叶望：“这里是什么地方？”

上校发来两份资料。

叶望眉头一跳：“江岐没法将他们接到上城区？”

“从江岐和您结婚开始，他就是没有价值的废弃品了，一颗帝国想要丢弃，却完全无法丢弃的定时炸弹，他难道有资格将朋友带到上城区吗？”

叶望盯着那行字，蹙起眉头，觉得很是扎眼。

废弃品？

无论是战争前线冰冷锐利的江岐，授勋场上满身荣誉的江岐，亦或者是叶望播放无数次的视频里模糊的剪影，酒吧擂台里连战数场的江岐……甚至是昨日营养舱里满身草莓牛奶味，小腿线条笔直漂亮的江岐，每一个，都和废弃品毫无关系。

这不但是在侮辱江岐，同样是在侮辱叶望。

步年：“……？”

说着，他像是怕叶望误会，飞快的自证清白，将打包记录一股脑的发了过来。

他点击下线，飞快的离开了通讯频道。

“新历3031年6月27：

“关于1767号实验品在对联邦战场开火时两秒迟疑的情况，我们发现1767号实验品对继续为帝国效力存在一定的抵触和厌恶心理，在询问过程中情绪波动采集值较高，同时表现为消极、不稳定，存在叛逃可能，初步建议，不再参与前方作战，留置观察。”

报告中说的延迟两秒，叶望很清楚，正是这两秒，让联邦的补给船死里逃生。

您好总部，我司和7026监狱组心理专家第二次协同会议结束，初步评估不变，预计1767号重返巅峰状态可能性较小，建议留置观察期延长。”

您好总部，预计1767号重返巅峰状态可能性：无。已无观察必要，建议终身留置或抹除。”

“……”

叶望垂眸注视着信息末尾，许久没有说话。

叶望翻开通讯，找到步年：“还有江岐的消息，再继续告诉我。”

步年：“放心少将，我盯着，他还呆在十三区，没有出来。”

江岐还在昏黄破旧的老房子中。

稳定剂已经推入血管，这具千疮百孔身体的暗处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宋越替小六掖好被子，推着轮子到了窗边。

宋越张张嘴：“这钱哪来的？”

江岐望向窗外阴沉昏暗的天空：“别人给的。”

他伸手，想要碰一碰江岐的脊背，看他有没有受伤：“你去打擂了？”

“谁？”

宋越微微松了口气，却依然担忧：“他知道你用这钱干什么吗？”

江岐：“……他知道。”

宋越：“能有什么办法？”

江岐则扣上面具，跨步出门：“总会有办法的。”

这显然是个玩笑，工厂的运货车防守严密堪比银行的运钞车，押送警卫都是配枪的，没人能从他们手下抢东西。

江岐离开了下城区。

江岐拧开房门，他回家前又去了趟超市，这回用的借口是买洗发水，并且仔细排除了过于甜腻的味道，选了柠檬柑橘味道的。

叶望：“回来了，你今晚有空吗？”

叶望便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过来坐？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他便垂着头，坐到了叶望身边。

江岐望了屏幕一眼，脸色微微泛白。

指挥官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在这个夜晚提起那他反复观摩过无数次的战争，他只是想要知道江岐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放走补给舰，是否真的如报告所说他存在叛逃帝国的可能，如果是，或许叶望能够拉拢他，为联邦带来又一战力。

但是当他提完那场战役，江岐愣住了。

叶望一愣：“请。”

第301章 困苦

回答他的，只有压抑不住的干呕声。

“抱歉。”江岐抬起脸，从镜中，叶望瞥见了他苍白的面容。

时至今日，他甚至不需要再思考，这一段话

江岐任由他擦拭头发，极轻的动了动唇。

这个问句，江岐听过成百上千遍，在7026号监狱不足三平米的囚室中，在4000W探照灯的强光下，在审讯官挑剔的目光中。

1767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话语重复过成千上万遍，已经形成肌肉记忆，江岐甚至不需要思考，便流畅的说出了答案。

“没有叛国，没有通敌，我只是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