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

凯米一顿：“呃，珀西大人您的衣服？”

精灵王面不改色的倒打一耙，无声将被子掖紧了一些：“因为我依已经准备休息了，你忽然闯进来，我仓促穿衣，这才失礼了。”

精灵族避世不出，除了偶尔的采购交换，不允许外人进入领地。

珀西冷下脸色：“是什么种族？可知道目的，他带着的刀剑是否附魔……”

他的背后，隔着一层轻薄的衣料，有一根冰凉的手指点在了脊背上。

精灵的腰窝处麻痒，紧绷着起了一背鸡皮疙瘩，他的身体瘫软，几乎不能站直，神智追随着神灵的手指，已然无暇顾及其他。

被子里，伊路正蹙着眉头，一笔一划的写着。

神灵说：“珀西，你压到了我的头发。”

于是，精灵王整个僵住了。

珀西身体一僵，悄无声息的挪开了一点。

“珀西，你的屁股，还压着。”

精灵王耳尖红得滴血，他微微挪动，又移开了些许。

他安静无声，却一直在缓慢的动作，而凯米和珀西仅仅隔了两米，精灵族又是视力极佳的种族，巡林官余光一扫，呆愣道：“珀西大人，你的床……”

珀西上前一步，将床完全遮挡住了，他打断凯米，单手按住巡林官的肩膀，语调冷肃：“走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带我去见见那位闯入者。”

脚步声响起，他们走远了。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抱怨道：“闷死了。”

神灵今夜打算在这里睡觉，当然不会容忍这么硬的床上用品，他在空中画出浅金色的法阵，神明的床垫和被子便落了下来。

等人的时间略显无聊，伊路随手一伸，精灵王的书柜便飞出来一本，落在他的手中。

是本风俗小说，带着点擦边和艳情的意味。

精灵族偶尔和其他种族做些交易，比如用松山的山珍交换矮人的秘银，人鱼的珍珠，而人族的冒险家会将各色奇怪的东西运往大陆所有角落，包括他们的风俗小说。

伊路漫无目的的翻阅着小说，翻着翻着，便靠在床头睡着了。

珀西随着凯米来到关押闯入着的木屋，几位长老已经到了。

是一只魅妖。

长老苦笑：“如你所见，一只成年魅妖，他不肯开口告诉我们为什么闯入族内，怎么逼问都没办法。”

伊路不允许精灵对同族动用刑法，但某些古老的刑具依然保留了下来，就锁在审讯室的地下。

魅妖嗓音沙哑，带着别样的魅意：“精灵王，不必多费力气，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魅妖一愣：“呃……”

魅妖：“……”

“不如何。”珀西冷淡道：“贸然闯入的后果，就是你非但带不走她，还会深陷囹圄。”

按照往日的章程，精灵族会将人教训一顿捆起来，放在橡木桶中，让木桶随着河谷的山溪漂流向下，算作放逐。

……至于这只魅妖。

长老问：“按照规矩，不告而来，私自闯入，应该放逐，引诱族内精灵，沉溺欢愉，应该和莱娜一同受戒鞭，但您的意思是……？”

长老斟酌道：“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倘若您要修改，恐怕不和规矩。”

他不再是那个受母神厌弃，被族中孤立的王，而是神灵喜欢宠爱的那个。

精灵王从来不是严于待人，宽与待己的性格，恰恰相反，珀西对自己的要求远胜他人，他早就犯下了与莱娜相同的罪过，甚至更加严重，莱娜只是与魅魔相爱，可他却觊觎着神明。

在珀西找母神坦白时，也做好了接受一切处罚的准备，但现在，珀西莫名觉的，神灵绝不会允许他遭受这些。

灵魂灰黑没有关系，沉溺情爱没有关系，甚至觊觎神灵……也没有关系。

假如失去神灵的喜爱，再回到最初无视漠视的时候，他大概承受不住了。

精灵王微微动容，垂下眸子敛住过于复杂的情绪，再面对长老时，又是冷淡平静的模样。

长老会面面相觑，不觉得这样的小事需要惊动母神，又不敢违逆精灵王，只道：“好的。”

会议告一段落，长老们留下善后，凯米则和珀西一同离去。

巡林官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你和母神聊什么话题啊，这么还聊上了这个了啊？”

珀西：“……”

说罢，珀西径直往房间走去。

珀西：“……”

说完，精灵王一声不吭，径直往前。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精灵王的家门口，珀西打开门，通过虚掩的门缝，能隐隐看见屋内的灯火，他径直往卧室看去，在隔断之后，有人静坐在床沿，他单手撑着额头，银发的长发垂曳于地，正半靠在床头小睡，膝盖还摊着一本书。

珀西冷淡的脸色无声温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