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助理张平,而是新叶的少东家……时律。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跑马灯似的闪过了许多问题……时律怎么会在这里?时律闻到他泄露的信息素了吗?时律会发现他隐藏的身份吗?如果时律发现了,该怎么办?
时律大步走过来扶住了他,准确的说,抱住。
而时律扣着他的肩膀,以一个半搂半抱的姿势,强硬的接过了他身体的大半重量,他借着这个姿势,单手扶着他的后脑压下来,低头凑进了梁叙的腺体。
时律试探性的亲了亲腺体,他吻得十分克制,直到绷直瑟缩的软肉微微放松下来,才小声安抚着,重复着:“没事,马上就好,只需要一下下,不会很疼。”
“……”
犬齿咬上皮肤,信息素注入血液,梁叙条件反射的拉住时律,屏住了呼吸。
旋即,焦灼如潮水般退去,躁动平息,身体清安后,困倦便蔓延了上来。
时律站得很稳,即使承担了梁叙的大半重量,也没有丝毫的歪斜,他就着这个姿势,单手抽出两张纸,帮梁叙拭去腺体上黏腻的冷汗。
梁叙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又点点头。
身体在标记的余韵中微微颤抖,本能叫嚣着想要与Alpha亲近缠绵,如果刚被标记的Omega是猫,Alpha就是个巨大的猫薄荷,随时随地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
梁叙闭了闭眼,哑声道:“需要。”
将Omega抱回怀里的时候,肌肤相贴,热度隔着衣料传递,两人都喟叹一声,涌起奇怪的满足感。
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过分亲密会显得越界,故而时律只是迟疑着抬起手,放在了梁叙的脊背上。
凭心而论,时律的动作生疏而笨拙,显然没怎么拥抱过,可贴在后心的手掌温暖滚烫,他尝试着揉揉怀中人的后背以作安抚,像抚摸一只猫或者小孩子。
他正对着镜子。
相比起来,梁叙如今的形象算得上凄惨,他脸色难看,眼镜歪了,镜链松松垮垮的垂坠下来,额头与发间不知道是水还是汗,就连镜片底下的睫毛,也挂着欲坠不坠的一滴。
可不等他心酸自嘲,那欲坠不坠的一滴,便被时律用纸拭去了。
梁叙点头,时律还想多问两句,却忽然止住了话头,而怀中Omega也又一次僵住了脊背。
脚步声正透过洗手间门传进来,有点闷,是皮鞋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
虽然新叶总部的新风和过滤系统都是用最好的,洗手间的门也严丝合缝,但谁也保不准,气味会不会透过缝隙泄露出去。
时律和梁叙崩紧了神经。
梁叙的腺体贴已被揭下,手中也没有其他的腺体贴,时律则单手抵在门口,他反锁了洗手间的房门,另一只手抽出纸巾,打湿拧干,压在了梁叙的后颈上。
时律和梁叙默契的没有说话,呼吸都放缓了。
梁叙如今的状况不贴腺体贴显然无法出门,否则以他现在信息素的浓度,整个顶楼的Alpha都要躁动。
他买了,但是放办公室了,没带着身上。
时律便打开反锁的洗手间门,观察片刻,贴着墙根出来了。
他四处打量,走廊里空无一人,梁叙的办公室离这小50米的距离,时律不知为何,心跳加速,莫名紧张,他大步流星路过走廊,进梁叙办公室前又再次心虚,四处打量,见四下无人,才推门闪了进去。
梁叙办公室不是时律第一次来,他翻开抽屉,里面都是私人用品,包括车钥匙,玻璃杯,手机支架,以及棉签等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比起平日里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梁叙,这些小东西很有生活气息。时律莫名有种大学生第一次动女朋友私人物品的无措感。
是镇海酒楼29层总套套房的黑金房卡。
Abo的世界的洗手间有6种类型,Alpha、Beta、Omega三种乘上男女,时律在大学就差点走错过,现在他抬头看见洗手间上面一个Omega专属标志,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时律深吸一口气,壮士断腕般推门而入。
他将发尾的汗珠洗去,凌乱的碎发梳上头顶,银边眼镜也好好的架在了鼻梁上,虽然身体仍旧虚弱无力,但已经好上了许多。
还怪吸引视线了,让人想用手指碾一碾,碰一碰。
总是待在洗手间也不是个办法,时律将新风系统开到最大,转头问梁叙:“还能走吗?”
可时律不仅仅是他的上司,也不仅仅是新叶的少东家。
Alpha果然慷慨的借出了胳膊:“那我扶着你。”
时律再次转动门把,从洗手间探出头来,走廊空空荡荡,并没有人,高管们忙于各自的工作,都待在办公室里,时律便扶起梁叙,搀着他往办公室走去。
清竹酒和空山新雨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既清冽又馥郁,极端矛盾又意外贴合,
毕竟除了那些事,还有什么能让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水乳交融呢?
个别办公室的门没有关牢,只虚掩着,梁叙和时律都将脚步放的很轻,时律穿着休闲西装配小白鞋,脚步声不大,梁叙却是最正统双排扣枪驳领西装,配牛津中跟皮鞋,他的鞋跟敲在地板上,再轻也有声音。
可惜天不随人愿,就在胜利在望,他们离梁叙办公室10米左右的时候,两人听见了拐角处传来交谈声。
其实在新叶大楼最开始的设计规划中,总裁的办公室应该占据一整个顶层,最多再带两个会议室,用来开会,至于其他股东和各部门领导的办公室,则设立在下一层。
但现在,梁叙无比后悔这个决定。
这时两人的默契便凸显了出来,时律迅速反应,他顺势松开梁叙,来不及过多调整,只脊背抵在沙发背上,做了个放松休闲的姿势。
落地窗外是巨大的夕阳,光线透过雨林的缝隙洒落下来,形成了类似丁达尔效应般的光晕,而梁总坐在沙发上,深色的双排扣西装雍容得体。
而他身后的时律背靠在沙发背上,从高管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微偏的侧脸,那侧脸的曲线完美符合三高四低的美学比例,竟如大理石雕塑一般俊美,夕阳在他的轮廓处落下一层金边,连发丝也反射着琐碎的光斑,他看似休闲的与梁叙背靠着背,实则肩胛用力,浑身紧崩。
可高管还是看着他们,面露古怪:“额……”
不怪他感到奇怪,时律梁叙两个人都是看似放松却浑身紧绷的状态,活像那些拍杂志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