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气氛，实在太放松了些。

或许是大橘和起司打了样，猫咪们觉着这只气味阴郁的两脚兽看上去也没那么恐怖了，加上梁叙手里拿着猫条，它们便都凑了过来，将梁叙眼前的“真空”填满了。

梁叙垂眸，将视线从时律身上收了回来。

第156章 再标

他并不经常吃甜食，小时候没条件，叶家又条件严苛，再后来他执掌新叶，律己严格，三餐克制规律，就更不喜欢甜滋滋的零嘴，但此时气氛正好，他便也忍不住多尝了两口。

梁叙便嗯了一声：“很好。”

梁叙：“算不得谈工作。”

时律坐在旁边偷偷瞄老板的脸色，犹豫着如今气氛正好，他要不要问一嘴海湾投资的事情，毕竟X和他都觉得这投资风险远超收益，可梁叙却一手推进了。

梁叙看上去不像小心眼的人，时律便轻声问他：“老板，昨天你带我开的会，我有个地方不太明白。”

但是为什么这么做，他一句也不解释了。

秦思和女朋友在店内停了两个小时，又准备出门去逛，梁叙陪着，便和时律道别了。

“我家有只大橘怀孕了，监控里看着要生小猫了，我得回去看看。”老板娘如是说。

他待到下午五点，坐地铁回学校，地铁上很拥挤，只能扶着栏杆站着，网也不太好，时律就翻手机相册。

可是，他不知道该分享给谁。

这些天他聊的最多的，倒是X先生了。

他想着，又觉得不太合适，他与X只是萍水相逢，X馋他腹肌，他馋X的知识，纯纯的“权色交易”，至于分享生活，闲扯聊天，就有些冒昧了。

“……嗯？为什么撤回？”

他回复：“可爱，有十几二十只，两只比较粘我，一只起司一只橘猫。”

X：“确实是很可爱的小猫。”

时律等他下文，但对面一直显示输入中，显示了足足一分多钟，还没有消息送过来。

良久之后，X：“有没有带你的照片？”

时律迟疑：“我的？可是我抱着小猫的时候没有露腹肌。”

X哽住了：“我不是想看你的腹肌。”

他像是放弃了：“算了，猫猫很可爱……”

是一张自拍，依旧没露脸，摄像头照到了他的小腹和大腿，时律当真招小猫喜欢，他盘腿坐在猫咖地面上，身边横七竖八躺了一溜小猫，姜饼四仰八叉的躺在小腹上，把时律的肚子当成了柔软的床垫，起司和其他几只则盘踞在他的大腿，一群毛茸茸围着气质干净的少年，阳光像牛奶咖啡一样温暖醇厚。

片刻后，他眼角眉梢漾起一点笑意，委婉点评：“很独特的衣服。”

他特地挑了一张全是猫的遮住男仆服！

X：“嗯，原来是为了防止身上带灰尘的围裙。”

隔着屏幕看不见脸，也不知道X这话是信了没信，时律心虚的点击下线：“回学校了，我去准备功课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平静无事，第一个月工资到账，时律只留了基本生活，其余全部用来还欠款，但是原主的窟窿太大，远不是一个月能还清的。

X：“如果你有余钱，不要投入和此项目有关的任何公司股票里。”

在项目资金批出去的半个月内，果然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事情，梁叙审批的是旅游项目，可有消息放出，说政府有意在周边规划工厂新区，当天股市收盘，新叶便跌了一个百分点，连带其他几个有关公司也遭遇滑铁卢，甚至直接跌停。

恰逢此时，66的提示音响起：“请宿主今夜前往镇海酒店，完成第二次临时标记。”

66强调：“请宿主牢记，您今夜的情绪底色为：屈辱。”

可时律不明白有什么好屈辱的，准备好出门的衣服，给X发消息：“X先生，今天晚上我上线会有点晚。”

时律；“好的，祝您晚宴愉快，希望您多喝饮料少喝酒。”

X哑然失笑：“不会。”

今天的晚宴，是在叶家老宅。

张平站在一旁，给梁叙递上报表，他们没在新叶总部，因为那里有无孔不入的摄像头，而是在张平热闹街市上的一家咖啡馆，他们每次选的咖啡馆都不一样，就仿佛只是工作累了，下来取杯咖啡。

他比了个手势。

从始至终，梁叙从未将新叶当作自己的产业，也不在乎新叶的亏损，所以时律屡次提问，都被他轻描淡写的略过了，他要做的，只是在攫取利益和不惹叶老爷子怀疑中，达到岌岌可危的平衡。

梁叙看向窗外。

这是二楼咖啡厅的卡座，有一扇临街落地窗，梁叙伸出手，触碰到了钢化玻璃，钢化玻璃外，叫不出名字的鸟站在树梢，正挥动翅膀。

眼看时间将近，梁叙回到新叶，将手机信息一一清理干净，换上最严苛得体的衣服，头发也用发胶固定，以防过多的汗水濡湿前额发顶，有损形象，这才起身。

梁叙不甚在意：“无妨，前面铺垫颇多，老爷子不会因为这个怀疑我。”

张平：“可是今天晚宴……”

梁叙平静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意料之中罢了，今日十点我未必能出来，你让……”他顿了顿，名字在舌尖滚了一圈，“让时律稍等，你给他在26层的行政酒廊开个单，酒水餐食随意取用，记我账上，等我进房间，他再上来。”

新叶大楼门口，乔四等候已久。

梁叙礼貌颔首，躬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