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梁叙隐晦的观察着对面的青年。

好在虽然信息素相似，时律的气质却和叶选截然不同，他尚且青涩，但正装下面的身体却足够匀称修长，盯着茶叶发呆的样子也挺有趣，相比起个别候选人明明不知道却硬要回答的模样，时律率真许多，他并不讨厌。

梁叙依旧是温和平静的模样，他对着时律点头，自然而然的移开视线，去看其他人，就像考官正常评估着候选人一样。

梁叙起身，对候选人点头致意：“感谢诸位前来，请稍等片刻，我们会立马公布面试结果。”

时律全程重在参与，已经打算走了，群面是二十进二，十分之一的比例，场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怎么也轮不到他。

来得是张平，总裁特助，他带着时律拐入一旁单独会议室，而后道：“很抱歉先生，您的水平无法达到我们集团的要求，若你同意，我可以直接为您多增设一个岗位，您看如何。”

张平：“但是，我有一个附加条件。”

“我会为您提供工作，在校期间，您可以实习生的身份在新叶投资部门实习，也能正常转正。”

“其余福利与公司一般员工无二，享有同样的带薪休假和保险服务。”

条件太优厚，反而显得有鬼了。

张平：“我需要你每个月，给一个Omega提供临时标记。”

说完，张平打量着时律的表情。

但时律的没有愤怒，他高高挑起眉头，表情十分古怪。

时律知道临时标记，大概是用牙咬一下陌生人的脖子，将信息素注入进去。

时律心想：“要不你再提点别的要求吧，比如让其他人也咬一下我，不然这钱我拿的良心不安。”

张平见状松了口气，将合同放好，拉开会议室大门：“来吧，我送你回学校。”

张平扶住方向盘的手一顿：“我……我有个表弟，年轻时，嗯，年轻时被渣A深度标记，然后渣A他……他跑了，如今急需替代信息素，而你的味道刚好符合要求。”

张平：“今晚十点，镇海酒店29层总套，我把房卡给你。”

语调颇为郑重。

*

梁叙面带微笑：“我知道，不劳您替我开车门了，有劳了。”

他大约五十出头的年纪，一双吊眉三角眼，颧骨高凸，脸颊瘦削凹陷，牙齿里全是烟酒渍，一副极其不好惹的模样。

梁叙：“您说笑了。”

后颈滚烫发热，头脑也略显昏沉，今夜本该是他的发情期，但时隔多年，梁叙很熟练的将一切不适忍耐下来，稳稳坐好了。

乔四便收回视线，不再看了。

车从新叶集团总部使出，颠簸过大半个海城，上了城南盘山公路。

老宅是典型的西式庭院，花园四四方方，中间一个圆形喷水池，小天使光着屁股拖着水壶站在喷泉高处，而花园后是一栋规整的四方建筑，外墙用棕灰色大理石，门口两根罗马立柱，看着庄严又肃穆。

瞬间，他便换上了惊喜愉悦的表情：“父亲。”

叶老爷子躺在窗前的藤编躺椅上，掀开眼帘看他一眼：“进来吧。”

他将西服外套拿下理顺，叠成方块，而后才递给侍者，旋即将手机也一并交了过去，走到了叶老爷子面前，单膝半跪在了他的躺椅前，轻声问：“这个点了，您怎么还没用晚饭？可是新来的厨师不合胃口？”

叶家的餐桌是一张长条形状方桌，足足三五米，也老爷子和梁叙分别在餐桌两端落座，侍者将一道道菜式端上来。

今日的晚餐有道辣菜，牛腩里切着小米辣。

可梁叙迟疑片刻，还是夹起了牛肉，面带微笑的吃掉了。

梁叙垂首：“是。”

等那小盅消失在视线中，梁叙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梁叙平静：“父亲，我知道的。”

只一个字，忍着。

“……是的，父亲。”

梁叙松了口气：“愿您好梦。”

乔四将他送到主路，而张平早在路边等候，梁叙坐上车，车窗摇上隔绝视线的瞬间，他不可抑制的扣住了后颈，指甲用力到要陷入皮肤。

他克制住急促的呼吸：“张平，事情好了吗？”

“好。”梁叙艰难的从嗓子中拧出几个字：“去……镇海酒店。”

梁叙到达酒店时，已经站不稳了。

张平为他扣上口罩，带好帽子，然后从备用电梯，将老板带进了房间。

张平：“您等等，时律应该就快到了。”

这间套房位于酒店顶层，设有270度的落地窗，正下方就是海城最好的黄金沙滩，此时海面黑黝黝的一片，只剩游船的黯淡的虚影，而窗户另一边灯影闪烁，城市的霓虹掩盖了天空，CBD里的摇晃的射灯比星子还要密集。

做完这些，他才走到门前，看了眼表，9：56分。

可一切准备完毕，张平守在门口，又开始来回踱步，不时抬手看表，好在就在十点整的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张平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