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必85!
恰逢此时,门口有人叩了三声,王安的声音隔着门传来:“陛下,人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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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下了场雨,寒冬腊月,雨比冰暖和不了多少,沈确刚才独自跪在青石上,身上的青袍湿了大半,积水浸没了膝盖,他的腿在里头泡了半响,已经没有知觉了,现在骤然活动,血液回流,酸麻疼痒一通席上来,险些站不住。
缓和些许的膝盖再次接触地面,疼痛更甚,皮肤针刺一般,像千万只蚂蚁啃噬。
沈确不知道江巡为何愿意召见他,也不知道还要跪多久。
江巡的视线在沈确膝盖处停留片刻,如今这双腿还未习惯久跪,膝盖也不曾内凹变形,隔着官服看小腿线条,还是匀称笔直的模样。
修长,细腻,久跪之后失了力气,只能无力的挂着,连收拢也做不到了。
江巡不说话。
召见他却不理睬,沈确多少知道江巡的意思,无非是跪的远了看不清神态,得放在眼皮底下观赏才好。
85分的底线,剧情还要跪两个小时,他不能叫沈确起来,可也不能让他跪着。
凉气从脚底一窜,江巡便皱起了眉。
君王才坠马,还生着病,眉间沉沉压着郁气。
君王召见臣子,应该衣冠整齐,以示尊重,而脚是十分私密的地方,不该暴露在外,更不该露在老师面前,可江巡是个昏君,没人敢多说。
倒是江巡自个绷了绷脚尖,轻微蜷了起来。
不多时,便有宫人带着厚厚的地垫进来,细细铺了,他们抬起凳子桌子,将地垫抻平铺好,然后对着沈确为难。
王安看了眼君王,江巡半躺在床上,足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地,没往这边看,他便压低声音:“沈大人,请您高抬……呃,高抬贵腿。”
沈确只得挪动膝盖,往旁边跪了跪。
王安擦了擦鼻尖的汗,指挥宫人又铺了两层。
江巡试了试,满意了。
于是江巡挥挥手让王安下去,他只穿里衣,赤足在屋内走了一圈,并不理睬沈确,而后从书架上抽了本书,细细看了起来。
假如江巡记忆不错,马上他遭遇大魏历史上最大的饥荒,而饥荒的诱因,是旱灾。
沈确便哑声道:“臣请奏镇北侯世子薛晋惊扰圣驾一事。”
额头触及地面,手臂和双膝一同泛起酸意,沈确咬着舌尖,再次重复:“臣请奏镇北侯世子薛晋惊扰圣驾一事”
如今的场面,与前世一般无二,江巡以为经历那么多,他早忘了一切开端,可故国故人重现眼前,他才发现,记忆比想象更加深刻。
沈确额头点地:“……臣明白。”
但这个人不能是薛晋。
而镇北军为北方主力,一旦兵变,其余各军救援不足,北方则全无屏障,任由北狄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
第118章 浴室
这一段君臣奏对有大量的台词,他遵循要求,赤脚踱步到了沈确身边,指尖点在他的下巴:“存溪先生敢在这时上奏此事,想必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老师介绍着他的生平,他的成就,他的残疾和病痛,而那时江巡就坐在下面,听着粉笔摩梭黑板的沙沙声,同学们低头伏案,认真记着笔记,没人知道他们身边坐着的江巡,曾如何对待沈存溪。
在龙床,在温泉,在御花园,在许多许多的地方……
江巡和几位兄长一同念书时,他的兄长为表尊重,也曾称呼沈确为“存溪先生”
他太不起眼,淹在人堆里,和金尊玉贵的几位皇子身份差距极大,皇子们争先在沈确身边讨教功课,轮不到他上前。
每每听到这个称呼,沈确的腿都会痉挛,他无意识的咬紧,喉间压着破碎的低吟,额头上冷汗淋漓,将长发尽数沾湿了,一双眼要不死死闭着,要不偏过头不看江巡。
死后的七日见闻太过惨烈,碾碎了这具躯壳全部的爱恨,再提起沈存溪,江巡唯一的念头是:“他的腿不能有事。”
于是说完台词,他半点犹豫都没有,赤脚从沈确身边路过,继续念台词:“既然知道后果,就随我来吧。”
沈确一顿:“……是。”
这浴室之中,有一方足够数人共浴的温泉。
江巡脱下外袍,赤身没入水中,而后靠在石壁之上,闭目不语。
沈确站在岸边,拿不准该如何。
可他既不是宫人,也不是小宠。
原文用词是“狎昵亵玩”,66大概懂要身体接触,但前几个宿主都没实操过,它也不全懂该怎么接触才算“亵玩”,只能指望见多识广的宿主。
声音散在雾气中,虚幻漂浮。
这比他想象的好上些许。
君王手段凌厉,且好男色。
他便拿过锦帕,在池边跪了下来。
君王沐浴莫约需要半个时辰,倘若在这种地方跪半个时辰,大概有三五天下不了床。
但这不是沈确能做主的,他只是稍稍挪动膝盖,将巾子搭上君王的肩颈,缓慢擦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