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轻柔地抱过小猫,查看伤口的情况,伊缪尔羞耻到双眼紧闭,可为了角落的一口吃的,他不得不袒露腹部,任由医生观察。
乖一点,乖一点才有饭吃。
虽然好像智商不高,但好歹比较亲人。
要是以往,谁敢让伊缪尔这样趴在墙角,毫无尊严的进食,伊缪尔一定会打掉他的牙齿,可在白郁手下,他毫无办法,甚至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白郁哑然失笑。
伊缪尔知道,他现在的用餐方式一定很不优雅,缺少应有的礼仪,而医生居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甚至眼含戏谑。
鱼糜和羊奶只有一点点,白金团子舔了两口就舔了个干净,伊缪尔湖蓝色的双眼眯起来,双爪揣在身下,定定看着白郁。
但是白郁已经无情地收走了托盘。
白郁拿着食物走了。
伊缪尔下意识出声挽留,又被自己虚弱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恹恹地缩进被子里,忽然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却没打中脸,伊丽莎白圈还牢牢套在脖子上,只打中了纸板边缘。
他不希望明天医生来发现圈歪了,认为他不够听话,以此克扣他的午饭。
伊缪尔抬眸看窗外,一轮弦月高悬中天之上,看时候,已经不早了。
但公爵显然忽略了一个事实这是医生的卧室,而他还躺在医生的床上,甚至盖着医生的被子。
他先打开灯,观察了一下团子的情况:毛发蓬松,自然垂坠,没有炸毛,也没有瑟缩颤抖,似乎没有在应激状态。
一般来说,如果猫咪肯吃东西,应激就不会太严重,甚至已经消退了。
因此,他判断今晚可以和小猫睡一间房。
他带来了新的床单和被罩,将带血的部分全部换掉后,重新铺好被子,然后理了理枕头,收拾出了睡觉的位置。
他缩在床角,几乎咬碎了牙。
伊缪尔反复告诉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然而还没等他做好心理建设,白郁又做了个让伊缪尔浑身炸毛的动作。
没有任何一个人类会觉得换衣服需要避讳小猫咪的,白郁也不例外,他拿出睡衣,而后自然而然地脱下衬衣,露出光洁的脊背。
他皮肤很白,气质清冷贵气,肌肉量恰到好处,刚好卡在清瘦和精壮之间,是十分匀称的身材,从背后来看标准的宽肩窄腰,肩颈线条向下流畅过度,在腰部内收成完美的弧度,就连肩胛骨和腰窝的形状都很漂亮。
“……”
那双湖蓝的眼睛落在肩胛骨上,又下移飘向腰窝,最后飘向天花板。
他凄厉地喵了一声。
医生上半身没穿任何衣服,可表情依旧严肃冷峻,他伸手戳着猫脑袋,严肃道:“不要跑到床沿去,你掉下去,我睡着捞不回来,听懂了吗?”
伊缪尔被戳的一顿一顿,又不敢挪开,他愣愣的不说话,被白郁一把塞进被子里,而白郁换好睡衣,也迈步上床,他只占了1/2的位置,剩下的1/2慷慨的留给了小猫,即使团子夜里连滚好几个圈,也掉不下去。
他将团子放置在床中间,两个枕头偏下的位置,让小猫刚好能盖上被子。
医生没有立马入睡,他刚刚点亮阅读灯,顺手抄了本书,安静地阅读起来,似乎打算看很久。
大腿再往上一点,便是……
这个黑诊所的医生不但手黑心硬,行为还放荡无耻。
但他很快就被发现了。
窗外寒风呼啸,夜里还下了点小雪,霜和雾气凝结在玻璃上,白郁都觉得冷。而伊缪尔失血过多,只会感觉更冷。
白郁看书的样子安静认真,银框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反射着细碎的光。
他握着书脊的手指修长漂亮,骨节清晰,眼镜后面的鼻梁也俊挺,微垂的眉目冷淡疏离,总之,很符合伊缪尔对黑心医生的刻板印象。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医生翻书的声音。
医生在看的书是《克索里尔诗集》,由旧时代的吟游诗人编著,里面收编了伊尔利亚流传很广的民谣童话,教堂里一般拿这本书当幼儿的启蒙教程,等幼儿们成长到青年,就不再看这类书籍了。
规律的翻书声像是温和的白噪音,伊缪尔听着听着,就感觉困了。
迷糊中,有人用指腹压了压他头顶的毛毛:“快睡吧,小猫。”
他并没有睡觉的意思,而是继续翻看手中的诗集。
白郁:“我看完这段。”
白郁手指在段落上点了点:“我不是在看书,我是在看这些。”
这些标注形状各异,有圆形三角形,还有种种66无法描述的奇怪形状,像什么隐秘的暗号。
用书籍翻译密码是各类地下组织的常用手段,字符与数字一一对应,再经过相应变化,特务们用一串数字,就能传递很多信息。
小说原文被封禁,连系统也只知道关键剧情节点,并不了解更多细节。
一夜好眠。
第二日伊缪尔醒的时候,又听见了剁肉的声音。
规律的切割声从隔壁厨房传来,一下又一下,伊缪尔耳朵动了动,悄悄挪到了床边,扒拉住房门,探头探脑地往外望去。
小猫皱了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