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谢逾咂咂嘴,心道:“玩得挺花。”
甚至是不是只灌酒,都不好说了。
并非他不知道后果,只是自从签订契约,他全部的时间都捏在谢逾手里,像个任人操控的玩偶,唯有这么一点点少爷指缝赏赐下来的自由,能供他苟延残喘而已。
大屏旁还有一张小屏,是其他选手的成绩,谢逾一看,他这个中途弃赛带美人遛弯的荣获倒数第一,何致远在他上面点,倒数第七。
周扬拍拍何致远,“状态问题,正常。”
何致远咽不下这口气,坐在一边骂骂咧咧,周扬宽慰他,“这样,我们晚上找个地方喝酒,吹他个几瓶?”
周扬:“不吹吗?我刚搞到几瓶人头马,五十年的高档货。”
他抬头问谢逾:“谢少,你怎么说?”
照他们桌上的规矩,兄弟带来的“男女朋友”不好做到最后,上个手还是可以的。
“行啊。”谢逾本来坐在最前方发呆,正神游万里呢,冷不丁被点名,便随手拔了两根水泥缝隙的草,道,“走呗。”
何致远道:“行,那我们回城里去。”
谢逾挑眉:“沈助教?”
谢逾:“嗯?”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向他看来。
她从未见过沈辞这样的不要命的,当即小声劝告:“你在谢少的朋友面前这样落他的面子,是讨不到好的,不想晚上被打的话,立刻去道歉!”
他要是会道歉,也不至于小说后期被折磨得严重抑郁,却连句软话也不肯求原主了。
他慢慢悠悠荡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外,林音有些同情的看向沈辞,摇头叹气后上了何致远的车,周扬扣上头盔,也扫了沈辞一眼,似乎在说“自求多福”。
谢逾解锁车门:“进来吧。”
啪嗒一声,车门落锁。
沈辞单手拉过安全带,四指宽的带子束住身体,缠过腰腹,倒像是他自个儿上了道锁链,将自个捆起来似的。
他垂眸看着车玻璃,手藏在袖子中,脊背绷的像一张弓。
沈辞一愣。
实在是出众的皮囊。
谢逾:“嗯?”
谢逾似笑非笑:“我今晚刚好有事,你也有事,那就算了,但是下次你再不来……”
沈辞脊背瞬间紧绷,又强迫着放松下来:“……嗯。”
倒不是他忽然发疯,这句是剧情台词,不得不说。
马赛克不是问题,问题是马赛克中夹杂着零散的剧情,而这些鬼扯的剧情,都是需要谢逾演绎的。
系统凉凉:“一篇虐主po文,你觉得还能有什么意思?”
他沉默的时间太过漫长,系统凑过来:“很难演吗?没马赛克掉的都是些正常的剧情。”
他给系统指:“这个‘只见谢少笑了一声,探手过去,将沈辞整个人按在了怀里’这是正常的剧情?”
谢逾:“那这个呢?‘谢逾单手捏住沈辞下颚,强迫他张开嘴,命令道‘舔’’?正常吗?”
它委婉:“宿主在po文中,这不能再正常了。”
谢逾还再思索着鬼扯剧情怎么演,门口传来了三声喇叭。
谢逾比了个就来的手势,关掉剧情框,开车拐上了山道。
车里开了音响,谢逾随意选了个电台,播着舒缓的协奏曲,大提琴的音色低沉温和,配上豪车宽大的座位,舒适得让人想睡觉。
谢逾一边开车,一边打量他。
坏学生对着好学生,心态总是奇怪的,不屑里又夹杂着羡慕,还有自尊心作祟下的嫉妒,要是谢逾高中遇见了沈辞,少不得要抢人家橡皮抄人家作业,不轻不重地欺负一番。
一路无人说话。
他调整导航位置:“沈助教,把你放实验室门口?……沈助教?”
迟疑片刻,他又补充:“谢谢。”
沈辞从上车起就合了眼,几乎昏睡了一路。
只是低血糖。
A大坐落在江城进郊,离这儿倒是不远,汽车又开了不到十分钟,便开到了实验楼底下,
他看向沈辞,单手撑在靠垫上,促狭地笑了声,又念了句小说台词:“这次算了,下次聚会,沈助教可得好好陪我玩玩。”
谢逾:“不然呢?”
荧蓝色的屏幕悬浮在半空中,小说翻到对应页面,几句台词用红底标注,鲜红刺目。
说着,谢逾按下开门,车门解锁,沈辞握住把手,向外推开,湿冷的空间瞬间涌进车座,校园里男男女女喧闹的声音传入耳畔,女生们端着奶茶从小路走过,男生约着去网吧上网,而他解开安全带,一时间竟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
沈辞回头,想说谢谢,在半直起身体的瞬间,脸色一白,旋即头晕目眩,低血糖叠加久坐的后遗症让他脚下一软,尚来不及反应,就撑着靠垫跌坐了下来。
谢逾都打算关车门走人了,沈辞猝不及防往这边一倒,连忙抬手扶人,而沈辞意识昏沉,被他探手一捞,就直挺挺地撞进了谢逾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