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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炉子的火苗舔舐着锅底。黑乎乎的药被煮的冒泡。帐篷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凌云歌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的坐在地上，望着那一小锅堕胎药出神。

她刚刚有了孩子。知道了那个如同天使一般的存在，可是她就要亲手杀了他了。

她痛苦得闭上了双眼。

孩子，不要怪娘……

她慢慢得伸出手，将炉子上的小锅取下。将药倒在碗里。

那一碗药冒着腾腾的热气。就像是地狱里的阴鬼挥动着自己的爪牙，拼命得诱惑着她犯罪。凌云歌的嘴角扬起一抹凄然的笑容，慢慢的端起了那碗药。

突然帐篷被人掀开。大量的冷风灌了进来。

凌云歌原本已经递到嘴边的药碗顿了一顿，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风来的方向。但是她并没有看到来人的身影，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药碗被人掀翻在地。

她一怔，看着面前的黑鹰。站起身，沉着一张脸。

“黑鹰，你这是做什么？”

“你问我做什么，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帐篷里响起。

凌云歌整个人愣在原地。在她惊诧的目光中，面前的黑鹰慢慢的揭下了自己的面具。暮云岚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那么活生生的暮云岚，就那么直截了当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凌云歌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喜悦之情尚未将她整个人淹没，恐慌，无助的感觉就已经席卷了她整个身体。她无法解释为什么暮云岚会易容成黑鹰的样子跟在她的身边。

她现在没有功夫和心思去追问这些。

她知道的是，暮云岚怒发冲冠。一定是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暮云岚整个人被怒火包裹着，他气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若是他没有跟过来，他的孩子就会在无声无息中消失不见。

他知道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百姓。

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暮云岚淡淡得转开头，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谁允许你这么做的。朕要是不在这里，你这碗药是不是就要喝下去了？你知不知道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那是朕和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朕有多么的想要他。可是你在做什么？”

凌云歌心中一痛，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

“不是的，皇上。我……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

她痛苦的蹲在地上。

那被摔掉的药碗躺在地上，黑乎乎的药流了一地。浓郁的药味在整个帐篷里弥漫着。

暮云岚静静得看着她，终是不忍，慢慢上前将她整个人拥进怀中。

那个孩子是他的。也同样是她的。

将这个孩子打掉。她的痛苦绝对不会比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