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三章 法王疗伤(二) (8)(1 / 2)

奴妻要翻身 猫眼黄豆 11111 字 2024-04-13

呵,如今是一遇上小猪猡的事就喜怒形於色,像一个普通的陷入爱河的青年男人,有血有肉多了。

不敢?!赞布卓顿阴鸷地瞪着释迦闼修低垂的脑袋,深吸一口气,将心里亟欲喷发的憋闷怒焰压了压,这才冷喝道:“起来驾车!”大手一挥,掌风将厚重的门帘扯下,把车门掩了个严严实实。

“是。”释迦闼修从地上一跃而起,稳稳落座在辕驾上,挂在腰间的皮鞭不知何时落在了右手中,左手从原来的驾车侍卫手中接过缰绳用力一抖,鞭梢在空中甩出一声脆响,马蹄哒哒,车轮!辘,金钤叮当,队伍又行进起来。

当队伍行出数米后,车帘内突然传出赞布卓顿低沈的询问:“猪猡……还好吗?”

释迦闼修抖扯缰蝇的手微微一顿,淡淡的温暖在腔泛滥,远眺的暗色长眸略眯,荡漾起柔和明澈的波光。

“王请放心,猪猡很好。”唇角染上不自知的宠溺,“我出寺恭迎王时,她还在睡觉。法王做完早课后,会一直留在她身边照顾她的。”

格恶劣的魔鬼照顾猪猡,他才不能放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在他抵达托林寺之前,那个讨厌无比的男人一定会抓紧最后的机会把猪猡玩个遍。

赞布卓顿鹰眸紧闭,再次深深吸气,艰难地抑制住拍碎车厢的强烈冲动。

第一百九七章接猪猡回宫(二)

新年的三月,托林寺朗外的十几座圆锥形玛尼堆又扩大磊高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头或石板上要磨刻着经文,要磨刻着六字真言或密咒,许多雕纹还涂上了鲜艳的色彩。堆顶供放着一个完整的犁牛头骨。灰白色的头骨正中刻着彩色的六字真言,弯曲的黑褐色牛角上系着驱邪的白色哈莲和彩锦。石头缝隙间着及支羽箭和木棒,木棒上挂着五彩经幡,在大风中呼呼地飘扬。

每一座玛尼堆脚下都摆放着一个煨桑盐,松棺枝桠劈哩啪啦地燃烧着,青烟随着风向的变化摇摆不定,偶尔有几颗火星溅进风中,晃眼一闪就消失了踪迹。

九十九个憎人头戴憎帽,身披绛红袈裟,袒露右臂,在曲本堪布的带领下於寺门外分两列而站。他们全都双手前合十,敛眉垂目,嘴唇微动,轾声念诵着祈福经文,静等古格王者的到来。

王贡献的莲女在接受了法王的赐福之后,将在令天由王迎回王宫,把法王施布的仁慈和好运转承给王。

从寺门到集嫑会殿之间,一个个憎人像一尊尊雕像般合十直立在路两侧,祈福的经文从他门口中低低泄出,回旋在风中,有着安宁心魂的神圣纯粹,也有着来自遥远的古老神秘。

集会殿坐西朝东,由门廊和殿堂两部分组成。殿内的自然光线不强,四周供桌上点着上百盏油灯,倒也将整个殿宇照得亮亮堂堂。殿堂主供象征过去、现在、未来的三世佛,还供奉着同人体等高的莲花生、仁钦桑布、阿底峡等大师的塑像。一路看来,殿堂门框、门楣雕饰着兽面、吉祥天、卷草纹、蔓枝莲花等图案,天花板遍绘飞天、狮、龙、凤、孔雀、摩羯鱼、莲花、缠枝什花、如意云团等图案。殿内的壁画以各类佛、菩萨、佛母、度母、金刚、高僧大德为主,周围绘各种小像,满目绚烂富丽中又带着肃穆庄严。

罗朱盘坐在转厚的莲花蒲团上,抑制不住好奇地转动着脑袋,四下打量这座在二十一世纪保存得最为完整的殿宇。她带着审度的目光照原本记忆朝西壁东侧下方望去,咦?彩绘的竟然不是有名的“僧俗礼佛图”,而是古格百姓礼佛的群相小图。她再往门廊东壁两侧望去,十六个金刚舞女容姿绰约,体态轻盈,身挂繁复璎珞,双乳袒露高耸,小微露,下着曳地长裙,或举手过顶,或合掌前,或扭腰斜展,个个赤足踏舞。勾描线条流畅精细,颜色丰浓艳丽,是壁画中不可多得的精品。

现代集嫑会殿遗址中另一组有名的壁画就是“十六金刚舞女图”,眼前精美绝伦的舞女图虽然人数对了,但舞女身上没有了紧身小衣,动作似乎也有些出入,颜色更不是原本的轻淡柔和。果然,抛开历史的变轨不提,岁月的变迁更迭才是堙灭真实历史的最大杀手。

自玛丹增盘坐在佛像莲座下方专为法王设置的比其余蒲团略高半米的法座上,神情安详端宁,凤眸轻阖,右手结印,置於膝上。左手慢慢拨动念珠,莲白薄唇无声翕动,低诵经文。殿堂两侧或站或坐地杵着数百名僧人,站着的僧人服饰和姿态与寺门外和寺内路道上的僧人没什麽两样,都双手合十前,垂目诵经。坐着的三十个僧人则身披压黄边的绛红袈裟,也是一脸肃穆地双手合十诵经。

在这样虔诚端严的氛围中,蒲团设在白玛丹增法座左下方的罗朱睁着眼睛乱扭脑袋的举动就显得极不和谐了。也幸好除她之外,殿内所有的僧人都在闭着眼睛呢哺诵经,没人注意她的异常和不敬。

带着记忆中的集嫑会殿审查着眼前的集嫑会殿,她像寻找差异图似的,又兴致勃勃地发现了好几处不同的地方。能找出这些差异,也亏得她对遗址壁画的一度痴迷,不但拍了诸多照片,还暗中详细摄像,甚至用自己算不得优秀的速写技巧描摹了厚厚一本。差异找得越多,她就越有一种身处变轨历史的真实感和荒谬感。这两种感觉本该是矛盾的,却的的确确是她目前最真实的感受。

目光不由自主地从壁画上转到右边法座上的白玛丹增身上,在金身现世佛的莲座下,结印盘坐的他头戴赭黄的五佛法冠,身披赭黄绣卐字纹的袈裟,右臂袒露,容貌清雅圣洁,身周隐现毫芒,额中小花桃般大的暗红磕头瘤蕴满了悲悯慈悲,恍若走下神坛,不染尘埃的神佛。

脑中浮掠过他在她身上肆意驰骋,疯狂冲撞的淫靡画面。那双慈爱温和的绀青凤眼里燃烧着情欲的火焰,闪烁着魔魅的幽光。赤裸的身躯颀长完美,结实柔韧。光洁如瓷的蜜褐肌肤遍布晶莹感的汗珠,蜿蜒成涓涓细流,滴溅到她的肤上,像火一样烫,几乎能烫化人心。比汗水还炙烫的液体是他喷射进自己宫内的精液,那种烫不止能烫化人心,还裹挟着蚀骨的销魂。

随着回忆,面颊微烫起来,浑身也有了几分燥热。双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小,此刻的小腹比往常还要凸起些,里面满满涨涨的,很是难受。不时有一线极细的热流从腿心泌出,浸湿了薄薄的里裤,晕染着裤档部。杀千刀的淫恶魔鬼,竟然……竟然……牙齿用力咬住下唇,她努力控制着扑上去狠狠抓挠,彻底撕毁那件神佛外衣的强烈欲望。

正在她咯吱磨牙,用眼神杀人的时候,殿门外响起了紧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僧人小心谨慎地迈进殿内,对法座上的白玛丹增跪伏合十下拜,恭敬宴报道:“法王,王已抵达寺

什麽?!罗朱惊得差点失声尖叫,身上的燥热霎时褪得一千二净,徒留惊惧的冷汗。禽兽王真的来了!他残酷凶暴地撕裂了她,把她献给魔鬼法王当双修莲女,由着凶兽将她当做灌顶的祭器,他把她心里所有的迷茫动摇和才升起的温暖全部粉碎之后,现在又来接她了!无休止地遭受魔鬼法王和凶兽的侮辱,吞咽各种恐怖古怪的食物固然令人痛苦,可面对凌虐践踏她的禽兽王难道就不是一种痛苦折磨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看见禽兽王时,能不能压制下咬他、踹他、揍他的恨意?厚软的蒲团好像突然长出了无数根尖刺,让她如坐针毡。

殿堂内的僧人都睁开眼睛,停止了诵经,唯独白玛丹增不为所动地拨弄念珠,继续低诵经文。直到诵完一篇经文后,才不紧不慢地睁眼含笑问道:“怎麽不见王入寺?”

僧人直起半身,如实回道:“王说为免麻烦,他就不入寺了,请法王派人将莲女送出托林寺。”

到底是为免麻烦,还是不想见他?赞布卓顿这个坏孩子真的是越来越不可爱了。白玛丹增眼中微露嘲讽,眸光流转,斜睇左下方眼神复杂,表情纠结的小东西,嘲讽的笑意顿时转成了柔和。

“过来,小猪。”他对罗朱轻轻招手。

魔鬼法王无论是语调还是表情都是温和而慈爱的,可是落在她眼中总有种狼外婆的错觉。有心不过去,偏偏殿堂两侧好似八百罗汉般的群僧视线实在过於威穆逼人。斟酌片刻,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忍着身体的不适,从蒲团起身,膝行到魔鬼法王跟前,垂头保持沉默。

带着清冽莲香的轻风从脑侧拂过,她的前多了一串念珠。念珠形状圆润饱满,质地细腻致密,约有麽指指甲盖那麽大,每一粒色泽浓艳纯正的深蓝色珠子中点缀着几颗天然金星。珠串中间着四颗同样大小的白玉念珠,左右垂挂着两根彩色的双股计数小细绳,每根绳上系着十个小金环,绳的两端挂着小小的纯金金刚铃杵。珠串的末端是两颗玉白色的比念珠略大的“大师”珠粒,一颗为圆形,一颗为锥形,象征着认知空的智慧和空本身。

这是魔鬼法王刚才一直挂在左手上拨弄的念珠,也是一串昂贵而华美的青金石念珠。青金石,中国古代称为金精、青黛等,佛教称为吠努离或璧琉璃,属於佛教七宝之一。国内从古至今都未发现过青金石的矿脉,它是中国自古以来进口的传统玉料,多来源於阿富汗。青金石田“其色如天”,又称“帝王青”,很受古代帝王青睐,常随葬墓中。此外,青金石还被用作绘画颜料,人们也相信青金石可以治疗忧郁症和间歇发烧症。她收集的各类念珠中就有两串从网上购买的阿富汗青金石念珠,不过品质和前这串念珠有着天壤之别。

她摸着念珠,慢慢抬起头,疑惑中带着恼恨,恼恨中又带着幽怨地看向魔鬼法王。他给她挂上这串青金石念珠,是在暗示她正处於忧郁症和间歇发烧症状吗?就算身为高高在上的法王,也不带这麽埋汰讥讽人的!

一百九八章接猪猡回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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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玛丹增自问对人心的熟悉力虽不敢说绝对准确,但最起码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此刻,面对小东西疑惑又恼恨,恼恨又幽怨的目光,他无解了。

闲来无事时,他喜欢打制各种法器。送给小东西的璧琉璃念珠其材质来自遥远的外域,他做做停停,耗费了近一年光阴,才磨好一百多颗念珠。四颗间珠和末端的珠粒全用的是极品羊脂白玉,白玉念珠上的佛像也是他亲自一刀一刀刻下的。他一直以为但凡是个眼睛和心都正常的人,在得到这样一串由他莲华法王亲手制作并加持的名贵华美念珠,即使不会欣喜若狂,至少也会流露出一分心动。孰料小东西的表现却匪夷所思得让他完全看不懂,也猜不着,总不可能是小东西的眼睛和心出了问题吧?

“小猪不喜欢这串念珠么?”他柔声问道,右手覆上罗朱的头顶,像慈爱的长辈般轻轻地抚摸。

罗朱咬唇不答,只继续瞪着白玛丹增。等瞧到绀青凤眼中泛起了显而易见的困惑后,才后知后觉地醒悟到这时代的人类还没有将青金石和忧郁症、间歇发烧症扯上关系,魔鬼法王送她念珠很可能出於好心或是炫富心态。她,貌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脸颊再度微热起来,她不禁有些尴尬地垂下眼,视线正巧落在了缠绕在手指间的念珠上。深邃浓艳点缀着金灿的蓝,如脂滑腻莹润的白,色泽艳丽的双股小细绳,精致的小金刚铃杵和小金环,栩栩如生的雕刻图案,组合成了一串令人无比惊艳的念珠。憋届的恶猜想逐渐褪去后,女人爱美爱珠宝饰物的天就迅速冒出了头。

“……喜……喜欢……”她声如蚊呐,内心忸怩羞隗不已。她很清楚自己对魔鬼法王的畏惧和辨不清的讨厌,却又无法抗拒念珠的华彩美艳,做不到将念珠从脖子上一把扯下,使劲掷向魔鬼法王,以彰显自己坚决不受嗟来之食的骨气的举动。要知道在现代,她曾经疯狂地收集过各式各样的念珠,後来热情虽然有所消褪,但骨子里还是残留着几分执念。

“喜欢?”白玛丹增扬起眉梢,大手捉住她的下巴,强硬地抬起,追问道,“喜欢的话,刚才为什麽瞪我?活像是要咬上一口才甘心。”小东西已经是他饲养的小猪了,他绝不允许自己有看不懂猜不着小东西心思的时候存在。

罗朱被迫看向白玛丹增。那双微眯的绀青凤眼里有种异常温柔的执着和认真,仿佛不得到真正的答案就决不罢休。在这样的视线下,微热的脸颊变得犹如火烧,逐渐燎原全身。完了,她又出现了间歇发烧症状。手指紧紧拽着青金石珠子,企盼着这材质真能起到治疗效果。

显然,企盼无效,脖子上的青金石不是什麽灵丹妙药,只是一种名贵的石头而已。她的脸和身不仅没降温,还连脚心、手心都热烫起来了。

“小猪,我的耐心有时很充足,有时又很匮乏。而目前,我正处於耐心极度匮乏的时候。”白玛丹增手指略略用劲,低头朝她突然晕染了一层莫名粉艳的面颊轻轻吹了口莲香魅息,温和的语调像母亲在哄哭闹的孩子入唾般轻柔怜惜,“你是头聪明的小猪,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的。”

你才是头猪!你们全家都是头猪!热烫的身体好似被浇淋了一盆说凉不凉,说热不热的温水,罗朱被烧得有点晕乎的神智顿时清醒无比。她忿忿地腹诽,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逼不得已地吐了实话“我……我以为法王送我璧琉璃念珠是在讥讽我?”

“讥讽你?”白玛丹增挑眉古怪地反问,旋而笑微微地改拍她的脸颊,鼓励道,“乖,继续说。”

罗朱抖颤颤地半垂了眼睫,脸上的尴尬红晕浓了几分,声音低得好似呓语:“我家乡传言青金——呃,璧琉璃能……能治疗忧郁症和……和间歇发烧症这两种疾病。”以魔鬼法王的智商而言,应该不用再往下说了吧?

忧郁症?间歇发烧症?白玛丹增将这两个名词玩昧地咀嚼了一遍,精通医理的他瞬间就明白了病症的大致状况。回想起小东西刚才乍闻赞布卓顿来接她时的纠结表情,再摸摸她红烫烫的脸颊,蓦地全了然了。小东西的心思沉重,又最爱胡思乱想,也难怪在收到璧琉璃念珠后,会有这种迥异常人的认知和反应?认真追究起来,还真是糟蹋了他的一片心意。

“笨猪,真是头可爱的笨猪。”他忍俊不住地呵呵轻笑,大力揉弄起她的发顶。幸好罗朱的头发生编成了细密的小辫子,不然非得被揉成乱鸡窝不可。

你才是笨猪!你们全家都是笨猪!罗朱没好气地朝笑得开怀的魔鬼法王飞快地翻了个白眼。前一刻才说她聪明,下一刻就变成了愚笨,这大叔级的魔鬼不觉得他说的话自相矛盾吗?还笑,还笑!显牙白麽?笑死你!

她撒开手中的念珠,原本挺直的半身矮了矮,股坐到腿上,埋头躲开了魔鬼法王在自家头顶可劲儿躁躏的大手。如此自救行为却让殿堂内一直虎视眈眈注视着她的数百名僧人都恨不得将她吊起来毒打一顿。这貌似中原汉人的莲女到底知不知道能被法王抚摸头顶,是多大的幸运和荣耀?那是比她脖子上挂的壁琉璃念珠还珍贵还丰泽的福气!这不识好歹的愚蠢莲女简直太令人羡慕嫉妒恨了!

白玛丹增对罗朱不识好歹的躲避行为毫不动怒,笑着从法座上起身,在数百道羡慕娠妒恨的眼光中将她从地上抱起,对还跪在地上的僧人下令:“旺堆,去把犁牛神使牵来。”

跪地僧人一愣,随即低头应诺,连忙躬身退出殿堂。殿内闻听法王命令的群僧也是愣了愣,凝视着被法王抱在怀里的莲女,诸双眼眸都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多年来,法王的莲女来来去去也有好几十个,无论美丑,还没有谁能得到法王的如此宠爱。赐予珍贵念珠,抚摸头顶,当众揽抱入怀也就算了,竟然还允许她骑坐被称为神使的白犁牛!犁牛神使历来只有神佛化身的法王才能骑坐的!但不管他们心里有多少惊诧,法王的命令就是不容质疑违背的真言、法旨,当谨遵谨领。

“小猪,这串壁琉璃念珠能不能治疗你说的邢两种病症还有待商榷验证,不过经我的加持後,能逼退看不见的阴毒邪气倒是千真万确的。王宫里血腥太重,你天生体质性寒,念珠最好不要离身。”他淳谆叮嘱道,腾出左手宠溺地拧了拧她秀气的鼻尖,“笨猪,与男人相处,有时需顺其自然,有时需用心琢磨,但太不用心、琢磨太过,或是太固执又会变得不可爱。”顿了顿,语气带上了戏谑,“如果你不小心变丑了,我就不要你了。”

不要才好!罗耒在心底迅速接口,垂头看着悬挂在前的漂亮念珠,只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快要被烧穿了。

尼玛的魔鬼法王到底有没有廉耻心和公德心?不明白当众亲呢是种有伤风化、不利社会和谐的行为吗?不明白在满殿佛像菩萨和僧人面前打情骂俏是种会遭天打雷劈肠穿肚烂的大不敬罪行吗?他是法王吧?是法王吧?!是法王吧……对了,古格尊奉佛苯教的僧人是允许与异制造後代的,法王更是披神佛外衣的魔鬼!自然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惧神佛没廉没耻地当众与女人亲昵。口胡!为毛皮薄的那一个是她啊啊啊?她的冷静呢?她的淡漠呢?她的麻木呢?她的绝望悲凉呢?都他妈的死到哪儿去了!

白玛丹增抱着暗中怨念咆哮的罗朱走出殿门,将她放置到白犁牛背上,“王不想见我,我也就不去碍他的眼了。”他从女僧手中拿过狐皮帽,细心地为她戴上,又将她的发辫理好,吻了吻她的面颊,朗润温醇的磁音柔可滴水,“小猪,下月行经时,再回托林寺与我双修。我等你。”说完,他笑若春风地退开,挥了挥手,示意女僧牵动白犁牛。

在犁牛迈出十几步后,一直盯着念珠不言不语的罗朱突然扭头朝身後看去。魔鬼法王双手台十前,笑意澹澹地站在殿门正中。簇拥在他身周的僧众仿佛化成了千万朵圣洁纯美的雪莲,雪莲中,现世佛的祥瑞金身若隐着现。

眼花了吧?魔鬼身上的神佛外衣再完美无暇,也遮盖不了灵魂中的魔。就像双修证道,明面上说得严肃神圣,本质还不是一场场男欢女爱。何况天地间有耽溺男女情欲的神佛吗?佛祖之大弟子阿难陀在情爱欲望中浮沉挣扎,最後不是也辜负了女人,得证所谓的无上菩提?所以,那个对她恣意侮辱,又对她温柔呵护的法王是魔鬼,不是神佛!

我等你。

魔鬼法王最后三个温柔到极致的字音像三朵纯净的雪莲,盛开在心脏上,摘不下,拔不出,不断地在耳边回旋。

“老犁牛吃嫩草!”

她恼羞成怒地冲那道神圣仁爱、风华无匹的身影大喊一声,然後迅速扭回头,手指将前念珠缠得死紧。脸上火烧火燎地疼,浑身燥热似针刺,口却生出莫名其妙的宁馨。

白玛丹增目送小东西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微勾的薄唇染上几许纵容。老犁牛吃嫩草麽?事实的确如此。他整整大了小东西十七岁,如果当初愿意传承子嗣的话,指不定他的孩子会比小东西的年岁还大些。侧头笑问身边的基恰堪布:“伦珠贡觉,你说我是莲女嘴里的那头老犁牛麽?”

基恰堪布呐呐无言,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随侍法王已经二十多年,深明法王鲜为人知的恶劣子。这问题太高难了,他明知答案却不敢回答,也不敢睁眼说瞎话。唉,莲女为什麽临走了还要留下达麽一个烂摊子啊?

白玛丹增呵呵一笑,也不强求属下的答案,翩然转身步回殿堂。

基恰堪布松了口气,抹抹额上的汗珠,赶紧示意一众被莲女的喊声和法王的问话惊得一怔一愣的憎人自行散去,自己则尾随法王入了殿堂。

五月,王将秘密领兵出征拉达克,法王也会逐渐多出许多事情。他是法王的总堪布,在这段备战的非常时刻,绝不能有半点掉以轻心。

第一百九九章接猪猡回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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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僧一左一右,牵着白犁牛缓缓行走。她的身体随着白犁牛的走动轻微地摇晃起伏,一个个垂目合十的诵经僧人从身体两侧掠过,凭空生出一种不真实的凝重感。

罗朱浑身的燥热慢慢消褪,脸颊上的火燎也被清寒的风带走。肃穆的朱色寺门越来越近,心不由自主地拧紧、拧紧、再拧紧。她悲哀无奈地发现自己开始从间歇发烧症向忧郁症转化了。

当初和多吉逃跑时,寺门之外对她而言是极度希冀的自由天地;而现在,光明正大地被僧人送出,寺门之外对她而言却成了荆棘丛生的黑暗深渊。

侯在寺门外的是一头禽兽中的王者,他威严英睿、冷酷专制,阴鸷又残忍,用一场又一场血腥酷刑折磨她的神经,用一次又一次的痛楚凌虐她的身体。虽然他有时的举动也会含蕴温柔,但那份温柔比昙花一现、惊鸿一瞥还短暂梦幻。事实也证明,她脆弱的人类神经和身体都承受不起禽兽王太过野蛮的喜爱。突然间,她觉得待在魔鬼法王的寺庙里比待在禽兽王的王宫中要好上千倍、万倍。

花瓣圆唇抿得紧紧的,秀气的眉尖深深蹙起。罗朱对自己这种矛盾至极的心情懊恼无比。身处魔窟,面对魔鬼法王,被迫吞吃下各种可怕的古怪食物时,她想远离变态魔鬼,回到禽兽王身边和他的淫窟中。真要重回那座血腥王宫,待在禽兽王身边时,她又踯躅不已,觉得待在魔鬼法王身边,待在寺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哪怕会吃下各种古怪可怕的食物,比起面对禽兽王,似乎也不是那磨难以忍受了。但无论她有多麽不愿意,也只有任禽兽和魔鬼摆布的命。她的想法和意见对他们而言完全不重要,也不需要斟酌考虑。

白犁牛托着她,步履稳健地迈出寺门,一步一颤地走下台阶。门外,除了身披绛红袈裟的僧人,还有几十个黑袍银甲的侍卫肃立。正对寺门十多米处,停驻着一辆奢华的暗红色马车。厚重的车帘垂落,看不到车厢内的情况,但能隐隐感受到凌厉无匹的威势扑面袭来。

罗朱的心已经拧得不能再拧,她的视线似乎穿透了厚重的车帘,看到蹲踞在里面的狞恶冷戾的禽兽王者。脑子里所有的思绪轰然退散,只剩下铭刻进骨髓的被活活撕裂的剧痛、冷彻灵魂的骇恐和愤懑不甘的绝望。身体,如置冰窖,且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莲女,我抱你上车。”释迦闼修朗朗笑道,迅速从马车辕驾上跳下来,大踏步向罗朱迎击。不容她开口拒绝,双臂一揽,已将她从犁牛背上抱进了怀中。

怀里的小猪猡脸色煞白,肉嫩躯体瑟瑟地抖着,像是被风雪冻坏的小兽,可怜得令人心疼。而昨晚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时,分明娇媚得好像一只挠心的可爱猫儿。他看得很清楚,小猪猡骑着白犁牛刚跨出寺门,视线才朝这边看过来,脸上的粉晕就褪得一千二净。明亮有神的黑曜石眼眸也瞬间失神,溢满了恐惧的痛楚和瑟缩。她,是在畏惧王吧?

“小猪猡,别怕,别怕呵。”他的双臂紧了紧,放柔了声音,轻轻哄道。八天前,寺里的憎人都知道法王的莲女是他的灌顶祭器。护驾的几十个侍卫隶属黑旗队,也多多少少知道他心悦怀里的女人,加上王应允了与他共享。所以,现在的他并不怎麽忌讳当众与小猪猡亲近。

他的不忌讳却让在场旁观的侍卫和僧人们差点惊棹了一对眼珠千,原来残佞的烈队正大人(严苛的卓尼钦渡)也能有如此温柔的语调和动作?!这当中尤其以侍卫们的惊诧更胜。

让王亲自送迎托林寺的由女奴变成莲女的女人,他们这辈子能见到的说不定就仅有这麽一个。烈队正丈人威武,竟然一扫以往晦暗含蓄的举动,对着王如此重视的女人堂而皇之地暖昧亲近。难道烈队正大人要为爱而努力奋斗,决定不畏王权地与王展开堂堂正正的良竞争,以博取女人心?或者是……身为王最忠诚的贴身侍卫,烈队正大人已经忠诚得连王青睐的女人也爱屋及乌地囊括在贴身守护的范围之内了?如果是後者,他们……呃,他们要不要紧跟烈队正大人的步伐,依样画葫芦地向王表露自己的赤胆忠心?

不管内心如何惊诧疑惑,侍卫们毕竟是历经过地狱训练,泰山崩於顶也不见得会变色的一流的勇悍博巴武士。僧人们也是常年诵经养,修持佛苯教法,七情六欲波澜不强的出家人。人人基本上还是能够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肃穆表情,尽职尽责地当根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树木杆子。

连续八个昼夜的缠绵亲密,罗朱的身体和灵魂除了对魔鬼法王生出熟悉与潜意识的依恋外,对凶兽释迦闼修也完全失去了防备的戒心。虽然每当想起最初的见面和相处的情形时,她对他仍旧有着浓浓的怨和浅浅的恨。可是转念想到他後来对她的好时,她又茫然无措起来。对释迦闼修,她的内心同样是十分矛盾纠结的。她知道他喜欢她,更知道自己不可能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但她又与他发生了搅缠不清的身体关系。在欢爱中,他甜蜜的情话,热情的亲吻,激烈的索求让她昏沉晕厥、神醉心迷,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要怎样与凶兽相处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双手紧紧地抓着释迦闼修披在身上的袈娑,整个身体都蜷缩成一团。在这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中,她一如往常地产生了可耻的安全感。被那双有力的强健手臂拥抱,仿佛所有的危险都远离了。当然,是仿佛。此刻,这双有力的强健臂膀正抱着她往现场最危险的马车靠近。刚刚因揽抱而停止颤抖的身体又开始了面临大危险时的本能颤抖。

“不……我……我不要进去。”她乞怜地望着释迦闼修,哀哀求道,“烈队正大人,求你,我不要……不要进去……”

“小猪猡,王……”释迦闼修顿了顿,勾起唇角,凑到她耳边,低软安慰道,“王弄伤了你,两个多月来都很心痛,也很後悔。乖,进去吧。”

门帘一撩,眼前光线一阵昏暗,她被凶兽温柔地塞进了车厢。瞧瞧,不管凶兽对她说过多少次喜欢,也不管对她有多温柔,她的意愿永远都不会被重视,也不会被考虑,她就像一件被随意转送转接的物品。罗朱自嘲地咧嘴无声涩笑,整个腔都酸痛痛的。

坐在身下的是厚软的毡毯,身後是遮盖严实的车帘。昏暗的车厢内,有个恐怖的男人端坐在对面,面容有些模糊,唯能清楚看见一双暗褐色的鹰眸散发着威严阴鸷的幽冷森光。

“回宫!”车帘外传来释迦闼修粗狂冷厉的长喝。

鞭子破空脆响之後,马蹄哒哒,乘坐的马车!辘辘地行动起来。

拧紧的心咚地一声,狠狠跳到了嗓子眼,像石头一样堵塞了咽喉。

第二百章接猪猡回宫(五)

更新时间:03/

清冷的光线从半开的左车窗射进,不算宽敞的昏暗车厢因为禽兽王魁伟凌厉的存在而显得越发狭隘。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闷的危险气息,如刀似剑,如冰似火,仿佛转眼就能将人绞杀成糜,冻结成冰又焚烧成灰。

她呆滞地望着对面的禽兽王,轻颤的冰冷身体逐渐僵硬成石。眼神慢慢涣散,视野随之虚无起来。看不到就好了,只要看不清就不怕了。可是无论她怎麽虚化视线,自我催眠,那双散发着幽冷森光的喑褐鹰眸依旧像鬼眼似的纠缠不休地在视野中闪动。

厚实的窗帘突然落下,遮住了半开的车窗,车厢内陷入一片黑暗。威严阴鸷的磨眸在黑暗中闪了闪,含着淡淡牛羊腥膻味儿的温热男气息遽然扑来,她被拥进一个坚实宽阔的温暖怀中。刚张嘴尖叫出半个字音,後脑就被一个大的铁爪有力地扣住强行抬起。温热坚毅的柔软瞬间堵住余下的尖叫,一条滚热柔韧的东西悍厉地闯进口中,在里面放肆地翻搅吸吸吮。

罗朱睁大眼睛,除了一片模糊的灰黑外,什么也瞧不清。禽兽王炽热的鼻息重重地喷在她的鼻唇间、面颊上,带着惑人的雄厉香和情欲的火焰。后脑被铁爪扣得隐隐发疼,箍在腰间的钢铁手臂越收越紧,她几乎能昕到肋骨咯吱咯吱的迸裂声。

在禽兽王箍得她百骸欲碎的拥抱中,她只能无助地选择承受。嘴唇遭到了凶戾的啮咬,舌头快要被狂猛的吸吸吮绞缠弄断,津津涎液被尽数吞吃,口腔里的每一十角落都被火热的柔韧凶暴地扫荡着。她拼命吸气,艰难应对着这场野蛮激烈的亲吻。

渐渐的,她的呼吸紊乱灼热起来,僵硬的身体软成了棉花,四肢的冰冷被生出的燥热一点点融化。该死的淫荡身体!她在心底不甘地咒骂。大脑却抵不过情欲本能,慢慢混沌起来,连带着铭刻在骨髓中的恐惧搅成一锅热腾腾的粥。喉间泄出断续的低软呻吟,大睁的眼眸半阖,泛出几多迷离。赞布卓顿忘平所以地激吻着怀里的女人,不管不顾地倾注出所有的热情和思念,焦躁和忧焚。两个多月了,他一直担心着,懊悔着,强烈地惦念着。不敢去托林寺中看猪猡,怕看了就再也移不开脚步,怕自己忍不住将她中途带走。他把精力全部投放在练兵备战中,苦苦煎熬着。现在,终於又能将她抱进怀里肆意亲吻了。虽然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虽然她的脸颊煞白如雪,表情呆滞沉寂,但她终於不再是当初那副血迹斑斑,让他心痛如绞的奄奄待毙模样了。怀里的她是完好无损的,是干净无瑕的。拥着她,他能感受到她潜藏在恐惧沉寂背後的顽强而又坚韧的鲜活生命力。而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心安。

她的唇是那麽柔软,舌是那麽香滑,涎液是那么芬芳,鼻息是那麽温暖,那股特殊的含着花香的乳甜清荼味儿萦绕在鼻间,使他心甘情愿地沉醉,热烈地渴望着能够汲取更多。怀里僵硬的肉嫩身体软绵下来,耳边听到了细碎的娇软呻吟,他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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