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哥儿娘也说道:“我以为我死之前都吃不上肉和糖呢。”
“娘,你胡说什么呢。”
剩下的果子连哥儿娘小心给封好锁了起来,这么贵重的东西,逢年过年拿出来吃吃就行了,哪能天天吃呀。
连哥儿看得心酸,他嫁给顺子虽然也穷,但总比娘家这边好多了。
第96章
除了厨房做饭的老大夫郎,所有人都围着连哥儿,他爹娘问道:“连哥儿,你咋了这是,怎么突然拿这么重的礼。”
“娘,是昨天顺子从镇上回来捎带回来的,顺子在包子铺有了个活计,家里的日子宽松了不少。”
连哥儿娘连连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老大问道:“一天能挣多少铜板呀?”
“四十个呢。”
老大吓得一惊,“怎么这么多!是包子铺吗?”
这一个月可就是一两多银子呢,比人家识字的账房挣得还多呢!那可是一两银子啊,他家都没这么多的银子,一年到头省吃俭用能攒上个二三两都是丰年了。
连哥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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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么这么多呀!”
连哥儿解释道:“是跟了村子里的人去了,人家是好人,看我们可怜才给了这么多的,顺子过去就发面揉面。”
连哥儿知道是因为渔哥儿的原因,魏青山那日才过来找顺子去镇上干活的,就因为自己曾经替渔哥儿说过几句话,人家都一直记在心上。
晌午饭老大夫郎炒了一小半的肉,又用荤油炒了野菜,今天原本是要煮麦子浆糊糊呢,连哥儿拿了些米过来就给煮了米出来。
全家人就围着两个菜,连哥儿没敢多吃娘家的粮,就喝了半碗米粥吃了几筷子野菜,他家现在日子比娘家好过多了,等他回家了再吃。
桌上的肉老大拿着筷子一片一片地分,省得抢了,几年没吃上肉的老三扒着粥一口吃了一片,“爹娘,肉真好吃。”
连哥儿走的时候看见家里有笋干木耳这些干菜,就给他娘说包子铺可能还会收,人家要是收了他就换些铜板给送过来。
老大听了忙给收拾了一背篓出来让连哥儿带走,这些东西山里的人都会进山找,卖也不值钱,没想到竟然有人要。
连哥儿让他们没事就多弄些木耳蘑菇这些,人家要的话他就过来背,家里人连连点头。
**
鹿家村旱地的麦子黄了,家家户户都全家老小下地割麦子去了,林渔家只有两亩麦子,魏青山就没有请人,这些地他一个人就能给割完了。
赵月月和石小柳也拿了镰刀要去割,割麦子又不是重活,现在农忙了别说他们都十三四岁了,村里七八岁的孩子都拿着镰刀下地了。
几人赶着骡子一起去了地里,他们吃了早饭就过来了,来的还算早呢,到了地里一看地里到处是人,人家来的更早呢。
现在农忙地里到处都是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夫郎婆子,一家老小全都上阵,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总算是能吃上今年的新粮了,熬过来了终于。
今天下地呢,石小柳特意换了身短褐,他的新衣服他可舍不得穿,要是被麦茬给勾破了可怎么办。
三人都带草帽下地了,林渔不能干活就坐在地头阴凉的地方看着,虽然他不能干活了,但看着收麦子了他心里高兴,风一吹齐刷刷的小麦摇晃着,今年风调雨顺是个丰收年。
魏青山干活麻利,弯着腰刷刷割了起来,赵月月和石小柳虽然慢些,但也很是麻利,两人都是自小干活的,割麦子这种活干起来很是手熟。
割了麦子就放在地上,等割完了捆好用骡车给拉回家去,村里人有骡车的没几家,都是人一点一点给背回家。
田里很是热闹,说话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弯腰干着活,林渔一个人坐在树荫下格外的显眼。
“那是渔哥儿吧,怎么没下地干活呀?”
“谁知道呢,人家青山宠夫郎,舍不得下地干吧。”
有人看见了闲聊两句,“以前都说人家命不好,你看人家现在过得多好,在镇上开了铺子,还带了顺子过去。”
“哎,谁让渔哥儿刚嫁过来的时候你背后说人家闲话呢,你帮着说两句说不定也带你过去了。”
“前两天我还闻见顺子家飘出肉香呢。”
村里人很是眼红,除了种田很少有其他挣钱的活计,人家就带了顺子过去。
路过地头的妇人背着几捆麦子,和林渔打了声招呼,“渔哥儿,歇着呢。”
“嗯,婶子你家的麦子今年长得真好。”
“还行还行,总算是收下来了,等得我心焦。”
说了两句话那个妇人就背着麦子走了,她看得真切,渔哥儿手腕上有个银镯子,亮闪闪的应该值不少银子吧。
这村里能带上银镯子的一把手都能数过来了,还都是一些婆子,人家渔哥儿年纪轻轻就带上了银镯子了。
林渔在地头没啥事干,他今天带了绣筐出来,就拿了出来绣小孩子的肚兜,也不知道是个小哥儿还是小子呢,都一样,他给上面绣成祥云小蝙蝠这些,都可以穿。
快晌午的时候田里的小麦就割得差不多了,赵月月和石小柳擦了擦汗出来了,林渔给两人倒了水,“快喝口水。”
赵月月热得脸都红了,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累,这都是家里的粮食,有了粮食心里踏实。
石小柳也端着碗咕咚咕咚喝完了,“林小嬷,魏叔让我们先回家做饭呢,他说他看着地。”
“行,那我们先回家去。”
三人一起回家去了,家里现在没有猪肉,林渔就让炒鸡蛋,天热了大家都喜欢吃些凉的,林渔挽了袖子炒了吊瓜鸡蛋当浇头,石小柳擀了面条出来,中午就吃凉面条了。
林渔吃了饭就拎着篮子给魏青山送饭去,魏青山怕地里的麦子割下来了没人看着,被一些不好的给偷走了一些他们也不知道。
竹篮子里满满两大碗的面条,上面铺着一层金黄的鸡蛋,地里魏青山正在捆着麦子,一捆一捆地捆好给竖起来,一会儿直接往骡车上撂就行了。
林渔站在地头喊了一声,“青山,吃饭了,过来歇歇在干。”
魏青山擦了擦汗过来了,刚好捆完了,一会儿拉回家就行了。
大中午头的魏青山热得后背衣服都湿透了,林渔倒了水让他洗把脸,“不用干这么急,看着这天也不像下雨的样子,歇歇。”
“早点干完早点回家。”魏青山笑了笑,这正是丰收的好时候,这个时候家家户户的地里都有人。
魏青山又喝了一碗水凉快多了,也就太阳底下热,往树荫下一坐风一吹就凉快了。
林渔端了饭给他,魏青山忙了一上午也饿了,端着面条就吃了起来,他一口就吃出了是小夫郎做的饭,魏青山问了一句,“回家做饭去了?”
“没有,是小柳做的,我就炒了个浇头,好些日子没做饭了。”想做给你吃,林渔后半句话没说出,魏青山却明白,他的小夫郎这是怕他想吃他做的饭了。
石小柳和赵月月两人已经在地里往骡车上撂麦子了,这活不重,两人没一会儿就撂了一骡车了,看样子得拉个四五趟才能拉完呢。
魏青山坐在地头吃了两碗面,小夫郎的手艺就是好,他吃的心里很是舒畅。
魏青山在地头歇了会儿就拉着骡车回去了,林渔三个人则坐在地头看麦子,魏青山回去后就把麦子给卸到了院子里,骡子喂了草料饮了水又牵着回来了,半晌的时候就拉完了。
今年不用交赋税,缺粮的人家麦子一拉回家就撵出来吃了,现在村里很是热闹,终于吃上新粮了,小孩子吃饱了饭又有力气跑着玩闹了,叽叽喳喳地吵着在村里跑,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林渔一回来就端着碗出去了,赵月月收拾干净了也跟着他一起去了,家里没有杀猪,买肉了还得去镇上,也没啥肉吃,他就想去春哥儿家看看做豆腐没有,买些回来做个清爽的小葱拌豆腐。
两人来的时候春哥儿家有五六个村里的人在买豆腐呢,春哥儿在院子里卖豆腐,他儿子正满院子跑呢。
看见林渔过来了春哥儿很是高兴,“渔哥儿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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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现在农忙你不卖豆腐了呢。”
“今年王大和王夫郎去我家地里帮忙去了,这不才得了空卖豆腐。”
春哥儿还觉得有些怪呢,往年两家都是各自干各自的活,他家又要卖豆腐又下下地干活根本就忙不过来。
今年不知道怎么了,王夫郎跟转了性子似的竟然主动来他家帮忙了,他这才有空做豆腐了。
春哥儿给林渔拿了两块豆腐,林渔手上的银镯子格外的亮眼,不少人都看见了。
“哎呦,这么粗的银镯呢,得不少银子呢。”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大家纷纷看了过来,林渔只是笑了笑,“青山给买的。”
林渔放了铜板在桌子上,去年闹了饥荒,连豆腐都贵了不少,估摸着新粮下来了,第一茬豆子也下来了,豆腐过些日子也能卖得便宜些了。
林渔端着豆腐出春哥儿家的时候,刚好碰见王大他们往春哥儿家背麦子,每个人身上的麦子都堆得老高。
王夫郎刚好和林渔迎面走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林渔笑了笑,“渔哥儿,来买豆腐呢。”
林渔嗯了一声朝他笑了一下,人家好声好气地和自己打招呼,他也不会对着人家冷脸。
有些日子不见王夫郎好像变了些,以前王夫郎在背后说自己的闲话,魏青山还去找到了他家,王夫郎之前喜欢说人家的闲话嚼舌根,现在看起来待人和善了不少,竟然还帮着春哥儿家干活了。
林渔一走院子里买豆腐的妇人夫郎就议论了起来,“我的老天爷啊,那么粗一个银镯子,我看上面还有花呢,这得多少银子呢。”
“今天干活的时候我看魏青山都没舍得让他夫郎下地。”
“不会是有了吧,刚才风一吹我看渔哥儿的肚子有些鼓起来了。”
“真的假的?”春哥儿一听问了一句,他那会做月子的时候渔哥儿可还是给自己送了鸡蛋呢,他现在都记得呢,要是渔哥儿有孕了那可是喜事一件呀。
“哎,人家刚嫁我们村子那会,不少人看人家笑话,我看渔哥儿是个有福的,嫁给魏青山之后,两个人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可不是嘛,这次回来还跟着回来个哥儿,看样子像是专门照顾他的。”
“谁说不是呢,真的是羡慕都羡慕不来,我这辈子能不能有个银手镯都不知道呢,别说银手镯了,有个银簪子也行啊。”
林渔买了豆腐回去了,晚上蒸了馒头,炒了菜,饭桌上多了个凉拌胡瓜木耳,还有小葱拌豆腐,林渔现在就喜欢吃些凉的,吃了不少。
第二天没什么活了,魏青山就把麦子摊在院子里晾晒,明天就能赶着骡子给撵出来了,林渔在这屋里绣着小孩的肚兜。
春哥儿也不确定林渔有孕没有,一早趁着凉快提着篮子来找林渔来了,刚进院子就看见林渔在绣小孩肚兜呢。
“哎呀,可是真的怀了,恭喜恭喜了。”
林渔忙给让了凳子,“月娘,家里的酸枣糕你帮我找找,让春哥儿尝尝。”
“哎。”
春哥儿坐了下来,“不用忙活,我昨天听婆子说你有孕了,我就过来看看你,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
春哥儿挺高兴的,林渔成亲快三年了吧,也总算是有了孩子了,村里人有些人说闲话,就是眼红林渔和魏青山日子过得好,说他孕痣浅不能有孕,魏青山两人不常住村子里自然不知道。
“现在天气热了不好吃饭,我给你带了些豆腐豆干,你拌着吃。”春哥儿把篮子里的碗给拿了出来,四块豆腐还有一碗豆干。
赵月月给接了过来换了自家的碗,把碗给洗干净了才给放回了篮子里。
春哥儿在这说了会儿话就走了,他家里忙在这坐不了多久,林渔在桌子上抓了两把瓜子还拿了两块酸枣糕给他,“带回家给孩子吃。”
春哥儿也没推拒,“不用送了,我先回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渔就拌了红油豆干,里面放了些花生碎小葱,最后在滴一些香油,几个人都很喜欢,可惜春哥儿家不卖豆干,估计这些都是弄来自己家吃的,春哥儿给了一碗够吃两顿呢。
下午的时候魏青山觉得麦子就晒得差不多了,不如趁着凉快给碾出来了,他赶来了骡子拉着石磙在院子里碾麦子,林渔看着有意思就站在堂屋边看着。
有了骡子干农活就轻松了不少了,要不然这石磙人拉着累得够呛,魏青山赶着骡子来回碾压,等麦子都碾下来了就把上面的秸秆给挑一边去。
魏青山拿了木铲出来准备扬麦子,“小渔,进屋关着点门,不让荡进了屋里。”
“哎。”林渔往屋里退了退准备关门,“月娘,你那屋也关着点门。”
“哎!”
魏青山在院子里扬起了麦子,风一吹夹在在里面的麦壳就被风吹了出来,扬好了麦子再在院子里晒上一天就能装袋子了。
魏青山弄得一身的尘土,提了水去后院直接给冲洗了个干净,这一身土的在呛到自己的小夫郎可怎么办。
第97章
今年麦子收成不错,两亩地的旱田收了五袋子多的粮食。
林渔很是高兴,这是他家第一茬粮食,还有三亩水田没收呢,到时候水田的稻子一收,估摸着今年的粮食能收下了十来袋子呢!
麦子刚收下来了没两天,水田里的稻子也要收了,三亩地也不多,收下来在脱了粒得两天呢。
魏青山还没找人帮忙呢顺子就过来了,问他家啥时候要收稻子,他过来帮忙,魏青山对他家很好,顺子想着过来帮把手。
他家就只有两亩的旱田,已经收完没什么活了,过两天在种上第二茬庄稼就行了。
魏青山应了下来,“刚好准备找两个短工帮帮忙呢,你和连哥儿都过来,一天三十个铜板。”
顺子连连摆手,“青山哥,哪能要你的铜板呀,我过来搭把手。”
林渔开口说道:“本来就是要请短工的,家里的重活就青山一个人干了,顺子哥你要是不要铜板,那我们就请其他人了。”
顺子这才没有在说什么,说好了第二天去地里把稻谷给收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四个人就赶着骡车去了地里,顺子和连哥儿已经割了有一会儿,三个劳力在加上赵月月和石小柳,三亩地割起来也快。
顺子和连哥儿干活很是麻利,一点都不偷懒,一上午的功夫就给割完了。
林渔和赵月月三人回去做饭去了,中午做了水蒸饼,炒了肉丝和一碗鸡蛋,卷着饼子吃很是清爽。
三人现在家里吃了饭,然后提着篮子去地里送饭,下午还要把稻谷给打下来呢,这是个力气活,石小柳和赵月月帮不上忙就歇下了。
顺子和连哥儿没想到竟然有肉有鸡蛋,这吃的可真好,连哥儿有些不好意思吃饭的时候都不好多夹肉,林渔直接下手卷了饼子给他,“连哥儿,吃呀。”
连哥儿局促地接了过来,“这饭弄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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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好怎么有力气干活。”
连哥儿知道林渔有孕了很是羡慕,他家人丁稀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呢。
稻谷不用拉回家打,直接在田里铺上一层草席,上面在放上大漏斗形的打谷桶就行了,三人举着稻子往里摔打,谷子就落了下来了。
三亩地的稻谷打了一下午才打完,装了袋子拉到家里在晾晒,林渔在一旁数着有几袋子,他眼睛亮晶晶的,足足有九袋子呢,不少了已经,今年风调雨顺的,是个丰年了。
顺子帮着把袋子往骡车上扛,一起给弄到了院子里,林渔给了六十个铜板,辛苦一天了都是力气活。
林渔和他们说好了后日在过来帮忙种地,五亩地怎么也要两天呢,魏青山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了。
林渔原本以为几天就能把地弄好呢,现在得有小十天呢,也不急慢慢弄,本来就是力气活。
第二茬庄稼水田依旧是种的稻子,两亩旱田种了一亩的棉花,半亩的苞谷还有半亩的花生。
庄稼种上之后总算是忙完了,林渔心疼几人干活,庄稼种上后就特意炒了鸡,屋子里的东间堆了十来袋的粮食,林渔看着心里高兴,今天吃的米林渔专门让用了刚打下来的新米。
四个人围在桌子前吃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现在粮食打下来了,一到做饭的时候家家都飘出了米香面香,见了面打招呼也都成了你家今年打了多少袋粮食下来了呀。
“都尝尝今年的新米。”林渔眼睛亮晶晶的。
几个人端着碗吃饭,这新米吃起来格外的香,几个人都胃口大开,就连林渔也多吃了半碗的饭。
原本准备在歇两天就回去了呢,刚好大杨树庄有个大户人家请魏青山过去杀猪,因着今年丰收了,大杨树庄的杨姓一族就请了戏班子热闹热闹,刚好等看了戏了在走。
魏青山第二天一早就赶着骡车去了大杨树庄杀猪,回来的时候拎了一副猪肝回来,“今天夜里就开唱了,我们明天再去看。”
“行。”林渔点了点头,能看上戏自然是高兴,这几年都碰不上唱戏的呢。
魏青山今天去杀猪的时候就看见不少人早就去了,虽然是下午才开唱,但不少外村的人都已经来了,这么热闹的事大家都喜欢去看,现在收了新粮了吃上饭了,大家也有力气去凑热闹了。
因为明天要去看戏,几人吃了饭一早就歇了,林渔听说今天他们村子里就有不少人去看夜戏去了,林渔没去,黑咕隆咚地要是挤到就不好了。
赵月月和石小柳没见过人家唱戏,两人高兴地一夜都没怎么睡,第二天早早地就起来做饭了,石小柳和赵月月两人都穿上了新做衣裳,林渔细细收拾了一翻,手上的银镯子也给擦了擦。
四个人带了些打发时间的瓜子和炒花生这些东西,能边看戏边吃东西。
一路上碰见不少男女老幼提着篮子搬着凳子去大杨树庄,大家脸上都带着笑,穿着平时过年才舍得穿的衣服。
林渔也很高兴,“人肯定不少呢。”
魏青山笑了笑,“没事,咱坐在骡车上看,也没人能挡着咱。”
几人到的时候前面的位子全都挤满了人,林渔还听见说昨天有人家就没回去呢,就是为了抢个好位子。
唱戏的地儿很是热闹,黑压压的全是人,不远处的集市也开了起来,各种卖吃食和小玩意的。
魏青山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停骡车,四个人就坐在骡车上边吃边看。
石小柳更是站起来伸长脖子往前看,“现在唱得是啥呀?”
“这你都不知道啊,《锁春霖》呀!”人群中不知道谁回了句。
石小柳也不甘示弱,“我怎么知道呀,我这不是刚来吗?”
戏台上吹吹打打的很是热闹,上面正唱着送亲的戏呢,林渔微微伸头看得很是入迷,连手上的瓜子也不吃了,魏青山看他这个样子嘴角勾起,小夫郎这副样子真可爱。
不仅林渔,就连赵月月两人也看得入迷,魏青山看时候也不早了,他就出去买了些吃食,集市上人也不少,魏青山买了四份爽口的拌米粉,又来了四个肉饼子。
看见有个小摊子卖小孩玩意的,魏青山也挑了一个回去。
他买好之后提着东西回去了,三人还看得入迷呢,等到锣一敲散场了,林渔还没回过味呢。
魏青山递过来了饭,“吃饭了。”
那个小摊直接用荷叶包了米粉,省得魏青山在送碗了,直接折了一边的杨树枝当筷子,魏青山打开了一份给林渔吃。
“什么时候买的呀?”
“刚去买的,你看得迷得你相公丢了你都不知道。”魏青山小声调侃了句。
林渔有些脸红,“哪有。”
四人把骡车当桌子吃了起来,凉口的米粉林渔吃着很是喜欢。
石小柳还在旁边说刚才看的戏,“这位相爷家的小姐嫁的真不好,嫁给谁不好偏偏嫁了个穷书生,气死我了,这个穷书生竟然有妻子儿女,这不是骗人家吗?”
赵月月也搭了腔,“这种臭男人就该使劲打他。”
林渔也在旁边听着,这个穷书生实在是可恨,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林渔吃了一半米粉就吃不下了,这一份实在是太多了,魏青山三两口给吃完了,拿了肉饼子给他吃,林渔只吃了小半剩下的就让魏青山给吃了。
林渔吃了饭就有些犯困,他又想看下午的戏,何冬冬看见了他叫了他一声,林渔这才打起来精神,何冬冬带着孩子不方便过来,就隔着人群喊了林渔两句,林渔朝他挥了挥手。
下午在看的时候林渔有些昏昏欲睡,旁边的赵月月和石小柳看得起劲,魏青山就解了骡车带着林渔先回去了,让赵月月两人去找何冬冬和石头两人,看完了一起回来。
林渔坐在骡车上靠在魏青山身上直打哈欠,“我还没看完呢。”
“等月娘和小柳回来给你讲。”
魏青山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给林渔,林渔脸上带着笑意,“拨浪鼓,什么时候买的?”
“晌午买吃食的时候买的。”
林渔拿在手里转了两下,拨浪鼓发出咚咚的声音,林渔困了性子也不由得软乎了起来,“是给我买的,还是给小家伙买的?”
魏青山笑了一声,“给你买的,等你玩够了在给他玩。”
林渔在魏青山肩膀上蹭了蹭,“我才不信呢,之前怎么没见你给我买过。”
魏青山心里软成一片,“那你拿着不给他玩。”
两人说着说着林渔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魏青山慢慢赶着骡车也不急。
林渔一路睡到了家,到了家了他不困了,林渔有些惋惜,怎么到家了不困了,要不是他困了他还能在多看会儿呢。
晚上该做饭的时候赵月月和石小柳还没回来,魏青山就简单的炒了菜,他做饭的手艺并不好,没有林渔三人做的好吃,但也能凑活吃了。
赵月月两人天黑了才回来了,林渔问了一句,“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两和其他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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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云哥儿闹着要回家,冬哥儿他们也走的早。”
两人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吃了饭和林渔说着下午看了什么戏。
看了戏大家第二天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镇上去了,魏青山赶着骡车在附近村子收猪,林渔想着这该回来了,不如在收一些干货回去,蘑菇笋子这些没多少了,刚好趁着这次回来收一些带回去。
林渔让石小柳在村里吆喝吆喝,看有没有要卖干货的,石小柳虽然是第一次来村子里,但他胆子大又麻利,拎着一个木棍和木盆就跑到村子里吆喝去了。
石小柳边走边敲着木盆,“收干货喽,收干货喽,笋干木耳蘑菇都收喽~”
石小柳在村子里溜了一圈就回来了,今年刚开春那会家家都快没了余粮,大家纷纷去山上摘野菜,不少人家还真有不少多余的干货。
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除了那些木耳蘑菇之类的去镇上还能卖卖,像笋干呀蕨菜干呀这些谁家没有些呀,卖也卖不掉。
林渔和魏青山之前就在村子里收过一次蕨菜,知道能卖钱之后不少人又去山上弄下来一些晒干放起来,看看林渔他们还收不收,收的话还能赚上几个铜板。
在家缝补衣服的连哥儿听见了声音,“顺子,是不是渔哥儿要收干货了?”
“是的,是小柳的声音。”
“我去把我娘家背回来那些干货给卖了去。”连哥儿放下了手上的衣裳,原本以为还要等些时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卖出去了。
连哥儿忙背着背篓朝林渔家走去,他来的时候已经有人过来卖了,大部分都是笋干这些这些好得来的东西,连哥儿从娘家背回来的干货里面有不少的木耳这些东西,这些卖得贵些。
石小柳和赵月月忙着称重分类,林渔就给人家数铜板,一般都是带过来些卖个二三十个铜板。
“蘑菇木耳这些以后还收,大家空了可以攒下些。”林渔说道,现在先给大家说了,省得到时候铺子里没有了在收不好收。
一听林渔以后还要收,大家很是高兴,纷纷说在去山上弄下来些,现在还有些早,等天气热了雨水多了,山里的蘑菇木耳这些就会长出来不少呢。
连哥儿把背篓给放了下来,半筐的笋干,一袋子的木耳,一袋子的蕨菜干,就数连哥儿带过来的木耳多,石小柳给就了过来称,“好多的木耳呀。”
连哥儿笑了笑,“渔哥儿,今儿就走了?”
林渔点了点头,“嗯,地里现在没什么活了,该回镇上去了,连哥儿你去镇上的来我们铺子里坐坐。”
“行。”
连哥儿带的东西卖了四十个铜板,他裹在破布里走了,等过两日给他娘家那边送去,四十个铜板不少了,光买豆腐都能买不少块呢。
你家一点我家一点,上午收了五六背篓的干货,但笋干多些,林渔就没有都带走,先放在家里,等以后在来拉。
晌午过后顺子吃了饭就过来了,帮着一起把干货和两袋粮食给搬上了骡车,魏青山今天收的猪也收拾好了,骡车上装的满满当当的。
骡车上东西太多了,他们人又多坐不下,就只给林渔在前面留了个位子坐,其他几个人就跟在后面走。
他们人多,一路上说说话也不觉得路长了,石小柳在路上蹦蹦跶跶,还不时地揪下路边的野花给别在头上,这个年纪正是爱俏的时候,石小柳不知不觉就给自己别了一头的花,惹得赵月月笑个不停。
林渔看见了也噗嗤笑了一声,石小柳还在臭美,顶着一头花跑到林渔面前,把手上最大的那朵粉杜鹃给了林渔,“林小嬷你也带,这花开得多好看呀。”
林渔接了过来拿着手上玩,往后一看就连赵月月的头上也别着一朵橙黄的小花,倒是挺好看。
石小柳送了花就跑到后面和赵月月说话去了,林渔不好意思带花,他又不是十三四的小哥儿,头上带着花多难为情。
魏青山在他身边赶着骡车呢,若无其事地从林渔手上拿了过来,给他带在了半挽着的发髻旁,魏青山嘴角带笑小声说道:“很好看。”
林渔被他弄得不好意思,白皙的脸上泛着一层薄粉,魏青山看得眼痴,他也不是什么会诗词的读书人,只觉得自己小夫郎格外的好看,跟三月枝头俏生生的桃花似的。
见魏青山一直在看自己,林渔脸上带着薄怒偷偷瞪了一眼,“不要闹,月娘她们都在后面呢。”
魏青山低咳一声掩下嘴角的笑意,这哪里是瞪他呀,分明是软乎乎地朝自己撒娇。
第98章
一行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镇边上,前面有头黄牛挡在了路上,魏青山呵斥了两声那黄牛也没动。
石小柳大声喊了一声,“谁家的牛呀,跑路上了!”
“哎哎哎,我家的。”草丛里睡觉的人被惊醒,赶紧连滚带爬地去牵黄牛去了。
石小柳一看,呦,还是老熟人呢,周高中也看清了一行人,赶紧拉着牛掩着面往树林子里走。
石小柳撇了撇嘴,“周高中呀,他怎么给人家放牛去了,牛跑了他都不知道。”
石小柳嘟囔了两句,还读书人呢,什么读书人,小肚鸡肠的。
周高中牵着牛躲在了树后面不敢出来,等骡车走远了才敢伸出头,自从上次闹过之后他的摊子彻底没了生意了,大家都不在找他写书信了,都跑到对面找娄清风写去了。
他饿得头晕眼花的,他这个年纪也找不到什么活计,放牛都被人家嫌弃年纪大,好不容易有家人愿意把牛给他放,一天就给两个铜板。
周高中叹了口气,他一个堂堂的读书人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早知道就不去管那闲事去了,凭白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几人回到铺子的时候天还没黑,院子里被收拾地干干净净的,鸡窝里也有水有食儿,吴娘子时常过来照看,他们回来也没有要收拾的。
石小柳往家里跑了一趟,林渔给了他一斗新米让他带回去家,石小柳跟着他回家没少干活,林渔就给他算工钱,另外给了一斗新米。
石小柳见还有新米很是高兴,他道了谢跑回家去了,要给他娘说明天开铺子了,顺带给弟弟妹妹送一些吃食,他看戏的时候在集市上买了些小零嘴,给两人解解馋。
新粮收下了没多久镇上的米价就降了,林渔他们卖的包子也便宜了些,素的两文,半荤的三文,荤的四文。
他们隔了这些天回来,原本以为客人会少些,没想到这包子一卖便宜了,人也更多了,现在收了粮家家户户日子都好过起来了,去外面买吃的人家也多了起来。
林渔也会帮着包一会儿包子,但实在是忙不过来,顺子和吴娘子一上午都没停过,就这还供不上前面卖的。
林渔和魏青山合计了下,干脆又招了一个壮实些的夫郎过来,一天也是给三十个铜板,天不亮过来剁肉包包子,和吴娘子一样干到晌午就能走了。
新招过来的这个夫郎虽然干活不如石小柳他们麻利,但也是个老实的,林渔这才要了他,多了个人手这才供得上前面卖的了。
新粮下来之后街上其他家的生意也都比之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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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的人脸上一扫往日的愁苦,现在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林渔坐在堂屋门口给小孩子缝肚兜还有一些薄衣裳,他家今年种了一亩地的棉花,小崽子的襁褓棉衣这些就等秋天的时候在缝。
林渔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手上的小衣服很是高兴。
一入夏他就显了怀,又惧热时常待在屋里不怎么出来,魏青山空了等没太阳的时候就带他出来走走。
现在家里生意好,两个铺子每天能赚上五六两银子,林渔不查不知道,有天得了空一数现在竟然攒下了小五百两银子了!
两人沿着路在僻静的地方走,魏青山嫌人多的地方在挤到林渔了,人少的地方还凉快,魏青山牵着林渔的手让他小心些脚下。
看着天色不早了两人就往回走,路过一条僻静的巷子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林渔也没有在意和魏青山接着往前走。
巷子里两个人挣扎拉扯,一个男人正在拽着一个身形瘦一些的,应该是个哥儿。
“在给我二两银子,快点,这两日就给我拿过来!”
“没了没了!哪有这么多银子给你,铺子里一天能赚上二两不能啊!”
“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告诉周大你的丑事!”
两人经过的时候脚步声刚好被里面的人听见,那个男人赶紧低着头从另一边跑了独留方水子一人愣在了那。
虽然现在天色昏暗,但双方都看见了来人,方水子被吓得脸都白了。
林渔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他,魏青山带着林渔走了,“小心些。”
“哎。”
两人一起回了家,谁都没有提刚才的事,本来就和他们没关系,他们也不是那种管闲事的事。
方水子回去后却彻夜难眠,生怕魏青山和林渔把事情告诉给周大,他也不知道两人有没有看清邱老六,要是看见了的话就完了。
方水子躺在床上直咬牙,翻来覆去睡不着反倒吵醒了身边的周大,“方哥儿,你咋了?”
“没事,睡你的。”
方水子语气有些不好,本来最近被邱老六缠着已经够烦的了,周大还在这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
方水子翻了个身,邱老六自从被衙门那边撵出去之后,他就想断了和邱老六的关系,生怕人家知道他和邱老六的关系。
以前他和邱老六来往一点都不带怕的,邱老六是衙门里的人,如果被周大发现了,周大也不敢样他,但现在邱老六没了衙门的差事,混得还不如周大的。
周大虽然丑了些,但待自己确是极好的,家里的料子他随便穿,一个月给自己一两银子的零花钱,不愁吃不愁穿的,他每次回娘家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嫁到镇上呢。
邱老六没了衙门的差事也不能耀武扬威了,他家的钱财又都被王宝儿那个悍妇拿着,邱老六以前酒肉日子过惯了,手上没了银子就威胁他,方水子都要气死了,但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把自己存下的银子给他。
一次两次就算了,现在邱老六的胃口越来越大,要是自己不愿意就对他拳打脚踢不说还要告诉周大,自己存下的几两银子都被邱老六给要去了不说,他还得偷偷偷拿柜台上的银子。
方水子无比后悔,当初怎么就找上邱老六当姘头了,没了衙门的差事他啥都不是。
方水子担惊受怕了一夜,第二天上午犹豫再三还是去敲了林渔家的后门,林渔还在奇怪是谁呢,他家一般没什么人过来,他给开了门就看见站在外面的方水子。
方水子脸上带着心虚地笑,手上还提着篮子,“林夫郎,你家都搬过来这么些日子了,我还没串过门呢。”
林渔本来就不喜欢方水子,之前去他家买过一次布,方水子看魏青山的眼神让他不舒服,昨天又碰见了他的丑事,自然不愿与他过多来往。
见林渔没有让自己进院子的意思,方水子厚着脸皮接着说道:“听说你有孕了,我给你送些鸡蛋。”
“多谢周夫郎了,我家现在还忙着呢。”
“没事,没事,我就和你说两句话。”方水子瞅着空就钻了进来,方水子想得是他送些东西过来,在说几句好话,这事就让林渔不要往外说。
林渔没法只得关了门又回到了院子里,他刚正在院子里绣花呢,方水子自来熟地坐在了林渔的身边,“做小孩衣裳呢。”
“嗯。”
方水子没来过林渔这,看了一圈,只见棚子下三个人正在包包子呢,前面还有个石小柳,这一个不大的包子铺都雇了四个人,这得挣多少银子呢,这包子铺可比他家的布铺子生意好多了。
方水子恭维了两句,“你家生意真好呀,雇了这么多人。”
“还可以。”林渔不冷不淡地回了句。
方水子尴尬地笑了两声把篮子往林渔面前推了推,“林夫郎,给你拿了些鸡蛋补补身子。”
“多谢周夫郎了。”
林渔不想要他的东西,鸡蛋虽然金贵,但他家又不是吃不起。
这一篮子鸡蛋有十来个呢,这礼拿的真够厚的,林渔不要方水子肯定不愿意,现在铺子里正忙着他,自己还有孕,没必要和他拉扯,一会儿不忙了让小柳给送过去就是了。
见林渔收下自己的鸡蛋方水子很是高兴,虽然他肉疼自己的鸡蛋,但也总比他的事被周大知道了好。
“那个林夫郎,昨天,昨天就是个误会,那个人是我娘家哥,过来纠缠我要银子……”
方水子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林渔给打断了,“昨日只是路过,并没有看见。”
见林渔这么识趣方水子很是高兴,“哦哦哦,是的,是的。”
方水子办成了事也没在久坐,林渔对他不冷不淡的,他也不想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起身就走了。
吴娘子看着林渔有些欲言又止,还是开口说了句,“林夫郎,你还是不要和方水子走太近了。”
林渔朝吴娘子笑了笑,“我知道的。”
吴娘子也听过镇上说方水子的闲话,他和邱老六的事不少人都知道,背后都在看笑话没有人给周家说,方水子没听见过只当他瞒得挺严的,却不知道镇上不少人都知道了。
魏青山忙完了前面的生意就来到了院子里,看见篮子里的鸡蛋就问了句,“买鸡蛋了?”
家里的母鸡下的蛋够林渔吃,他只当林渔又买了些。
“不是,是方水子送过来的。”
魏青山听了眉头皱了下,他立马就知道了方水子为何往他家送鸡蛋。
“一会儿给他送回去,我们没了自己买。”
林渔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刚才不想和他纠缠,就让留了下来,一会儿不忙了让小柳给他送过来。”
方水子送了鸡蛋还挺高兴的,晌午吃饭的时候就看见周大拎着一篮子鸡蛋往厨房走,他一看那个篮子不是他送给林渔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周大,这鸡蛋哪来的?”
“包子铺的小柳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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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说什么谢谢你送鸡蛋,他家有。”周大还有些疑惑伸着头问方水子,“怎么想起给林夫郎送鸡蛋了?”
就算是邻居串门也不用送这么多鸡蛋吧?
方水子掩饰下了脸上的表情,“林渔不是有孕了,想给他送些鸡蛋补补身子,谁知他竟不要。”
方水子背过身气得直咬牙,林渔这是什么意思啊,收了自己的鸡蛋又给他退回来,难道他想告诉周大!
方水子又提心吊胆了两天,见魏青山和林渔都没有来过他家他就放心了。
田里的庄稼种下没几天就下了场雨,魏青山去收猪的时候有时候会在家住上一天才回来,把地里的活给干完了在回来,看来今天第二茬庄稼收成也应该不差。
魏青山对旱地里的棉花格外的上心,这可是要给小家伙做襁褓和袄子用的。
林渔有时候也会跟着魏青山回去,回来了找何冬冬他们说说话什么的,他不常走动,到了乡下凉快些了才愿意走走。
有卖梨子甜瓜的魏青山喜欢给林渔买些,镇上的院子里有口水井,魏青山就把水果给吊在水井里败一下,吃起来凉凉的,夏天消暑,林渔也很是喜欢。
日子平静地滑过,方水子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他刚松口气没几天,他娘家大姐就带着家里的孩子过来了。
大老远的从山里背了些菜过来,周大赶紧带着人进了院子,看给孩子热得一头的汗。
方家大姐看着一柜台的布匹很是震惊,她知道她这个弟弟嫁给了个布店的老板,看这一柜台的布匹得多少银子啊!
她知道方水子日子过得好,今天一来才知道原来这么好,之前家里想让方水子带走家里孩子过来混口饭吃,但方水子一直说生意不好,就没带人过去。
她大儿子今年都十二了,她就背了家里不舍得吃得菜来到了镇上,问了人这才找到了方水子家。
周大忙前忙后的倒水,方家大姐扯了一下身边的小孩,“叫人呀,这是你叔。”
跟在身后的半大小孩这才喊了声叔,方大姐不好意思地笑笑,“乡下小孩,没见过什么世面。”
方水子很不待见这些乡下来的穷亲戚,本来这段日子正为邱老六的事情烦着呢,他大姐又带着家里的小孩过来了。
“大姐,你们来干什么?”
方大姐脸上带着局促地笑,“过来看看你,就是。”
“一大早就过来了吧,吃饭了没。”周大问道。
狗娃摇了摇头,方家大姐扯了他一下。
周大拿了些铜板给小伍子,“小伍子,去包子铺买些包子回来。”
“哎。”
小伍子拿着铜板很是高兴地出去买包子去了。
第99章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大娘炒了个鸡蛋和两个青菜,还有去包子铺买的包子。
狗娃抓着包子就往嘴里塞,竟然是肉的,他家兄弟姐妹多,一年能吃上两次肉就不错了,还是他这个小嬷这里好,竟然这么多包子!
方大姐也没客气,夹着桌子上的鸡蛋往嘴里塞,他这个弟弟家里的日子过得真好呀。
小伍子不高兴了,“爹,他们抢我鸡蛋。”
周大瞪了他一眼,“什么你的鸡蛋,大家都能吃。”
方大姐吃饱后开口道:“水子,你知道的家里日子不好过,你这缺人不缺,让狗娃过来帮你打扫打扫,每个月给口饭吃就行了。”
“大姐,你看现在铺子里一天能来几个人,这镇上不比乡下,这哪粒米不要用银子买呀?”方水子不乐意他乡下的穷亲戚过来,在说了,他家院子里也没有地住啊。
方大姐被方水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脸上有些挂不住,周大打了圆场,“行呀,刚好铺子里现在没有伙计,就让狗娃跟着干吧,学成了以后去哪当伙计都行。”
方大姐连连道谢,吃了饭把狗娃一个人留这了,她一个人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和狗娃说让他在这好好干。
方水子很是不满周大不和他商量就把狗娃给留了下来,多个人就得多吃口粮,而且还要给工钱,他们布铺的生意周大一个人完全顾得过来,何必要弄过来一个人。
方水子想想就很烦,本来香油铺子的那个婆子就好和自己开玩笑说自己是乡下的,话里话外都挤兑自己是个乡下人,现在好了,又弄过来个一身破衣服打着补丁的侄子。
周大追着方水子进了屋,“方哥儿,家里多个伙计挺好的,在说了又是自己亲戚。”
“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商量在说,在说了住哪呀?咱家现在都四口人了。”
“就住柴房要不,现在夜里也不冷。”
方水子瞪了他一眼,“那冬天呢?”
“冬天在说冬天嘛,这不还早着呢。”
方水子冷哼了一声,人都留下来了他还能说啥呢,狗娃就这么留在了铺子里跟着周大打理铺子。
狗娃来了之后周大和周大娘倒是轻松了不少,狗娃虽然笨了些,但多教几遍人家也会,忙了铺子的事,就去厨房帮忙烧火提水,而且一天工钱才五个铜板,周大觉得很是划算。
原本是准备给十个铜板的,但方水子觉得给得太多了,就只让给五个铜板,周大可是听说对街包子铺的伙计可是给了三十个铜板的,一般镇上的伙计工钱也就二十枚铜板左右,五个铜板的伙计确实不好找。
狗娃提着篮子来包子铺买过几次包子,石小柳在前面卖包子呢就认识了他,布铺子里新来个伙计,就是这布庄老板怎么这么抠,好歹是个卖布的,伙计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也不怕影响到生意。
石小柳麻利地给他的篮子里拿了包子,狗娃提着就走了,石小柳和旁边的赵月月说话,“他就是布铺新来的伙计。”
“看着是个不爱说话的。”赵月月没说完,她还觉得这个布铺伙计脸上有股横劲,像村子里喜欢揪人家小辫的皮猴子。
狗娃买了包子就拎了回去,全家人一人一个,他摆在桌子上吃饭,早饭就是米粥咸菜和包子,他刚想伸手去拿就被方水子给敲了手,“你吃什么包子呀,你喝粥就行了。”
狗娃缩回了手端着碗喝粥,方水子一个人吃了两个包子,周大说了两句,“都是自己人,想吃就让他吃嘛。”
“你见谁家伙计跟东家一张桌的,还和东家吃一样饭,这是请伙计还是请祖宗呀。”
周大也没在说什么,他家方水子说了算。
方水子吃了饭没事干就拎着篮子出来了,看见魏青山在铺子里卖肉扭着腰拎着篮子过来了,现在邱老六老实一段时间了,他又起了心思,他就不信没有男人不偷腥的。
他让魏青山给他割了块肉,接的时候手指不经意地滑过魏青山的手,魏青山冷下了脸,“在敢胡来,小心你做的丑事被抖落出来。”
魏青山啪得一声把刀给砍在案板上,方水子吓得抖了一下,林渔过来给魏青山送茶水呢,刚好看见魏青山对着人家冷脸,“怎么了这是?”
魏青山见林渔来了脸上的表情这才柔和了下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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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水子赶紧拿着肉走了,装什么正经!他气得又去找邱老六厮混去了,邱老六不缠着他了,他这会儿反倒自己找了过去了。
魏青山去院子里洗了洗手,林渔也没多问,想着应该是方水子得罪了魏青山吧,自己相公他还不知道吗,虽然脸有些冷,但一般不轻易对其他人发脾气。
但林渔就是心里不舒服,自家相公被外人惦记,有几个高兴的,林渔和魏青山一起去了后院,他难得冷下了脸,“你以后别和方水子说话,他,他……”
林渔到底没有说出诋毁人家的话,魏青山第一次见他小夫郎吃醋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声,林渔有些恼了,“你笑什么。”
“没有,就是觉得我的小夫郎吃醋的样子格外可爱。”
林渔不理他了,“反正,反正你就是不许理他。”
“知道的。”魏青山笑着点了点头。
方水子找到邱老六偷摸厮混一番之后回来了,送上门的邱老六自然不会拒绝,但又是给方水子要银子花,方水子现在对邱老六没有之前他还是官差的时候客气了,他现在看不起邱老六,只当是花银子在外面养人。
方水子也没银子了,就夜里偷摸去柜台的银柜里拿,他刚拿了两锭银子,一回头就看见狗娃站在他身后呢,他被吓了一跳,但也不敢大声说话:“你来干什么,滚你屋里睡觉去。”
狗娃默不作声地走了,方水子又叫住了他,“今天看见的事,你给我闭嘴,要是敢乱说嘴给你撕了。”
狗娃看了他一眼走了。
方水子自从被狗娃发现他偷银子之后,对狗娃越发不好了,动辄就是打骂,林渔有时候在前面铺子里的时候都能听见,听着无非都是一些小事,什么地扫不干净了,今天又打了个碗了。
方水子怕他的事被狗娃给说出去,就苛待他想让他回家去,但狗娃被他打之后依旧一声不吭地在这干,方水子干脆饭都不给他吃饱,顿顿饿着他,他就不信狗娃还能待过久。
方水子又提着篮子出门买菜去了,香油铺子的张婆子坐在门口看铺子呢,看见方水子出门买菜了就说了两句,“方哥儿买菜去呢,你说你家自从来了个伙计,天天鸡飞狗跳的,乡下人笨手笨脚的,你干嘛跟他一般见识。”
方水子一听这张婆子又在挤兑自己,不就是说自己是乡下人,看不起他。
方水子还没说话呢,张婆子又接着说道:“听说是你娘家那边过来的?”
方水子也不是好惹地回了她一句,“你家老大媳妇儿快生了吧,这次是个女娘还是哥儿呀?找郎中看了没了?”
张婆子一听这话脸扭曲了一瞬,方水子得意洋洋地走了,张婆子的家的老大媳妇儿第一胎生了个姑娘,不招待见,这是第二胎在生个女娘或者哥儿,这张婆子不得气死了。
张婆子看着方水子的背影呸了一声,“小浪蹄子,不知道又去找哪个姘头呢!不要脸的小贱人!”
林渔提着油罐过来买香油的时候刚好听见张婆子在骂人,张婆子看见他了立马换了副笑脸,“林夫郎买香油呢。”
“嗯。”
林渔家的香油都是在这个香油铺子买的,他家开包子铺调馅缺不了香油,买的也勤快些,这一罐子香油可要不少银子,普通人家不舍得吃香油,一年都打不了一次。
张婆子给林渔打了香油,“林夫郎慢些走呀。”
林渔道了谢拎着香油罐子走了,张婆子伸头一看他家包子铺现在还有不少人在买的,她很是羡慕,要是她家天天这么多人过来买,她早就成大富豪了,住大院子,还有婆子丫鬟伺候,想想都美。
林渔的包子铺子可比她家的油铺子赚钱多了,看得她都有些眼红了,张婆子回到了后院喝水去,院子里一个三岁的小丫头在院子里玩,大儿子儿媳还有二儿子在压油。
她盯着老大媳妇儿的肚子看了看,“肚子这么大一定是个小子。”
呸,乌鸦嘴的方水子,不就是自己生了个小子,谁还不会生呀,她家这胎一定是个小子。
下过几场雨之后天气渐渐凉快了下来,林渔的小衣服做了不少出来,上面还都给绣了花,吴娘子也给送了两双虎头鞋,林渔看着很是喜欢,连连道了谢,吴娘子做鞋子的手艺比林渔强些了,林渔不太会做这么精巧的鞋子。
吴娘子边帮林渔整理小衣服边和他说话,“油铺子家的媳妇儿生了,又是个姑娘,张婆子的脸这些天拉得格外的长,做月子的连个鸡蛋都不舍得给吃。”
林渔有时候也能听见那边传来的小孩哭声,他家铺子和香油铺子就隔了一家,中间是个没租出去的空院子,有时候能听见那边说话的声音。
姑娘咋了,林渔觉得都一样。
方水子知道张婆子家又生了一个姑娘,他笑得很是得意,活该,谁让她看不起乡下人,呸!
方水子也是个不得闲的,从香油铺子前经过的时候问了一句,“生了,恭喜恭喜啊。”
张婆子本来就有气呢,方水子还故意过来挤兑她,两人早就谁都看不上谁,张婆子上去就扯住了方水子的头发,“小贱人,你很得意啊,你以为你做那些烂事没人知道啊!”
方水子没想到他的事张婆子竟然知道,他也伸手扯了回去,“死老婆子,活该你家又是个闺女!”
两人在街上厮打了起来,有人喊了一声,“周大,你家夫郎和张婆子打了起来!”
听见声音的周大赶紧出来劝架,方水子自小在地里干活,和一个婆子打起来一点都没有吃亏,扯得张婆子的头发都掉了好几缕。
张婆子气得直骂,“你这个乡下来的小蹄子,我呸!”
周大在劝架,“消消气,消消气。”
张婆子看着周大笑了一声,“周大,周大呀。”
她知道方水子的破事她就是不给周大说,就等着看他的笑话。
这一早正是包子铺生意好的时候,石小柳听见热闹伸着头往外看,就连买包子的客人也都纷纷探头看去。
方水子瞪了人家一看,“看看看,看什么看!在看眼睛给你们挖了!”
石小柳缩回了脑袋,“好凶哦。”
赵月月扯了扯石小柳,“干活了,人家等着呢。”
石小柳干活麻利,边干活边和赵月月说话,“这两没一个省油的灯。”
“咋了,两家又不是邻居,谁又不挨着谁?”
“这你就不知道了,张婆子势利眼老是挤兑方水子是穷山沟里出来的,这次张婆子家的大儿媳又生了个姑娘,我猜肯定是方水子去戳张婆子的伤疤去了。”
赵月月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人家的事关她家啥事,镇上和村里也没啥区别,天天鸡毛蒜皮的。
方水子回去后气就不顺,又看见狗娃抱着布往柜台上放,他更是生气了,“给你说多少遍了,让你拿着布放,拿着布放,你身上那身破衣服多脏你不知道啊!”
狗娃被说了也不敢吭声,他的衣服虽然破了,但那也是干净的,他这个小嬷就是拿他出气罢了。
狗娃心里不平,方水子一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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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恰好又被方水子给看见了,拎着桌上的鸡毛掸子就抽了上去,“我让你瞪我,让你瞪我!”
狗娃被打得抱住了头闷哼几声,方水子还在打他,狗娃上手推了一把方水子,一把把方水子给推得撞到了桌角,方水子扶着腰哎呦了一声,“好啊,你敢打我了都!你也不看看天天吃的谁家的饭!”
周大看不下去了拦了一下,“行了,你打一个孩子干什么?”
方水子气狠了,本来狗娃看见他偷银子了他就想把人赶走了,现在竟然还敢推自己了,真的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周大,你给他赶走,赶走,我们家不要这白眼狼!”
方水子推搡着狗娃给推到了铺子门口,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屋了。
狗娃就蹲在铺子门口也不走,他娘送他过来的时候可是送了一背篓的菜呢,那是他家菜园子里种出来的,一家人精心侍弄了半年了,自己家人都舍不得吃呢,他娘为了送他过来满满送了一背篓。
去年他这个小嬷回村子里时候,他娘听说了又专门拿了自己家的米送过去,他家那会天天吃野菜都舍不得吃米的,他娘为了这个镇上回来的小嬷吃好些,把自己家的米都给送了过去了。
他不走,他在这才干多长时间呀,连那一背篓的菜钱都没挣过来呢,他才不走呢,狗娃就这么倔强地坐在门口的太阳底下。
第100章
包子铺卖到中午就关了,几人坐在阴凉的堂屋吃饭,天气还有些热,林渔现在很喜欢吃凉拌的胡瓜,脆爽脆爽的,魏青山就经常买些回来。
石小柳喝了一口放凉的绿豆汤,“呜,好舒服~”
林渔吃了口菜,“方水子又打狗娃了?我在院子里都听见了。”
“嗯,就是拿狗娃撒气呢。”石小柳接了一句,他现在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怎么就碰见了魏叔和林小嬷这么好的人。
东家打骂伙计那是常有的事,要是在遇见不好的东家,跟着吃糠咽菜的,天天还得做牛做马,石小柳觉得他要是碰见这种坏东家,被打了他也不能跑,因为家里没银子,他也得咽下这口气挣这个银子。
石小柳越想越觉得林渔好,哪有伙计做成他这样的,东家吃啥他吃啥,家里荤腥不断地,活还不重,给的银子又多,真的是挑着灯笼都找不到这么好的活计。
见石小柳一直盯着自己看,林渔笑了一下,“干啥呢,快些吃饭。”
石小柳眨巴了眨巴眼睛,“林小嬷,你真好。”
“快些吃饭吧,家里的包子还有没,一会儿去给送个包子和碗绿豆汤。”
“哎。”
石小柳去送东西的时候,狗娃已经吃上了,是果干铺子的金老板给了个窝头,石小柳把碗递了过去,那窝头他看得都能噎死人,“哎,喝点水。”
狗娃坐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半天了,热得脸都红了,端着绿豆汤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石小柳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腿,“哎,你是不是傻呀,不知道往阴凉地坐坐呀。”
狗娃这才挪到了背阴的巷子口,狗娃认得石小柳,是包子铺的伙计,石小柳把包子给了他,“那,我家林小嬷让给你的。”
狗娃拿了包子不吃给塞到了衣服里,“你东家也打你吗?”
“打我干嘛,林小嬷才不会打我呢。”
“那能吃包子铺里的包子吗?”
“当然能呀,我都要吃吐了,刚来的时候天天吃,现在不怎么吃了。”
狗娃很是羡慕石小柳,“你东家对你真好。”
“那是。”
石小柳拿着空碗走了,“哎,你笨死算了,他打你你不知道跑呀。”
狗娃没有说话坐在地上,他不走,等什么时候他小嬷气消了他就进去。
狗娃一直等到了天黑,躺在地上就睡了起来,方水子夜里睡不着听见有敲墙的声音他又偷摸跑了出来。
果然是邱老六在他家屋后等他,方水子觉得刺激又生气,“你来我家干啥,要是被周大发现怎么办?”
“还说呢,不是说好了今天白天过来找我的,等了你一天了。”
“别说了,还不是因为那个张婆子,气死我了。”
狗娃睡在巷子里被细小的说话声吵醒,天色太黑没有月亮,他也不知道方水子在和谁说话,知道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两人说着说着就急不可耐地拉扯起了衣服,狗娃恨方水子经常打他,还不给他吃饱饭,他猫着腰偷摸把地上的外袍给偷走藏了起来。
这可不能扔了,方水子穿的都是绸缎,当了也能当不少铜板呢,就当是他赔自己的工钱了。
狗娃藏了衣服大喊了一声,“捉贼了,捉贼了,有贼啊!”
这一声叫惊得周围的人都纷纷起来了,这条街各家各户都是做生意的,谁家的东西不值钱呀,一听有贼纷纷穿了衣服出来了。
魏青山和林渔两人睡熟了,听见有人喊捉贼也都被惊醒了,他家铺子里可还放着猪肉呢,魏青山点了油灯起来了,“我出去看看,你在屋里不要出来,黑灯瞎火的在碰到你。”
“嗯,你出去看看。”
顺子也被吵醒了和魏青山一起出去看看是咋回事,这一声喊,喊得一条街的狗还有鸡都叫了起来,大家纷纷起来捉贼。
邱老六和方水子也被吓了一跳,慌忙摸地上的衣服准备逃跑,结果一摸地上哪还有什么衣服呀,这黑灯瞎火的也摸不到,眼看有人提着油灯出来,两人谁都顾不上对方赶紧跑了。
方水子羞愤难当,一头扎到了人家牲口棚里的草窝躲了起来,邱老六则赶紧跑,迎面就碰见了金老板,金老板一看跑成这样,肯定是那贼人了,脚一伸把人给绊倒了,“大家快来呀,贼人在这呢!”
铁牛离得近赶紧上去按住了想爬起来的人,魏青山和顺子也过来帮忙,按着人给按在了地上,金老板举着油灯过来看,“哎呦呦,这贼人咋光着腿呀,怕不是偷东西,是偷人吧,谁呀这是。”
金老板举着油灯看脸,“嘿,这不是邱老六嘛,离这么远你跑这来呀。”
巷子里的男人都出来捉贼了,周大也出来了,大家一看这样子不是偷东西是偷人的!
家里有妇人夫郎地赶紧跑回家去看看是不是偷了自家的,卖小东西的货郎一脚踢开了自家的房门,“好啊,臭婆娘,你敢偷人!”
这货郎起来的时候没看见自己媳妇儿,以为是自己媳妇呢,厨房里传出来骂声,“喊什么呢,喊什么呢,老娘起来吃口肉怎么了!”
货郎不有分说就把自己媳妇儿给扯了出来,“什么偷肉吃啊,我看你是偷人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呀,看老娘不抽死你个抠门鬼!”
外面的事还没解决呢,里面这就打成了一团,有人踢了邱老六一脚,“说偷了谁家的!”
邱老六被打得嗷嗷叫,“我说,我说,是方水子,方水子啊!”
周大原本还围在外面热闹,他还以为这邱老六偷的是货郎家的呢,没想到竟然是自家后院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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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娃朝着不远处的牲口棚扔了个石头,声音引得众人看了过去,周大忙跑了过去,方水子一看有人来了忙往里面躲,周大一把拉开了上面的草,就看见他家夫郎躲在里面呢!
周大气得浑身发抖,还有人想上前被他给呵斥住了,他脱了自己的衣服给方水子遮掩,“还不快滚回家!”
趁着周大给自己遮掩,方水子赶紧裹着衣服跑回了家,周大实在没脸低着头回了家,重重给关上了院门。
有人忙跑到货郎家,“别打了,别打了,是偷周大家的,周大家的。”
货郎一听这才松了手,那妇人骑到他身上就狠狠打了他几下,“老娘就起来偷口肉吃,你竟敢说老娘偷人!”
这货郎是个扣的,货郎媳妇儿今从娘家弄回来一丁点肉,吃的时候就全家比着分,生怕谁多吃了一些,她没忍住就半夜起来偷吃。
魏青山见没什么事了就走了,金老板叫了一声,“魏老板,这人咋办呀?”
“不知道,都行。”魏青山扭头走了,他不是那种爱管闲事呢,那天就看见了方水子在和人拉扯,原来是邱老六呀。
顺子也赶紧跟着回铺子里去了,他还是赶紧睡觉吧,他明儿一早还要早起和面呢。
邱老六没人管,人家苦主都不管他呢,他们这些外人急什么,刚黑灯瞎火看不清,邱老六被按在了地上被打得身上没一块儿好皮,众人纷纷松了手回去了。
“我呸!我要是周大一准捆了这两狗东西送了见官。”
“行了,人家周大都没说啥呢,咱们管这种闲事干嘛。”
大家松了邱老六都回去了,邱老六忙爬起来往家跑去。
林渔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着乱哄哄的,魏青山回来了林渔忙直起了身子,“没事吧?”
“没事,不是小偷,方水子和邱老六偷情被抓了。”
“啊。”
魏青山带着自己的小夫郎睡下了,“接着睡吧,这会凉快了你能多睡会。”
林渔有孕之后怕热,都是等到了后半夜天凉下来之后才睡得安稳,林渔也没在问,拉上薄被子又睡了过去。
石小柳也被吵醒了,见顺子回来了小声问道:“顺子哥,外面咋了?”
顺子有些尴尬,一个没出嫁的小哥儿知道这些不好,“没事,睡觉吧,在不睡就要鸡叫了。”
石小柳打了个哈欠回去了,“不说算了,明天不就知道了。”
周大回了家之后气得踢了几脚门,他知道方水子样貌好看不上他,吃的穿的都没有少过他的,就这样他都留不住方水子。
周大突然想起最近铺子里的银子总是少,他忙拿了钥匙去对账本,他不算不知道,结果竟然少了快二十两了!
周大气得眼前发黑,不用想这银子肯定是方水子拿给邱老六了!
方水子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生怕周大过来了打他,两人自从成了婚,他说什么周大就做什么,从来不会说什么,他被周大骄纵坏了,这才越发大胆了起来。
他怕周大不要他了,那他能回哪去呀,他不想回娘家过苦日子去了,他已经过惯了富裕日子,哪里还吃得下那种苦。
周大阴沉着脸走进了屋里,方水子抖了一下立马跪了下来,“周大,周大,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周大气得抖着手指,“你,你……”
你了半天了也没骂出来什么,方水子抱着他的大腿一直哭,“周大,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和你过日子。”
“铺子里的银子是你偷的?”
方水子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他忙辩解道:“是邱老六逼我的,他让我偷家里的银子的,是他!”
“明日我写了休书给你,你走吧,夫夫一场,哎。”
周大扭头去前面铺子去了,不在理会方水子,方水子吓得瘫软在了地上,完了,他知道周大这是狠了心了要休了他。
周大现在没脸出门,天没亮街上还没人的时候他就去找娄清风给他写休书去了,拿了休书就慌忙回家去了。
“趁着没人快些走吧。”
“我不走,不走,周大,我真的知道错了。”
周大一脸的愁苦,“我说那天张婆子说我是什么意思,合着人家都知道了我是个绿头王八!”
周大推着方水子给推出了门,方水子拍着门不愿意离开,他的哭闹声引得早起的邻居伸头过来看。
一众婆子妇人指指点点的,“这方水子真不知足,跟着周大不愁吃不愁喝的,竟然还偷人。”
方水子被众人看着没有脸,不走也得走,慌忙掩面跑了出去。
小伍子一起来没看见他小爹的影子就问周大,“爹,我小爹去哪了?”
“你小爹回娘家去了。”
小伍子也就没在问了,周大娘也唉声叹气的,真的是,周大关了铺子没有开门,等过些日子在说吧。
狗娃天一亮也拿着衣服典当去了,缎子的贵些,典当了八百文,他拿着铜板走了。
方水子比他先到家,方水子一回到娘家就哭,问咋了也不说,就一个劲地哭,方大姐听说方水子回来了,忙过来问问她家狗娃怎么样了。
过来一看没有她家狗娃的身影,“水子,我家狗娃怎么没回来呀?”
“我怎么知道,走开,走开啊!”
全家都不知道方水子咋了这是,只当是和周大闹了矛盾了这才跑回娘家了,但两人成婚这些年,也没见方水子因为和周大红脸回来,这是怎么了?
方大姐心里疑惑不解,又急着找她家狗娃,看是不是已经回来了这会,她回家一看没看见狗娃的身影,又沿着去镇上的路找了过去。
沿着村子没走出去多远就碰见了回来的狗娃,方大姐忙拉住了狗娃,“狗娃,你咋没和你小嬷一起回来?”
方大姐一看狗娃的胳膊上都是伤,她啊了一声,“怎么了这是!谁打你了!”
“娘,是方水子打了我。”狗娃把八百文拿了出来,“娘,这是我的工钱,你收好了。”
“怎么这么多!”
方大姐心里气愤,打成这样合该她家这么多银子,她揣好了银子拉着狗娃去找方水子去了,“方水子!是你打我家狗娃的!”
方水子正在哭呢,看见狗娃突然想起了什么,昨天有人喊捉贼的声音好像是狗娃的,他扑上去打狗娃,“狗东西,是你,是不是,是你!”
方大姐护着自己孩子,“方水子,狗娃他可是你亲侄子,你怎么能这么打他!”
方水子现在恨毒了狗娃,他好心收留他,这个白眼狼敢反咬他一口,“打死了活该,你知道他干啥了吗?偷铺子里的银子,你说该打不该打。”
“我没偷,是你偷的!”狗娃现在不用在铺子里干了,也不怕方水子了,一股脑地把方水子的丑事给秃噜了出来,“他是偷人被周大给赶出来的!”
听得方家人瞪大了眼睛,方大姐一听方水子竟然是因为这被赶了回来,她呸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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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拉着狗娃走了,“不知廉耻!娘,你们要是养他就养吧,被外人知道了不知道怎么戳方家的脊梁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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