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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楚珀安排了医院和大夫,转眼辛实已经在医院里头伺候了他大哥快一周,端茶倒水送饭,一样比一样做得周到。
大哥很惊讶,感慨他终于是学会了过日子。
辛实羞臊,也有些得意,从前在福州,大媳妇小姑娘都嫌他瘦弱内向,不愿意给他介绍媳妇,觉着他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现在大哥都开口夸他了,他也觉得自己像是个样儿了,毕竟辜镕那么挑剔的人都对他没二话。
孩子则是被送回了家,他真正的家。他的舌头被割了,可却居然懂得写字,他能够写出自己的名字,翻译过来,叫作玛糯。可是问他对于家人的印象,玛糯显得很茫然,显然被拐走时年纪还不大,并不能够完全地记住家人的模样和姓名,至于更复杂的譬如住址就更加记不住了。
只凭玛糯会写字,大家一致认为,这孩子一定是在一个有底蕴的家里出生,这样的家庭丢了孩子,说不定正在到处寻人。于是耿山河带着玛糯正式蹲守在警署里面,每日的正事就是同那些丢了孩子的爹妈见面。见了上百个人,却没有一个可以对上号,别提几个大人,就连玛糯都失望了。
这段时日,玛糯一直是由耿山河照看,对于这个孩子,耿山河已经产生了感情,看孩子落寞的神情,他心一狠,私下跟辛实商量说,要是过两天还是找不到孩子的家人,他想要领走这个孩子,他有三个儿子,对于养儿子还是具有一定的心得。
辛实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最终还得看孩子自己的意愿,因为辛实的大哥大嫂也表示想要收留这个孩子。对于父母,玛糯拥有绝对宽松的选择权。
结果他们谁也没有机会做玛糯的父母,经历了无数次的失望,事情发生了峰回路转的变化。
玛糯的父母出现了,他们看上去风尘仆仆,明显是得到了儿子的消息,匆匆从另一座城市赶来的。他们的穿着很得体,谈吐也十分不俗,相貌跟玛糯很相似,尤其玛糯的母亲,那双眼睛几乎跟玛糯如出一辙。
凭借这对夫妻精准说出了玛糯肩头那块红色胎记的形状和大小,大家一致接受了这确实是玛糯的亲生父母。
玛糯的母亲刚开始看到儿子是十分惊喜的,可发现了玛糯空荡荡的口腔后,抱着玛糯差点哭晕了过去,直说那天不该让玛糯独自一个人去追风筝,又说自己不配做玛糯的妈妈。玛糯的父亲愤慨又心痛,紧紧抱着痛哭的妻子和茫然的儿子,哽咽不能言语。
辛实在一旁看得鼻子发酸,转头一看,耿山河捏着拳头早就已经默不作声地痛哭流涕了。显然,这是一场悲痛的团聚,但好歹也算是团聚。玛糯的父母坚持要在金钱上给予报答,辛实和耿山河予以坚定的拒绝,在火车站送走了一家三口。
顾婉竹那块地皮随后也顺顺当当卖了,顾家那几个逞凶的堂兄弟这回是被抓了个正行,因此全被关进了警局里头。没人能再阻拦顾婉竹收拾自己的产业,十几个警察浩浩荡荡护着她回的酒楼,楚珀还额外透了信,只要她愿意申告,那几个姓顾的少不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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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太难听,他也生了气,梗着脖子说:“你什么也不知道。辜先生从来没拿我当奴才,要不是他,你早见不到我啦。”说完闷头上了楼。
大哥是在前几天知道他在辜家是给辜镕做佣人的事情,一开始,大哥只是问他是替辜家做什么活计,他说是做木匠,做窗户。
或许是他答得不好,大哥看出了不对,马上又问他雪市的木材市场在哪里,行情价格是什么,问到这里他就支支吾吾起来了,那些材料都是詹伯找来的,他哪知道价格,编也编不圆。
大哥这就知道他在撒谎了,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从小到大被教训不许说大话,在大哥面前,他永远也不知道怎么说谎话,很快就被套出了实话,其实自己是去照顾辜镕的起居。
大哥的面色一下子惨淡起来,说:“我就知道你不能把自己照顾好,是大哥害了你,要不是大哥非跑出来,你也不能沦落到去伺候人,这是给人做奴才,一辈子矮人一等。”
他拼命解释,说辜镕是好人,没苛待他,救过他的命。
辛果信是信了,知道他遇到个好地主,但怎么也不同意他再去给人做佣人。在福州,只有最没良心的爹妈才会把子女卖去做长工,好主人有是有,可就跟饥荒年头地里的粮食一样,少见!
多的是被地主打骂的,有苦也说不出的可怜人。现在姓辜的是对他这个傻弟弟好,可一个心情不好,白白把他打死也没人能去给他伸冤。回家多么好,凭自己的手艺挣钱,咱们挺直腰杆子挣钱,至少不亏心。
兄弟两个有了分歧,从昨夜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顾婉竹夹在里头为难,有心想劝一劝,一家人当然是在一起好。
可辛实是铁了心要回马来亚,一提那个辜先生,张嘴就是袒护,她顿了顿,轻声说:“那你预备在马来亚待多久?”
辛实愣了愣,他抿住了嘴唇,水红的唇线因用力显出一丝苍白,沙沙的,他开口:“挣够钱,我就回去。”
“有我在,家里能缺你一个挣钱的?”顾婉竹笑了一下,隔着热腾腾的雾气扫了眼辛实。
辛实脸红了。他确实不是为挣钱才想回马来亚。也是到了今天,他才发现身边的人好似都比他聪明,但凡他说句违心的话,个个都能把他看透。
“士为知己者死,辜先生不只是你的恩人,也是咱们一家的恩人,你想回去报答他,这没错。”
辛实愕然抬头,大嫂这是替他说话?
顾婉竹看他脸蛋红扑扑的,双眼发亮,黑色的短发蓬松地胡乱罩在额前,简直像只卖乖的小狗,不由得慈爱地笑了笑:“你大哥是担心你,别怨他。”
辛实咬住下唇狠狠点了点头,慢慢地说:“我知道大哥是为我好,可也要我觉着好才是好。”他最受不了大哥误解辜镕。
昨夜的不痛快,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他一点没透露给辜镕,找到了大哥后他一直很高兴,辜镕大概是为他开心,还说过几日来曼谷过年时要给他大哥送一份见面礼。
他当时心里真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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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镕沉默了片刻,说了“好。”
早上起床他还在想,大哥大嫂要是不松口,他真就打算招待完楚珀就提起箱子带耿山河回马来亚,大哥活得好好的,还成了家,嫂子很好,他再没什么担心的。
没想到大嫂会站在他这边,辛实不由得有些雀跃,悄悄地又说:“大嫂,你替我说说我哥,他老这样教训我,好人坏人我还分不清么!”
顾婉竹莞尔一笑,点头答应了他。
楚珀来得不早不晚,照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到的顾家。穿的是常服,黑色短褂松腿长裤,猛一看挺平易近人,走近了那气势还是不由得叫人心生敬畏。
辛果和顾婉竹都挺和善,可那和善里头多多少少带了点拘谨,毕竟这是位贵客,曼谷城里头响当当的政要大员,要不是那位辜先生的人情,他们这辈子够不上招待这样一位客人。辛实不管那些,他就知道楚珀是辜镕的朋友,帮了他许多大忙,他得热情地把人招待好。
楚珀正从车里下来,辛实一凑上去就暖融融地笑了,颀长秀致的人影在日光底下熠熠闪耀,他朝楚珀招手:“楚先生,你来得正正好,赶紧进来坐,外头够热的吧。”
似乎是没见过这么不见外的人,楚珀下了车,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片刻辛实。
辜镕发来急电请他帮忙的那日,现场忙乱不堪,他没有仔细瞧过这个年轻的男人,此时一看,不由得视线痴重起来,辛实有张瓜子仁似的小尖脸,眉眼昳丽,便如一幅精妙含蓄的中国古画,笑起来尤其和煦,简直是个叫人完全警惕不起来的俊秀青年。
确认到辛实的欢迎不似作伪,楚珀微微笑了笑,跟在对方身后缓步朝庭院走进去。
辛实有个不大结实的身板,单薄的肩膀,瘦窄的腰,细长雪白的四肢,可瞧上去却有十足的风致,鲜活热腾,你就别仔细看他,看了就叫人移不开眼。
直到走进阴凉的屋里,辛果夫妻迎上来朝他问好,楚珀才若无其事地把黏在辛实背影上的目光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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