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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金翎推开霍加,伸手想要去扶朝天铮。
朝天铮迅速退后了一步,看金翎的眼神像在看一条死鱼,满脸厌恶地冷冷道:“不要再叫我在朝家看见你,今天的事情我会全部告诉爸爸,你做了这样不要脸的事情,该知道他不会再要你。”
金翎愣在原地没有动弹。
倒不是自惭形秽,也不是怕朝宜静真的不要他,而是头疼朝宜静回来之前他该住去哪里,朝家是暂时回不去了,朝天铮正在发疯呢。
朝天铮看金翎面色发白,似乎是被吓到了,也有些不忍,可一看到他身上明晃晃的痕迹,忍不住就是要口吐毒汁。
喉头哽了哽,朝天铮面无表情地拖着腿越过金翎,从地上把人事不省的好友扶起来,先是重重地拍了拍脸,由于没能把人打醒,他干脆把人扛到身上,一瘸一拐出了巷子。
金翎手足无措地呆了片刻,有点想追上去,霍加这时把他扯到了身后,高兴地说:“太好了,没有人要你了,你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朝天铮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简直想回过头去看金翎的神色,但他咬牙忍住了。他父亲才有教训金翎的资格,他没有,刚才的愤怒已经是越界了。
这时,金翎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多谢你帮忙,我们就此别过吧。以后也不要再见了。”
总算他还有一丝廉耻,听了这话,朝天铮胸口郁结的气息松了松,步伐重新恢复了正常。
焦头烂额地把好友送回家,朝天铮在对方家人的包围下由一个家庭医生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同时进行了长达半个钟头的解释,对于好友和自己身上伤痕的来源,他做了少许美化,没有暴露那小子恋爱不成反被敲诈的愚蠢行径。
解释完毕,他又被迫聆听了一段热情的感谢以及留宿。他当然是不会住下来,他还要回家进行告状,于是匆匆地就告辞了。
回到家中,茶也没喝一口,朝天铮沉着脸,拨了一个电话到朝宜静那边。
电话一接通,听了他的描述,朝宜静很是沉默了半天,随即咬牙骂了句:“这个骚货,老子才走几天。”
朝宜静如他所愿,真的厌弃了金翎,朝天铮该高兴的,可他紧皱的眉头却没有松开的迹象。甚至,由于听到了这句不堪入耳的辱骂,两道浓黑的眉毛蹙得更深了。
回家的一路上,他曾多次想起金翎捧住他脸颊时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孔和手心湿热的体温。
这样的悸动,在文学里,通常发生在两个有情人之间,而很明显的,他的悸动是给错了人。
对父亲的情人产生了这样微妙的遐想,按理说该觉得羞愧的,但朝天铮倒并不为这份心悸感到多么慌张。
在他认为,那一瞬间的心动,并不是因为金翎有多么特殊,究其根本是一种受到意料之外帮助后的感动,今日即使不是金翎,是个别的什么人,他相信他同样会产生相似的情感。
除此之外,金翎出众的相貌,在那样一个紧迫的情景下,也容易起到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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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朝宜静常这么逗他笑,金翎的眼睛一下子有些发酸。
再有魅力的男子也忍不住想要独占他,就像霍加,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的时候,霍加就已经情不自禁要圈养他,不叫他去见别的男人。
可朝宜静却总是愿意给他自由。
他从不敢保证他必然会长长久久地喜欢朝宜静,可他知道,无论如何,他是不会主动离开朝宜静的,除非朝宜静开口告诉他不想再同他好。他自然会伤心一段时间,除了朝宜静,再没有人可以这样这样包容他。
餐叉从手里落到地上,金翎飞快地直起柔软的细腰,抬起两只手紧紧圈住朝宜静的脖颈,将脸颊热热地贴住了朝宜静血管搏动的侧颈:“你还知道来找我啊。”
“别蹬鼻子上脸的,老子又没长翅膀,这么快能回来已经对得起你了。”朝宜静拍了拍他的后背,随即松开他,把他抱孩子似的打横抱起来,接着落座金翎原先坐的那个位置。
朝宜静笑着说:“金翎啊金翎,这回你可让我丢大脸了,老子这辈子没想过,有天能从我儿子嘴里听到你和别的男人睡觉的事情。”
金翎赶紧说:“我也不知道会遇见你儿子。”
朝宜静突然把他的下颌抬起来,居高临下和他对视,片刻后,轻轻说:“那个男人比我好么?”
金翎愣了愣,随即摇摇头。
那天夜里,他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可是他没有,放纵过后,他依然觉得很空虚,还是很寂寞,很想念朝宜静。
朝宜静似乎有点高兴,顿了顿,说:“以后不要胡闹了。”
金翎心里一紧,不大懂他的意思,好像又有点懂。他慢慢地说:“我不明白。”
朝宜静直直地望着他,头回这么认真,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以后都不胡闹了,好好过日子,就你和我,好么?”
金翎心头一震,鼻子发酸,顿了顿,茫然地说:“你之前都不跟我谈这个。”
朝宜静被他略带逃避的态度气笑了,说:“我有什么不好?你嫌我老,还是嫌我不中用?那小子又有什么好,才二十岁,是个二世祖,也就家里有几个种植园,简直是个土财主……你!”末了叹口气,说:“你真是气死我了,但是我怎么舍得打你。”
金翎的眼泪突然扑簌簌流了下来,因为他终于地明白了朝宜静话里的含义。
原来朝宜静心里期盼着忠贞的爱情,这个后知后觉的事实像道密密麻麻的鱼线,把他的心绞得有些疼痛。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从不开口,他简直想要开始恨朝宜静。他强忍住抽泣,呜咽着说:“你从来不跟我说这些。”
朝宜静倒是挺平静,抬手擦拭他面颊上晶莹的泪水:“你最恨人管你,又爱到外头玩乐,我要是早早地就告诉你我心里很钟爱你,不愿意你再同别的男人女人纠缠不清,只想要你待在我身边,你不得早早地就跑了,到时候我上哪找你去。”
同样是想要独占他,霍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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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说了,金翎立马就对他失去了兴趣,可朝宜静这么说了,他的心里居然升腾起一股无与伦比的雀跃。
面对一个想要禁锢他的人,他为什么会感到开心?
金翎一向不大爱动脑筋,更加讨厌瞻前顾后,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物,可此刻,他难得主动进行了片刻思考,随即恍然大悟,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居然爱上了朝宜静——他并探不出自己这份真心的深浅,但至少他确认这就是爱。
只是朝宜静从不主动开口,他也就不甘示弱,继续地左拥右抱,游戏人生。即使心底产生过短暂的犹豫,可由于没有拒绝的理由,朝宜静也不对他做出约束,往往他也半推半就沉沦下去。
说起来,他简直要感谢朝天铮,要不是这个死小子打定主意要闹个天翻地覆,他和朝宜静还不知道要互相猜疑到什么时候才肯去看清彼此的心意。
偷腥的人还有脸委屈直哭,朝宜静的内心被嫉妒和心疼两股情绪同时拉扯,一颗心简直都被金翎哭碎了。
明知这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可他竟然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手,他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前世做多了孽,才遇到这样一个冤家。
叹了口气,朝宜静用一只手捧起金翎湿热的脸颊,低头吻他的泪珠。
金翎哭得眼睛肿了,并不丑,依旧是动魄惊心的俊美,由于眼睑发红眼珠湿润,额外还多了些楚楚可怜,他抽泣着说:“我没觉得你老。”
朝宜静的面孔上带着宽容的微笑,柔和地说:“那你是嫌我不中用?你既然不满意,那么为什么在床上总是哭着求我停下来,你演给我看的?你要是说了,我就是日日地吃鹿鞭也要把你伺候好。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没怕过谁,要怪只怪你这人没福气,没遇上我年轻的时候。”
金翎在他怀里拼命摇头,语无伦次间,一半在说汉语,一半在说朝鲜话,“你是存心叫我难受吗,你有没有良心,我要是真觉得你不中用,能跟着你这么久吗。”
“这么讲我没在床上亏待过你吧,那你是为什么,我们这一年过得不好么,你要去外头偷男人。”
金翎的喉头哽了哽,半晌,他的额头抵着朝宜静的喉结,轻飘飘地说:“我太寂寞了,你每日总是有那么多的事,我太寂寞了……其实每次你在家里我都很高兴,可是我不想告诉你,我怕你得意忘形,觉得我从此以后就非你不可。”
朝宜静的眼眶也慢慢红了,沉默少顷,他紧紧搂住金翎柔软的后背,回答:“以后每日我都回家,只要你不嫌烦,时时刻刻都陪着你。”
金翎抱着他,在他胸口深深吸了口气,又用他的衣领擦了擦眼泪,冷静下来一点以后,他闷声道歉:“昨天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朝宜静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说:“算了,懒得同你计较。你没跟着别人跑,还知道等我接你回家,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再次回到朝家,金翎只觉得浑身都轻了许多,重打量这座华丽的洋楼,有了种奇特的归属感。从此往后,这里真就是他家了。
金翎哭累了,朝宜静把他背回卧房,看着他沉沉睡去,出了房间,径直去敲了儿子的门。
朝天铮一看他爸爸脸上那副满足安然的神色就知道了,那个阴魂不散、鬼魅一样的男人一定也跟着回来了。
朝宜静也没多说什么,跟这个同自己长相肖似却总是横眉冷对的儿子,他纵有无限的父爱,总是无言以对。
叹了口气,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也知道你老子做的是什么行当,要是世道又乱了,死期不定就在哪日。你就让你爸高兴一回,行吗。”
朝天铮没有做声,恨其不争地瞧了他无可救药的父亲一眼,面无表情关了门。
不反对就是默许的意思,朝宜静被拍了个闭门羹,笑着骂了一声“衰仔”,转头哼着歌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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