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不要看我……”杨琉璃艰难地对白戬说出这四个字。

白起宁担心白戬在场，杨琉璃的情绪会受刺激：“大哥，你先在门外等着。”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不可以？”白戬没有移动步子，目光空洞而凄凉，“在你生病的时候，只有我不可以在你的身边？”

“大哥！”白起宁湿润了眼，他真是个傻子，天底下最蠢的傻子。

白戬深深皱了下眉头，扭头走出了门，他身子一软，心口痛得撕裂般，快要站不住。

在外面的李子涵赶紧上前，扶了一把，这才让白戬站稳了身。

白戬一直站在屋外，看到丫鬟们不断送药进进出出，里面的咳嗽声变得越来越低哑越来越无力，他的心越来越疼，疼到了麻木。

夜幕降临，下起了雨。

“将军，下雨了，进屋歇歇吧，你一直站在这儿腿都麻了。”雨燕走到白戬面前。

白戬目光冷漠，仿佛失聪失明，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人。

雨下大了，雨燕只能拿了伞撑起，站在白戬的身旁。

屋子里，杨琉璃感觉好了些：“我想出去走走，不想在这屋子里，太闷。”

“可是外面在下雨。”白起宁听着窗外雨声淅沥沥。

“没关系，出去走走，挺好的。”杨琉璃淡淡笑了笑，也许她活不过几天，以后也看不到雨景了。

“让大哥陪着，好吗？”白起宁轻声问。

“也好，我有话，想单独跟他说。”杨琉璃眸光微闪，“把面纱给我戴上。”

“小姨，我帮你束发吧，梳个好看的发髻，再换身漂亮的衣裳。”

“好。”杨琉璃眸子黯然，她答应给白戬做一身衣衫，可不知为何病重得这么突然，就给耽误了。

白起宁选了一件紫罗兰色的袄裙，兰花刺绣精致巧妙，外罩水蓝色的外袍，银丝镶边，颜色鲜艳绚丽。杨琉璃换好衣裳后，白起宁为杨琉璃描眉点唇，悉心画着面妆。

“小姨，你看，这样不是很美的吗？”白起宁望着铜镜里的杨琉璃，将她的发髻梳好，插上一支蓝玉玉钗，“不用戴面纱。”

杨琉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在胭脂水粉的衬托下，她面色白嫩中带着红润，回到了病重前的样子。

她嘴角扬起，微含笑意：“起宁，你有心了。”

屋子的门打开了，白起宁看见白戬如同木偶般一直守在外面，从天亮到天黑。

“大哥，陪小姨出去走走吧。”白起宁冲白戬点头微笑。

白戬愣了愣神，只见白起宁扶着杨琉璃迈出门槛。杨琉璃面施浓妆，红唇似火，身着丽服，妩媚高雅。

在他的记忆里，小姨是清雅之人，从不喜欢浓妆敷面，而今日见到这样的小姨，却显妖娆多情。

“大哥，你看小姨这样打扮好看吗？”白起宁微笑着问。

“好看。”白戬眼前一亮，其实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他都觉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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