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上,张登平也操起之前背在背上的冲锋枪,拉开了枪栓,还在甲板上摆出一排压满了子弹的弹夹,准备大干一场。
他朝我点点头,示意都准备好了,我拿出手电,朝仓库大门打信号。
然后我听到了叉车的轰鸣,车头灯的光线瞬间把码头照得透亮,两辆满载着物资的叉车一前一后冲出仓库。
静谧的夜晚被大功率柴油机的嘶吼捏得粉碎,码头上立即骚动起来,车灯照不到的地方,有无数的影子在晃动。
仿佛是栖息的蝙蝠窝被扰动,黑暗中的影子成群结队地涌了上来,几只跑尸甚至跑到了灯光下,朝叉车迎面冲了过去。
叉车没有丝毫减速,直接把它们撞得飞了出去,我听到有扑通的落水声。
而道路两旁更多的活尸则如潮水般朝中间涌来。
所以说没事别去捅蜂窝,欢送仪式的盛大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我小看了这个曾经疯狂城镇化的直辖市,它以前攒了有多少人,现在就有多少鬼。
我和张登平手机的冲锋枪响了,两支枪口的火舌把船头照得透亮,哒哒哒的枪声毫不羞涩地撕烂夜幕,子弹争先恐后地朝通道两旁涌向叉车的活尸群泼去。
无论如何,也要为陈了了和李雪减轻点压力,哪怕打不中,吸引点注意,点个关注也好啊。
深夜的码头从寂静到沸腾只是短短几秒钟的事,车灯,火光,发动机轰鸣,枪声,子弹破空声,流弹击中不同的物体发出的声音或沉闷或响亮。
这时候轮机该启动了,可是我迟迟没有听到它的声音,感受到它的震动。
我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即使小绵羊没有给出备车的指令,码头上热闹得像春节联欢晚会,就差没集体大合唱难忘今宵了,张三丰不可能听不到啊。
但这个时候也没法分神去顾得上别的事了,只能硬着头皮顶着。我和张登平交替射击,我先打光了一个弹夹,我大喊一声换弹夹,提示张登平保持火力,然后飞快地捡起地上的新弹夹,学着电影里对着弹夹卡扣一撞,空弹夹冒着热气掉在船头甲板上,新弹夹咔嗒一声补位。
我的冲锋枪重新发威,但巨大的后座力让我胳膊上的骨裂伤钻心地疼,额头上冷汗直冒。
张登平大声喊换弹夹。
我的枪声不能停,一些活尸已经在往船头冲,我们不但要压制住叉车行驶道路两旁的活尸,还要抽空撂倒往船头跑来的活尸。
已经无所谓爆头了,子弹的冲击力无论击中哪里都能延缓尸群的冲锋,只要能拖延到叉车登船就好。
然而一只活尸还是冲上了跳板,这是一只行动敏捷的跑尸,它的腰腹被子弹撕出一个大洞,肠子和脊柱都露在外面,但奔跑的速度却丝毫不减,我一晃神已经能看到它雪白的牙齿反射着月光。
慌乱之中我赶紧朝它射击,此刻却听到枪拴空击的声音,我忘了计数,这个弹夹又打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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