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没毛病，虽然无中生有，感觉挺扯淡的，但也令我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

我忧心忡忡：“那咱们能不能不要光喊口号了，快想想办法，把张登平找出来。”

张三丰也是无计可施的样子。一个大活人在密封的车子里消失，无论是物理课还是化学课都没有哪一条理论支持这种现象。

我们喋喋不休地说废话，只不过想让这夜不那么静谧荒凉。张三丰检查完了车子外观和周边情况，百分之百确认，当车子在这里停下来以后，没有人离开过车，甚至车门都没打开过。

他皱着眉头一条一条地列举历史上类似的事件，有很多似是而非的道听途说，其中不乏哗众取宠的杜撰：什么百慕大海域的飞机轮船离奇失踪事件、什么鄱阳湖吞噬日本运输船的迷雾、什么俄罗斯幽灵列车、什么太平洋幽灵潜艇……

这些所谓案例有个统一的特征，基本上都是有头无尾，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活口，但都被描述得特别生动，就像有人亲眼看见过一样。

没有逻辑关系，就没有参考价值。

我也拼命想，期望从我贫瘠的物理学知识里去找一些线索，哪怕是未经证实的理论，比如空间的弯曲和褶皱？有一种很前沿的理论认为，一切有形的物体都是空间的褶皱，万有引力产生于空间的弯曲。

所以张登平开着开着车就隐入了别的什么空间？

我要是这么解释，怕是难以服众。我自己都不服，太简单粗暴、太敷衍。

光想不行，得动手。我从我开来的车上找了把平口螺丝刀，准备撬奥迪的窗户。至少进去看看，坐在张登平消失的座位上感受感受，万一就发现端倪了呢。有句话老话不是说：你觉得迷惑是因为你靠得还不够近。

大家以后要破坏车玻璃，不要用砖头去砸，很难砸烂的，而且砖头还容易弹回来伤到自己。

撬车玻璃的正确姿势是：用一把平口螺丝刀、或者别的什么扁形金属工具，从车窗玻璃边缘、密封条的位置伸进去，在玻璃边上用力一撬，整块玻璃的内部应力就被破坏，从一处破损迅速蔓延至全部，变成一堆粘贴在太阳膜上的碎片。

即使在过去，快速撬开车玻璃也是个必须掌握的常识性技能，夏天的时候，经常有粗心的父母把婴儿忘在车里，造成可怕的后果，还有一些交通事故的救援现场，干净利落地打开车玻璃往往能缩短救援时间。

所以我不是教你们偷。

手艺本身没有错，错在人。你用螺丝刀去撬别人门，你就是小偷；你用螺丝刀去修水管，你就是工程师。小偷也好，工程师也罢，那都是人在搞，关螺丝刀屁事，你说对不对。

我把螺丝刀往银色奥迪驾驶室一侧的车窗密封条里插了下去，感觉前端已经顶住了玻璃边缘，正要用力撬。

突然银色奥迪车子动了一下，就像手刹车突然松开那种，车子少少地往前滑了几十厘米的距离。

我手还在螺丝刀的把手上，被车子带着跨了一步，回头看张三丰，他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奥迪车的发动机声音变了，不再是怠速，而是缓缓加油的声音，排气管声音平稳，车子开始前进，并逐渐加速。

我跟着跑了几步，放开了螺丝刀，奥迪车的加速我已经跟不上了，在我放开螺丝刀之前，我再次确认，车子里空无一人。

无人驾驶的奥迪车，驾驶室一侧的窗户上还插着把螺丝刀，就这么幽灵般地往前行驶，逐渐加速，在我和张三丰万分惊讶的注视下，驶入了前方黑黝黝的隧道中。

直到尾灯的红光也逐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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