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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基地陷入混乱
“叫什么叫！吓我一跳！”
楚川扭头盯着婴儿，眉头微皱，神情中带着几分不悦。
“你干什么？”
“啊啊～”
婴儿吃着手指，圆溜溜的乌黑大眼睛望着楚川，他饿了，而楚川身上有股若有如无的奶香味。
“neinei～啊～啊～”
方逸瞧见这一幕，戏谑道：“楚大佬，要不你把孩子带走吧，虽然他体内已经没有了血脉传承，但好歹身上还有你大哥的血脉。”
楚川一言不发拎起小崽子。
“放手。”
“neinei～”
“……”
楚川不关心这孩子是谁的，拥有谁的血脉，他只关心他若是把这孩子带回去，要怎么和慕知霖说。
他已经隐瞒了太多事情。
一旦说开的话，慕知霖会怎么想他？会怎么看他？
他要怎么解释呢。
……
基地内，银发丧尸混入基地后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实在是基地内的气息太杂乱了。
忽然，它感觉身体传来一阵充盈的力量，不等它讶异，这股力量直接将它冲上了异能十级。
霎时间，以它为中心形成了一股瘴气飓风，强大的气流将它的兜帽刮落，四周的人瞧见它丧尸的眸子，纷纷大骇，人群沸腾起来。
有人尖叫着跑开，却在半路被银发丧尸的触手击穿心脏。
“怦！怦！怦！”
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掏出，那名异能者甚至还看见自己的心脏在努力地跳动，他伸手想去拿，身体却一软，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银发丧尸一脸懵，看着触手带回来的心脏，眉头皱起，有些不悦道：“叫什么叫！吓我一跳！”
“啊啊啊！！！”人群传来更加刺耳的惨叫声，众人慌不择路散开，嘴里还喊着，“丧尸啊！丧尸进基地了！！快跑啊！快跑啊！”
……
基地外城大门处。
“审判长！审判长！有丧尸混入基地！求你救救她！”
一个男青年抱着一名同龄的女青年，着急忙慌跑到大门处，祈求审判者能救他女朋友。
审判者正在吸收瘴气，最近他的修炼越来越不顺畅，再加上基地外老是有变异兽打扰他修炼，他情绪很不好，此时听到外面叽叽喳喳，他很没耐心地怒吼：“滚！”
现在能让他感兴趣的，要么是楚川把如何吸收瘴气的方法告诉他，要么是那极品炉鼎自荐枕席辅助他修行，此外，他都不感兴趣。
“审判长！求求你救救她，基地内出现了高级丧尸！她被瘴气冲击晕了过去！求你……啊！！”
男青年还在苦苦哀求，然而下一秒，原本昏迷的女青年就猛地睁开眼，那充满瘴气和血色的眸子让男子愣了一瞬，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女人倏然抱住他，锋利的犬牙直接咬上他脖子，尖锐的疼痛让男人失声大喊，他惊慌失措扯着女人的头发，可都无济于事。
不过半分钟，男人的眸中也渐渐晕染上一层灰白的雾气。
基地内陷入了混乱。
原本扮成人类藏匿在基地的高阶丧尸全都露出了真面目。
它们肆无忌惮地撕咬着人类，品尝着最为新鲜的血肉，整个基地，仿佛成了丧尸的围猎场。
……
基地外。
几名九级丧尸与银发丧尸一样，当场晋级十级，丧尸们沸腾了，“嗷嗷”叫着冲向了“南方基地”。
“嗷嗷！”
打头阵的十级丧尸在漫天黄沙中飞速前进，只要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它的身下游走着一只像似蚯蚓一样的变异兽，这只变异兽半个身体都在泥土之下，一路游来留下的痕迹，犹如一条干涸的河流。
与其它激动地高阶丧尸不同，裴帅感觉到体内忽然充盈的力量，抬手示意自己的丧尸军队停下。
它有些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力量如此充实，比他当初丧尸化时吃掉老佛爷，被强大力量冲击恢复理智时还要强悍。
“裴老大，其它丧尸兄弟都上了，你的军队咋止步不前呢？”
异瞳丧尸驾驶着翼兽来到裴帅面前，颇有几分耍帅的嫌疑，但翼兽翅膀过于巨大，扇得四周灰尘漫天，实在算不得好看。
裴帅蹙眉看向异瞳丧尸，虽然丧尸对氧气没什么要求，但它还是保留着人类时吸气呼气的习惯。
“滚远点。”
“嘿，老大，你这样会显得很不合群，大家都上了。”
裴帅英气的剑眉上扬，虽然一双丧尸眸让它看着多了几分邪气，但它眸中的威严丝毫没有减弱。
“我为什么要和丧尸合群？”
异瞳丧尸感觉到裴帅身上的一如末世前般强大的气场，不由拍了拍翼兽脑袋让它飞高点。
“老大，你现在也是丧尸啊，你身后还有几百个丧尸小弟呢。”
裴帅没再回应异瞳丧尸，而是转身看向身后的几百个丧尸。
这群丧尸大部分是它从“北方基地”带出来的的弟兄们，哪怕如今全部异变成丧尸，它们身上也充满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军人气质。
这些都是它的兵。
“进基地，不要杀人，咬他们胳膊感染一下就行了，谁敢吃一口人肉，我削了它脑袋。”
“嗷！”
裴帅其实已经相信丧尸母体的话，丧尸好像确实比人类更强，不仅是在提升等级上，更在身体素质上，一开始虽然没有触觉，但随着等级提升，他们的身体外表上看着和人类差不多，但却更加强悍。
……
浩浩荡荡的丧尸大军突破“南方基地”第一层防御，人类修士和异能者拼死反抗，然而面对十级丧尸的等级压制，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慕知霖原本不想管。
因为他答应楚川不恋战，但是看着那些丧心病狂的丧尸肆意残杀人类，他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慕知霖释放出筑基修为，控制着风元素将朝人类扑来的丧尸齐齐砍成两截，而后烧成灰烬。
“啊！我…我们得救了？！”
“那人好像是卖晶核液的老板！他身上的气息好强啊！！”
“是他救了我们！”
“他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早点出手？！我老婆被感染了！”
“你有病吧！人家凭什么救你！现在是末世！捡回一条命就偷着乐吧！我们别管他！赶快跑！”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有人惊叹、有人不忿、有人恐惧、还有人心有余悸，但随着尸潮踏破“外城”大门，所有人不得不继续撒丫子逃命。
慕知霖左手挥舞藤蔓，右手控制凤凰火，原本坍塌的城墙被藤蔓缠绕，再次屹立起来，而城下堆积如山的低阶丧尸则被火焰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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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可怜巴巴缠绕在慕知霖手腕上，脆嫩的藤蔓尖尖在打颤。
“小雨林！让火焰离我远点啊！啊呀！要烧到我了！！”
慕知霖咬着牙。
他也没有办法，低阶丧尸太多了，速度又快，哪怕他重新筑起了高墙，这些丧尸依旧以极快的速度地搭建起了尸梯，想要消灭它们，只能从城墙脚沿着城墙开始烧。
“锵！”
藤蔓挡下攻击，慕知霖再次与几只高阶丧尸打在了一起，最终，他成功斩杀两只高阶丧尸。
古树刚想去取晶核，半空中一直运转的“魂幡”先一步将那两只十级丧尸连晶核带尸体吞噬掉了。
古树：干！
慕知霖：“……”
“哥！小心！”
慕诗琪忽然大喊。
慕知霖听到慕诗琪声音的同时，一道迅疾的风声从身后袭来，他连忙侧身，同时捏碎一颗金壳珠。
“呲啦——！”
刺耳的声音传来，一只高阶丧尸锋利的爪子与金壳珠的金光屏障擦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裂痕。
袭击的丧尸望着被金光护着的慕知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啊～狡猾的人类！”
慕知霖握紧藤蔓，目光冰凉地盯着眼前的丧尸，打不完了。
就在这时，基地内传出一阵阵高频的声波，所有丧尸动作一滞，随即疯狂朝着基地中心城冲去。
“轰！”一只变异兽冲破了慕知霖筑起的藤蔓高墙，无数丧尸倾巢而入，基地城墙彻底坍塌。
“好多丧尸！！”
“快！快跑啊！！”
“啊啊啊！！！”
“丧尸进来了！！”
无数丧尸嘶吼着扑向人类，而幸存者们也挥舞着异能拼命厮杀。
但无论是人类还是丧尸，只要倒下，他（它）的尸骸和晶核都会瞬间被半空中的“魂幡”吞噬。
“这东西是什么？”
有高阶丧尸注意到古怪的“魂幡”，尝试着打掉，却反被自己的攻击击中，最后被一道火焰点燃，连同身下的翼兽一同被魂幡吞噬。
“嘶，这东西是防御吗？怎么那么古怪？好像会吃丧尸啊。”
“找个会炼器的过来看看，这东西悬在头顶，老子心里没底。”
“那还打不打？”
“这东西我好像在哪儿见到过对了！这不就是当初吞噬‘废城’所有丧尸和变异兽那修士炼制的武器吗？卧槽，这人搞得比我们丧尸还玄乎，还冒着黑气呢。”
“啊~我不想出门，人类就剩这么点儿了，有必要倾巢出动吗？”
“那你去沿海驻守？”
“咦～不要。”
高阶丧尸们窃窃私语，面对不确定的东西，它们选择了静观其变，毕竟对于它们来说，基地已经是囊中之物，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
实验室内。
楚川带着婴儿离开后，方逸与基地长谈判不成功，他恼羞成怒，消失在原地后，基地就爆发出了类似“呼唤丧尸”的超声波。
同一时刻，强烈的声波导致地下实验室开始震动和瓦解。
“基地长！快离开这里！”
基地长在剧烈的摇晃中扶住了实验台，他看着倒在地上的莫雨悠，朝身旁异能者道：“把她带上！”
他一定要弄明白！人类为什么会选择丧尸那边！！
【作者有话说】
主角独白
楚川：我不想和人建立社交，也不想和他们建立关系，因为我知道，他们都会在末世里死去，而我，是冷眼旁观的半个侩子手。
慕知霖：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可是当他做的事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我变得迷茫，可我不能失去他，规则是什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伸手想要去够到他，可条条框框束缚着我。
作者：咋个写着写着，突然感觉主角都不是什么好人了呢，这要怎么安排结局哦。（冷汗直流）
第202章冷漠的旁观者
楚川身上有一种自带的神性光辉。
“是！”
两名异能者应声。
他们正要去抓莫雨悠，实验室内的金属器材忽然扭曲起来。
下一秒，“咻！”一声，两片金属擦过两名异能者脸颊。
“！！”
异能特种小队感觉到莫雨悠身上的灵力波动，瞬间拔出武器。
莫雨悠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清基地长眼底的惊愕，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任你们如何挣扎，旧人类的文明也注定要走向衰亡败落。”
“陨石撞击、冰川融化，你们根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在你们还在为权力争得头破血流、为了利益自相残杀时，丧尸已经完成了进化，并且已经诞生了丧尸文明，我们称其为‘新人类文明’，你们是淘汰者。”
在莫雨悠的声音中，实验室开始坍塌，异能者们发起攻击，“砰！砰！砰！”的声音络绎不绝，莫雨悠被金属铁皮护在里面，基地长则被异能者们护着躲避和逃离。
莫雨悠望着基地长离开的身影，眸中浸满了阴冷的寒意。
看啊，人生来就不平等，这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哪怕是末世，他们也住在最安全的基地中心城，而他们这些生来凑数的，要用命来拼，才能有机会抵达基地。
——“你知道人与人的差距吗？你知道他们的特效药能买几条人命吗？没有他们做不成的事，即使有，那也肯定是时间问题，你以为死亡就是公平的吗？大错特错，死亡是最不公平的事，在普通人还在挣扎生存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计划永生的项目了。”
莫雨悠想着方逸对她说得话，嘴唇抿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旧人类的不公，在新人类里面只会无限放大，高阶丧尸会直接吞噬低阶丧尸的晶核晋级，并且所有丧尸都觉得这件事习以为常。
不管是人还是丧尸，都一样的恶心，这个世界早已崩坏，她与腐朽为伴，只为葬送这最后一程。
人类终将会成为过去，她却永远不会成为丧尸。
“莫雨悠！你发什么愣？！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我一张符箓！”
一个高阶女丧尸用手里的扇子“啪啪”打着莫雨悠的脑袋，随即抱着手臂道：“你知道这瞬移符我花了多少时间才绘制出来的吗？”
莫雨悠回过神来，双手合十，朝着高阶丧尸作揖。
“抱歉抱歉，我也没想到大人走了会把我丢下啊。”
想着方逸离开时看都没看她一眼，把她一个人丢在实验室内，莫雨悠就捂着心脏，作势哀伤。
“母亲呢？”
银发丧尸匆匆赶来，就瞥见基地中心城塌陷了好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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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阶女丧尸耸了耸肩。
“不知道，我还想着我在基地内，应该是第一个见到母亲的丧尸呢，结果来晚了，啥也没有。”
说着，它忽然注意到银发丧尸晋级了，眉峰一挑，看来刚刚并不止它一个人晋级，而是所有丧尸都晋级并且得到进化了。
它摸了摸眼睛。
总感觉眼睛干涩，与之前大不一样，难道它要变成人类了吗？
这般想着，高阶女丧尸拿出随身的小镜子看了看眼睛。
是人类一般的瞳色，但它很快反应过来，抬手取出美瞳，真正的眼球依旧是血一般的颜色。
……
方逸瞬移到了基地最高的地方，他俯视着基地内的情况。
高阶丧尸基本上都在一旁看着，而低阶丧尸没有意识，遵循着本能追着活人啃咬。
方逸扫了一圈他抬头看向运转的魂幡：“楚大佬还是太心善了，这么点祭品怎么够呢？”
方逸眸中红光亮起。
与此同时，基地内注射过“基因进化疫苗”的异能者和修士忽然爆发出了巨大的灵力，他们像似被人强行晋级一般，浑身迸发出远远高于自身的气息，瘴气入体，血管和皮肤的撕裂让他们痛苦地嘶吼，而后状似疯魔般冲向了丧尸群。
有了高级修士和异能者进场，丧尸这边也纷纷有高阶丧尸跳出来应战，仅仅几分钟，魂幡吞噬的“气”就比之前多了好几倍。
楚川感觉到大量的“气”进入魂幡，抬头看了眼，眯起了眸子。
“啊~啊呜~”
被楚川提着的婴儿挥舞着四肢，嬉笑着望着四周的场景。
楚川低头看来。
他发现这孩子虽然已经被方逸吞噬了域外的血脉传承，但是依旧能吸收空气中的瘴气。
他眸中闪过一道晦暗的光，另一只手无意识放在了小孩头上。
吃了他吧，反正一开始方逸就没打算让他活下来。
楚川这样想着，可对上婴儿那双乌黑澄澈的眼眸，又放弃了。
先交给大哥吧，要是大哥也不要，再考虑要不要吃掉。
楚川铺散精神力，很快找到了谢书雁和慕知霖的位置。
他正要瞬移过去，基地内就发生了一起连环爆炸，巨大的气浪掀起了一朵蘑菇云似的烟尘。
楚川飞高了位置，伫立在烟尘之上，精神力将慕知霖笼罩，让他免受灰尘和气浪的侵扰。
这次爆炸是有高阶丧尸扔出了法器并且引爆，基地人流密集，无数幸存者和丧尸都陨落，而最多的则是成群成群的变异兽。
“呼呼——”
魂幡被飓风吹得猎猎作响。
楚川：“……”
烟尘散去。
基地内的情况水深火热，对外有厮杀在一起的丧尸和幸存者，对内，少部分幸存者之间爆发了史无前例的矛盾和纷争。
他们不顾四周危险的丧尸和变异兽，彼此扭打在一起，有些是基地不平等而积怨已久的矛盾，有些则是为了抢夺炸死的丧尸和变异兽体内的晶核而生出的争端。
“楚大佬，你看吧，不是我不帮他们，就算我改变了他们的体质，让他们晋级和进化，他们也会因为自相残杀而走向没落。”
方逸瞬移到了楚川身边，与他一起俯瞰着基地内的情况，这样的场景对两人来说，虽然血腥了点，但都无法在他们心底掀起涟漪。
楚川从小就是吸收“气”长大，他见多了这世界的黑暗一面，所以对他来说，这世界一直是这样，末世前末世后都是一个样。
方逸是顶级试验品，虽然帝都的研究员对他很好，但他也见多了各种残忍的试验，他早就跳脱人类的躯壳，明白万物都是一样的。
人类可以用其它生物做实验，待有更厉害的物种出现，那人类也会沦为实验品，这再正常不过了。
“我感觉海里面不太平。”
楚川忽然道，顺手将手里的婴儿丢给了方逸，这孩子像似饿了，被他拎着时一直舔他手。
他被舔的有些不耐烦。
方逸接住小崽子，转手扔给了一旁找来的银发丧尸。
“气候上升，冰川再次消融，海洋的面积在不断扩展，好像不用等冰川内所有瘴气和病毒挥发出来，待海洋里面那些畜生完成进化，陆地上一切生物都要完了。”
楚川没有应声。
他不过筑基的修为，而海洋里那些变异生物比陆地上的更为恐怖，它们在末世前就因为核污染进行过一次次变异，末世后吸收瘴气虽然死了一大片，但也诞生了不少极其强悍的海兽，以他如今的力量若是对上，根本没有胜算。
“哎哟，他们跑了呢，还是挺聪明的嘛，要不要追？”
方逸忽然发现有部分幸存者逃离了基地，不过这个在他的预料之内，毕竟这次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尸潮，而是彻彻底底的侵占。
楚川淡淡扫了眼，依旧没有搭理，像个冷酷无情的旁观者。
……
地面上。
“慕哥，你看！二哥在半空中！他身旁的人好像是方逸哎！”
楚义忽然喊道。
慕知霖猛地抬头望去，正好看见楚川扫过众人的一幕，那轻飘飘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神情，让他心脏忽然不可抑制地绞痛起来。
他好像终于明白，他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是什么了。
此时此刻，他抬头仰望着楚川，接受着他一视同仁的目光，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最害怕的。
其实慕知霖早就感觉到，楚川身上有一种自带的神性光辉。
那是一种超脱万物、漠视着芸芸众生的清冷和冷漠，他就像个平等俯瞰所有人的旁观者。
与楚川在一起时，慕知霖总感觉自己像似一个被各种规则束缚的人，他在规则的泥潭里深陷，而楚川早已经跳脱规则之外，他不被任何东西束缚，立场、规则、甚至是生命都不足以让他停下脚步。
楚川和他说过，他生来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为了这个目标，楚川几乎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哪怕经历数次天道的雷劫生死，他也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没有东西能阻挡他。
只要他想做的事情，他就会凝聚所有能量去做。
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样的人，只是想一想就让人觉得恐惧，但是…楚川望着他时，那种带着欲望的目光，让他感觉到楚川是个人，是个凡人之躯。
他以为自己对于楚川来说是特别的，但是现在……
慕知霖拽紧了胸前的衣襟，眼底是从来没有过的恐慌，楚川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他好像成了他所俯视的众生的一员。
“小川早就知道了？”谢书雁愣愣地看着楚川和方逸。
楚义半了半拍，呆愣道：“什么？二哥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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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问完，楚义就被牧雪踹了一脚，他清醒过来，抬头望着楚川和好似在说什么的方逸，再联想杨牧的话，顿时反应了过来。
所以……
二哥是站在了丧尸那边吗？
慕诗琪察觉到自家大哥的情绪，赶紧走到慕知霖身旁，紧张地看着他：“哥，你不要多想，我觉得楚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慕知霖表情近乎呆滞。
“嗯，我知道。”
这就是楚川所说的，要用兽潮和尸潮晋级吗？基地死了那么多人，就仅仅是为了晋级吗？
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规则与楚川的行事产生了分歧，他已经快要分不清对错。
慕知霖走神时，身后忽然出现一个修士，等他反应过来有人靠近时，一根尖锐的钢针已经抵在了他脖颈处：“请你乖乖跟我出城。”
说话的是基地的审判者，他原本是想趁着混乱离开基地的，但是忽然瞧见慕知霖，想到自己体内的瘴气已经临近爆发点，若是再不控制，他可能就要爆体而亡。
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他最终选择了铤而走险。
慕知霖瞥了眼身后的人，一根藤蔓慢慢在修士身后支棱起来，犹如一条剧毒的眼镜蛇。
眼看就要一口咬住修士。
四根魂幡忽然从天而降，直接插在了慕知霖前后左右。
“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霖霖已经快要失去自我了。
第203章城破结丹
“享受颂扬也好，背负骂名也好，我不在乎了。”
修士体内囤积的瘴气开始暴动，他疼得发出惨叫，然而惨叫声只持续了两秒，他整个人便像似被人泼了浓硫酸一般开始融化，直至完全消融在四根魂幡内。
“啪嗒！”吸收了大量瘴气的吞噬珠掉落在了地上，随后被一股黑气裹挟着飞到了楚川手里。
慕知霖扫了眼四周的魂旗，抬头看向楚川，意识到楚川一直注意着自己，他眼眸微亮，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的酸涩情绪。
楚川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置他于天堂和地狱。
他明白自己已经完了。
半空中，楚川见慕知霖无事，揉搓着手里的“吞噬珠”。
他从这拇指大小的珠子里面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就好像这东西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原本他无法控制吸收瘴气的体制因为这颗珠子，似乎有了点改善，那些瘴气不再源源不断冲入他体内，让他感觉浑身轻松。
楚川感受到身体的变化，转身给了方逸一脚，直把人踹出去几里地，要不是这家伙把“吞噬珠”弄丢，他也不至于现在才拿到。
银发丧尸在一旁手足无措地抱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婴儿，猝不及防瞧见方逸被踹下来，浑身触手“咻！”一下进入了攻击状态，然而一对上楚川那黑沉沉的目光，嚣张的气焰瞬间焉了下去。
“……”
方逸灰头土脸从砸的深坑中爬起来，他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心想下次还是不要贸然给别人进化了，有些勉强了。
这时，一个身影投下来，方逸抬头看去，就瞧着为首的精神力丧尸和数十位高阶丧尸。
在尸潮和兽潮猛烈的进攻下，基地外城和内城的高墙都被推翻，此时丧尸们抵达中心城，基本上奠定了基地被彻底攻占的结局。
方逸也想到了这点，瞥了眼精神力丧尸，躺回坑底摆烂。
“看见我，你好像不开心，怕我夺走你身体的控制权？”
精神力丧尸抬手，一根触手将方逸拦腰从坑底抱了上来。
方逸刚想开口说什么，精神力丧尸直接融进了他身体，不由分说掌控了身体，漆黑的眸子瞬间变成了血色的丧尸眸。
“还是拥有一个结实的身体才好做事，不愧是有着域外血脉的人，比我那残破的身体还要贴合我的魂体，只是有些不听话。”
精神力丧尸动了动手指，说着，抬头看向半空中的魂幡。
“想要利用丧尸和变异兽结丹？真是狂妄又痴心妄想。”
“光是它们自然是不够的。”
楚川的声音在精神力丧尸身后响起，不等刚融合完毕，还无法完全使出力量的精神力丧尸反应过来，楚川直接掐住了它脖子，而后催动灵力吞噬起来。
“！！”精神力丧尸怔了一下，随即感觉自己的神魂被一股力量吞噬，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楚川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
它想控制触手结果楚川，却发现方逸在抢夺控制权。
“嚎嗷！！”
精神力丧尸仰天怒吼一声，四周的丧尸原本并不知道楚川要干嘛，也没有贸然上前，毕竟它们或多或少都知道这人与母亲有合作，是不能随意攻击的对象。
但此刻，它们接收到精神力丧尸的进攻命令，所有丧尸立即围拢了过来，然而就在这时，方逸短暂地获得了控制权。
“退下！！”
方逸朝着四周的十级丧尸下达命令，而后看向早有异心的裴帅，猩红的眸子瞬间兽化。
“不要妨碍我！否则你手下那些兵，永远也别想恢复神智！”
刚说完，方逸脸上露出痛苦神色，精神力丧尸再次占据主导地位，它眼眸血红，滔天怒意带着澎湃的瘴气喷涌而出。
楚川被它震飞出去。
“一个筑基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找死！”精神力丧尸浑身触手爆发，一只只金色的眼眸射出足以击穿十级丧尸的射线。
楚川灵活走位，敏捷躲避，他早就从方逸那儿得知这精神力丧尸修为不弱，不可小觑。
虽然这精神力丧尸在南极冰川下沉睡了不知道多少万年，但是醒来后的修为也有至少金丹期，比他高整整一个大等级。
楚川抬手，将半空中的魂幡收入手中，一边躲避射线攻击，一边大肆吸收“气”，在感觉气血沸腾后，他展开了反击。
“砰！”
“轰！”
“爆！爆！爆！”
楚川拿出一堆法器乱砸，虽然只是筑基期炼制的法器，但精神力丧尸也扛得够呛。
“你找死！！”
精神力丧尸一个俯冲袭来，身后金色的触手发狂了。
楚川眯起眼。
近身战？正和他意！
在即将与精神力丧尸对上的刹那间，楚川迅速朝着地面上的慕知霖瞟了一眼。
——霖哥，我要强行晋级了，保护好自己，离开基地。
“楚”
慕知霖与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对上，刚想喊出楚川的名字，一道带着火焰的金光从天而降。
慕知霖只感觉眼前一闪，眨眼间，他身上就被强行套上了燃着凤凰火的黑金盔甲，盔甲看着威风凛凛，气势恢宏。
“哥！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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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吧！”
慕诗跑了过来，刚靠近，就被一股强悍的力量震飞出去。
古树原本想要探出藤蔓爬上慕知霖肩头，就像以前那样，但此时慕知霖身披带着凤凰火的铠甲，它根本不敢现身，万一慕知霖控制不住，它就要被烧死了。
一想到这里，古树就愤愤不平地拍了几下藤蔓，手环空间都被拍得震动了两下。
都怪楚川那小子！
不过那小子对自己也是真狠，之前斩断手臂融入小雨林手臂里，就为了让小雨林能更好地控制凤凰，现在更是拆了肋骨制成铠甲。
啧，治愈能力强悍就是好啊，不过凤凰遗骸凝结的骨头可是失去了就不会再有了。
那小子也真是舍得。
半空中，精神力丧尸注意到慕知霖身上的铠甲，丧尸眸中带着几分诧异，充斥着那么浓郁的凤凰火气息，肯定是凤凰骸骨！
“轰！”
精神力丧尸走神的刹那间，楚川飞身蹬腿一脚，前者被踹下地，在地面上摩擦了百米才停止。
它呲牙咧嘴，朝着楚川怒吼，强悍的音波让周围几只丧尸和变异兽直接爆体而亡。
楚川受其影响，从半空中跌落，在落地的瞬间，他掷出魂旗，插在了精神力丧尸胸口处。
“轰隆隆！！”楚川的雷劫将至，乌云聚集，电闪雷鸣。
“楚川！”
慕知霖看见楚川从半空中跌落，心脏猛地提了起来。
他让慕诗琪等人赶紧离开基地，而后就跑向了楚川。
楚川耳朵流出血液。
他脑子“嗡嗡”的，看着眼前焦急万分的慕知霖，又瞥见对方身后越发密集的乌云和闪电。
他顾不得去看唇语辨别慕知霖说了什么，抓住慕知霖想要替他擦拭血迹的手。
“霖哥！没有时间了！我的结丹雷劫马上就要降下！你快走！等我结丹，我会给你解释一切，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川。”慕知霖握紧自己颤抖的手，一字一词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与你一起，享受颂扬也好，背负骂名也好，我不在乎了。”
慕知霖说着，伸手摸上楚川的脸颊，眼中带着一股疯狂和克制交杂的情绪，他深刻意识到自己在清醒中沦陷，可他不能没有楚川。
他身陷囹圄时，是楚川给了他一丝希望，楚川是他的光，无论这束光是救赎还是更深的深渊。
他都没法放手了。
他紧紧拽住楚川，挣脱一切伦理道德，打破一切规则束缚之后，他只想控制楚川，占有楚川，把这人永永远远捆在身边。
“楚川，我好像变得不像我了，我现在像一只没有理智的野兽，若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就把我也吃了吧，否则我一定会疯掉的。”
楚川听不见慕知霖的话，只能感受到对方剧烈波动的心绪。
他伸手捧起慕知霖的脸，轻啄了一下，而后控制空气中的风元素，将慕知霖推远了。
此时，精神力丧尸已经折断“魂幡”，数根触手袭来。
在楚川和精神力丧尸对战时，高阶丧尸都在一旁围观着，它们属实有些搞不懂母亲的用意。
怎么突然就打起了了？
不是自己人吗？
它们中有部分丧尸是知道母体体内有两个神魂的，但这两个神魂，一个实力比它们都强悍，它们打不过，一个能助它们进化，哪一个它们都不敢违背。
裴帅在空中汇聚云层时就意识到不好，它率领着自己的丧尸军队，在基地疏散人群。
它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要将人类感染成丧尸，而不是单方面屠杀，就它亲身经历而言，成为丧尸确实更有利在末世生存。
随着气温升高，往后从南极冰川下释放出来的瘴气会越来越多，若是不成为丧尸，瘴气对人类来说就是致命的病毒。
“老大，他们一点也不合作，好麻烦啊，他们想死在这里，就让他们去死嘛，真是烦死了。”
异瞳丧尸捂着脑袋愤愤道，它可是十级丧尸，亲自下嘴去感染人，却被两个女生用石头砸了脑袋，真是丢死丧尸脸了。
裴帅黑着脸盯着它。
“我让你去咬胳膊，你非要去咬别人脖子，被打也是活该。”
异瞳丧尸：“咬手臂感觉好挫啊，咬脖子感觉帅一点嘛。”
裴帅：“……”
此时，除了裴帅，基地长和异能特种小队也在紧急撤退。
基地内驶出了无数车辆，上面塞满了幸存者，但尽管如此，基地内依旧还有不少幸存者。
“大哥！快看！那是瑶瑶吗？！”
骑在牧雪身上的楚义正在往基地外飞去，忽然，他在丧尸群中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204章楚川结丹
基地好似不存在了。
谢书雁一听这话，立即停下来脚步，朝着楚义指着的方向看去。
那边，一群低阶丧尸正追赶着离开基地的人类，有些冲在最前面，已经被异能者斩杀掉，一些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追逐着，在这群低阶丧尸中，他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瑶瑶？”谢书雁心脏一突，想也没想就朝着丧尸群方向跑去。
“哎！大哥！你小心啊！现在丧尸们进化了！异能者被咬了也会异变的！”楚义在后面焦急喊道。
“你们先走，我去看看。”
慕知霖让慕诗琪和楚义别停下，自己则跟着谢书雁闯进了丧尸群里。
谢书雁拨开丧尸群，将机械做着扑咬动作的谢书瑶拉了出来。
“瑶瑶！”
他心情过于急切和焦躁，差点被一旁的丧尸咬住，幸好慕知霖及时挥出藤蔓将那丧尸掀飞出去。
“瑶瑶！瑶瑶！”谢书雁望着谢书雁，眼眶噔时就红了。
灰色没有聚焦的瞳孔，尖锐的指甲，苍白的皮肤，以及浮现在皮肤上诡异的青筋，一切都显示谢书瑶已经异变成一只没有思维的低阶丧尸。
“嗷！”
谢书瑶嗅到生人气息，张大嘴嘶吼着，嘴里还不断滴落着涎水。
慕知霖控制一根藤蔓将谢书瑶的双手和嘴都绑了起来。
“我们赶紧离开吧，等楚川回来，他没准有办法让瑶瑶恢复过来。”
谢书雁想到楚川，抬头看向慕知霖，红着眼眶点了点头，而后扛起挣扎的谢书瑶，追上楚义。
“哎哟，老大，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拐丧尸哎，你不管管吗？”
异瞳丧尸瞧着不远处的谢书雁和慕知霖两人，笑呵呵地打趣。
裴帅只是淡淡瞥了眼，便继续看着与精神力丧尸打得火热的楚川。
这人实力果然了得啊。
……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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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怒号，雷鸣阵阵。
南方基地远处，一群修士忽然冒头，他们一个个道袍飞舞，脸上带着惊愕和难以置信。
“有人在冲击金丹！”
“胆子也太大了！竟敢结丹！而且我记得那边是‘南方基地’，在如此混乱的地方结丹，简直是找死！”
“无论怎样，这可是第一个结丹的道友！我们必须去看看！若是他能成功筑基，没准我们也能！”
“华道友说的没错，这人或许能打破这方天地的禁锢。”
……
基地内。
楚川想要吞噬方逸体内的丧尸，借此从筑基中期越过后期直接结丹，他计划得很好，但现实很残酷。
雷劫强度超过了他的预期。
范围也比筑基期大太多，整个“南方基地”几乎都被雷电笼罩着，如此气势汹汹的雷电，别说基地内的普通人了，一般的修士也扛不住。
“啊啊！怎么办啊？我们不被丧尸咬死也会被雷电劈死的！”
“应…应该没事吧，不就是雷电嘛，夏天经常打雷，很…很正常的！再说有事个高儿顶着，基地长肯定不会让我们有事的，肯定没事的。”
“可是这雷电一看就不正常啊！你看半空中那人！浑身气息爆发，不用想都知道是在晋级！据说晋级的雷劫十分危险，旁人进入雷劫领域也会被雷电无差别攻击！呜呜！”
说话的幸存者一边抹眼泪，一边想要将自己炸起来的头发摁下来，可无论怎么做，头发都直挺挺的。
“你冷静点！”
“我们都要死了！！你看我头发！我已经被雷电瞄准了！呜呜！！”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传来“咻！咻！咻！”的声音，陷入绝望和恐惧的幸存者们下意识朝着声源看去，就见数百根“魂幡”从天空中抛下来，在雷劫领域围成了一个圈。
“呼呼——！！”魂幡运作，整个雷劫领域的雷电气息被魂幡吸收，而后全都集中给了楚川。
“哎！空气中的雷电气息好像消失了！你的头发落下来了！”
“真…真的？那我们赶快走！”
……
楚川投掷下的魂幡不仅能吸收多余的雷电之力，还能形成阵法，将精神力丧尸困在雷劫领域内。
精神力丧尸如今不过魂体状态，对雷电具有天然的畏惧。
它试图冲破桎梏，却一头撞在困阵的屏障上，脑袋瞬间头破血流，它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嗷嗬！！”
精神力丧尸的肉身在冰封中被人类考察南极时破坏，若不是如此，它根本不需要依赖方逸。
基地内的高阶丧尸听到精神力丧尸的怒吼，齐齐朝着困阵围拢了上来，几名丧尸硬闯，瞬间被“魂幡”吞噬，吓得其它丧尸立即后退了两步。
异瞳丧尸看了看阵法，又看了看在商议破阵之法的众丧尸。
“如此强大的雷电气息，你们确定要进去？依我看，凭大人的实力，根本用不着我们，我们进去只会给大人添麻烦，到时候妨碍到了大人，你们担得起责任吗？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想死可别拉着我，我还想活呢。”
一群丧尸听着异瞳丧尸的话，再想到精神力丧尸的脾性，一时间都踌躇不定，大人应该没事的吧？
裴帅一边让自己的属下远离，一边看着异瞳丧尸忽悠丧尸。
原本它以为这些高阶丧尸肯定会不管不顾冲进去，毕竟在它之前的认知里，这些丧尸绝对听从母体的命令，哪怕是让它们主动献祭，它们也会毫不犹豫挖出自己的晶核双手奉上。
可新的一次进化后，高阶丧尸好像变得更像人类了，它们开始恐惧死亡，在母体和生命间有了徘徊。
裴帅眯起了眼。
若是方逸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丧尸或许真的是人类的一次进化。
可若是真的如此，为什么楚川没有选择进化成丧尸？
它抬头看向半空中。
此时楚川已经成功吞噬掉精神力丧尸，磅礴的瘴气涌入体内，时机成熟，雷劫“轰”一声坠下。
天柱一般的白光炸开，地动山摇，多余的雷电四溅开来，又被“魂幡”运转着吸收，最后汇聚在楚川身上。
因为强行晋级，楚川肉身根本扛不住，第一波雷劫就差点让他脱了一层皮，好在关键时刻他急中生智，把方逸丢出去挡了一下，所以被雷电炸飞时，他只是没了一条胳膊。
“卧槽！！！”
方逸刚恢复神智，雷劫就径直朝他劈下，他被劈飞了出去。
他撑起身体，赶忙摸了摸自己的四肢，好在疼是疼了点，但是身体没有受什么致命伤。
他抬头看向楚川，刚想说他们的合作里面没说要渡劫，就看见楚川躺在不远处，浑身浴血不说，右臂还被雷电劈没了，比他狼狈多了。
“轰隆隆！！”
第二道雷劫落下，方逸反应过来，拔腿想要离开，谁知一阵风裹挟着他，让他再次迎面撞上雷劫。
“楚川！！！”
方逸声嘶力竭怒吼，没有这样的！他的命难道不是命吗？！
“闭嘴。”
楚川浑身冒着治愈绿光，他抛出法器和符箓扛下了击穿方逸落下的雷劫，不得不说，方逸比法器还好用，挡下了三分之一的雷电。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我没答应给你扛雷！疼死我了！”
“由不得你了。”
五道雷劫一一劈下，楚川浑身都劈焦了，方逸躺在他不远处，虽然没有缺胳膊少腿，但也一身血迹，看着狼狈不堪，他嘴唇动了动。
“我再也不和你做交易了。”
“……”
楚川扭头看向方逸，若是普通人，金丹雷劫，早就没命了，但是方逸不仅没事，状态比他好多了。
师父曾经说过，在上古时期，很多修士的孩子出生就是筑基、金丹，方逸是域外人，如今能抗过金丹雷劫，身体素质绝对不低于金丹。
他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呼出一口浊气后，终归平静。
他看向基地外，刚刚最后一道雷劫劈下时，他已是强弩之末，本以为抗下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但关键时刻，他感觉到了好几道修士的气息。
那些人扔出了好几件稀世法器帮他度过了雷劫。
是谁？
此时，方逸慢慢缓了过来，撑起身体坐了起来，看着比他狼狈许多的楚川，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
“我还以为你要把所有丧尸都‘吃掉’，结果你只想吃掉我体内这只，楚大佬，你胃口变小了啊。”
楚川的身体正在迅速自愈，闻言不再想那些人，而是望着基地内，缓缓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此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楚川残破的衣角被撕扯得咧咧作响，竟有种说不出来的癫狂之色。
方逸瞧见他这个反应，心里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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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
此时，基地外城。
因为尸潮和兽潮，无数幸存者进退两难，基地长在刚刚雷劫产生的地震中与保护他的特种小队走散。
他怀里抱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是他从坍塌的楼房里救出来的。
“爷爷，你受伤了。”
小女孩望着基地长肩上一大片刺眼的血迹，红着眼眶道：“我没有觉醒异能，是个没有用的人，爷爷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我不值得。”
基地长没有说话，而是抱着她，步履蹒跚地赶上一辆出城的卡车。
他露出手环显示身份后，把小女孩抱了上去，自己却没有上车。
“基地长？你不走吗？”
“我还不能走，我若是走了，便是向丧尸认输，我们还没有输。”
“基地长！”
车上的异能者想让基地长也上车，但后者却摆了摆手。
“你们赶快离开吧，基地被攻破，我有责任，我必须留下来。”
待车子离开后，基地长释放出异能，这段时间他一直服用没有杂质的晶核液，异能强了许多。
他朝着内城方向看去，那里因为母体产崽，高阶丧尸几乎汇聚于此，正是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他拿出一个红色的按钮，眸中杂糅着愤慨、悲悯、疯狂、迷茫，最后，他毫不犹豫摁了下去。
“丧尸不该小瞧人类，人类是地球上最顽强的生物。”
小瞧人类，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一群不过有了理智的畜牲，竟也敢如此耀武扬威，全都埋葬在这里吧！
……
基地外。
慕知霖见雷劫结束了，与谢书雁等人对视一眼后，众人迅速朝着楚川和方逸的方向赶去，与此同时，大批丧尸也迅速占领基地。
谁知就在这时，“基地”忽然爆炸，成吨的炸药一起炸开，威力惊人，比之楚川刚刚的结丹雷劫也不遑多让，且因为没有魂幡的抑制和保护，这爆炸顷刻间便让基地沦为一片废墟。
大部分已经逃出基地的人听见这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回头看去，只瞧见冲天的浓烟和漫天的灰尘。
基地好似不存在了。
他们彼此依偎着，心底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荒凉。
基地没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5章楚川失控
“噗！”慕知霖嘴里喷出鲜血，意识在耸动间变得模糊不清。
而部分还在基地的人生死不知，他们有些运气好，没有被炸伤，也没有被倒塌的房屋砸中。
可哪怕如此，处在爆炸中央的他们仍旧经历了短暂性失聪，脸上被厚厚的灰尘糊着差点窒息。
爆炸过后。
他们睁开眼，入眼的只有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视野昏暗，什么都看不清，他们试图撑起身体，手或脚却碰到了或是同伴、或是丧尸的尸骸，有人发出了尖叫声，有人抱着身体瑟瑟发抖。
……
慕知霖一行人在爆炸掀起热浪时，就捏碎了金壳珠抵挡。
无数细小的灰尘和颗粒摩擦着金光屏障，刺耳的摩擦声犹如切割机在高速运作，无数飞溅的火星子在漫天飞沙中明明灭灭。
“呜呜……”
慕知霖忽然听到有人在哭，他释放出精神力看去，就见烟尘中，一个青年趴在地上。
那哭声正是青年发出的。
慕知霖仔细看去，发现青年的腿被钢筋插入，横插进腹部，从后脊贯穿出来，光是看着就觉得痛。
他眉头皱起，思索片刻后拍了拍慕诗琪的背，靠近说了几声，而后离队朝着青年跑去。
他控制着身上的盔甲不要误伤青年造成二次伤害，而后释放出治愈系灵力给青年疗伤。
“你忍着点，我需要把钢筋拔出来才能继续治疗。”
“呜呜…嗯…”
谢书雁释放出的精神力也发现了周围有不少受伤的人，在看见慕知霖离开去救人后，他扭头与慕诗琪、楚义和杨牧几人商议了一下，几人也开始救治周围的人。
“阿雪，你看着点周围，有丧尸或者变异兽靠近记得叫一声。”
“汪！”
……
半空中，楚川的精神力一直围绕在慕知霖身旁，瞧见他救人，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忽然生出几分感慨，早知道如此，他或许会考虑出手阻止这场爆炸。
只是他若出手阻止了…
基地长和幸存者的怒火就会从丧尸身上转移到他身上。
徒增烦恼。
“哎，楚大佬，你究竟是站哪一边的啊？之前雷劫生怕雷电毁了基地，现在爆炸又无动于衷。”
方逸终于拾掇好了自己，他本应该趁机集结丧尸，彻底攻占基地的，但是看着下面满目疮痍的场景，他忽然觉得这里有点危险。
人类被逼到绝境时，总是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尤其是龙国人，这仿佛是他们血脉里遗传的血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当真让人唏嘘不已。
楚川沉默着，不想和方逸说废话，其实也不是他不想说，就是结丹后，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被压制的感觉，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楚大佬？”
楚川不理会，待身上渡雷劫的伤口痊愈后，直接瞬移走了。
此时慕知霖刚拔出了青年腿上的钢筋，正在给后者治疗，忽然看见楚川，原本面无表情的神态立即有了丰富的表情。
“楚川！”
“我来吧。”
楚川释放出治愈系灵力。
慕知霖点了点头，楚川的治愈灵力比他强，能让青年少些痛苦。
“你…你是天上那个招来雷电的人！”青年看见楚川，神情带着几分惊恐，而后更是挣扎起来，“我…我不要你治疗！你是丧尸！！”
楚川原本就头痛欲裂，听到青年的话后，眼眸瞬间便变成了猩红色，神情也变得有些狰狞。
这转变仿佛印证了青年的话，后者惊恐万状，话都说不出来，蹬着还在流血的腿想要远离。
“不要动！你的腿！”
“啊…啊……”
慕知霖见青年反应如此强烈，想摁住人，尽快治疗，扭头却发现楚川的双眸变成红色，他注意力瞬间全都聚集在了楚川身上。
“你怎么了？！”
慕知霖松开青年的腿，聚集水元素清洗干净手后，立即捧起楚川的脑袋，注意到后者微拧的眉头，语气带上几分焦急和担忧。
“是不是结丹出问题了？”
楚川蹭了蹭慕知霖的手心，语气低沉，显得几分无力。
“头痛。”
“那你不早说！”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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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霖顾不得青年了，扔给青年一卷纱布和止血药，就拉着楚川想要上房车。
“你把房车拿出…唔！”
慕知霖话还没说完，脖子忽然被楚川手肘牵制住，窒息感扑面而来，他挣扎着看向楚川，却被后者狠狠堵住了嘴，楚川在吮吸他的津液，带着一种极度的迫切。
“楚…啊！”
慕知霖刚想安抚楚川，就感觉身体被大力推了一下，后背猛地磕在了一块不太平整的水泥板上。
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
楚川感觉脑袋快要裂开，吞噬精神力丧尸的后遗症仿佛一股脑涌来，吸食瘴气带来的痛苦也全都集中在此时，他好像要炸了。
他咬伤了慕知霖的唇舌，却依旧得不到满足，他牙齿磨的“咯咯”响，在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后，双手拽着慕知霖的衣服直接“嘶啦！”一声，而后一口咬在了胸膛上。
“唔！”
慕知霖第一次被楚川如此暴力对待，比之以往失控时都要粗暴，这根本是在喝他的血。
他拽着楚川的脑袋想把人拉开，但此时的楚川执拗又疯狂，八匹马也拉不开，他根本拽不动。
“楚…”
慕知霖刚想呵斥楚川，就听到不远处青年的惊恐尖叫声。
“啊啊！丧尸吃人了！！”
青年看见楚川扑在慕知霖身上啃啃咬咬，以为楚川变异了，正在吃慕知霖，他慌忙地扶着钢筋水泥站起来，一瘸一拐后退几步。
“我…我去找人来救你！！”青年说着，头也不回地跑了。
慕知霖听着青年的话，脸颊瞬间涨红，手上的力度也提高了些，像似要把楚川的头发拔光。
“楚川！你清醒点！”
“嘶啦——！”又是一声布料被蛮力撕裂开的声音。
“！！”慕知霖怔住了，直到身后传来撕裂的剧痛，他脸色一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楚…唔呜！”
慕知霖觉得身体像似被人劈开，楚川从来没有这么鲁莽过，哪怕是初次，也没有这么痛。
随着血液不断从大腿淌下，慕知霖的脸色慢慢变得灰白。
他能明显感觉到楚川体内有股阴凉的气息正在侵蚀着他。
他以为和以前一样，只要安抚好了就行了，所以毫无保留，全盘接收，可很快他就发现太多了。
“噗！”
慕知霖嘴里喷出鲜血，意识在耸动间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谢书雁和慕诗琪的吼声，而后身上的楚川好像被人拉开，有个人影笼罩了他，给他盖上毛毯，擦拭他嘴角的血。
他眼眸微动，想看清眼前的人，嘴里呢喃着“楚川”的名字，意识却不受控制地坠入了黑暗。
楚川肯定出事了。
“哥！”慕诗琪焦急地看着慕知霖，不知道如何是好。
楚川的意识只到亲吻慕知霖，之后的事，他只是顺从本能。
他并不知道自己伤了慕知霖，只感觉让他痛苦的东西好似被一点点排出，直到谢书雁将他拍醒。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知霖都吐血了！你看不见吗？”
“什…什么？”
楚川神情怔愣，好半响，他才看见不远处躺在地上昏厥过去的慕知霖，他瞳孔一缩，起身想去察看，可刚撑起身体，脑子就像似被人打了一拳，变得异常沉重。
谢书雁本想再说几句，哪知道楚川头一歪，晕死过去。
“小川！”
“啊！二哥也晕了！”楚义惊慌失措地大叫，话音刚落就被牧雪撞了一下，“闭嘴！不要吵！”
杨牧看着吐血晕厥的慕知霖，又看了看不太雅观的楚川，心里突突的，四周可还有丧尸呢。
“嗷！”被五花大绑的谢书瑶蹬着灰扑扑的眼珠子嗷叫着。
谢书雁心乱如麻，拿出越野车，想把这两人塞进车内，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哪知道慕知霖身上的盔甲让他难以近身，而楚川体内又冒出一股股黑气，他稍微靠近，就会有被灼烧和腐蚀的痛觉。
“想死的话，就靠近他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谢书雁、慕诗琪和楚义齐齐看去。
是方逸。
以及他身后数名十级丧尸。
杨牧瞅见银发丧尸，身体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随即挪了挪身体，将自己挡在牧雪厚实的身体后。
牧雪：“？”
方逸慢慢走来，手里把玩着“吞噬珠”，随着他靠近，楚川体内溢出的黑气都被“吞噬珠”吸收。
这东西在楚川晋级时被楚川扔了出去挡雷，原以为已经破裂，却没想到还完好无损。
随着楚川周身的黑气被“吞噬珠”吸收，他的状态好了些，但体内依旧有股磅礴急于倾泄的瘴气在横冲直撞，外人只能感觉到楚川浑身的“气”十分紊乱。
方逸没想到“吞噬珠”也没法完全吸收掉楚川体内的气。
他左右环顾一圈，瞧见不远处晕厥的慕知霖，眉梢微挑。
情况比他想的要糟糕啊。
若是楚川强行吸收体内那股混乱的“气”，恐怕会损害根基。
方逸盯着楚川，沉默了两秒，让银发丧尸把婴儿抱了过来。
银发丧尸有些不舍，虽然这孩子是人类，但它好歹抱了那么久，现在这种情况，它总感觉母亲不怀好意，婴儿拿出去可能就没命了。
方逸横了它一眼。
银发丧尸心里一激灵，赶忙把孩子抱了过去，它的命更重要。
“你想干什么？！”谢书雁挡在楚川身前，他不太信任方逸，这人如今是站在丧尸那边的。
方逸下颌微胎，以居高临下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仅一个照面，谢书雁就感觉双腿传来一股不可抗力的重力，他竭力反抗着，最后还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没有本事解决问题的人，就不要质疑能解决问题的人。”
方逸冷声道，而后跨过谢书雁来到楚川身边，他扫了眼一旁的楚义和杨牧，抬手挥了挥，楚川身旁就被清理出一片空地出来。
这时，楚川体内混浊的黑气开始聚集，最后汇聚成一只眼睛。
方逸身后的高阶丧尸们均是一愣，随即面面相觑，这眼睛它们很熟悉，是母亲的触手。
“方逸……”
黑气聚拢的眼睛死死盯着方逸，像似要把后者生吞活剥。
方逸扯出一丝冷笑。
“你还真是顽强，饕餮之体都没法吞噬你，不过你的气息变弱了很多呢，看来也不是完全没用。”
“等我占据他的身体，我第一个吃了你！你个白眼狼！当初在北方基地是我救了你！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何来如今这风光！”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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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等着，不过你确定你能反噬他吗？不若我们各退一步，我给你新的躯壳。”
方逸把婴儿放在楚川身边，做了个“请用”的姿势。
第206章昏迷两年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只有等楚川醒来才能知晓一切。
“你还真舍得啊。”
“呵，你当初让我失控和人上床，不就是为了一个域外血脉的身体吗？这副躯壳刚出生，还没有被‘气’污染过，你现在魂体受损，刚好可以用这躯体温养魂体。”
一旁的谢书雁听到方逸和黑影的的对话，怔愣了一瞬。
这孩子……
“不要吗？那我抱走了。”
“等等！！”
最终，精神力丧尸同意了方逸的提议，它不得不同意，因为楚川的吞噬能力比它想象的要强太多，若是它继续待在楚川体内和这人抗衡，后果不会是它想要的。
然而，它剩余的残魂刚进入婴儿体内，方逸眼疾手快，直接连着婴儿抛向了高阶丧尸群。
“莫雨悠！”
莫雨悠望着裹挟着浓浓黑气的婴儿，明白是用她的时候了，早在“温泉度假村”时，她就知道了自己的作用和最终的结局。
她余光看了眼自己的断臂，抬起左手，一口咬在虎口处，随着血液流出，她浑身气质骤然发生变化，与楚川一直相处的谢书雁、慕诗琪和楚义都瞪大了眼，莫雨悠的气息让他们恍惚以为是楚川。
莫雨悠的异能是复制。
以往她只复制过别人的异能，这还是首次复制一个人的体质。
随着她气息变化，她抬手挥出两根“魂幡”，这一次，她仅剩的左手也被吞噬掉了，但她目光坚定地望着婴儿身上的黑气，以自身为笼，禁锢着黑气一起被魂幡吞噬。
精神力丧尸没想到方逸会做得这么极端，它魂体不稳，已经无法再一次迁移，它嘶吼着，但在婴儿的身上，只发出了“哇哇！！”的孩童啼哭声，但最终，在两根魂幡的吞噬下，什么都不剩。
谢书雁和慕诗琪等人望着这一幕，一个个嘴巴张得老大，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好像脑子被抽空了一般，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婴儿死了？
莫雨悠也死了？
方逸紧紧盯着运作的魂幡，直到尘埃落定，才走了过去。
原以为精神力丧尸这下子该死得透透了，却没想到一丝残留的黑气猛地钻入他眉心。
方逸感觉脑子被人敲了一下，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股黑气裹挟着他，连同他四周的高阶丧尸，全都被一阵黑色飓风包裹。
“啊！”楚义抱着牧雪吓了一大跳，然而等黑色飓风消失，他们周围的高阶丧尸都不在了。
失去威压，谢书雁站了起来，他看向丧尸们消失的方向，嘴唇蠕动着，脸色苍白得可怕。
那个婴儿……
“咳咳！”慕知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照顾他的慕诗琪回过神来，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哥！”
慕知霖在呼喊声中睁开眼来，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身下剧痛就率先刺激着他的神经。
“嘶…”
“哥，你别动！”
慕诗琪虽然没有看见慕知霖受伤那一幕，但是她也不是小孩了，知道后者伤在哪里，她很想帮大哥上药，但是男女有别。
谢书雁听到慕诗琪的声音，顾不得深思那个恐怖的真相，他强迫自己冷静，走到慕知霖身边。
“知霖，你醒了。”
慕知霖看见谢书雁和慕诗琪，却没有看见楚川，他心里顿时有些着急，以往他受伤，楚川必定会陪着他的，为什么他不在？
“楚川呢？他怎么样？失控状态抑制住了吗？他人呢？”
“慕哥，二哥昏迷了，还没醒呢。”楚义走了过来道。
谢书雁将刚刚发生的事简单给慕知霖说了一遍，而后道：“小川还没醒，我们先上越野车吧，你身上的伤，我帮你上点药？”
“不用！我自己用灵力治愈一下就行了，谢谢大哥。”
慕知霖说着，回想起谢书雁说得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只有等楚川醒来才能知晓一切。
……
楚川这次强行晋级后遗症十分严重，足足昏迷了两年多。
这期间，基地被丧尸重建，这里不再是人类的基地，而是彻底属于丧尸的地盘，是丧尸的王国。
第一年，基地内断断续续响起各种砸石头、砍木头的声音。
与人类利用大型器械修筑不同，丧尸们更多地是依赖异能和驯服的变异兽进行重建。
原本简约统一的房屋重新修筑后变得建筑复杂多样。
高阶丧尸们十分在意风水。
一个个都在研究怎么修建能更多地聚集瘴气，这一度使得高阶丧尸群中，原本地位就很崇高的术术丧尸们变得更加赤手可热。
“哎哎，我这屋子真好看！再去要两张符箓贴上就完美了！”
“呜呜，我搬家的时候，地上的聚灵阵法不小心被破坏掉了啊！呜哇哇！！我不会复刻阵法啊！”
“你们两个这一坨屎一样的房子要什么符箓，要什么阵法，真是暴遣天物，我这大宅院才应该炼两尊傀儡狮子放在门口。”
“……”
“你们几个够了，把房子都给我推了！这块风水最好的地盘当然是母亲的！你们想死么？！”
这一年里，精神力丧尸与方逸抢夺身体控制权陷入内耗，丧尸们没有管束，“弱肉强食”成为唯一的规则，等级越低的，彼此间的战争越发激烈，丧尸间都在抢夺晶核。
……
另一边，楚川结丹昏迷的那天，慕知霖就带着他以及谢书雁等人离开了基地，然而一个月后，他们还是被“方逸”带着高阶丧尸找到。
他们被邀请住进了丧尸基地，说是邀请，却更像是威逼利诱。
慕知霖若是一个人还好说，哪怕面对十级丧尸，他和古树也能拼出一条出路来，但是他带着昏迷的楚川，还有在尸潮、兽潮中受伤程度不一的谢书雁、慕诗琪等人。
他不敢冒险。
这一个月里，所有人都疲于奔命，每天不仅要面对逐渐拔高的气温，还要与丧尸和变异兽厮杀。
在没有楚川空间中各种物资的支持下，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所有人都需要休息。
慕知霖没得选择。
……
2204年3月。
楚川昏迷半年后。
这半年里，丧尸的规模已经达到了把控世界的程度，人类与其对抗，犹如蚍蜉撼树，与此同时，气温一直在升，除了丧尸和异能者，地球上几乎已经没有普通人。
原本还有十分之三的普通人，但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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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人在“南方基地”时就注射了“进化疫苗”，超过九层的人觉醒异能，而剩下那少部分人，在恶劣环境中被彻底淘汰出局。
此时温度已经达到了恐怖和惊人的78℃。
随着气温一天天爆表，以及其它不明原因，不少国家已经休眠的核装置一个接一个爆炸。
核污染弥漫全球。
世界环境变得更加恶劣，海洋生物开始疯狂变异，而丧尸和龙国境内的异能者由于体内基因稳定，暂且没有发生二次变异。
随着南极冰川完全融化，无数瘴气挥发在空气中，存活的异能者已经不再适应自然空气，他们外出都会佩戴上专门的防护面具。
即使如此，陆地上二次变异的生物和野兽也是一大威胁，其中最让人琢磨不透的莫过于从静态进化成动态，且攻击力强悍的植物。
黄昏落日，风沙漫天，一团风吹的干枯植物在地上翻滚着，它们身上携带着一枚枚棕色的种子。
一辆幸存者的汽车驶过，不小心碾过种子，“轰！”一声，种子爆炸，整辆车都被掀翻几十米高。
车辆瞬间被火焰包围，坠落下来时，轿车烧得只剩下框架。
碾碎的种子借助车上的血肉焕发生机，绿意迅速占满轿车，然而它的生命只有五分钟。
很快，绿油油的植物便迅速枯萎，变成一团风吹的干枯植物。
周而复始。
……
2204年9月。
楚川昏迷一年。
丧尸开始恢复城市，建立“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新文明，在这条野蛮又残酷的规则下，丧尸间的关系也变得极其凶险。
尤其是低阶丧尸。
若是没有倚靠，那么它们一辈子都是一台生产晶核的机器。
……
2205年3月。
楚川昏迷一年半。
以“北方基地”和“南方基地”为中心形成的两座丧尸城逐渐完工。
这里成为了高阶丧尸聚集的地方，它们在这里交换物资，哪怕是恢复神智的高阶丧尸群里，根据等级和能力，也有尊卑之别。
随着海兽成为丧尸最大的威胁，丧尸间能够炼制法器的术术师成为了最受尊敬的一类丧尸。
同一时间，龙国冒出了一批带着防毒面罩，全副武装的人类，其中有龙国人，也有外国人。
他们大部分人是末日前处于社会金字塔顶端的人。
末世前，在得知“末世要来临”的消息，并且发现官方也在修筑大型基地后，他们就立即找人修建了私人堡垒，囤积了大量物资。
如今虽然已经末世两三年了，但他们一个个衣着干净，设备齐全，眼神平和宁静，一眼就能看出是没有经历过末世惨状的一类人。
事实上，他们囤积的物资足够他们吃上好几百年，之所以以身试险、全副武装从私人堡垒内出来，是因为空气中的瘴气已经严重威胁到他们了，连他们重金打造的密不透风的堡垒也无法完全隔绝。
他们迫不得已，只能另寻出路，然而他们小觑了外面的环境情况。
部分体质差的人，从堡垒一出来就嗝屁了，而另一部分人虽然多活了几天，但最后不是被变异兽咬死、变异植物绞死，就是被瘴气入体活活爆体而亡，只有一小部分人是被丧尸找到的，最后被感染。
……
【作者有话说】
人类VS丧尸，人类败。
最后一个战场：陆地VS海洋
第207章新人类文明
“楚川，你站在丧尸那边吗？”
南方丧尸城。
“卧槽！这些植物进化得也太变态了吧！这爆炸威力，比手雷还强！以后我都不敢开车了！”楚义望着录制的视频，发出惊呼声。
视频内，正是一辆幸存者的轿车被一粒种子炸飞天，而后被发芽的种子当成养料吞噬掉了。
杨牧正在一旁用热毛巾给杨丽擦拭脸颊和手，听见楚义的话，“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其实他觉得，现在的情况也不算太糟糕，因为空气中瘴气浓度增加，他大姐和异能局的同伴们都有了恢复神智的迹象。
对他来说，这是好的发展，他终于不用再一个人了。
他现在甚至觉得，方逸或许说的没错，若是人类不进化，就现在这种环境，迟早被淘汰。
另一边，谢书雁没有搭理楚义，而是专心教谢书瑶说话。
最近谢书瑶已经不再大吼大叫，虽然还保留着丧尸的特征，但已经会静静地听谢书雁讲话了。
不过每次楚义抱着牧雪过来逗它时，它还是会朝楚义低吼。
谢书雁的心情十分复杂。
楚川昏迷的这一年多里，谢书雁曾跟着裴帅去过北方一次。
北方大部分丧尸都还处在浑浑噩噩没有意识的状态。
他回到“碧云府”时，映入眼帘的便在拖着身体缓慢移动或者站在原地静止不动的丧尸。
他的出现犹如坠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丧尸们嗅到他的气息后，像似启动了某种开关，疯了一般朝他扑来，饶是他的异能等级高出它们许多，也差点被吞噬在乌泱泱的潮水般的丧尸群中。
他根本没有预料到“碧云府”会有这么多丧尸，但冷静过后也意识到这里可能成为了小型基地。
最终，他成功回到“空中楼阁”，在一片狼藉、铺满灰尘的屋内，他看见了丧尸化的楚妈和楚爸。
若是以前看见父母变成丧尸，他肯定会悲痛欲绝，但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后，再看见他们变成丧尸，他心里由衷感到一阵庆幸。
他向裴帅请教了如何让丧尸恢复神智，但得到的答案是要么自然过渡，要么找方逸进化。
裴帅：“方逸的精神力触手不仅能让人直接越过丧尸直接进化，还能让丧尸迅速恢复神智。”
谢书雁听到这个答案并没有感到多么意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方逸谈，楚川结丹那天的婴儿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他理解不了方逸。
为什么方逸能那么从容地牺牲掉自己的孩子，可他又没有资格去指责，甚至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上，一边是忽然出现的或许是他的孩子，一边是他的亲弟弟小川，若是让他抉择，他或许也会那么做。
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婴儿在他心里，或许还没有陪伴他更长的“小凤凰”份量重，可是小凤凰被小川吞噬后，他只觉得有些哀伤和可惜，可那婴儿被“魂幡”吞噬后，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瘴气浓度增加，所有丧尸恢复神智的速度都会加快。”裴帅最后还提醒了谢书雁一下，“你们几个，最好也尽快进化。”
谢书雁含糊地“嗯”了一声，现在他根本不可能去找方逸，不止是他不信任，最主要的是现在这个方逸不是方逸，是那只精神力丧尸。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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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年5月。
随着空气中的瘴气浓度提升，恢复理智的丧尸渐渐多了起来。
丧尸们结束了自己“丧尸”的称呼，正式更正为“新人类”，且在“方逸”绝对武力的统治下，新人类拥有了凌驾于所有物种的人权。
此外，相互间厮杀和抢夺也有了一些禁令和规定，这些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低阶人类的人权。
总的来说，新人类的规则依旧是强者说了算，低阶人类仍旧是高阶人类眼中的晶核生产机器。
但这并不能全怪高阶人类，因为他们有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统治者，哪怕是高阶人类，不是死在“方逸”手里，也会死亡战场中。
……
2205年6月。
“方逸”为抢夺瘴气和灵宝，带着高阶人类进攻龙国外的地域。
原以为其它地区还是没有智慧的丧尸时期，哪知道蛮夷之地的丧尸威胁不大，但变异兽猖獗，内海里的变异海兽更是数不胜数。
征战持续了3个月。
一场大暴雨让海兽登岸，“方逸”虽然最终荡平了内海之地，却也折损了几十万低阶者和数千名高阶者，反观收获，从蛮夷之地夺回来的灵宝和瘴气还不没有那些牺牲的低阶者体内的晶核多。
经此一事，精神力丧尸放弃了征战其它大陆的想法。
……
2205年9月中旬。
楚川昏迷两年。
南方丧尸城。
慕知霖守着楚川，后者气息已经没有两年前那么混浊，但黑气依旧断断续续从他体内飘散出来。
起初慕知霖尝试过各种方法净化，但都没什么用，有时候反而会被反噬，好几次吐血昏迷，醒来时，就是慕诗琪那张担忧的脸。
“小雨林，我是说真的，你现在守着他也没用，不如出去寻找机遇提升等级，他现在可都结丹了，你才筑基，良好的感情是建立在势均力敌上，你这样不好。”
古树伸出藤蔓尖尖戳了戳慕知霖，可惜后者没有反应。
“叩叩。”房门响了。
慕知霖睁眼看来，说了声进，慕诗琪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哥，你又一夜没休息？”
慕诗琪看他这打坐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守了一夜，可守着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好好休息。
“嗯。”慕知霖应了一声，“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我这里还有不少食物，不用每天给我送。”
慕诗琪哼哼道：“我就是要每天过来看看你！免得你又昏倒！”
慕知霖叹了口气。
慕诗琪将早餐放在桌上，而后想起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瞄了眼慕知霖，有些踌躇不定。
慕知霖喝下杯中的豆浆，看向欲言又止的慕诗琪。
“有什么事就说吧。”
“哥，我想进化！”
“！”慕知霖蓦然收紧握着杯子的手，慢慢看向慕诗琪。
“你说什么？”
“哥，我想进化！你一直守着楚哥，所以不清楚外面的情况。现在这个世界，像我们这样无法吸收瘴气的人已经很难适应了，相反，那些丧尸不仅适应良好，修炼速度更是快到惊人！哥！我也想变强！”
“……”慕知霖张着嘴，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哥，方逸或许说的没错，瘴气本就是空气中一种与‘氧气’持平的‘气’，我们无法吸收瘴气，所以觉得它是不好的，但是对于那些能吸收瘴气的物种来说，哪一个不是变强了？！氧气让我们的细胞老化，但是瘴气却能让我们进化！”
“哥，我觉得神话或许不是虚假的，那些巨大的、神奇的物种不是想象出来的，你想想凤凰，上古时候的氧气和瘴气浓度肯定比现在强，人类失去异能，失去进化的能力，很可能就是因为瘴气没了，现在瘴气只不过是重新恢复了。”
慕诗琪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但她想表达的观点和态度，慕知霖已经听懂了。
“你就不怕变成低阶丧尸那样的怪物吗？诗琪，你只看见了高阶丧尸与人类无异，看见了它们修炼速度快，但是你得清楚，丧尸群里，更多的是低阶丧尸，它们就是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哪怕它们能通过提升等级恢复神智，但是真正实施起来比人类异能者难太多了。”
慕知霖提醒道。
丧尸的世界比人类世界更加残酷，它们奉行强者为王，给弱者的机会近乎渺茫，就像人类金字塔顶端那群人试图断掉往上爬的通道那样，丧尸也会通过拿走低阶丧尸的晶核，让它们沦为生产晶核的机器，与人类的社畜一样。
慕诗琪沉默了。
她当然想过这些，只是她觉得自己没准运气好，进化后就有神智，丧尸群里很多丧尸都是这样的。
“诗琪，再等等，等异能局和瑶瑶它们恢复神智。”
谢书雁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听哥的。”
慕诗琪说完，有些落寞地离开了，慕知霖深深叹了口气，将餐盘收拾了一下，走到了窗边。
今天的气温比昨天高了不少，入目之处的大地和建筑都被灼热的气浪熏得变形。
“唔……”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低语。
慕知霖浑身一震，迅速回到床边，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看见慕知霖，有些痛苦地嘤咛了一声。
“楚川！”慕知霖见楚川醒了，欣喜若狂，但注意到对方紧蹙的眉头，心里又升起担忧。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还是想吃点东西？”
慕知霖刚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楚川就伸手抓住了他，他愣怔了一瞬，随后一个天旋地转，他就被压在了床上。
楚川伸手想扯慕知霖的衣服，但看见慕知霖那双有些紧绷的眸子，瞬间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看到的一幕——慕知霖闭着眼躺在地上，惨白的脸上满是血迹。
他动作一滞，趴在慕知霖身上，用脸颊蹭了蹭慕知霖的脖子。
“慕哥，对不起。”
楚川的声音十分沙哑，昏睡了两年，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慕知霖迟钝了两秒，伸手抱住人，轻声道：“我没事，你醒了就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脑袋疼。”
楚川能明显感觉到晋级金丹后，这方天地对他的压制，这让他很是难受，甚至不敢像之前那般随意使用灵力。
此外，他还感觉到原本被他吸进身体的精神力丧尸好像不在了，这种不在不是说被他吞噬吸收了，而更像是被人吸走了。
慕知霖听着楚川的话，眉心蹙起，轻轻揉了揉后者的脑袋。
“治愈灵力也没有用吗？我给你按摩一下会不会好一点？”
“嗯。”
楚川闭上了眼。
慕知霖看着楚川，抿了抿唇，没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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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川，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丧尸那边的？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觉得我不可信吗？”
慕知霖其实不想在楚川刚醒来时就问这些烦心的事，但是他真的想不通，这半年来他一直在想，可还是不明白，因为这事，他修行几乎都没有什么进度。
古树急得叶子都掉光了。
楚川嗅着慕知霖的气息，舔了舔他的脖子道：“我没有站队，只是与方逸有合作，在‘废城’时，他来找过我，想和我合作，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不想让你烦心。”
【作者有话说】
第208章瘴气和壁垒
“霖哥，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废城……”
慕知霖回忆着在废城的一切，他和楚川为数不多的一次分开便是楚川说有事要做，之后就独自前往了城中央，再然后炼制了魂幡，是在那里与方逸见面的吗？
楚川继续说道：
“方逸体内有只精神力丧尸，那只丧尸很强，据方逸所说，它原本是冰葬在南极冰川下的，不过随着人类挖掘南极资源，它就被挖出来了，它的身体上有不可逆的损伤，魂体无法完全契合，所以魂体不得不侵占方逸的身体，不过在废城那次，方逸就是用那具身体与我见面的，我瞧着没什么问题。”
“依照人类适应氧气，丧尸适应瘴气的原则，那丧尸的身体很可能是因为暴露在末世前的空气中，被氧化腐蚀，所以出现了损坏。”
楚川说出自己的猜想。
慕知霖忍不住问道：“瘴气究竟是什么？”
楚川思索了片刻。
“瘴气可以说是一种凌驾于灵气之上的气，按道理应该与氧气、灵气共同存在于空气中被人类吸收，如此人类就不止百年寿命了，可历经变迁，人类的身体已经适应了氧气的腐化，连稀薄的灵气都无法吸收，何况是瘴气，而承受不住就会坏掉，变成丧尸，我的体质比较特殊，能够吸收和炼化瘴气。”
慕知霖茅塞顿开。
瘴气是凌驾于灵气的存在，所以丧尸才能进化得那么快。
“霖哥，我们所处的世界有一层空间壁垒，地球周围有一圈禁制，它像囚笼一般将地球锁在里面，这使得外界元气进不来，本土的修士也无法突破，我原本只想着晋级突破那层壁垒就行了，而如今我晋级金丹，壁垒没有破，但我却感觉到了这方天地带来的压制，我已经停不下来了，要么再次突破，要么终有一天，我会爆体而亡。”
慕知霖浑身僵住，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实在是这些信息太过惊悚了，什么禁制，什么爆体。
“霖哥，还记得我结丹时，那群忽然跳出来助我结丹的修士吗？他们全都是筑基修士。”
“！！”
慕知霖满脸惊骇。
“霖哥，这世界从不缺能人，那些人应该是隐秘的宗门世家，他们当中肯定也有人感觉到了这世界的压制，所以压制修为不敢结丹，他们那天感觉到我在结丹，就想看看我是否能冲破这层禁制，可惜，金丹修为还远远不够。”
慕知霖：“……”
楚川盯着慕知霖失神的脸，亲了两口，又难耐地蹭了蹭。
“霖哥，以后我不能和你双修了，我们修为差距太大，我体内的瘴气已经不是你能承受的了，上次我失控就让你吐血受伤了。”
“我……”
慕知霖张嘴想说他可以，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这不是他觉得可以就可以的，事实胜于雄辩，他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看向楚川。
“那你以后怎么办？是不是我修炼太慢，拖你后腿了？”
慕知霖想：若是他也结丹，是不是就能替楚川分担了？
“霖哥，你暂时还不能结丹，这世界的压制太强，你若结丹，很可能会直接爆体而亡！”
楚川紧紧抓住慕知霖的肩膀，让他断了这个念头，随后又道：
“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找到办法了，方逸体质特殊，他是域外修士，不仅能替我聚集瘴气，还能分摊我吸收瘴气的负面情绪。”
慕知霖直地看着楚川：“所以，我对你没用了，是吗？”
他其实有想过这一天，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楚川的选择不是他，他以为，楚川会坚定不移地选择他，可他忘了，楚川对他的特殊就是源于他的“有用”。
楚川注意到慕知霖眸中滋生出的负面情绪，放缓了语气。
“霖哥，你的修为终有一天也会步入金丹，若是壁垒和禁制不除，你也会面临爆体的危险。”
慕知霖抬起眼眸：“所以，你是为了我的安危，才这么做的？”
楚川沉吟片刻：“不全是，我主要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我不会让你死。”
慕知霖闭了闭眼。
楚川握住慕知霖的手。
“你不要怕，我遭的天谴够多了，天道和雷劫都杀不死我，我会成功的，我会保护你的。”
慕知霖没有动作，没有甩开也没有握住，只是神情淡然。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一开始就知道末世后有丧尸病毒，也就是瘴气会侵入人体，为什么不说？”
慕知霖想，若是人类团结起来，又或者龙国的人团结起来，会不会就不用经历末日了？
进化也好，突破壁垒也好，大家一起，会不会更好一点？
楚川或许就不用背负这些，不用一个人往前冲。
楚川眉头拧起。
“我不相信他们，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很弱，我不觉得他们会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生命，与其靠他们，不如靠自己，只要我成功晋级，就能突破那层禁锢我们的壁垒，我们修行就不会再有阻碍。”
慕知霖抿了抿唇。
“龙国的人会，龙国本就是在数千万人牺牲的铮铮铁骨上建立而成的，就算是有贪生怕死的人，但也还有悍不畏死的人。”
“我没看见你说的人，我只看见了官方基地内的人争权夺利，甚至不惜勾结外势力……”
说到此，楚川神情显得有些不耐烦，他脑袋又开始疼了。
“霖哥，我不想纠结这些事，如今我已经做了选择，也没有了反悔的余地，除非时间倒流，但哪怕如此，我的决定依旧不会改变。”
慕知霖咬着唇，他没有控制力道，鲜红的血液顺着下颌滴落。
楚川见此，眉头压低，刚想伸手替他擦拭血液，就听见一道颤抖的声音传来。
“楚川，末世死了那么多人，我不想你成为其中一个，若是大家早点知道，一起…”
楚川伸手从容地摩擦过他发颤的唇瓣，语气认真而淡漠。
“你所想的只是一种最完美的假象，大哥不是没有把末世的消息传开，但处于各种原因，知道的人依旧占据少数，哪怕我再告诉他们丧尸病毒和空间壁垒的事，最后被拿出来牺牲的人依旧是那批在末日初期就被丧尸感染的人，而这样的牺牲也未必能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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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像我这样的修士，所以如今的局面是最好的结果，霖哥，我头痛了。”
慕知霖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替楚川按摩了一下头。
“还痛吗？是因为压制？”
“嗯。”
“对不起，楚川，我不是故意想要和你对峙，我只是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我知道，慕哥，你什么都不要担心，人类文明已经回不去了，往后都是强者为尊的世界，我会打破壁垒，让你成为万人之上的存在，没人有权力说你是对是错。”
“楚川…我…”
“霖哥，你一直都是我心里最特殊的存在，你对我很重要，所以不要担心，很快就会过去了。”
“那我能帮你什么吗？”
“不用，你暂且不用修炼，可以做点别的，我的玉扳指里面有很多术术，阵法、符箓、丹药、法器等，你可以选择感兴趣的看看，我将我能复刻的古籍传输给你……”
楚川说着，用额头抵住慕知霖的额头，将各种典籍通通打包，利用精神力传送给了慕知霖。
慕知霖在他轻柔的话语中，以及那传输进识海中磅礴海量的知识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霖哥？”
楚川试探性喊了一声，慕知霖没有反应，他低头，抱着人亲了亲，又舔了舔，是熟悉的气味。
可惜不能双修。
楚川慢慢也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楚川蓦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了床头。
他脸色微变，刚想挣脱束缚，就看见了坐在一旁的慕知霖。
屋内光线柔和，暗色的遮光帘挡住了外面炙热灿烂的阳光。
慕知霖倚靠在床边，正在翻看一本用精神力实化出的古籍。
楚川抬头看去，后者穿着白色衬衣，清瘦的身形显得十分欣长，衣袖挽至手肘处，露在空气中的冷白皮肤隐约泛着细腻的光泽。
楚川一眨不眨盯着。
慕知霖早就觉察到楚川醒来，本已经做好了面对楚川冷声或愤怒的质问，却没想到这人歪着头一个劲盯着他，却一句话不说。
他忍了五分钟，楚川竟然就保持这个动作看了他五分钟。
最后，慕知霖没了耐心，抬手收回凝成古籍的精神力。
他扭头看向楚川，淡粉色的薄唇抿着，下颌微微绷紧。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嗯？”
楚川微微抬头。
从窗帘下摆透进的光线修剪着慕知霖的侧身，尤其是那瘦削完美的侧脸轮廓，以及那被光线晕染化开、轻轻颤动的睫毛。
“啊……”楚川惊叹了一声，而后满脑子都是想睡觉，想双修，他都两年没双修过了，不能双修，他感觉世界都变得灰暗无趣了。
“楚川。”
“霖哥，你亲亲我。”
“……”
慕知霖很想告诉楚川，现在他被他绑在床上！被他囚禁了！
可面对楚川，他又拒绝不了，只得俯身在楚川脸颊上落下一吻。
“霖哥，你浑身香喷喷的，我好想双修，可是不能双修。”
“……昨天瑶瑶清醒了。”
楚川：“嗯？”
瑶瑶？谢书瑶吗？
慕知霖伸手抚摸着楚川的脸颊，从额角摸到下颌，动作轻柔。
“她说她之前见过你，但因为看见你与丧尸在一起，你不仅没有认她，反而挖走了她的晶核，让她变成了低阶丧尸，是真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9章瞄准海洋
“未来是丧尸的世界？”
楚川看着慕知霖，沉默了几秒，坦白道：“啊…是见过一次。”
慕知霖看着楚川，明白谢书瑶没有说谎，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抑制住了，他不能再用常理来质问楚川为什么要那么做了，这个世界早就变的不正常了。
“大哥很生气。”他道。
作为一个普通人，若是明知道家人会遭此劫难，却冷眼旁观、无动于衷，于情于理，是个人都做不到冷静看待，他理解谢书雁。
楚川表情淡然。
“我并不在意他们的喜怒哀乐，我从未想过从他们身上获取什么东西，所以他生气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霖哥，我只在乎你。”
“……”
慕知霖陷入沉默。
楚川盯着慕知霖，半响补充道：“我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也没有想过用修为和生命窥视天机，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很清楚优胜劣汰，丧尸比人类更适应末世。”
慕知霖深吸一口气，放弃了与楚川讨论谢书瑶的事，毕竟已经发生，也已经过去，他不想用自己贫瘠的观念与楚川争吵，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还是忍不住问起来。
“未来是丧尸的世界？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变异成丧尸才能活下去？人类都会变成丧尸吗？”
“嗯。”楚川点头。
慕知霖有些不解
“既然如此，为什么末日降临时，你还要让我恢复成人？丧尸更适应末世环境的话，那时候变成丧尸，没准现在已经修炼到恢复理智了。”
慕知霖最害怕的，就是异变成低阶丧尸那样只知鲜血和撕咬的无理智状态，那根本不是人，而更像是怪物。
楚川摇头。
“变异后之所以会失去理智，一方面是身体无法适应瘴气，另一方面是因为末世初期，空气中的瘴气浓度太稀薄，不能让人完全异变，若是现在的环境，异能者和修士能自然过度成丧尸，甚至再过一段时间，瘴气浓度达到平衡，丧尸就能完全恢复成人类的模样了。”
楚川说着，被镣铐束缚的手掌汇聚着瘴气，比他昏迷前浓郁了很多，南极冰川应该完全融化了。
“我原本是打算等到那个时候，再让你和大哥他们进化的。”
慕知霖闻言有些失语。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想到他们最后竟然真的要异变成丧尸，但他转念想着高阶丧尸的模样，除了没有知觉以及那双血眸，与人类确实没有什么不同。
“霖哥，在我打破这片天地的壁垒前，我不会让你进化的。”
“为什么？”
“南极冰川里封印的瘴气有限，虽然瘴气挥发，会让地球上所有生物都能变异和进化，但瘴气就像灵气一样，是有限的，当所有生物都适应了瘴气，但瘴气却在变少，那么暴力和抢夺便是不可避免。”
慕知霖听着这话，瞬间就想到了丧尸脑袋里形成的晶核，那几乎就像是一个人怀揣着修炼灵宝，诱使着其他人去犯罪。
“我明白了。”
“霖哥，上床睡觉吧，我想抱着你睡觉。”
楚川摇了摇手上的束缚，对于莫名其妙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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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知霖绑着，他一点也不在意，慕知霖能对他做任何事情。
慕知霖摇摇头：“我现在脑子很乱，你先休息吧。”
“好吧。”
楚川刚醒，其实并不想睡，只是想抱抱慕知霖而已。
……
楚川被慕知霖变相囚禁在房间里长达数天，他没有闹，也没有说想要出去，反而有问必答地回复了慕知霖很多疑惑。
不过作为交换，他每次都会让慕知霖亲亲他，抱抱他。
直到第五日。
楚川感觉头晕目眩，这是他吸收过量瘴气产生的负面情绪，以往和慕知霖双修，这些情绪就会被净化，如今没法双修，只靠亲亲抱抱根本无法完全消解。
“唔！”
楚川环视屋内，慕知霖刚刚暂时离开了房间，他思量再三，一把扯掉了慕知霖绑着他手腕的藤蔓，而后循着气息，准确无误找到了方逸的房间。
他蹲在窗边，一边就是万丈悬崖，他望着屋内，虽然看不清床帐内具体情况，但是投射在帐上，与精神力触手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够了！”
方逸感觉到楚川的气息，怒吼一声，下一秒，“轰！”一声，爆炸声响起，床塌了，方逸抓上衣服，迅速远离坍塌的一角。
楚川望着方逸，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精神力触手实体化后还可以这样玩，与道侣玩还不错，但不自己和自己玩，真够无聊的。
“楚大佬！你可终于醒了！”
方逸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楚川的手，两眼冒光，像似见到金子似的热情。
“你现在晋级金丹了，吞噬能力肯定变强了，吃掉那只丧尸应该绰绰有余！快吃掉它！”
楚川有些洁癖地甩开方逸的手，而后一脸狐疑道：“它怎么又回到你体内了？”
他明明记得吞噬掉了，难怪他醒来后总感觉不对劲，这只精神力丧尸竟然没死。
命真硬。
楚川正想如方逸所说再次吞噬精神力丧尸，但很快想起之前吞噬后产生的后遗症。
他抬起的手一顿。
万一他再失控，再伤了霖哥……不行！如今他金丹期，是真的会把慕知霖弄死的！
方逸低头扣上扣子，一脸幽怨，唉声叹气道：“你吞噬它后消化不良，陷入昏厥，我只好把它又弄出来了，不然你被那疯子搞疯魔了更不好收场。”
“你用什么把弄出来的？”
“我生的那个小崽子啊，我原本计划用那崽子做壳吸引它出来，然后让莫雨悠模仿你吞噬的体质吃掉它，再用魂幡彻底把它弄死的，可惜我小瞧了它。”
“……现在什么情况？”
“现在嘛，我和它五五分，它被你吞噬之后虚弱了许多，现在每天试图控制我再生个带着域外血脉的孩子给它当肉身，我觉得他在痴心妄想，脑子还有点问题，它竟然想让我单性繁殖，简直有大病，我受不了它了，楚大佬，我觉得你再吞噬一次，它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
楚川听着方逸絮絮叨叨的话，目光落到他肚子上。
单性繁殖？什么鬼？
不过这不是重点。
他道：“我现在已经晋级，已经没有那么急切想要吞噬它了，就算要吞噬，我也会远离这里，做足准备，最好是在海面上，这样就算我失控，也有海兽挡着，我还能收集一波晶核。”
方逸：“……”
楚川没理会他不悦的神色，将晋级后被这方天地压制的事说了一下，而后问起吞噬珠。
“珠子在我这儿。”方逸指了指被坍塌的天花板砸中的床头柜，“我储物袋在那里面了，你现在要？自己去拿。”
楚川摇头。
“那东西就放在你这儿，我和它建立了联系，我会把吞噬瘴气的负面影响传给你，你拿着，顺便还能帮我收集瘴气。”
方逸眼睛一跳。
“楚大佬！我们是合作关系！你把我当你下属呢？”
楚川看着方逸。
“你把吞噬珠佩戴在身上，我可以一点点吞噬你体内的精神力丧尸，而且你若是有事，可以捏珠子，我会赶来。”
方逸眼睛顿时一亮。
“也就是说，我帮你承受负面影响，你会保护我？”
“可以这么说，在我下次晋级前，我需要你的帮助。”
楚川对自己目前的境况不是很了解，这方天地的压制比他预想的要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五年？十年？在他被彻底击溃前，他必须再次晋级！
楚川说着，磨了磨牙。
难怪那群隐世宗门的老狐狸都压制着修为不接丹，筑基期好歹可以随心所欲，而结丹后就进退两难，空有一身修为，却被压制着，不能随意动手，否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该死的！
“大佬，你还想强行晋级？现在大部分丧尸都恢复了神智，不过没有约束，乱的很，精神力丧尸虚弱后，我能管束的高阶丧尸也变得有限，而且它们经过了一次次进化，现在恐怕不会心甘情愿把晶核交出来了。”
“那就打服他们。”
楚川想也不想就说道。
方逸眨了眨眼，而后想到什么，话题一转道：“我差点忘了一件事，你昏迷这两年里，龙国境内出现了不少修真门派，除却一些不入流，盲目跟风新成立的小门小派，有几个大型门派与我交涉过。”
楚川眉梢一挑。
自从他结丹时有人帮他渡雷，他就知道这世界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在龙国这片土地上。
师父以前就与他说过，龙国这片土地，曾是飞升修士最多的地方，哪怕历经了上万年的变迁，但遗留下来的古门古派也不容小觑。
方逸继续道：“楚大佬你昏迷不知道，那些来与我交涉的修士全是筑基修士，有些甚至已经触摸到了金丹屏障，但却像似畏惧什么，不敢晋级，而他们与我交涉的其中一个目的，也是在打听你的事。”
楚川眯起了眼。
方逸见他沉思，声音压低了些道：“楚大佬，我觉得那群人来者不善，末世爆发了三四年，他们一点音讯也没有，现在突然蹦出来，若非有所图谋，我是不信的。”
楚川斜眼看他。
方逸欺身凑过来：“楚大佬，你若是想强行晋级，不若我派丧尸去抄了他们宗门，这些隐世宗门，里面的修炼灵宝肯定不少。”
楚川没说话，若是以前，他肯定也是一样的想法，但现在，他有了其它主意。
方逸见他不说话，正想问他这主意怎么样，两人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齐齐朝着门口看去。
那抹气息很熟悉，而且停留在门口便没有动静。
楚川望了两秒，朝着门口走去，而后不忘对方逸道：“隐世宗门再好也不过一群筑基，如今我已经结丹，可以把目光看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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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想办法与海□□涉，让它们提供晶核，不提供，我就向它们宣战。”
方逸愣了一下。
海里面的情况他其实一直都注意着，自末世以来，那些变异的海兽就蠢蠢欲动。
极寒期还好点，海岸线结冰，海兽没法随着潮汐上岸掠夺，只有部分两栖的变异海兽会时不时登岸斩杀陆地的变异兽或者丧尸。
而楚川昏迷这半年来，因为陆地这边出现了金丹修士，边境兽潮情况算是好转了不少。
他猜想应该是生智的大妖进行了控制，毕竟对于海洋生物来说，陆地上的金丹修士就像似末日前的核弹，威慑力十足，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
方逸沉思期间，楚川已经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门外站着慕知霖和谢书雁，以及谢书瑶。
“楚川……”慕知霖没想到他们刚来，楚川就出来了。
楚川扫了几人一眼，视线最终落到慕知霖身上，想着自己这时候应该被对方绑在床上，他却扯破藤蔓跑出来了，顿时有些心虚。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不是和方逸有合作吗？我就猜你应该在他这儿。”
“哦。”楚川了然地点头，而后上前拉住慕知霖的手，“我们已经谈完了，走吧，我们回去。”
慕知霖“嗯”了一声，目光不自觉扫了眼屋内，只见坍塌的床边，方逸只穿着一件堪堪遮住大腿根的衬衣站在地板上，那细白的腿上还有明显的像似被什么东西缠绕过的红横，看着有些暧昧。
方逸感觉到他的视线，冲他笑了笑，慕知霖连忙瞥开目光。
第210章精神力交融
“不要做出一副楚大佬欠你们的神色，怪恶心的。”
“小川…”
谢书雁看见楚川出来，带着谢书瑶想与他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楚川瞥了两人一眼，眸中明明没有带任何情绪，却给人一种疏离和淡漠，仿佛他与他们之间隔着一段难以丈量的距离。
谢书雁意识到这点，眼里流露出几分懊悔，谢书瑶则不复之前那般黏楚川，仰头望着楚川的眸中甚至出现了几分畏惧。
“二哥。”
她怯怯地喊了一声。
楚川收回目光，没搭理两人，而是拉着慕知霖径直走过。
谢书雁见他旁若无人般要走，刚想喊住他，与他聊聊，屋内的方逸不知何时走到了门边，倚靠着门框，发出一声嗤笑。
“哟～恢复神智了呀，恭喜啊，不过能不能不要做出一副楚大佬欠你们的神色，怪恶心的。”
谢书雁脸色微变，他让谢书瑶先回去，自己留下来，询问了那个他憋了半年的问题。
“那个孩子……”
“哦，是你的，但是死了，别找我要，我也不欠你。”
方逸说得直白又无情，孩子确实无辜，但他的命更重要啊。
谢书雁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诚，眉头紧紧皱着，试图从方逸脸上瞧出些别的，但最后什么也没有。
方逸也在打量谢书雁，最后叹了口气，懒洋洋道：“明明是亲兄弟，怎么就差了那么多呢，才异能八级啊，真是不中用。”
“……”谢书雁沉默着没有说话，早在他护送方逸南下那一路上，他就习惯了这人的毒舌。
方逸摸了摸下巴。
“我很好奇，这两年里，你们一边憎恶着丧尸，一边又享受着丧尸的圈养，你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待在这里的呢？”
谢书雁盯着方逸：
“方逸，你不用说这些话来刺激我，小川是小川，我是我，你问我是什么感受？真是可笑，你不是才应该最清楚吗？”
方逸体内的精神力丧尸，至今都是方逸最头痛的存在。
“……”
方逸见他竟敢反驳自己，眸中血光一闪，谢书雁毫无反抗之力，“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恶心的玩意！”方逸冷笑一声，暴力拽起谢书雁的头发，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谢书雁，你大概忘记了我的精神力能窥视人的内心。”
“！”谢书雁瞳孔一缩。
“你竟然会觉得我和你是一类人？噗哈哈！！我和你可不一样，谁让我不痛快了，我就杀了谁，你可以吗？”
“……”
“真是可惜啊，谢书雁，以前的你，内心真的很干净，可现在，你心里全是埋怨和憎恨，你觉得末世毁了你的一切，毁了你的家人，毁了你的梦想，让你变得一无所有，连精神支柱都没了。”
“我没有这么想……”
谢书雁盯着方逸的眼眸，不知为何，思绪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末世初期的一幕幕，尤其是他去到“北方基地”后的所见所闻。
基地内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逝去，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怪物。
丧尸和变异兽何其可憎。
可更让他心寒的是基地上层到了如此危亡的时刻，都还在为了争夺权力，好多人和士兵不是死在丧尸和变异兽口中，而是枉死在上层人的争权夺利中。
在那些上位者眼里，底层人的命好像不是命，不值钱。
方逸充满诱导性的声音传来：“你恨极了丧尸，也恨极了人，你在末世见多了人心，便觉得所有人都是这样，丧尸该死，人也该死，所以当你知道楚大佬与丧尸合作后，你觉得找到了发泄口。”
谢书雁瞳仁微颤。
“你住嘴！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末世确实颠覆了我的认知，但是我从来没有觉得谁该死！也从来没有把一切怪罪给小川！”
事实上，谢书雁确实曾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质问楚川：为什么冷眼旁观？为什么见死不救？为什么人类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很快他便恢复神智，明白这一切不是楚川能改变的。
他没有资格去质问楚川。
他能走到今天都是靠着楚川，他有什么资格去怪罪，再说，瑶瑶没事，父母也没事。
这两年来，他甚至认真思考过丧尸是不是才是正确的方向。
所以他怎么会去怪小川呢，他只怪自己能力不够。
“小川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从不掩饰心事，哪怕他与丧尸合作，也并不是他想隐瞒我们，是我们没有想到，是我没有去问。是我的眼界太狭窄，心性太脆弱，我以为白是白，黑是黑，坏人最终都该受到惩罚，忽然见识到并不是这样，我就退缩了……”
末世里，杀人不需要偿命，低阶级的人命如草芥。
他害怕了。
方逸听着谢书雁的话，沉默了两秒，松开手，蹲下身。
“谢书雁，我帮你进化吧，进化之后，你就不会迷茫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万物都是平等的，你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自然觉得经历的一切很残忍，但是你若是进化成丧尸，你就会见识到另一个与众不同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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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书雁表情怔愣。
他不明白方逸的思维为什么如此跳跃，但是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有种直觉让他拒绝。
“谢书雁，丧尸本来就是人类，我们真正的敌人在海里。”
方逸说着，看向窗外。
血红色的夕阳铺满苍穹，血色的光辉笼罩一切。
他仿佛已经预知陆地与海洋即将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谢书雁心里微动，仰头看来，就瞧见方逸明艳动人的侧脸，他刚刚心思都在正事上，现在才发现方逸的穿着简直不堪入目，浑身只着衬衣就算了，那衬衣还单薄半透，他瞬间撇过头。
这人刚刚和小川谈事就穿成这样？丧尸都这么开放的？
“？”方逸听到谢书雁的心声，动作一顿，这家伙在想什么？
不过……
方逸勾出一丝笑来，解除对谢书雁的威压，抬手刚想把人拽起来，哪知道谢书雁“嗖”一下站了起来，而后把他推到了屋内，作势还体贴地替他关上房门。
方逸将手指放在门框上，盯着谢书雁，大有你有本事关门，把我手指压断的意思。
谢书雁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多余的事，垂着头道：“你休息，我先走了。”该问的也问了，再和方逸独处下去，他会变得不正常。
“站住，你跑什么？不就是想和我上床吗？又不是没有睡过，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我…我没有！”
“哦。”
方逸抬起胳膊，手指抚向谢书雁的脸颊，与此同时，一股精神力朝着谢书雁裹挟而去。
现在的谢书雁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他精神力压迫就没有自主的人，他想推开方逸，但手指却变得虚软无力，耳垂和脖子呈现一片粉红，依旧是被影响的模样。
方逸见他没有绝对拒绝，双手直接揽住他的脖子。
“我长得好看，想和我上床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教你一些好玩的怎么样？”方逸说道。
比起每天和精神力丧尸的触手搞无性繁殖，他宁愿再造个孩子出来，这样既可以免去和那些触手的恶心事，也可以稳住精神力丧尸，直到它被吞噬。
谢书雁垂眸盯着方逸那嫣红小巧的嘴唇，咬着牙，硬声道：“我不想玩。”万一又有孩子……
“真是心口不一……”
方逸还想说什么，银发丧尸匆匆跑来，见到他在门口，立马兴高采烈跑了过来。
“母亲！你之前让我负责的那几个丧尸都恢复神智了！”
“真的？！”
老大要回来了！
方逸情绪一阵激荡。
要说他最在意的人，除了楚川，或许就属异能局那些人了，毕竟是从小到大的伙伴，他从来没有想过真的杀了他们。
然而，就在声音落下的瞬间，魂体传来强烈的剥离感，方逸捂着脑袋，极力反抗，可眼睛还是从黑色变成了血色，这是精神力丧尸占据主导地位的特征。
它盯着银发丧尸。
银发丧尸立即收敛原本自然的笑意，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母亲。”
精神力丧尸直接命令道：“把它们杀了，晶核挖出来。”
银发丧尸浑身僵住，还没说什么，方逸再次抢回身体控制权。
“你敢！”方逸怒吼。
他并不是对着面前的银发丧尸，而是体内的那只精神力丧尸。
这家伙已经挖过一次“异能局”几人的晶核了，如若不然，凭他的能力，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才让老大它们恢复神智。
现在这混蛋竟敢还想挖它们晶核！不可饶恕！！真想让楚大佬立刻！马上！吞噬它！
精神力丧尸再次控制身体：“你很在乎它们啊，明明是你亲自下令感染的它们，一群低阶丧尸而已，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就是因为你的优柔寡断，不少高阶丧尸才会脱离我的控制。”
“关我屁事！”方逸捂着脑袋咬牙切齿道，而后看向银发丧尸，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多给它们弄点晶核，尽快提升等级，”
“是！”
银发丧尸领命后，匆匆离去，多弄点晶核，也就意味着又有一批高阶者要沦为普通丧尸了。
无论哪个母亲，都是一样的残忍和冷酷。
精神力丧尸控制身体时，就见银发丧尸离去的背影，它眯起眼：“小银倒是很听你的话啊。”
“你给我滚！”
方逸释放出精神力触手，试图用精神力压制住丧尸，取得身体所有权，然而丧尸不甘示弱，虽然暂时被压制，但它也能释放出精神力与方逸抗衡。
“轰轰轰！！!”
数百根精神力触手缠绕在一起，很快，过道就被摧毁殆尽。
谢书雁想要帮忙，却反倒成了累赘，方逸一个分神，被精神力丧尸的触手狠狠抽了一鞭。
“砰！”
方逸被抽回屋内，整个人狠狠砸在墙上，坚硬的整面墙体瞬间出现了蜘蛛网般的裂痕。
“方逸！”
谢书雁想跑进屋察看方逸的情况，却被精神力丧尸的触手缠住了脖子，窒息感扑面而来。
“呃！”
“呵～”一根金色独眼的触手抬起方逸的下巴，“你的拥护者不少呢。”精神力丧尸说着，几根独眼触手看向谢书雁，略带挑衅道，“方逸这张脸好看吧？”
谢书雁奋力撕扯着脖子上缠绕的触手，因为窒息，他整张脸憋得通红，他试图用自己的精神力进行攻击，可刚幻化出实体，就被丧尸残忍斩断。
“唔！”他瞳孔骤然收缩，喉咙深处发出极致痛苦的闷哼，精神力是神经的一种具象化，被斩断的痛苦是断手断脚的百倍不止。
谢书雁很快晕厥过去。
方逸忍受着身上缠绕的触手，就在这时，四分五裂的床头柜里，一颗珠子飞了过来，方逸一眼就瞧出是“吞噬珠”，他眼神一亮，像似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控制自己的精神力触手去拿过来。
就在他接过“吞噬珠”的瞬间，珠子运作起来，他体内的精神力丧尸发出了尖锐的嗷叫，而后实体化的独眼触手消散在空气里。
……
楚川感觉到吞噬珠在运转，传来一部分瘴气，脚步顿了一下。
慕知霖扭头看来。
“怎么了？”
“我放在方逸那儿的吞噬珠开始运转了，传来了点瘴气。”
“哦。”
“霖哥，你生气了？”
楚川感觉慕知霖兴致缺缺，十指紧握的手收紧了些。
“没有，只是回来看你不见了，有些被吓到，我以为你生气我绑着你，所以抛下我跑了。”
楚川摇头，赶紧解释。
“不是这样的，我是因为不舒服才去找方逸，我想让他来承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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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瘴气的负面影响，就是通过‘吞噬珠’来传输，我的体质特殊，没法完全像丧尸那样吸收瘴气，我吞噬的大量‘气’里，会带着我无法消化的负面影响，若是没人替我分担，我可能会疯掉。”
“我知道。”
慕知霖应声，声音十分温和，并没有因为此而生气。
虽然他回到房间发现楚川不在时，确实有被吓到，但仔细想想他便能想通一切，所以才能准确无误地在方逸这里找到人。
“那你怎么不高兴？是因为我们没法双修了吗？”楚川说着，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这事情确实难办，不过我找到办法了。”
慕知霖听着楚川这天马行空的想象，无奈叹了口气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但是听着楚川那一本正经的语气，他有些好奇。
“什么办法？”
楚川双眸亮晶晶。
“我们可以精神力交融！我还可以将精神力实体化后满足你，我看方逸就是这么做的，霖哥，你要不要试试？肯定很舒服。”
慕知霖脸色一黑。
“你看方逸是这么做的？”
慕知霖加重了“看”这个字的语气，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怒和咬牙切齿，他怒目瞪着楚川，手心里一根藤蔓长出来。
楚川“嗯”了一声，而后看着慕知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不是！隔着床帐，我只看见他和触手的影子。”
慕知霖闻言，脸色稍缓，但依旧没好气瞪着楚川。
“你是不是翻窗子进去的？所以才看见别人的私事。”
“……嗯。”
“你…下次不许这样了，我们自己的房间就算了，进别人的房间一定要敲门，知道不？”
“哦。”
楚川点了点头。
“霖哥，我们回去试试吧。”
“不试！”慕知霖话音刚落，楼道忽然开始摇晃。
楚川在地面颤动的瞬间便揽住慕知霖的腰肢，飞出了楼。
“怎么回事？”慕知霖看着烟尘四起的地面，不止他们，很多人都从建筑中跑了出来。
第211章前往沿海
他看见了楚川的陨落。
“卧槽！地震了！”
楚义趴在牧雪身上，等离开建筑，他才试探性睁开眼，瞧见身下晃动的楼房，他抓紧了牧雪毛茸茸的毛发。
慕诗琪也跑了出来，看见楚川和慕知霖，连忙飞了过来。
“大哥，楚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