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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的法相已经点燃了所有人的野望,修士们都会渴望成为下一个金仙,不断地去透支和抢占灵脉,突破境界。
而在天道的加持下,魔修们也会不断因为吞噬更多高阶修士,融合出更为强大的魔修。
最终,谢辞君自己也许可以破开境界,成为一方全新天地的法统。
但留下来的人会不断争抢他消耗后残余的残羹剩饭,而导致更为残酷的厮杀。
直到,这方世界,整体沦为死域。
还有另外一种幽微并荏弱的可能。
那就是让整个世界的激化和争夺,变得缓慢起来。
倘若这方世界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存在,法修和魔修的争夺,依然存在,而且不死不休。
但道统本身会维系一种均衡的状态。
当魔修们杀气腾腾的冲杀过来,法修们会被杀戮,会被囚禁,也会被当成材料。
但魔修本身的扩张跟消耗是等量发生的。
当法修们逐渐衰败溃退的时候,魔修的扩张会被迫停止下来。
而那些深藏的灵境,则会缓慢的成为孕育道统的机缘。
这个过程会非常的残酷,也会生灵涂炭。但最终,法修和魔修的世界,依然维系着微妙的均衡。
过程,就像是一枚侵染了杀戮,反复被血肉生灵浸泡过的玉简。
高阶修士和魔修至尊们,会彼此牵制。
法修的除魔和杀戮,会减少魔修对世界的吞噬;
魔修的扩张和消耗,则会压抑法修的数量。
听起来是永无止尽的杀戮,可这也是天道平衡存续的道统压制。
而第二条路的最大的阻碍,居然是谢辞君本身。
只要他的存在,法修们就会压制魔修,不断透支这方世界的灵脉。
而天道本身为了世界的存续就会给魔修更大的倾斜。
所以,道统给了谢辞君一个选择——你和天下,孰重?
它甚至不会给谢辞君更多犹豫的时间,谢辞君法相存在的每一瞬,魔修的力量都在无形的被增强。
巨大的金仙法相,双眸似睁,似阖。
谢辞君透过法相的双眸,看到了无数的画面。
有四海地岛屿上,无数的飞舟想要逃离,可巨大的海啸将这些飞舟卷入海底,修士们无法挣脱巨浪。
而他们的血肉最终会成为供养魔兽的上等血食;
也有在应洲某个宗门内,失控的尸傀们追逐修士撕咬,高阶修士或可瞬移逃脱,可低阶修士们却只能搏命挣扎。
尸傀渴望血食,不知疲惫。
低阶修士们开始还能想办法通过灵石补充体内灵力。
但坚持过一段时间后,就逐渐无法支撑。有的被尸傀追上,同门和亲友去救助。
反而被更多的尸傀围了过来,同样都沦为了对方的血食;
还有人在危难中,伺机伤害他人,陷害他人为诱饵,自己好……
趁机脱围而出。
类似这样的一幕幕场景,会不断在整个元炁大陆重复,升级,扩大……
你和天下,孰重?
好残酷啊,原来当年的元天九祖,就是面临了这样的选择啊。
这一刻,谢辞君仿佛又看到了师父端昇仙君的那副苍老又唠叨的样子:“哎呀,大局为重,你要耐心,不要急躁。”
“慢慢来,一切求稳。”
“不要计较一时之气,法统千年,道统万年,你急什么?”
当时自己是怎么跟师父抬杠的?
“我当然急,急着喝酒,急着捅破这重天,急着看看这狗屎的道统是什么傻缺的玩意。”
“你,你,你,你这个逆徒!修士口应天纲,焉敢浑说?你怎么敢如此大言不惭,随口浑说,气死我了,你气死我了!”
每到这个时候,两个人就会气得鸡飞狗跳,最终以端昇老祖随手找到什么东西砸过来,谢辞君脚下抹油的溜走结束。
谢辞君一生机敏无双,且几乎有气运之子的机缘和实力。所以他从未想过,自己最终会被道统挖了个这么深的坑,埋得这般惨。
“师父啊,我一直以为您老人家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守成,太过温吞。还总瞧不上您这个劲儿。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天道实在是不待见修士的,原来逆天而行应在此处。”
“要不,我就眼睛一闭,干脆掀桌子,不管天下了吧。昆仑这玩意,让它滚球吧?”谢辞君轻轻的自言自语。
他刚说完这句,自己就轻笑了一声。
耳畔仿佛传来了师父的咒骂,“你,你,你,你这个逆徒,是不是想要气活老夫?守护昆仑,卫道除魔,守护天地乃是昆仑之心,你忘记了么?”
“没忘,师父,徒儿不敢忘。”
谢辞君喃喃的说,“这哪里还有的选?!但人都有私心,贼老天你算计了我,我也要算计算计你。”
谢辞君站在虚像的掌心,抬眸看向天空,嘴角讥笑又玩世不恭,“咱们就骑驴看唱本,看谁能笑到最后。”
谢辞君似乎理清了思绪,他终于看向自己的脚边,两个魔君正在慢慢的挪动,已经无声无息的分别向左右两个方向各退了数十丈。
原本他们打算再退出百丈左右,就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快速遁逃的。
可偏偏,谢辞君低头看向了他们。
当谢辞君微微低头的瞬间,巨大的法身的眼眸也垂向了庚炎尊和藏绝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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