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7月24日下午,太湖西山,民国时空。
上午下了一场小阵雨,雨后阳光明媚而不强烈,微风吹过,地面的湿地又渐渐干了,空气仍透出凉爽的气息。
夏季这种雨后的气候最为适人。
张夫纯和任权维也到房屋外面走走,不远处还有一位江南抗日先锋军的战士在警惕注视着他们两人。
自从张夫纯和任权维被俘虏后,才知道西山这伙人自称“江南抗日先锋军”。
张夫纯和任权维都是国民党空军第六大队第三中队霍克战斗机的飞行员,也是4月初国民党军队围剿西山时被击落的第一批次两架飞机的飞行员。
那一次前后被击落四架飞机,对方的武器威力不大但特别损,就是专门破坏飞机的发动机。
击毁的飞机在湖面迫降时,任权维还受了轻伤,但在江南抗日先锋军医治下,伤口在一个月后就完全好了。
被俘虏后,先锋军并没有虐待他们,安排两人一间房子,还给一台小收音机,正是这台小收音机让张夫纯和任权维打发了不少空闲时间。
刚开始他们都是收听“胜利之声”广播台,因为这个台不仅内容丰富,时间还长,但两个月后,播放内容增加了抗战宣传内容,还旗帜鲜明宣传土共领导的东北抗日联军顽强和日军作战的事迹。
这个“共匪”还真是抗战啊。
张夫纯不相信这个广播台是共匪办的,因为他们的收音机是用中波频率收听,发射台肯定是在附近,应该不超过一、两百公里,这常识他们飞行员还是有的。
张夫纯和任权维空闲时还讨论过,这“胜利之声”不是土共的,但肯定同情土共无疑。
他们这四位飞行员俘虏不像陆军步兵俘虏一样被强制劳动,但自从任权维伤好后,他们被强行要求锻炼,每天至少要跑五公里。
自从陆军步兵俘虏全放回去后,他们这四位飞行员还是被严加看管着。
张夫纯还专门问过看管他们的战士,答复是不知道。
说实在的,国民党的空军飞行员还是想和日本空军干一仗的,虽然从数量上差距仍比较大,但飞机技术和飞行条件并没有多少差距。
这是一个新的兵种,不像海军那样,日本仅需要出动一艘长门号,就能像碾压蚂蚁一样碾碎整个民国海军。
张夫纯想到的是,这伙西山抗日先锋军不放他们走的原因,是不是怕他们那种能对付飞机的秘密武器暴露?
问题是,既然害怕暴露秘密武器,为什么又不把他们灭口呢?
而且这先锋军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许多空中战斗机交战的技术提供给他们学习。
最主要就是空战如何发挥能量优势和分队防御战术,后面的分队防御战术还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萨奇剪”战术。
前一个战术,直接阐述主宰空战胜负最主要的一个因素就是能量,能量可以简单地通过速度与高度进行积累,在进行剧烈过载机动时能量会被大量消耗。一架战斗机如果能量充沛,就是它有足够的速度和高度,那么它在空战中就会处于优势态势。
而后一个战术,就是解决敌机后方攻击的威胁。
由于战斗机的设计原因,机首指向的方向攻击力最强大,而机尾方向最脆弱,飞行员们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有一架敌机紧紧咬在你的侧后方。
要解决这个威胁也相当简单:当一对己方战斗机被敌军一架更具机动性的战机,比如对方性能更好的战斗机攻击时,那架被攻击的己方飞机便成为了“鱼饵”,而他的僚机便成为了“鱼钩”。
鱼钩和鱼饵会向靠近对方的方向转动,这时路径出现交叉。然后当他们在分叉航线上飞得足够远时,他们又会再次执行交叉航线。一旦此方案成功实施,鱼饵将会在鱼钩的机鼻前通过,同时敌机会在鱼饵的机尾后,这样会给鱼钩获得一个射击窗口并一击致命。
张夫纯很是奇怪,这先锋军连飞机都没有又如何知道这些空中战术的。
可惜,这些战术理论看起来是不错,可他们并没有机会验证啊。
张夫纯就对任权维说,既然先锋军不想加想害他们就先学再说,而且这里的条件也不算太差,以后再说以后的事。
这时有一名先锋军战士过来通知散步的张夫纯和任权维说,让他们到一间房子去,西山最高长官要和他们见面。
先锋军最高长官是一名年青人,他直接对张夫纯四人说道:“我姓徐,以后叫我徐先生就可以,今天路过这里顺便看望大家,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张夫纯在第三中队是上尉副中队长,四人中军衔最高,所以他就说道:“我们就想知道,你们会放我们回去吗?”
姓徐的长官说道:“我也不隐瞒你们,我们肯定会给你们自由,但也是两年之后,原因是担心现在放你们回去后,有可能你们上司还会命令你们开飞机来打我们这里,因为你们熟悉这里情况;另一个原因是我希望你们帮助我们培养飞行员,就是最基础的那一种,简单说是陆地上教我们飞行员模拟学习的教练。”
“可是,我们如何能相信两年后你们能信守承诺就放了我们?”任权维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徐长官颇有深意说道:“这个你们只能相信,另外,人无诚信将会一事无成,将来教的这些飞行员都是你们的徒弟,如果我对他们的师傅,就是你们这四人失信,他们也不会相信我,驾飞机上天也有机会把飞机开到国民党政府那边去。”
张夫纯理解了这位徐长官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们对这些徒弟好些,为了收他们的心,你肯定会放了我们,这道理也说得通。那什么时候开始呢?你们可是连飞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