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占据双石铺镇的消息,是下午传到凤县县城凤州镇的。
现在防守凤州镇是胡宗南第一军第一师李正先旅的一个营,营长李焰章。
李焰章营是五天前接防陕西杨虎城三十八军部队的一个营,因为红二十五军秦岭北麓锋芒毕露,先是威逼西安,后又兵压宝鸡一线。
所以三十八军这个营就被调回宝鸡,凤州镇这个坑只好由胡宗南第一师派来一个营填补。
当前胡宗南的第一军就布置在川、陕、甘交界的地方,层层设防欲阻挡在川西的红军主力部队北上。
胡宗南成名于中原大战,有“天子门生第一人”之称,在黄埔系中,一人独占许多“第一”,其中在徐远山原来的时空,胡宗南还是黄埔生在大陆时期唯一一个晋升上将的人。
胡宗南的第一师被国民党公认为“天下第一师”,确实也是打出来的名号。
当初,胡宗南带第一师从武汉赴郑州参加中原大战,这货也颇有心计,典型的“内战内行,外战外行”,频频炉火纯青地使用声东击西、暗渡陈仓之法,把冯玉祥的“十三太保”之一也是西北军最能打的孙良成整成孙子似的。
以至于在中原战场,胡宗南的第一师常常让对手望风而逃。
这是胡宗南成为“天子门生第一人”前的第一大功,而后他率国民党第一军逼迫红四方面军西撤川西松潘地区,最终成就了“天子门生第一人”。
收到红军占据双石铺镇消息,凤县县长秦紫剑把国民党“天下第一师”部队的营长李焰章和少将参议何文清请来商议。
何文清被派来专门负责协调胡宗南部队与当地县政府的关系。
县长秦紫剑说道:“有豪绅派人来县府告知,赤匪徐海东部约五百人,于上午窜据双石铺镇,目前凤县东西北各面均有匪迹,有向汉中流窜之势。又,留坝已经有五日电讯不通,凤县势甚急迫,又当西汉要冲,望李营长部当一马争先,我县民团也将鼎力协防。”
李焰章有些烦秦紫剑那文邹邹的腔调,毫不在意说道:“徐海东部队都是娃娃兵,所谓的威名不过是欺负你们陕西队伍没见识的二球货,如果遇上我们第一师,就只能灰溜溜抱头鼠窜了。”
李焰章所说倒不全是大话,他们营有一个迫击炮排两门82迫击炮,两挺民国24年式重机枪,二十多挺轻机枪,排以上的军官都是从黄埔军校出来的,士兵最少也是扛了五年的枪,年龄都在二十岁以上。
都是当打之年,战斗力爆棚。
而红军徐海东部,听说大多数都是十五、六岁的娃娃,这样的“娃娃兵”让第一师官兵不轻视都不成。
否则说出都嫌丢人。
何文清赶紧出来打圆场:“胡长官的天下第一师威名谁人不知,无人不晓,杨主任(杨虎城)和邵主席(邵力子)听到你部来助一臂之力甚为心慰,都说这回三秦可稳,陕甘也必迎安定。”
听到何文清上杆子拍马屁,李焰章不好再显摆出狂妄之态,倒是心平气和说道:“不过,凤州还需挖壕布防,民团也需全力听从我部指挥,就算赤匪来上两千人,我方弹足粮够,守住凤州是没有一点问题。”
商议之后,李焰章真地去进行安排加固工事,大话谁都会说,可命是自己的,这一点李焰章心里很清楚。
天下第一师的官兵能吹也能打的。
因为西边双石铺镇的红军离凤州最近,李焰章不仅安排士兵和团丁在这方向墙外挖壕布防,加上西边石墙上已修好的两个大碉堡,两挺重机枪已经布置好,火力能够覆盖西门外整个远近五百米区域范围。
国民党的“天下第一师”李焰章营和凤州民团五百余名的士兵和团丁,在李焰章勒令下全部严阵以待。
1934年和1935年蒋秃子围剿红军有两大法宝:一是严令各地开设封锁线;二是坚壁清野。
1942年日本的岗村宁次实施强化“囚笼政策”,实际就是蒋秃子围剿红军战术的升级版:华北碉堡已新筑成七千七百余个,遮断壕也修成一万一千八百六十公里之长,实为起自山海关经张家口至宁夏的万里长城的六倍,地球外围的四分之一。
徐远山想攻打凤州,除了让红二十五军在秦岭山脉陕西的西端,拥有东至佛坪、南至留坝、西至凤县凤、北至太白超过五百平方公里的游击根据地外,就是想通过攻打凤州寻找出一种打破封锁线的战术。
而且,红二十五军进入甘南后所面临的形势估计比徐远山原来时空更加严峻。
原时空的红二十五军虽然连续攻克两当县、彰县、天水县等地县城重镇,但在胡宗南部、甘肃马家军及东北军重重包围下,只好放弃在甘、陕、川交界建立根据地的想法,北撤到陕北和刘志丹部汇合。
就在凤州敌人加紧抢修工事的同一时间,徐远山和韩先楚带着1营的侦察排、龙组部队的刘振斌,骑马从双石铺镇出发,前往东边的凤州进行侦察。
留在双石铺镇的营政委刘震虽然比营长韩先楚年龄小两岁,但宣传和安抚工作却是他的强项。
仅仅大半天时间,在刘震安排下,红军张贴标语,走访农户山民,教唱革命歌曲,宣传共产党和红军政策,打消百姓因国民党反动宣传产生的惧怕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