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7月26日傍晚,川西毛儿盖,民国时空。
毛儿盖南边的沙窝(血洛寨),一个简易的营房门口,教员正在哪里用眼神仰望北方的天空,手里拿着粗劣烟草和树叶一块卷成的香烟,时不时抬起来拿到嘴边吸一口。
浓烈而呛人的烟草味并没有排解掉他心中的郁结和揪心。
伍豪又病了,而且内部的分歧把十天前收到红二十五军联络消息的喜庆冲淡了不少。
就算中央主要领导让步,伍豪不再担任红军总政委而决定让张国焘接任,但野心更大的张国焘竟然命令近五万人(对外号称八万人)的红四方面军调头南下。
这时期是红军最灰暗的日子。
因为伍豪生病不起,张闻天、王稼祥威信不够,斗争经验不足,而教员自己除政治局常委身份和中央红军三人指挥小组成员外,再没有具体职务,中央与分裂红军的张国焘斗争形势极其严峻。
现在只能是中央红军先北上,因为红二十五军已经展开策应行动,再不行动就会白白牺牲红二十五军战士的性命。
中央北上后,其它的红军队伍今后也会跟随而来。
想到这里,教员把手中混杂树叶香烟只剩下的一个烟头扔到地上,转身去找张闻天、王稼祥到伍豪住处开会商议。
他们四人都是中央政治局常委。
会上,总书记张闻天严肃批评张国焘所坚持的意见:“他认为前面退出川陕根据地和往少数民族地区建立联邦政府,现在不到川、陕、甘界建立根据地是正确的,他就不想想少数民族地区开展工作的难度吗?这就是右倾逃跑主义,不想想我们中国土共因为边缘化后失去全国民众的影响吗?我赞成教员北上正确的建议,这是一个大局更是有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大义,只有这样土共才能领导全中国民众抗战。”
教员沉思了一会,转一个话题说道:“吴焕先、徐海东来电,那位徐远山先生率几十人的小部队今天晚上要袭击凤县双石铺镇,而且还要两天后让红军配合他们攻打凤县县城凤州镇,吴、徐认为,即使打不下凤州镇,红二十五军也可以在7月底、8月初通过双石铺镇攻入甘肃陇南地区,在国民党布置川、甘界重兵防线的后面掀起大浪,把他们后方搅成一片天昏地暗。我认为中央红军可以借机从甘南迭部县俄界、宕昌县哈达铺北上,哪里交通不便,国民党援军不易到达。”
伍豪说道:“攻打凤州镇的意义也很大,如果能成功占领,秦岭陕西西部就会是连成一片的游击根据地,再进入甘南就更加声势浩大,可我听吴、徐汇报,这位徐先生可是神医出身,并没有打过仗呢。”
王稼祥说道:“吴、徐来电汇报,这位徐先生让他们帮助给中央红军转交9万元的金条和银元,他能对我们会师有信心,自然也会对自己有信心了。”
教员说道:“打下双石铺镇是没有问题,吴、徐在这支小部队后面派了一个营,就差一天的路程,就算前面打僵持了,这个营到后也能解决战斗。关键有了这9万元银元,对我们现在的状况有极大的帮助,能办许多大事,我们土共要记住这位朋友雪中送炭之情。”
伍豪最后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对教员关于中央红军立即北上的建议进行表决,没有意见的话明天中央红军立即动身。”
同一个时间里,毛儿盖东北方向直线距离不足一千公里的秦岭山脉西端凤县界。
徐远山率领龙组部队于26日傍晚6时,到达离双石铺镇三里远的北边地方。
刘振斌游击战经验非常丰富,一路上他在队伍前面先安排两名尖兵前出三百米,在尖兵后面一百米又安排一个机枪组,剩下的两挺轻机枪和徐远山的 红马布置在队伍的后面防护。
因为高大的马匹放在后面能迟缓对方发现的可能,而后面布置两挺轻机枪对可能出现的埋伏包围有后突的火力,突出后占据有利地形就可掩护整个队伍后撤。
因为徐远山有自知之明,不仅不干涉刘振斌的布置,还不时向他讨教军事上的经验,比如为什么在行军中如此安排。
一路行军没出意外,也和这支队伍行进极为小心有关。
在一个山脚攻守兼备的隐蔽处,队伍就开始扎营做饭,要求吃完饭后除三名警戒哨外所有人就地靠树根休息。
而徐远山拿上望远镜等观察设备带着刘振斌和三位红军班长继续前行三百米,然后爬上一个能观察双石铺镇全景的山坡上。
这是徐远山在民国时空的第一次作战,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否则这46人的小队伍不够几次折腾的。
现在正是夏日,虽然西边的太阳已经被群山遮挡住,落日处天边泛起艳丽的光彩,但整个双石铺镇还亮堂依旧。
他们五人就伏在草丛后面朝双石铺镇观望,所有人身上还插着伪装的树叶。
这个时期,红军还没有严格要求战士伪装,但徐远山把抗战、解放战争中八路军和解放军的那一套伪装在这支队伍用上了,从周至老县城出发时就开始。
徐远山把双筒望远镜递给刘振斌,作为已经有两年作战经验的红军排长,自然知道要观察什么目标。
徐远山自己却拿着单筒望远镜观望。
双石铺镇东与凤州镇接壤,南与留凤关镇毗邻,西和甘肃陇南两当县杨家店乡连界,北与唐藏镇紧连,确实是秦岭陕西界西端的交通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