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5月24日早晨,上海,民国时空。
前上海青帮女大佬林桂生管家权雪青从大门外拿回一份上海大公报。
厨房里的佣人正做早餐,林桂生还在楼上没有下来,权雪青顺便就翻了翻报纸,如果看到有些新的消息也能和太太聊天不是。
即使林桂生与黄金荣离婚了,权雪青仍把林桂生称为“太太”,林桂生也从没有反对。
果然今天的报纸有一个有趣的消息。
有一个医院发布了一个严正声明,说是戈登路有某个诊医堂厚颜无耻、鱼目混珠、滥竽充数、满天过海竟然大言不惭说把一些医院无法救治的病人治好了,如果对方再继续这样子,本医院将本着维护名誉权和对方打官司。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消息,并不会让人觉得多么好笑。
关键这家报纸的记者真会做生意,接下这家医院严正说明的广告后,还没有登报呢,就跑到戈登路找到这家诊医堂,就说有如此如此这般的医院说你们诊医堂不仅滥竽充数还厚颜无耻,你们诊医堂是不是也该声明一下。
林东财那里见过什么严正声明。
他只好让记者在外面稍等,他回到内屋用对讲机联系徐远山少爷,把情况说了。
实际上,徐远山已经在监控上知道了一些情况,只是对方的声音不是很清楚,听林东财这样一说,他立即喜出望外。
徐远山没有穿越前就是一名记者,虽然是实习记者,但也是在报社呆过的,深知新闻炒作的厉害。
他告诉林东财可以接受记者关于诊医堂声明的建议,然后最后再加上一句话:凡是在痨病、妇科性病、产褥热、伤口感染方面接受任何医院的挑战,如果本诊医堂输的话愿赔偿一千元银元,并且由于偏方药品的不足,从明日起本诊医堂每天只接诊五名患者。
徐远山最后限制的原因,是因为下个月底他就和红军接触,暂时没有精力管上海这边的事,所以不希望诊医堂收入过大而引起别人特别是青帮大佬的觊觎;另一方面这也符合商业上的饥饿销售原理。
所以两份声明放在一起登报,自然有趣异常,而且这家诊医堂竟然还发起了挑战。
这就是打擂啊。
你知道上海这个大都市有多少家医院吗?大的医院都有近百家,小的都有几百所呢,你这不是把大家都踩在地上吗。
果然真是厚颜无耻!
看到这里后,权雪青情不自禁就笑了起来,以往报纸上广告多是一些药品或补品广告,没有想到今天还有医院因为同行说坏话而专门广而告之,然后对方更是毫不示弱。
“雪青,侬笑什么咯?”这时楼梯口哪里传来林桂生的声音。
“太太,今天报纸上登了有趣消息,”权雪英忍住笑,歇了一会儿才说,“有一个新开的诊医堂非常狂妄要挑战全上海的医院咯,这不是要打擂吗?”
“哦,这家诊医堂这么过分?”林桂生说完后,伸手出来,“把报纸递给阿拉看看,现在的人就有这么胆大的咯。”
林桂生把报纸看完后,却陷入了沉思,因为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由自主想起半个月前来送礼的两个年轻人。
珍珠项链和女表她都带出去让行家看了,不仅是绝世精品,还是世上独一无二,特别是那款女表,所有行家都表示从没见过如此漂亮、时尚和高贵的女表。
她也反思过,这两样东西也许价值超过了一千元,不过因为以前当老大的习惯,见到好东西就忍不住,当时还觉得自己应该是很大方了。
可人家送礼过来并不是要卖东西。
这时,权雪青说道:“这家诊医堂如此挑衅,明天就有好戏看咯。”
肯定会有好戏,如果放在帮会的位置,还不把这家诊医堂给踩扁了,林桂生心里想着。
“雪青,侬是否想过这家诊医堂是不是半个月前来送礼的两个年轻人开呢?当时信中就说他们有独特偏方,就是希望能本本分分给百姓治病,希望能帮助引荐,也会按照帮会规矩讲数咯,可惜后来他们走了。”林桂生还是存有一些遗憾。
权雪青笑了笑,说道:“太太,那还不简单吗,阿拉等会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吃过早餐后,权雪青果断叫了一辆人力黄包车直接去了戈登路的那个诊医堂,到了地方才发现,诊医堂里人满为患。
当值大夫果然是当初来送礼的两个年轻人中一人。
她在旁找一人打听,“报纸不是说这里是滥竽充数,怎么咯还有这么多人来?”
对方直接给她翻了一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说道:“侬不相信侬为什么也来了,这家大夫都已经救了不下三十人的性命,都是大医院救治不了的,现在侬如果想看病,还得先登记预约后才能看咯。”
权雪青又看了一会,因为诊医堂每天只看五名病人,预药已经排到了五天以后,唯一让她称道的是,凡是被大医院确定无法救治且快要死了的人可以另行安排。
林桂生听到回来的女管家讲述,免不得有些感慨说道:“果然是医者仁心,可惜这些年轻好人了,这诊医堂也开不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