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眠空是他们几个中最早走的。

很多年之后，江呈叙无意间故地重游，得闻此处有惊世奇景，方才豁然慨叹。

传说那和尚死后，身体幻化成莲，竟使整片山岗得以净化。空中祥云，人间瑞雪，如此景象，令当地百姓莫不敢敬之畏之。

后来当地乡绅共建一庙，名曰“眠空庙”，后有虔诚百姓自觉供奉，香火不断，那为舍身成佛之人在乡亲们口口相传中再得真身——是为金刚和尚。

“如来身者，即是法身，金刚之身，不可坏身，坚固之身，超於三界最胜之身。”

*

一系列繁琐的礼节终于要完毕，一众奴仆终于退下。

顾维均与茶焦相对而坐。

顾维均挑开头帘，双眸如今夜的烛火一般明亮烫人，他问出那个问题：“为什么愿意与我成婚？”

当初圣人与他商议时。他便说，“倘若她不愿，圣人就当没发生过这回事。”

可是她同意了。

茶焦也没有想出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轻轻地开口，嘴巴一张一合，顾维均只听见她说：“你准备好听我的答案了吗？我会用一辈子来回答你。”

*

偏生有人要在此时此刻煞风景。

“夫人怕不是忘了我走时所说的话？”

大门就这么被他推开，推散了屋内原本的旖旎气氛。

“走吧，将军，我的房间似乎并未安排妥当。今日就辛苦你我二人，共挤一床被褥了。”

倘若目光能杀人，此刻这位大王怕是已经死了成千上万次了。

*

茶焦倒也适应得快：“那便不打扰你们二人休息了，我去隔壁便是。”

“何时让夫人走了？”

“你别动。”

二人出声都在比谁更先。

“那……难不成，我们仨挤一块儿？”茶焦指指自己，又指指顾维均，又指指大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夫人留在此处好生歇息。”大王语气体贴。

顾维均已然站起，对着大王不客气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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