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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

*

“阿墓，你看见过临死前送上笼车的猪吗？”

死亡的命运是注定的。

然而只能是瑟瑟发抖，它们或许也有预感。

寒风凛冽，暮雨凄厉。

我们都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

“它们活不过今天，最迟到明天。”生活无聊的行路人笑嘻嘻地说道。

是啊，生死之门，一线之间。

“琼娘，琼娘……”声音奄奄一息，是花谢叶落，泪中含笑。

妇人沾血的手指在他惨白的脸颊上留下蔷薇一般的印记，绽放出极其妖异的美感。

冰冷的身体，僵硬的手指，恍惚之中竟化作白鹤，袅袅幻仙。魂魄，最终还是散了。

你如今所有的安逸，都是无数血泪铺就而成的，你是否还能心安理得？

他想，可是他不能。

他能，可是他不想。

“少年郎，该走了。”车夫在催他了。

阿墓怔了怔，应了声好。

哀艳如斯。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曾经的阿墓，如今的大王，直对千峰万仞，仰面迎风，乱发翻飞，目中已有些许癫狂意味。

*

师颐回来时一言不发，眠空倒是一下变得活跃起来。

两人表现出来的反常肉眼可见。

“你们今天去哪里啦？”茶焦试图问问情况。

原本愣神的师颐回过神来，“去集市中瞧了瞧。”可如今那地方，哪还能再称得上是集市，说是死人堆、乱葬岗也不为过。

眠空自从从那昏暗地方出来，手中提着口粮，这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一下子空了，碎了，又重新以另一种样子在活着了。

走着走着，竟还想笑出来。他这不是已经悲极生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