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见我如此,微有怒意。“你这个消极冷怠的臭丫头,根本就不值得人对你好。这些年远清为了让他自己能够配得上你费了多少心力。表叔又因为你们的是花了多少心血。你这些都不知道的吗。”我怎会不知道。远清与我本身就是天南海北的两个人。好不容易冲破了距离的种种阻碍相遇了。这些年,横在我们之间的身份悬殊,他也在努力地一点点消除。可以说,我与他的每一分希望都是他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而父王也不消多说,远清这样的身份,能在他的眼皮底下与我两小无猜,必然也是得他默许。从一开始,父王也不单纯只把远清当作一个他扶植的亲兵来培养的,这个我一早就知道。
“你倒是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把自己撇个干净,把别人的感情置于何地?请你回去好好的想一想。你够不够资格做别人心里的那个人。”
我不像往常一样与他争嘴饶舌,因为他一句话打中了我的要害,我感到嘴边咸咸的,原来不知何时两行清泪顺流而下。李景隆见状蓦然许久,他一向见不得我哭的。他叹了口气,拿出一方绢帕替我拭泪“好了,我哪里是要你哭呢?你要是那种能听媒妁之言,抬进别人家就能跟人过日子的人,四表叔又何必把远清一个素不相干的穷小子,当作半个儿子来养。还不都是看你喜欢吗?我们都知道,只有你喜欢,也真心喜欢你的人,才能让你过的好。”
我擦干了眼泪,忽然意外地发现,最近我的眼泪越来越多了。少顷,我平复了下来。“听说后日要皇爷爷举办马球比赛,蒙古世子会去的吗?”“会的”。我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去会会他再说。”李景隆见此,欣慰一笑,他知道,我这是开始在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了。
回到房中时,见蕊依迎了上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姐姐回来了。”我兀地想到她一个人睡觉怕黑这回事,回来之后我只顾着自己难受,忘了这回事。我忙道:“可是一个人住不惯?要不晚上还是来跟我一起睡?”蕊依浅笑道:“和姐姐睡当然好,可是我来找姐姐是为着别的事。”我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姐姐,你可是和曹国公要好?”蕊依所说的要好,自然指的不是寻常的关系要好,我明白她的意思。更知道她是替人来问的。早在北平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只要有沐昕在的地方,总有一道眼光沾在我身上一般。而我除了装作看不懂,好像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既然别人有意来探个究竟,我自然应该给人一个明确的答案,不能不明不白地吊着别人,他误会我和李景隆我也不觉得奇怪。最初,连了解前因后果和个中缘由的外婆和父王都会有各种揣测,何况完全不知前事的沐昕兄妹。我不能把和远清的事说出来,因为尚未定音,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害死了他。我也不想和蕊依说太多,因为知道的多,就意味着背负的多。
这时候我也只能对不起李景隆,那拿他当个挡箭牌了。“是啊,我与他自小就要好,与别人的情分自是不同些。”我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关键看听的人怎么理解。而蕊依显然是理解成了她想的意思,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是眼中有隐隐地失落。嘴上说道:“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