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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迭港 烧星云 37032 字 2024-05-16

沈时晔冷漠而强势地按住她肩头,“为什么不行?十八岁,成年了,是合法的。”

“这不是……”顾影语无伦次,“这不是合不合法的问题……!”

沈时晔顺着她的话一想,忽然凉凉地一笑,“也是。你是在美国长大的,那里的女孩子都很大胆开放,也许你的初.夜,早在十四五岁,在泳池里,在夏天的树林里,就被某个荷尔蒙过剩的蠢货骗走了。”

“你……我…否承认,你对你的导师有不当的倾慕?

【学生】:什么是不当的倾慕?

【委员会】:恋爱和性,孩子。他已经承认了对你的感情,需要我向你宣读他的证词吗?

【学生】:不用。

【学生】:是的,我爱他。

Calvin听见一道纸张骤然撕裂的声音,默默看沈时晔指骨失控用力。身边的木门砰地甩上,走了两部,沈时晔又折返回来,把折成两半的文件冷冷拍到他手上,声音竟然已经在一瞬间冷静下来,“销毁。我今天从未看过这些,知道么?”

Calvin知道,他现在的平静,意味着他的怒火已烧到极致,不显示外化,是因为他在酝酿着更冷酷的消解方式。

发火有什么用?该有人为他的不爽付出代价。

顾影被医生喂过了镇静药物,人已经缓过来,蜷在皮质沙发的角落里,蓝色的长裙迤逦垂落至地面。她心不在焉,像沉浸在深色的梦境里,没有人打搅她。直到沈时晔大步流星走过来,一言不发抱她上了直升机。

顾影不哭不叫,不吭声也不喘气,无所谓他又要带她去哪里。沈时晔抱着她时,她未如往常一样伸出手勾住他的肩膀。

直升机内室门砰气,“甲板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不记得,我当时……没有办法呼吸。”

是的,从庄文琦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心神不宁,灵魂出窍。

沈时晔停顿一会儿,忽然清浅地一笑,“我并没说过是在甲板上发生的事情,你可别自乱阵脚。”

“……”顾影眼珠不自在地左右动了动。也许是他手指太用力,她嗅到一丝血腥气,目光下意识瞥向他的手。

他的无名指上有一道锐器划开的狭长伤口,随着他指骨用劲,渗出丝丝的血。

“沈先生你的手……”

沈时晔浑不在意地撇了眼,要是顾影不提,他都快把这伤口忘了。

“没关系。”他答得完全风马牛不相及,“今晚可以用另一只手。”

“你在说什么——”

沈时晔淡淡道,“你不是说失忆了吗,我有一整晚的时间等你想起来。”

顾影受了一惊,对他话里隐含的轻佻和暗示终于无法视而不见,“不可以……今晚我要回家的。”

沈时晔骤然钳住她的手,闭了闭眼,眼睫投下深青色的阴影。再睁眼时,他眼底冰封,反问她,“为什么不可以?”

“……”

即便顾影不肯开口,沈时晔也早就有答案。带着对她、也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一字一句地揭示,“因为你有深爱的人,要为他守身。”

有人对他当胸射了一箭,不敢回头看,脱下高跟鞋,跌跌撞撞沿着坡道往光亮处、人多处跑。

她赤着脚,街上却污水横流,还有暗藏的锐器和沙砾,跑不了几步,很快被庄文琦追了上来。她听见他雨衣跑动间的摩擦声,回过头大喊,“你再跟踪我,我会报警!”

“你觉得警察敢得罪庄家的人吗?”庄文琦喘着气,“听话,停下来,小影。”

顾影不听他的,跑到大街上,找到家士多进去,对店员比划着,“有人在跟踪我,可不可以借我地方躲一躲?”

店员冷淡地摇头,“听唔明英文。”

庄文琦走进店内,手放她肩上,“Sorry,女朋友同我嗌紧交。”

顾影一阵恶寒,反手将一双高跟鞋扣在他脸上,“嗌你老姆的交。”

她反身又跑进大街上,这条街临近港大,即便是雨天,也有不少学生来来往往,她顺着人流走进了快捷旅馆,谢天谢地,她随身带了ID,可以开房。

建于60年代的公寓楼,房间小得像鸽子笼,除了一张床一张桌,一个蓝色塑料布隔出的淋浴间,几乎容不下转身的地方。但能有个藏身的地方,顾影已经很感激。

她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不是爱神的箭,而是浸满毒液的一把剑,令他心口发麻、溃烂。他用冷漠把破洞封住,即便如此,依然能感受到胸口深处一下下跳动的钝痛。

他以为顾影的爱情是属于他的,到手得太轻易,他被蒙蔽过去。现在仔细想一想,她从未说过喜欢他。她只是用她天然含情的眼睛、柔软的身体,轻易地蒙骗了他。

顾影却为他的话呆了呆,不可思议地反问,“谁是我深爱的人?”

“那个畜生。”沈一颗砸在他手指上,“我不做交易……我说过的,对你,我什么也不要。”

沈时晔眼神一冷,手背上青筋爆出,那份愠怒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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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剑桥的雪夜,她用这句话告白。现在,她还敢用这句花言巧语欺骗他。

可她心里明明没有他。

他此时怒火你。”

这宽宏大量的一句,比他之前说过的所有狠话加起来都要刺人。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在你面前忏悔,痛苦流涕?我不会,我不会。”顾影浑身发冷,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要隔上很久才能接上下一句,“庄文琦是畜牲,可你现在又比他好多少?!”

沈时晔岂不知自己今天满心阴暗,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但那是拜谁所赐?

他凉薄地一字一顿,“看来你真是爱惨了他。”

顾影没办法再说什么,隔着摇晃的泪意看他一眼。

下一秒,她扭头推开舱门,一声被什么东西闷闷地撞上,机长询问是否可以起飞,没有得到应答。顾影被压在门面上,胸脯紧紧挤压着,感受到木纹的凉意,沈时晔掰过她脸,低头吻上…”

沈时晔视而不见,仍强势地引着话题问,“宝贝,你明明什么都会。还是说,你只会对我装纯?”

顾影气得要哭,抬起手对他肩膀又推又打,反倒方便他按她进了怀里。揉弄过她的手按在她腰后,毫无征兆地吻上来。

顾影不肯让他吻,但是有什么办法,沙发太软,她整个人陷进去,被他强势地吻了个尽兴,刚刚系好的裙子又滑下胸口。

她挺着腰挣扎,但是无济于事,只令场面变得更加荒唐。

沈时晔冷淡地赏了会儿,忽然垂首。

“啊——”顾影失声叫出来,目光破碎涣散,天顶模糊摇晃。

他故意玩得很慢,唇舌手指轮番伺候。

吃干抹净后他嗓音低哑,“我有乳糖不耐受,怎么突然被宝贝治好了呢?”

顾影不能接受他顶着一张玉骨清像的脸说这种浑话,震惊到做不出表情。

她麻木地眨了一下眼皮,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你疯了。”

事实上,沈时晔现在的头脑空前冷静,顾影以为的每一句“疯话”都在设计之中,但是让她这样误解也无妨。

沈时晔半勾唇角,神髓冷贵的眉眼间骤然闪过一丝戾气,“是么?你允许别人叫你宝贝的时候,没想过会有这种后果?”

顾影立刻说,“我不记得有谁那样叫过我。”

沈时晔略一眯眼,捏起她的下颌,“撒谎。”

顾影因为他手指的钳制轻轻抽提起裙摆走进了雨水里。

Calvin立刻想要撑伞追上去,听见极冷极重一声,“让她走!”

Calvin回过头,先在沈时晔站立之处看见了点点鲜红血滴。更多的血,持续不断地从他紧攥的拳心渗出。他手上本只有轻微的伤口,此时竟已悍然撕裂。

沈时晔面沉似水,满眼风雨如晦。他曾对聂西泽说,最欣赏顾影不撞南墙不回头,可以为自己信奉的教条践行到死。

但他没有想过,这种信念有一天并不是用来爱他,而是变成对付他的武器。

“先生……”Calvin想说什么,但他也知,屈尊挽留人,不是沈时晔的风格。

为情乱智到这种地步,已经够了。

*

大雨催城,几乎淹了半座太平山。

山道上不停驶过富人的豪车,溅起水花。有人奇怪地看着路边这女子,满面雨水,一身晚礼湿漉漉贴在身上,活像只落汤鸡。

走到大路上,红色的士在她面前停下来,“靓女,搭唔搭车?”

即便这里是亚热带的香港,冬天的雨水也寒意砭骨。在车内坐好,她也还在细密地打着摆,倒映在车窗上的脸庞幽幽地泛着青紫。

到了地方,道路太窄,车子不能再往前。顾影下了车,提起裙摆走上公寓前面的斜坡,高跟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面。

公寓前面站着个披黑色雨衣的男人,正在雨水里抽着烟。顾影绕过他往前走,男人嘶哑地出声,“小影,别用这种事情惩罚我。”

顾影脚步一停,第二次听见这把声音,她已经不像在游艇上面那样犯蠢了,第一反应是去抢墙边的灭火器。

但她没有得逞,庄文琦在背后用两条手臂锁住她,病态地质问她,“你把自己卖给沈时晔了,是吗?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可以对有钱男人张开腿?他操过你几次,嗯?用什么体.位?他戴.套吗?说话!”庄文琦怒吼起来,“是不是被他玩脏玩烂了!”

眩晕感又来了,顾影眼前天旋地转,什么也听不见反胃想吐。

不可以,不可以在这里倒下,不会有人救她。

她抬手捂住胸口,强迫自己深呼吸,清醒过来。庄文琦视线被她动作吸引,手掌下面雪脯丰盈饱满,丝绸礼服被水浸湿,近乎透明地贴着她柔软的曲线。庄文琦看得两眼泛红,更紧地贴上去,顶着她臀后,“是他揉大的是吗?D还是E?记不记得你到纽黑文,第一次去内衣店,你英文不好,我帮你跟店员要内裤内衣,白色蕾丝买了三套……”

庄文琦沉浸在幻象中,顾影一边反胃,一边在两眼昏花中找到机会,对准他下.身狠踹一脚。

十厘米的高跟鞋不开玩笑,庄文琦痛叫一声,弓着身子捂住裆口。

顾影一眼也,镜子里面她看起来很糟糕,脸色惨败,头发像一缕缕湿润的海草黏在脸上。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噗地一声笑,笑得不可遏止。

这真是糟糕的一天。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小影,我知道你在里面。”

那门板很脆很薄,被庄文琦拍得突突作响。顾影心头狂跳,贴在墙边不敢呼吸。隔了一会儿,有人过来劝离,外面才安静了。

顾影快步走到窗边,看见庄文琦从公寓内走出,一口气还未松下来,他突然停下,转过身,朝窗户这边盯过来。那种目光,似乎可以穿透窗纸。

顾影猛然后退,脚后跟踢到床面前太狼狈,她把湿衣剥了下来,洗了热水澡,用浴巾裹住身体。头发一丝丝吹干,绾成慵懒的低髻。

做完这些,门铃恰好就响了,顾影打开门,但没有立刻请沈时晔进去。

面前的男人仍是一身一丝不苟的深色西装,外罩大衣,通身矜贵,高不可攀。这宾馆却是年久失修,破碎的木地板咯吱咯吱地响,连头顶的电灯都摇摇欲坠。

拉他入世俗凡尘,是她的一点气。

顾影不知道沈时晔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像过山车突然停在了高点,她竟然觉得空虚。

她扭了扭腰,被沈时晔拍了一掌,“别急。”

沈时晔将他的衬衣外套垫在床上,将软绵绵的她抱了上去。

旅馆的老旧床垫吱吱呀呀,这一轮明显比刚才柔和许多。

面对面相拥,他吮吻她香舌,后背至臀腰侧的偾张肌肉被汗水浸润,温柔而暴戾的男性荷尔蒙令人身体发软。

顾影不再喊痛,蹙着的眉渐渐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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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满脸红晕,半阖的眼睛里泛起蒙蒙的雾。她有了回应他的力气,双手紧紧环着他宽厚的肩,在他要接吻时主动献上舌尖。

沈时晔低笑,“喜欢脚,跌坐在床上。手机铃声冷不丁响起,她下意识地受了一惊,却在看清来电人显示时,忍不住想哭,“Emma。”

“你在哪里?”Emma在开车,雨刮器的声音很响,“你今晚惊惧发作,还没有完全恢复,需要人看着。我过来陪你过夜。”

顾影怔了怔,一个名字在舌尖滚着,吐不出来,“是不是……”

Emma知道她在问什么,直接了当道,“是先生的吩咐。”

“可是……”顾影吞咽一下,“我们刚刚吵架,吵得很凶,分手了。”

Emma似乎在那边浅浅地叹了口气。

“就算你们真的分手了,他也会惦记你过得好不好。”她说,“先生是这样的人。”

第47章第47章

Chapter47

“是么?”

啪嗒一下,眼泪还是掉下来,“可是他今晚对我很坏,说了很多糟糕的话。

“人有很多面,我在先生身边工作了四五年,依然觉得他难以揣摩。也许,你是特别的人,所以把他隐藏的一面引了出来。”

顾影面无表情地听着,那是她伪装给自己看的面具。泪痕纵横,是这面具上的裂痕。泪越流越多,裂痕越来越密,终于到达临界点,咯吱一声碎了。她恸哭出声,“Emma,我很害怕……”

“我马上到你身边。”

顾影不停擦着眼睛,但是眼中烧,她的眼泪更是火上添油,不知她在为谁而哭。他用方巾擦净那种令人厌恶的湿黏手感,眼底的怒意像沉在水底的巨大礁石,无边无际,“那就证明给我看。”

外边的雨砸在湖面上,沉闷作响。山雨已至,今夜太平山的树木不知道要摧折去多少。半山别墅那一路火红的鸢尾花,也要被雨打风吹去。

但他富可敌国,少了这一丛花,也许明天早晨,就有人为他打理好了新的花团锦簇。

顾影眼泪停在腮边,“怎么证明?”

“你的身体。”沈时晔丢开方巾,“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用你的身体证明给我看,你只属于我。”

用性来威胁女人,手段很低级,很卑鄙,他知道。但非如此,他的怒意无法消解。

顾影浑身打起冷战,脸色惨白,“我做不到。今晚……我什么都做不到。”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惊惧发作,是在庄文琦看向她胸口的一瞬间,她浑身血液倒流。脑海里闪过很多碎片,庄文琦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套房地面少女的文胸。有些记忆会如影随形笼罩一生,时不时地跳出来蜇刺一口。

“有什么难的?你很有天赋,第一次口/交,就很爽。”沈时晔竟然温柔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给过他了,但是不要紧。你以前年纪太小,是被他引诱了,不是你的错,我不怪泪掉得太急,从指缝里漫出,“我想他到我身边。”

“可是……”Emma为难,“先生说今天不见任何人。”

“他会来的。”顾影还流小小私心。

顾影让开过道,脊背贴着门板,轻声,“先说清楚,你今天真的很过分。”

沈时晔走进房间,雨伞散漫地支在脚边,“你今天也真的使我生气。”

“因为庄文琦,我知道。”顾影闭了闭眼,“我不想现在提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准备去死吗?我不会爱一个逼死我的人……我不敢告诉你我身上发生过什么,怕被你知道我的爱情很扭曲也很肮脏。沈先生,爱如果不被期待,就会成为困扰变成负担。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过去,还会要我的爱吗?”

沈时晔静静看她,“我要,你就愿意给吗?”

“我愿意,一直都愿意。”顾影走到他面前,泪意盈盈,“因为愿意,所以记了两年,留住你的大衣手表,留住你的一点点气息。因为愿意,所以一直记住你对我的好,原谅你的坏。因为愿意,所以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会嫉妒,想跟你约会,所以你带着花出现,我就奔向你。因为愿意,我一直等待你问我愿不愿意,但即便你永远不问,我也在心里说了千千万万遍——”

她又落泪了,但这一次是纯粹欢喜的泪水,“我会用我渺小的心来爱你。”

沈时晔丢开雨伞,猛然反身抱住她,抱得不遗余力,抱到平视的高度,头碰头,“如果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不能爱你呢?”

“那也没关系。”顾影闭眼吻上他,带着本来如此的决绝,一边轻声呢喃,“我没想过、也不需要你爱我。爱不是恒等式,不是我爱你多少,你就要还我多少,如果我有非常丰沛的爱,为什么不可以填满两个人?”

沈时晔一句话也没说,按住她后脑吻了回去。他们没有接过这么疯狂的吻,像一场小型做.爱。

她吻他的唇,喉结,解他的领带,衣扣,手伸进去抚他的肌肉。她不懂高级西装的精巧构造,沈时晔嫌她慢,反手脱了上衣,露出精悍的上身躯体。

她的浴巾也落在地上,秘密被灯光照得波光粼粼,沈时晔用粗指揩了一把,喂到她唇边,声音里沉着浓重的欲,“什么时候出来的?”

顾影吃到自己的甜味,脸红地“唔”一声诚实道,“一看到你就……”

他与生俱来的头衔和财富太惊人,相貌反而成了不值一提的东西,以至于他并不知道他那张顶级帅哥脸的杀伤力。

沈时晔似笑非笑地拨了拨,“bb好叻。”

他将顾影抱进怀里,女孩子肌肤胜雪,随便哪里手感都好得惊人。她呼吸急促眸光涣散,“轻点……”

沈时晔抬起脸,暂且放过她。他如雾如霭的眼里尽是弄得化不开的欲,拍了拍她后腰,箍着顾影手腕,“帮我解开。”

顾影此时神思已经不属于自己,迷蒙地照着他的指令做事,手背上被鞭笞出红痕。

顾影低头一看,来不及脸红,就被他带着转了个身,背对他推到桌子边。结实强悍的男性躯体从后面覆上来,他低声命令,“扶稳,压低,抬高。”

顾影双手撑在桌沿,受了一惊,上身下意识抬起,“要站着来吗……?”

沈时晔强势按住她,“试一试。”

他还是挑的,嫌这种地方的床不干净。但顾影设想中,第一次应该从传统的方式开始,一时不能接受,在他怀里不安地挣扎,“要不回家好了……”

她还是不太懂男人,这种时候,他根本等不及。

“先试一次……再回去。”他额角隐忍出青筋。

“唔——沈先生,先生……”

还没开始,她就这样叫一次。固然很助兴,但也很挑衅他的神经。

沈时晔额角青筋一跳,“叫给谁听?庄文琦还在楼下,想让他听见?”

顾影听见庄文琦的名字,信以为真,受惊地收紧。

沈时晔眼神一黯,不爽到极致,“听见他的名字,反应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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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影心慌意乱,胡乱一动,竟让他啵一声脱了出去,像木塞弹出了酒瓶口。

沈时晔阴沉地低头看一眼,一字一句道,“bb,你这是作死。”

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他解下左手的百达翡丽天文表,用领带缠起,对着她左右两边各抽了四五下。

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但是顾影比他小太多,这种带有管教性质的调.教手段自然而然就用在了她身上,且不可否认,效果十分之好。

才打到右边,她就绷着小腹哭了。

不过眼泪是从别的地方流出的。沈时晔目不转睛盯着那里,加力用了狠劲,清脆地一声,引出她短促的哀叫。

春日水花四溅,一颗颗如碎玉倾斜而出,像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急雨。

“……”

这种奇观把沈时晔也镇得失语片刻,隔了一会儿,他才不怀好意地靠上去,“原来bb是雨神么,说下雨就下雨?”

“不是不是……沈先生——”她摇着头,不停哀哀地叫他。

“嗯,我在这里。感觉到了吗?”

……

“唔。”

顾影被顶到脚尖离地,手臂被沈时晔锁在身后,半闭眼蹙着眉,好像谁在折磨她。

这种方式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马上接受的。但顾影的天赋异禀给了沈时晔错觉,因而没有怜惜,一上来就给到极限,丝毫没有收束力气。

男人做事的风格果然如他开车如出一辙,越是激烈越是寡言。

“痛……”顾影神思混乱着,竟然想将他弄出去。

沈时晔不能容忍她温泉水一样的乱摸,拧眉嵌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向后提起来,贴住他的胸膛,“是你太紧张了。你以前的伴侣太无能,没有好好开发过你。”

他身体力行种地方。

她战战兢兢把消息呈进书房,等沈时晔在窗边听着雨声抽掉一支烟后,得到的指令却是,“备车。”

Emma和Calvin交换眼神,传递的是同一种震惊:天啊顾小姐她真的有迷惑君心的妖妃潜质!

旧公寓楼区域的街道拥挤,窄到劳斯莱斯开不进去,沈时晔下车,手工皮鞋踩在湿黏的石板砖地面,接过助理手里的伞,“不用跟着。”

等老板走了Emma发出疑问,“是……要等一整晚吗?”

助理们大惊失色把目光放到远处,街道上方是各色霓虹灯牌,红橙黄绿蓝,迷乱的灯光经过经年累月的灰尘倒映在雨水上,夜总会,皮具城,夜宵店。

沈时晔在这样街上走一走,都算是纡尊降贵。让他在这种地方过夜留宿,没人敢想。

只有顾影敢。

不想在他?”

顾影脸色绯红着着承认,“唔,可以看到你,抱到你……先生……”

她叫他太甜,这声先生不像敬称,倒像对丈夫的称呼。先生,太太。

沈时晔游刃有余的节奏忽然轻微地失控,“现在该叫什么,要我教你?”

突然被凶了一把,顾影猝不及防,忽然颤抖地紧绷起身体,又一场热雨倾泻而至。

她闭着眼,死死扣着沈时晔的脊背,“呜,哥哥——”

这是送命的叫法。

两个小时前,沈时晔才说过,假如她是他妹妹,就会在她十八岁成人当天被他破.处。

这句话与当下的情境微妙的重合了。

沈时晔解开她缠绕的双臂,强势按在她头顶,“妹妹,为什么勾引我,系唔系想生哥哥的bb?”

密集的酥麻和疼痛同时到来,顾影尖叫,“我不是我没有!”

这可不是开玩笑,今晚一切发生得太仓促,他真的没有戴那个……!

“为什么不?我们的孩子一定最聪明漂亮。”

他说得太强势太理所应当,顾影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话胡言乱语,“不行啊哥哥,我还没到法定婚龄,怎么能生bb……”

沈时晔扣住她的手,狠对着她,“那就等你到法定婚龄,嫁给我,领完证就生。”

明明是荒唐语,可他们手短,得知这是因为有一家少东要哄女朋友,便都很乖觉地说:祝他们天长地久哦。

这句话传到沈时晔耳朵里,他心情颇好地笑一笑。好听话,无论虚实真假,总有人愿意听入耳。

*

顾影再次醒来,是在一间香槟色的半圆形卧室里,空气中飘着高雅的香雾,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前下着淡金色的纱帘,远眺是维港的黄金海景,近处是翠绿山林和湖泊。

……还是回到半山别墅了。

她睡饱了,脑子也恢复正常,不再被接吻,做.爱,高.潮种种污秽的影像填满脑子,一捧怒火姗姗来迟,烧得直冲喉咙眼。

是,昨晚是她自己送上去的,但是沈时晔未免也太!过!份!了!

顾影真被沈时晔平时那副禁欲冷情的样子骗过去,她以为,他会很克制自控地做完一次,靠在床头抽一只事后烟,隐忍地对她说,“好了,今天的份额只有一次,过犹不及。”

都说男人过了三十岁就在走下坡路,她觉得自己的臆想完全是合理的,何况沈时晔那么忙,忙到像是要把性.生活的时间时长次数规划进日程表里的人。

如果能回到昨晚,她会在西营盘公寓却说得好真切,像是她真的是妹妹,十八岁勾引英俊强势的兄长偷尝禁果,等到二十岁与他领证结婚,和他颠鸾倒凤,怀一个最聪明漂亮的孩子。

顾影眼角一酸,连忙阖上眼,双手攀紧他偾张的背肌。为何要为好事泪流。

沈时晔低头含住她的唇舌,开始不遗余力。老旧床垫里的弹簧咯吱咯吱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连带整张床都开始振动,床脚在木地板上腾挪。

他们交吻着彼此,顾影像被高高抛上了浪尖,破碎哭出声,“老公、轻点——”

沈时晔不意会听到她叫老公,竟被她叫得心神一乱。

这之后,他只试一次就回家的许诺全都成了屁话。这一夜,老式弹簧床垫疯响了一整晚,整条床单湿透。

第48章第48章

Chapter48

西营盘旧旅馆的床垫响得可怜,让人担心它是不是要不堪重负了。

顾影像被丢进大海里浮浮沉沉,因为叫错一个称呼,她被海里的大鱼反复鞭挞。起初她还有力气哭叫着捶打沈时晔的肩背,后面就只能乖乖做他的充.气娃娃。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后位的偏爱,让她跪在床上、桌面、各种地方,她嘤咛着说“哥哥轻点”“膝盖青了”,被他的听力过滤掉,强悍的躯体从后面压上来,咬着她的蝴蝶骨与细颈,让她细细发着抖,没有办法逃走。

这夜她也有抗不住昏睡过去的时候,但又会被反复干.醒。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纸照到她睫毛上时,她终于有点醒过来。沈时晔温柔地吻了吻她,磁性的声音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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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干得却极狠。一个深.顶,顾影手指刮过他汗湿偾张的脊背,带出哭腔。

迷迷蒙蒙中只有一个向她展示一位“有能”的性伴侣该是什么样子。

她的反应也令人极端有成就感,沈时晔松开一只手,揩起一掌甜水,想故技重施哄着她舔吃下去时,却在其中看见一缕淡红的血丝。

他一怔,力道来不及收,耳边听见顾影的痛哼,“等等、慢点……”

丢……

沈时晔闭了闭眼,心底又惊又痛。

他做了什么?!

她根本没有什么“以前的伴侣”,所以这么紧张,这么吃痛,完全搞不清状况,也不懂得拒绝他过分的要求。

他能够给自己找到很多借口,比如他今晚怒火中烧,因为庄文琦受到误导,以为她有过经验。但不管有意无意,他毫无疑问做了一回畜牲,用堪称残忍的方式对待了她。

他脸色沉郁,按耐着对自己的火着眼泪,不知道哪里来的笃定和勇气,“我给你地址,帮帮我,求你。”

“好吧,我试一试。”

Emma在屏幕上收。昨晚的西服潮湿发皱,沈时晔抽出来扔在地上,拉平床单,垫了新的毛巾上去,好让床上不要显得太凌乱。

这一把尽力局。

做完这些,沈时晔才重新开门,让医生进来。

实则他前面的行为全是亡羊补牢,因为这狭小室内流转着一股甜腻与雄麝交织的情.欲气味,太浓郁,开窗通风也无济于事。还有很多蛛丝马迹,任何一个成年人走进来都可以看穿,那移位的床架是什么,湿透几层的床垫是什么,桌面的水痕又是什么。

沈时晔知道自己是欲盖弥彰,之所以心甘情愿做那些,完全是出于对顾影的亏欠感。

医生给顾影喂了退烧药,留下两管擦拭伤处的消炎药,踌躇一下,又折返回来处理她青红的膝盖。

“一个月之内要避免再次撞击膝盖,否则很难恢复。”她暗示着。

“唔。”沈时晔又下意识去摸烟,但想起房间里还有病人,手又收了回去。

他倒不觉得自己有错,非要说,怪这张床垫太硬,顾影的身体太娇嫩。

这位私人医生专精妇科,平常是专门侍奉沈夫人的。沈时晔盯着她料理完顾影,抵在桌面的手指点了点,“夫人那边,不用拿今天的事给她添烦。”

医生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

摸着良心,她也不敢把这种事情说给夫人听。天老爷,在九平米的旅馆房间里把女朋友作弄成这!样!夫人知道了要做一整年噩梦。

顾影被裹在大衣里抱下楼,整层楼都清场了,水泥楼道里只有沈时晔笃笃的脚步声。出到街边,有街坊姨婆认出沈时晔的脸,惊疑不定,“叼……真系佢”,下意识摸手机,被高大的保镖制止。

姨婆遗憾地看了又看,被裹在大衣里的那个女仔,只看那一双长腿,都知系个靓女啊。

姨婆拍着大腿,恨狗仔无能,不在此处,否则这就是今日惊爆头条!

【港岛第一豪门少东夜探西营城,几进几出抱出女友娇无力】

【西营盘今日地震?原是深石太子爷大闹闺房之乐】

【九千亿少董神秘女友现身!一双靓腿榨干精气,港岛嫩模波霸腿精大盘点!】

助理镇定地为他们揿开车门,车子开出西营盘的窄道,在沿海车道上飞驰。今天太阳光很盛,被车膜过滤后不再晃眼,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正好。她蜷成小小的一团,侧脸贴在沈时晔胸口昏昏欲睡。

回到中环,转过某个街角,顾影忽然动了动鼻尖,眼睛还未睁开,手指已经准确无误指向前面的一家烘焙店,“蛋挞。”

她这会儿才后知后觉自己有多饥肠辘辘,好饿,快饿死了。

这家烘焙店是很有名的网红店,早晨九点,店门外的顾客已经转着圈排成贪吃蛇。为一个蛋挞动辄排队两三小时,这是沈时晔不能理解之事。他吻一吻顾影鼻尖,“回家吃,家里有点心师傅。”

“不要……”顾影又累又饿,难得任性一次。双手握在胸前,虔诚地碎碎念,“……因为这家的蛋挞,我可以永远留在香港。”

“……”沈时晔很想问,一只蛋挞都如此重要,那他的位置摆在哪里呢?但是跟蛋挞争风吃醋太掉价,他把质问吞了回去,该为托起她的脸,沉声道,“说你最爱我。”

他是贪得无厌的资本家,一遍一遍地确认她真的爱他。

顾影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但她昨晚已经领教过不顺从他的心意办事是什么下场。

“最爱你。”她甜丝丝地说完,凑到男人冷峻的下颚线旁边啾一下,买一送一,附赠一枚香吻。

又验证成功了——她昨晚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可以毫无限制向她单方面索要很多很多的爱。

冷情的资本家没见过这么丰沛无私的爱意,被冲击得目眩神迷。沈时晔低头含着她的红唇吮了吮,餍足道,“停车。”

助理走进烘焙店后厨直接签支票,带着新鲜出炉的蛋挞回来时不过才过了两分钟,刚刚吵着要吃蛋挞的女人却已经电量耗尽,埋在沈时晔肩窝里昏睡过去。

沈时晔一点也不觉得她出尔反尔,只心疼小宝贝累坏了,抚着肩头哄睡她,一面吩咐道,“把主厨请到半山。”

这样她就能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吃到蛋挞了。

于是这家驰名香港的烘焙店闭门谢客三天,排队的旅客都收到一份维港的海景下午茶做补偿。

旅客们拿人的楼上给自己打一条横幅,“快跑!”

现在跑也不迟,她没有蠢到乖乖待在他的地界里。顾影当机立断踩下床,不料第一脚绵软无力,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好痛啊……

顾影痛苦面具,许久之后,才忍过了全身的酸痛感,扶着床沿站直。

一位女佣听见了她扑街惊天动地的响声,端着一蛊汤进门,“顾小姐醒啦,厨房炖了石斛老参鸡汤给你,益气补肾的——哎呀,你做咩呀,医生要你躺好的。”

顾影被香港人的苦药汤羹坑过不止一次,看都不看一眼。还有,什么叫做补肾,她一个妙龄少女为什么要补肾!太荒谬了!

顾影给两只脚套上鞋,嘴角绷得死紧,“谢谢,我回家会躺好。”

“回家?”女佣迷茫了一下,“这里就是您家呀……以后您就是半山的女主人。”

顾影指了指自己,“我,女主人?”

“正是。”女佣恭恭敬敬道。

看着女佣毕恭毕敬的表情,顾影福至心来,忽然领会到了这个系统的bug之处,“我是主人,那你们岂不是都要听我的?”

“……对。”

顾影突然腰不酸腿不痛人也理直气壮了,“那麻烦开门送我下山,我想回城西逛一逛。”

“好,备车还是直升机?”

顾影谨记跟沈时晔做对雕花栏杆上的手指紧了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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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

做一次意料之外、没有防护的性.行为,这很正常。吃一次紧急避孕药,成年人为自己负责,也很正常。

唯一的不正常,也许是因为他昨晚刚刚做过假设,如果他们之间有一个bb。

如果此时此刻,真的有一个bb种到了她的小腹里面,ta一定是最聪明最漂亮的bb。

可是,这是难骗人的。一个眼神交错,一点肢体接触都会窜起小小的电流。何况他们之间的生理化学反应那么契合那么惊人,几乎在他气息到达她鼻尖的第一时间,她的腰骨就不争气地软了下去。

顾影不想显得这么没用,立刻指责他,“凭什么腿软?你是不是太刻板印象太男本位了,觉得女人做.爱第二天就要身娇体软下不来床才能满足你们的自信心?哼,你们男人!告诉你我现在健步如飞好得很!”

沈时晔似笑非笑地看她,耐心等她占据道德制高点疯狂给他扣完帽子,才将她横抱起来,慢条斯理地送回床上,“胡说什么?你没力气是因为你在发低烧。”

沈时晔在床沿坐下,为她掖好被角,遗憾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好用的脑子,看来已经烧坏了。”

“……”顾影一通乱拳打到棉花上,手慢一秒都可能输,虽然这段路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分钟车程,但她理直气壮,“直升机!”

她风风火火踏出房门,直升机已经在湖面停机坪整装待发,她闻到自由的空气……

直到在外面的会客厅,迎面碰上了守株待兔的男人。

沈时晔慵懒地坐在沙发里,一身西装工整,领带也打得饱满,应当是刚开完晨会回来。他大马金刀坐着,含笑看着她鼓了鼓掌,“这么精神,看来你已经好了。”

顾影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红着脸一小步一小步倒退回房间里。

为什么脸红呢,大约是他这副斯文败类样,又让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她身体里,叼着她颈后发狠说dirtytalk的样子。

第49章第49章

Chapter49

顾影的确被那些淫.荡秽.乱的回忆弄得腿软了几秒钟,但她是个有骨气的女孩子。如果说之前她还有点不知者无畏,那么现在她已经全方面领教了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深刻地明白如果现在跑不掉,那十个她也不来够填沈时晔的胃口。

她吊起一口气,扶着门框挺直了肩背,“我要回家!”

“西营盘那栋公寓被我买了,现在你的房东是我。”沈时晔手指点了点膝盖,“既然半山和西营盘都是我的地方,倒不如就住半山,你说呢?”

他懒得再跟顾影玩到那串地址时,两眼又是一黑。快捷宾馆,平民区,两公里外就是越南佬的贫民窟。先生在香港生活了三十年,在过半地块上拥有产业,但他绝对没去过这念头,她会被他做.死。

……

直到天空完全亮起时,床垫的颤抖才彻底停下。

窗台下面走过赶路上学的港大学生,法学院的本科生在讨论今天八小时的onclassexam。顾影想要求救:等等……我需要法律援助。

但她发不出声音,连抬抬手指都困难。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眼尾发红,冶艳非常,腰窝、小腿、脚背都淋过乳白的热雨,小腹生理性地痉挛抽搐,分开的膝面青红。

玫瑰花瓣翻开,烂熟的,合不拢。

沈时晔亲了亲她,终于被她烧心的额头温度唤回心智。他松散地套上西裤,打电话给医生,对窗外狠狠抽烟,“低烧,嗯,有点发炎。”

太阳光打在他一侧肩膀上,涂满汗水的精壮肌肉在太阳光照耀下显得更漂亮,背肌上密集覆盖着女人指甲留下的划痕。

挂了电话,摸着顾影的额头,他骂自己,“痴线。”

不久,有人谨慎敲了敲门,沈时晔走过去开门,传来压低的谈话声,“少爷,让女佣进去?”

“不用,东西给我。”

“……”潘师良欲言又止,不由又想起他照顾嘉宁小姐时的暴力镇压手段。大少爷开天辟地头一回伺候人,只希望他能明白,女朋友是要哄的,手段不可以太粗暴。

顾影迷迷瞪瞪中被抱着坐起来,用热毛巾擦拭身体。这会儿来不及彻底清理身体,但至少要处理干净那些斑驳的体液,否则太不像话。

一连换了四五块毛巾,才勉强擦干净。沈时晔替她裹上柔软贴肤的衣物,遮住下面一叠叠的指痕吻痕与春色。

顾影头一点,立刻倒回床面上昏睡过去猫捉老鼠的小游戏,索性直接釜底抽薪。

顾影又尴尬又怕怕地缩回门框内,“痴线啊……”

莫名其妙她已经学会了沈时晔的口癖,“难道以后我搬一次家,你就要买一栋楼?”

“就算不买,你租到的人再涉足他和顾影留宿过的房间。

“……”顾影猝不及防地一哽,从他胸口抬起脸,“一天买了两栋破楼??你的投资顾问没有拦着你?”

沈时晔玩着她温泉水样光滑的头发丝,“千金难买开心,能让你高兴,就是好的投资。”

他说起情话来也漫不经心的,顾影红着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才不是,你只做一本万利的买卖。”

就连感情上也是,他要反复确认,她爱他,她很爱他,让他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幸好她大方宽容不介意。

沈时晔又低头深深吻住她,把她当成一颗甜甜软软的糖,揉进身体里面。

“好困。”顾影要被他吻坏了,垂着长长的眼睫,拳头软绵绵推他,“沈先生今天不用工作么?”

沈时晔已经在半山这里消磨掉一个钟头,但他今天实则日程很满,下午有三个会,还要向他父亲、董事局主席沈振膺述职。沈振膺倒是知道他昨晚去了西营盘,但并未过问这件事。说难听点,只要沈时晔不是闹出招.妓那种惊天丑闻,父亲不会关心他去做了什么。

沈时晔心知只要到沈振膺面前,他这一天充盈的好心情就要到此为止了,生平头一次对公务生出了懈怠,“赶我走?”他又开始不讲道理了,将顾影并腿抱在膝盖上,“不是说爱我吗?你竟然舍得?”

“……”

他是真的难搞。

顾影环住沈时晔的肩膀,认认真真在他下颌上亲一口,“因为爱你,所以也关心你的工作啦……去吧去吧,不要迟到。”

这是满分的答案,沈时晔却没有被她哄走的意思,反而加重了他病态的眷恋。他眸色深沉地揉捏着她的腰,嗓音沉哑着,“要不带你一起去深石好了。”

“不要!”顾影受了一惊。跟他私下里荒唐是一码事,在中环顶楼严肃庄重不可侵犯的办公室被他的下属围观又是另一码事,她暂时还不想在沈时晔的生活圈子里挂上祸水妖妃的名号。

沈时晔是真起了意要夹带顾影出门,但转念一想,她还在发烧,只好遗憾地作罢。

顾影被他塞回被子里,掖好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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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他看着顾影的眼睛。

“嗯……”

又过了两秒钟,沈时晔又低头吻着她的发额、眼睛、鼻尖,在她唇角流连着,“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我就回家了。”

说完这句,他还是没走,只用那双雾霭沉沉的眼睛溺着她,无声问她,会想吗?

虽然只是分开几小时,但他要她在睡梦里也想他。

顾影拿他没办法,小指在被子下面勾住他的,小小声,“早点回来……”

沈时晔称心遂意,顾影假寐着,听他沉着稳定的脚步声远了,立刻翻起身,拨内线叫女佣进来。

“有没有左炔诺孕酮片?没有的话,米非司酮也可以。”

怕女佣听不懂,她用中英文各说了一遍。但女佣还是对这些术语露出茫然神情,“咩黎噶?”

“……就是紧急避孕药。”

顾影心里惦记着这件事,所以才非要把沈时晔支开不可。

这些药在家庭医药箱里都有,但这位女佣不会办事,捏着那盒小小的药片回来时,不偏不倚从沈时晔面前经过。

为了见沈振膺,沈时晔换了一身更为冷重的西装,钻石料骆马毛,双排扣戗驳领,迎面走来气压迫人。

因而他一出声,女佣立刻把顾影卖了个干净,低眉俯首把药盒递了上去。

沈时晔翻过药盒,逐字逐句地读着药物说明的禁忌、适应症、不良反应。随行的助理保镖都停下来等他,但那几行字实在不需要他花上那么长的时间去阅读,Calvin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先生,沈董已经到深石壹期中心,再不出发就迟了。”

沈时晔神色不动,垂眼将药盒握进手心里,唯有那道纸盒凹陷的痕迹泄露了心情,“那就请他等着。”

*

半山别墅的风景无论看多少遍,还是令人震撼。浑然天成的湖光、山色、大海,同时尽收眼底,千亿级别的地段成就了这种绝无仅有的景观组合。顾影双手趴伏在露台的大理石栏杆上,海风沿着太平山的山脊直上,浩荡地吹过湖面,卷起她嫩绿色睡裙的裙角。

到香港之后,城市的节奏太快,总是疲于奔波,这似乎是她头一次停下来仔仔细细地观赏维港的风景。

她出着神,忽然听见背后哒一声,瓷盘轻磕在茶几上的声音。

她背过身,沈时晔把盛在玻璃盏里的药片递给她,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这个药伤胃,厨房炖了花胶给你,喝掉会舒服一点。”

“……”顾影搁在真真切切尴尬了一下,眼神飘了飘,转移开话题,“喔……好奇怪,我很少发烧的。”

沈时晔目光一闪,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是因为发炎,消肿之后就好了。”

顾影反应了十秒钟,领会过来是什么东西在发炎,乃至连累到她整个人发烧,脸颊上腾地炸起一团红云,“你你你……我明明说不要了!”

沈时晔握拳抵在唇前,轻描淡写,“这不能全怪我……你的身体反应总是给我可以继续的错觉。”

言下之意,她太潮湿,让她的“不要”听起来像口是心非。

顾影听不下去了,负气地掀起被子盖住脸,过了会儿,被他捞出来圈进怀里哄,“好了,已经上过药。”

咳。

上药也是个迷乱的过程。回到半山,沈时晔抱她进主浴室洗澡,亲自动手伺候她。一个澡洗了一个钟头,顾影被从头到脚揉了一遍,整个人粉扑扑的,药上了几次,通通都白上,因为总是被冲汁水出来。最后沈时晔终于意识到绝对不能对她用手指,甚至也不能用棉签,只能凭空把药膏挤进去。

顾影倒还隐约记得昏睡过去后都是沈时晔在亲力亲为伺候她,男人的床品好就好在这种地方,她的埋怨化解了一些,红着脸吞吞吐吐地问他,“还有那个宾馆呢……把人家的床弄脏了,会不会不太好。”

沈时晔完全预判到她会在意识地夹了夹,立刻被沈时晔发现端倪,粗指威胁地刮过。

“说谎。”

顾影被激得又痛又麻,立刻改口,“呜……有但不是和你的那种吻,蹭一蹭贴一贴,不算数的哥哥!”

她又叫哥哥又主动吻他,沈时晔通通视而不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时晔铁了心罚她,这会儿再怎么撒娇卖乖也没有用。

蹭蹭贴贴。

怎么蹭怎么贴?

沈时晔大为火光,盯着她水波粼粼花瓣样的粉唇,唇角一点暗红的伤,是昨晚被他弄出来的。

只是让她含着,都没动,就这样子了。她这么没用,怎么偏偏就生了个招蜂引蝶的体质呢?

“你还想跟别人像和我一样接吻?bb,别作死。”

顾影一抖,别人叫bb都是宠溺,哪有他这样,一开口就是浓浓侵占警告的。

沈时晔气息冰冷着,指骨用力,像撕纸一样轻而易举,嫩绿睡裙像两瓣绿叶萎靡下来,一半飘落地面,一半搭在沙发上。

着骆马毛西裤的结实大腿顶.开她粉嫩膝盖,要不了几分钟,那双膝盖就剧烈颤抖起来。

顾影伸手下去胡乱摸他后颈,这些细节,好笑地亲了亲她,“所以那栋楼我也买下来了。”

他被占有欲迷了心窍,甚至不肯让别远不可能偿还。如果别的事他还不能对她好,那在他的爱神面前,他还有什么赎罪的机会?

沈时晔并腿托抱起她,破天荒做起自我检讨,“对不起,我昨天被嫉妒冲昏头脑,以后不会再那样。”

“嫉妒”这一个词绝不该从他口中说出来,但他偏偏说得那么冷肃端正,顾影呆了呆,结巴地问,“你有什么好嫉妒啊……”

沈时晔眸光沉暗,沉默一会儿才道,“庄文琦。你看他的眼神……很不同。”

闪躲,回避,苦涩。

并非只有炙热追随的目光才是深情,有时,那也是欲语还休,想要伸出又收回的手。

第50章第50章

Chapter50

没有父亲的女孩子会一生在爱情里寻找父爱,沈时晔隐隐约约怀疑过,也许他能够在聂西泽之前先下手得到顾影,并非哪里胜过了他,只是因为顾影恰好吃这一套。

昨晚他确实失控,因为庄文琦的出现作实了这份怀疑。这个男人不过是凭着好运,就比他更早地出现在顾影的生命里,占据了她十八岁的人生节点,想到这些,他就呼吸发沉,心脏拧成一根麻绳。

“我遇见你的那一天,你因为他准备去死。”沈时晔如深潭的双眼沉坠着情绪,“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值得你那样做。”

顾影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一痛,立刻接上话,怕慢了一点他不信,“不是的……不是为他。我是因为自己……对自己很失望。”

十三岁到二十二岁之间发生的事情,她对聂西泽都没有全部说过。唯一一次坦白是在心理医生面前,用了催眠术,医生说她心防很重,要磨很久才会说一点点真话。

因为她始终无法直他和她在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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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调情话,是dirtytalk的一部分。他们都知道,在清醒之后,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见她没有动作,沈时晔放下玻璃盏,走过来圈住她的腰,清浅地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错,正常情况下,面对昨晚的情境,我会把你带回家,做好充分的准备,而不像昨晚……”

昨晚,一切都充满情急与仓促。在一栋他本不该涉足的旧公寓楼,破坏了她的清纯。

他的道歉太正经,反倒令顾影脸颊微微一辣,“没事,我不介意那个。”

顾影觉得很好,因为她的勇气只有一捧,一旦错过,也许她就永远不敢告白了。何况昨天晚上享受到的不止他一个人。

但她不知道,这件事成百上千倍地扩大了沈时晔对她的亏欠感。

她给他的爱情,他已经永多半也是我朋友,或者我朋友的朋友的产业。”

这不是威胁,而是客观的实情——只要她还在香港,就很难飞出他的手掌心。

而且谁让她昨晚一股脑自爆说爱他、用那么多甜言蜜语蛊惑他呢,就算他真的把她关起来,她也是自找的。

沈时晔走到顾影面前,在她发顶散漫吻了吻,表情有些无奈,“听话,躺回床上。你就不觉得腿软吗?”

发生过关系的男女之间的微妙是很面自己。

“这是一段很肮脏的故事,沈先生真的要听吗?”

肮脏这个词好重,可是她已经不止一次用在自己身上了。沈时晔将她按进肩窝里,不准她再说,“你对肮脏的标准未免太低了。”

顾影无声勾一勾唇角,鼻尖嗅着他衣领上温雅沉稳的男香,慢慢地在记忆里寻找着故事的起点,“庄文琦是耶鲁生物系最年轻的教授,少年天才,一度和聂老师齐名。,神色冷静无波,“继续。他对你告白,然后呢?”

顾影只好尽量删繁就简,“耶鲁严禁师生恋,我告诉他,等到毕业之后再说。他答应了,但是依然孜孜不倦给我写情书。偶尔心软,我也会答应他约会……”

“约会。怎么约会?”

顾影冷不丁被他打岔,一时卡住了,“……就是压马路……吃饭……没什么特别的。”

沈时晔紧捏着她的手掌,“好,继续。”

“然后有一天,有一个计算机系的研究生,也许是恶作剧,他黑了全校的官方邮箱。庄文琦写给我的邮件全部泄露,被挂在了论坛上面。第二天,庄太太飞到纽黑文,给了我一个耳光,我才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结婚十周年,有两个孩子。庄文琦的小女儿才两岁,躺在婴儿车里,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然后很多人跳出来指证,见过我们牵手,见过我在教授的办公室午睡,你知道留学生喜欢给人写pdf吗?有人给我写了八十页的pdf,从我的相貌身材扒到学业男女关系,说我整容隆胸,扒出我妈妈是坐台,所以龙生龙凤生凤,有人直接开车到我公寓楼下问我卖不卖……”

顾影陈述得客观平静,是沈时晔的手指擦过她眼睛下面,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哭了。他抱紧她制止她,“不要讲了,对不起,我不该问,以后我也不会再提。”

他不住地吻着她的额头,为她痛为她怒,心脏闷出潮热,每跳一下都沉沉坠着水。

顾影按住眼皮,把眼泪忍在眼眶里,“人言何所谓,我不是被那些事打倒。但我没想到,事情败露后,庄文琦突然暴露出了他的另一面,他忽然对我袒露很多他的……性幻想。说我在他面前换无菌操作服让他一整天不能安心工作,说我握着试管的时候像是……从那以后我就没法进实验室了,西泽带我走,走到地球另一半,也没有好转。我想这是我伤害庄太太的报应。我一直躲在象牙塔里,实验室就是我的全世界,世界轰塌了,我被压在下面,太沉重,我爬不出来。所以下雨那一天,我上了天台。可是那一天我遇到了你……”

大雨里鬓发湿透的男人,掌控感强烈到可以跟阎王爷抢人。她用力挣脱他时,根本想不到他已经身负重伤,直到他在她面前玉山倾颓地倒下去,突然她从死境中惊醒。

他是西泽最亲近的哥哥,她已经欠了聂西泽很多人情债,不能让他在同一天内失去朋友和兄长。她知道沈时晔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但是正好她不怕死。在这之后,是性命相系的三天,最后一天,雨水落尽,天突然放晴,顾影推开窗,听见身后的男人对她说,“你窗外的花开了。”

花开了,四周绿草如茵。谢天谢地,他和她的命都留住了。

*

顾影合着满脸的眼泪微笑起来,那么漂亮、明媚、干净,“因为你,我才能重新握起手术刀、针管……从此以后,没有人可以再击溃我。”

这时候沈时晔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吻她。

她铺垫了那么长,把旧伤疤剜开,赤诚地剖解自己,流这么多眼泪,原来都是为了最后这一句向他告白。

这些闪念浮现的瞬间,他五脏六腑都发酸发软,吻她近乎失了章法,勾出她水红的舌尖翻搅。掌根扣住腕骨,深深压进沙发里面,将她密合地压在怀里,硬.挺的西装摩着她的身体,泛起一片好受又难耐的酥麻。

“他有没有吻过你?”他吐息在她耳后,将那里抚得湿红。

“有……也没有。”顾影唇舌都被吃得发麻,眼睛哪敢看他。

这种含糊其辞的答案最要命。

沈时晔目光一沉,骤然掐捏住她,捏的地方极具威胁性,“到底有没有?”

他资本家本色这时展现得淋漓尽致,贪得无厌,在她袒露了偏爱之后,还要借题发挥得寸进尺,审问她、要挟她,用来索取更多甜头。

“没有……”顾影被压迫得胸闷气短,后背出了汗,还有另一个泉眼,也在汩汩冒汗。

她长腿无意把男人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全部揉乱,只想捞他起来,“不可以的哥哥……我还在生病呜……”

她不知道,就是怜惜她生病沈时晔才收着了,不然她现在就会被他在这里干.死。

“不要紧。发过汗,更容易退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舌尖搅着含混的水声。顾影受不了这个,捂住两边烫熟的耳朵。

但她不听也得听,因为这水声的源泉就在身体里。好可怕,昨天的床垫已经满到可以挤出水来,现在竟然还会这样,她会不会脱水而死?

因为已经亲身丈量过,他的口舌之技更上一层楼,不必提深处那颗小小珍珠被他玩得多可怜,落地钟的秒针不过才转过几圈,被压在沙发上身娇体软的女人已经不住挣扎起来,冰玉一样的水滴飞洒在午后洁净的空气里、洒在他昂贵的西装上,“呜……”

香槟色纱帘被海风吹得漫卷不止,许久之后才平静下来。

顾影身体一时收拢不了,自暴自弃地横陈在沙发上,由得他轻佻赏玩地看她。后悔的眼泪从眼角滑下去,好傻,真是昏了头,为什么要心血来潮告白,明知告白在他时,正如一泓清水,能够互相看穿,不必拐弯抹角。

沈振膺这些年很少再直接过问埃克森的事务,一来沈时晔已经独揽大权,二来随着集团扩张,他也的确力有不逮的时候。所谓年度述职也是个幌子,父子一年里能够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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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振膺是要来亲自确认自己的继承人还在正轨上。

培养一位合格的集团接班人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沈振膺曾经更看重人为的因素,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永远可以调教出合心意的人。深石已经失去过一位继承人,沈时晔原本也不过是个备份而已。然而在六十岁的人生关口,沈振膺忽然有了不确定感。

沈时晔在埃克森深耕这几年交出的答卷,让他不得不承认,他的长子的确是上天给他的好运,用来保沈家下一个六十年的长盛不衰。

这种预感,让他这一年放在沈时晔身上的目光更加密切起来。他目光如炬明察秋毫,这一关注倒真的生出了危机感。要知道一列火车的脱轨不在于车头偏离的那刻,而在于第一枚螺丝的松动、第一枚齿轮的错合,必须防患于未然。

沈振膺把雪茄捻了捻,倒插进烟灰缸里,“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最近养在了半山?”

这一问出口,沈振膺就知道自己问对了,因为他一贯冷静沉着八风不动的长子竟然下意识眯了眯眼。

并非被他问倒,而是只要提到这个女人,他心里就有波澜,含着护着,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他也满含疏离戒备。

沈振膺生命里也有过刻骨铭心的女人这里不是纯爱,而是征伐的借口。

沈时晔占尽道德制高点,被他吃干抹净,竟也只能怪她自己,谁准她乱撩的?她是妖女,他是衣冠楚楚正人君子。

沈时晔此时舌尖唇面都是她的甜味,但他不将心满意足放在脸上,高傲贵重的侧脸线条仍是冷峻。别人偷偷看他,会以为他犹在怒火中烧。

“好好等着,这件事还没完。”他看眼腕表,冷冷沉沉地说,“我回来之前还有五个小时,珍惜补觉的机会。”

五个小时之后又要做什么?顾影受惊并拢腿,身体深处因为这一句恐吓,又没用地泛起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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