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书坐在学校的长椅上,头顶的梧桐树郁郁葱葱,少年捏着信纸的指尖微微发白,梧桐叶影在信纸上碎成金箔。
当读到「牢笼里的雄鹰」时,一片枯叶恰巧落在他颤抖的膝头——叶脉裂痕像极了游泳馆那日权司琛破开的水纹。
少年攥紧落叶,叶柄刺进掌心的疼痛让他想起权司琛的羞辱。
他眉心轻蹙微微低头,专注地盯着信上的每一个字,目光在那些字句上反复游走,脸上的表情由困惑转变为一种难掩的尴尬,又夹杂着几分啼笑皆非。
他显露排斥的情绪,咕哝一句:「拜他为师?!」
不大的声音,像小石子投入池水般激起波纹,带着不可置信尾音逐渐拔高,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说完全是天方夜谭。
他仰起头目光恍惚一瞬,脑海里闪过一个倨傲的身影——权司琛。
那张脸桀骜不驯又目光犀利,总带着一副自信又玩味的表情凝视他,嘴角染着一抹戏谑,仿佛掌控一切,浮现他的脑海如同烙印,令人难以忘怀。
他仿佛能预见到权司琛听他拜师时的反应:对方会叉腰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他,让他颜面扫地。
他甚至能清晰地预估到,对方说话时眉毛一挑是何等浮夸,神情中调侃意味是如何咄咄逼人,甚至带着令人恼怒的得意。
宁锦书发出几近抓狂的哀嚎:「妙妙,这是我听过最蠢的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大步回到教室,拿出纸笔开始给妙妙回信:
「妙妙:
展信安。
你肯定没见过他那样刻薄恶劣的人,才会给我提拜师的建议。
我要是提出拜他为师,他肯定不会同意,反而借机羞辱我一番,我不想自取其辱。
不过,你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倒是提醒我。
他虽然讨人厌,但不可否认他的确优秀。
如果我能多了解他一些,说不定就能找到他的弱点。
我以后会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静候来信。」
宁锦书写完信,工整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叠三次放进信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起头目光望向窗外,心里却还在想权司琛。
不得不承认,权司琛不止人高马大,脸蛋也长得很帅,不仅游泳游得好,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
细说起来,那个混蛋除了性格恶劣,简直毫无弱点。
宁锦书用力摇摇头,努力把对方完美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他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一定要努力战胜他!
权司琛看到宁锦书的信,嗤笑着掏出信纸,鎏金钢笔在回信上溅出星点墨渍。
「宁锦书:
见信如我。
一个站在起跑线上的运动员,因为害怕失败不敢迈出第一步,注定与终点无缘。
你瞻前顾后,顾虑颇多,反而让自己停滞不前。
你提出拜师,他或许会答应,或许会拒绝,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像抛一枚硬币,正面代表成功,反面代表失败,机会均等。
而你因为害怕不去尝试,成功的概率永远就是零。
你明明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却因为内心的恐惧而放弃,岂不可惜?」
权司琛写到「岂不可惜」时突然冷笑。
他故意把问号画成绞索形状,坏笑着呢喃:「百分之五十?小豆芽快上钩吧!」
「拜师最惨的后果,不过是被对方拒绝一次。
你说那个人会羞辱你,可这只是你的猜测,并非已成之事。
即便他哪怕真的出言不逊,数落两句。你可以选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又损失什么?这并不会让你变得更糟。
你害怕被羞辱,所以不敢提出拜师的请求,你的恐惧和害怕在此刻成了你人生之路的绊脚石。
你想战胜他,却连努力上进的勇气都没有,又谈何胜利?
你最该战胜的不仅是游泳比赛,还有你内心的枷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内心强大的人一向无所畏惧,敢于挑战才能最终获得成功。
人生中总要面临许多选择,有些选择看似艰难,但只要勇敢迈出第一步,或许就会有意外的收获。
人类的恐惧其实仅仅源于自己的想象,你应该努力战胜自己,勇敢地去尝试每一个选择。
一个被困在牢笼里的雄鹰,只有打破内心的枷锁,才能翱翔于天际。
哪怕最终失败了,至少你努力过,未曾留下遗憾。
与君共勉,期待你的回信。
妙妙。」
钢笔的笔尖在「内心的枷锁」五字反复描粗,最后竟划破纸面。
权司琛恶劣笑着呢喃:「牢笼该用熔岩浇筑,才配得上小豆芽愚蠢的勇气!」
第二天,宁锦书一脸忐忑打开妙妙的回信。
信纸散发着淡淡的钢笔油墨香,大气凌人的字迹跃然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妙妙的信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醒了宁锦书。
他反复咀嚼着信里的每一句话,感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对方的批评虽然尖锐,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问题所在。
他最应该战胜的不是游泳比赛上的对手,而是自己的内心。
他觉得妙妙说的有道理,蠢蠢欲动决定找权司琛拜师。
接下来的几天,他主动寻找机会与权司琛「偶遇」。
可是,每次远远看到权司琛带着那漫不经心的笑容走过来,他都感觉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退缩之意。
他在心里反复纠结: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要不要问问他关于游泳技巧的问题?要不要……?
他挣扎着前进一步,可当脑中幻化出各种可能的尴尬状况后,他的脚又迅速缩回。
他总是在对方那堪称游刃有余的散漫笑容里败下阵来,内心生出细针刺般的退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输给头皮里涌上的发麻感,嘴里念叨着「算了」离开。
然而事情似乎总与他心中的铺排背道而驰,不管他如何小心翼翼避开权司琛经常出现某条路,权司琛却像有意无意出现。
在图书馆里,他下意识抬头,竟撞见权司琛安稳地坐在另一张桌旁,目光专注地翻阅一本厚重的书,那平静笃定的气质让他格外晃神;
在食堂里,宁锦书没料到对方会「恰巧」与自己隔桌而坐,权司琛笑意轻松地与几位朋友闲聊;
更显然的是在游泳馆内,权司琛仿佛总能巧妙选中与他极近距离的泳道,并用极其流畅张扬的泳姿自顾自地划出水花,令人忍不住注意。
宁锦书对权司琛的频繁出现感到诧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学校的范围变小了。
令他不得不感叹的是,权司琛的态度也在变得微妙而令人难以琢磨。
若是放在往日,对方遇见他,总会用那透着轻蔑的口气、居高临下冷冷调侃他。
而现如今,权司琛虽然依旧摆着若有若无的揶揄之态,但话语却带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柔和,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难道,权司琛转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锦书第七次在游泳馆更衣室与权司琛偶遇时,权司琛的深蓝泳裤正挂在第三格储物柜。
水珠顺着柜门缓缓滑落,像极了那人漫不经心睨他时的眼神。
少年突然抓起浴巾捂住发烫的耳朵,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幻想中权司琛的嗤笑:「要拜师?先跪着游完十圈。」
宁锦书忍不住提笔给妙妙写了一封信:
「妙妙:
展信安。
最近我总是无意间碰见那个人。他对我的态度好像没有之前那样恶劣了。
你觉得,会不会因为上次饭局,我敬了他一杯酒,在他的心里,代表我们无声的和解,就像「一笑泯恩仇」那样?
说真的,我细细思量,重新审视我和他的关系时,我突然觉得自己总好像习惯性戴有色眼镜看他,对他的一言一行都怀有戒备,甚至还会将他不经意的动作解读成恶意。
而事实上,我和他之间并没有发生触及底线的大冲突,不过是年少轻狂的几句口角罢了,谁知被我放大成难以跨越的心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反再看看他,他的桀骜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并不是刻意得针对我。
我想,或许生活中的某些纠结,只是源于我的格局太小。
如果我能放下无谓的计较,也许能活得更加自在些。
我不该再沉浸在臆想与敌意中,不该被高耸的心墙阻碍脚步。
妙妙,我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真心向他求教,拜他为师!不管他愿不愿意,至少我想试一试。
感谢你的建议,期待你的回信。
宁锦书。」
虞砚之端着两杯牛奶,见门没有锁,便没有敲门,径直推开了宁锦书的房门。
房间里,宁锦书正对着镜子,修长的手指攥着一张纸,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漂亮,神色认真地练习着什么。
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虞砚之的到来,自顾自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遍遍重复着,神情专注,连耳根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砚之看着眼前这一幕,原本柔和的目光微微动了动,温润的声线里像是掺杂了夜雨般的潮湿:「在准备演讲比赛?」
宁锦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草稿纸飘飘忽忽地落在了地上。
他慌忙弯腰去捡,脸颊上因为羞赧而泛起了一片红晕,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虞砚之的眼睛。
慌乱之中,另一张叠好的信纸从书桌滑落,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那张信纸的末尾,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微笑太阳,背面是力透纸背的「妙妙」两个字,像是初见那日被揉碎的梧桐叶影,带着几分高傲和不服输。
宁锦书的目光落在那两个字上,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手忙脚乱地将那封信捡起来,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他不敢去看虞砚之的眼睛,却不知道镜中的自己早已将他的慌乱和羞赧出卖了个彻底——泛红的眼尾,像是栖息着一只飞蛾,正奋不顾身地扑向名为「妙妙」的烈焰。
他将那张写着与权司琛见面时对话的草稿纸,和妙妙给他的信胡乱叠在一起,塞进了抽屉里。
抽屉里,两张纸上「权哥」和「妙妙」两个名字,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叠在了一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天后的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宁锦书背着泳袋,朝着游泳馆走去,心里盘算着今天的训练计划。
走到一棵梧桐树下,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权司琛斜靠在树干上,一只手散漫得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拿着半个红彤彤的苹果,漫不经心地啃着,姿态慵懒随意,梧桐叶影斑驳落在他定制球鞋上。
他的目光落在宁锦书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抹笑容里带着熟悉的戏谑,让宁锦书莫名感到一阵心虚。
宁锦书捏着泳袋的手指节发白,看着那人喉结滚动咽下果肉,忽然感觉对方咬苹果的姿势像在撕扯猎物咽喉。
他的脚步一顿,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前几次见面,他都刻意避开权司琛,扭头就走。
但今天不同,他鼓起勇气,决定和权司琛好好谈谈。
深吸一口气,他迈步走向权司琛。
「权哥好。」宁锦书控制自己的语气,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哟呵,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宁大少爷居然肯开金口和我打招呼?」权司琛将嘴里的苹果咽下,慢悠悠地开口:「前几次见我扭头就走,跑得比兔子还快,也不知道你是家教不好,还是眼神不好?」
「是······是眼神不好······」宁锦书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
权司琛将果核随手抛进三米外的垃圾桶,金属撞击声惊飞树梢麻雀。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宁锦书,语气中带着戏谑:「我看宁大少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宁锦书鼓起勇气,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我想请权哥教我游泳。」
权司琛勾起嘴角,重复一遍宁锦书的话,语气中带着夸张的难以置信:「教你游泳?」
宁锦书硬着头皮点点头:「没错,我想拜权哥为师。」
「拜我为师?」权司琛上下打量宁锦书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不是赢了我一次,到处洋洋得意吹嘘吗?」
宁锦书握紧拳头,努力克制住转身就走的冲动。
「我从来没有到处吹嘘,我知道那次赢你,是占了十秒的便宜。」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想变得更强,为学校争光。但学校的游泳训练太少了,而且十几个学生共用一个教练,教练顾不上我。所以,我想请权哥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权司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宁锦书,他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像是在评估这件「玩具」的价值。
目光扫过来,像要把人从头到脚剖开审视。
宁锦书局促地搓了搓手,低着头不敢与权司琛对视。
被对方看得浑身不自在,脸颊渐渐发烫,热度一路蔓延到耳根,整个人仿佛要燃烧起来。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剥光羽毛的小鸟,暴露在权司琛审视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宁锦书快要放弃,准备转身离开时,权司琛终于开口。
「宁少爷终于学会摇尾巴了?想让我教你也不是不可以。」他用鞋尖碾碎一片落叶,拖长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戏弄:「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宁锦书眼睛一亮,抬起头急忙问道:「什么条件?」
权司琛一脸坏笑得说道:「当人徒弟要有当人徒弟的态度,得签卖身契!」
宁锦书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卖了个干净:「我以后保证听权哥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口说无凭。」权司琛说着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录音功能:「我录个凭证。」
宁锦书看着递到嘴边的手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着手机保证道:「我保证听权哥的话!」
权司琛不满地皱了皱眉,嚷嚷道:「谁保证听我的话?你名字给狗吃了?」
宁锦书无语得捂着额头,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重新录了一遍:「我宁锦书,保证听权哥的话!」
当宁锦书对着手机录音说「保证听权哥的话!」时,权司琛贴近少年泛红的耳廓:「契约生效。」
他夺回自己的手机晃了晃:「反悔的话······」未尽威胁之言化作喉间低笑。
他将手机装进兜里漫不经心道:「我近郊有栋别墅,以后你周末就过来。虽然泳池寒碜了点,是二十五米长的半池,但你这种半吊子的业余水平,扑腾两下够用了。」
宁锦书一脸兴奋:「半池够用了。」
权司琛将手机递过来,漫不经心地看着宁锦书,说道:「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宁锦书连忙掏出手机,两人互相加了好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权司琛的微信名很简单,只有一个字:琛。头像是一片深邃的星空,繁星点点,神秘而浩瀚。
宁锦书的微信名是他的本名,头像是一片汪洋大海。
添加好友后,权司琛拿起手机对着宁锦书晃了晃,语气带着一丝戏弄:「以后记得随叫随到。」
宁锦书乖乖点头称是,从此,他便开始「跟班小弟」的生涯。
「帮我买杯咖啡,要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去学生会帮我拿份文件。」
「帮我去买支圆珠笔。」
「陪我去打球,准备好干净的毛巾,矿泉水我只喝依云。」
······
各种各样的指令让宁锦书应接不暇,课间的时候他几乎忙成一个陀螺,不停地旋转在各种琐碎的差事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从不抱怨,任劳任怨地完成权司琛交代的每一件事。
篮球赛上,宁锦书抱着权司琛的毛巾和矿泉水,站在场边观看比赛。
他这才发现,权司琛不仅游泳游得好,篮球也打得相当出色。
权司琛在球场上奔跑、跳跃,矫健的身影如同猎豹般迅捷,充满力量与美感。
他运球、传球、投篮,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
篮球在他的手中,像一个听话的宠物,不断撕破对手防线,每一次投篮都精准无比,空心入网,仿佛与篮球天人合一,背肌随扣篮动作绽出猎豹般的流线。
他的十三号球衣被汗水浸成半透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更增添了一份迷人的魅力。
观众席的尖叫中,宁锦书看得入神,权司琛的一滴汗珠坠入他的脸颊——像熔化的羡慕。
他没发现权司琛回望他的眼神,眼底翻涌着捕食者发现猎物的幽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六清晨,晨雾未散时,宁锦书睡梦中腕间的电子表突然发出蜂鸣——那是他特意设置的训练提醒。
他起床洗漱,匆忙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碎屑落在运动鞋上。
五岁弟弟宁世玉歪着脑袋,拽着他衣角,可怜巴巴得嘟囔:「哥哥~~~,今天不去外公家找表哥玩吗?你这是要去哪呀?怎么不带小玉一起去嘛?」
宁锦书恍惚看见权司琛讥诮的眉眼,仿佛在嘲笑这种市井温情。
「小玉今天就在家玩乐高吧,听哥哥话!」他揉了揉宁世玉的头,哄了一句,就拿着自己的泳袋急匆匆出门。
他和家里的司机已经说过时间,他坐上车,带着迫不及待的心情,催促着司机发动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