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书望着簌簌而落的雪片,翻涌的往事也如同这鹅毛大雪,层层叠叠压上心头。
亲弟弟宁世玉,表哥虞砚之,挚友游晏,还有死对头权司琛······
明明每一个人都是直男,却都爱他爱得死去活来,非他不可。
在宁锦书幼时的记忆里,每个晨曦微露的清晨,宁远山都会单膝跪在波斯地毯上,捧着虞宝珠纤巧的玉足为她穿上真丝袜。
晨光穿过蒂凡尼玻璃台灯,宁远山腕间百达翡丽的金属光泽折射在虞宝珠脚踝,仿佛给那段温存时光镀上永不褪色的金边。
在两人相爱后,宁远山创立宁氏公司,他肩上顶着泰山压顶般的压力,奔波在天南海北,却从未在虞宝珠面前显露疲惫。
那时的通讯远不如现在方便,偏远地方的信号总时有时无。
宁远山文采翩然,用一封封情书向虞宝珠倾诉爱意,用笔勾勒出每一次思念的具像,诉说分隔两地的时光里如何牵肠挂肚,笔下的深情不输任何名家。
虞宝珠总爱用嵌着翡翠的银裁刀轻轻划开火漆,檀木匣里泛黄的信笺至今残留着雪松墨香。
那些辗转于绿皮火车与航空信笺的情诗里,「见字如晤」四个字永远折在第三道褶皱处。
「你爸的情书总折三次。」虞宝珠抚摸着信纸上凸起的钢笔字痕,对幼子宁锦书笑道:「,思卿若狂,的,狂,字最后一笔,你爸经常写得戳破纸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嘴边是温柔的笑意,眼眸中闪烁着幸福的光。
正因如此,宁锦书呱呱坠地时,虞宝珠才为他取名「锦书」,寓意「锦布书情」。
虞宝珠和宁远山一直希望再添一个妹妹给宁锦书作伴,凑成一个儿女双全的「好」字。
但虞宝珠的身体与她的意志作对,几年过去她也没有再怀孕,令她感慨天意弄人。
宁远山提出去孤儿院再领养一个孩子。
虞宝珠和宁锦书都以为,家里要有一个妹妹了。
然而,宁远山最终从孤儿院领回家一个刚出生的男婴。
尽管和期待的女儿不符,虞宝珠依然毫不迟疑地接纳了这个孩子,爱他如宁锦书一般,为他取名「世玉」,意在「世间珍宝」。
宁锦书对这个新来的弟弟也是宠爱有加,每日放学后,他都迫不及待地要抱一抱、亲一亲,无声宣告自己的喜欢。
他甚至认真学着大人的模样,给襁褓中的弟弟喂奶、拍奶嗝,笨拙地替弟弟换尿布,乐此不疲把照顾弟弟当作有趣的游戏。
一家四口的生活温馨和睦,变故来临那日,十岁的宁锦书攥着书包带僵在门廊阴影里,听见宁远山低吼穿透水晶吊灯摇曳的光斑:「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你生完锦书就生不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就弄个「私生子」出来?!」虞宝珠扬手摔碎手边的珐琅彩茶杯,陶瓷碎片扫过蜷缩在沙发角落的宁世玉——三岁孩童死死抱着哥哥去年送他的泰迪熊,熊耳朵已被泪水无声浸成深褐色。
那时的宁锦书还不太明白「私生子」具体的意思。
宁远山最终怒气冲冲摔门而出,险些将躲在门后的宁锦书撞倒。
虞宝珠孔雀蓝的旗袍下摆,掠过满地狼藉,漆皮高跟鞋碾过一张全家福相框,玻璃裂痕正好横亘在宁世玉百日宴的笑脸上。
宁锦书走进客厅,宁世玉见他来了,高昂的啼哭顿时刺破寂静,小小的人儿双眼通红,泪眼朦胧地伸出双手,奶声奶气地喊着:「哥哥,抱抱。」
宁锦书赶忙走上前,将弟弟抱了起来。
宁世玉缩在他怀里,仿佛找到依靠,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宁锦书轻轻拍宁世玉的背,柔声安慰他,很快宁世玉哭累了,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
晚上,虞宝珠红着眼眶,把两兄弟叫到身边。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尽量平静的语气看着宁世玉开口:「宁世玉,我要把你送走!」
送走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锦书顿时愣在原地,他记得弟弟第一次开口说话,含糊不清地叫着「哥哥」。
记得弟弟第一次学会走路,跌跌撞撞扑进他的怀里,软软糯糯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他从未想过,弟弟来到这个家后,还会有离开的一天。
弟弟已经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送弟弟离开这比天塌下来还要令他难以接受。
尽管只有三岁,懵懵懂懂的宁世玉似乎也听懂虞宝珠的话。
他愣了一下,哭得声嘶力竭,语无伦次道:「麻麻,小玉不走!」
但虞宝珠对于宁世玉的眼泪,再也没有以前的怜惜,铁了心要把他送走。
宁世玉似乎看出宁锦书眼中的不舍,紧紧地抱住哥哥的脖子。
他小小的身体颤抖得厉害,仿佛狂风中飘摇的树叶,随时会被无情的风暴卷走,坠入无尽的深渊。
「哥哥······哥哥······」他断断续续地哽咽着,哭哑的嗓音如同受伤的小兽呜咽,一声声敲击在宁锦书的心上。
宁锦书的心像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紧紧抱着弟弟,怀中瘦小的身躯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像极了去年暴雨夜他偷偷抱回阁楼的流浪奶猫。
他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浸湿弟弟的头发。
宁锦书泪眼朦胧地看着虞宝珠,眼中充满祈求。
「妈妈,不要送走弟弟,求你了!」他哽咽着哀求,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小玉这么小,他离开我们,会害怕的!我也不能没有他!」
虞宝珠看着紧紧相拥的兄弟俩,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宁世玉是她一手带大的,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在她的呵护中一点点长大,蹒跚学步,牙牙学语。
她对这个孩子曾经倾注全部的爱,将对方当成生命中的一部分。
如今要送他走,她的心也像刀割一般,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小书,妈妈也不想这样······」虞宝珠垂泪抽泣,声音颤抖得厉害,一脸的无奈和痛苦:「可是······妈妈没办法······」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充满无力感。
宁锦书看着虞宝珠通红的眼睛,心中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虞宝珠的内心也在挣扎,也在煎熬,可是他真的舍不得弟弟离开。
「妈妈,求求你,不要把弟弟送走!我真的不能和小玉分开!」宁锦书哭着苦苦哀求,紧紧得抱着宁世玉。
虞宝珠看着宁世玉哭得通红的小脸,心中不舍,最终,她败下阵来。
「好了,都别哭丧了,烦死了。」虞宝珠温柔的声线淬了冰,起身离开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随小书的意思吧······」
这几个字仿佛用尽她全身的力气,充满无奈和妥协。
宁世玉不敢再哭,哭声渐渐停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的抽泣。
他小小的脑袋似乎明白,是因为哥哥他才能继续留在这个家里。
他不由自主紧紧地抱着宁锦书,仿佛抱着全世界最重要的东西。
自此之后,晨昏变得潮湿阴郁,才三岁的宁世玉,也一夜之间一下子懂事了。
他明白他的眼泪已经不能再让虞宝珠心软,反而可能遭到对方的厌恶将他送走。
生怕触怒虞宝珠,他不敢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得哭,也不再天真无邪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宁世玉的到来,而变得热闹起来的家,也突然冷清许多。
以前的宁世玉身为幼子,娇生惯养,哪里不顺心,动不动就哭嚎一场,直到大人妥协为止。
家里保姆阿姨换了一个又一个,都说这个小孩脾气很差,很难带。
保姆阿姨很会看人下菜,对宁世玉的态度愈发敷衍起来,冷淡疏离。
以前宁世玉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衣服也总是散发阳光的味道,干净整洁,像个可爱的小天使。
可现在的宁世玉却常常带着一股汗味,小脸上也总是脏兮兮的,像一只流浪的小猫。
宁锦书总在放学时,看见弟弟扒着雕花铁门的身影,小小的人儿裹在明显小一号的毛衣里,袖口还沾着早餐的蛋黄渍。
宁世玉看见宁锦书,可怜兮兮地扑上来,抱着哥哥的大腿,眼巴巴仰望着对方,清澈的眼睛里充满对食物的渴望,也充斥对哥哥的依赖。
「哥哥,小玉要喝neinei······」他嘶哑的哭喊混着抽噎,细软发丝黏在涨红的小脸上。
宁锦书赶紧给弟弟泡奶粉,最让他揪心的是弟弟眼里的光渐渐熄灭。
从前那个会揪着他领结要糖吃的混世魔王,现在在家连打喷嚏都要慌忙捂住嘴,东张西望的模样像个小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某个黄昏,他撞见宁世玉踮脚吃垃圾桶里过期的酸奶,奶渍沾在结痂的嘴角——那是上周摔下儿童椅时磕破的。
宁锦书意识到,三岁的小孩单单靠奶粉已经喂不饱了。
曾经虞宝珠总是变着花样给宁世玉做各种营养辅食,如今却再也不踏入厨房。
宁锦书只好拜托保姆,语气带着一丝卑微:「阿姨,能不能给小玉做点吃的?」
保姆的笑容总是带着一丝不耐烦,敷衍道:「知道了,等忙完手头的事情就做。」
这个「等会儿」总是遥遥无期,如同一个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
久而久之,宁锦书只能自己下厨。
十岁的他学着虞宝珠以前的样子,一步一步照着网上下载的餐单,企图为弟弟做一些简单的食物。
他看着锅里一股焦味的糊状物,眉头紧皱。
他知道弟弟原本挑食的厉害,这个不吃,那个不碰,吃顿饭满世界乱跑,虞宝珠必须追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口喂,像娇生惯养的小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锦书知道他做的东西并不好吃,以为宁世玉肯定不会吃。
而最终看着弟弟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心中酸涩得如同吞下一颗梅子,眼眶发热。
夜凉如水,他起身倒水,却在走廊瞥见一抹纤细的身影。
宁世玉光着脚丫,蜷缩在主卧门前,借着微弱的月光,透过门缝凝视着酣睡的虞宝珠。
如水的月光在他单薄的背脊上勾勒出一道颤抖的弧线,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宁锦书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眶酸涩,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拭去眼角的泪痕,朝着宁世玉张开双臂,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小玉,要和哥哥一起睡吗?」
宁世玉回过头,眼中闪烁的光芒比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还要明亮,仿佛蕴藏着无限的期盼和依赖。
「要!」小小的人儿毫不犹豫地扑进了哥哥温暖的怀抱,如同飞鸟投林般寻觅到安心的港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那以后,宁锦书小小的肩膀,过早地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
两兄弟在同一个学校的小学部和幼儿部,每天早上,宁锦书总是先把宁世玉送到幼儿部,看着他走进教室后才安心地去上学。
每天晚上,宁锦书都会细心为宁世玉洗澡,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拭弟弟稚嫩的肌肤。
洗完澡后,宁锦书还会耐心地为弟弟准备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整整齐齐叠着放在床头。
晚上睡觉时,宁世玉总是紧紧地抱着哥哥的胳膊,像一只依赖母亲的幼兽,一刻也不肯松开。
有时,宁世玉会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哥哥是否还在身边。
如果发现宁锦书不在,他会感到不安,默默地流眼泪,直到哥哥再次出现,他才会重新安心地睡去。
反而是两兄弟的父亲宁远山,作为这个家的支柱,出现的时间却越发不确定,有时一个月露一次面,有时干脆几个月都毫无音讯。
宁远山日益暴躁、加上虞宝珠的倔强,导致父亲每次回家,都会掀起一场激烈的风暴。
两兄弟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平静生活,在一瞬间被彻底摧毁。
无休止的争吵像无声蔓延的毒气,侵蚀两个孩子本就不安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次争吵的收场都如出一辙,父亲摔门离去的巨响,所处之地凌乱的狼藉,和虞宝珠失声痛哭的背影。
宁锦书十一岁时,初春的一个寒冷夜晚,宁远山很久未见终于回了家,依旧带来一场毁灭性的激烈争吵。
「宁远山,没有我爸的提携,你能有今天?!」
「宁远山,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虞宝珠失控地说出一些尖锐刺耳的话语,使得宁远山的愤怒攀至巅峰,他的手狠厉地扬起,眼看着就要重重落在虞宝珠苍白的脸颊上。
宁锦书看到父亲高高扬起的手,心脏猛地收缩,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前去,用自己瘦小的身躯挡在母亲面前。
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恐惧和怯懦像一只无形的枷锁,阻拦了他的行动。
他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手落下,狠狠地打在母亲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如雷的耳光声,震得整个客厅都为之颤抖。
虞宝珠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她捂着脸猛然看向丈夫,眼神充满难以置信的痛苦和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边珐琅耳坠在颈侧划出血色弧线,也彻底撕裂她对眼前男人的最后一丝幻想。
宁锦书颤抖着,想要再次迈步安慰母亲,却最终停滞在原地。
百年虞家掌上明珠般的二小姐,最终因不幸的婚姻崩溃,捂着发红肿胀的脸,痛哭着一头扎进房内。
父亲愤然甩门离去,宁锦书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宁世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无助地拉着他的衣角。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着弟弟的脑袋,温柔地安抚。最终,他默默压下心中的不安,先把宁世玉送回房间哄睡。
待到弟弟均匀的呼吸声终于响起,宁锦书揉了揉脸,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脑海里不由交替浮现,母亲从前自在明媚的笑容,与现在被父亲家暴后崩溃痛哭的样子。
他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而胸口沉重得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拖着脚步走到母亲的房门前,指关节小心翼翼轻轻叩响了房门,缓缓伸手推开虚掩的房门。
空荡荡的房间里光线昏暗,母亲安静地侧卧在床的一角,疲倦地闭着眼,呼吸细微得几乎听不见,而床边孤零零地躺着一个空药瓶,像是她这一年夜夜失眠的无声见证。
宁锦书怔了一下,莫名不安地蹲下身捡起空瓶子,顺手放到床头柜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低头看着母亲,攥紧了小小的拳头,隐约透出一种少见的决然。
他的声音还极为稚嫩,却强作镇定地劝说:「妈妈,别伤心了,我们不要理爸爸了。要不······我们一起搬到外公家去吧。大阿姨一家不就跟外公一起住吗?外公很爱我们,他的家也很大很大,完全住的下。」
然而,母亲闭着眼睛没有应声,沉默如同一潭死水,只是微弱的呼吸回应着他。
宁锦书见母亲睡得很深,默默脱下鞋子爬上床,小心翼翼伸出胳膊,从背后轻轻环住她单薄的身体,用自己小小的臂膀,将母亲紧紧拥进怀里。
母亲常年精心保养,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身体乳香气。裸露的手臂触感细腻柔滑,仿佛岁月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带着让人心安的体温。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的脸贴近母亲的身体,感受她皮肤下微弱跳动的心跳,那样无助而脆弱。
那种微妙的触感让他不由将母亲抱得更紧,酸涩的保护欲翻涌至胸腔,令人无法言说却也坚定。
此刻稚嫩的少年,想用他全部的力量保护母亲,替她挡住一切风雨。
宁锦书很快在母亲的身边沉沉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天光已经透过窗帘穿透母亲睡衣上的苏绣缠枝莲,细碎的阳光像一层细纱覆盖在母亲的侧脸上,竟是那样的宁静与祥和。
他下意识抱紧怀中的母亲,可下一秒,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却让他心瞬间沉入冰冷的深渊——那柔滑的肌肤不再温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刺骨的寒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锦书愣住了,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小心翼翼地与母亲拉开一些距离,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对方的脸。
母亲表情安详,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然而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青紫的嘴唇,却让这幅画面变得异常诡异。
「妈妈?」宁锦书试探性地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未脱的稚嫩和隐隐的颤抖,母亲却没有回应。
他颤抖着手,再次轻轻抚摸上母亲的脸颊,指尖传来的凉意瞬间刺入心底,让他如坠冰窖。
「妈妈!」他慌了,手忙脚乱摇晃母亲的身体,像是想将她从沉睡中唤醒:「别睡了!醒醒!妈妈——」
宁锦书的呼唤渐渐高亢起来,焦急中透着一丝恐惧,这种从未经历过的未知感,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紧紧笼罩。
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喊,怎么摇晃,母亲的身体如雕塑般僵硬冰冷,没有一丝回应。
他的眼眶开始发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悲伤。
「妈妈,你别吓小书好不好······求你了,别吓我······」他哽咽着,颤抖的手拂过母亲的额头和脸颊,无助得祈祷上天,这只是母亲的恶作剧。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母亲冰冷的沉默。
他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母亲就会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亲主卧一角的檀木箱里,宁远山从全国各地寄回的信件受潮腐烂,无声长出带着恶臭的霉斑,被侵蚀的玫瑰也在盛放时一瞬间凋零,辗转成灰。
十一岁宁锦书的脑海里反复闪现,母亲死前那一晚的一幕幕,心痛和自责像洪水一样灭顶。
如果当时他更警觉一些,如果当时的他不是那样无知,如果当时他能及时发现异常,拨打急救电话,母亲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一切是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可惜,这个世界不会给他一次「如果」的机会,只会让人面对赤裸裸的残酷现实。
宁锦书无法阻止这场悲剧,无力挽回母亲已逝的生命,眼睁睁看着母亲下葬。
虞宝珠葬礼那天,白色的挽联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偌大的灵堂内,鼻间翻涌葬礼专用的白菊气息,耳边哀乐回荡,笼罩着宁锦书下半辈子的悲切和沉重。
他的心异常沉重,仿佛有什么重物毫不留情地碾压过心脏。
他没有伸手去擦满脸的泪水,只是呆呆地站着。
大阿姨虞明珠瘫坐在椅子上,因悲痛而哭得肝肠寸断,脚边全是湿透的纸巾,哭声如刺般一声声刺入宁锦书的耳膜。
表哥虞砚之抱着大阿姨,红着眼眶低声劝慰着他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在宁锦书眼中无所不能的外公,也无力挽回一切。
虞老爷子满是皱纹的脸上层层叠叠堆砌着泪痕,一双浑浊的双眼红肿得如同核桃。
看着亲人们一个个哀痛的神情,年幼的宁锦书迟钝地明白——母亲真的走了,永远地离开了他和弟弟,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一刻,宁锦书第一次真正看清「死亡」两个字沉重的含义——那是永恒的分离。
第一次直面亲人的离去,那种撕裂般的痛感冲击着他柔弱的内心。
世界在这一刻好像轰然崩塌,无助和无力如同一把钝刀,将慢慢折磨他的余生。
他的心脏落地碎成无数片,每一个碎片都折射出无数重宁锦书——每一重的他都捧着母亲遗留的空安眠药瓶。
他痛恨那一晚的宁锦书。午夜梦回,他无数次回到过去,掐住十一岁宁锦书的脖子,那个愚蠢懦弱的自己。
他想要杀死对方,只为挽回母亲的生命。
下一秒,他睁眼变成了十一岁的自己,对上面目狰狞的宁锦书,那是从未来复仇而来的自己,死死地掐住他的喉咙。
每一晚的噩梦里,宁锦书都无力反抗,死在自己手中,经历无限循环的死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尖叫着睁开眼,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他做再多的噩梦,哪怕是梦里,母亲也从未复活。
父亲在葬礼结束后终于回到家,但没过多久,或许是为了逃避某种无法说出口的痛楚,他又重新一如既往地到处奔波。
哪怕不出差留在港海市,他也总是早出晚归,这个家对他来说好像只是一个落脚的地方。
偌大的房子里,除了浑水摸鱼的保姆,就只剩下宁锦书和年幼的宁世玉相依为命。
原本温暖让人安心的家,如今变成一个失去光的空壳,寂寞和沉重像影子一样在这个家中游荡。
暑假来临,外公邀请宁锦书去虞家老宅小住。宁锦书没有多想,带着弟弟一同前往。
虞家老宅始建于明朝,古色古香,四周环绕着茂密的竹林,环境清幽,空气清新。
然而,在这份宁静祥和的氛围之下,宁锦书却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外公和阿姨看向弟弟的眼神总透着一股异样的意味。
那种眼神说不上恶意,却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冷淡和疏离,好似弟弟并不是这个家庭的一部分,而是一个外来的陌生人,一个随时会被驱逐的存在。
饭桌上,外公给宁锦书夹菜的时候,总是面带慈祥的笑容嘘寒问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对于宁世玉,他很少关注,即使弟弟扬起笑脸主动和他搭话,外公也只是敷衍地回应几句。
阿姨的态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经常在弟弟说话的时候打断他,或者直接无视他的存在,有时候甚至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虞氏旁支的小孩们,趁着暑假也过来小住,他们在庭院里聚在一起玩耍嬉戏。
宁世玉看到同龄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总想加入他们的游戏。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却总是不被理会,甚至如瘟疫般被避之不及。
孩子们凑在一起时不时瞥向弟弟,目光带着明显的轻蔑和不屑。
嘴里小声地议论着「私生子」、「野种」之类的话。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宁世玉总是被刻意疏远冷落。
他像被扒光一样,手足无措站整个家族的对立面。
他明媚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明亮的光也变得黯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打扰到别人,引起众人的不满。
宁锦书明白,无论宁世玉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虞家的认可和接纳。
对他们而言,弟弟的存在像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天生带着无法被原谅的原罪。
即使弟弟不说,宁锦书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孤独和委屈。
宁锦书的心里也极为矛盾和纠结。
一方面,他和弟弟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情深。
另一方面,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明白了「私生子」的含义,明白父母的婚姻,是因为宁世玉的出现而彻底破裂。
甚至可以说,母亲的自杀也与宁世玉的存在有着某种必然关联。
但宁锦书一想到,弟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四岁孩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宁锦书和表哥虞砚之相差三岁,虞砚之性格温和,谈吐斯文,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待人接物也十分周到体贴。
但两人小时候的关系不咸不淡,并非形同陌路,却也算不上亲密无间。
或许是知道宁锦书的丧母之痛,这个暑假,虞砚之对宁锦书总是额外关照,言行举止间流露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惜。
宁锦书自然能感受到这份显而易见的善意,心里对这位表哥顿时多了几分好感。
暑假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朝夕相处之下,点点滴滴积累的感情像是一块逐渐生暖的石头,慢慢温润了两人间的距离。
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逐渐亲密起来,很快找到了共同语言,分享彼此的小秘密,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8月25日,暑假即将结束,宁锦书也即将搬回自己家。
那一天,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夏日午后的慵懒气息。
宁锦书哄睡了年幼的宁世玉,独自一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想起了表哥虞砚之,决定去找他玩。
他走出自己的小院,沿着抄手游廊大步走向阿姨一家的院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走进院子,路过姨夫陈正的书房时,他无意中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那声音细弱而颤抖,像是受伤的小兽呜咽。
听着熟悉的声音,他立刻意识到这哭声来自虞砚之,他心里一揪,不禁油然而生担忧和疑惑。
他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口,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抽泣声断断续续,夹杂着皮带抽打的声音,一下一下,沉闷而有力,像是敲击在他的心头。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看去。
书房里的景象让他震惊得瞪大双眼,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只见十四岁的虞砚之赤裸着上身,双膝跪在地上,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像一片风中的落叶。
姨夫陈正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皮带,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表哥的背上,鲜红的血珠顺着皮带的轨迹蜿蜒而下,染红了虞砚之单薄的浅蓝色短裤,刺眼得令人心惊。
虞砚之紧紧咬着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他颤抖的身体和不停流淌的泪水,却暴露他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
陈正每一下皮带的抽打都伴随着一声他的闷哼,听得宁锦书心如刀绞。
他瘦削的后背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纵横遍布的血痕,像是一幅触目惊心的画卷,深深地烙印在宁锦书的脑海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幼的宁锦书愣在原地,小小的他无法理解大人世界的残酷,更不明白姨夫为什么要这样虐待温柔的表哥。
他只知道,表哥疼得厉害,哭得也很伤心。
他想起母亲去世后,虞砚之总是温柔地安慰他,陪他玩耍,带他走出悲伤的阴霾,两人逐渐培养出深厚的感情。
此刻,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心疼。
他再也无法独善其身,顾不上害怕,他猛地推开房门,冲进去挡在虞砚之面前。
瘦弱的少年身影异常坚定,他颤抖着声音,冲着陈正大喊:「姨父,你不能再打哥哥了!哥哥要给你打死了!」
陈正高举的皮带,在即将落下的一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硬生生停滞在宁锦书的额头前,距离不过几寸的地方,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整个书房里忽然变得死寂,只能听见三人急促的呼吸声。
陈正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宁锦书,眼神仿佛钢针般锐利,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撕裂。
他紧抿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脸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整个人显得狰狞。
他整个身躯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随时可能扑向眼前的猎物,将对方撕成碎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停顿片刻后,他原本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像是暴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仿佛下一秒雷霆万钧的怒火便要倾泻而下。
「小兔崽子!」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箭头,愤怒而怨毒,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嘶吼,音调一下比一下更有威慑力:「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老子滚出去!」
他再次扬起手中的皮带,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用力,眼神更加凶狠,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倾泻在宁锦书身上。
宁锦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两条小腿肚害怕得不停打颤。
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挺起胸膛挡在了虞砚之面前,用自己瘦小的身躯,为他筑起一道保护的屏障。
「姨夫!」宁锦书稚嫩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异常坚定:「你敢打我一下,我会告诉爸爸,告诉阿姨,告诉外公!还要报警告诉警察叔叔!把你关起来!」
他稚嫩却坚定的威胁在陈正耳边回响,如同一道惊雷炸裂在他心头。
他握着皮带的手猛地一抖,高高扬起的胳膊僵在半空中,动作戛然而止,像一台突然断电的机器。
他死死地盯着宁锦书,眼神难以置信且愤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文静乖巧的孩子,竟然敢如此大胆挑战大人的权威。
陈正的脸色由阴沉转为铁青,又由铁青转为煞白,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变幻,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每一画面都承载着他这些年来隐忍、挣扎与压抑。
虞家的当家人是虞老爷子,也就是宁锦书的外公。
威严不可一世的老人,用威望将整个虞家牢牢攥在手心里。
而陈正不过是穷山僻壤挣扎出生的穷小子,靠着满腔的不甘和热血拼命考上大学,企图一展抱负,却被现实死死按在泥潭里,成为虞家的司机。
最后不得不通过入赘这样的方式,勉强攀上虞家这艘巨轮,才在市里的机关单位有一份正经工作。
从入赘虞家的第一天起,他的自尊心便清楚地感受到那种无处不在的轻蔑。
哪怕他对老丈人的命令唯命是从,每一句话都小心斟酌,每一个动作都谨小慎微。
但外来穷苦的上门女婿,没有虞家的血脉,没有根基,始终无法真正融入这个古老的家族。
他深夜独自面对镜子,那双眼睛里的空洞早已告诉他,他在这个家里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精子提供者。
他像一只寄居蟹,将自己全然藏入虞家这个冷酷的壳里,唯唯诺诺地活着,过着卑微苟且的日子,不敢有一丝反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年来,那种被白眼和冷嘲热讽包围的窒息感,那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屈辱感,每时每刻都折磨着他。
他无数次捏紧拳头想要怒吼,却只能将所有的不甘和愤怒吞进自己的胃里,变成一团滚烫的苦涩。
他不能对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动怒,不能对金尊玉贵的妻子发脾气,甚至不能让下人们看到他内心的灰暗。
所以,他只能将这股无处发泄的情绪,全都转嫁到虞砚之的身上——那个不曾反抗、也无力抗争的儿子身上。
每一次挥起皮带,每一次用冰冷的言语刺痛虞砚之的心,他都能短暂地感受到一种畸形的快感,仿佛这样便能找回些许失落已久的存在感。
他表面的风光与优越,全都建立在一地鸡毛的虚妄之上,只能以欺凌更弱者来填补自己的无能。
他自知这些见不得人的暴行,得小心翼翼地隐藏,生怕有一天,虞家真正掌权的人发现他的龌龊。
尤其他还是政府官员,若是家暴儿子的事情被揭穿,那隐忍换来的位置,那层精心编织的光鲜外壳,必将顷刻之间化为乌有,甚至拱手让出靠着虞家取得的一切——权力、地位、甚至家庭。
而眼前的宁锦书,像一颗猝不及防的炸弹,毫无征兆地投掷在他苦心经营的伪装之上。
这个外甥小小年纪却有着非凡胆量,不受任何威胁地站在他面前,坦荡而自信地用稚嫩的声音发出直击他内心的威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宁锦书的身份和背景,注定了陈正必须退避三舍,绝对无法用对待虞砚之的方式来对待他——动手也好,出口斥骂也罢,每一种选择都可能为他带来灭顶之灾。
于是,他握紧皮带的手变得僵硬,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最终还是缓缓软了下来——一如他此刻的内心。
宁锦书见陈正被他镇住,越发大胆起来:「还有!虽然我要回家了。但我以后每个周末都会来找哥哥,如果被我知道,姨夫又打哥哥,我就说你连带我一起打了,我照样要和所有人告状!」
他的一句句威胁像锋利的刀刃,一寸寸切割着陈正的理智。
他愤怒地瞪着对方,双眼布满血丝,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整个肺部都要炸裂。
恼怒与羞辱涌现,他甚至有片刻的冲动,想要不顾后果给这个孩子一点颜色看看。
但最后的理智在天人交战的缝隙中低语道:「不要动手!不能动手!」
陈正被逼到无可退让的死角,最终,他无力地垂下那只曾高高扬起的手,目光里涌动着怨毒与不甘。
这一刻,他又一次感受到,他卑微生命中的桎梏,是那般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愤然的转身,怒气冲冲地走出书房,留下宁锦书和虞砚之两人呆在房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锦书看着陈正离去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回过头来,低头俯视依旧跪在地上,无声流泪的虞砚之身上。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哥哥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心疼得无法呼吸,心中五味杂陈。
他弯下腰,将对方从地上扶起来。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仰视着哥哥,语气郑重:「哥哥,以后姨夫再打你,你就和我说,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宁锦书明明比虞砚之矮半个头,在这一刻,他在后者心中的形象却瞬间变得无比高大,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他的面前,为他遮风挡雨,保护他免受伤害,甚至超越了施暴者父亲陈正在他心中的地位。
虞砚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安全感,他忍不住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宁锦书,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循规蹈矩的他失态得嚎啕大哭起来,哭声中夹杂着委屈、恐惧和感激。
也是从那天起,虞砚之开始格外在意宁锦书,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对这个表弟逐渐产生一种不一样的情愫,懵懂而青涩,却又无比真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金融CBD核心区的摩天楼群,在晨曦中将玻璃幕墙的光影投射在校园罗马柱上。
港海市国际学校如同镶嵌在市中心的翡翠,这座由意大利建筑师操刀设计的建筑群,融合新古典主义与ArtDeco风格,鎏金雕花栏杆间穿梭着戴白手套的校工,修剪成几何形状的冬青树丛后,可见设施一流的室内游泳馆,处处彰显学校的雄厚财力。
学校涵盖从幼儿部到高中部所有学龄阶段,这里汇聚全市富商巨贾的子女,守护着港海市未来精英的成长。
宁锦书抚过校服制服第二颗铜纽扣旁镌刻的校徽——那是他三岁幼儿园入学典礼时,亡母亲手为他别上的。
他仍记得,当年踮脚才能触到梧桐道旁青铜校钟的模样。
九载春秋流转,此刻倚在初一1班蓝灰相间的格纹储物柜前,少年清隽的眉眼被廊道水晶吊灯镀上暖色,耳畔此起彼伏的英法语的交谈声,混合着走廊尽头钢琴室飘来的肖邦夜曲。
他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尽是熟悉的面孔,不是幼儿园、就是小学同学,最远也是隔壁班的熟人,让他倍感亲切。
性格温和的他很快便与同学们打成一片,你一言我一语,教室里充斥着欢快的笑闹声。
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游晏站在初一2班门前的局促。
在这个班级里,同学们大多彼此熟识,早已形成了一个个小团体。
游晏这个京城刚回来的「外地人」,操着一口「矫揉造作」的口音,立刻引起班里同学的注意,还引来不少人的群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游氏集团,一个从港海市起家的商业帝国。
游氏夫妇雄心勃勃,不仅稳扎稳打地港海市本地市场,更将目光投向繁华的京城。
在大儿子出生后不久,他们便将港海市的生意交给信任的团队管理,举家迁往京城,开拓新的商业版图。
游二少爷——游晏在京城出生,为了上学方便在胡同里长大,一口京片子,说话带着与港海市截然不同的腔调。
十二岁那年,他告别熟悉的胡同,告别儿时的玩伴,随着父母居家回到港海市。
他也进入了港海市国际学校,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
黑色双肩包带子勒得他肩头发疼,当他推开2班雕花木门时,空调冷风裹挟着嬉笑扑面而来:「哟,这游晏来了,这京片子说的,跟演清宫剧似的!」
后排男生捏着嗓子学舌,引得满室哄笑。
游晏攥紧书包带的手指关节发白,喉头泛起熟悉的苦涩——这已是他入学三周来第七次被堵在饮水机旁模仿口音。
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霸凌,怒火中烧却又无处发泄,很快便被同学视为异类,被孤立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长一段时间里,游晏在港海市没有一个朋友,他只能每天打电话给远在京城的朋友,倾诉心中的委屈和孤独,甚至很快开始有厌学情绪。
很快,老师宣布一个消息:「学校将在整个初一年级举行游泳比赛,挑选前十名游泳健将进行专业训练,并从中选拔前三名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比赛。最终成绩优秀者,将有机会加入省游泳队,也许你们中还能出个奥运冠军呢。」
这对游晏来说,无疑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他从小就学习游泳,游得还不错,在京城的时候,还曾在游泳比赛中获得过名次。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选拔的初赛,他最终以优异的成绩排在第三名,获得进入学校游泳队的资格。
而宁锦书也参加了这次比赛,获得第四名的成绩,同样获得资格。
那段时间,学校为了备战市里的游泳比赛,安排游泳队的队员们一周两次去游泳馆进行日常训练。
因此,游晏和宁锦书经常在游泳馆相遇,彼此之间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但因为游晏的「京腔」问题,他变得有些孤僻,不爱说话,从不主动与人交流,所以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很大的交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锦书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
游泳馆穹顶的菱形玻璃将正午阳光折射成流动的金斑。
教练正在泳池边指导队员们训练,一不留神脚底打滑,重重地摔在泳池边上。
「哎哟!」教练捂着脚踝,表情痛苦倒吸一口凉气。
「老师,您没事吧!」同学们见状,赶紧上前搀扶。
「没事,没事······就是扭了一下。」教练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只是扭伤了脚。
他嘱咐大家继续训练,自己则缓慢地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医务室。
偌大的泳池里,只剩下十来个少年。
没了教练的监督,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几个同学开始在泳池里嬉戏打闹,都没有心思正常训练了。
游晏第五次潜入三米深的赛道池底,他一门心思想要一鸣惊人,一个人努力练习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压带来的嗡鸣中,左小腿腓肠肌突然痉挛成石块。
他心中暗叫不妙:「哎哟喂,我这腿肚子,抽抽儿了!」
深水区的泳池瞬间化作吞噬万物的巨口。
二十五米外,正在池边调整泳镜的宁锦书突然瞥见池底飘散的黑发,不假思索就纵身入水。
宁锦书一把抓住游晏的手臂,将他拉出水面。
少年纤瘦却有力的臂膀破开水面时,带起的水珠在阳光下划出晶莹弧线。
游晏在他怀里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宁锦书大惊失色,立刻高声呼喊:「不好啦!有人溺水啦!快来人帮忙!」
他的呼喊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涟漪,泳池里的嬉闹声戛然而止。
同学们纷纷停止动作,循着声音望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锦书正奋力地拖着一个人向岸边游来,那人双臂无力地漂在水中,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同学们纷纷意识到发生了意外,顾不得多想,立刻朝着宁锦书的方向游去。
众人合力将游晏拖到岸边,游晏被平放在防滑地胶上。
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呈现一种不健康的紫黑色,双目紧闭。
宁锦书累得够呛,焦急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快!去个人去医务室找教练!」
他跪在游晏身旁,脑海中飞快地回忆着曾经学过的急救知识。
他颤抖的指尖按压在游晏冰凉的胸骨,少年睫毛上的水珠随着按压动作簌簌坠落。
一下,两下,三下······宁锦书一下又一下地按压着,一下比一下用力,一下比一下急促。
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汗水顺着鬓角与池水滑落,滴在游晏苍白的脸颊上。
可是,游晏依旧没有反应,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情急之下,宁锦书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去,将自己的嘴唇贴在游晏冰冷的唇上,将空气渡入他的口中。
一下,两下,三下······
他一下又一下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仿佛要把自己的生命渡给游晏,他急促的喘息声在此刻的鸦雀无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第三次人工呼吸时,游晏喉间突然发出溺水者特有的「咯咯」声,呛出的池水溅在宁锦书白瓷般的脸颊上,顺着下颌线滴落在游晏连体泳衣上。
游晏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宁锦书,眼神充满疑惑和迷茫。
宁锦书渡完气,抬起头见对方醒了,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一脸得关切:「没事吧?以后练习憋气要注意安全,最好找朋友在旁边看着。」
「我······我没有朋友······」游晏的声音沙哑而微弱,这是他和宁锦书说的第一句话。
宁锦书淡淡微笑,随口道:「没事,你可以喊我,我可以帮你看着。」
他的关心如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照进游晏冰冷的心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他在学校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在他心中激起阵阵涟漪。
次日在校长室,游晏从鼓鼓囊囊的旧书包里,倾倒出的成捆现钞还带着保险柜的凉意。
檀木办公桌上,百元钞特有的绯红与校长惊愕的瞳孔形成奇妙映照。
少年指尖轻点钞票堆砌的小山,京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哎,校长你呐,我是初一2班的游晏。」他搓了搓手,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腼腆提出诉求:「内什么,我想换到初一1班去,哎,对,还得跟宁锦书丫同桌,你给安排安排呗!」
窗外梧桐叶影扫过他的侧脸,隐约可见左耳垂上未愈的刮痕——那是昨日泳池边被救起时蹭破的伤口。
校长看着小山一样的现金,办事效率非常快,当天游晏就完成换班手续。
游晏将定制款Hermes书包丢在宁锦书课桌旁,金属搭扣撞出清脆声响。
「哎,借光儿!」他斜倚着窗台剥开瑞士莲巧克力,咔咔掰开一块瑞士莲,大方一递:「来一块儿?」
宁锦书怔了怔,接过时指尖掠过对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泳池扶梯留下的印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少年一起讨论功课,分享零食。
斜射进教室的秋阳中,巧克力金箔纸在他们之间折射出细碎光斑,如同悄然滋长的微妙情谊。
游晏得知宁锦书的家离学校比自己家还要远一些,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他走到宁锦书面前,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哎我说,哥们儿最近家里司机不伺候了,我爸妈又忙得跟陀螺似的,天天上学放学这叫一个不方便。」
他眼巴巴地望着宁锦书,带着一丝期盼:「锦书,你家司机能不能顺路捎我一段?就当帮兄弟一把,车费什么的,你报个数,哥们儿亏不了你。」
宁锦书不擅长拒绝别人,加上和游晏关系不错,便爽快地答应了:「可以,车费能值几个钱,你别提了。」
于是,每天上学,宁家的车都会先绕一点点路去接游晏,然后再前往学校。
放学后,宁家的车先送游晏回家,再送宁锦书。
车厢里,他们分享学校里的趣事,讨论彼此的兴趣爱好,有时还会一起哼着流行歌曲,感情突飞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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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家是清贵的书香门第,虽在港海市已算底蕴深厚、历史悠久,却还是拍马赶不上权家。
权老爷子是个传奇人物,在年少时跟随开国领袖南征北战,他的军功勋章堆叠成属于权家的荣耀之塔,为家族打下了深厚基业。
历经数代人的苦心经营,权家的势力盘根错节,丝丝缕缕渗透至政界、乃至军队。
他们手腕强硬,行事果决,如同捕猎的雄鹰,目光锐利,时刻保持着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如同盘踞在这座城市的巨龙,强大而不可撼动,令人生畏,说一句权势滔天完全不为过。
权家长孙权司琛几乎完美继承家族的优良基因,他不仅在学业成绩顶尖,还拥有高挑健壮的体魄和令人艳羡的运动天赋。
身为学校篮球队的队长,他运球、投篮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力量与美感,仿佛球场上的王者,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每逢他上场,那矫健如鹰的身姿总能吸引无数崇拜的视线,引来阵阵尖叫,成为全场聚焦的中心,是众多女同学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然而,这份耀眼的光芒也给他带来了困扰。
课间休息,总有女生羞涩地递上写满情意的信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休时间,也总有女生鼓起勇气向他表白;
甚至走在学校路上,还有女生一路尾随,只为多看他一眼。
一开始,权司琛还会礼貌地拒绝,保持着绅士风度,
但渐渐地,这些无休止的打扰让他不胜其烦,他开始感到疲于应付,俊朗的眉宇间时常流露出烦躁的神色。
这天下午市里的篮球友谊赛,港海市国际学校队意外输给了其他学校,这让身为队长的权司琛心情糟糕。
他用毛巾胡乱擦了把脸,烦躁地抓了抓汗湿的头发,转身向球场外走去。
来到走廊时,一个女生怯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手里捧着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盒,他脸颊绯红,眼神充满期待。
女生紧张地说道:「权司琛学长,你好,我叫方清婉,喜欢你很久了······这是我亲手做的巧克力······」
权司琛不耐烦地瞥了一眼礼盒,语气冰冷:「巧克力?谁喜欢吃这种齁嗓子的东西。」
女生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眼眶开始泛红。
权司琛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女生的窘迫,毒舌道:「还有,请你搞清楚,我们是学生。你就不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吗?你来学校是学习的,还是发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完,看也不看女生一眼,抓着篮球转身大步离开篮球场。
权司琛冷漠拒绝女生的事,被旁边他的粉丝完整录下来,事后传到学校论坛上。
一开始,这只是一个标题简单的视频——《权司琛又被告白了!》。
然而,随着点击量的上涨,评论区却开始变得有些失控。
「别的不说,这女生胆子真大,谁不知道司琛学长最讨厌甜食!」
「啧,脸皮够厚,上赶着出丑,煞笔一个。」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这么丑还敢觊觎司琛学长!」
嘲讽和攻击的声音逐渐占据了大半个评论区,有人甚至给女生取了一个外号,叫「发春妹」,冷嘲热讽她不自量力。
这个外号很快就在学校传开了,权司琛得知此事,原本烦躁的心情更加恶劣。
他回到教室,听到几个同学还在调侃女生的外号,他不满地皱起眉头:「你们无聊不无聊?有空嘴碎,怎么不多背几个单词去?」
见权司琛面色不善,那几人悻悻闭了嘴,但依然难掩挂在脸上的窃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权司琛看着他们继续低声窃窃私语的背影,心中更加烦乱。
而告白者方清婉受不了了。自从告白被拒后,她一举成名,像被钉在耻辱柱上。
「发春妹」这个恶毒的绰号如同跗骨之蛆,紧紧地贴在她身上,走到哪里都甩不掉。
她日复一日地承受着全校同学无休止的嘲笑和奚落。
课间休息原本热闹的教室,只要她一出现就会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便是窃窃私语和压抑不住的讥笑声。
午休时间,她不敢去食堂,只能躲在教室角落里啃三明治和饭团,却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样目光。
走在学校里,总有几个男生故意在她身后大声喊着「发春妹」,然后发出刺耳的怪笑,吓得她一路狂奔,直到精疲力竭才敢停下脚步。
她试过跟父母倾诉,父母觉得只是一个外号,让方清婉不要理会就好。
她试过跟老师反映,老师也只是无奈地表示会处理学校论坛上的视频。
时间一天天过去,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开始失眠,噩梦连连,梦里总是出现权司琛那张冷漠的脸,和周围同学嘲讽的眼神。
她开始厌食,原本圆润的脸颊渐渐消瘦下去,脸色也变得蜡黄。
她开始害怕上学,害怕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害怕听到那些刺耳的声音。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再一次被同学取笑,少女脆弱的心灵再也承受不住。
她哭着跑出教室,跑上教学楼的天台,站在高高的栏杆边,低头看着下面操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得落下,脑海里浮现权司琛冷漠的眼神和周围同学嘲讽的笑容。
那一刻,她心如死灰,只想从天台跳下去!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散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解脱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宁锦书是方清婉的同班同学。
教室里,方清婉和同学的争执升级,尖锐的言辞像刀子一样扎在少女的心上。
她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却无力反驳,眼眶里逐渐蓄满泪水。
宁锦书坐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周围同学的嘲笑声此起彼伏,像一根根细针刺痛着他的耳膜。
他看到方清婉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此刻的方清婉就像一根绷紧的琴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终于,一颗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落,她猛地站起身,哭着跑出了教室。
宁锦书的心猛地一揪,少女的泪水仿佛也滴落在他心上。
他想起母亲和父亲争吵后,也是这般泪流满面、失魂落魄地跑回房间,那种无助和绝望的神情,与方清婉如出一辙,至今仍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想到母亲香消玉殒的结局,他顿时无法坐视不管,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起身追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清婉的脚步很快,跑着离开教室,穿过走廊,一路朝着楼梯口奔去。
宁锦书紧随其后,目光紧紧锁定在她纤细的背影上,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方清婉推开通往天台的门,消失在宁锦书的视线里。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宁锦书的心头,他的心猛地一沉,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天台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生怕发出任何声响。
天台上,风呼啸而过,方清婉瘦削的背影站在栏杆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
她低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晶莹的线。
宁锦书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直跳,他害怕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他快步上前,轻声叫道:「方清婉!别冲动!」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方清婉吓了一跳,身体猛地向前倾斜。
宁锦书的心跳骤然加速,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方清婉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
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少女,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因此走上和母亲一样的不归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疯了吗!」宁锦书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惊恐和责备。
方清婉眼神空洞,麻木地抬起头,回望宁锦书轻声抽泣:「宁锦书,你不懂······没有人会懂······我有多么痛苦······」
她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绝望,崩溃哽咽:「呜呜呜······我就是他们眼里的一个笑话!」
宁锦书紧紧搂着她的腰,生怕她再次做出什么傻事。
看着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少女,心中一阵酸楚。
他和方清婉不熟,从未了解过对方的生活,从未参与过她的世界,可此刻,她的痛苦却让他感同身受。
他一想到母亲去世心脏就开始抽痛,害怕再次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他面前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轻视生命?为什么自杀前不考虑身边的挚友亲朋的感受?
怒火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谁规定别人对你的嘲笑,就是你人生的定义?」宁锦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异常坚定:「你这么轻易就放弃生命,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那些嘲笑你的人结果笑到最后,你甘心吗?」
方清婉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情绪激动的男生,眼泪再次决堤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是委屈,是感激,是情绪的释放······
宁锦书看着她的眼泪,不知所措,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走吧,趁还没有人注意到你,我们回去吧。」
方清婉没有挣扎,任由宁锦书半扶半抱着,朝着楼梯走去。
宁锦书和方清婉浑然不觉,风暴已经在楼下的操场上酝酿成形,他们正处于风暴中心。
最先发现异样的是正在露天球场打篮球的男生,他无意间抬头,目光被牢牢锁定在天台一道人影上。
「卧槽!天台上有人!」他惊呼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
这一声惊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周围的学生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动,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台。
篮球场上的喧闹声,同样吸引正在打篮球权司琛的注意,他下意识顺着人们的视线望去,目光最终定格在天台上。
他眯起眼睛,凭借着绝佳的视力,一眼就认出天台边缘摇摇欲坠的身影——竟然是方清婉!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他心头猛地一沉,手中的篮球也随之滑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紧紧地盯着那个纤细的身影,仿佛生怕下一秒她就会跳下来。
如果方清婉真的跳下去,那权司琛恐怕要被流言蜚语淹没,一辈子背负上害死对方的罪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真的有人!好像是要跳楼!」一个女生捂住嘴巴,惊恐地说道。
「不会吧,这么刺激?」另一个男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人群开始骚动,窃窃私语声逐渐放大,像潮水般涌向天台。
「快看快看,真的有人要跳楼!」
「我的天啊,太可怕了!」
「先拍下来再说!」
几个学生眼疾手快,迅速掏出手机,对准天台上的人疯狂拍照录像。
一个男生一边录像,一边兴奋地对着手机说道:「我好像拍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快来点赞关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宁锦书的身影出现在天台上,试图将方清婉拉回来,两个人在天台上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又来一个?他们是不是情侣啊?」
「看样子像是吵架了。」
「该不会是因为感情问题跳楼吧?」一个男生大胆地推测,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各种各样的猜测在人群中传播开来,像病毒一样迅速蔓延。
有人说他们是情侣吵架,有人说是殉情。
「那不是方清婉吗?那个发春妹!」一个女生突然认出了方清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是上次和司琛学长告白的那个女生?」另一个女生问。
「还真是她!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这次和她在一起的男生是谁?新男朋友?」
「不会是两个人跳楼殉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像炸开了锅一样,议论声也更加热烈,几乎要掀翻操场。
各种各样的猜测在人群中传播开来,版本一个比一个离谱。
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宁锦书、权司琛和方清婉三人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仿佛亲眼目睹了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
有人则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期待这场「三角恋」最终会以何种方式收场。
短短几分钟,方清婉和宁锦书在天台拉扯的视频和照片就被传遍整个学校论坛。
标题耸人听闻:《惊!发春妹疑似与神秘男子天台殉情!》,瞬间引爆了整个校园网络。
方清婉的名字又一次和「跳楼」、「殉情」、「新男友」等字眼联系在一起,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很快,他们查出和方清婉在一起的是她的同班同学宁锦书。
而宁锦书也因为这场意外,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
很快,他荣获一个新的外号——「接盘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时的权司琛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心里尚未完全褪去青涩。
他亲眼目睹方清婉在天台上情绪崩溃,一副要跳楼的模样。而这一切的起因,十有八九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心中不免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不安和后怕。
中午课间休息的铃声刚落,权司琛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宁锦书。
宁锦书的父亲宁远山,原来名不见经传,凭借老丈人的关系,挤进了港海市的上流圈子。
因此权司琛和宁锦书在一些高端社交场合见过几次,但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彼此之间并没有深入的了解。
权司琛双手插在校服的裤兜里,漫不经心地斜倚在墙边,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宁锦书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和探究,举手投足间却已初具权家人独有的威严和傲慢。
「宁锦书。」他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质问:「你和方清婉在天台上干嘛呢?别告诉我,你们该不会真作死,打算一起跳下去吧?」
尽管故作轻松,但他低沉的嗓音和紧锁的眉头,还是泄露了他内心深处不易察觉的紧张。
宁锦书对权司琛找他感到有些意外,他只和对方打过几次照面,完全谈不上交情。却因对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目中无人的态度深感厌恶。
这时的他,还不明白「权」这个姓氏在港海市意味着什么,更不明白权司琛傲慢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权势。
「我只是碰巧遇到她情绪失控,劝慰两句而已。」经过方清婉的事情后,他越发看不惯权司琛的冷漠和刻薄,路见不平,便毫不犹豫地怼道:「权司琛,怎么说你也是个大老爷们,下次说话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别这么刻薄?你不会真这么操蛋,想活活逼死一个女孩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刻薄?操蛋?」权司琛重复着这两个词,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恶狠狠道:「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我哪里刻薄?哪里操蛋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那你措辞也不用这么恶毒吧!人家一个小姑娘情窦初开,喜欢你一下你是会死吗?至于用‘发春’这种词来羞辱她吗?」宁锦书不满地反驳道,语气义愤填膺:「你难道就不会有喜欢别人的一天?!」
「情情爱爱算什么狗屁,人类繁衍的遮羞布罢了,老子才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永远不会!」权司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角眉梢都带着不屑,语气如同冰渣子一样砸下来:「喜欢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她所谓的喜欢,就是一次次把我也同样变成笑柄?」
他越说越生气:「宁锦书你他妈算哪根葱,还敢骂我恶毒?简直笑死个人,老子真恶毒起来,只要吩咐一声,她现在早卷铺盖滚蛋了,还能在学校里继续上蹿下跳污染空气?」
宁锦书对权司琛的冷漠态度感到愤怒,他握紧拳头,语气激动:「权司琛,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冷血?方清婉是因为你,才差点跳楼死掉的,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责任?老子有什么责任?」权司琛怒目而视:「是她自己犯贱非要喜欢我,老子又没逼她。结果她搞得我也声名狼藉,我他妈里外不是人!找谁说理去!老子还没找她赔精神损失费!」
「你······」宁锦书一时语塞,他没想到权司琛会的歪理一套一套的。
「我什么?老子说错了吗?」权司琛挑衅地看向宁锦书,仗着自己比对方高半个头,用鼻孔对着他。
「算了,和你这种人真没什么好说的。」宁锦书不想再和他浪费口舌,转身准备离开。
权司琛见宁锦书要走,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语气也变得愈发强硬起来:「宁锦书!站住!老子话还没说完呢!」
「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你他妈又算哪根葱?」宁锦书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权司琛的眼神顿时变得愈发犀利,仿佛要将宁锦书的背影射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学后,他怒气冲冲地回到家,脚下生风,一路顺着抄手游廊快步走向大堂。
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古老的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敲击着他的心房,一下又一下,震得他心烦意乱。
刚走到拐角处,差点撞上正要出门的堂妹权司妙,他猛地顿住脚步。
权司妙今天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像一朵盛开的桃花。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露出光洁的额头,青春靓丽,活力四射。
看到权司琛,她甜甜地叫了一声:「哥,你回来啦!」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风铃般动听。
权司琛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堂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报复宁锦书的念头。
他一把拉住权司妙纤细的手腕,将对方拉到一旁,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妙妙,哥给你个任务!你好好干,哥给你十万零花钱!」
权司妙一听十万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哥,你快说!什么任务?」
权司琛凑到权司妙耳边,低声说道:「你去追宁锦书!你要是泡到他,玩腻了就一脚踹开,把他痛哭流涕挽回你的丑态拍下来。要是他不上钩,也别气馁,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他,烦死他,缠到他怀疑人生!」
他腹诽道:「宁锦书啊宁锦书,就你那装模作样的绅士风度,遇上个难缠的主儿,老子看你能撑到几时?到时候,指不定比我说的还刻薄难听十万倍呢,啧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权司琛仿佛已经预见宁锦书将来抓狂的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追人?」权司妙一脸惊讶瞪大双眼,随后挠了挠头,神情有些犹豫:「哥,我都还没谈过恋爱呢,我不会啊。」
权司琛自信满满地拍拍胸脯,说道:「没事!哥教你!哥可是情场高手!」
权司妙看着堂哥自信满满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谎言:「得了吧,哥母胎单身至今,哪来的经验?还情场高手呢!说出去笑死个人!」
权司琛被权司妙的话噎了一下,有些不服气地吹牛:「你哥我官方智商280!学什么不是手到擒来?!你可别小瞧我,有哥给你当军师,别说追个小屁孩而已,你的爱豆都不在话下,手到拈来!」
「哥,我怎么觉得你的官方智商得再减30。」权司妙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地看着堂哥,显然并不相信对方的说辞。
权司琛见状,脸色一沉:「零花钱还要不要了?」
「要要要!」权司妙想到权司琛开头提及的十万块,立刻改变了态度,眼冒金光,一脸谄媚狗腿子似得连连点头:「那哥说,第一步我该怎么追?」
权司琛摸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会儿,信誓旦旦道:「你应该从写情书开始。」
权司妙一听连忙摆手,拒绝道:「哥,你也知道,我语文上了初中就没及格过,800字的作文每次连一半都凑不到,我可写不来什么狗屁情书!这是你这个军师的活!」
权司琛知道堂妹是个扶不上墙的学渣,无奈地扶额叹了口气,答应道:「行,我今晚就帮你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权司琛摔上房门时带起一阵疾风,骨节分明的手指三两下解开校服领带扔在床头。
他抄起钢笔在指尖转出残影,不到半小时就将作业本甩到一边——这点题目对常年稳坐年级前三的他来说,简直比呼吸还简单。
少年从鳄鱼皮记事本里抽出一张烫金信笺,鎏金笔尖悬在纸面上迟迟未落。
自从上次权司琛拒绝方清婉的告白,他的「恶名」就在学校里传开了,再也没有女生给他送情书,一个个生怕自己变成下一个方清婉。
而之前收到的那些情书,他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扔进垃圾桶。
此刻的他,开始有些后悔当初的举动,像一记回旋镖扎在心上。
他的喉间溢出一声自嘲冷笑:「妈的,早知道那些情书该留着了,起码现在可以抄一下!」
对着信纸憋了半天,他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他抓耳挠腮,烦躁地把笔扔在桌上:「靠!写个情书怎么这么难!」
权司琛学习成绩优异,篮球、游泳、马术、滑雪等众多体育项目样样精通,再加上出色的外貌身高、和优渥的家境,妥妥的天之骄子。
他身边从来不乏主动示好的女生,哪需要他费心去追求别人?
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般的他,而现在,竟然要放下身段给别人写情书!还是个男生!这对他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感觉比让他跑一场马拉松还要难受,还要煎熬。
校游泳队王牌此刻却像搁浅的鱼,钢笔在纸上洇出墨点也没憋出半句话。
他突然抓起手机搜索「情书模板」,看到「你是我的命运馈赠」时嗤笑出声:「古早偶像剧台词也敢拿出来卖?」
瞥见「你眼中有星辰大海」时直接摔了手机:「三流言情的对白!」
「这都什么玩意儿!酸不拉几的,宁锦书要是看到这种东西,不得把妙妙当成神经病!」他嫌弃地关掉网页,烦躁地扯开两颗衬衫扣子,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本少爷就不信了,我自己写不出一封满分情书!」
权司琛决定还是自己写。
台灯暖光在信笺晕开涟漪,少年绷紧的下颌线在墙上投出倔强剪影。
他咬着笔杆眉头紧锁,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提笔在纸上写下:「宁锦书,我喜欢你。」
刚写完七个字他就触电般划掉,钢笔尖险些戳破纸面。
他盯着线条下的这几个字,顿时捂着额头脸颊渐渐泛红。
我的老天奶,好羞耻!!!
他咬紧牙关,继续写道:「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你长得很好看,成绩也很好,打篮球也很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写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脑海中浮现出宁锦书的身影。
宁锦书的成绩好吗?会打篮球吗?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打篮球······
一丝疑惑涌上心头,他发现自己对宁锦书的了解竟如此之少。
除了见过对方,知道对方长得眉清目秀,不是什么歪瓜裂枣。
其他的,他简直一概不知,甚至不确定宁锦书是否会打篮球。
他决定,明天开始一定先好好调查一下宁锦书,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摸清楚,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低头看着自己写的情书,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啊!简直就是小学生作文!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他一把抓起那张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
「不行,重写!」他重新拿出一张信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闭上眼睛,回忆起以前看过的电视剧,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灵感。
他努力提笔写道:「宁锦书,我喜欢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写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他妈也太肉麻了吧!宁锦书要是看到这种情书,不得把妙妙当成变态痴汉啊!
他又一次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靠!这也太难了吧!」他抓狂地挠着头,感觉写情书比做高数题还难!简直快要崩溃了!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新的思路。
写情书应该先自我介绍,不然宁锦书可能连妙妙是谁都不知道。
他拿起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写道:
「宁锦书: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初次见面,你可能还不认识我,但是没关系,世间所有的相遇,皆是缘分使然,世上的所有关系,也都从陌生人开始。
首先请容许我自我介绍,在下妙妙,闲暇之余喜好颇杂,偶尔会流连于运动场,享受挥洒汗水带来的淋漓畅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最近正在拜读米奇·阿尔博姆的《相约星期二》。
它讲述一位老教授在得知自己身患绝症后,与学生促膝长谈人生哲理的故事。
他们探讨生命、死亡、爱、家庭等等人生的终极议题,引人深思,颇有感触。
如果你感兴趣,下次我可以将这本书送给你。
如果你对不敢兴趣,也可以告诉我你的兴趣爱好。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是从相互了解开始的。
很期待有机会能更深入地了解你。
妙妙。」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搁下笔,整个人如同一团缠绕的毛线球,理不清头绪。
上半部分的自我介绍,字斟句酌,如同外交辞令般官方,刻意保持距离。
「闲暇之余喜好颇杂」轻描淡写地带过,仿佛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可谁知道这位「妙妙小姐」正是学校马术队队长,并且刚刚打破了青少年锦标赛的记录,风头无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到了后半部分,提到《相约星期二》时,他的笔触却不自觉地轻柔起来,仿佛怕惊扰了纸上那个清冷的影子。
他反复摩挲着信纸,目光流连在每一个字句上,像是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又像是在审视自己。
凌晨三点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书桌上,定制钢笔的珐琅纹路在月色下泛着幽幽的光泽。
他小心翼翼地将信笺叠成三折,塞进火漆信封。指尖触碰到信封的那一刻,竟微微颤抖。
他郑重其事地在信封上写下「宁锦书收妙妙」,笔画工整,力透纸背。
熔化的火漆滴落在信封封口,他用烫金印章轻轻一按,一个精致的印记便烙印在了上面。
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将信紧紧地捂在胸口,耳根泛红,对着空旷的房间低吼:「权司琛你他妈疯了吧!你还真的给那根「小豆芽」写了一封情书?!」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跳如鼓,脑中不断地预演着宁锦书看到这封信时的各种反应。
那个小豆芽会是什么表情?是惊讶?是疑惑?还是不屑一顾?他会认真读完吗?还是会像自己收到那些无聊的情书一样,直接扔进垃圾桶?如果他读完了,会怎么看待这封倾注了自己全部心血的信?会觉得「妙妙」很奇怪吗?还是会因此……喜欢上「妙妙」?
权司琛一会儿想象着宁锦书惊喜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得意上扬;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写得还不错,至少比网上那些酸溜溜的句子好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会儿又开始担心宁锦书会觉得他写得太幼稚,眉头紧锁,情绪低落;
一会儿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写得更矜持、更含蓄一些。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交织、碰撞,让他心乱如麻,坐立难安。
他索性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拿起手机想找人聊聊天,排解一下内心的焦虑。
可是,三更半夜他能找谁呢?更何况,捉弄宁锦书这件事,他谁也不能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关掉手机,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宁锦书的身影却一遍遍地在他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
甚至睡着了,连梦里竟然都是宁锦书那个混蛋的身影!
混沌梦境里,宁锦书捏着他精心准备的信笺挑眉:「这就是权少爷的水平?你是小学生吗?」
权司琛惊醒时冷汗浸透真丝睡衣,他从手包里拿出情书就想撕掉,两只手抓着情书抖得厉害,却最终不想白忙活一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香樟树脂在烈日下蒸腾出辛辣的香气,权司妙缩在树后数着心跳,第一百三十七片树叶影子掠过脚尖时,那个清瘦身影终于撞进视线。
她突然理解堂哥定制钢笔为什么会洇墨——此刻她掌心渗出的汗,足够在信纸上晕出个太平洋。
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仿佛为宁锦书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耀眼夺目。
他修长的身影,挺拔的身姿,轻盈的步伐,如同画卷中走出的翩翩少年,让权司妙看得有些痴了。
权司妙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手心里愈发渗出细密的汗珠。
心跳越来越快,「咚咚咚」的声音仿佛擂鼓一般,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一想到自己即将要送情书,她就臊得不行,脸颊滚烫得像火烧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晕过去算了。
可是,她已经答应了堂哥权司琛,不能反悔。
再说了,为了那十万块零花钱,她也必须豁出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慌乱的情绪,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打气:「加油!妙妙!你可以的!就当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好了!」
就在宁锦书快要走到她面前时,权司妙表情狰狞猛地冲了出去,像拦路的山匪一样,大喝一声:「站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冲出去的姿态活像炸毛的博美犬,情书在剧烈颤抖中皱成酸菜干。
「这是给你的!」权司妙闭眼将情书往少年怀里一塞,转身就跑,运动鞋在石板路上擦出火星子——这速度要是用在体测,体育老师能当场喜极而泣。
宁锦书显然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要被人抢劫了。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少女涨成番茄色的脸,怀里就被对方塞进可疑纸团。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封皱皱巴巴的信一脸茫然。
直到少女消失在视线里,他低头看了看信封,上面写着「宁锦书收,妙妙」六个字,字迹大气工整。
鎏金火漆封印的情书,此刻蔫头耷脑躺在宁锦书掌心,像极那位躲在三百米外灌木丛里偷窥的真正主人。
权司琛扒拉着树叶数到第五百只蚂蚁时,终于看见少年撕开封口——他紧张得立刻触电般捂住眼睛,却又从指缝漏出两道精光,心里也忐忑不安。
隔天,权司琛经过一番调查,才得知宁锦书竟然是虞砚之的表弟。
他和虞砚之的缘分,可以追溯到幼儿园时期。
那时,两个小男孩同窗共读,形影不离。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一起分享零食,一起在幼儿园的沙坑里堆城堡,一起在滑梯上你追我赶,留下无数欢声笑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升入小学后,虽然两人不在同一个班级,但他们的教室恰好毗邻。
课间休息时,两人经常互相串门,分享彼此带来的小零食,讨论最新的动画片剧情,一起玩游戏,交流学习心得,友谊并未因班级不同而疏远。
到了初中,两人再次成为同班同学。
他们一起学习,一起讨论难题,一起为了考试而努力。
虞砚之总是面带和煦的微笑,性格温和,待人真诚,乐于助人,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都对他赞赏有加,在学校里人缘极好,几乎没有人会讨厌他。
权司琛也不例外,他欣赏虞砚之的性格,两人从小到大关系都不错。
仿佛命运的安排,两人高中竟又一次被分到同一个班级,这让权司琛感到惊讶。
为了探查宁锦书的弱点或秘密,权司琛特意约了虞砚之出来,想从对方口中打探「敌情」。
两人约在一家环境优雅的会所见面。
这家会所装修奢华,环境清幽,是游氏旗下的高端私人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