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各地的习俗,虽然秀才在科举中分量不重,也没法当官。但是上升空间还是很大的。所以很多学政大人在下面来监考的时候,也会趁机挑选两个学生作为自己的门生。这种宴会,就是挑选的机会。所以这次宴会的目的不言而喻。很多人都跃跃欲试,希望自己被挑中。谢来和来禄还是在孙夫子的提点下才知道这种事儿的。孙夫子也希望他们被挑中。谢来道,“但是我们也不可能跟着学政大人去学习啊。”孙夫子道,“不用去学,你们只需要拜入对方的门下,就算是一种投效。日后就是他的门生,走出去了,你也是师从名门,日后遇着你那些同门,都是一种助力。”谢来顿时懂了。这就是一种另类的抱团方式。也是寒门进入这个圈层的第一个机会。这个老师也就是给个名义,并不会教授学问。也对,学政大人那么忙,也不可能真的给人当夫子。谢来觉得这倒是个机会。他不能进入书院,又想抱团,就只能这样。他也没啥心理负担。不会觉得自己已经有了恩师了,再拜师不好。他的恩师不在这个世界啊。这不冲突。来禄也支持他好好表现。他们兄弟二人,来儿肯定是更为出挑的,机会最大。宴会这日,两人身穿长衫,头戴方巾,脚穿长靴,正儿八经的秀才打扮。坐上马车就去赴宴了。这次赴宴的人并不算多,学政大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秀才都请了,只是请了前面五十名中年龄不大,且第一次参加考试的。这种人一筛选,剩下来竟然只有十几个。兄弟两人刚下马车,另外一个马车也停下来了,那马车打扮的十分花里胡哨的。四周边边角角竟然吊着形状各异的玉坠子,所以一路叮叮当当的。车上下来一个侍女,穿着白衣,脸带面纱。头上戴着白玉簪子。说她是侍女,是因为她一下来,就自然而然的停在马车边,然后给车里的人掀帘子。谢来想,这马车里面莫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要下来一个绝世美人?然后帘子被掀起来了,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走了下来。面相倒是周正谢来肯定,这就是一个男人,不是女扮男装。因为骨架就看得出来。此人在这二月里,依然拿着一把扇子摇摇晃晃。扇柄上又吊着一块玉坠子。柱子爹赶紧过来,“少爷,他肯定是那个第二名齐志远,他家小厮我认识,之前斗过嘴来着。这边齐志远也看到了谢来了,他身边的小厮也在叽里咕噜的和对方念叨什么。齐志远上下打量了一下……谢来禄。没错,他们认错人了,以为谢来禄才是那个考中榜首的?齐志远走了过来,对着来禄道,“你就是谢来?”来禄有些紧张,但是镇定的指了指自己的弟弟,“这才是家弟谢来。”谢来拱手,“兄台有礼,在下谢来。”齐志远手里的扇子都差点掉了。他今年十九,如果输给看着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来禄,他还能想得通。但是这个黄毛小子……齐志远道,“你就是案首?”谢来道,“正是。”齐志远打量了他。“你年岁几何?”谢来道,“在下实岁十二,虚岁十四。兄台呢?”齐志远咳了咳,然后轻轻呵了一声,并未曾作答,“黄毛小子。”然后领着自己的小厮,自己的面纱侍女进了里面。一边走还一边摇晃着自己的那把折扇。嚣张无礼的态度,让来禄和谢来目瞪口呆,来禄道,“此人为何要这样?”谢来道,“可能脑壳有疾。”要是没问题,犯得着第一次就这样折辱人吗?柱子爹道,“少爷,你们可千万别得罪他。他是书院的人,据说是这府城第一才子。最重要的是他家特别富。”谢来道,“做生意的?”“不是,他家里是做玉石生意的,听说有一座矿山呢。”谢来顿时恍然,“原来是家里有矿啊。”家里有矿的齐志远进入府上,首先就是去见的学政大人。因为他和这学政大人都是出自青云书院的。算得上是师出同门。这点和旁人不一样的。另外就是他家里有矿,有拿得出手的东西。陈学政看着同门的份上倒是见了他。只不过却并不怎么热情。毕竟这是别人的学生,不是他的。且还是晚辈,不需要热情。在齐志远送上玉雕的时候,陈学政勉为其难的夸赞了他几句。他实在喜欢这个玉雕。但是他还是问了,“这送给本官,可是有所求?先说好,若是有所求,本官是不收的。”这是打算只拿东西不办事。没办法,书院的规矩就是当了官之后若是收东西替人办事,那就要滚出书院。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收了东西不办事,说明人家喜欢你,就想给你送东西。不过你也得保证,没人找你算账。书院也不会知道。齐志远顿时僵硬了。还是笑道,“是晚辈送给师长们的心意。”“哦,原来如此。那本官就却之不恭了。”然后欣然接受。“外面应该都来了,你先出去吧,本官要准备一下。志远啊,要多和人结交。万万不可清高。”“是,谢大人提点。”齐志远嘴角僵硬的出了门。齐志远出来的时候,谢来和来禄已经和其他来的秀才公们熟悉了。谢来这个案首的身份还是好用。同期的秀才们对案首都有点儿佩服。再看到他的年龄之后,更是达到了顶峰。科举一是看天分,二是看勤奋,三是看师资力量。能在谢来这个年龄考案首的,应该是全占了。不简单啊。所以大家纷纷找他聊天,见礼,互相报家门。听到他是从下面县里来的,便觉得惊奇。“莫不是小三元?”谢来道,“正是。”有人道,“齐志远齐兄,也是前两次考了榜首。如今倒是失利了。”齐志远听到这话,气的要吐血。他狠狠的摇扇子出来,“这是在说什么啊?”“其他人看他出来了,都赶紧闭嘴。他们对谢来这个低调的案首不熟悉,但是对齐志远这个还没考试就呼声很高的大才子是很熟悉的。各大场所就没有少这么个人。齐志远道,“院试算什么,吾等要看的还是乡试,会试殿试。可不要才考了个院试,就得意猖狂。”谢来虽然年轻,但是早就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心气不平就要出言怼人的谢来了。在没有靠山之前,他选择沉默。等他有靠山了,他怼死这人!很快,学政大人和知府大人都来了。众位秀才们起身相迎。陈学政和知府都是一脸笑容,看着这些年轻的才俊,心情愉悦。“各位也是我们白山府的青年才俊,未来更有可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看到你们,本官很是欣慰。不枉费朝廷年年劝学,陛下重视科举。各位,先举杯,敬陛下之恩德。”众人举杯,然后朝着都城的方向遥敬一杯。谢来喝了一口,味道和白酒还是不一样的,感觉有点像米酒的味道,但是没有米酒好喝。他年龄小,不敢多喝,抿了一口。陈学政又和知府大人一起,和众学子们举杯,这开场才算结束。“今次科考,白山府人才济济,如今看到众位年轻俊杰,喜不自胜。本次案首,谢来可有来此?”谢来站了出来。“学生在此,拜见两位大人。”看到谢来,陈学政喜悦的笑着点头。因为在试卷批阅,名次登录好了之后,看了考舍号,他就知道今次的案首乃是当日他在贡院看中的小童。当时就很是惊讶,然后更是决定要将这小童给收入门下。如今再看一眼,和在场的秀才们比起来,更显得如一块宝玉一般,优于常人。他也没考谢来,毕竟科举考试就是最好的考核。而是关心的问道,“本官看你如此年幼,却能考中案首。想必自有一番家学渊源。可方便与本官道来?”第86章风波“回大人话,学生家中并无深厚家学,只因母亲大人十分重视我们兄弟们的学业。学生八岁的时候,母亲大人特意从府城请了几位夫子到家中为我们兄弟授课。这些年来,母亲操持家中事物,让我们兄弟专心读书。”谢来说着,心中也热乎乎的,有些心疼母亲,“我们兄弟能有今日,全靠母亲大人全心全意的付出。”陈学政还未说话,齐志远突然笑道,“听谢案首这话中竟然从未提过父亲二字,难不成,你是长于妇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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