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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畏惧“历史”,又利用历史,真是又当又立!
活该她以前一直活在隐隐的恐惧之中!
她自以为来自现代,见识比这些“古人”高了不知凡几,从不曾真正地把他们的“智慧”放在眼中。
而直到刚才,在这个距离她的来处早了几百年的封建时代,在这间古香古色的小房间里,她从一个“思想闭塞”的古人口中,听到了人类对于命运亘古不变的不屑以及抗争,听到了这句令她振聋发聩的宣言:
——我所走过的路,便是我的命运。
宋莹突然就不觉得害怕了。
她为什么要怕呢?就算没有穿越,就算仍旧生活在现代,她就一定能百分百掌控自己的命运了吗?她就敢百分百肯定,自己做得每一个决定,不是被所谓的命运“精心设计”好的?
每个人都在摸索着前进。所有匍匐之后留下的印迹,互相交错延伸,便是命运,便是历史,便是未来!
这是宋莹第一次觉得,穿越于自己而言,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她或许应该更加真诚地,看待“此生”的命运,去过好未来的每一天。
当然,作为一个专业的女演员,该表演的时候,她也不会傻乎乎地尽显本色。
宋莹反握住福晋的手:“我就是怀孕了,才多愁善感了起来。等过段时间,我就该健忘了,恐怕连今天咱俩说了什么话都不记得了。”
福晋见她眉眼展开,终于放下了心。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几句,就见寻桃一脸窃笑地走了进来。
“你这表情,可是方才送年氏等人出去,看见什么精彩的戏码了?”宋莹问道。
寻桃冲宋莹立了一根大拇指:“侧福晋神机妙算!”
福晋催促道:“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让咱们宋侧福晋好好开心开心,她刚才还哭鼻子呢。”
宋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着朱砂端来的水盆,洗了一把脸。
寻桃等她打理完了,才开始学之前在正院门口发生的事。
……
年氏向福晋告退后,一马当先地领着三个格格出了正院。下了正院大门的台阶,年氏又走了几步,然后突然转身,冲着钮祜禄氏微微一笑:“我知道你。”
钮祜禄氏一愣,站在原地,严阵以待。
“钮祜禄格格与先孝昭皇后是同族,论辈分,您该叫孝昭皇后一声堂姑,我说得没错吧?”年氏说道。
钮祜禄氏拿不准年氏的意思,只得点头:“是的。”
只听年氏继续说道:“孝昭皇后当年封后的册文有云,皇后‘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柔嘉表范、风昭令誉于宫庭’。钮祜禄格格既与孝昭皇后同族,哪怕做不到‘柔嘉表范’,至少也该‘度娴礼法’吧?”
钮祜禄氏已经大致猜到年氏要说什么了。
“礼法上,我为侧福晋,尔为格格,我为尊,尔为卑;情理上,皇室女眷以‘姐妹’相称,素来不是看年龄,而是看位份。这于情于理,钮祜禄格格方才都没有资格训诫于我。敢问,格格在这后宅之中,是有何了不得的功绩,得以让你忘了家族教导,枉顾礼法尊卑,以前辈自居?”
……
寻桃将年氏当时的神态模仿地惟妙惟肖,逗得宋莹和福晋忍俊不禁。
“然后呢?”宋莹追问道。
……
钮祜禄氏胆子再肥,也不敢在年氏将孝昭皇后搬出来之后,还梗着脖子抬杠,只能黑着脸屈膝道歉。
可是她的性子,哪里肯这么服输。认错的最后,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素闻年侧福晋性情温婉,想不到也跟宋侧福晋一样,是个外表软和,内里伶俐之人呢。”
……
宋莹听到钮祜禄氏又将自己拉下水,不免心生恼怒,觉得这人真是忒烦。
……
年氏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格格既知我和宋姐姐都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又为何屡次冒犯?难道你喜欢被别人训斥不成?”
……
“哈哈哈……”
福晋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宋莹也很是惊讶。
方才在堂屋中,年氏应对钮祜禄氏时说出的话,就已经很能体现出她是个蛮有急智的人了。
如今这时代,人与人交往,都讲究“做人留一线”。因此即便再不喜欢与你对话之人,为了彼此的面子,最多也就是拐着弯地说些隐晦之语,表面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和谐。
而像年氏这样,当着其他几个格格的面,直接了当地骂钮祜禄氏“犯贱”,实属少见。
也不知是年轻气盛,还是她性子中本就带着些耿直。
不过,真的好解气!
若非宋莹为自己捏的形象是“温柔可人小白花”,她也早就像年氏那样,直接骂钮祜禄氏一顿了。
宋莹伸手给福晋揉她那笑疼了的肚子,问道:“钮祜禄氏没再反驳?”
寻桃摇头:“她没来得及。年侧福晋说完,转身就走了。李庶福晋和耿格格也立马跟上。与钮祜禄氏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盯了她好半天,奴才看到她俩脸上带着笑呢!等年侧福晋几人走了老半天,钮祜禄格格才离开。”
众女眷的居所都在正院西边,长春馆算是与正院并排。钮祜禄氏如果立即跟上队伍,是必须要一路跟着年氏走,才能回到绿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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