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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戏弄
◎我做你男朋友怎么样？◎
秦洋剧组开拍时间紧,留校没有几天便离开了。
林屿霁倒是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反常之处，一如往常的叮嘱了几句，也没有再放在心上。
医院的实验项目正式立项,林屿霁倒是忙了很多,除此之外,便是找闻淼帮忙查了查是谁没事去找收容所的麻烦，只是没想到,查到最后，罪魁祸首有点让人意外。
周六休息日，林屿霁见到了这位没事找事的无业游民。
招摇的红色帕加尼停在寝室楼下,男人姿势闲散地靠在车门旁，带着个张扬的黑色墨镜，手上拿着瓶牛奶,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林屿霁扫了他一眼。
今天的出门还是江明野积极促成的,这人一向厚脸皮,哪怕他不回话，一样热情又主动地发消息。
如果不是因为医院方那边暗示江家有意投资，江明野又主动提了这件事，加上收容所那边的事情，他倒不会答应和他出来这一趟。
嗯,也许还有一点点找到了理由婉拒谢知聿的意思,毕竟谢老师最近格外的……黏人。
江明野侧身，开了车门,示意，“请吧,林同学。”颜扇霆
男人做足了礼数,笑容也格外友善,裹着那层糖一样的面皮，倒显得他愈发虚伪。
林屿霁接过他手中的牛奶，也没有推脱，直接上了车。
男生比之以往要来的冷淡，脾气见长，江明野却没有生气。
他盯着男生唇瓣上的一抹白，弯唇道：公众号梦白推文台“这次的赔礼符合你的心意了吗？”
林屿霁不答，看了眼窗外，“记者你找的？”
收容所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专门出了报道，虽然后来被删除了，但还是有一批人看见了，对收容所的名声还是有所影响的。
江明野道：“我很冤枉的，是柳译做的，和我没有关系。”
柳译之前和江明野有过牵扯，那个记者也是看在这个面子上才帮的忙，谁知道一下子捅了马蜂窝，讨好不成，反而效果完全南辕北辙。
男人一脸无辜，故作被人错怪的低落状，林屿霁只瞥了一眼，觉得伤眼，面无表情地转头回来。
他不过是见了江明野几次，却没有想到这人一次比一次脸皮增厚。
林屿霁嫌弃的眼神很明显。
江明野余光瞥见，却是弯了弯唇，笑眯眯地看着路。
车子一路开到射击场，地点是江明野亲自选的，是市内还算知名的一家休闲娱乐场地。
室外布置，恰好今天阳光很好，视野也很清晰，林屿霁扫了一圈，还算满意。
林屿霁已经很久没有来这种地方放松了，结束完综艺的工作之后紧接着便是之前已经约好的实验项目，他这几天忙上忙下，休息时间都没有多少。
之前又是因为剧情人设的原因，作为三好学生，林屿霁业余出入的多为图书馆教室一类的严谨场所，哪里又会来这样的地方，尤其是，他身上还贴了个贫穷的标签，所以哪怕闻淼有邀约，他也一并婉拒了。
江明野一进来老板便热情地上来迎接，显然是这里的老客户。
林屿霁没有凑上去搭话，只是远远一瞧，心中暗忖，难怪书中对他的评价是格外的会玩。
他自觉低调地寻了一处偏僻的位置，但在旁人眼中，却完全不是如此。
江明野是这里的常客，射击场的李老板和江明野算是半个朋友，他早早就听江大少爷提过今天会带个朋友过来。
端看这一个小小的提醒，自然看不出什么，但之前江明野带别人过来的时候，都不带说的，甚至上一次陆小少爷过来的时候，江少爷可没有提过什么朋友之类的话，这一前一后的对比，这一位的重要性就对比出来了。
所以林屿霁一进来的时候李老板就注意到了他。
只是他没想到林屿霁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重要一些，毕竟这一位在这个笑面虎的江大少爷面前还要虎一点，在外面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江大少爷啊。
李老板和江明野说话间还偷偷观察了一下径直走到角落一处的少年。
男生身形偏瘦，松雅如竹，穿的闲适，看不出牌子，面色温和，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没有脾气的样子。
射击场上每一处都有专门的放置桌，没有挡板，隔得远，却也能看得清他的动作。
男生垂着眼皮，腕骨偏细，似一节白藕，手背骨节分明，青筋不显，长指在散装的器械上流连，似是对此很是好奇。
桌面上有说明书，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阅读。
李老板见此，便道：“这场内就你玩的最好，不去教教？”
江明野盯着林屿霁看了一会儿，意味不明地道：“你觉得他不会？”
李老板又转过头，见到男生那双手眨眼功夫便利落的组装完成，姿势格外标准地瞄准射击，速度快的让人心下一惊。
他愣了几秒，盯着那少年看了看，找人过去帮忙看了下成绩。
来人看完成绩跑过来时，眼珠子都闪着光，“老板，9.3环！”
这是鲜少的能看到来这边的人能打出来的好成绩了。
李老板讷讷回头，对着江明野问了句：“江少爷，你朋友这是学了多少年？”
江明野道：“你觉得至少需要多少年？”
李老板感慨了一下，估测道：“怎么也得要个两三年吧。”
这种组装速度很看手的敏捷度训练，准头还这么厉害，再有天赋也得苦练这些长时间才对吧？
江明野啧了一声，便道：“没有那么长。”
就他查的那些东西里面，林屿霁这个人可从来没有来过射击馆这样的地方。
李老板好奇道：“那是多久？”
江明野垂眸，只道：“他进来一个小时了吧。”
男人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便直接走开。
李老板后知后觉，瞳孔放大，巴巴了半天，最后只喃喃道：“……江明野什么时候这么闲，还忽悠起我来了。”
他盯着江明野的背影，倒是还想起来自己忘了告诉陆少也在的事。
不过……李老板看了眼两人的身影，还是没有再去打扰。
林屿霁当然没有这么夸张的天赋，他上辈子玩过一段时间，如今再碰，自然还算熟练。
放下枪时，他盯着隔壁的人，见他笨拙如龟速的组装拼接速度，沉默了一下，他和江明野说过自己是新手吗？应该没有吧。
江明野看了他一眼，挑破道：“李力说你这技术至少得学两三年，但是林同学这是第一次来射击场吧。”
林屿霁皮笑肉不笑，道：“你怎么知道是第一次。”
江明野直言：“我查了你。”
林屿霁道：“江少爷就确定自己查到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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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野盯着笑意盈盈的男生看了好几秒。
从见到林屿霁的第一面起，这人就充满了神秘感。
他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聚会上，更是胆大包天地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堂而皇之地离开，但是那天晚上的记录却消失的一干二净，以江家的势力，竟然也没能打听出来他的身份。
后来无意偶遇，却发现当初那个大胆的小贼却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尚且还未毕业的学生，割裂感格外的强烈。
尤其是，越深入了解，便会发现这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身上充满了古怪的点，不论是他各个方面多出来的技能，还是他莫名其妙开展起来的社交关系，都充满了难以复刻的奇遇。
林屿霁的每一处特别都充满了诱惑一样吸引着江明野的打探，尽管每一次的查探出来的结果都是那样的一致。
一个普通人能随随便便多出来这么多的技能，多出来这么多的奇遇？
江明野舔了舔唇，便道：“其实你是外星人，对吧？”
林屿霁：“……你有病？”
江明野啧了一声，道：“林同学，我只是对你的背景很感兴趣而已。”
林屿霁不答，只问：“说吧，想谈什么合作。”
见他没有意趣前面的话题，江明野惋惜了一下，又道：“我给你的项目投资，你换我个名额如何？”
林屿霁：“什么名额？”
江明野：“新药实验的名额。”
实验名额把控很紧，林屿霁并不缺人，甚至还有多的，毕竟这是全国上下都在关注的事情，有了宣传，自然不缺乏申请的人。
不过如果他能注资，设备和人都能充裕很多，江家背后的江家还是资本极其雄厚的。
林屿霁思考了下，答应了，多问了一句：“你打算给谁？”
江明野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血缘上的母亲，你记得签责任，免得出意外我爸找你，这算私下交易，你不要和别人讲。”
林屿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江夫人是小三上位，圈内算不上光彩，江明野与她关系不和，也是出了名的，这是林屿霁偶然听谢知聿提的，不过这么看来，事实或许也并非如此。
提到某人，林屿霁便有点心虚。
他今天出来确实存了躲一躲谢老师的意思。
谢老师最近事情似乎少了很多，格外的空闲，晚上总能约他出去，然后顺理成章的，林屿霁就留宿在谢家了。
当过分对某一件事耿耿于怀的时候，事情相关的人就会变得存在感极其的强烈，至少在林屿霁看来，事情便是如此，他甚至晚上会因此有点失眠。
如果是别人，林屿霁十有八九直接就冷掉这样的失控又不自在的关系了，偏偏那人是谢知聿。
男生思考着事情，有点失神，少了强势镇定的眼神，小猫就变得极其的软，懒洋洋的一只。
江明野盯着他白皙的颈，余光还落在他曾经碰过的柔软之处，上面残余着一点点红色的痕迹，剩下的大片都被创可贴贴住，几愈不见。
男人舌尖碰了碰牙尖，打破平静：“你和那条鱼还没有在一起吧？”
林屿霁：“？”
江明野看了眼他的表情，心下微松，笑道：“我做你男朋友怎么样？”
林屿霁：“……”
沉默与拳头积蓄的刹那，口袋里的手机猛然震动。
林屿霁看了眼屏幕上的显示。
是谢知聿。
作者有话说：
谢老师：微笑。
72?修罗场
◎林十一。◎
林屿霁面不改色地拿着手机一路往安静的地方走,见到李老板时，还从容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李老板扯了扯嘴角，眼睛还盯着捂着肚子表情有点扭曲的江大少爷,心中暗暗唏嘘。
他们虽然是位置偏,但是这到底是室外场合,又没有啥门挡着，这动作一大,是个人都能看得见。
尤其是这进来的还是江大少爷，另外这一位还是上过节目，不是圈内的明星,却也红的发紫的主，谁能不多注意一二？
他刚刚见这位林同学这么勇时，都怕江大少爷掀桌,直接喊人干架,但谁知道一分钟过去了,还是风平浪静，小同学明目张胆地拿着手机离开，江少爷还沉默地在原地不想尊严掉落强忍痛苦。
李老板想了想，怕自己被迁怒，还是没胆子过去了。
场内还是有不少人议论此事,只是林屿霁忙着接电话,当然没有关注。
他过来时耽搁了一段时间，接听时还有点心虚,主动问道：“谢老师，怎么了？”
那头沉默良久,才问：“在忙吗？”
谢知聿原本是想约他今天出去的,但林屿霁考虑到前一段时间的反常,还是先应了江明野，然后以有其他事情为理由婉拒了。
他虽还没有弄清楚自己不自在的理由，但冥冥之中，却有感知，如果继续，他会打破某种平衡，像是讲不清也道不明的，他设定的某种的认知。
这甚至有点影响到了他的工作，林屿霁便决定暂且搁置，容后再议。
但感性的东西又哪里似理性的事件，轻易能划分时间截点和先后顺序？
林屿霁曲了曲指节，“没有，不忙。”
白皙纤细的指关节还泛着点红，刚刚用大了力气，又因为江明野腹部有点肌肉，硬实的很，猛地撞击之下还是有点蹭红了皮肤。
他想起来江明野刚刚的话，还是忍不住咬了咬牙，眯了眯眼。
像是被触及到了某种底线似的，那种火气倏然腾起，一路蔓延。
林屿霁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直男，他的性取向和谢知聿保持高度一致，并且有强烈的感情洁癖。
这话要是被人听见误解了可就不好了，尤其是谢老师，谢老师很反感同性恋，上辈子那些事林屿霁还记忆犹新，他并不想被谢老师讨厌。
电话那头的人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林屿霁想起来这样熟悉的问话，便知道他又想找他出去了。
谢知聿有时候藏的深，但有时候又莫名表达得过于直白，连表面的遮掩都懒得敷衍一下。
林屿霁还想着今天能躺在寝室好好睡觉，反问道：“找我有事啊？”
谢知聿道：“给你送书。”
林屿霁含糊了一下，又道：“应该要好晚，要不下一次？”
谢知聿沉默了一瞬，又道：“我想今天晚上给你。”
林屿霁：“我还来不及现在赶回去，我找我舍友帮我拿，这样可以吗？”
男生还解释了一下原因，表达了一下不便，又承诺自己的舍友一定珍爱他的书籍，不会损坏。
谢知聿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退出陆则桉的聊天，没有再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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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来的那张照片，脸色很沉，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林十一，我会亲自交给你。”
林屿霁：“……”
他觉得谢老师今天心情估计不大好。
林屿霁挂完电话，出来时看了眼外边的天。
傍晚时分，日落山头，橙黄的余晖铺面天际，覆盖了原本的湛蓝，还有小部分颜色交叠如鱼鳞一般好看的云，但林屿霁完全没有心情欣赏。
江明野不在原来那个地方，不知道去了哪。
林屿霁略一侧身，便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上一回他才和这人吵架，还和对方弟弟结了仇，此时此刻，林屿霁还真是拿不准该不该打招呼。
陆则桉倒是先一步出了声：“我来这里是有工作。”
他见少年有所打量，又解释道：“已经结束公事了，客户先走了。”
林屿霁嗯了一声，没有说其他的话。
他态度比以往冷淡的多，疏离感对比尤其的强烈。
陆则桉沉默了下，主动道：“你和江明野一起过来的吗？”
林屿霁看着他，不接话。闫删挺
他如果在这里，发现他刚刚和江明野在一块，也很正常，他也没有想过瞒着谁，自然十分坦荡。
陆则桉道：“他如果来找你是为了他母亲的事情，你不要答应，江夜专门找人帮他妻子要了这个名额，你如果因为江明野拒绝，会不好处理。”
圈内都清楚江家这一对母子不对付，哪怕是亲生的，却和冤家一样，格外敌对。
江明野这人又一向没心没肺，心肠歹毒，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前阵子还有人传闻他回家和江夫人大吵了一架，似乎还听说咒自己母亲死的。
陆则桉一直对这人感官不好，所以也不喜欢自己的弟弟和他有过多的来往，如今看到林屿霁与他交往深入，也忍不住多提醒了一下。
林屿霁打量了他一眼，没有过多帮江明野解释，只是道了声谢，“我知道了。”
陆则桉道：“……林同学，之前小晏的事情你也看见了，你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他话音刚落，恰好听到他们对话的江明野便顺势接了话道：“陆少爷管自己的弟弟交友就算了，还管别人呢？”
江明野看了眼板着脸的少年，有点想搭手在他的肩上，以示亲近，但腹部隐隐约约的余痛，还是让他悻悻作罢。
小波米拉脾气坏得很，他暂时还得罪不起。
陆则桉闻言，眉心微凝。
江明野笑道：“小晏昨天还和我说呢，则桉哥做事不厚道，小晏可要不喜欢你了哦。”
陆则桉脸色很沉，也不搭话。
江明野见他格外沉得住气，又觉得没意思极了。
他向来和这个死板的陆大少爷不怎么对付，之前因为陆晏时的原因，这人天天盯着他，针对的明目张胆，他烦的不行，如今能抓到机会，自然冷嘲热讽，还一下怨气。
陆则桉临走前还是看了林屿霁一眼，低声道：“有些话既是我自己出于长辈，也是替其他人转述，提醒你的。”
林屿霁看了他一眼，觉察出了一点不对。
但江明野格外的话多又烦人，那点微妙稍纵即逝，林屿霁没有捕捉到，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天色还早，林屿霁还是计划着能够晚点回去，这样也不至于拿了东西之后还要出去。
在射击场内逍遥了一个小时，林屿霁又找了附近的饭馆，打算吃完饭才回去。
他来时没有开车，这附近难打到车，江明野愿意充当临时司机，林屿霁自然也不介意，但因为今天这人犯蠢的玩笑话，他下次自然是不可能再出来了。颜闪停
林屿霁计划着回去后就把这人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以后出门都避开着点，以免自己被误会。
以防万一，林屿霁还估测了一下时间，让谢知聿不要提前过来宿舍，以免久等。
江明野自然不清楚林屿霁心底的想法，只是今天那一下子还是后遗深远，他隐隐有点后悔冲动开口，但这样的后悔情绪也就一瞬间，他更多的还是对此产生的不满和不爽。
尤其是看到他和那条大鱼发消息的时候，他脸上柔和的表情。
“林同学。”江明野忽然出声。
出了外边，空气都变得凉了许多，夜晚的天还是浸透着几分凉意。
林屿霁关了手机屏，“什么？”
江明野口中话音几绕，视线转移时，忽然一顿。
他似是多了几分兴趣，不急着去开车了，“你不喜欢被人调查是吧？”
林屿霁拧眉，没有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江明野叹了口气，又道：“我们这是被人从背后捅刀子了，肯定是陆则桉干的，事先声明，不是我做的哦。”
林屿霁：“什么事情，讲清楚。”
男生微抬下巴，颈处被创可贴藏着的痕迹似有若无，被旁人的视线捕捉。
男人视线几落，眉心一凝，抬手，趁其不备，撕掉了上面那一层薄薄的创可贴。
男生白嫩的肌肤露于光下，那一处还隐隐泛着一点深红，是什么痕迹，江明野一眼就能轻易认出。
创可贴粘的紧，骤然被撕开，皮肤都仿佛被撕掉一层，林屿霁轻轻嘶了一声，低咒了一句，条件反射想要揍他。
江明野磨了磨牙，视线微暗，感受到那道疾行而来的灼烈视线，却是轻轻一笑。
他似乎是懂得了少年当时激烈的情绪和特别的对待，一瞬间涌现的不满达到了巅峰。
他迎上去了怒而击来的拳，猛然搂住纤瘦的少年，眼底藏着刀刃一样的利，犬牙微露，再一次碰上曾经撕咬的柔软的颈。
在匆匆而来的旁人眼中。
便是神仙眷侣一样的人在临别前依偎不舍，甚至搂抱相拥，不肯分离。
江明野压下那一声痛不欲生的闷哼，手臂紧紧箍着怀里的人，抬眸，挑衅一样地瞥了一眼裹挟着寒霜的男人。
像是在报复当时在酒宴上被抢走的绳一样的幼稚。
空气中有一刹那的冷凝。
林屿霁也停了动作，鼻尖似乎闻到了淡淡的充满孤寂的木质香气，飘荡在冷寒的冬夜，藏着一分死气。
林屿霁从江明野怀中挣脱开来。
几乎同时。
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林十一。”
男人低沉的音色，如似压着一层死去的火山，被寒冷的冬压着火，不声不响间走完了一个喷发的循环，复而陷于宁静。
林屿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是谢知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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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疏远
◎避嫌与远离◎
夜色已然全部暗了下来,周围不过几盏路灯，不算亮眼，勉强可以看清眼前的路罢了。
黑色的迈巴赫径直离去,速度开的比往常要来的快,很快坠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路灯下,唯有江明野一人，还立在原处。
男人唇角轻扬，眼尾荡漾着笑,哪怕腹中还隐隐作痛，心理还是因为报复的爽感而暂时掩盖了□□的疼痛。
不过和谢知聿这人只见过一面，但江明野便直觉这人不好对付。
不论是在林屿霁这里的特殊对待,还是上一次宴会上的争抢失利,抑或是常常存在于那个女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的对比,他都天然的对此人产生不喜。
江明野揉了揉肚子，舌尖轻轻舔舐着牙尖，像是回味什么美味的食物似的，指尖一转，便将刚刚偷来的创可贴顺手放入口袋。
回到车上时,余光无意瞥见车前被某人遗弃的牛奶空瓶。
副驾驶处早已然是空荡荡的一片,座位上都没了某人曾经呆过的气味。
想起来对方的冷漠，男人眯了眯眼,指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低骂了一句：“没良心的小东西。”
就他在他身上花的这些心思,放在以前,哪里还需要他这样专门提一句这样掉身份的,成为男朋友这样的话？
江明野对自己的暗骂，林屿霁自然是一无所闻，但他还是因为吹进来的冷风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车内还是一片死寂。
窗口处簌簌的冷风卷进来，偶尔还有路过商场时，外面热闹的歌唱声。
驾驶位上的人控制着车窗，把林屿霁那一处的完全合上，城市外的喧嚣也一并闭合。
林屿霁身上多了件衣服。
男人本就身型高大，外套亦是如此，搭在身前，完全能将他包裹住，鼻尖还能嗅到衣服上残余的淡淡的香气以及化掉的寒冬的气味。
林屿霁抬眸。
男人俊美的侧颜印入眼帘，锋利的下颌线崩得很紧，唇瓣紧抿，冰凉的眸仍旧专注于前方，好似完全没有关注到身旁的人似的。
如果不是那被人调控关闭的窗，林屿霁大概也会这么以为。
从方才见到谢老师开始，除了第一句喊他之外，他便一直没有再说话，像绷紧的蚌壳，难以轻易撬开。
他似乎很生气。
或许是因为他今天拒绝了他然后和别人出来了，又或者是刚刚那一幕他误会了什么。
林屿霁还深刻记得谢知聿对同性恋的排斥程度——是一提起就深深的嫌恶。
林屿霁斟酌了一下措辞，打破沉寂：“今天公司没有事情了？”
谢知聿直白道：“陆则桉给我发的消息。”
林屿霁：“……”
他忘了谢老师也并不喜欢说话弯弯绕绕。
林屿霁在心底暗暗给陆则桉记了一笔，又道：“我和江明野出来是有正事的，我和他没有什么私人交情。”
他顿了一下，又道：“刚刚的事情是意外。”
他有点不知如何解释江明野的疯狗行为，最后也只能强调一个与他无关。
谢知聿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面色如常，没有什么变化。
他想做遮掩的时候，林屿霁也确实难以辨别。
男生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下巴缩在男人宽大的领口之下，看着车外明灭的光线，又道：“最近太忙了，刚好想出来放松玩一下，所以才答应的他。”
上辈子林屿霁很喜欢业余时间体验这些，谢知聿对此敬谢不敏，大多只是作为陪同对象。
兴趣不在一块，加上谢知聿为人较为保守古板，林屿霁出去时常受限，被他叮嘱颇多，后来时间难以磨合，这样的机会便少了许多。
谢知聿垂眸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趣？”
以前谢知聿从来不会说这些，林屿霁下意识道：“当然没有。”
空气短暂的陷入凝滞。
车子开入隧道，吞没了男人的神情，林屿霁没有看清，却只觉惴惴不安。
穿梭的光线从男人锋利的眉眼路过，斑驳陆离，融入深蓝色的浓郁如海一样的瞳眸，浸润着复杂的思绪和浓烈的情绪。
他知道林屿霁和江明野没有任何关系，但那控制不住延伸的想象力让人陷入情绪的低迷，又或者是从事情本身开始往外没有缘由的扩张，得到某种答案。
那负面的情绪从被拒绝的那一刻开始积蓄，在看到陆则桉发来的那一张照片时激增，那一张角度不明，看不清具体的画面像是深深扎根在脑海，最后在冲动过来时撞见那一幕时成了真。
嫉妒如似得了养液一样的藤蔓，不停的生长。
有那么一瞬，想顷刻托盘而出。
“林屿霁。”
车子一路开出，光线恢复如常，再一次途径商场时，林屿霁才辨别出今晚外边一直哼唱的歌曲。
……今天是平安夜啊。
林屿霁分出神，嗯了一声。
男生注意力微转，侧眸看去了窗外，眼睛闪烁着熠熠星光，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欢愉。
谢知聿回神，唇瓣轻抿，心口的气却散的彻底。
“家里买苹果了吗？”林屿霁道。
谢知聿沉默了几秒，低低地应了一声。
见他不再纠结于刚刚沉重的话题，林屿霁倒是松了口气。
绕开奇怪的话题，林屿霁才感觉到腹中饥饿，他看了眼经过的路牌，“现在去哪？”
谢知聿道：“我家。”
林屿霁：“……”
男生再一次叹了口气。
所以他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他哀怨道：“我还没有吃饭。”
手上却是随意点了点数独游戏的答案，余光瞥见备注为江的消息弹窗，嘴角下撇，指尖上下一点，便冷酷无情地把人拉进了黑名单。
至于对方发来的消息，林屿霁也懒得再读。
消息开了震动，谢知聿还是能清楚知道有人给他发了信息。
但他没有冒犯地窥探，只是察觉到他低垂着脑袋眼睛专注于手机屏幕的动作，心还是有点不受控制的下坠。
良久，他才道：“我回去给你做吃的。”
林屿霁不知其他，嗯了一声，拉黑完人，就玩起了数独。
回到谢家时，家里没有人，谢迁不在家，连谢星辞小朋友都不在。
林屿霁开了灯，却看见了在客厅内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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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树，上面空荡荡的，地上放了许多个装饰，还没有拆包装，显然是等着人一起缀上。
林屿霁随口一问：“买给小星辞的？”
谢知聿进了厨房，看了他一眼，答道：“不是。”
林屿霁笑着往里走，“总不能是买给谢迁的吧？”
这人都多大了还这种充满童心。
谢知聿似是看出他的调侃，动作稍稍一滞，却还是重复答道：“不是给他的。”
林屿霁从他的沉默中品出了点什么，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轻咳了一声，便说：“那明天刚好咱们装饰一下过节。”
日子太忙，林屿霁完全忘了过节这回事，自然也才想起来以前他们都是默认一起过的节。
难怪今天谢老师格外不高兴。
林屿霁心虚，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又因着最近这几天晚上都住在谢老师家里，阿姨不在，衣服忘了洗，没有衣服穿，只能往谢老师的衣柜里面搜。
谢知聿喜好单一，衣柜内也是整齐划一的版式，之前来的几次没有带衣服，他的新衣服都被穿过了，如今再选，只能拿他穿过的。
林屿霁站在衣柜前看了半天，还是没有动他的衣服，默默拿了条新的浴袍。
他抱着浴袍，回头时目光在大床上定定看了两眼。
思绪还是不免想起来这几天晚上自己难以入眠的苦痛以及睡醒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缠上了身旁的人，又因为早起的生理反应尴尬的场面……有些东西确实不是意志能够操控的。
林屿霁以前从来没有觉得和谢老师睡在一张床上会有这么不方便的时候。
他思索片刻，还是摸出了一条新的被子，把原来的那条往另外一侧挪了挪，床很大，刚好能分出泾渭分明的中心边界，中间再放上一个长条的枕头，足以阻挡他晚上不安分的睡姿，不会冒犯到睡在另外一侧的人。
贴心地做完这一切，他才拿着东西进去了浴室。
一无所知的谢知聿收拾好碗筷，想起来方才看见的男生颈侧的那点痕迹，还是拿着药膏上了楼。
他进门时，林屿霁刚好从浴室内出来。
不似以往穿着休闲的长袖长裤，男生身上只简单套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及膝，没有遮住白皙的小腿肚，单薄的脚踝也暴露在空气之中，泛着一点细嫩的浅红色。
修长的颈也赤果果的展露在视野之中，发梢微湿，还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谢知聿视线微暗，却在察觉到他的动作时，陷入了死寂。
男生随手调了调枕头的位置，把两个枕头隔的尤其的远，大床上也多了一张被子，原本的那张被挪去了另外一层，中间放了东西以作界限，像是楚河汉界一样不容侵犯。
谢知聿脑海中的旖旎散的一干二净，却是反应过来林屿霁以往都是习惯穿他的衣服的，如今却是避嫌一样，只着了一身单薄的浴袍，没碰其他。
他手心不自然地攥紧，心中压着一块巨石，只得出来一个结论。
林屿霁开始疏远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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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紧逼
◎我就是这样的人◎
林屿霁颈部的那层新咬痕他洗澡的时候不是没有看见,只是没有关注，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本来也没有打算专门涂什么药膏，但谢知聿专门拿了上来,他也没有拒绝。
同样是涂药,上一次也是谢知聿帮的忙,对比之下，林屿霁却觉得有了不同。
浴袍松垮,轻轻一拨开，胸前的肌肤也半露不露，着了一点风,林屿霁还是多了一点不适。
暖气刚开，热气还未完全将室内升温，谢知聿走去关小了窗户。
林屿霁拢了拢衣摆,垂眸玩着数独。
谢老师从上来的时候就没有怎么说话,甚至也没有问床上多出来的被子,林屿霁原本找的借口也没有作用，又多了一点烦闷。
药膏带着冰凉的气息，男人指尖也在方才的动作间多了一丝凉意。
指腹微糙，不轻不重地按揉着敏感的颈侧，男人视线似乎也落在那处,余光隐约可见他冷然滑动的喉结,虽未言语，却也存在感极强。
林屿霁有点痒,视线微转，又看到了床侧桌面端正摆放的蓝色水晶圆球。
它被人放在桌面偏里一侧,贴着墙沿,似是怕不慎碰摔,但又不愿束之高阁，所以放在每天睡时醒来都能睁眼可见的床前，喜爱也珍爱。
林屿霁盯着那东西道：“我以为你会放在书房。”
他当时挑选的时候还是专门观察了一下他书房的装饰搭配，以及存放的位置来买的。
谢知聿道：“书房不常去。”
林屿霁道：“我还担心你不喜欢呢。”
谢知聿以前对这样的小装饰品其实兴趣不大，倒是林屿霁喜欢买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往家里放。
挑选的礼物被人精心对待，还是不免让人欢喜。
男生弯了弯唇，眼尾洋溢着浅淡的笑，没有遮掩地表现着自己的心情愉悦。
谢知聿盯着他颈侧扎眼的咬痕，似乎还能透过那道伤痕与那人挑衅一样的眼神对视而上，骨血重新复刻当时在寒风中的冷寂。
他指腹轻轻停留，施重了一点力气，那处便开始泛了一点红。
充满了脆弱的颈，代表了暧昧和特别，未有主的宝物，野兽总是容易觊觎。
……他总是容易忘记这一点。
过于害怕就是怯懦，怯懦者永远都难以获取进一步的资源和占领权，他输了这么多次，到底还是不长记性。
那动作和视线都存在感极强，林屿霁下意识转眸。
“喜欢。”谢知聿收回手，反常地过于坦然，“……你送的我都喜欢。”
林屿霁抬眼，却只见到他一闪而过的沉色。
谢知聿拿着衣服直接去了浴室。
林屿霁回神，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时，上面赫然是填写错误的提醒——还是最后几个空。
他玩着小游戏这么多年，还没有过这种低级的错误。
林屿霁沉默了数秒，又忍不住抬手碰了碰颈侧，那处被药膏涂抹的位置，本该充斥着薄荷一样的凉，眼下却是烫的不行，似是被方才的眼神灼烧出了疤。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到手机还有不断弹出来的好友申请，索性直接断网开飞行模式，锁屏，丢到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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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霁卷走了自己的小被子，侧着身，脑袋陷在枕头一侧，位置也是床沿边缘，留下了巨大的空位。
直到某人洗完澡出来时，他已然昏昏欲睡。
林屿霁在灯灭的时候还意识茫茫，但黑暗中人的其他感知还是有了显著增幅，尤其是男人上来时微微压陷下去的床垫以及灼热的体息。
半混沌间，他身上的被离开了些许，被中与外有些温差，飘进来的风还是让他轻轻瑟缩了一下，他蹙眉生出不满，而后贴上来的温度让人全然没有了睡意。
身后男人宽大的身体几乎完全与自己的背相贴合，身上的热气未散，滚烫的气息还是很快驱散了一瞬间的冷意，但极强的存在感和箍在他腰间的手还是驱散了所有的睡虫。
林屿霁：“……谢老师，你的被子在另外一边。”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偏低，被子不大，两个男人挤在里面，凑的很紧。
那道音色几乎贴在他的耳侧，“我不知道。”
林屿霁：“……”
林屿霁往前探了探，却好像到了床的边缘，语气多了几分恼：“你要把我挤下去是吧。”
男人那双有力的大手轻轻一抱，轻易便把他连着被子一起挪进了里侧。
他没有从小被子里离开，依旧如同雕塑似的，拦着男生腰，呼吸离得近，像是重新进入沉睡。
那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人睡意全无。
林屿霁静默了几秒，推了推腰上外来的手臂，“你能不能去另外一张被子。”
谢知聿：“为什么？”
林屿霁：“……这张被子很小，不够两个人。”
他话音刚落，男人便一并打算掀了整张。
林屿霁下意识压住他的手，问：“你翻我的被子干什么？”
谢知聿声音平静：“换另外一张大的一起盖。”
林屿霁：“……我不是这个意思。”
男人收回手，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侧，这一次距离贴的更近，几乎黏到了他的身上。
林屿霁轻轻吐了口气，静了静心，便道：“谢老师，你最近都不忙了吗？”
谢知聿问：“什么。”
林屿霁直言：“……你不觉得这阵子找我的次数有点多吗？”
谢知聿：“你觉得我很烦？”
男人附在腰间的手微微收紧。
林屿霁下意识反驳：“当然没有。”
他叹了口气，又解释道：“你不是最不喜欢做没有意义又没有价值的事情吗？”
他并不认为和他天天吃饭有什么价值输出所在。
谢知聿沉默良久，才道：“人是会变化的，也许你之前只看到了我的其中一面。”
他找到了一个绝妙的论证：“就像你以前并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林屿霁觉得他在拐弯抹角地点他，便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是因为有公事……”
好吧，以前有公事也是谢老师第一。
他确实在躲他，仅此而已。
似乎重新确认了一遍这个认知，男人神色添了几分沉郁，却又充满了不甘，压抑了多年的求而不得，也许是自尊不许又或许是骄傲不许，他并不想得一个无解的谜语。
说来说去，不过是不满意这个潜藏的回答，想方设法求一个理想的答案罢了。
那一步迈出去之后，这段关系本就回不了头了，谢知聿轻轻一嗤，直白道：“你从那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躲着我，林十一，你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吗？”
他自嘲一样地想，他不喜欢秦洋，不喜欢江明野，连对谢迁都产生了敌意，这还还有用友情的占有欲来解释吗？
上辈子谢知聿不是没有这样问过他，只是林屿霁确实也是以这样的心理认知回答他的。
情感中出现感情排外，这样的占有欲不仅仅会出现在爱情这样的关系中，友情甚至亲情中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不是例外。
林屿霁不知他所想，但提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还是有点诡异地感觉到不自在。
尤其是在这样近的距离，这样相似的黑暗的环境，这样雷同的时间。
林屿霁只以为他还在为那天晚上局促不安，便碰了碰他的手安抚道：“那天是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
谢知聿一向严谨克制又禁欲，那样失控的事情于他而言像是某种打碎标签一样的黑历史，至少在林屿霁眼中，这是如此般的存在。
他不断的重复这一个认知，似乎也是为了劝说当时在场的自己，保持清醒和客观的事情看待此事，不要带入过多的情绪沉迷其中。
男人对他了解何止一点，看破其中，沉默数秒，才道：“林屿霁，我也会有欲望。”
他一向雷厉风行，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结论。
空气中似乎凝滞了数秒。
林屿霁只觉耳膜被这声音震了震，思维也凝滞了一般，但耳廓上贴近的温软的唇瓣才是真正让他丢失了一瞬间思考的源头。
粘腻的呼吸贴上细软的耳畔，圆润的耳珠在黑夜中陷入坚硬的齿牙，如若掉入狼窝的兔子，失了爪牙，全数被□□其中。
他像是用行动冰冷地证明自己言语的真实。
窝藏在腰间的手早已先一步动作，遵循着早已暗藏的动机，轻易剥开了松垮的浴袍，一路下探，握住命脉。
林屿霁大脑霎时间宕机，整个人都僵硬成了一块石头。
“你、你……”
少年话音碎不成句，调里都带着颤抖。
他像是陡然间遭遇了从来没有预测过的意外，因为这样的失误而霎时茫然，又或许还有自己意料之外的失控，整个心都悬在了顶上。
身后的男人亦是身上滚烫，黑暗遮掩下的眉眼已然浸出一层薄汗，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兴奋，漆黑的眼珠躲在暗中，恣意地燃着凶狠暴戾的火和汹涌澎湃的占有欲，格外的惊人。
他满心都是欢喜，手上还是巴巴地讨好一样的动作。
一下又一下。
节奏时快时慢。
动作生疏像是第一次实践，但心知肚明自己粗糙的手气力极大，故而专门贴心的松了力气，凭证贴近的少年的身体反应调节。
林屿霁觉得自己成了一团没有情感的棉花，连带着试图推开他的手都失力发软。
男人身体还忍不住坏心地顶了他一下，声音黏糊糊在贴在男生的耳边。
“现在知道了吗，林十一。”男人压抑着别的情绪，语气还是格外的平静，“我就是这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谢知聿：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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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承诺
◎你说过，不会生我的气。◎
毫无疑问,林屿霁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就连夏医生都发现了他的疲倦。
临床试验的项目算是他牵的线，他对此有了解，林屿霁便与他多了一点交集,出入医院他都能多个机会陪同。
今天过来还是为了确认最终的名单和试验方案的。
林屿霁工作状态没有很明显的变化,但精神状态却肉眼可见的有点颓靡。
吃午饭的功夫。
夏医生特意给他买了杯奶茶,表达关怀：“昨天没有睡好啊？周六应该没有课了吧，年轻人出去玩还是要注意一下时间。”
摘了口罩,男生瓷白的面容露于光下，眼底的青黑愈发显得明晰，偏偏他长得好,不见丑态，反而多了一点丧丧的郁气，温和的学神多了点不良少年的气息,只让人觉得新鲜。
林屿霁下巴缩在围巾内,含糊道：“有点失眠,没有什么大事。”
他道了声谢，插了吸管，轻轻一吮，口中多了甜腻的滋味，又下意识抬头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夏医生乐呵呵地笑道：“我听老谢说过你喜欢甜的,买的全糖。”
提到某个名字,林屿霁眼神闪烁了下，脑袋又低了下去。
他差点忘了。
夏医生和谢老师是朋友。
医院内的有专门的食堂,饮食区单独划开，人也不少,病患和医院的工作人员专门分开,这一层吃饭的都是医院的工作者。
不过一会打饭的功夫,就有好几个人和林屿霁打了招呼。
在这里工作的男性，不是上了年纪就是不修边幅，站在那一排人群中，身材高挑又长相出挑的少年便如鹤立鸡群，格外醒目。
何况，大家或多或少对医疗项目有关注，医院接了这个癌症研究的项目，许多人还是清楚一二的，且抛开其他不说，还是有不少人看过综艺刷过热搜的，对林屿霁印象格外深刻。
夏医生看在眼里，对好友又多了一份怜惜。
医院内还是没有吝啬暖气的，食堂内并不算冷。
林屿霁看了眼周围乌泱泱的人群，又看了眼眼神乱飘的夏医生，只默默松了松厚厚的一层围脖，连带着看到弹出来的某人的新消息，也没有了半点观看的欲望。
两人寻了一处角落里面就坐。
夏医生还帮他打了碗汤，见男生端坐，便问：“要不要把围巾脱下来，这里开了暖气。”
今天其实天气不算特别冷，之前都没有见他带围巾，夏医生今天跟着他的时候还多瞧了好几眼。
男生只硬邦邦地丢出来个理由：“我有点冷。”
对上夏医生不解又欲言又止的目光，林屿霁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把谢知聿骂了个遍。
今天的行程是临时定的，但也刚好赶巧，让他有了借口离开，不然，他也确实不知道如何面对谢老师。
林屿霁接下来的安排都非常的满，在第二天早上离开那里之后，他一口气把最近几天的事情都安排在了一起，不让自己有空闲下来的时间。
他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冷静和理智，但事实却是，一提到某人的一点细枝末节，他强大的记忆就开始复苏关联，不可抑制地开始联想那天晚上的各种细节，让人心神不宁。
夏医生回了个消息，眼睛移开屏幕，又看了眼坐在他对面安静吃饭的少年。
做医生的眼睛一向很毒，他眼尖的发现男生耳朵处似乎有可疑的咬痕，关联到男生今天种种的表现以及好友发来的消息。
强、强取豪夺……霸王硬上弓？！
夏医生震惊地将口中的饭咽了下去，然后猛的呛住。
“咳——”
他咳得惊天动地，周围还有不少人往他这里看。
林屿霁也被他这幅样子吓了一跳，好在只是模样吓人，剧烈的咳了几声后便好了许多。
夏医生缓了几下，还对站起来想帮他急救的医生道了声谢，这里吃饭的都是医生，出意外的概率还是很小的，只是比较丢脸罢了，尤其是作为医生本人。
对上林屿霁那张关心的脸，夏医生还有点心虚，毕竟他刚刚还在胡思乱想八卦对方的私事。
他一心虚，就漏了陷，“老谢刚刚问我你什么时候走来着，你们吵架了？”
林屿霁对上他懊恼的视线。
夏医生：“……”
林屿霁：“……”
夏医生觉得自己闯祸了，刚想解释点什么，对上男生吃人一样的视线，张了张口，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见林屿霁有这样的表情，带了点羞涩的恼，充满了青春的味道，一时间眼底多了一点好奇。
两人大眼瞪小眼。
林屿霁强行压下爬上脸皮的热意，板着脸道：“是私事……我会和他说的。”
夏医生：“好，好。”
夏医生安静地垂下脑袋，默默扒了两口饭，强行转移了话题：“今天的名单看你这边调了一下，新增的那位是江家的？”
“是。”林屿霁没有直言，只说，“之前提的那批设备可以购入了。”
夏医生了然。
看来是多了一笔资金流入。
就是不知道是江夜给的了，他之前还听说江夜有意争这个名额，但又听说江明野与江家那位不和。
江明野似乎和眼前的人关系不错，毕竟上一次酒店里面，他还见到了林屿霁和江明野共处一室……虽然当时还有一个秦洋。
上层的圈子情况复杂，夏医生不算很了解，但那层面的人巴不得寿命延长，出了点意外，里面关系也是错根复杂，尤其是林屿霁和江明野关系走的近的情况下。
夏医生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江夫人身体情况不是很乐观。”
林屿霁撩起眼皮，道：“这是个临床试验，在做之前我就已经声明过了，协议会签的。”
夏医生思索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多言。
他看了林屿霁一眼，忽然提了一嘴，“我看谢家也有参与投资。”
还是上赶着送的那种。
夏医生心中啧啧，还是提好友表现了一番。
林屿霁顿了一下，淡淡说了声知道，而后便转移了话题。
夏医生在医院工作，林屿霁还是麻烦他帮忙预约了一套完整的体检项目。
林屿霁会定期带林爸爸去体检，这是已经养成的好习惯。
夏医生见他布置周全，还夸他：“很多人都不愿意这么专门跑来检查的，觉得费钱还费时间，但是大病早早发现才能增加康复的概率啊。”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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屿霁笑而不语，他其实也是因为有这样的先例才有了这样的预防罢了。
上辈子的老院长就是查出来癌症晚期去世的，他当时因此也后悔了很久，可惜没有早点发现他的异样罢了。
安排好了体检的行程，林屿霁这几天的任务清单内又多了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他垂眸将此事写入行程，这才慢吞吞地回去微信，没有去看置顶的消息，先点进秦洋的消息看了看。
林屿霁瞥了一眼他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幽怨，倒是想起来他确实到剧组被关了好多天了，走之前还让他答应要去探班。
林屿霁没有去过剧组，倒也觉得有点新鲜，加上迫切想要找点事情做的心理，他上下一敲键盘，便定下了此事。
回到行程栏目，他看了好几眼，又觉得有点头疼。
夏医生看了眼他眼底的倦色，道别时还好心提醒道：“回去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要过度透支身体。”
天可怜见，夏医生完全没有别的意思，但林屿霁浊者自浊，顿了顿，才回了声好。
回到车上时，将近傍晚，日光垂暮，晚霞布满天，落日的余韵逐渐被黑暗倾吞，悄无声息间陷入暗沉。
坐在车上，没有别人，林屿霁脱了厚厚的外套，也把脖子上的围脖一并丢到副驾驶。
少了那一层遮掩，男生颈侧的痕迹便一目了然。
白皙的肤色留下踪迹最是显眼，加上林屿霁肌肤本就细嫩，轻易就能留下红印，便显得那一大片的深红痕迹格外醒目。
暧昧的踪迹从男生修长的脖颈一路下移，总最后没入厚实的衣领之下，深不见底，让人浮想联翩。
谢知聿破罐子破摔的很明显，且如似出笼的兽，不受控制的到处留下自己的领地信息，张扬又霸道。
想起昨晚的种种，林屿霁捂了捂脸。
副驾驶前方的空位上还摆放着谢知聿之前赠送的小狗玩具，小白狗爬坐在车前，眼睛大而圆，炯炯有神，毛也乱糟糟的耷拉着，如似真物。
林屿霁与那只蠢狗对视了数秒，想起来今天夏医生的事情，又冷冷一笑。
他拿出手机，回完其他消息之后，才最后点入置顶的信息。
上面累积了数条未读消息，从昨天晚上到刚刚几分钟前。
昨晚凌晨。
【客房有点冷。】
今天凌晨一点。
【主卧的被单明天等你离开后我会亲自处理，不用担心，早点睡吧，晚安。】
六点。
【怎么起这么早？】
七点。
【路上小心。】
七点十分。
【书好像没有带，我今天下午帮你拿过去？】
十二点。
【吃饭了吗？】
直到下午，隔了足足十来个小时，林屿霁都没有搭理他，似乎是认知到这一信号的背后含义，忍了十多个小时后，直到五分钟前，谢知聿才撕破表面的那层和平，发了一句。
【林十一，你在生我的气吗？】
林屿霁盯着那句话看了好几秒，磨了磨牙，问：【你觉得呢？】
隔着屏幕都能表达出来的阴阳怪气。
对面的人像是时刻在线，林屿霁一发出消息，上面便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那个顶上的输入标志持续了将近一分钟，久到林屿霁以为是自己网卡了时，新的消息才迟钝地弹出来。
隔着屏幕，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表情，也读不出语气，但看到那句话，林屿霁还是无名的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恼怒。
【你说过，不会生我的气。】
林屿霁重读了好几遍这句话，回忆起来生日谢知聿那天的种种遭遇，第一次有点想骂人。
他第一次被人这样堵的话都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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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戳破
◎隐匿的照片◎
林屿霁没有再回消息。
他不想见一个人的时候,确实有很多种方式避开，也很轻易能够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冷淡。
林屿霁一连几天的行程都格外的忙碌，忙到没有时间休息,也没有时间可以多去胡思乱想。
一直到去秦洋剧组探班这一天,他才彻底空闲了下来。
拍摄地在市内的一座古城,算是旅游景区，如今被剧组豪气的包了下来,这一条街上都是剧组的人。
当然，也有一些记者和粉丝蹲守在附近。
林屿霁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倒是觉得十分新鲜,尤其是对比书中的剧情之后，他更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