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绾定了定神,道:“启奏吾王,十万急报,长信侯嫪毐已于咸阳举兵谋反。”
王绾话音刚落,台下已是一阵惊呼,接着又是一阵骚动。嫪毐造反了?真的假的?长信侯嫪毐,权位显赫,人臣已极,他因何而反?何以事先毫无征兆?嫪毐反了,谁能抵挡?怎么办?怎么办?
赵姬闻言则险些昏了过去。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她等待的事情终于发生。嫪毐到底还是反了,为了他,也为了她,为了他们一家。他能成功吗?她希望他成功吗?
隗状毕竟是老江湖,处变不惊,镇得住场子。但见他须发皓白,威风凛凛,一挥手,便止住下面的骚乱。隗状问王绾道:“详情如何?”
王绾道:“臣也是才获急报,只知长信侯已反,其余不知。”
隗状道:“再探。随时来报。”又对众人道:“诸君心安。今日乃吾王冠礼之日,举国同喜。长信侯自取灭亡,不足为惧。”众人再看嬴政,但见嬴政不动如山,一脸从容,既无震惊之色,也无愤怒之态。于是众心稍安。
隗状再给嬴政加皮弁,祝曰:“使王近于民,远于年,啬于时,惠于财,亲贤使能。”加皮弁完毕,王绾又入内禀报道:“再获急报,长信侯嫪毐,矫王御玺及太后玺,发县卒及卫卒、官骑、戎翟君公、舍人,数千人聚于咸阳,兵势强壮,正欲杀奔雍城而来。”
众人越发惶恐。嫪毐率兵杀奔雍城,显然是冲着嬴政而来,要取嬴政的性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在座诸人,恐怕也都难免一死。逃吧,再不逃的话,怕就要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