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了太多尸横遍野,和那些被虫毒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士兵。身后屡屡传来将士们痛苦的嘶吼...涂四紧了紧手中的火把,眸色晦暗不明。“没有法子就另辟蹊径。”涂四咬着牙,冷冷地说道。禹辙抬眼看向涂四刚毅的脸庞,不知怎的心里莫名有了一股力量。坊间只知此人阴鸷狠毒,是个能止小儿夜啼的瘟神,可他却是真正的忠义之士,有着一身的江湖侠气。旁人说能另辟蹊径,禹辙恐是不能信,可说话的是涂四,就很是愿意相信。---幽州州府阿兰莫领父命设宴,犒赏巫师。因着兖州形势过于焦灼,南羌王阿兰陀耶亲自前往黄沙县,而阿兰莫自然替父镇守幽州。巫师赫赦里养出了活水毒虫,可在水中繁殖生长,方得以污染大胤的井水,且无休无止。“多亏了巫师大人,我军才能力挫大胤,夺回幽州北部!”阿兰莫搂紧怀里的中原美人,举起酒杯,朝赫赦里敬酒,“父王已经允诺,若是能夺下京师,巫师大人必官拜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赫赦里身穿南羌传统的巫师服饰,回敬阿兰莫,“巫族不得饮酒,殿下,吾以茶代酒。”赫赦里说是一副巫师做派,实则只是偷了老巫师的秘方而已,背地里同阿兰莫一般,亦是贪图美色之徒。眼下他装模作样的,却时不时地偷瞧南羌大小将军怀里的美人。有本族的倾城妖姬,亦有中原的美人,肥环燕瘦,弄得赫赦里心痒难耐。...阿兰莫饮了好些烈酒,耍起了酒疯,竟然将酒水倒在了美姬的胸.口、上位的美人弱柳扶风,颤巍巍地环住阿兰莫的肩膀,眸中满是屈辱之色。啊!阿兰莫埋首狂饮白玉盏中酒,美姬嘴唇颤抖,痛苦地阖上了眼。“喔!喔!喔!”周围都是南羌人肆意的嘲笑与羞辱...--夜已深,美人帐中,阿兰莫肆意纵情,全无先前被胤军压制的怅然失意。二更天时分,方得休止。阿兰莫身侧的中原美人原是花楼里的清倌,只卖艺不卖身,而今却屡遭□□践踏,再不复往日神态。妍娘见身旁人已然沉沉睡下,艰难地直起身子,颤巍巍地走到窗前。乌云堪堪遮掩半分皎月,夜色寒凉凝重。妍娘一时间眼泪如决堤般汹涌,心里恨极了这南羌人。她原本攒够了赎身银子,不料竟然被这畜生糟.蹋...突然,吱呀一声。妍娘的泪水瞬间止住,怔愣地看向眼前被扯开的窗户,一身夜行衣的蒙面男人悄然闯入。而不等她惊呼,一把短刃就抵在她的脖颈,“闭嘴,不然杀了你。”涂四瞧出妍娘是中原人,不然连废话都不会多说一句,进来就会把她给杀了。妍娘泪水越发多了起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半个字都不敢说。“里边的可是阿兰莫?”妍娘闻言,慌乱地频频颔首。涂四收回匕首,抬手便打晕了妍娘,用脚帮人搪了一下,免得摔坏了头。男女授受不亲,旁的女子,分不得瘟神半点体贴。--半个时辰前,涂四抓走了一个南羌的兵卒,方得知阿兰莫的住处。没有人能在涂四的手里,不吐出来几句真话。此时,涂四走近拔步床,冷眼看向昏昏欲睡的阿兰莫,双眸浓重如水,隐隐起了杀意。床边放着火炉笼龛,隐约泛着火光。阿兰莫面容潮红,袒露在外的胸口可见抓挠的指痕,显然是酒色过后的模样。涂四眉目拧紧,暗骂一声畜生,而后抬手将沾满蒙汗药粉的手帕盖在阿兰莫的口鼻。使劲一按,阿兰莫微微挣扎后,陷入更深的沉睡。涂四将人塞进备好的黑色麻袋,绑的死紧,扛在了肩上。--虽然幽州州府守卫森严,可对于涂四而言,只身闯入自是轻而易举。但是,再带着一个南羌少主,目标就过大了一些。加之涂四素来不喜小心翼翼行事,直接跳上了房檐,踏着红瓦,在黑夜中奔袭。...“什么人?”“不好了!少主被抓走了!”短短一刻钟之内,整个幽州州府乱作一团。涂四隐匿在夜色之中,借助自己对幽州地形的熟悉,很快便逃到兆兴的一处暗巷。兆兴就是曲阳的州城。而南羌人打着火把,乱作一团,惊扰城中百姓不得安眠。狄迩冲出州府,大声喊道,“速速封锁城门!”而后骑上马去抓捕黑衣人。“快把皈远师父喊来!只有他才能对付此人!”梁运龙猜出是涂四所为,忙接过管家递来的大氅,焦急地喊道,“快去啊!别管我!”涂四知晓自己捅破了幽州的天,扛着南羌的少主,脚步生风。他太熟悉幽州了,远超过那些南羌狗。而要是等那些蠢笨不堪的州府护卫带路,那更是休想抓到他了。夜色暮霭,灯火影绰。涂四赶在城门上锁之前,连杀数名守城兵卒,冲出城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狄迩快马加鞭赶到城门口,却只见黑衣人一抹背影,实在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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