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充满着邪恶和肮脏的炼狱,禁锢了那些他所在乎的人们那么多年,能毁了这里,他们,一定会很高兴吧?从此以后,白叔叔就能常常于黄昏时沐浴着金黄的夕阳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看书了,黄叔叔也能在饭后陪着家人到附近的公园去散步了,橙姨也能做好美味的饭菜等着那个心爱的人下班回家了……
这样简单的生活,却让他一听就能感觉到温暖呢,这也是叔叔阿姨们期待了好多年的事吧,所以,他并没有做错……
可是,为什么,那些被他用借口打发出去的叔叔阿姨们察觉到不对赶回来时,脸上,会是那样的悲痛欲绝呢?
他看见黄叔叔飞奔之下扬起的轻尘,他看见白叔叔眼底的悲痛,他看见橙姨眼角悄然滑落的眼泪……
他想对他们说“不要伤心”,他想为他们擦去眼泪,他想对他们若无其事地笑一笔……
可是这些都在浑身逐渐袭来的冰冷前变得渐渐无力。
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吧,他心想。
最后入眼的,是几位叔叔阿姨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毅然;最后听到的,是橙姨一如以往却透着些不寻常的冷淡声音:“我们开始吧!”
似乎有几道耀眼的光芒闪过,然后他那渐渐流失的意识似被什么东西重新聚在一起般奇妙而不可见地凝聚起来。意识重新清晰起来,他惶然地猜到了几位叔叔阿姨们到底做了些什么,自责的他不敢再辜负叔叔阿姨的心意,却也不想愿醒过来面对失去了自己在乎的人的世界,他唯有陷入沉睡,哪怕,这一睡就是一千年……
他是被那一阵又一阵女人的哭声给吵醒的!
再次醒来的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和被吵到的懊恼让他对那个将他吵醒的人气愤不已,更让他觉得可怕的是,从被吵醒的那一天起,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被那哭声吵一次!虽然在这黑漆漆的地方他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时间,可是若把那哭声的频率按照一日三次来算,这恐怕也过了十来年了吧?
而在伴随着哭声的这些年里,他也渐渐由最初的不耐烦变得有些期待那个女人的到来了,毕竟,一个人待在这黑漆漆的鬼地方还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心里老是如破了个洞般觉得空落落的。橙姨以前说过,这种感觉,叫寂寞……
从那个女人边哭边絮叨出来的一些零碎言语中,他用他超凡的组织能力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这个整天只知道哭的女人的儿子不知道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在床上躺了快十年了都还没能醒过来,一个劳什子的大师曾说过,若是他的儿子十年没能醒来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眼看十年期限将至,所以这个女人才会在最近哭得更为频繁。
想明白了这些,他都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女人的儿子没醒跑他这儿来哭什么呀,真是莫名其妙!不过,由这个女人,他想到了从他被捡到起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橙姨。
看似冷淡实则最重感情的橙姨,在被那个男人用亲人的安危威胁而留在炼狱之前,也是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吧,听说,还有一个感情甚笃的青梅竹马,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她怕是早就结婚生子、如一个普通女人那般生活下去吧?
那样简单的生活,那些只听名字便能让人感觉到温暖的美好亲情,即使是生无可恋的他,在听了橙姨的描述以后也不由自主地就开始羡慕了。如果,有这样一个让他得到这样的亲情的机会,他,会不会再次尝试为人?
就这样想着,在这很长时间以来都一直是漆黑一片的奇怪空间里,突然出现了一团白蒙蒙的光。
跟着这光团走,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吧?以前在小说里也看到过不少类似的情景的他猜测道。然后,有些迟疑,也有些隐隐的雀跃的,他缓缓向关那光团靠了过去……
隔了这许多年,再次感觉到了有肉体可供使唤的他在第一时间睁开了双眼,耳边再次响起的那个他听了好多好多次的女人的惊呼让他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原来,我就是那个女人口中的儿子啊!这是他重新来到这个世界所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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