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9章(2 / 2)

时限一至,李相夷便赢了这位擅长剑法的血域天魔,成为了天下第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同年,笛飞声亦在血域首次杀死成名高手,血域番僧狂芥子,将他法棍上的金玉转轮拆下来,挂在自己的刀上作为战利品。

除了李相夷与剑魔,无人知晓他回程时为了避开笛家堡的追杀,选了的路刚好途径天下第一战,把这场只有结果为人所知的比武从头看到了尾。

“前辈,我赢了。”彼时,红衣少年发丝飘扬,发量还很多,笑得连天上骄阳都没他灿烂。

以致于对面的输家也苦不了脸,反而露出真诚的、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慨然笑意:“小友好本事,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你实至名归啊。”

笛飞声没有在意这场对话,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少年的剑。

剑光太快太锋利,倒不像是这么个会笑,还笑得有些软的人。

“噗通!”他心里想了无数个解法,又半途断在那道过于璀璨的剑光里,反倒是越想越烦躁,干脆就从山崖上一跃而下。

耳畔的响声还在继续,雷动之舞带来的梦幻感,也在继续。

笛飞声在赤龙助舞的乐声里,仿佛回到了当年。

“好俊的轻功!”他砸在少年面前,竟只唤来一声的夸赞,如果没有后一句就更好了:“可惜,不如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硬生生被气笑的笛飞声拔刀:“你要做天下第一?那就和我比一场!”

“来就来!”明明才经历过一场猛烈的比武,内力与体力都消耗极大,年轻的李相夷也不肯退让。

少师剑再度出鞘,和同样消耗不小的笛飞声战得旗鼓相当,又因内力渐有自创之相,恢复得更快一些,渐渐占了上风。

“现在我是不如你。”那是笛飞声第一次这么说,他希望是最后一次:“但以后不会了。”

剑魔笑眯眯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嗯,这位小友也非凡啊。不过,我赌你一直天下第二。”

李相夷扬起下巴:“哼,前辈说得对,他以后也一定!”

“……”笛飞声把刀柄捏得咯吱咯吱响。

李相夷看着他的刀,忽然笑道:“你等我一会儿。”

“真是便宜你了。”他竟从袖子里抽出了些许材料,开始编织刀穗:“本来是打算给阿娩用的。”

笛飞声见他指尖动作飞快,不由得想他平时是不是就经常做这些,以磨练手指的灵动,而自己要不要也试一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打得不过瘾,也不算真正分出胜负。”李相夷把做好的刀穗塞进了笛飞声的手里:“等我下次赢你,你就用这个换了你刀上的旧穗。”

彼时还不知道对面的人注定成为魔道魁首,是他一生的宿敌,李相夷只笑得眉眼弯弯。

先打个记号,等我要成立的江湖第一大帮派成形,就把这个仅次于我的拉来做副门主!

“就这么说定了。”丢下此言,李相夷抢在这人拒绝前,以婆娑步溜之大吉。

半路上,他脚步一滑,猛地拍了拍头:“哎呀,忘记问他叫什么了。”

笛飞声自然也不知道,后来李相夷听见魔教金鸳盟盟主名为笛飞声的时候,还赞了一句“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这名字起的真好”。

结果,再见这梦寐以求的创业伙伴之时,他当场绷不住脸,痛心疾首地想‘我的副门主插翅飞了’,遂心酸地回头拉师兄一起建了四顾门。

当然,顾忌师兄的自尊心,年轻的天下第一并未告知,他是自己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这一事,更没有道明自己曾与魔道魁首有约还打算践约的心思。

“你又输了。”刚立下四顾门,李相夷就月下独闯金鸳盟,持剑揍了人家的盟主。

月光下,少年红衣热烈,目色比星光更亮:“笛盟主,愿赌服输,快把答应我的刀穗换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咚。”笛飞声的下巴磕在桌子上,雷动之舞结束,美梦也醒了。

他的耳畔没了李相夷年轻时的嗓音,反而响起了玉楼春那令人烦躁的想拔刀相砍的声音。

“好一曲雷动之舞,玉某恍然间做了一场美梦,我看诸位也是如此啊。”玉楼春笑眯眯道:“既然诸位酒意已浓,就各自回房休息吧。”

他好烦,今晚就宰了吧。笛飞声一把揽住李莲花,瞧着出手却扶空的西妃眸中一闪而逝的失落,对玉楼春的杀意更加浓厚了。

第22章

这次多了笛飞声,西妃哪怕对李莲花有点好感,也不敢当面再来一次以指代吻。

想到李相谯之前的叮咛,她咬了咬牙,刚跟进外厅便关上门行了个礼:“李神医。”

“姑娘不必多礼。”李莲花叹了口气:“你们那位‘夫人’可吩咐了什么?”

西妃温声回道:“是,夫人说,邀您与阿飞护卫山顶一见。”

“那便等一会儿就走。”李莲花拍了拍笛飞声的肩膀,低声道:“你去赤龙姑娘和慕容公子那边接应一下,顺便拿下酒菜。等会儿办完事,我们就去赏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有角丽谯在,曾经的李门主并不担心还有人能够进入内院偷窥——

玉楼春是不把其他女子当人,可角丽谯那般美貌又蛇蝎,他若不把敢偷看的人眼睛挖了,就会代替那个人倒霉。

想想风陵剑派被血洗之事,李莲花完全不怀疑角丽谯的狠辣冷酷。

但瞧着西妃在老笛的冷气里快冻得哆嗦,李莲花还是温柔了一回。

反正,在遍地尸骨的背景下比武饮酒看月亮,李相夷和笛飞声又不是没干过。

“嗯。”笛飞声收回盯着西妃殷红唇瓣的目光:“迷药味难闻,你再站远一点。”

西妃委屈吧啦地垂下湿润的眸子,不得不离对面那个她有点心动的好男人更远了几步。

“啊,阿飞就是直了点,对姑娘并无冒犯之意。”李莲花目视笛飞声推门而出,无奈地笑了笑,柔声安慰道。

他说着,主动斟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漫山红之宴过于疲乏劳力,你先润润喉。玉楼春,很快就没命继续奴役你们了。”

“谢李神医。”西妃倒是几乎破涕为笑了:“我想,我知道这位护卫为什么看你看得这么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却尽可能落落大方地笑了笑。

就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

“喂,阿飞你……诶呦!”方多病从门外被砸了进来,却不忘记护住一道被拍进来的清儿姑娘,很君子地拿自己当了靠垫,在地上轱辘着被并不轻的公主砸了个龇牙咧嘴。

笛飞声一手端着满满的酒菜,紧紧挤进豪华的食盒,另一手攥着刀柄,正缓缓松开着。

“小子,别打草惊蛇。”他淡淡说了一句:“玉楼春今晚活不成了。”

方多病、清儿:“啊?”

“一招都没顶住?”李莲花用脚尖提了提徒弟的小腿:“看来是下盘不稳,今晚好好休息一下,等我想想怎么给你加练,明天就开始。”

哎呀,老笛最近也在进步,也不怪方小宝会输。

可他也不能停在原地,不然万一哪天又出来个少年天骄,把他击败了,我和老笛的脸面往哪里搁?!

“啊!”方多病如丧考妣,做颓废状往地上一趟,连清儿惊奇忍笑的目光都顾不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笛飞声当即回眸:“进来。”

“已准备妥当。”慕容腰搂着赤龙,感激涕零地瞧着他们:“请。”

清儿慢慢睁大了眼睛:“赤龙姐姐,你们?!”

“清儿,路上说。”赤龙匆匆拉住清儿的手:“本来我们都不想带你,只因要考虑到失败的可能。但夫人说的对,你也到了快嫁人的年纪,像玉楼春、侍卫们、大部分来此的武林中人的劣性你该亲眼看一看。”

她咬了咬牙:“不过,等动手的时候,你可别让自己沾血,我们杀他就行了!”

李莲花温柔地看着这一幕,无声无息叹了口气。

他一手按住方多病的肩膀,另一手一巴掌便糊在这小子的后脑勺上,把‘等等到底怎么了,就算该死的人也不能滥用私刑’的孩子气之言当场给堵了回去。

“走。”笛飞声更是毫不废话,领着慕容腰率先离开。

门外灯火通明,客人们大部分都睡得很死。

唯独一人,抱臂挡在他们必经之路上:“诸位,不如也带我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向不重视对外表的打理,更不认为喝醉酒没什么旁意思的自己,值得一位美貌的姑娘那般激动。

当然,陆剑池也觉得,她的激动针对的另有其人,不然也不会吻过来时那般急迫,像是打算完成任务就走。

所以,他运气挥动灯盏,借光影闪烁难辨,错位躲过了那一吻,装作中了招,再悄然跟了出来,立刻就听见瞧见了这边的动静。

此时此刻此地,陆剑池目光锋锐凌厉,充满审视地瞧着面前这队人。

“哼。”笛飞声眯了眯眼睛,一步踏出,与他对峙。

气场极为焦灼,陆剑池隐约察觉到了实力上的差距,却不肯退缩一步:“那位夫人,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只怕是你们打入女宅的人吧?”

那般绝色,大概只有角丽谯、乔婉娩这等武林第一美人才能拥有。

如此一想,玉楼春的实力、财富,焉能保得住人?

更遑论,若玉楼春行事端正,何必让漫山红这般鬼鬼祟祟,连住处都要遮遮掩掩,白日游逛听说他一个人住山上,陆剑池就已心生怀疑。

“但已知真相,为何不通知百川院?”他一语中的:“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图谋什么东西,胜过拯救这些可怜的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剑池质问道:“既如此,你们欲如何对女宅的女子、护卫,还有我们这些宾客?!”

李莲花勾起唇角,有点意外于人多了之后陆剑池的敏锐,但想想前世的他能为笛飞声得力臂助之一,便也没那么惊讶了。

李莲花走上前,笑着看向陆剑池:“有意思,居然有人能看破这局棋。不过,你为何怀疑夫人呢?”

“玉楼春的实力、财富虽然不错,但他怕死。”陆剑池直言不讳:“这样的人,绝不会娶那样过于美丽的妻子,还让外人看见有可能传出去,因为他保不住。”

笛飞声也笑了,却是冷笑:“她可真是哪里都有破绽的废物!”

“阿飞!”李莲花踩了他一脚:“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笛飞声摇摇头:“我可没牵连你的意思。”

他抬手出刀,陆剑池霎时间拔剑。

“嘭嘭嘭!”眨眼之间,数招已过,陆剑池单膝跪地,险之又险地撑住了自己。

他抬眸时,只见李莲花的手,按在了护卫阿飞的刀上,无奈地拖长了声音:“老!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算不错,能上万人册前列。”笛飞声大步走上前:“今夜之后,你入金鸳盟,或者死。”

李莲花扶额长叹:“你还是这么霸道。”

要是没记错,炎帝白王、阎王寻命似乎都是因此跟着笛飞声的,唯独四象青尊是投资?

话虽如此,他还是直接封住了震惊欲叫的陆剑池全身大穴,并好奇心发作地唤了一声:“青尊。”

“属下在。”四象青尊从黑暗中走出。

李莲花提着陆剑池,略过已知晓笛飞声身份的慕容腰和赤龙,也略过被清儿掐了一下追问的倒霉徒弟,顺口问道:“被老笛击败要求留下的人里,有人拒绝吗?”

四象青尊幽幽道:“当然是有,都是当时就被拍死了。”

“好吧,笛盟主到底是魔道做派。”李莲花摇了摇头:“我……”

他卡壳而垂头丧气道:“好吧,还是比我的四顾门要……要好的……”

四象青尊瞥了一眼陆剑池已经快把眼珠子瞪出眼眶的表情,哄李门主道:“还是建议您回去了就把他们通通杀掉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当做没听见,运转婆娑步往前追上笛飞声。

陆剑池被灌了一嘴风,还听见背后传来四象青尊的声音:“正道都这么心软的吗?”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然后,白日被自己夸奖、佩服的天机山庄少主震声道:“我早跟师父说了,就应该佛彼白一人灌一杯碧茶!看他们还能不能再包庇云彼丘!”

陆剑池想了想,努力挣扎了一下。

“你还好吧?”心软的剑神果然停下脚步,为他解了穴道,甚至灌入扬州慢内力,确定了一下是不是被笛大魔头打出了内伤。

陆剑池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时嗓音还有点喑哑:“多谢李门主,无事。”

“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认真地看向李莲花,哪怕被提着衣领黑灯瞎火提上山,到处都黑咕隆咚还脚不沾地直面悬崖峭壁,都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在狂风中沉声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笛飞声耳力极好,正在山顶负手而立,等着他们上来。

“看在这句话的份上,你若不愿入金鸳盟,本尊也不杀你。”他深深看了陆剑池一眼,唇角轻轻扬了扬。

李莲花苦笑摇头,低语道:“罢了,我们进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顶,灯火通明。

“嗬嗬……”玉楼春动弹不得,目眦欲裂地瞪向坐在主位的角丽谯,嗓子里发出浑浊的声音。

蛇虫在他身上被匕首划开的血洞里攀爬出入,用毒吊住心脉最后一点生机。

一群女子抱在一起或哭或笑,也将赤龙早已孵化,还在角丽谯帮助下繁衍好的痋虫蛇蜈等五毒,用镊子夹起来,扔在被下了饵料的玉楼春身上。

玄铁书架立在旁边,留待玉楼春快坚持不住时,再于活着的状态分尸。

“尊上。”笛飞声进来时,角丽谯下意识起身相迎。

她话语忽然顿住,身后姐妹的声音已然尖锐:“阿谯!”

“噗通。”角丽谯被一掌拍得跪在了地上。

可她那双明亮的美眸中,没有曾被重视时的伤心,只有很理智的疑惑:“是属下哪里做错了吗?”

“陆剑池。”笛飞声淡淡道:“你装扮有误,他起疑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角丽谯往后探头,看见了和李莲花一起出现的陆剑池,迅速咽下了“那就灭口好了”的、会让自己被当场暴打的屁话。

她识相改口道:“是属下办事不利,回盟后定自去请罚。”

“起来吧。”笛飞声冷淡说道:“新任十二凤名单给我。”

角丽谯不敢耽搁,迅速起身,对姐妹们使了个眼色。

“哈……哈……”来迟一步是以绳索方式爬上去的方多病气喘吁吁,看向身边带清儿飞上去的四象青尊,决定还是要好好练婆娑步。

不求能和师父一样带个陆剑池气不喘脸不红,起码不要自己飞不了那么高,只能眼睁睁看四象青尊带人飞,只能苦兮兮走最差的路。

“十二凤?”清儿则一进门就直奔姐妹们,听见角丽谯的话,露出了困惑之色,然后是跃跃欲试:“金鸳盟的女护法吗?我能不能也……”

笛飞声不吭声,李莲花、角丽谯却异口同声:“不能!”

清儿哽住,然后狐疑地看了看他们,到底没敢追问魔头和剑神,而是去问她很喜欢的夫人:“谯姐姐?”

“你不行。”角丽谯摸了摸她的头,把人推给了方多病:“乖,跟你未婚夫一块玩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儿破大防:“?谯姐姐!你……你认识我?!”

“未婚夫?!”刚分成准备跟着角丽谯、准备去金鸳盟、准备回老家三大队,女宅姐妹们集体对目瞪口呆的方多病行注目礼,态度瞬间就变成了挑选毛脚女婿的天生不顺眼。

碧凰更是左看右看,迟疑着心想,这小伙子虽然很有善心,但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昭翎……”念在人多,方多病到底把公主两字吞了下去,脸色憋得通红。

清儿“哼”了一声,不提还好,提了她就恼得很:“什么未婚夫啊,逃婚还能算吗?哦对了,你且看看,本姑娘是不是你说的‘身高八尺,腰如巨桶’啊?!”

那不是我说的,但应该是我逃婚后有人以此嘲笑了公主。方多病理亏地闭了嘴,心中五味俱陈,颇有歉意。

如果他没记错时间,清儿早前说的被拐卖时间,恰好就是自己逃婚的消息传到宫里之时。

换而言之,公主是被他气到出宫散心,然后被人贩子拐走了。

虽然他对‘一国公主被人贩子抓走,皇帝却怎么都找不到人’中暴露的一国之君对江湖、对京都掌控力无比低下的问题很无法理解,继而更理解师父想归宗认祖一争皇帝无子儿空出的太子之位,但不会因此漠视心底对萍水相逢的清儿那点不一样的感觉。

“笛盟主,这玉楼春……”方多病只是僵硬地转移了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楼春还在地上努力挣扎着,却只能让蛇虫钻的更深、咬的更重,再迸溅出更多的血。

“咯嗬……”明明是很可怖的局面,但姑娘们笑靥如花、满目解恨,傻子也知道玉楼春真的是把她们拐来关着的,委实是一报还一报了。

笛飞声目不斜视,看都不屑于看他一眼,只仔仔细细看向被角丽谯点出的新任十二凤。

“根骨还不错。”角丽谯到底有两把刷子,笛飞声稍微心平气顺了点。

李莲花踏上前,温声道:“年纪大一点也不耽误练武,最不济还能练暗器。”

“最关键的是心性和坚持。”他的指尖,抚上了玄铁书架的尖锐之处:“铁杵磨成针的功夫和意志啊,可堪重用。只可惜……”

他的四顾门没了。

新的还没建立,没办法和老笛抢这一批人了。

“滴答。”一时恍惚没注意到分寸,尖处霎时划破了细腻莹润的肌肤,使得一滴血坠落在地。

笛飞声拧起眉头,快步走上前,却小心翼翼拉下李莲花的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被用来分尸练玉骨功的玉楼春,玄铁书架这凶器有多锋利不言而喻,他挺担心这伤口是不是划得很深。

“没事。”回过神的李莲花轻轻一笑,倚在笛飞声怀里,由着这人撕下袖口的细碎布料包裹伤口,明明一道小伤也这般认真。

角丽谯心平气和地移开视线,踢了一脚玉楼春:“还活着吗?活着,我们就进行下一步了。”

“来,姐妹们,把金砖全搬过来。”她指了指坚固的竹筒,当玉楼春的面微笑道:“你的钱,你的宅子,都很好,以后都是我金鸳盟的了。”

玉楼春“嗬嗬”着瞪红了眼睛,几乎要啃食角丽谯的血肉。

“角圣女的美人计,果真一下一个准。”一直沉默的陆剑池终于开口,他已识破了角丽谯的身份,只是忍不住看向碧茶之毒的受害者李莲花。

李莲花扶额叹气:“家门不幸,我这表妹真是……陆兄见笑了。”

原来是同室操戈。陆剑池若有所思,而李莲花上前一步,哪怕手指头被包成个小粽子,也非要主动帮着姑娘们搬运未来的家当。

“哼。”笛飞声则坐在一旁,认真翻阅着角丽谯献上的各类账本:“够脏的。”

忙活了一阵子,执意不用内力又用眼神拒绝老笛、陆剑池帮忙而气喘吁吁的李莲花再经过玉楼春身边,被突然攥住了脚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他眼前一花,玉楼春已经翻身一跃而起,在姑娘们的尖叫声中震飞了所有蛇虫毒蛊,逼得大家通通闪避。

剑架上了李莲花细白的脖颈,笛飞声原地不动,只拂袖一震,庞大的内力就横扫室内,将五毒通通拍回最开始的篓子,篓盖严严实实封了回去。

“呵。”他漠然看向一副浴血奋战表情的玉楼春:“本尊难得见这么能找死的人。”

角丽谯的话难辨真假,玉楼春发现中招后,费了很大劲才暂时镇住毒。

但笛飞声在这里,他不敢造次,不得不耐心忍痛听了半天。

直到确定李莲花脚步蹒跚、内力不济,完全可以当做人质,玉楼春才敢行动。

“不管李神医是谁。”仗着离得近随时能割破脖颈,他一手扣住李莲花的两只手腕,咧了咧嘴:“我只要活着离开这里,还请笛盟主让开。”

让玉楼春意想不到的是,笛飞声竟低下了头:“上次那么勇的,是谁来着?”

“是血域的。”李莲花回道:“你就不能记一下吗?”

早已看破李莲花重新拾起李相夷的玩心,笛飞声头也不抬:“本尊可没心思记刀下亡魂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楼春,你都说了,不管我是谁,可见已有怀疑。”李莲花轻轻掰开玉楼春的手,看着他目露惊恐地瘫软跪地,叹息道:“怎么就不想后果呢?”

悬着的心总算死了,正如被刚猛内力瞬间震碎心脉的感觉,玉楼春张口已都是血,声音低不可闻:“怎么会……扬州慢……不是这样……”

“我练了悲风白杨。”李莲花解开手指上的布条,伤口已经彻底愈合:“哦,阿飞的扬州慢也练的不错。”

陆剑池若有所思:“一般来说,我们江湖人成婚,是不会交换功法的。”

“但他们的功法都是自创,哪怕是顶尖功法有价无市,也不存在扫蔽自珍的问题。”方多病认真回道:“这大概就是一叶障目,死得其所?”

清儿瞪他:“别乱用成语,玉楼春这种垃圾死就死了,哪里有价值?”

“也对。”见她真愿意顺着这错漏找茬搭理自己,方多病心里偷笑,瞬间换上备好的词:“玉楼春是罪有应得。”

笛飞声忽然道:“今日之后,你连悲风白杨一起练。”

“……啊?”喜提无数作业,方多病瞳孔地震。

笛飞声剐了他一眼:“还有日促,再连这等翻山越岭都做不到,本尊一掌拍死你,免得给我和相夷丢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多病求饶地看向李莲花,绝望地看见师父干咳一声移开了视线,反而蹲在玉楼春面前。

他眼底有杀意,传音道:“也别觉得不服气,你玉家拿着我南胤复国钱财随意花费就算了。”

“但拐卖女子做皮肉生意还草菅人命,更兼贩卖芙蓉之毒。”李莲花冷下了脸,像极了十年前出手冷峻、法不容情的剑神李相夷。

他的嗓音轻如鸿毛,却在玉楼春耳里重如泰山:“背叛王室与族人,丢尽南胤的颜面,那些可怜的姑娘们,我……喂老笛!”

笛飞声将李莲花提到一边:“不必废话,角丽谯,你继续处置。”

“轰隆!”一众女子轰然而上,推倒了玄铁书架。

喷涌而扩大的血泊,渐渐覆盖了罪恶。

窗外,月上柳梢头。

山川草木通通覆上了一层月色银霜,干净极了,正适合赏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日,玉楼春之死的消息传遍了女宅,李莲花难得没有动静。

在不少惊惧的目光下,他任由笛飞声宣布金鸳盟为此事负责,只静静站在金鸳盟的阵营里。

“李神医是想坐实和本尊的关系?”人群四散而逃,笛飞声难得打趣了李莲花一句。

李莲花回过神,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竟是默认了。

是时候卖点破绽,让单孤刀怀疑自己的身份,也好尽快去救刘如京。

不过,此生有笛飞声当众揭破在先,百川院还会被单孤刀利用肖紫矜,将自己挂上破刃榜吗?

李莲花莫名不太抱希望。

十年过去却失了石水,佛彼白现在又都状态不佳,搞不好真会被糊弄。

“李门主、尊上。”四象青尊走了过来:“角丽谯与属下发现了一间密室。”

这倒是上辈子没发生的。李莲花有点意外地挑起眉头,同笛飞声一道前去。

原来,这里是玉家供奉祖先的祭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祭坛中央却有些邪门,供奉了一张色泽发黄的旧画,以及一枚死去的痋虫。

“换运蛊。”李莲花检查了一番,表情极为微妙:“南胤古籍有记载,将另一方与自己有些联系的血脉从容貌到气运都占为己有、取而代之。我当时还以为是个传说,想不到有实例。”

不过想来也是,南胤神神叨叨、稀奇古怪的玩意那么多,来历恐怕不清白。

只不过,要是玉楼春这一族连容貌、气运,都是夺了有姻亲关系的别族之人,那到底是哪家这么倒霉啊?

呃,等等,封家每次都找不到李家,找到也会找错,辛辛苦苦忙十年,最后瓦罐玉瓶一起碎掉,该不会是因这个吧?!

“等等。”李莲花赶忙翻找起来。

笛飞声追问两句,得知了之后也嘴角微抽,当即上前相助。

少顷,天下第一、天下第二看着下面被挖出来的、写了封家祖先生辰八字的阴沉木小人,面面相觑都陷入了窒息的沉默。

“毁了吧。”虽说笛飞声对这南胤古籍中的秘法不置可否,也都觉得太晦气了:“看着就不太好。”

李莲花也有一种手中之物很脏的感觉,他为李相夷时偶尔亦会这般,譬如对漠北邪教总坛里供奉多年、据说染了太多人血的邪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气运,所谓邪术,到底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啪嗒。”阴沉木的人偶毁于悲风白杨,李莲花又拿过痋虫尸骨,将之同样化为粉末。

笛飞声便拉他出门,好好去洗了个手。

“尊上,已清点完毕了。”等重新踏入阳光下,四象青尊、角丽谯正带领金鸳盟的人等候着。

女宅原本的侍卫们胆战心惊,却也老老实实地站得笔直。

不少人脸上的伤口还没好,可见是做过反抗,被顺势收拾了一通。

于是,院落中堆满了清点好的杂物与财宝就不奇怪了。

“这些是芙蓉膏,总共……”四象青尊禀报清点结果:“这些是木器铜器总共……”

角丽谯含着笑,插了一嘴:“还有这些绫罗缎面,可以拿给妹妹们用,作为初入我金鸳盟的福利。”

昨夜篝火相庆,碧凰等人婉拒了李莲花在玉楼春死后,提出的分玉家财产予她们的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半。”笛飞声却冷冷道:“前任十二凤除了玉红烛,其余人皆因你而死。待此间事了,你携此为礼,一一上门探望。”

他看也不看再笑不出来了的角丽谯,只瞧向青尊,冷声道:“名单。”

“是。”青尊拱了拱手,对角丽谯递出名册时,还耐心叮咛了一句:“其中包括了死于那一战的其他盟众。”

青尊还道:“需各地分坛按月发放抚恤,持续关注子女、双亲,直到成年或喜丧。若有意外,亦不可坐视不理。”

这是金鸳盟成立之初就有的规矩。

但破灭后由角丽谯一手打造的新盟,十年间可没有遵循此规,无颜等旧部倒是遵循命令,却只能暗中照拂,还不敢让角丽谯发现。

如今,也该责任到人了。

“是。”角丽谯木着脸答道。

自家尊上这是要掏空自己全部家底啊,她想想就毁青了肠子。

这事儿他当年和笛飞声相交莫逆的时候,都不知道!李莲花微微睁大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我。”他想,既然金鸳盟有一整套娴熟的流程,那我可得好好学一学,不禁嘴角微扬:“表妹作孽,也是我管教不严,合该同去。”

笛飞声蓦然回头:“你!”

“……哼!”他看着李莲花生机勃勃的晶亮眼眸,到底没把反对之语说出口。

罢了,这人就爱肩负天下不平事劳心劳力,自己没什么好说的,陪着、分担着,便是一生了。

趁着他们含情脉脉对视,角丽谯一声不吭地攥着名单,宁愿飞快溜走去安排,也不想继续看这牙疼的一幕。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很馋那些金银珠宝,但还是识相地原地解散。

根据前夫人、现家主狠狠教训他们时所给的要求,这群人一一到自己的岗位值守了。

他们虽然害怕,可也不得不承认,被夫人重新布置之后的女宅,堪称固若金汤,真不愧是金鸳盟的圣女。

值得一提的是,对侍卫们人数明显减少的现象,李莲花从始至终没有提出异议。

真当他想不到女宅姑娘们每每出错都扣银钱的背后,竟形成看似乖顺的性格,到底在隐藏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也知道,一直守在这里的侍卫,绝不可能耐得住房中无人的寂寞,这发生过惨绝人寰之事。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还有其他姑娘们。”若是李相夷,必然已追根究底再拔剑铲恶护弱,而李莲花绝不会揭人伤疤:“表妹培养了新任十二凤,那我这做兄长的,就尽量帮一帮剩下的吧。”

姑娘们受尽屈辱,这些人亦是帮凶,此生再不得自由,只能为人仆从、仰人鼻息而活,姑且算是恶有恶报。

而这些为玉家所害的姑娘们,除了加入金鸳盟的他可以毫不见外交给老笛护着,剩下的当然要妥善安置出路。

“你不是已经让人打听过籍贯了嘛。”李莲花温声道:“灵柩要埋在风水宝地,活人更要安然归乡。明年功成之后,我定亲自上门探望。”

现在思亲心切,说的好好的,万一亲人回来后,经不起左邻右舍闲话,指指点点逼到心伤怎么办?当然是要防一手。

至于死人,就更好办了。

要是家人不接受,他就把是风水宝地的玉家祖坟扒了,换姑娘们躺进去。

李莲花想着处置方法,眼底滑过冰凉的冷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为何,从看见换运蛊开始,他就本能对代代行拐卖女子龌龊事的玉家再无一丝容忍。

不过也正常,李相夷自幼就看不惯不平之事,一入江湖便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一心涤清武林,还天下太平。

“我陪你一起。”笛飞声也不在意四象青尊和金鸳盟的盟众还在场,直接握住了李莲花的手。

好在这次来的都是金鸳盟的能人,就算满腹惊异八卦,表面上都还能不动声色。

直到四象青尊禀报完,笛飞声下令销毁全部芙蓉膏,分出半数金银换成银票分给想要回乡的姑娘们,携李莲花扬长而去,四象青尊又分配新任务给他们,大家方议论纷纷。

“这是李神医吧,听说他入盟不久,想不到……啧。”

“尊上喜欢男人,这才是圣女十年苦心毁于一旦的最大缘由。”

“……可我觉得李神医的长相,似曾相识。”

“有点像李门主,但李门主骄阳似火,他温和如月。”

“啊,你是说尊上对李门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嘘。”

现场一片沉寂。

如此,也只耽搁了半日。

吊桥重新放下时,施文绝急匆匆回谷,打算加快少师剑的重铸。

“笛盟主,李门主。”陆剑池却留了下来,还行了个礼。

李莲花无奈一笑:“陆兄,你真打算加入金鸳盟?”

“多谢李门主相救,但陆某确实在考虑。”陆剑池认真地问道:“我可以被外派吗?我还要继续找金兄,但若笛盟主有事差遣,必从之。”

因劝说李莲花的那句话,他被笛飞声收回了不入金鸳盟即死的宣告。

可一旦见识到金鸳盟目前的行事风格与对下待遇,陆剑池难免心动了。

“可。”笛飞声想到他被自己评为还不错的剑,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你现在就可以去做一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剑池凝神问道:“何事?”

“闯万圣道。”笛飞声淡淡道:“救刘如京。”

李莲花心中一动:“不错,方小宝,你也去。”

突然被点名的方多病:“啊,我吗?”

虽然已经说开了,也仍然愿意收徒并倾力培养,但想起石寿村的那场决裂,李莲花便不想带这小子去了。

正好,他有很正经的理由:“对,你夜入万圣道不止一次,刚好能带陆兄一程。若是营救失败,也可全身而退。”

“再者,我和老笛另有要事。等你们大闹了万圣道,我们才能到慕娩山庄,去救乔婉娩、肖紫矜。”李莲花忽然叹道,再也没和过去一样亲昵地叫阿娩和紫矜。

到底是女宅的姑娘们前途更险恶,他当时就毫不犹豫选择先来这里,而现在更是决定先去救石寿村的药人,最后才轮到他们。

世殊时异,李莲花到底承认,自己彻底看开的同时,心中的远近亲疏早已泾渭分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分道扬镳之后,李莲花和笛飞声前往石寿村,陆剑池随方多病去万圣道营救刘如京。

“小宝。”临行前,李莲花迟疑一瞬,还是叫住了方多病。

方多病回过头:“师父,怎么了?”

“无事。”李莲花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笛飞声,才对方多病道:“若此行顺利,你就再转道慕娩山庄吧。以你如今的扬州慢之力,应能救醒乔婉娩。至于肖紫矜,他伤势若还没好透,你就也给他治一治。”

他思量再三,还是不打算和前世一样亲自去救乔婉娩了。

“知道啦!”方多病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你可真是被吃的死死的。”

为了不让笛飞声吃醋不高兴,就把这出力不讨好的活都丢给徒弟了。

李莲花抬手就想敲他脑袋,被他迅速躲了过去,几乎拖着忍俊不禁的陆剑池夺路而逃。

笛飞声把李莲花被说破心思而泛红的耳垂瞧在眼里,神色看似平静,但眼底笑意绽放开来。

“笑什么,走了!”李莲花回眸瞪他一眼,主动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进了莲花楼。

接下来又要赶路,四象青尊来时便把莲花楼带到附近,还在里面置备好了接下来的行李、粮食,甚至搬来好些个小盆种植的蔬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一边驾马,一边瞟着李莲花被他盯得不自在的样子,沉声道:“你此番不去,他们会有怨言。”

“我知道,但早已不在意。”时隔两世,李莲花第一次跟笛飞声详细说起他在东海大战后回四顾门的所见所闻:“当年,我亲耳听见……”

虽说笛飞声早已派人调查过,可他所知确实没那么详尽,更不可能如李相夷那般,能孤身靠得这么近却无人察觉。

笛盟主也就不知,最开始是肖紫矜提议解散李门主的四顾门,刚和李相夷分手的乔婉娩,更是以默许的态度承认了那句伤李相夷至深的话。

我打轻了。心狠手辣的大魔头面无表情,扼腕自己先前出手太轻,而不是如对云彼丘那样,把看似还很惦念李相夷的乔婉娩与肖紫矜一块狠狠教训一顿。

哼,李相夷生死未卜,一个敢出言解散四顾门,还那么快就撬人墙角,另一个宁肯去找一把剑,也没去捞以为已死的李相夷尸骨,这算什么结拜兄弟和红颜知己?!

呵呵,一个两个远不如无了和尚!

“都过去了。”李莲花倒是连前一世的心情都找不回来,想起此事只剩下了释然与感怀:“一腔少年意气,救的了江湖一时,救不了一世。”

未来的天子摇了摇头,微笑道:“单孤刀狼子野心,但我现在认同他的看法了。朝廷必须插手江湖,门规家法不得高于国法。”

“嗯。”笛飞声见他真的对肖紫矜、乔婉娩只剩下那一点为友的照料,再无往日的信任、喜爱,便也顺从着移开了话题:“道理是如此。”

他一语中的道:“但前提是你的国,你的法,且需与时俱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错,若能做成,至少三代之内,再不会出现江湖人随心所欲草菅人命之事。”李莲花欣然笑道:“譬如,笛家堡掳掠幼童种下痋虫的恶行,在新朝定不会有!”

笛飞声坚如磐石的目光猛然一颤,眸中热度倏而攀升。

“啵。”李莲花顺势倾身,在他眉心烙下一吻。

比阳光更耀目的笑意注视之中,笛飞声闭了闭眼睛,艰难地把他推了回去,咬牙切齿道:“现在还是白日,别招惹我。”

“噗。”李莲花笑得直不起腰,连忙跑去厨房了。

嗯,碧茶之毒已解,师父的菜谱在手,总要再试试。

说不定,这次做出来的就能入口了?

虽然就算不好吃,阿飞也不会拒绝咳。

当日午膳,桌子上摆了一整盆黑焦的肉。

笛飞声神色严肃,很想问李莲花一下:你之前做得好歹色泽上没问题,现在怎么突然还不如了?

做着做着就研究新菜换了、换了手法,李莲花吃了一口,自己麻得浑身发颤,苦着脸去喝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他端着一大碗酒回来时,桌上其他颜色正常的旧菜都还好端端放着,唯有那一盆肉见了底。

“老笛!不至于这么勤俭持家的啊。”李莲花大惊失色,赶忙去摇晃蹙眉的笛飞声:“吐出来,快吐出来!大不了我们今天去城里吃。”

笛飞声摇了摇头,按住他的手,将那碗李莲花给他准备的烈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不必。”他把已快速尝过的、没什么问题的菜,往李莲花面前一推,眼底笑意依旧:“还是早点去救那些药人吧,然后你是不是要演一出我们决裂的戏给万圣道看?”

李莲花哑然失语。

单孤刀到底不是傻子,种种事件连在一起,他不可能不对莲花楼主起疑心,更遑论笛飞声曾以芳玑太子侍卫长笛长岫后代的名义,派方多病去给单孤刀“指点迷津”过。

他大费周章布局,就是为了单孤刀自以为有金鸳盟为后盾,可多拉拢一些怀有野心的江湖势力与心思不正的朝中大臣,到时候一网打尽,再登基时朝中局面自然会比以前清澈许多。

但李莲花和笛飞声心知,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决裂,也必须仍然是世人眼中宿敌。

此后如何,并无实证在手,笛飞声赌的不过是李莲花一颗真心,而非帝心。

“老笛……”李莲花想想就想笑,却还是忍不住逗他:“你明知道,我做不回李相夷了,还这么信我一言九鼎不会过河拆桥啊?”

嚯,历史上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皇帝难道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笛飞声抱臂轻嗤一声,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山林与一望无际的蓝天。

十年前,李相夷是天上曜日,令人惶惶难以相随。

十年后,李莲花是黑夜明月,看似温暖实难触及。

可他始终都是光的化身,而逃出笛家堡后就颠沛流离、看遍人世黑暗的魔教金鸳盟之主,仍十年如一日的心向光明。

“本尊从来以剑观人,和十年前相比,李门主除了改个名,焉有变化?”他淡然道:“哦,也是可以加一条的,你人变得很啰嗦。”

李莲花气笑提筷,风卷残云般把菜都吃光了,再指使笛飞声去洗碗。

当夜,莲花楼停在一处荒郊野外。

李莲花约笛飞声看剑舞,舞剑舞到一半出手揍人。

“来得好。”笛飞声欣然出刀。

月色如旧,人亦如旧。

刀光与红莲业火般的灵动红绸交织着,难分难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打着打着,就滚下了一处斜坡,唇对唇地相拥着坠落。

底部刚好有一处清泉,洗尽一身细汗。

但不多时,就有几根葱白色的指冒了上来,一下下抠挠着边上泥沼,没一会儿就抽搐着深深陷入其中。

又被温热的手拔出来,将指甲缝里的泥泞如身上一样一点点地洗清了,握在唇边细细端详。

最后,红绸捆了全身,系在树干上、磐石间,在月光下将水洗的白里透红肌肤再次晕染绯色。

直到第一缕阳光在叶片的罅隙中,洒落斑驳的光点,一宿没睡的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这一场旗鼓相当的对决。

“去睡觉。”回了莲花楼,笛飞声把想去做早膳的李莲花按进榻里。

李莲花在被褥里挣扎:“等等,狐狸精……”

“汪汪汪。”在床脚打转的狐狸精一身毛耷拉着,眼睛里写满了没吃饭还要看空荡荡的家一晚上的幽怨。

笛飞声动作一僵,深吸了一口气:“我这就去煮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这才闭目补觉,殊不知笛飞声生怕接下来继续把持不住,做完事情就亲自赶马加快了速度。

只不过,等马匹习惯了跑出高速后,笛飞声回到了卧房。

他垂下头,修长的手指握住刀柄,轻轻拔出来,擦拭着昨夜激战沾上的草屑。

榻上,李莲花安睡着,呼吸声极沉稳。

笛飞声轻轻勾了勾唇。

散落的发丝遮住他稠丽的面颊,浓密的睫毛掩住他含笑的眼眸。

过河拆桥?

我能入你方寸之内拔刀而你仍然安然入睡,便已在你心尖之上,哪里有桥可以拆?

那么,除非你拆了你自己,从此你再不是你,方能割舍得了我。

可是,会有这一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不置可否,随手归刀入鞘。

当旭日东升照耀连绵群山,石寿村已近在咫尺。

不同于前一世的失忆状态,情况完好的笛盟主江湖经验堪称丰富,而走南闯北行侠仗义的李门主亦不输于他。

两人下水时,已用油布裹好了干粮和衣物。

“披上。”笛飞声握住李莲花的手腕,运功蒸干他的衣服,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和少年时一样滥用内力。

李莲花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乖乖接过了从包裹中被取出来抖开的大氅。

趁着现在还没进入有探子在各个方位监视的石寿村,他低声道:“你有没有想好,等我身份暴露,你怎么跟单孤刀说你为什么跟在我身边当随从?”

决裂理由很好找,南胤想要复国,痋虫实验要做,他一定要毁,笛飞声刚巧同行不好对盟友坐视不理,肯定得阻止他打砸菊花山的据点。

但笛飞声为何愿意用阿飞的身份成为莲花楼主的护卫,李莲花很好奇笛飞声准备怎么糊弄单孤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李莲花、笛飞声查探村中客栈的时候,远在万圣道的方多病闯出千钧归元阵,刚与陆剑池汇合,便在隐藏的自己人配合之下,从牢里救走了刘如京。

“哼。”别看人老刘瞎了一只眼睛,但他拿刀砍敌人半点都不留手,原定的潜入逃出,便变成了三人行硬闯出门。

单孤刀再是暴怒,可想到方多病的威胁,最终还是在封磬的苦苦相劝之下,将快踏出门的脚步闷闷地收回了。

“慕娩山庄那边。”他冷着脸,下了一道命令:“立刻行动!”

封磬欲言又止,终究没敢再劝下去。

解药被夺走,乔婉娩的命想来能保住,不至于让方少主再回来捣乱了。

至于肖紫矜,当年他们敢串通角丽谯蛊惑云彼丘给李相夷下碧茶之毒,现在挑拨离间,让肖紫矜对不肯亲自现身施救的李相夷生出怨恨,不更是理所当然吗?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曾经的兄弟情义与如今的如花美眷,孰轻孰重,该是肖紫矜自己要衡量的。

但就算是单孤刀再厌恶李相夷,也不觉得乔婉娩知道李相夷还在之后,仍愿意嫁给护不住她的肖紫矜,那肖紫矜本人就更该如此了。

种种谋算不提,三人远离了万圣道,夜奔于郊野之中。

月色甚深,笼罩大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两位啦。”刘如京抱拳相谢。

方多病也笑着拱拱手:“不敢不敢,刘前辈对家师忠心耿耿……”

“门主果然好端端的!”刘如京欣喜若狂:“属下自当去拜见。”

一直不吭声的陆剑池总算开口:“且慢,我们还要去慕娩山庄。”

“……”刘如京默了一瞬,涩声道:“那我还是不去了吧,不然看见肖紫矜,我会想杀了他!”

方多病并不意外,甚至还给了想追问的陆剑池一个眼神,示意他别再追问,才温声指出一条明路:“石姐姐与御赐天龙杨兄交好,前辈可先去京城与她汇合,商讨未来如何重建四顾门之事。”

一听四顾门有希望重立,刘如京眼睛一亮,似是想说点什么。

但他好像想到什么,又咽了下去,只郑重颔首道:“好,后会有期。”

方多病骑在马上,若有所思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突然想到一件事——

虽说刘如京是单孤刀旧部,可他是如何那么快断定单孤刀就在万圣道的呢?

不过,刘如京确实已用实际行动证明立场,这点小问题好像也不重要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反正展云飞就在附近接应,还是跟他说一声,万一刘如京背后真有人,己方的无所谓。

可倘若不是。方多病沉了沉眼眸,蓦地勒马止步,迅速传了一封书信。

与他同行的陆剑池耐心等了片刻,不问亦不看。

他们重新上马,奔腾了许久,齐齐仰头看向天边。

只见一线天光乍破,驱赶了深邃的夜色。

旭日已东升。

百川院深处,原本关押阎王寻命的牢房里,有人在脚步声里睁开眼睛:“比我想的快。”

“云彼丘!”刘如京咬牙,从怀中取出令牌,狠狠砸进了铁栏中。

云彼丘躲也没躲,任由铁牌砸在额角上,当场溅出鲜血,毫不在意地追问道:“你见过方多病了吧?他是不是接下来就要去慕娩山庄?”

“你要做什么?”刘如京质问道。

彼时,笛飞声搅合了赏剑大会,拆穿了真相,他怒发冲冠地想要宰了云彼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刚收拾完包裹,路上星夜兼程,还没到百川院呢,就被几位察音阁的故旧拦了下来。

云彼丘到底还是云彼丘。

仍有过人的智谋、出色的情报收集能力,是智计双绝被誉为“美诸葛”的四顾门军师,当年也确实满腔忠义,致力于维护武林的和平与秩序,即便四顾门解散了,百川院的情报也还是由他掌管。

此番,笛飞声先处置角丽谯,再砸了百川院,废了云彼丘武功,转头却又掀了万圣道,宛如一把刀劈开迷雾,霎时间让他思路清晰。

便再也没什么能瞒得住云彼丘,如那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万圣道主,在他心里,霎时间就变得可疑了。

“你不说是吧?”如今的刘如京则懒得追问云彼丘是怎么猜出来的:“乔姑娘嫁肖紫矜,慕娩山庄已与门主无关,我可懒得问方少侠是去干嘛的!但单孤刀的身份,我现在就要去拆穿,你可还有遗言了?”

四顾门监管武林,情报部门原本就是军师出大力搭建,还被门主亲自整顿过,全盛时期动起来完全能和金鸳盟一较高下。

现在虽远远不及,但万圣道这种老牌势力,怎么可能没被安插钉子?就算不可能打入高层,小事也肯定能打听出来。

云彼丘当年就擅长从微小的线索里提炼要害,如今多事之秋,逼出他最大的潜力便是理所当然了。

所以,当云彼丘让察音阁的人拦下刘如京道明厉害时,他很快就认可了自己退隐江湖多年并不引人注目的说法,饶是对云彼丘满怀杀意,亦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刻转道前往万圣道。

有那块令牌,刘如京得到万圣道中暗子的配合,才能那么快摸到单孤刀的卧房;亦如现在,他刚回百川院,就被避开耳目接入牢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刘如京并不感激云彼丘,反而打算在拆穿单孤刀身份前,先将这个叛徒处置了,省得门主归来时还要费个心。

“稍等片刻。”云彼丘神色淡定,反手在令牌上按了又按,取出一张极轻薄的绢,在手中展开:“待我将他们冒死传出的情报……嗯……哈哈哈哈!”

云彼丘蓦地大笑起来,笑中含泪,尽是释然之色:“好好好,太好了。”

暗子没到高层,但潜伏十余年确实得到了信任,方多病几次潜入万圣道闹得太大,有些事也就瞒不住万圣道内的老人。

他果然不止是单孤刀的外甥,和察音阁查出的一样,是儿子。

这小子还学了门主的几样绝学,且都刚入门不久,那门主定然还在。

前些日子单孤刀得到了至宝母痋,据说是以忘川花与笛盟主所换,那门主的毒怕是已经解了!

“真好啊。”云彼丘感慨万千,心中也不无庆幸。

幸好有笛盟主对付万圣道在先,不然他不可能怀疑万圣道,也就想不起来启用这枚暗子让人多加注意。

那等意识到的时候,必然已经太迟了。

不过,门主现在会是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方多病交好,又和金鸳盟有关系。

去云隐山的人不敢接近,只在周围转了转,已发现金鸳盟高层的踪迹,又打听到这些江湖人最近来得勤快,且对门主的师娘毕恭毕敬。

是了,李莲花!

“金鸳盟,已是门主的势力。”云彼丘猛然站了起来,双眸亮得惊人,喃喃自语道:“好一招釜底抽薪,不愧是门主!”

四顾门解散,百川院不被信任,他本来还有点担心门主手中无人。

如今看来,不用杞人忧天了,该想想自己死之前还能恕多少罪。

“不……不对……”云彼丘笑到一半,想到那日的情报,笑容僵住了。

若李莲花就是门主,金鸳盟收购了很多药材和糖果还有理由,同期为何购入那么多喜烛、喜饼、如意,还定制天地桌与大斗、尺子、剪子、镜子、算盘和秤这六证?!

到底是谁和谁要成亲?!

“……嘶……”他觉得脑袋发晕,在刘如京诧异的目光下,扶额又跪坐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如京小心地后退一步,防止这家伙发疯,才问道:“你刚说什么,金鸳盟现在是门主的?那前些日子一百八十八牢的事儿……”

本以为是笛飞声打输了,金鸳盟才会易主,现在云彼丘不敢深思了。

特别是他想起来,当年李相夷时常夜不归宿,问就是又同笛飞声打架去了,弄得乔姑娘颇有不平。

“也……也许……”云彼丘含含糊糊地咕哝道。

那帮老家伙突然失踪,牢里全空了,是惹来了一阵紧张。

但这点紧张对比一下他刚意识到的事情,可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我想静静。”云彼丘深吸了一口气,木然道:“你要杀就杀吧。”

都是我的错,门主才会和笛飞声搞到一块去。

好在没什么需要我再操盘的了,而察音阁的听从,一是我确有能力,赏剑大会上笛盟主又说了,不许我等一了百了,二是我一门心思恕罪,他们又有足够的判断力,能辨别我的做法是否有利于门主。

云彼丘想着,还是放心不下,不禁在心头快速整理着现有的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首先,方多病从万圣道全身而退,作为单孤刀的独子却站在门主这边,足够单孤刀难受。

其次,刘如京虽不明言,但他没有提起门主,就代表只有方多病一人来了。也就是说,门主根本不愿亲自出面,去救肖紫矜和乔姑娘。

等等,那这对单孤刀就绝对是个好机会了!

“肖紫矜。”云彼丘呢喃低语:“是了,肖紫矜。”

他原先考虑到的,是单孤刀多半是想用乔姑娘和肖紫矜引出门主。

但方多病的现身证明此计失败,那单孤刀必然会挑拨离间,令肖紫矜因门主不亲自施救生起怨心。

如果我不提醒,纪大哥和江鹑必定被肖紫矜糊弄过去,无声无息就成了陷害门主的工具。

可门主已然解了毒,又有笛飞声相助,武功定能恢复。

“甚好。”云彼丘越想越高兴,唇角释然的笑便更清晰了:“刘如京,你还愣着干什么?”

从笛飞声出手之后,百川院就一落千丈,门主必然是不想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路上有石头无所谓,绊脚石却必然会被一剑劈开,百川院便是如此。

一旦肖紫矜真利用他对百川院的影响力陷害门主,十有八九是破刃榜。

被以这种方式引回来,如果门主的脾气是以前那样,清理门户的结果,就是他们几个里只能活下来乔姑娘,而百川院能完整回到门主手里,四顾门也可能重塑。

但若门主脾气变好,就当真如江湖传言中的李莲花那样,百川院大概不会被弃用,却定然被交给石水整顿,再重新忠于门主。

四顾门之人能聚在一起,最初是因涤清武林的理想,如今想来竟恍若隔世,云彼丘心中喟叹,死之前想再见门主一回,可惜已经不可能了。

既一起背弃理想,那便合该一同受死,我与汝等同罪。他无声地笑了,对两位兄弟这般默言,只对面前难得还没放弃的人,保留了一点真心:“门主所求甚大,你是少有可用之人。”

“今后切不可因这一只眼瞎了,就继续归隐躲懒。”云彼丘真诚地提点刘如京道:“否则,就等于将门主拱手让给外人。”

其他的,他猜到再多,也不能告诉刘如京。

譬如门主收拢金鸳盟,又与笛飞声结契,很可能是打算再次肃清江湖,手段也会比上一次更激烈。

不过,这并不影响云彼丘做出配合,譬如顺水推舟给李莲花一个理由,将佛白、肖紫矜等四顾门旧人中的保守派一网打尽,还门主一个干干净净可以用的百川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我没遗言了。”他阖眸等死的时候,恍惚间回到了过去。

自己仍是美诸葛,是与剑神李相夷一同创业的军师,拥有为达目的、牺牲一切也包括自己的觉悟。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刀光亮起,是刘如京出手了,手里还是在万圣道抢来的那把刀。

“啪嗒。”这一刀被挡了下来。

刘如京吃了一惊:“你是谁?”

“还好来得及时。”来人对刘如京点了点头:“天机山庄,展云飞。”

他一把卡住云彼丘的手腕,探了探脉搏,立刻灌了一颗药丸。

“李相夷心胸宽广,对叛徒也多有维护。但有道是有事弟子服其劳,方小宝可不那么认为。”展云飞收回手,淡淡道:“他请我来,说要让云彼丘养好身体,直到能灌下碧茶之毒。”

刘如京默然无言,归刀入鞘,转头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点变动,自然不被还在石寿村的李莲花、笛飞声察觉。

他们已从客栈出来,还借住在石长老家中,刚打听完柔肠玉酿的消息。

“你若想品酒,金鸳盟有的是。”笛飞声很是不解,而且李莲花以前就更喜欢饮茶而不是酒。

李莲花无奈地看他一眼,稍微凑近了些:“江湖上从来只有柔肠玉酿的传说,却从来没有听谁说过自己喝过这酒。如果按照石长老所说,很多武林中人都来过此处,那江湖上应该有很多人到处吹牛才是。”

“黑店,黑村。”笛飞声面不改色,用筷子戳了戳面前桌案上的佳肴:“话本里说的人肉包子?”

李莲花后悔了。

他不该为了打发时间,就让金鸳盟搜罗各种话本,更不该因为无聊又想听笛飞声的声音,逼着这人给自己朗读话本。

这不,学坏了。

可是,痋虫实验失败,半死不活还有利用价值,完全死了的人呢?

我之前好像没问万圣道那边的族人,但这个答案似乎也并不难得出,无外乎是将血肉作为培养其他种类痋虫的温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有些零零碎碎,搞不好真的就会这样摆出来。

“呕。”李莲花成功因为脑补把自己恶心到吐了。

笛飞声忍俊不禁,把他掰回来,一点都不嫌弃地倾过了身。

在被以吻封口之前,李莲花用最后的理智挥灭了刚点燃不久的蜡烛,以确保他们的身影不会被烛火映照在窗纸上,再毫无罅隙地交织相融。

无心槐,自然未能起效。

耳鬓厮磨的挣扎间,李莲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被笛飞声深深掠夺的唇舌中。

那探入的舌藏了蜜的甜味,是一颗糖,在难分难舍的唇腔中渐渐融化。

“咣当。”外头一声巨响,李莲花看着笛飞声陡然阴沉的脸,气喘吁吁地推开他,系好腰带,拢回衣襟,无比感激嗷嚎叫着逼近的药人们。

只差一点,他就又被吃干抹净了。

嗯,都怪老笛美色惑人,自己一点都抵抗不住那浓密睫毛扫刮之时,那双明亮眼眸中的深情厚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本来很生气,但他还是注意到了,李莲花屡次出手都有保留,将这些怪物扫飞、砸远,却从未下杀手,甚至连断手断脚都无。

这让金鸳盟的盟主隐有所悟,回忆起李莲花上次提及陆剑池的一个好友就是假酒柔肠玉酿的受害者,被害人很多,需要一一解痋。

“走。”他挥出一掌,清出一个大圈。

李莲花了然一跃,已远远跳了出去。

到底是老江湖,不同于前世的揣测,笛飞声很轻易就看出了周围玄机:“山崖上的怪石倒影,这些怪物有天敌,被限制了固定的活动范围。”

李莲花勾了勾唇角,和他交换一个了然的视线。

他们内力高深,都察觉到了村内多出的人。

显然,有万圣道之人赶到了。

李莲花便装作搜寻,与笛飞声一起,从客栈密室追到了天坑地缝。

“南胤邪术,伤天害理,我要毁掉这里。”他站在山洞深处环视一周,明知有人在暗中藏着,也还是抬起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无声一叹,心知已到了关键时刻,不得不阻止:“……不可!”

“轰隆。”掌与掌相交,扬州慢与悲风白杨焦灼相撞,山洞瞬间炸开,尘土飞扬,几乎是山崩地裂之势。

李莲花停下脚步,站在阳光之下,目光澄澈而幽深:“果然,你也是南胤人。”

“你何时怀疑上我的?”笛飞声极力压着笑意,有模有样地配合。

李莲花放下了手:“笛家堡与南胤有些关联,我可不是查不出来。但你向来厌恶被控制,此地痋虫之恶当与金鸳盟无关,便是万圣道吧?”

他的目光,移向了废墟:“师兄,单孤刀,你藏头露尾十年,现在还想做缩头乌龟吗?”

“啪啪啪。”得了石寿村急报,匆忙赶来的单孤刀拊掌而笑,自废墟中现出身道:“十年不见,师弟倒是变得牙尖嘴利了不少。”

隔世再见罪魁祸首,李莲花发觉,他比自己想象的冷静。

不再是血仇加深的怨恨,不再有无法形容的怅然,只剩下冷静沉然的杀心:“不必废话,你受死吧。”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们对峙之地外,训练有素的南胤族人以痋虫制住了那群失了智的武林高手们,三两下就通通捆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们扭头去看自家主上,就见单孤刀抬手刚与李莲花对了一掌,便脸色大变,再不敢大意地飘然后退,盛怒地质问道:“笛盟主,我师弟功力恢复,你作何解释?!”

“单孤刀,我与李相夷之事,与你何干?”笛飞声漠然道:“舌头若不想要了,就割下来,省得说错话。”

他说着,望向李莲花的目光却是灼灼发亮的:“毒解不久,你已内力全复,不愧是扬州慢。但十年前本尊御下不严、胜之不武之债,护卫你解毒恢复至此,已然还清,东海之约,不可不行!”

“……”李莲花瞧着单孤刀恍然大悟继而脸色铁青的模样,忍笑着想,老笛的本色出演果然不会被怀疑。

他决定再添一把火:“可,你让开,待我清理完门户,陪你较量多少次都奉陪到底。”

杀机笼罩而至,剑光如影随形,单孤刀汗毛耸立:“笛盟主救我!”

“废物就滚远点。”笛飞声忍无可忍,一刀劈向李莲花,顺便踹飞了单孤刀。

南胤族人里隐藏的李莲花派,则飞快拽着药人逃向天坑出口,并装作慌不择路怕速度太慢,半路你一扔我一摔,把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药人丢下了。

现成的绳子当然也一起留下了,完全能将人绑成一连串提出去,尤其适合轻功高超如自创过婆娑步的武林高手,绝对不会有分毫受累。

笛飞声继续拆山洞,顺手让坠落的石头往单孤刀方向砸,倒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让无颜去神兵谷守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师剑还没重铸好呢,李莲花没有趁手利剑,打起来总觉得不够爽快。

“主上。”天塌地陷的洞窟中,唯有忠心耿耿的封磬还记得单孤刀,不顾身上的擦伤将被砸伤额头的人扶起,半拖半搀地逃出了山洞。

差不多了。方寸间只余彼此,笛飞声含着笑,睨了李莲花一眼,收刀追了上去。

李莲花莞尔一笑,抬手枯木逢春。

洞中青藤阻了落石,他顺手攥着绳子将所有药人拖起,直奔莲花楼。

除魔卫道很重要,但若是有很多人需要救治,哪怕是李相夷,也会有所取舍。单孤刀到底是李相夷的师兄,深知他的秉性,便不会起疑心。

“李门主,诸位医师已到位。”无颜从二楼走下来,行了个礼。

无了和尚探出个头:“哎呀,这人也太多了,你们也一起吧。”

“好嘞。”药魔和公羊无门率先应声。

关河梦和苏小慵撸起袖子,下来时慢了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关门关窗。”李莲花笑弯了眼眉。

是不少人,得注意点千万别被万圣道的看见,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笛飞声都和自己决裂了,金鸳盟的人还在这里听凭指挥。

当夜,月色如旧。

李莲花听着划出的治疗区那一片鬼哭狼嚎声,一个人窝在榻上,只觉被褥是冷的,床是硬的,哪哪都睡得不舒服。

“汪汪汪。”床脚处,狐狸精摇了摇尾巴,往床头处拱了拱。

李莲花顺势垂手摸了摸毛绒绒的狗头。

皮毛油光滑亮,触感干净整洁,是每日喂大骨头肉还耐心给狗洗澡才养出来的,方小宝还跟着笛飞声学过一段时间。

“老笛,我开始想你了。”他收回手,拿被角捂住了自己的脸,小声说了一句。

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来时,李莲花还是一轱辘爬了起来,认真驾车前往小远城,也因久病成医且通晓南胤痋虫蛊术,时不时进去给几位医者打个下手。

这占据了他很多时间,又因楼内粮食充裕,也因患者太多,未曾靠近城镇,错过了江湖风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李莲花提前站在离州小远城门口,思忖着这次来的早,定能阻止原本最后一个受害者身死,抬眸却见一群人对自己指指点点,才诧异地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不是吧?”恢复巅峰甚至更进一步的前李门主:“百川院疯了吗?”

怎么回事,老笛这辈子揍过他们了,单孤刀假死也拆穿了,自己怎么又上破刃榜了,总不可能还是原来那个加入魔教的罪名吧?!

他上前两步,众目睽睽之下撕掉了通缉令。

“?!”李莲花陷入了沉默。

通缉令上赫然写着,李莲花假借神医之名,其实无医者之能,却混入漫山红,杀玉楼春等十余人,劫走黄金白银无数,特此通缉。

呃,我好像是真忘记了,关乎芙蓉糕与拐卖人口的账本被拿走,某些烂透了的官员怕是狗急跳墙,正好能被万圣道利用,对百川院施压。

其中,阿飞的真实身份又不为人所知,他们试探金鸳盟想要讨价还价拿回账本或干脆毁掉,最佳的针对人选,自然就是我这个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神医嘛。

但无论如何,此物能出现在这里,都代表了百川院的无能与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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