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只想拿回祖产,就算厌恶之心生起,也未动杀心,但自以为是萱妃正统的某人对叛徒,可没他这么看得开。
第二日,大家围在房前。
见金满堂和前世一样没有应声,李莲花心里一个咯噔。
方多病解去机关后,他指点大家找到密室,在管家金常宝惊呼‘泊蓝人头,泊蓝人头不见了,泊蓝人头不见了’时,率先翻起了金满堂的尸骨。
经验丰富不少的方多病自觉肩负查案的指责,三两句话问的清清楚楚。
“我远远的听着……”管家金常宝语气发颤道:“听他喊要泊蓝人头。”
李莲花和方多病对望一眼,知道他是打算把金满堂的死,栽赃在董羚与救走董羚的势力上。若天机山庄出面,还容易被泼上脏水。
可苏小慵直接道:“金羚剑董羚素有侠名,在江湖上口碑不错,没听说过他与金满堂有什么瓜葛,委实不像勒索之徒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真有什么瓜葛,金满堂身上也没有剑伤呐。”李莲花当然就更不打算惯着金常宝了,直接把金满堂的尸体仔仔细细验了一遍,起身道:“他是被掐死的,没有中毒,也没有其它外伤。”
单孤刀,我的好师兄,你可真是不知道收敛呐。
地上仍然遗落着金满堂垂死挣扎之际,射出的带毒袖箭,但显然单孤刀有漆木山的内力,封磬又多半同行至此,自然就躲开了。
李莲花有些膈应,竟让单孤刀带封磬在同一座山庄里,隔这么近的距离,越俎代庖地赶在自己前面处置了金满堂。
但他到底罪不至死,早知道就不因为祖产之言一时意气,故意晾金满堂一日了。
本以为公羊无门这辈子老老实实,没有他暗中相助,也无金羚剑董羚被关进密室,今夜庄子里外人又多,管家就算串通万圣道,也不会敢直接放人进来的。
与人命和接下来破案的麻烦相比,罗摩天冰倒是无所谓,反正本就是要送给单孤刀的。
行呗,破案就破案,李莲花撸起袖子,气势镇压了元宝山庄的家丁们,也留下了所有客人。
而元宝山庄千里之外的金鸳盟,负责情报网的无颜从万圣道暗子的口中,得到了一个崭新的消息。
“你说什么?”他吃了一惊:“忘川花找到了?在哪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禀报的人苦笑一声:“首先发现忘川花的,是百川院的石水院主。”
无颜愣在那里,但细想后倒也不意外。
这十年,云彼丘不出门美其名曰画地为牢,佛白两个坐镇总部养尊处优久了,百川院的人出外勤,带头的便都是石水了。
她几乎把大江南北千山万水跑了个遍,又因对旧事耿耿于怀,对碧茶之毒效果了如指掌,很可能被尊上一出关就处置角丽谯刺激得不轻,才会和佛白大吵一架,最终退出百川院。
可尊上之事,只会让她对李门主还活着更有希望,离开后肯定是到处找碧茶之毒的解法。
既然药魔能想到忘川花,十年查案都正直公平如石水院主,积攒了不知道多少人脉,真会找不到良医,无法得知忘川花有可能解碧茶之毒吗?
那怎么可能呢。
“孤注一掷啊。”无颜低叹了一声。
金鸳盟、天机山庄、万圣道都在搜寻忘川花,但人多也就目标太大了,高手还容易被相互阻拦,特别是万圣道一直使坏。
石水孤身更适合隐匿,又早就习惯在外面奔波,她此番舍弃百川院孤注一掷寻药,成为第一个找到忘川花的人,便绝不是意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圣道正在追杀石院主吧?”无颜问了那人一句。
见其点头,他眉头蹙起更狠:“立即发动人手找,再给杨昀春送个信。”
“若遇上千钧一发之际……”无颜迟疑片刻,咬牙道:“就先救石院主,忘川花可以后夺。”
要是石水为了忘川花出事,李门主怕是要大为伤心。
大不了任由万圣道中单孤刀那一派夺去,然后他们再杀过去抢回来。
至于威胁,哼,除非无父无母无亲无友,不然毁花就灭九族。
百川院是正派不会这么干,但魔道可不讲究这些,只要对方一个迟疑,就足够尊上得手了。
无颜想着这些,眼底闪过煞气,挥退了如释重负的那人。
哼,万圣道,单孤刀,你最好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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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案很简单,就是古话说的对,有得必有失啊,李莲花想叹气了。
他救下金羚剑董羚多耗了几日,竟然给了单孤刀、封磬找上元宝山庄寻到破绽的时机,两人和管家串通好之后,就被提前藏在了密室里。
是他们的到来打草惊蛇,单孤刀决定不再耽搁,才直接就下了杀手。
“和你无关。”在李莲花安顿好山庄众人包括止渝,回到房间之后,笛飞声环过他的腰把人搂在怀里,沉声安慰道。
李莲花回眸一笑:“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怎么就无关了?”
笛飞声想了想,改口道:“叛主之辈后嗣,你想救才救,不想救不用勉强。”
“老笛,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李莲花忍俊不禁地摆了摆手:“我还不至于因为他,有太多歉疚心。只是觉得,一条命凋零得这么轻易,有点感慨。”
他自然不会告诉笛飞声,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前世和单孤刀对上的自己,将忘川花让给皇帝的自己,当真不该硬撑着的。
他曾为武林剑神,后为芸芸众生。
可众生之命珍贵,自己难道就不珍贵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愧疚心和自恨心,那样毫无顾忌浪费性命,堪称不忠不孝。
若是师父还在,若师娘知道,若爹娘哥哥看见,绝对会想痛骂他了。
‘对为忘川花付出太多的阿飞,就更属不义啊。’李莲花无声一叹,突然侧过脸,落了一个吻在笛飞声眉心。
猝不及防的笛盟主愣在那里,见人大步往里屋走,后知后觉耳根泛红。
“收拾行李吧,我们这就回家。”李莲花拾掇包裹,丢给隔壁方多病去背。
方多病默不作声地背了起来。
他已经很习惯为师父师娘干活了,如果师娘不是经常以喂招为名义、行揍人之事实,就更好了。
但看着前面那对轻装简行,穿衣样式一样,还是一深一浅格外登对,甚至走着走着,就停下来说悄悄话的模样,再看看自己背上花里胡哨布匹拼凑的、很重的行李大包,大少爷还是陷入了窒息的沉思。
“我是多想不开,才非要闹着一起走啊?”方小宝嘀嘀咕咕:“要是早知道这待遇,还不如把公羊无门留下来呢。”
哼,他可是金鸳盟的人,给他家尊上和盟主夫人提包不是应该的吗?!
“方小宝,你发什么呆呢?”前面传来呼唤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多病回过神,把系背包的带子紧了紧,任劳任怨回道:“这就来。”
今晚该学相夷太剑第多少招来着?
但师父也说了,忘记最好,他得融会贯通、有自己的特色,才算出师。
前方,枫叶如火,衬得暮色中的火烧云极烈极艳极美。
再走些许距离,莲花楼赫然在望。
“尊上,李门主。”无颜已等在这里了:“远方传讯,石水院主率先寻到忘川花,人已失踪多时。金鸳盟与天机山庄搜查多遍,没有尸骨。但是,杨昀春也不见了。”
竟是石水先找到的忘川花?李莲花心中五味俱陈,却还是很快就下了决定:“报位置,我和老笛亲自去。”
他想了想前世这会儿的时间,多问了一句:“最近百川院和四顾门的旧人,可有闹出别的事情?”
“佛彼白很安静,倒是比以前勤奋了。”无颜报出石水失踪的地方,却绝口不提佛彼白出外勤差点就被丢烂鸡蛋的破事儿,只报出第二个大事:“肖乔即将大婚,请帖……送了一封到盟里。”
一边是石水,一边是阿娩。李莲花蹙起眉头,但不打算改变主意:“既是石水那丫头那边更危险,婚仪就只送礼物过去,我和老笛不出面。”
“是。”无颜心头一松,语气顿时就轻快起来:“属下这就选最好的礼物送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绝对不能让尊上在李门主的旧爱面前失礼,甚至还应该把这桩婚事办得圆圆满满,保管不让乔婉娩吃回头草。
莲花楼主便继续收拾行囊,带着护卫阿飞与好友方多病四处游历行医,似乎并无固定的目的地。
经常有武林人在林间瞧见莲花楼,一次问诊便是五两银子。
当他们走出莲花楼,还能听见带着特有燥意的夏日夜风,将树叶吹得簌簌作响。
所以,石水与杨昀春狼狈不堪爬出溶洞,一身湿透还死死抱着油纸布包着的防水玉盒,抬头刚好看见莲花楼之时,便是绝处逢生了。
“是神医李莲花的莲花楼!”杨昀春大喜过望:“你的伤势,快,我扶你进去!”
尽管护着盒子,被万圣道的杀手伤了好几处,石水却立得如挺拔白杨。
他这一拉,甚至没能拉动:“怎么了?”
“有高手。”石水神情肃然而警惕,死死盯着莲花楼。
出外勤多年不会没遇上过危险,她的直觉本就敏锐,这时更是大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一个低沉的冷哼从里面炸响,一人负手走了出来。
正是标志性的、莲花楼主形影不离的护卫阿飞特有的打扮。
即便石水和杨昀春这段时间被追杀,也听说过一言半语。
“你……到底是谁?”石水拧起眉头。
眼前的人论威势论压力,绝不可能是个护卫啊。
“你……”杨昀春自然有同样的怀疑。
他记忆力极佳,看着那半块面具,忍不住在心里勾画了其并不存在的模样。
少顷,杨昀春脸色大变:“笛盟主,是你!”
“还算有点眼力见。”笛飞声说完便抿起唇,摘下了面具:“进去吧,他在等你。”
石水瞧着金鸳盟的盟主,再看看他身后的莲花楼,久违的晕眩感油然而生:“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话音还未落,就忍不住冲了进去。
“等等!”杨昀春一急,正欲跟紧,便被笛飞声一掌拍回了原地。
但这一掌并不重,只让他暂时性全身酥麻,一下子软倒在草丛中难以动弹。
“天赋还行,可惜为人卖命。”笛飞声收回手,转身看向楼内。
压抑的却喜极而泣的哽咽声,已传了出来:“门主!”
想到李莲花拨乱反正、海晏河清的理想,笛飞声回眸低声提点了一句:“若你想娶石水,有舍方有得。”
至少,不能继续站在现任皇帝的阵营里了。
“多谢笛盟主指点。”虽然没听明白,但杨昀春是个有礼貌的年轻人。
不过,好事注定多磨,里头突然传出克制的闷哼和接踵而至的倒地声。
“噗通。”这一下,足见摔得很突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瞬间跃了进去:“怎么了?”
杨昀春挣扎了好几下,直到楼内飞出一枚勺子,不偏不倚击中穴道,他才能站起来走动。
“中招了。”李莲花蹲在倒下的石水面前,眉头紧皱。
杨昀春无法理解:“怎么会,刚刚还好好的,我们也一直很小心势……”
“是痋虫。”李莲花叹了口气:“小杨,你身份特殊,感情又非秘密,就由你把石水怀里的忘川花取出,交给万圣道,换他们的解痋之物。”
好狠的单孤刀!
为了试探他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对石水下的痋,居然是取自南胤族地。
那是南胤族中极少数传承下来的术士之一自行炼制,奉予王嗣的贡品,存量少之又少,连萱公主的血脉都解不开。
术士本人则远在南胤,发作前根本赶不过去。
那就只能交出忘川花,换取术士留下的与痋虫相克之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刚知道李莲花竟是李门主,杨昀春此刻也顾不上惊讶了。
他的唇颤了颤,想要答应下来,却还是摇了摇头:“她不会愿意的。”
“石水的命于李相夷,要比忘川花珍贵多了。”李莲花倒是笑了,但笑不达眼底:“花给了,还能抢回来、换回来,只要师兄不知道我在。”
这回儿,杨昀春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道:“单孤刀?!他……万圣道主?!”
“对。”李莲花站起了身,淡淡道:“十年碧茶折磨我都忍了,何必在乎这一时半刻?”
杨昀春心情复杂,忍不住行了个大礼,语气甚至带了点哽咽:“谢李前辈。”
“不必多礼。”李莲花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抱起石水从盒中取忘川花。
虽同生共死了数日,但杨昀春从未想过能和心上人这般贴近,脸腾地就泛了红,几乎是同手同脚才打开了玉盒。
“让金鸳盟压阵。”确定和古籍所记载一致,笛飞声把目光从忘川花上收回,声音很是冷冽:“白王,此事交给你。”
楼上突然传来大嗓门:“是,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炎帝白王举重若轻地跃下楼,嘿笑道:“您在赏剑大会上可是说了,石院主尽心尽力,依照李门主之命行事奔波,值得宽宥一二。那咱们金鸳盟救人就理所当然,救完还要送回百川院,让她压下佛彼白,对吧?”
“背的不错。”笛飞声眼底滑过些许笑意:“是谁教的?”
另一个人在白王高大的身影后走出:“是属下。”
是四象青尊,他背后还有阎王寻命。杨昀春木然地看着这一幕,心想为了李门主,金鸳盟这是倾巢而出了啊。
他当然不知道,是无颜强令三王前来救援的,唯两仪仙子留在云隐山。
“好,就交给你们了。”李莲花微微一笑。
可他也心想,幸好有石水为我扳回了一局。
不然,跟老笛比十年前的眼光,自己真的是一败涂地啊。
“咣当。”外面忽然就传来响动声。
大家都忘了过去,只见金鸳盟一位探子匆匆来报:“尊上,三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认识李莲花,也对石水、杨昀春愣了一下,似乎不是金鸳盟派出去寻花的那一拨人。
“何事?”见到这人,笛飞声眸中笑意顿时敛去:“你竟找到这里!”
李莲花眼底倒是滑过一抹惊讶,只因这人竟是一字诗李一辅。
“属下知罪。”一字诗李一辅年纪轻轻,是近年才入金鸳盟之人,原是归于角丽谯麾下。
角丽谯的势力被笛飞声出关斩尽杀绝时,他虽为角丽谯姿色所迷,但根本不是心腹,是以恐惧慌乱居多,然不敢反抗,顺从地被关押起来。
此后无颜和玉红烛费劲筛选,将对角丽谯死忠的挑出来除掉,为剩下的盟众重新编造了名册和位置。
李一辅武功一般,但有点文采,就不上不下地挂了个名,平日里处理一些盟中生意事儿。
直到前不久,笛飞声忽然交给他一个任务。
“但实在事发紧急。”李一辅喘着粗气道:“属下依尊上之令,配合……配合李姑娘成功潜伏进女宅。然女宅最近又多了一人,属下查籍贯时,发现是当朝公主。”
李莲花马上看向笛飞声,挑眉道:“你还给角丽谯派了帮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是死了吗?”杨昀春一句话脱口而出。
笛飞声垂下眼眸。
四象青尊苦笑一声接话道:“李门主,这事儿属下来解释吧。我和玉楼春相交多年,但查到最近才发觉,玉家一直拐卖人口,直到十多年前您横空出世,江湖风波暂止,他们才收敛数年。我将此事禀告尊上,尊上说,您可能觉得……”
“觉得是那位祖奶奶眼光不好、所托非人,使李家数代没能归宗认祖、重掌门庭,导致家仆霸占财产不说,还以此发展这等皮肉生意。”他深吸了一口气:“故尊上命属下秘密接回多具女尸,令属下和角丽谯查所有女子的籍贯身世、来龙去脉,再妥善安置,以免您日后自责。”
李莲花闭了闭眼睛,但没忍住抬手握住了笛飞声的手。
你总是过于懂我。知晓了真相之后,我确实为南胤人手中太多无辜者的血,感到了难过与抱歉。
笛飞声没有吭声,但他扣紧了那只手,将五指扣入指缝。
握刀持剑曾贯穿对方要害的手,便当着数人的面,十指相依相扣。
李一辅慢慢地睁大了眼睛,杨昀春也张大了嘴,险些就要惊叫出声了。
四象青尊已经很习惯了,干脆视若无睹:“角丽谯被废了武功,此次戴罪立功,心有余力不足,须得盟中好手暗中相助也督促监视,同时查探幸存者的身世,以便捣毁女宅后安排。李一辅胜在有些奇异名声,正方便打入此次漫山红之请,才被安排为其中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字诗的名声,我听过。”李莲花点头,表示他确实知道这个人。
上辈子死到临头还作大死的李一辅别的不说,对主子确实忠心可嘉。
此次他对准的是金鸳盟,是笛飞声,总算不再是个笑话了。
哇,李门主居然知道我!还在震惊两位武林神话关系的李一辅,脸上顿时就泛起激动的红光。
“但你找到这里,应当不止为当朝公主私自出宫却被拐卖的事情吧?”就金鸳盟之人的脾气,李莲花真不认为公主有这个面子。
才说个话就被打断,又陡然知道李相夷身份,李一辅恍然大悟地想了起来,在四象青尊的死亡凝视下尴尬低头:“属下还没来得及说,今年不知为何,漫山红竟提前到了九月初一。”
看来,女宅有变动。李莲花刚若有所思,又听说话大喘气的李一辅补充了一句:“还有,慕娩山庄的肖乔大婚被扰,肖紫矜被人重伤,乔婉娩昏迷不醒。无颜护卫让人掩护属下进来,一定要禀报尊上此事。”
现在看来,哪里是说给尊上的,明明是让李门主知道。
但万一李门主去救旧情人,尊上会不会不高兴?
就像是刚才我提到前任圣女,都没敢叫姓氏,李门主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问尊上为什么要给前任圣女派人帮忙,明晃晃是故意为难她咳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水和阿娩,好一出双管齐下。李莲花不知道李一辅心里奇奇怪怪的想法,眼神一瞬间就冰寒森冷了。
假死隐忍十年的单孤刀,到底不是个傻子。
自己多方劝阻他行恶事,恐怕已经引起了怀疑。
“小杨,辛苦你了。”李莲花倒是一下子冷静下来:“白王,你陪他走一趟。”
笛飞声突然开口:“且慢。”
“怎么啦?”李莲花偏过头。
笛飞声解下他腰间系着的药罐,一把扔给白王:“本尊要一劳永逸,青尊、寻命,你们也去!”
“……”李莲花苦笑一声:“至于这么着急吗?”
笛飞声冷笑道:“三王亲至,却对业火痋弃之若敝履,不更说明本尊对悲风白杨第八层势在必得吗?”
为一时意气救宿敌下属,为天下第一让业火母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将态度摆得明明白白,才能不让单孤刀把李相夷的下落联想到自己身上,也猜不到他们已是密不可分的同盟,只以为仍是必会决一死战的宿敌。
单孤刀却不会想到,我刚得回的忘川花,当日就会用在李相夷身上,为他解了碧茶之毒。
第18章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笛飞声和李莲花忙活着收拾了一桌饭菜和糕点。
石水醒过来,一声出乎意料的“门主夫人”,弄得笛飞声楞在当场,也令喝酒的三王当场喷酒。
“哈哈哈。”李莲花倒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他甚至一掌拍在大桌上,将一盘点心飞向跳起来溜走的石水:“带上,叫小杨一起吃。”
石水笑着拿走了,如一阵风刮出莲花楼,顺便抱走了守她一夜等解痋结束才昏睡过去的杨昀春。
“哼。”低头装鹌鹑不敢吭声的金鸳盟三王,听见了自家尊上的一声冷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大呼小叫道:“哎呀呀阿飞别生气别生气,你总要习惯的嘛,这还只是开始呢,重头戏还没上来,先吃菜吃菜。”
习惯?开始?重头戏?您是说,以后会无数人喊尊上皇后,尊上可能还要接受命妇朝拜?!他们仨集体抖了抖,继续垂眸喝酒,充耳不闻。
笛飞声瞪他一眼,抢过盛肉的锅,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一口都没给李莲花留。
三王对望一眼,心想尊上真宠李门主啊。
就李门主那厨艺,这肉能下咽实属不易,更别说吃的一口没停了。
而对于尊上传音让他出去买卤肉的事儿,四象青尊更是完全不意外。
就算李门主知觉还未恢复,尊上也显然不乐意让他吃不好吃的肉。
因为李一辅传来的消息,莲花楼救下石水、杨昀春,就已经继续赶路,如今停在城市旁边,以青尊的轻功,这顿饭还没吃完,正宗卤菜就被买了回来。
“谢谢。”石水接过她和杨昀春那一份,瞧着灯火明亮的莲花楼,听着自家门主的笑声,唇角便也带了欣然的笑。
四象青尊拱了拱手:“客气了,石院主。”以后可都是同僚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李莲花得了面子,自然就丢了里子。
月色当空,抱琴开野室,携酒对情人。
解毒终于开始了。
无了等人合计多时,定下的双修辅以忘川花的医案,到底起到了作用。
“阿飞……阿飞……呃嗯……”在笛飞声悲风白杨与忘川花的夹击下,李莲花体内的碧茶之毒溃不成军。
笛飞声轻轻吻上那双心荡秋水横波清的眼睛,只觉明珠千万斛,不及他眸光分毫。
“肉身尚存,亲友俱在,传承仍兴。”笛飞声沉声道:“我要李相夷不死,要李莲花新生。”
原来你听懂了啊。李莲花有些想笑,但眼角泛着湿红的脂色。
之前他对石水道,一个人是怎么死的呢,肉身死亡是第一次,亲友记忆是第二次,曾创传承是最后一次。
阿飞听不得死,当即打断了他,他便没有再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阿飞是听懂了他安慰石水的话,百川院佛彼白石只有石水坚守了他最初的理想,就算被迫保持沉默,也是传承者,不是叛徒。
“李相夷已经复活,李莲花已经新生。”李莲花紧紧扣住笛飞声的肩,把自己努力贴过去,唇齿磨蹭着他胸口那道贯穿的剑疤。
笛飞声喘了又喘。
他的手指抚过每一株莲叶,他的唇舌品过每一颗莲子,身子慢慢沉入这越发柔软却缠绕束缚的莲海之中。
小雨忽至,四檐密密又疏疏,声到蒲团醉梦苏。
后来雨势渐大,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直至晨光熹微,蝉鸣蛙叫,雨过天晴出彩虹。
“还没出来。”昨夜躲得远远的,但又都守在周围不留死角,三王与石水、杨昀春探出了头。
失踪很久的方多病提着大大小小的食盒,从城里赶回来:“诶,怎么都聚在这里。”
大家交换了个眼色,方多病猝不及防,被扣住两只手腕,一掌击中了后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你们太过分……”他眼前一花,已被抛飞进了莲花楼:“啊哈哈,师娘早上好呀。”
他的骂声骤然中转,一个鲤鱼打挺从一楼地板上跳起来。
笛飞声只挂了一件外袍,还是明晃晃有些紧的、自家师父的外袍,正面无表情站在去二楼的楼梯上看过来,眼神里全然是被吵醒的嫌弃。
“出去,早练。”他眉眼餍足,突然就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唯独发话让方多病来不及开心就毛骨悚然了:“三王陪练。”
方多病还来不及“哇”一声抗议,不道德的用他做敲门砖的三王便已飞身过来,一个捂嘴,一个扣肩膀,一个抓后摆,把人迅速拖走了。
毒解了,但自家尊上和李门主显然折腾了半宿,刚被他们几个吵醒。
嗯,感谢方多病这个身为李门主亲传弟子的毛头小子,顶他在前面,他们不会挨打,还能揍受害者,真的太好了!
“咣当当。”三王如是想,理直气壮地欺负起了年轻人。
杨昀春、石水:“……”
“他好歹是我四顾门的少主,不能这样被欺负……”石水提起剑和鞭,绝口不提明明就是她第一个用眼神出坏主意的,而是借此插入了大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番被追杀良久,她自觉有些感悟,面前又是如今已是同一阵营的新友人,正巧是试试手的机会。
杨昀春忍笑忍了半天,亦冲了出去。
这便是三对三了。
“啪嗒。”莲花楼上,帘幕挂起,一道机关弹出钩子,准确无误扣住了食盒。
大家抬起头,只见一身白衣镶红边的青年独坐案几,神色冷峻,眸光却是含笑,施施然点了个头。
然后,一众食盒‘啪叽’一声被扯了去,帘幕放下了。
“我们门主饭量还是挺大的。”一片原敌我双方再见李相夷的寂静里,石水忽然开口:“你们笛盟主呢?”
三王煞有其事地对望了一眼。
练武之人哪里有吃不下去的?更别说,肯定不能在四顾门旧人面前,给自家主子丢人吧?!
三王遂郑重颔首:“那是一定不弱于李门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方多病。”石水收剑收鞭:“你再去多买几份早膳。”
狗屋子里,大黄狗摇动尾巴:“汪汪汪!”
“嗯,记得多讨一份不放盐的,最好是大骨头。”杨昀春温声提议。
方多病破防了:“为什么还是我去?!”
“你们知道去万圣道总部演戏再赶回来,路上还记得带早膳,本少爷有多辛苦吗?!”他抱着剑,原本满腹苦水的心都被气得忘了苦。
最会怀柔的四象青尊声音温润:“我们当然知道,所以让你多做事,不要想东想西。”
尊上给了方多病什么任务,他还能不知道嘛。
“我……”方多病果然卡住了:“我才没想东想西。”
救下石水、杨昀春的那一晚,杨昀春奉李莲花的命令,与三王一起以业火母痋换了石水性命。
方多病却是隐于幕后,以婆娑步跟踪他们去见单孤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当然是笛飞声的意思,而他给方多病的任务,是以极乐塔的位置和秘密诱导单孤刀,其他随性发挥。
“轰。”于是,单孤刀的心腹才献上业火痋,方多病就跃进来,一剑扫飞了这几人。
场内唯三能站立的,便只剩下单孤刀、封磬和方多病本人。
“哟,这不是藏头露尾的万圣道主吗?”方多病张口就嘲讽:“原来就这尊荣,难怪不敢露面。”
单孤刀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要不是他刚刚躲得快,差点就被剑捅了个穿:“逆子!”
“你谁啊?”想到出门后所见市井之人,方多病心中一动,学着掏了掏耳朵:“我那爹尸骨无存,但还算心善,安排了一具假尸体给我拜,我盛情难却就好生安葬了,你可别乱冒出来认人当儿子!”
好样的,单孤刀气得快不能说话了。
“方少庄主。”倒是封磬够冷静:“你此来是为何事?”
他环视一周,在地上打滚的几个人伤得很重,但不会死,只是不可能再拿起武器,且不用好药养着,日日夜夜都会疼痛难忍。
“为我……尊上带句话。”方多病不情不愿,吐字还有点涩意,却也当真敛去气人的面具:“角丽谯身死,南胤王嗣旁系灭绝,嫡系只剩下你,结果连造反都造不利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冷下脸道:“看在芳玑太子对侍卫长笛长岫不薄,死前都帮他逃去西南成家立业的份上,他给你指一条通天明路。若你成功,我金鸳盟只要海运独立权。”
“笛盟主是芳玑太子侍卫长笛长岫的后代?”封磬吃了一惊。
为了让方多病取信于人,笛飞声自然告诉了他不少秘辛,此次也派上了用场:“装什么,我金鸳盟撤出后,你们不是把笛家堡翻了个遍吗!”
“谨慎罢了,还请方少庄主原谅则个。”封磬一点都不尴尬:“既然如此,两边可就是一家人呢。”
方多病嗤笑一声:“扶持南胤郡主雷火炸盟控制金鸳盟的一家人?”
“可别了,尊上的意思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他挽出一个剑花,在地上刻画地图。
没吭声的单孤刀忽然幽幽道:“小宝,我记得,你小时候只愿意拜师弟为师。”
“你不配叫我师父为师弟!”方多病抬起头,目光冷冽如寒冰。
单孤刀淡淡道:“虽是我指使角丽谯诱惑云彼丘下碧茶之毒,但若无笛飞声这把刀,相夷这剑也不可能折的。可你,认贼作主?”
“仇恨不灭,尊上要芳玑太子与萱妃之后为帝,你不过是年纪大点。”方多病勾起嘴角:“太子之位是我的,你可别想娶南胤贵女再生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懂了方多病言下之意,单孤刀的脸色顿时难看极了,但心底疑心也随之消弭。
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揣度笛飞声是觉得方多病年轻气盛,不好推上台去,才选择了自己做傀儡。
实际上,他从头到尾都是想控制整个天下,果真是野心勃勃的魔头!
师弟你看走眼了,到底是师兄我当年想和朝廷联手剿灭金鸳盟才是对的!
至于方多病,哼,比起拜一个死人为师,光鲜亮丽的太子位乃至帝位,只要他投靠笛飞声,可就应有尽有了。
对于流着他高贵血脉的方多病会动心,单孤刀一点都不怀疑。
年轻人总是虚荣的,像师弟那样真心想要天下太平的奇葩,绝不会再出现了。
“……主上。”封磬自然也是这么想的,觉得笛飞声试图挟天子以令诸侯,脸色不由变来变去。
但他还是凑到单孤刀耳畔,轻声道:“只能答应,不然笛飞声可能把我们都杀了,直接推方少主上台。”
本来嘛,封家也是想单孤刀上位,另择南胤贵女延续血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笛飞声的刀,确实是最大的威胁,一力降十会。
“答应吗?”方多病秉持笛飞声的教导,看都不看业火痋一眼,表示出金鸳盟当真对此物不屑一顾的态度。
屈辱感在单孤刀心头盘桓。
但想想能借笛飞声的势,再加上业火母痋在手,若合作了,不见得没机会给笛飞声下痋,他还是踟蹰了。
方多病看单孤刀真相信自己弃年幼梦想,投靠了师父名义上的仇敌,更为师父不值了。
“你还犹豫什么?”他不耐烦道:“不行我就回禀尊上说你不干,然后等你登基,我把你干掉自己上得了。”
方多病还看向封磬:“我也是萱公主血脉,他现在可只有我一个儿子。”
那我把他杀了,你是不是就只能认我为主?!
“唰。”封磬瞬间挡在单孤刀身前,讪笑道:“咳,兹事体大,少主勿要心急。”
不耐烦演戏的大少爷踢了一脚桌子:“从小到大,除了我爹娘和尊上,还没人敢让本少爷等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好……”他嘀嘀咕咕道:“幸好我不是你带大的,小家子气!”
这不孝子生出来就是折磨我的!单孤刀气得发抖,还不能发作。
并不知晓方多病是为了师父才演戏,笛飞声也是为此拿自己最看不上的血缘为理由,单孤刀对未来的悲惨生活一无所知,最后还是答应了。
“够了,就依笛盟主之意。日后,海运都归金鸳盟。”他想想就心头滴血,偏偏没有反抗的筹码:“不收税银。”
方多病转身就走:“哼,算你识相。罢了,就按尊上所说,害母杀师之仇,等本少爷而立,朝中班底培养出来了,再找你算账!”
徒留单孤刀在背后大骂‘逆子’、‘不孝子’地无能狂怒。
此时此刻,方多病回想之前的交锋,闷闷不乐地靠在了树上。
倒不是不想说,但石水、杨昀春还不知道师父要做什么,他总不能露馅吧。
第19章
不过,方多病到底没有多少迟疑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字诗送来的消息,李莲花便选择了直接去女宅。
期间,还有才知道这事儿的石水暴跳如雷:“玉楼春这是什么恶臭的玩意?!”
“别生气,别生气。”杨昀春急急忙忙哄她:“我回去就查他,就他干得,肯定可以捉拿归案。”
李莲花无声叹了口气。
上辈子他死的虽然早,但方多病就算带清儿躲躲藏藏,也不是没注意女宅后续的。
姑娘们是否安康喜乐是一方面,女宅的账本、芙蓉膏引出的人是另一方面。
结果,真是所有尚存信心的人都失望了。
老皇帝装聋作哑默许人找替罪羊就算了,老皇帝一死、朝局混乱,管这事儿的重臣们左推右推,都不想得罪人。
方多病与清儿逃命过程中,清儿曾拜访了几位姐妹,然后假夫妻合作,杀了不少有取死之道的人。
嗯,对这个凶手,杨昀春也装聋作哑,不得不说是某些人活该的福报。这是李莲花做背后灵跟着笛飞声,听见石水禀报后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挺好笑的,他死了,笛飞声却念及他曾经的理想信念,硬生生夺过了百川院的权柄,以金鸳盟为中心,重掌四顾门最鼎盛时期对武林的责任。
看着是个武痴的笛飞声,竟真做得有声有色。
因老笛不苟言笑、素来冷酷,曾对着李相夷都敢自恃甚高的武林前辈们,居然还挺识相。
总之,背后灵李莲花看在眼里,觉得这事儿怪滑稽的。
“不必多说了。”他回过神一锤定音,又问了一声:“青尊,你讨要漫山红请帖时,可引起怀疑?”
四象青尊当即道:“并未,玉楼春当时说,莲花楼主数年前现于江湖,有神医之名,今年又连破灵山升仙、玉二小姐两件奇案,已够奇了。至于方少爷,他初入江湖不久,有天机山庄在身后,玉楼春有意交好。”
“不过……”回忆起当时拿了请帖,虚伪应付几句就告辞,四象青尊联想近期发生的事情,蹙眉道:“金满堂的死,玉楼春恐怕会有异动。”
四象青尊言下之意,李莲花当然明白:“无妨,你大可以以此为由,再去女宅一趟,就说……”
“就说你怀疑南胤王嗣已归,正惩治叛徒。”他笑盈盈道:“这是你的私事,哪怕笛盟主向来护短,但事关祖宗与族人,你又一直隐藏身份,事到如今大事不好还不敢说,心有不安不是很正常嘛,没什么不能和同伴商量的。”
玉楼春可不是同伴,充其量是因为祖宗同流合污,不得不往来的世交。四象青尊心里嘀咕,但眼角余光瞥过第一次听说此事的石水、杨昀春,还是答应了下来:“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指挥金鸳盟的人倒是越来越顺手了,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啊。笛飞声瞧过这狐狸脸上因青尊干脆听令而更盛的笑容,唇角也不自觉勾起。
四象青尊出门时,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回眸笑了一下。
但以李莲花所见,他更可能是脚踏出门槛了,才敢回头实话实说。
“咳咳。”果然,四象青尊咳嗽了两声,见大家都望了过去,方眨巴眨巴眼睛道:“找借口要请帖的时候,我对玉楼春说,莲花楼主十年前曾于东海救了尊上的命。但尊上当时身受重伤,又顾及行为不轨的角丽谯,就没把恩人带回去。”
笛飞声对这吞吞吐吐的伪造经历不太满意,双眸不禁微微一沉。
“青尊,直接说吧。”李莲花深邃的眼眸里染了似笑非笑的意味:“你家尊上都要不耐烦了。”
四象青尊立即加快了语速:“我告诉玉楼春,最近莲花楼主名声愈盛,偏生不会武功。尊上放心不下,就派了个护卫去守着。”
“这护卫跟尊上学了一招半式,被赐名一个飞字。”话音还未落,他的身影已飞快远去了:“任务是寸步不可离开莲花楼主,也不让任何人能近莲花楼主之身。是以您在女宅完全不近女色,是理所当然的。”
四象青尊敢肯定,他那时若有若无透露的意思,玉楼春微妙的表情是代表听懂了的——
莲花楼主李莲花,是金鸳盟盟主笛飞声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场一片沉默,除了不肯死心正欲震声说‘你胡乱传什么谣言明明你们盟主是我们门主的人’的石水,其他人都忍不住想笑。
但是,他们到底小看了李莲花的接受能力。
“咳。”李莲花握住笛飞声的手腕:“青尊这个理由找的非常好,可算不用分开坐马车,让你一个人去女宅了。”
心里有一点雀跃,笛飞声当然没舍得抽出手。
“驾!驾!驾!”有此喜剧,一行人很快便策马分道扬镳。
莲花楼主自然是携护卫阿飞赴宴。
其好友,天机少主方多病因顺路,仍客居莲花楼,还顺手担负起日日喂养狐狸精的任务。
四象青尊先行一步,独自前往女宅,亦担负起协助、监视角丽谯之任。
石水、杨昀春则暂时与炎帝白王、阎王寻命同路,路上能知道多少,还要看这对有情人的表现。
就拿捏轻重上,哪怕炎帝白王、阎王寻命颇为不羁,李莲花也给予了足够的信任,让他们心头很是感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笛盟主一点都没有自己可能被架空的危机感。
“拔剑。”他心甘情愿做起了阿飞,虽因李莲花初步解毒还不适合动手太猛烈,只能继续给方多病喂招,但心情显是一天比一天好。
又一次摔进草丛里,方多病拖着剑爬了起来。
他正好看见,刚揍自己一顿的阿飞回楼里摘下面具,换了一身衣服,趁着月色正好,邀请他的“主人”去楼顶赏月,而李莲花忍不住笑得灿烂。
“哼。”年轻人不由得摆出个无语问苍天的表情,自顾自去撸狐狸精的狗头了。
此时此刻,他们离与女宅之人接头上马车,仅剩下一日。
之后去女宅的路一帆风顺,倒霉徒弟单独一架马车,哪怕觉得香薰不对劲,也还是一觉睡到被叫醒。
并无武功护身的莲花楼主更是被女宅的眼线亲眼看着,是被护卫阿飞搀扶着上下的。
“主人,江上风大。”他躺在人怀里睡得很香,下车换船时,细心的护卫还脱下自己的外袍,又从腰间取下酒壶用内力加热一番,照顾地很是精致:“喝点热酒。”
怪哉,这语气委实令人一听就脸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撑船的渔夫和女宅往来颇多,早就没了仁义礼智信这种东西,都还感觉到那种几乎拉丝的气氛,不自在地偏过头,全程下意识没有回首看船舱那对人一眼。
当然,因金满堂之死与金鸳盟乃至四象青尊的缘故,对莲花楼主两人很是关注的玉楼春,也很快得到了路上情形的情报。
“……阿飞?”他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笛盟主到底人淡心冷,不晓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啊。”
以故友青尊透露的意思,不会武功的莲花楼主颇得笛飞声青眼。可是,笛飞声知道角丽谯的心思,当时又伤势未愈,就没把人带回去。
也就是说,笛盟主认定角丽谯会对他的救命恩人不利。玉楼春当时就寻思着,里头的关系恐怕是有些苟且的。
不过嘛,笛飞声素性冷漠,只重武力。不说早期入金鸳盟的十二凤各个出彩,就连角丽谯那等绝色,他都能不假辞色。
那哪怕是情人,他也更多是视为禁脔的态度吧?更何况,四象青尊亲上女宅讨要请帖后,玉楼春可是好奇地派人查过。
结果,属下回来后禀报,莲花楼主固然温润如玉、翩翩君子,但容貌上隐约有几分像当年的李相夷。
这就更让玉楼春觉得其中关系畸形了。
可他转念一想,倒也不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莲花楼主不具武力却敢孤身闯荡江湖,还得神医之名,又吸引了势大的魔道金鸳盟之主,必有出奇之处。
这从了笛飞声之事是否自愿不提,被派去的护卫被吸引得想一亲香泽,不正显示了他能耐非凡吗?
“碧凰。”但想到前不久来女宅的另一位当事人,玉楼春还是下令道:“你去请夫人过来。”
侍候笔墨的碧凰研磨的指尖一颤,呼吸声放轻得微不可闻了一瞬,才伏低身子道:“是。”
“勿要拈酸泼醋。”玉楼春忽然笑了一声,捻起她的下巴,声音轻柔:“夫人是夫人,你是你。”
碧凰微僵的身子便重新柔软了,眼神也明亮如星子,嗓音更带了钩子:“嗯。”
玉楼春松开手,女子缓步而去,脚步声渐渐远了,他才回味似的捻了捻指尖。
到底还是小家子气,远远不如那位妩媚昳丽。
他目光幽幽,突然就对令视美色如无误的笛飞声也要侧目的李神医更好奇了。
“啪嗒。”门忽然弹开,又被角丽谯反手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含着笑的眸光,当即投了过来,嗓音清如潺潺流水:“我猜,你是想问李莲花的事情?”
“对。”玉楼春对角丽谯可不似对碧凰那边随意,竟站起了身,转到她面前:“殿下若愿意讲一讲,玉某感激不尽。”
角丽谯坐到了玉楼春适才的主位上:“也没什么不能说。”
她品了一口茶,心想这是什么糟糕的品味,便不动声色地放下了:“他长得是有些像王兄,我猜,该有一分远房血脉缘故。”
她多情的美眸轻飘飘洒在玉楼春身上:“君当知,南胤之属,武功一般不会差。若差,则必擅毒蛊,而自古以来呢,医毒从不分家。”
“原来如此。”玉楼春恍然大悟,自以为懂了李莲花的神医之名是擅南胤秘术、通晓毒蛊痋虫:“那殿下要玉某借机除掉他吗?”
角丽谯轻轻摇头:“不必。”
她的指尖,抚上了他年轻时一定也很好看的眉眼:“阿飞是尊上一手教导,武功不会差。”
“可不是说你武功差,而是没必要节外生枝。”角丽谯修剪很好看的指甲缓缓划拉,艳色的红,衬得她眉心那点朱砂更加璀璨:“你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是为我好好养身子。”
玉楼春自信阅女无数,却无论如何都抽不出自己投向她的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尊上是芳玑太子侍卫长笛长岫与我南胤贵族之后,可玉家同样为我祖萱公主心腹之后,亦是贵属。”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角丽谯浅浅一笑,凑过来的眼眸明媚如秋水,修长细密的眼睫扑在他的眼睑上。
角丽谯的声音似远实近,像一柄巨锤,重重砸落在玉楼春的心里:“你作为聪明好看又根骨不错的男人,为我南胤王室繁衍后代,难道不是应尽之义吗?”
“我……”玉楼春难以自抑地滑动了喉珠,觉得干渴极了:“殿下……”
角丽谯这才收回手:“嫡长兄李相显死得太早,二兄李相夷一场重病,去云隐山后什么都不记得。唯独我是女孩儿,在襁褓中被追杀者小视,才能被表亲角家救走。可是,皇族同室操戈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是。”玉楼春偏袒道:“殿下和李相夷并无亲情。”
角丽谯含情脉脉看着他,嫣然一笑:“还是你好,受尽好处的尊上反而怎么都不能理解我。他也不想想,我除掉十二凤掌控金鸳盟,还不是好声好气哄着供着他,结果刀没磨好使出去呢,就被捅进心窝里。”
“笛飞声不识好歹!”玉楼春忍不住颔首。
他南胤一脉,素来代代女中豪杰,公主何其尊贵?
更何况,这位是夺嫡战里的胜利者,她蛊惑了最有资格继位的李相夷门下心腹,为兄长亲手送去一杯碧茶,将金鸳盟、四顾门一网打尽,把天下的平静搅了个天翻地覆,是为南胤复国打下坚实基础的大功臣!
“可兄长没了,尊上再生气,也只能废我武功。他还不能对不起祖宗,就只好为了不让芳玑太子绝后,必须顺我的意,让我在金玉黄权四家里挑一个联姻。”角丽谯莞尔一笑,探头倚在玉楼春怀里:“你说,我自己起的角丽谯和本名李相谯哪个更好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大美人屈尊降贵哄了数月,色令智昏的玉楼春毫不犹豫:“你自己起的更配你。”
本圣女编故事的水平真高,可惜尊上从来不信我的鬼话。角丽谯娇笑着阖上了眼睛,不去看玉楼春那张让她想下杀手的脸。
再忍忍,等表哥过来,就能收网了。
话说,玄铁书架是一把好刀,能把玉楼春切成多少块呢?角丽谯想着,轻轻按住玉楼春克制不住的手:“别闹。”
瞧着玉楼春有点委屈的表情,她温柔一笑却绝情地推开他:“你四家刮分复国钱财我无所谓,反正南胤不缺那点钱,本圣女也随时能挣来更多。但若聘礼都没给到,就让下人叫我夫人,你当我好欺负吗?”
“殿下,我绝非此意!”玉楼春吓得缩回手:“只是情不自禁,冒犯殿下了。”
就算角丽谯被废了武功,就凭她施施然从布袋里钻出来,东方皓中毒已久当场倒地而亡,他和整个女宅就都不可能小看她。
而角丽谯也当真是亲自来找他这个玉家后代的南胤公主,也是脱离了金鸳盟仍然能叱咤风云、搅乱世间的魔道第一美人,而不是女宅之中那些被拐卖来的柔弱女子。
“你真乖。”让他意外的是,角丽谯不怒反笑,还依得更近了一些,捧着自己的脸左右端详:“记得今日的事,以后也要这么听话哦。”
玉楼春眸色一暗:“殿下也是这么对云彼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竟然拈酸泼醋了?”角丽谯笑得花枝招展:“倒也不必如此,有些事,男女都一样。若勾勾手指,就能轻易得来一颗真心,你是会珍之重之,还是鄙夷弃置?”
玉楼春哑口无言。
“对了……”角丽谯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才回眸一笑,百媚皆生。
玉楼春让勾得魂都快飞出去,还好角丽谯适才那句轻易得到就不值得珍视的话还提醒着,才没抬步追过去:“怎么?”
“你这冤家啊……”角丽谯抬起手指,恨恨地点了点他:“对女宅的护卫们、姑娘们,尤其是碧凰好一些。”
玉楼春这回是真的懵了:“啊?”
“本圣女志向高远。”角丽谯幽幽道:“不会局限于一家一宅,而是要放眼朝堂。可惜,我培植的势力被尊上连根拔起,但既然选你玉家,你的下人就也是我的。”
她语重心长道:“特定场合,女官女将都是很好用的,不妨想想石水,现在百川院唯她被骂的最少。日后便是这样,你的人只能依赖你我。可若要用,就要先怀柔,碧凰心慕你我容得下,她又在女孩中有威望,便是最佳的切入点,懂吗?”
玉楼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他,又道:“都由殿下做主,直接吩咐下人就是。”
他与她是同族,是同盟,是合作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此事上,她绝不会因性别,就偏袒那群用来待客的玩意。
“好。”角丽谯似是对这句话象征的权力不甚在意,转身就推门走了。
玉楼春心想也是,角圣女一手将濒临破灭的金鸳盟重振起来,经手的人与事千千万万,就他女宅这点势力算得上什么?
自己还是得更努力,才能给她更大的帮助。
再有两日,就是今年的漫山红开宴之期了。
这些年结交的人脉,应该能在未来的大事中派上用场吧?玉楼春怀揣着伟大炙热的复国理想,更期待几日后的相会了。
他完全没意识到,角丽谯入女宅前,自己的想法只是开开心心地当个恶人,卖芙蓉膏与姑娘们挣钱,在家私万贯的情况下继续混日子。
可如今已如赌徒,不知不觉为角丽谯赌上了全部,一如当年的云彼丘。
第20章
女宅里发生的事情,大家自然还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刚下船到江畔,阿飞照顾着主人莲花楼主,方多病不忍直视地偏过头,就见有人飞了过来。
被裹得暖烘烘的,李莲花咽下热酒,才吃了一颗糖,还来不及管徒弟,就见这傻小子跟前世的自己一样,把手放在唇边叫道:“这位朋友,你也是去参加漫山红的吗?”
这小子是不是傻啊,慕容腰这个表情还不够臭的吗?!
他真是一点眼色都不会看,非要往上撞!
“……”李莲花扶额,给笛飞声递去一个‘揍少了再加多点’的眼神。
不过,瞧着慕容腰不理不睬直接离开的背影,他倒是一点都不责怪。
李莲花甚至还回忆起了前世,方多病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我师父不可能这么没骨气,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嫁作他人也不出现。”
这么一想,这小子还是蛮了解李相夷这个师父的。他后知后觉地心虚着,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阿娩嫁给紫矜,自己只是有一点难过,却更多是希望她幸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换成老笛,他是宁肯被彼丘刺上一剑,也要把人从角丽谯手里救走。
“好了,别生气。”李莲花回过神,再看那个情深似海、自断一臂的慕容腰,抬手镇压了徒弟的嘟嘟囔囔。
到时候,还是阻止一下吧。
否则,今日再赏一次那惊艳一舞,日后却再也看不见了,未免太可惜。
更何况,方多病、清儿被追杀到不得不躲去血域一段时间,还是赤龙和慕容腰收留了他们。
直到老笛亲自前去,为了不连累这命途多舛的夫妻俩,方多病、清儿毅然现身引走了老笛,便至死没能再见旧友了。
李莲花心中的弯弯绕绕,笛飞声自然不知道,他反倒是回过头,看向才从舟上下来的另外一个人。
“哇呕……”晕船的施文绝难受极了。
李莲花随着声音回过头,叹了口气道:“施文绝施兄,好久不见。”
他摆摆手示意惊喜叫恩人的施文绝不用多礼,也任由方多病还和前世一样好奇打探,只提醒笛飞声:“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这位就是恩人的护卫阿飞?”笛飞声正欲跟上,施文绝看了看他脸上戴着的面具,有点纳闷道:“我怎么看这下巴,有点眼熟啊?”
李莲花蓦地偏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笛飞声:“嗯?”
笛飞声正与他并肩,闻言回过头,阳光恰好投下一束光,打在了身后被裹住的那把刀之上。
“……”作为七岁便能造出神兵利器的天才,对万人册上所有高手的武器都背的滚瓜烂熟,施文绝骤然无声了。
李莲花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低声咬牙道:“阿飞,你下次别带刀出来!”
“你让我用掌?”笛飞声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嗯,值得我出刀的,只有你,只要你我以后比武都提前定好,出门不带刀也不是不行。”
李莲花翻了个白眼,抬手扣住还傻站着的施文绝的肩膀,率先往前走:“比武,比武,比武,哼,你就惦记着比武。”
话虽如此,想到那天抚摸剑锋碎片吓唬并收复了青尊之后,剑就不见了,他还是压低声音问道:“对了施兄,少师是不是被送你父亲那边重铸了?要是的话,麻烦神兵谷快点,我就等着拿少师揍阿飞呢。”
施文绝木然点头。
那一日,笛盟主与父亲一谈,而气得不轻的自己只以为他和李相夷是宿敌,都在他面前喘着粗气,对穿着假宝甲的单孤刀假尸体破口大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后来又有一日,笛盟主夜行千里亲至神兵谷,将少师剑碎片送过来,下重金还给各种至宝,要求将剑重铸。
他时至今日,才知晓李相夷当真尚在的真相。
“之前的事,多谢李门主。”施文绝想到自己那次玩笑似的起死回生,对方只是李莲花还没什么,可面对李相夷,他回想那次胡闹,真的是恨不得钻地缝。
李莲花又有点不自在了,松开他的肩膀,停下脚步,轻声道:“咳,也没什么,总不能见死不救。至于我的身份,你和你爹知道都没事,别再告诉别人就行。”
神兵谷铸造利器无数,保密的水平和人品还是挺值得信任的。
“好。”施文绝赶紧点头。
他也不敢再去看护卫打扮的笛盟主,而是老老实实跟在方多病身边,与之一道先一步上山。
在他们身后,笛飞声、李莲花踏花而游,时不时点评一句,还喝个酒。
“……我就不该来。”方多病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想不到毒解了,他还这么贴心肉麻。”
是自己过于天真了,还以为内力恢复之后,笛飞声待李莲花会收敛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解了?”施文绝一个踉跄,不小心踩了方多病一脚。
但看见那脸上由衷的欣喜,方多病对他的观感更好了:“嗯,就最近的事,你别外传。”
“那肯定不会。”施文绝小声嘀咕:“我只是放心了。”
不是他胆子小,是女宅赏个意境的小事儿,怎么可能值得李相夷、笛飞声联袂而来?
想也知道,里头有大问题。
如果光有笛飞声一人,就算下订单和送宝剑已见过两回、有些接触,知道这位被江湖视作大魔头的人并非真正的恶人,施文绝都有点犯怵。
但若是李相夷在,便是定海神针,管他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出剑神的手心。
施文绝那颗心哟,瞬间就安然落定了。
“到了。”他想着笑着,抬头时已见山顶平台。
在他们身后,笛飞声揽住李莲花的腰身,瞬间便跃到两人身后,仿佛从未脱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宅护卫长迎了上来,进行了一番礼貌客套的寒暄。
经历过前世的事情,自然只有陆剑池最得李莲花的青眼。
笛飞声注意到了李莲花的眼神变化,不动声色传音道:“虽不及你我,但他内力还算深厚,放在如今的江湖,也算好手了。”
“假酒柔肠玉酿的受害者。”李莲花传音回道:“万圣道害了不少人,他的好友是其中之一,还是比较特殊的一个,我记下了名录。等事情了结,一一替他们解痋。”
笛飞声恍悟,不再做声了。
李莲花无声地叹了口气,握紧了笛飞声的手。
上辈子他死的早,解痋救人的工作是老笛通读南胤古籍、自学秘术后所做,能支撑他的只有一点——
李莲花是南胤最后的王嗣,他尚在,必不会任由族人作恶的后果延续。
除此之外,陆剑池同他们,还有一段因果缘分——
当时,受影响最轻还保有了一定神智的金有道,是老笛为受害者解痋的第一个受益人,而陆剑池全程陪同在旁边悉心照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看见他们,仿佛看见另外一对自己与李莲花。
原本公事公办的治疗,便用上了扬州慢,不但令金有道恢复,还额外指点了陆剑池些许招数。
最后,陆剑池和金有道加入了金鸳盟。
那时,四象青尊、两仪仙子、阎王寻命早已身殒,被笛飞声破牢救回的炎帝白王因早年受伤、近期越发精力不济而退位,他们和石水一起辅佐笛飞声整顿金鸳盟,终执掌武林、平复风波,保了天下太平。
“左右带着兵刃进去也毫无用处。”李莲花出神许久,被一句话唤回。
他抬眸望去,果然是陆剑池不太满意女宅不能带兵刃的规矩。
“唉,护卫长。”李莲花笑着站了出来:“我不会武功,全指望阿飞相护。阿飞呢,又是我另外一个朋友派过来的,木讷听话刀不敢离身,不然要受罚的,不行我们就打道回府……”
护卫长当即道:“不不不,主人说了,李神医和方少侠是他的贵客。”
天机山庄还勉强惹得起,但李莲花背后的金鸳盟可真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就……阿飞护卫带刀进去吧。”他迟疑一下,对陆剑池等人拱拱手:“李神医不会武功,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被一字诗和施文绝一前一后打趣,陆剑池摆摆手,也懒得再纠结。
没有东方皓,总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一点,等玉楼春也死了,我大概更会觉得舒适吧。李莲花想到那些个可怜的姑娘,随手取过和前世一样的香红。
同时,他也瞧着方多病打开盖子,沉默地对上了一只鸡爪。
“噗。”笛飞声笑出了声。
方多病恼羞成怒地瞪他两眼,却还是拒绝了侍卫长“换一个”的提议:“不必了,就这个吧。”
说完,他走回李莲花和笛飞声身边。
哪怕早已知晓,但方多病一想到今晚或许要单独和一位姑娘共处一室,也还是浑身都不自在。
“你这么有规矩呢。”李莲花似笑非笑道。
方多病还就没看出师父在逗他,竟还认真地点了个头:“嗯!”
“这要不我给你出一个主意吧。”对此,李莲花和前世一样坏心眼地给出建议:“你抓一把土涂在自己的脸上,不就可以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立刻下蹲,五指张开对准了花下湿土,真诚地捣乱道:“是呀,我甚至可以代劳。”
“诶?”李莲花回眸很是惊奇:“我以前也抱怨过自己太受欢迎,你当时的反应可是生硬极了,完全不是现在这样呢。”
笛飞声愣了愣,突然想到自己当年气恼李相夷过于受欢迎时说过什么,脸上猛然泛了一层红。
“你可是说,如果我需要,可以拿刀给我这如花似玉的俊脸上来一刀。”李莲花抱臂抱怨道:“听听,听听,你这是人话吗?”
再次成为小情侣游戏一环的方多病面无表情看了看他们,一声不吭地抬脚进了女宅。
他气得连上辈子那句“你别胡闹了你”都忘记了。
最后走入女宅的笛飞声看似也一声不吭,其实只有李莲花听见回答。
“李门主如花似玉。”比十多年前沉稳了许多的声线,敲响他的耳膜:“本尊没觉得这用词有问题,但我收回后面的半句话。”
李莲花当场就红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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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进入庄内时,高处有一人往下眺望。
“放心了,青尊?”角丽谯婷婷袅袅走了过来,玉楼春正陪在她身边。
四象青尊回过头:“玉兄的地盘,我有什么放不放心的。”
“倒是你……”他看了目光陡然冷冽的角丽谯一眼,不情不愿唤道:“殿下。”
角丽谯勾了勾唇角:“青尊客气了。”
“这冤家席上心不在焉,我看了就心疼。”她含着安抚的微笑,拍了拍玉楼春的手,直接问道:“你此番为金满堂之死而来,可有线索?”
比下方的人早一步进庄,四象青尊一见角丽谯,就大惊失色地质问她为何活着、为何在此处,完美地打消了玉楼春本就所剩无几的疑心。
现下,他想到李莲花提点的那句‘你怀疑南胤王嗣已归,正惩治叛徒’,更是与角丽谯配合默契,当玉楼春的面就道:“我本以为是王嗣所为。”
“什么?”玉楼春大惊失色,瞧了瞧陷入沉思的角丽谯,无法理解道:“这……这不是……只有殿下了吗?”
四象青尊凝眉道:“对,我本以为尊上是看破了我的身份,让我自行处理南胤族内的私事,方亲往玉兄这里。想不到,角圣女竟是我南胤公主,她还在你这里借住了数月,那金兄的死就定然与她无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可能是二兄。”角丽谯忽然绽放山外幽兰的浅笑,不再似身为魔教圣女时的妩媚多姿,而是隐有清丽之相了:“就算他在碧茶之毒下还能活过十年,青尊所言的密室杀人案,也绝不可能是他的手笔。”
玉楼春深思片刻,颔首道:“不错,剑神李相夷固然颐指气使、不可一世,但绝非会钻人密室杀人还不敢留名的脾气。”
“算了,漫山红后我们好好查一番吧。”角丽谯温声道:“到时候,把山庄守卫再多加调教一番,青尊也别走了,你恐怕也在幕后人必杀的名单里。”
等杀了玉楼春,宅外守卫是要好好调教,就光我能看出来的死角就有好几处了。
“也对。”四象青尊点了点头:“玉兄在山崖上的住处很安全,一切照旧即可。”
那个高度挺好,尊上和李门主想什么时候上去,不费吹灰之力,杀完玉楼春,还能赏个月呢。
“好。”玉楼春并不知晓一左一右两人在想什么,只答应了下来。
但他的目光,倒是忍不住放在了下方,那正与身畔护卫阿飞说说笑笑、眼眸柔软的李莲花脸上。
玉楼春阅美无数,虽不好男色,但也是尝过一二,才确定不喜,故能很是能分清优劣。
只见李莲花此人容貌清俊,身姿亦是挺拔,阳光洒落在飘扬的发丝上,将仰起时露出的欣长玉颈衬得更加细腻莹白。
肤白便更重衣质,偏生他衣衫清素,不配环佩,只腰束云纹,而青丝如瀑垂过了腰身,倒更显细瘦可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个极品呐,难怪有人宁死也想监守自盗。玉楼春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出声:“青尊,笛盟主当真好艳福,就是这护卫贴得是不是太近了?”
“……”四象青尊看着几乎要跟李门主挤做一堆的自家尊上,没眼看地偏开了头。
女宅的热闹非凡自不必提,远在金鸳盟,主管情报的无颜面对急匆匆来报信的封家堂弟,只觉头痛欲裂。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如京,是刘如京吧?他敢夜入万圣道,刺杀单孤刀?!”
封家堂弟苦着脸:“对,我们也没想到。他当年负责四顾门分坛据点,搜集江湖情报,误以为金鸳盟暗中支持我南胤复国大计,危害中原。”
“如今赏剑大会事发,刘如京知晓单孤刀贼喊捉贼装死,立刻就明白了。”他不禁叹道:“想不到时隔多年,他启动人脉竟能查到忘川花可解碧茶。虽行动不便略迟了一些,但恰好从后方发觉了我盟之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狗改不了吃屎,单孤刀改不掉做派。
刘如京到底曾是他手下得力干将,又多年如一日在海边当捞尸人,耐性相当可怕,又对单孤刀颇为了解。
这瞎子失了眼利,其他感官反倒是有所磨砺,居然真的很快就摸透了万圣道,还选了个万中无一的好时机行刺。
若非封磬一贯守在附近,最近憋着一股气想造个比方多病出色的儿子,正宠幸南胤贵女的单孤刀绝对会被捅穿要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现在还活着吗?”无颜认真地问道。
要是这个忠义之辈已经死了,万圣道就完全可以为单孤刀准备棺材了。
只因李门主一旦回来知晓了此事,肯定会亲自动手,清理师门叛徒。
“目前还没死,我那堂哥身受重伤,却还是一心为那个假主上考虑,说留刘如京一命,万一日后发现主人还在,可以用来威胁。”封堂弟摇了摇头:“行吧,世人周知,剑神李相夷绝非冷血无情之辈,反而义薄云天、重情重义。”
所以,才可能被这种手段拿捏。他想了想和李莲花的几次接触,不得不承认这个推断正确,他的主上绝不可能弃忠心下属于不顾。
无颜为如何救人焦头烂额,不得不紧急呼叫炎帝白王、阎王寻命过来开会,并写了一封信,召回远在云隐山陪伴芩婆、挑选礼服的两仪仙子。
而舟车劳顿的一行人初入女宅,自然要先去浣纱阁沐浴更衣。
莲花楼主很自然地领着阿飞,走上另外一条道,毫不犹豫丢下了即将去茶室首次邂逅未婚妻的方小宝。
“没有窥视了。”阿飞走在他侧后方一步,面具下的脸颊被温热湿润的水蒸气熏得有点泛红。
在他的灼灼目光下,李莲花不动声色地躲过女宅姑娘欲为自己更衣的手,温声道:“我和阿飞自己来即可,倒是有劳姑娘去斟一壶好茶来。”
姑娘福了福身,脚步声渐渐远去,李莲花方扣住了笛飞声探来的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却微微一笑:“那也该阿飞为……主人……更衣啊。”
他说起主人二字的时候,语气刻意喑哑暗沉。
“你!”李莲花被逗得浑身战栗,仿佛又回到了偶尔在莲花楼里胡天胡地的时候:“收敛点,人家姑娘马上还要回来呢……”
但笛飞声显然很有反仆为主的意识,借机反扣他的手腕轻轻一拉一推,两人便一起坠下了温泉浴池。
“噗通。”水花四溅而起,白衣湿透,明眸染雾:“你……唔……”
直到姑娘的气息重新近了回来,笛飞声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唇舌,也收回到处游移的手掌。
“呼。”李莲花气喘吁吁,但他行路久远而难免疲惫的全身筋骨,都被悲风白杨与扬州慢混合过的内力流过了一圈,只觉全身舒畅、神清气爽。
某人上辈子可是说,主人这两个字好像从他嘴里吐不出来,我看现在倒是适应的一塌糊涂!李莲花没好气地白了笛飞声一眼,抬眸时却将那抹羞赧收敛很好。
他只露出了温文尔雅的微笑:“姑娘辛苦了。”
女宅的姑娘脸上一红,再度福了福身。
招蜂引蝶。笛飞声眸光一暗,想起了小孔雀与花魁下棋,自己远远看他提笔作诗的那一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并不知晓自己让阿飞想起了什么,李莲花稍稍品了品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带人去了茶室。
‘噗。’这一探头,他就险些笑出声。
侍女打扮的昭翎公主直挺挺站着,嘴里几乎发出咬牙切齿的咯吱声,方多病还笑得一脸灿烂,完全没察觉到不对。
不过,小两口还是这样更顺眼,比十年后满目尘土、生离死别又殉情同葬好太多了。
李莲花自己都不敢肯定,笛飞声那时到底是被染血的遗书惊得呆住,才没能阻止清儿自刎,还是彻底狠下心,一定要让盈妃一脉最后一人的昭翎公主,为单孤刀之子方多病殉葬,将所有仇怨结束于那一日。
不过,好歹是合葬嘛,老笛可没有因那些破事儿,继续拆开这对亡命鸳鸯,很够意思啦。
就算是承认的徒弟和徒媳,李莲花也为笛飞声行事过于狠辣,偏心地找好了理由。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方多病大步上前,低声抱怨了一句。
笛飞声抱着刀,一如既往没搭理他。
李莲花回过神,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但不同于前世,金鸳盟神通广大,青尊带来的情报已将事情分析清楚,天冰失窃、线索全无,碧凰也就没奉命邀请他们去金玉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人。”唯一没在他们意料之内的,大概就是角丽谯光明正大出现,还是以玉楼春新婚妻子的身份,被碧凰抿唇躬身相迎。
角丽谯温柔可亲地扶起了她,柔嫩的指尖轻抚着微颤的手腕:“碧凰妹妹不必多礼。”
“诸位贵客应夫君之邀做客,夫君却在偷懒,只好我来请喽。”她很是调皮地笑了一笑,不再有魔教妖女之媚,而是好人家女孩儿的清纯可人:“走吧,去沁红殿。”
侍女和夫人自是不一样的,没有人在女宅里会不给女主人面子,很快人就到齐了。
李莲花瞧着角丽谯,发觉她的眼神有意无意瞥过不自觉浅笑的碧凰,心中若有所思。
沁红殿内,陆剑池赠杯,施文绝着诗,李一辅写字,方多病寻真正的漫山红,方真正开席。
“诸位,漫山红除了美酒,另有一道珍馐必得品尝。”碧凰介绍道。
角丽谯挥了挥手,抢过话题,嫣然笑道:“这名为春深不知处的鱼汤,乃是用北海的白鱼熬制多日所成,乃大补之物,愿众位今晚……过得舒心。”
被抢话的碧凰垂下眸子,一副听夫人话的模样,更是让听懂的人看着身边的美人,一脸了然与暧昧的表情。
一直不吭声的笛飞声,眼神总算一动。
他看向端着那两碗让人晚上会睡死到被杀都不见得能醒之汤的西妃,眸光冷冽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妃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心里不禁担心汤内添加的东西,会被江湖盛名的神医及其护卫看破。
但笛飞声到底没有点破,只移开了视线,冷冷地看向角丽谯。
“诸位可别客气呐。”曾经的金鸳盟圣女注意到尊上的视线,却举杯畅饮而笑,敬了所有人一杯酒,放松地倚在玉楼春身上。
换上红衣的她清纯仍存,妩媚又现,实在美极,让不少人口干舌燥。
从无真心的情场浪子受宠若惊,小心翼翼拥抱上去,倒也没注意到他原本的爱慕者碧凰唇角一闪而逝的诡谲冷笑。
又一个被角丽谯耍得团团转的蠢货。笛飞声敛回眼神,十分不解他们的审美。
之后的雷动之舞,是少有能被笛飞声欣赏的。
但他更在意的,是其中属于血域的特殊风味,那足以令笛飞声想起他和李相夷的初遇。
那年,李相夷十五岁。
一年前,少年剑术还未大成,乔婉娩冒险前往血域求见剑魔,求得他宽限一年。
时限一至,李相夷便赢了这位擅长剑法的血域天魔,成为了天下第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同年,笛飞声亦在血域首次杀死成名高手,血域番僧狂芥子,将他法棍上的金玉转轮拆下来,挂在自己的刀上作为战利品。
除了李相夷与剑魔,无人知晓他回程时为了避开笛家堡的追杀,选了的路刚好途径天下第一战,把这场只有结果为人所知的比武从头看到了尾。
“前辈,我赢了。”彼时,红衣少年发丝飘扬,发量还很多,笑得连天上骄阳都没他灿烂。
以致于对面的输家也苦不了脸,反而露出真诚的、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慨然笑意:“小友好本事,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你实至名归啊。”
笛飞声没有在意这场对话,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少年的剑。
剑光太快太锋利,倒不像是这么个会笑,还笑得有些软的人。
“噗通!”他心里想了无数个解法,又半途断在那道过于璀璨的剑光里,反倒是越想越烦躁,干脆就从山崖上一跃而下。
耳畔的响声还在继续,雷动之舞带来的梦幻感,也在继续。
笛飞声在赤龙助舞的乐声里,仿佛回到了当年。
“好俊的轻功!”他砸在少年面前,竟只唤来一声的夸赞,如果没有后一句就更好了:“可惜,不如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硬生生被气笑的笛飞声拔刀:“你要做天下第一?那就和我比一场!”
“来就来!”明明才经历过一场猛烈的比武,内力与体力都消耗极大,年轻的李相夷也不肯退让。
少师剑再度出鞘,和同样消耗不小的笛飞声战得旗鼓相当,又因内力渐有自创之相,恢复得更快一些,渐渐占了上风。
“现在我是不如你。”那是笛飞声第一次这么说,他希望是最后一次:“但以后不会了。”
剑魔笑眯眯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嗯,这位小友也非凡啊。不过,我赌你一直天下第二。”
李相夷扬起下巴:“哼,前辈说得对,他以后也一定!”
“……”笛飞声把刀柄捏得咯吱咯吱响。
李相夷看着他的刀,忽然笑道:“你等我一会儿。”
“真是便宜你了。”他竟从袖子里抽出了些许材料,开始编织刀穗:“本来是打算给阿娩用的。”
笛飞声见他指尖动作飞快,不由得想他平时是不是就经常做这些,以磨练手指的灵动,而自己要不要也试一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打得不过瘾,也不算真正分出胜负。”李相夷把做好的刀穗塞进了笛飞声的手里:“等我下次赢你,你就用这个换了你刀上的旧穗。”
彼时还不知道对面的人注定成为魔道魁首,是他一生的宿敌,李相夷只笑得眉眼弯弯。
先打个记号,等我要成立的江湖第一大帮派成形,就把这个仅次于我的拉来做副门主!
“就这么说定了。”丢下此言,李相夷抢在这人拒绝前,以婆娑步溜之大吉。
半路上,他脚步一滑,猛地拍了拍头:“哎呀,忘记问他叫什么了。”
笛飞声自然也不知道,后来李相夷听见魔教金鸳盟盟主名为笛飞声的时候,还赞了一句“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这名字起的真好”。
结果,再见这梦寐以求的创业伙伴之时,他当场绷不住脸,痛心疾首地想‘我的副门主插翅飞了’,遂心酸地回头拉师兄一起建了四顾门。
当然,顾忌师兄的自尊心,年轻的天下第一并未告知,他是自己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这一事,更没有道明自己曾与魔道魁首有约还打算践约的心思。
“你又输了。”刚立下四顾门,李相夷就月下独闯金鸳盟,持剑揍了人家的盟主。
月光下,少年红衣热烈,目色比星光更亮:“笛盟主,愿赌服输,快把答应我的刀穗换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咚。”笛飞声的下巴磕在桌子上,雷动之舞结束,美梦也醒了。
他的耳畔没了李相夷年轻时的嗓音,反而响起了玉楼春那令人烦躁的想拔刀相砍的声音。
“好一曲雷动之舞,玉某恍然间做了一场美梦,我看诸位也是如此啊。”玉楼春笑眯眯道:“既然诸位酒意已浓,就各自回房休息吧。”
他好烦,今晚就宰了吧。笛飞声一把揽住李莲花,瞧着出手却扶空的西妃眸中一闪而逝的失落,对玉楼春的杀意更加浓厚了。
第22章
这次多了笛飞声,西妃哪怕对李莲花有点好感,也不敢当面再来一次以指代吻。
想到李相谯之前的叮咛,她咬了咬牙,刚跟进外厅便关上门行了个礼:“李神医。”
“姑娘不必多礼。”李莲花叹了口气:“你们那位‘夫人’可吩咐了什么?”
西妃温声回道:“是,夫人说,邀您与阿飞护卫山顶一见。”
“那便等一会儿就走。”李莲花拍了拍笛飞声的肩膀,低声道:“你去赤龙姑娘和慕容公子那边接应一下,顺便拿下酒菜。等会儿办完事,我们就去赏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有角丽谯在,曾经的李门主并不担心还有人能够进入内院偷窥——
玉楼春是不把其他女子当人,可角丽谯那般美貌又蛇蝎,他若不把敢偷看的人眼睛挖了,就会代替那个人倒霉。
想想风陵剑派被血洗之事,李莲花完全不怀疑角丽谯的狠辣冷酷。
但瞧着西妃在老笛的冷气里快冻得哆嗦,李莲花还是温柔了一回。
反正,在遍地尸骨的背景下比武饮酒看月亮,李相夷和笛飞声又不是没干过。
“嗯。”笛飞声收回盯着西妃殷红唇瓣的目光:“迷药味难闻,你再站远一点。”
西妃委屈吧啦地垂下湿润的眸子,不得不离对面那个她有点心动的好男人更远了几步。
“啊,阿飞就是直了点,对姑娘并无冒犯之意。”李莲花目视笛飞声推门而出,无奈地笑了笑,柔声安慰道。
他说着,主动斟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漫山红之宴过于疲乏劳力,你先润润喉。玉楼春,很快就没命继续奴役你们了。”
“谢李神医。”西妃倒是几乎破涕为笑了:“我想,我知道这位护卫为什么看你看得这么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却尽可能落落大方地笑了笑。
就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
“喂,阿飞你……诶呦!”方多病从门外被砸了进来,却不忘记护住一道被拍进来的清儿姑娘,很君子地拿自己当了靠垫,在地上轱辘着被并不轻的公主砸了个龇牙咧嘴。
笛飞声一手端着满满的酒菜,紧紧挤进豪华的食盒,另一手攥着刀柄,正缓缓松开着。
“小子,别打草惊蛇。”他淡淡说了一句:“玉楼春今晚活不成了。”
方多病、清儿:“啊?”
“一招都没顶住?”李莲花用脚尖提了提徒弟的小腿:“看来是下盘不稳,今晚好好休息一下,等我想想怎么给你加练,明天就开始。”
哎呀,老笛最近也在进步,也不怪方小宝会输。
可他也不能停在原地,不然万一哪天又出来个少年天骄,把他击败了,我和老笛的脸面往哪里搁?!
“啊!”方多病如丧考妣,做颓废状往地上一趟,连清儿惊奇忍笑的目光都顾不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笛飞声当即回眸:“进来。”
“已准备妥当。”慕容腰搂着赤龙,感激涕零地瞧着他们:“请。”
清儿慢慢睁大了眼睛:“赤龙姐姐,你们?!”
“清儿,路上说。”赤龙匆匆拉住清儿的手:“本来我们都不想带你,只因要考虑到失败的可能。但夫人说的对,你也到了快嫁人的年纪,像玉楼春、侍卫们、大部分来此的武林中人的劣性你该亲眼看一看。”
她咬了咬牙:“不过,等动手的时候,你可别让自己沾血,我们杀他就行了!”
李莲花温柔地看着这一幕,无声无息叹了口气。
他一手按住方多病的肩膀,另一手一巴掌便糊在这小子的后脑勺上,把‘等等到底怎么了,就算该死的人也不能滥用私刑’的孩子气之言当场给堵了回去。
“走。”笛飞声更是毫不废话,领着慕容腰率先离开。
门外灯火通明,客人们大部分都睡得很死。
唯独一人,抱臂挡在他们必经之路上:“诸位,不如也带我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向不重视对外表的打理,更不认为喝醉酒没什么旁意思的自己,值得一位美貌的姑娘那般激动。
当然,陆剑池也觉得,她的激动针对的另有其人,不然也不会吻过来时那般急迫,像是打算完成任务就走。
所以,他运气挥动灯盏,借光影闪烁难辨,错位躲过了那一吻,装作中了招,再悄然跟了出来,立刻就听见瞧见了这边的动静。
此时此刻此地,陆剑池目光锋锐凌厉,充满审视地瞧着面前这队人。
“哼。”笛飞声眯了眯眼睛,一步踏出,与他对峙。
气场极为焦灼,陆剑池隐约察觉到了实力上的差距,却不肯退缩一步:“那位夫人,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只怕是你们打入女宅的人吧?”
那般绝色,大概只有角丽谯、乔婉娩这等武林第一美人才能拥有。
如此一想,玉楼春的实力、财富,焉能保得住人?
更遑论,若玉楼春行事端正,何必让漫山红这般鬼鬼祟祟,连住处都要遮遮掩掩,白日游逛听说他一个人住山上,陆剑池就已心生怀疑。
“但已知真相,为何不通知百川院?”他一语中的:“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图谋什么东西,胜过拯救这些可怜的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剑池质问道:“既如此,你们欲如何对女宅的女子、护卫,还有我们这些宾客?!”
李莲花勾起唇角,有点意外于人多了之后陆剑池的敏锐,但想想前世的他能为笛飞声得力臂助之一,便也没那么惊讶了。
李莲花走上前,笑着看向陆剑池:“有意思,居然有人能看破这局棋。不过,你为何怀疑夫人呢?”
“玉楼春的实力、财富虽然不错,但他怕死。”陆剑池直言不讳:“这样的人,绝不会娶那样过于美丽的妻子,还让外人看见有可能传出去,因为他保不住。”
笛飞声也笑了,却是冷笑:“她可真是哪里都有破绽的废物!”
“阿飞!”李莲花踩了他一脚:“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笛飞声摇摇头:“我可没牵连你的意思。”
他抬手出刀,陆剑池霎时间拔剑。
“嘭嘭嘭!”眨眼之间,数招已过,陆剑池单膝跪地,险之又险地撑住了自己。
他抬眸时,只见李莲花的手,按在了护卫阿飞的刀上,无奈地拖长了声音:“老!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算不错,能上万人册前列。”笛飞声大步走上前:“今夜之后,你入金鸳盟,或者死。”
李莲花扶额长叹:“你还是这么霸道。”
要是没记错,炎帝白王、阎王寻命似乎都是因此跟着笛飞声的,唯独四象青尊是投资?
话虽如此,他还是直接封住了震惊欲叫的陆剑池全身大穴,并好奇心发作地唤了一声:“青尊。”
“属下在。”四象青尊从黑暗中走出。
李莲花提着陆剑池,略过已知晓笛飞声身份的慕容腰和赤龙,也略过被清儿掐了一下追问的倒霉徒弟,顺口问道:“被老笛击败要求留下的人里,有人拒绝吗?”
四象青尊幽幽道:“当然是有,都是当时就被拍死了。”
“好吧,笛盟主到底是魔道做派。”李莲花摇了摇头:“我……”
他卡壳而垂头丧气道:“好吧,还是比我的四顾门要……要好的……”
四象青尊瞥了一眼陆剑池已经快把眼珠子瞪出眼眶的表情,哄李门主道:“还是建议您回去了就把他们通通杀掉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当做没听见,运转婆娑步往前追上笛飞声。
陆剑池被灌了一嘴风,还听见背后传来四象青尊的声音:“正道都这么心软的吗?”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然后,白日被自己夸奖、佩服的天机山庄少主震声道:“我早跟师父说了,就应该佛彼白一人灌一杯碧茶!看他们还能不能再包庇云彼丘!”
陆剑池想了想,努力挣扎了一下。
“你还好吧?”心软的剑神果然停下脚步,为他解了穴道,甚至灌入扬州慢内力,确定了一下是不是被笛大魔头打出了内伤。
陆剑池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时嗓音还有点喑哑:“多谢李门主,无事。”
“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认真地看向李莲花,哪怕被提着衣领黑灯瞎火提上山,到处都黑咕隆咚还脚不沾地直面悬崖峭壁,都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在狂风中沉声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笛飞声耳力极好,正在山顶负手而立,等着他们上来。
“看在这句话的份上,你若不愿入金鸳盟,本尊也不杀你。”他深深看了陆剑池一眼,唇角轻轻扬了扬。
李莲花苦笑摇头,低语道:“罢了,我们进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顶,灯火通明。
“嗬嗬……”玉楼春动弹不得,目眦欲裂地瞪向坐在主位的角丽谯,嗓子里发出浑浊的声音。
蛇虫在他身上被匕首划开的血洞里攀爬出入,用毒吊住心脉最后一点生机。
一群女子抱在一起或哭或笑,也将赤龙早已孵化,还在角丽谯帮助下繁衍好的痋虫蛇蜈等五毒,用镊子夹起来,扔在被下了饵料的玉楼春身上。
玄铁书架立在旁边,留待玉楼春快坚持不住时,再于活着的状态分尸。
“尊上。”笛飞声进来时,角丽谯下意识起身相迎。
她话语忽然顿住,身后姐妹的声音已然尖锐:“阿谯!”
“噗通。”角丽谯被一掌拍得跪在了地上。
可她那双明亮的美眸中,没有曾被重视时的伤心,只有很理智的疑惑:“是属下哪里做错了吗?”
“陆剑池。”笛飞声淡淡道:“你装扮有误,他起疑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角丽谯往后探头,看见了和李莲花一起出现的陆剑池,迅速咽下了“那就灭口好了”的、会让自己被当场暴打的屁话。
她识相改口道:“是属下办事不利,回盟后定自去请罚。”
“起来吧。”笛飞声冷淡说道:“新任十二凤名单给我。”
角丽谯不敢耽搁,迅速起身,对姐妹们使了个眼色。
“哈……哈……”来迟一步是以绳索方式爬上去的方多病气喘吁吁,看向身边带清儿飞上去的四象青尊,决定还是要好好练婆娑步。
不求能和师父一样带个陆剑池气不喘脸不红,起码不要自己飞不了那么高,只能眼睁睁看四象青尊带人飞,只能苦兮兮走最差的路。
“十二凤?”清儿则一进门就直奔姐妹们,听见角丽谯的话,露出了困惑之色,然后是跃跃欲试:“金鸳盟的女护法吗?我能不能也……”
笛飞声不吭声,李莲花、角丽谯却异口同声:“不能!”
清儿哽住,然后狐疑地看了看他们,到底没敢追问魔头和剑神,而是去问她很喜欢的夫人:“谯姐姐?”
“你不行。”角丽谯摸了摸她的头,把人推给了方多病:“乖,跟你未婚夫一块玩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儿破大防:“?谯姐姐!你……你认识我?!”
“未婚夫?!”刚分成准备跟着角丽谯、准备去金鸳盟、准备回老家三大队,女宅姐妹们集体对目瞪口呆的方多病行注目礼,态度瞬间就变成了挑选毛脚女婿的天生不顺眼。
碧凰更是左看右看,迟疑着心想,这小伙子虽然很有善心,但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昭翎……”念在人多,方多病到底把公主两字吞了下去,脸色憋得通红。
清儿“哼”了一声,不提还好,提了她就恼得很:“什么未婚夫啊,逃婚还能算吗?哦对了,你且看看,本姑娘是不是你说的‘身高八尺,腰如巨桶’啊?!”
那不是我说的,但应该是我逃婚后有人以此嘲笑了公主。方多病理亏地闭了嘴,心中五味俱陈,颇有歉意。
如果他没记错时间,清儿早前说的被拐卖时间,恰好就是自己逃婚的消息传到宫里之时。
换而言之,公主是被他气到出宫散心,然后被人贩子拐走了。
虽然他对‘一国公主被人贩子抓走,皇帝却怎么都找不到人’中暴露的一国之君对江湖、对京都掌控力无比低下的问题很无法理解,继而更理解师父想归宗认祖一争皇帝无子儿空出的太子之位,但不会因此漠视心底对萍水相逢的清儿那点不一样的感觉。
“笛盟主,这玉楼春……”方多病只是僵硬地转移了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楼春还在地上努力挣扎着,却只能让蛇虫钻的更深、咬的更重,再迸溅出更多的血。
“咯嗬……”明明是很可怖的局面,但姑娘们笑靥如花、满目解恨,傻子也知道玉楼春真的是把她们拐来关着的,委实是一报还一报了。
笛飞声目不斜视,看都不屑于看他一眼,只仔仔细细看向被角丽谯点出的新任十二凤。
“根骨还不错。”角丽谯到底有两把刷子,笛飞声稍微心平气顺了点。
李莲花踏上前,温声道:“年纪大一点也不耽误练武,最不济还能练暗器。”
“最关键的是心性和坚持。”他的指尖,抚上了玄铁书架的尖锐之处:“铁杵磨成针的功夫和意志啊,可堪重用。只可惜……”
他的四顾门没了。
新的还没建立,没办法和老笛抢这一批人了。
“滴答。”一时恍惚没注意到分寸,尖处霎时划破了细腻莹润的肌肤,使得一滴血坠落在地。
笛飞声拧起眉头,快步走上前,却小心翼翼拉下李莲花的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被用来分尸练玉骨功的玉楼春,玄铁书架这凶器有多锋利不言而喻,他挺担心这伤口是不是划得很深。
“没事。”回过神的李莲花轻轻一笑,倚在笛飞声怀里,由着这人撕下袖口的细碎布料包裹伤口,明明一道小伤也这般认真。
角丽谯心平气和地移开视线,踢了一脚玉楼春:“还活着吗?活着,我们就进行下一步了。”
“来,姐妹们,把金砖全搬过来。”她指了指坚固的竹筒,当玉楼春的面微笑道:“你的钱,你的宅子,都很好,以后都是我金鸳盟的了。”
玉楼春“嗬嗬”着瞪红了眼睛,几乎要啃食角丽谯的血肉。
“角圣女的美人计,果真一下一个准。”一直沉默的陆剑池终于开口,他已识破了角丽谯的身份,只是忍不住看向碧茶之毒的受害者李莲花。
李莲花扶额叹气:“家门不幸,我这表妹真是……陆兄见笑了。”
原来是同室操戈。陆剑池若有所思,而李莲花上前一步,哪怕手指头被包成个小粽子,也非要主动帮着姑娘们搬运未来的家当。
“哼。”笛飞声则坐在一旁,认真翻阅着角丽谯献上的各类账本:“够脏的。”
忙活了一阵子,执意不用内力又用眼神拒绝老笛、陆剑池帮忙而气喘吁吁的李莲花再经过玉楼春身边,被突然攥住了脚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他眼前一花,玉楼春已经翻身一跃而起,在姑娘们的尖叫声中震飞了所有蛇虫毒蛊,逼得大家通通闪避。
剑架上了李莲花细白的脖颈,笛飞声原地不动,只拂袖一震,庞大的内力就横扫室内,将五毒通通拍回最开始的篓子,篓盖严严实实封了回去。
“呵。”他漠然看向一副浴血奋战表情的玉楼春:“本尊难得见这么能找死的人。”
角丽谯的话难辨真假,玉楼春发现中招后,费了很大劲才暂时镇住毒。
但笛飞声在这里,他不敢造次,不得不耐心忍痛听了半天。
直到确定李莲花脚步蹒跚、内力不济,完全可以当做人质,玉楼春才敢行动。
“不管李神医是谁。”仗着离得近随时能割破脖颈,他一手扣住李莲花的两只手腕,咧了咧嘴:“我只要活着离开这里,还请笛盟主让开。”
让玉楼春意想不到的是,笛飞声竟低下了头:“上次那么勇的,是谁来着?”
“是血域的。”李莲花回道:“你就不能记一下吗?”
早已看破李莲花重新拾起李相夷的玩心,笛飞声头也不抬:“本尊可没心思记刀下亡魂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楼春,你都说了,不管我是谁,可见已有怀疑。”李莲花轻轻掰开玉楼春的手,看着他目露惊恐地瘫软跪地,叹息道:“怎么就不想后果呢?”
悬着的心总算死了,正如被刚猛内力瞬间震碎心脉的感觉,玉楼春张口已都是血,声音低不可闻:“怎么会……扬州慢……不是这样……”
“我练了悲风白杨。”李莲花解开手指上的布条,伤口已经彻底愈合:“哦,阿飞的扬州慢也练的不错。”
陆剑池若有所思:“一般来说,我们江湖人成婚,是不会交换功法的。”
“但他们的功法都是自创,哪怕是顶尖功法有价无市,也不存在扫蔽自珍的问题。”方多病认真回道:“这大概就是一叶障目,死得其所?”
清儿瞪他:“别乱用成语,玉楼春这种垃圾死就死了,哪里有价值?”
“也对。”见她真愿意顺着这错漏找茬搭理自己,方多病心里偷笑,瞬间换上备好的词:“玉楼春是罪有应得。”
笛飞声忽然道:“今日之后,你连悲风白杨一起练。”
“……啊?”喜提无数作业,方多病瞳孔地震。
笛飞声剐了他一眼:“还有日促,再连这等翻山越岭都做不到,本尊一掌拍死你,免得给我和相夷丢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多病求饶地看向李莲花,绝望地看见师父干咳一声移开了视线,反而蹲在玉楼春面前。
他眼底有杀意,传音道:“也别觉得不服气,你玉家拿着我南胤复国钱财随意花费就算了。”
“但拐卖女子做皮肉生意还草菅人命,更兼贩卖芙蓉之毒。”李莲花冷下了脸,像极了十年前出手冷峻、法不容情的剑神李相夷。
他的嗓音轻如鸿毛,却在玉楼春耳里重如泰山:“背叛王室与族人,丢尽南胤的颜面,那些可怜的姑娘们,我……喂老笛!”
笛飞声将李莲花提到一边:“不必废话,角丽谯,你继续处置。”
“轰隆!”一众女子轰然而上,推倒了玄铁书架。
喷涌而扩大的血泊,渐渐覆盖了罪恶。
窗外,月上柳梢头。
山川草木通通覆上了一层月色银霜,干净极了,正适合赏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日,玉楼春之死的消息传遍了女宅,李莲花难得没有动静。
在不少惊惧的目光下,他任由笛飞声宣布金鸳盟为此事负责,只静静站在金鸳盟的阵营里。
“李神医是想坐实和本尊的关系?”人群四散而逃,笛飞声难得打趣了李莲花一句。
李莲花回过神,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竟是默认了。
是时候卖点破绽,让单孤刀怀疑自己的身份,也好尽快去救刘如京。
不过,此生有笛飞声当众揭破在先,百川院还会被单孤刀利用肖紫矜,将自己挂上破刃榜吗?
李莲花莫名不太抱希望。
十年过去却失了石水,佛彼白现在又都状态不佳,搞不好真会被糊弄。
“李门主、尊上。”四象青尊走了过来:“角丽谯与属下发现了一间密室。”
这倒是上辈子没发生的。李莲花有点意外地挑起眉头,同笛飞声一道前去。
原来,这里是玉家供奉祖先的祭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祭坛中央却有些邪门,供奉了一张色泽发黄的旧画,以及一枚死去的痋虫。
“换运蛊。”李莲花检查了一番,表情极为微妙:“南胤古籍有记载,将另一方与自己有些联系的血脉从容貌到气运都占为己有、取而代之。我当时还以为是个传说,想不到有实例。”
不过想来也是,南胤神神叨叨、稀奇古怪的玩意那么多,来历恐怕不清白。
只不过,要是玉楼春这一族连容貌、气运,都是夺了有姻亲关系的别族之人,那到底是哪家这么倒霉啊?
呃,等等,封家每次都找不到李家,找到也会找错,辛辛苦苦忙十年,最后瓦罐玉瓶一起碎掉,该不会是因这个吧?!
“等等。”李莲花赶忙翻找起来。
笛飞声追问两句,得知了之后也嘴角微抽,当即上前相助。
少顷,天下第一、天下第二看着下面被挖出来的、写了封家祖先生辰八字的阴沉木小人,面面相觑都陷入了窒息的沉默。
“毁了吧。”虽说笛飞声对这南胤古籍中的秘法不置可否,也都觉得太晦气了:“看着就不太好。”
李莲花也有一种手中之物很脏的感觉,他为李相夷时偶尔亦会这般,譬如对漠北邪教总坛里供奉多年、据说染了太多人血的邪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气运,所谓邪术,到底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啪嗒。”阴沉木的人偶毁于悲风白杨,李莲花又拿过痋虫尸骨,将之同样化为粉末。
笛飞声便拉他出门,好好去洗了个手。
“尊上,已清点完毕了。”等重新踏入阳光下,四象青尊、角丽谯正带领金鸳盟的人等候着。
女宅原本的侍卫们胆战心惊,却也老老实实地站得笔直。
不少人脸上的伤口还没好,可见是做过反抗,被顺势收拾了一通。
于是,院落中堆满了清点好的杂物与财宝就不奇怪了。
“这些是芙蓉膏,总共……”四象青尊禀报清点结果:“这些是木器铜器总共……”
角丽谯含着笑,插了一嘴:“还有这些绫罗缎面,可以拿给妹妹们用,作为初入我金鸳盟的福利。”
昨夜篝火相庆,碧凰等人婉拒了李莲花在玉楼春死后,提出的分玉家财产予她们的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半。”笛飞声却冷冷道:“前任十二凤除了玉红烛,其余人皆因你而死。待此间事了,你携此为礼,一一上门探望。”
他看也不看再笑不出来了的角丽谯,只瞧向青尊,冷声道:“名单。”
“是。”青尊拱了拱手,对角丽谯递出名册时,还耐心叮咛了一句:“其中包括了死于那一战的其他盟众。”
青尊还道:“需各地分坛按月发放抚恤,持续关注子女、双亲,直到成年或喜丧。若有意外,亦不可坐视不理。”
这是金鸳盟成立之初就有的规矩。
但破灭后由角丽谯一手打造的新盟,十年间可没有遵循此规,无颜等旧部倒是遵循命令,却只能暗中照拂,还不敢让角丽谯发现。
如今,也该责任到人了。
“是。”角丽谯木着脸答道。
自家尊上这是要掏空自己全部家底啊,她想想就毁青了肠子。
这事儿他当年和笛飞声相交莫逆的时候,都不知道!李莲花微微睁大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我。”他想,既然金鸳盟有一整套娴熟的流程,那我可得好好学一学,不禁嘴角微扬:“表妹作孽,也是我管教不严,合该同去。”
笛飞声蓦然回头:“你!”
“……哼!”他看着李莲花生机勃勃的晶亮眼眸,到底没把反对之语说出口。
罢了,这人就爱肩负天下不平事劳心劳力,自己没什么好说的,陪着、分担着,便是一生了。
趁着他们含情脉脉对视,角丽谯一声不吭地攥着名单,宁愿飞快溜走去安排,也不想继续看这牙疼的一幕。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很馋那些金银珠宝,但还是识相地原地解散。
根据前夫人、现家主狠狠教训他们时所给的要求,这群人一一到自己的岗位值守了。
他们虽然害怕,可也不得不承认,被夫人重新布置之后的女宅,堪称固若金汤,真不愧是金鸳盟的圣女。
值得一提的是,对侍卫们人数明显减少的现象,李莲花从始至终没有提出异议。
真当他想不到女宅姑娘们每每出错都扣银钱的背后,竟形成看似乖顺的性格,到底在隐藏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也知道,一直守在这里的侍卫,绝不可能耐得住房中无人的寂寞,这发生过惨绝人寰之事。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还有其他姑娘们。”若是李相夷,必然已追根究底再拔剑铲恶护弱,而李莲花绝不会揭人伤疤:“表妹培养了新任十二凤,那我这做兄长的,就尽量帮一帮剩下的吧。”
姑娘们受尽屈辱,这些人亦是帮凶,此生再不得自由,只能为人仆从、仰人鼻息而活,姑且算是恶有恶报。
而这些为玉家所害的姑娘们,除了加入金鸳盟的他可以毫不见外交给老笛护着,剩下的当然要妥善安置出路。
“你不是已经让人打听过籍贯了嘛。”李莲花温声道:“灵柩要埋在风水宝地,活人更要安然归乡。明年功成之后,我定亲自上门探望。”
现在思亲心切,说的好好的,万一亲人回来后,经不起左邻右舍闲话,指指点点逼到心伤怎么办?当然是要防一手。
至于死人,就更好办了。
要是家人不接受,他就把是风水宝地的玉家祖坟扒了,换姑娘们躺进去。
李莲花想着处置方法,眼底滑过冰凉的冷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为何,从看见换运蛊开始,他就本能对代代行拐卖女子龌龊事的玉家再无一丝容忍。
不过也正常,李相夷自幼就看不惯不平之事,一入江湖便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一心涤清武林,还天下太平。
“我陪你一起。”笛飞声也不在意四象青尊和金鸳盟的盟众还在场,直接握住了李莲花的手。
好在这次来的都是金鸳盟的能人,就算满腹惊异八卦,表面上都还能不动声色。
直到四象青尊禀报完,笛飞声下令销毁全部芙蓉膏,分出半数金银换成银票分给想要回乡的姑娘们,携李莲花扬长而去,四象青尊又分配新任务给他们,大家方议论纷纷。
“这是李神医吧,听说他入盟不久,想不到……啧。”
“尊上喜欢男人,这才是圣女十年苦心毁于一旦的最大缘由。”
“……可我觉得李神医的长相,似曾相识。”
“有点像李门主,但李门主骄阳似火,他温和如月。”
“啊,你是说尊上对李门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嘘。”
现场一片沉寂。
如此,也只耽搁了半日。
吊桥重新放下时,施文绝急匆匆回谷,打算加快少师剑的重铸。
“笛盟主,李门主。”陆剑池却留了下来,还行了个礼。
李莲花无奈一笑:“陆兄,你真打算加入金鸳盟?”
“多谢李门主相救,但陆某确实在考虑。”陆剑池认真地问道:“我可以被外派吗?我还要继续找金兄,但若笛盟主有事差遣,必从之。”
因劝说李莲花的那句话,他被笛飞声收回了不入金鸳盟即死的宣告。
可一旦见识到金鸳盟目前的行事风格与对下待遇,陆剑池难免心动了。
“可。”笛飞声想到他被自己评为还不错的剑,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你现在就可以去做一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剑池凝神问道:“何事?”
“闯万圣道。”笛飞声淡淡道:“救刘如京。”
李莲花心中一动:“不错,方小宝,你也去。”
突然被点名的方多病:“啊,我吗?”
虽然已经说开了,也仍然愿意收徒并倾力培养,但想起石寿村的那场决裂,李莲花便不想带这小子去了。
正好,他有很正经的理由:“对,你夜入万圣道不止一次,刚好能带陆兄一程。若是营救失败,也可全身而退。”
“再者,我和老笛另有要事。等你们大闹了万圣道,我们才能到慕娩山庄,去救乔婉娩、肖紫矜。”李莲花忽然叹道,再也没和过去一样亲昵地叫阿娩和紫矜。
到底是女宅的姑娘们前途更险恶,他当时就毫不犹豫选择先来这里,而现在更是决定先去救石寿村的药人,最后才轮到他们。
世殊时异,李莲花到底承认,自己彻底看开的同时,心中的远近亲疏早已泾渭分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分道扬镳之后,李莲花和笛飞声前往石寿村,陆剑池随方多病去万圣道营救刘如京。
“小宝。”临行前,李莲花迟疑一瞬,还是叫住了方多病。
方多病回过头:“师父,怎么了?”
“无事。”李莲花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笛飞声,才对方多病道:“若此行顺利,你就再转道慕娩山庄吧。以你如今的扬州慢之力,应能救醒乔婉娩。至于肖紫矜,他伤势若还没好透,你就也给他治一治。”
他思量再三,还是不打算和前世一样亲自去救乔婉娩了。
“知道啦!”方多病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你可真是被吃的死死的。”
为了不让笛飞声吃醋不高兴,就把这出力不讨好的活都丢给徒弟了。
李莲花抬手就想敲他脑袋,被他迅速躲了过去,几乎拖着忍俊不禁的陆剑池夺路而逃。
笛飞声把李莲花被说破心思而泛红的耳垂瞧在眼里,神色看似平静,但眼底笑意绽放开来。
“笑什么,走了!”李莲花回眸瞪他一眼,主动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进了莲花楼。
接下来又要赶路,四象青尊来时便把莲花楼带到附近,还在里面置备好了接下来的行李、粮食,甚至搬来好些个小盆种植的蔬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一边驾马,一边瞟着李莲花被他盯得不自在的样子,沉声道:“你此番不去,他们会有怨言。”
“我知道,但早已不在意。”时隔两世,李莲花第一次跟笛飞声详细说起他在东海大战后回四顾门的所见所闻:“当年,我亲耳听见……”
虽说笛飞声早已派人调查过,可他所知确实没那么详尽,更不可能如李相夷那般,能孤身靠得这么近却无人察觉。
笛盟主也就不知,最开始是肖紫矜提议解散李门主的四顾门,刚和李相夷分手的乔婉娩,更是以默许的态度承认了那句伤李相夷至深的话。
我打轻了。心狠手辣的大魔头面无表情,扼腕自己先前出手太轻,而不是如对云彼丘那样,把看似还很惦念李相夷的乔婉娩与肖紫矜一块狠狠教训一顿。
哼,李相夷生死未卜,一个敢出言解散四顾门,还那么快就撬人墙角,另一个宁肯去找一把剑,也没去捞以为已死的李相夷尸骨,这算什么结拜兄弟和红颜知己?!
呵呵,一个两个远不如无了和尚!
“都过去了。”李莲花倒是连前一世的心情都找不回来,想起此事只剩下了释然与感怀:“一腔少年意气,救的了江湖一时,救不了一世。”
未来的天子摇了摇头,微笑道:“单孤刀狼子野心,但我现在认同他的看法了。朝廷必须插手江湖,门规家法不得高于国法。”
“嗯。”笛飞声见他真的对肖紫矜、乔婉娩只剩下那一点为友的照料,再无往日的信任、喜爱,便也顺从着移开了话题:“道理是如此。”
他一语中的道:“但前提是你的国,你的法,且需与时俱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错,若能做成,至少三代之内,再不会出现江湖人随心所欲草菅人命之事。”李莲花欣然笑道:“譬如,笛家堡掳掠幼童种下痋虫的恶行,在新朝定不会有!”
笛飞声坚如磐石的目光猛然一颤,眸中热度倏而攀升。
“啵。”李莲花顺势倾身,在他眉心烙下一吻。
比阳光更耀目的笑意注视之中,笛飞声闭了闭眼睛,艰难地把他推了回去,咬牙切齿道:“现在还是白日,别招惹我。”
“噗。”李莲花笑得直不起腰,连忙跑去厨房了。
嗯,碧茶之毒已解,师父的菜谱在手,总要再试试。
说不定,这次做出来的就能入口了?
虽然就算不好吃,阿飞也不会拒绝咳。
当日午膳,桌子上摆了一整盆黑焦的肉。
笛飞声神色严肃,很想问李莲花一下:你之前做得好歹色泽上没问题,现在怎么突然还不如了?
做着做着就研究新菜换了、换了手法,李莲花吃了一口,自己麻得浑身发颤,苦着脸去喝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他端着一大碗酒回来时,桌上其他颜色正常的旧菜都还好端端放着,唯有那一盆肉见了底。
“老笛!不至于这么勤俭持家的啊。”李莲花大惊失色,赶忙去摇晃蹙眉的笛飞声:“吐出来,快吐出来!大不了我们今天去城里吃。”
笛飞声摇了摇头,按住他的手,将那碗李莲花给他准备的烈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不必。”他把已快速尝过的、没什么问题的菜,往李莲花面前一推,眼底笑意依旧:“还是早点去救那些药人吧,然后你是不是要演一出我们决裂的戏给万圣道看?”
李莲花哑然失语。
单孤刀到底不是傻子,种种事件连在一起,他不可能不对莲花楼主起疑心,更遑论笛飞声曾以芳玑太子侍卫长笛长岫后代的名义,派方多病去给单孤刀“指点迷津”过。
他大费周章布局,就是为了单孤刀自以为有金鸳盟为后盾,可多拉拢一些怀有野心的江湖势力与心思不正的朝中大臣,到时候一网打尽,再登基时朝中局面自然会比以前清澈许多。
但李莲花和笛飞声心知,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决裂,也必须仍然是世人眼中宿敌。
此后如何,并无实证在手,笛飞声赌的不过是李莲花一颗真心,而非帝心。
“老笛……”李莲花想想就想笑,却还是忍不住逗他:“你明知道,我做不回李相夷了,还这么信我一言九鼎不会过河拆桥啊?”
嚯,历史上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皇帝难道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笛飞声抱臂轻嗤一声,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山林与一望无际的蓝天。
十年前,李相夷是天上曜日,令人惶惶难以相随。
十年后,李莲花是黑夜明月,看似温暖实难触及。
可他始终都是光的化身,而逃出笛家堡后就颠沛流离、看遍人世黑暗的魔教金鸳盟之主,仍十年如一日的心向光明。
“本尊从来以剑观人,和十年前相比,李门主除了改个名,焉有变化?”他淡然道:“哦,也是可以加一条的,你人变得很啰嗦。”
李莲花气笑提筷,风卷残云般把菜都吃光了,再指使笛飞声去洗碗。
当夜,莲花楼停在一处荒郊野外。
李莲花约笛飞声看剑舞,舞剑舞到一半出手揍人。
“来得好。”笛飞声欣然出刀。
月色如旧,人亦如旧。
刀光与红莲业火般的灵动红绸交织着,难分难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打着打着,就滚下了一处斜坡,唇对唇地相拥着坠落。
底部刚好有一处清泉,洗尽一身细汗。
但不多时,就有几根葱白色的指冒了上来,一下下抠挠着边上泥沼,没一会儿就抽搐着深深陷入其中。
又被温热的手拔出来,将指甲缝里的泥泞如身上一样一点点地洗清了,握在唇边细细端详。
最后,红绸捆了全身,系在树干上、磐石间,在月光下将水洗的白里透红肌肤再次晕染绯色。
直到第一缕阳光在叶片的罅隙中,洒落斑驳的光点,一宿没睡的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这一场旗鼓相当的对决。
“去睡觉。”回了莲花楼,笛飞声把想去做早膳的李莲花按进榻里。
李莲花在被褥里挣扎:“等等,狐狸精……”
“汪汪汪。”在床脚打转的狐狸精一身毛耷拉着,眼睛里写满了没吃饭还要看空荡荡的家一晚上的幽怨。
笛飞声动作一僵,深吸了一口气:“我这就去煮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这才闭目补觉,殊不知笛飞声生怕接下来继续把持不住,做完事情就亲自赶马加快了速度。
只不过,等马匹习惯了跑出高速后,笛飞声回到了卧房。
他垂下头,修长的手指握住刀柄,轻轻拔出来,擦拭着昨夜激战沾上的草屑。
榻上,李莲花安睡着,呼吸声极沉稳。
笛飞声轻轻勾了勾唇。
散落的发丝遮住他稠丽的面颊,浓密的睫毛掩住他含笑的眼眸。
过河拆桥?
我能入你方寸之内拔刀而你仍然安然入睡,便已在你心尖之上,哪里有桥可以拆?
那么,除非你拆了你自己,从此你再不是你,方能割舍得了我。
可是,会有这一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不置可否,随手归刀入鞘。
当旭日东升照耀连绵群山,石寿村已近在咫尺。
不同于前一世的失忆状态,情况完好的笛盟主江湖经验堪称丰富,而走南闯北行侠仗义的李门主亦不输于他。
两人下水时,已用油布裹好了干粮和衣物。
“披上。”笛飞声握住李莲花的手腕,运功蒸干他的衣服,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和少年时一样滥用内力。
李莲花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乖乖接过了从包裹中被取出来抖开的大氅。
趁着现在还没进入有探子在各个方位监视的石寿村,他低声道:“你有没有想好,等我身份暴露,你怎么跟单孤刀说你为什么跟在我身边当随从?”
决裂理由很好找,南胤想要复国,痋虫实验要做,他一定要毁,笛飞声刚巧同行不好对盟友坐视不理,肯定得阻止他打砸菊花山的据点。
但笛飞声为何愿意用阿飞的身份成为莲花楼主的护卫,李莲花很好奇笛飞声准备怎么糊弄单孤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李莲花、笛飞声查探村中客栈的时候,远在万圣道的方多病闯出千钧归元阵,刚与陆剑池汇合,便在隐藏的自己人配合之下,从牢里救走了刘如京。
“哼。”别看人老刘瞎了一只眼睛,但他拿刀砍敌人半点都不留手,原定的潜入逃出,便变成了三人行硬闯出门。
单孤刀再是暴怒,可想到方多病的威胁,最终还是在封磬的苦苦相劝之下,将快踏出门的脚步闷闷地收回了。
“慕娩山庄那边。”他冷着脸,下了一道命令:“立刻行动!”
封磬欲言又止,终究没敢再劝下去。
解药被夺走,乔婉娩的命想来能保住,不至于让方少主再回来捣乱了。
至于肖紫矜,当年他们敢串通角丽谯蛊惑云彼丘给李相夷下碧茶之毒,现在挑拨离间,让肖紫矜对不肯亲自现身施救的李相夷生出怨恨,不更是理所当然吗?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曾经的兄弟情义与如今的如花美眷,孰轻孰重,该是肖紫矜自己要衡量的。
但就算是单孤刀再厌恶李相夷,也不觉得乔婉娩知道李相夷还在之后,仍愿意嫁给护不住她的肖紫矜,那肖紫矜本人就更该如此了。
种种谋算不提,三人远离了万圣道,夜奔于郊野之中。
月色甚深,笼罩大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两位啦。”刘如京抱拳相谢。
方多病也笑着拱拱手:“不敢不敢,刘前辈对家师忠心耿耿……”
“门主果然好端端的!”刘如京欣喜若狂:“属下自当去拜见。”
一直不吭声的陆剑池总算开口:“且慢,我们还要去慕娩山庄。”
“……”刘如京默了一瞬,涩声道:“那我还是不去了吧,不然看见肖紫矜,我会想杀了他!”
方多病并不意外,甚至还给了想追问的陆剑池一个眼神,示意他别再追问,才温声指出一条明路:“石姐姐与御赐天龙杨兄交好,前辈可先去京城与她汇合,商讨未来如何重建四顾门之事。”
一听四顾门有希望重立,刘如京眼睛一亮,似是想说点什么。
但他好像想到什么,又咽了下去,只郑重颔首道:“好,后会有期。”
方多病骑在马上,若有所思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突然想到一件事——
虽说刘如京是单孤刀旧部,可他是如何那么快断定单孤刀就在万圣道的呢?
不过,刘如京确实已用实际行动证明立场,这点小问题好像也不重要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反正展云飞就在附近接应,还是跟他说一声,万一刘如京背后真有人,己方的无所谓。
可倘若不是。方多病沉了沉眼眸,蓦地勒马止步,迅速传了一封书信。
与他同行的陆剑池耐心等了片刻,不问亦不看。
他们重新上马,奔腾了许久,齐齐仰头看向天边。
只见一线天光乍破,驱赶了深邃的夜色。
旭日已东升。
百川院深处,原本关押阎王寻命的牢房里,有人在脚步声里睁开眼睛:“比我想的快。”
“云彼丘!”刘如京咬牙,从怀中取出令牌,狠狠砸进了铁栏中。
云彼丘躲也没躲,任由铁牌砸在额角上,当场溅出鲜血,毫不在意地追问道:“你见过方多病了吧?他是不是接下来就要去慕娩山庄?”
“你要做什么?”刘如京质问道。
彼时,笛飞声搅合了赏剑大会,拆穿了真相,他怒发冲冠地想要宰了云彼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刚收拾完包裹,路上星夜兼程,还没到百川院呢,就被几位察音阁的故旧拦了下来。
云彼丘到底还是云彼丘。
仍有过人的智谋、出色的情报收集能力,是智计双绝被誉为“美诸葛”的四顾门军师,当年也确实满腔忠义,致力于维护武林的和平与秩序,即便四顾门解散了,百川院的情报也还是由他掌管。
此番,笛飞声先处置角丽谯,再砸了百川院,废了云彼丘武功,转头却又掀了万圣道,宛如一把刀劈开迷雾,霎时间让他思路清晰。
便再也没什么能瞒得住云彼丘,如那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万圣道主,在他心里,霎时间就变得可疑了。
“你不说是吧?”如今的刘如京则懒得追问云彼丘是怎么猜出来的:“乔姑娘嫁肖紫矜,慕娩山庄已与门主无关,我可懒得问方少侠是去干嘛的!但单孤刀的身份,我现在就要去拆穿,你可还有遗言了?”
四顾门监管武林,情报部门原本就是军师出大力搭建,还被门主亲自整顿过,全盛时期动起来完全能和金鸳盟一较高下。
现在虽远远不及,但万圣道这种老牌势力,怎么可能没被安插钉子?就算不可能打入高层,小事也肯定能打听出来。
云彼丘当年就擅长从微小的线索里提炼要害,如今多事之秋,逼出他最大的潜力便是理所当然了。
所以,当云彼丘让察音阁的人拦下刘如京道明厉害时,他很快就认可了自己退隐江湖多年并不引人注目的说法,饶是对云彼丘满怀杀意,亦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刻转道前往万圣道。
有那块令牌,刘如京得到万圣道中暗子的配合,才能那么快摸到单孤刀的卧房;亦如现在,他刚回百川院,就被避开耳目接入牢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刘如京并不感激云彼丘,反而打算在拆穿单孤刀身份前,先将这个叛徒处置了,省得门主归来时还要费个心。
“稍等片刻。”云彼丘神色淡定,反手在令牌上按了又按,取出一张极轻薄的绢,在手中展开:“待我将他们冒死传出的情报……嗯……哈哈哈哈!”
云彼丘蓦地大笑起来,笑中含泪,尽是释然之色:“好好好,太好了。”
暗子没到高层,但潜伏十余年确实得到了信任,方多病几次潜入万圣道闹得太大,有些事也就瞒不住万圣道内的老人。
他果然不止是单孤刀的外甥,和察音阁查出的一样,是儿子。
这小子还学了门主的几样绝学,且都刚入门不久,那门主定然还在。
前些日子单孤刀得到了至宝母痋,据说是以忘川花与笛盟主所换,那门主的毒怕是已经解了!
“真好啊。”云彼丘感慨万千,心中也不无庆幸。
幸好有笛盟主对付万圣道在先,不然他不可能怀疑万圣道,也就想不起来启用这枚暗子让人多加注意。
那等意识到的时候,必然已经太迟了。
不过,门主现在会是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方多病交好,又和金鸳盟有关系。
去云隐山的人不敢接近,只在周围转了转,已发现金鸳盟高层的踪迹,又打听到这些江湖人最近来得勤快,且对门主的师娘毕恭毕敬。
是了,李莲花!
“金鸳盟,已是门主的势力。”云彼丘猛然站了起来,双眸亮得惊人,喃喃自语道:“好一招釜底抽薪,不愧是门主!”
四顾门解散,百川院不被信任,他本来还有点担心门主手中无人。
如今看来,不用杞人忧天了,该想想自己死之前还能恕多少罪。
“不……不对……”云彼丘笑到一半,想到那日的情报,笑容僵住了。
若李莲花就是门主,金鸳盟收购了很多药材和糖果还有理由,同期为何购入那么多喜烛、喜饼、如意,还定制天地桌与大斗、尺子、剪子、镜子、算盘和秤这六证?!
到底是谁和谁要成亲?!
“……嘶……”他觉得脑袋发晕,在刘如京诧异的目光下,扶额又跪坐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如京小心地后退一步,防止这家伙发疯,才问道:“你刚说什么,金鸳盟现在是门主的?那前些日子一百八十八牢的事儿……”
本以为是笛飞声打输了,金鸳盟才会易主,现在云彼丘不敢深思了。
特别是他想起来,当年李相夷时常夜不归宿,问就是又同笛飞声打架去了,弄得乔姑娘颇有不平。
“也……也许……”云彼丘含含糊糊地咕哝道。
那帮老家伙突然失踪,牢里全空了,是惹来了一阵紧张。
但这点紧张对比一下他刚意识到的事情,可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我想静静。”云彼丘深吸了一口气,木然道:“你要杀就杀吧。”
都是我的错,门主才会和笛飞声搞到一块去。
好在没什么需要我再操盘的了,而察音阁的听从,一是我确有能力,赏剑大会上笛盟主又说了,不许我等一了百了,二是我一门心思恕罪,他们又有足够的判断力,能辨别我的做法是否有利于门主。
云彼丘想着,还是放心不下,不禁在心头快速整理着现有的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首先,方多病从万圣道全身而退,作为单孤刀的独子却站在门主这边,足够单孤刀难受。
其次,刘如京虽不明言,但他没有提起门主,就代表只有方多病一人来了。也就是说,门主根本不愿亲自出面,去救肖紫矜和乔姑娘。
等等,那这对单孤刀就绝对是个好机会了!
“肖紫矜。”云彼丘呢喃低语:“是了,肖紫矜。”
他原先考虑到的,是单孤刀多半是想用乔姑娘和肖紫矜引出门主。
但方多病的现身证明此计失败,那单孤刀必然会挑拨离间,令肖紫矜因门主不亲自施救生起怨心。
如果我不提醒,纪大哥和江鹑必定被肖紫矜糊弄过去,无声无息就成了陷害门主的工具。
可门主已然解了毒,又有笛飞声相助,武功定能恢复。
“甚好。”云彼丘越想越高兴,唇角释然的笑便更清晰了:“刘如京,你还愣着干什么?”
从笛飞声出手之后,百川院就一落千丈,门主必然是不想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路上有石头无所谓,绊脚石却必然会被一剑劈开,百川院便是如此。
一旦肖紫矜真利用他对百川院的影响力陷害门主,十有八九是破刃榜。
被以这种方式引回来,如果门主的脾气是以前那样,清理门户的结果,就是他们几个里只能活下来乔姑娘,而百川院能完整回到门主手里,四顾门也可能重塑。
但若门主脾气变好,就当真如江湖传言中的李莲花那样,百川院大概不会被弃用,却定然被交给石水整顿,再重新忠于门主。
四顾门之人能聚在一起,最初是因涤清武林的理想,如今想来竟恍若隔世,云彼丘心中喟叹,死之前想再见门主一回,可惜已经不可能了。
既一起背弃理想,那便合该一同受死,我与汝等同罪。他无声地笑了,对两位兄弟这般默言,只对面前难得还没放弃的人,保留了一点真心:“门主所求甚大,你是少有可用之人。”
“今后切不可因这一只眼瞎了,就继续归隐躲懒。”云彼丘真诚地提点刘如京道:“否则,就等于将门主拱手让给外人。”
其他的,他猜到再多,也不能告诉刘如京。
譬如门主收拢金鸳盟,又与笛飞声结契,很可能是打算再次肃清江湖,手段也会比上一次更激烈。
不过,这并不影响云彼丘做出配合,譬如顺水推舟给李莲花一个理由,将佛白、肖紫矜等四顾门旧人中的保守派一网打尽,还门主一个干干净净可以用的百川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我没遗言了。”他阖眸等死的时候,恍惚间回到了过去。
自己仍是美诸葛,是与剑神李相夷一同创业的军师,拥有为达目的、牺牲一切也包括自己的觉悟。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刀光亮起,是刘如京出手了,手里还是在万圣道抢来的那把刀。
“啪嗒。”这一刀被挡了下来。
刘如京吃了一惊:“你是谁?”
“还好来得及时。”来人对刘如京点了点头:“天机山庄,展云飞。”
他一把卡住云彼丘的手腕,探了探脉搏,立刻灌了一颗药丸。
“李相夷心胸宽广,对叛徒也多有维护。但有道是有事弟子服其劳,方小宝可不那么认为。”展云飞收回手,淡淡道:“他请我来,说要让云彼丘养好身体,直到能灌下碧茶之毒。”
刘如京默然无言,归刀入鞘,转头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点变动,自然不被还在石寿村的李莲花、笛飞声察觉。
他们已从客栈出来,还借住在石长老家中,刚打听完柔肠玉酿的消息。
“你若想品酒,金鸳盟有的是。”笛飞声很是不解,而且李莲花以前就更喜欢饮茶而不是酒。
李莲花无奈地看他一眼,稍微凑近了些:“江湖上从来只有柔肠玉酿的传说,却从来没有听谁说过自己喝过这酒。如果按照石长老所说,很多武林中人都来过此处,那江湖上应该有很多人到处吹牛才是。”
“黑店,黑村。”笛飞声面不改色,用筷子戳了戳面前桌案上的佳肴:“话本里说的人肉包子?”
李莲花后悔了。
他不该为了打发时间,就让金鸳盟搜罗各种话本,更不该因为无聊又想听笛飞声的声音,逼着这人给自己朗读话本。
这不,学坏了。
可是,痋虫实验失败,半死不活还有利用价值,完全死了的人呢?
我之前好像没问万圣道那边的族人,但这个答案似乎也并不难得出,无外乎是将血肉作为培养其他种类痋虫的温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有些零零碎碎,搞不好真的就会这样摆出来。
“呕。”李莲花成功因为脑补把自己恶心到吐了。
笛飞声忍俊不禁,把他掰回来,一点都不嫌弃地倾过了身。
在被以吻封口之前,李莲花用最后的理智挥灭了刚点燃不久的蜡烛,以确保他们的身影不会被烛火映照在窗纸上,再毫无罅隙地交织相融。
无心槐,自然未能起效。
耳鬓厮磨的挣扎间,李莲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被笛飞声深深掠夺的唇舌中。
那探入的舌藏了蜜的甜味,是一颗糖,在难分难舍的唇腔中渐渐融化。
“咣当。”外头一声巨响,李莲花看着笛飞声陡然阴沉的脸,气喘吁吁地推开他,系好腰带,拢回衣襟,无比感激嗷嚎叫着逼近的药人们。
只差一点,他就又被吃干抹净了。
嗯,都怪老笛美色惑人,自己一点都抵抗不住那浓密睫毛扫刮之时,那双明亮眼眸中的深情厚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本来很生气,但他还是注意到了,李莲花屡次出手都有保留,将这些怪物扫飞、砸远,却从未下杀手,甚至连断手断脚都无。
这让金鸳盟的盟主隐有所悟,回忆起李莲花上次提及陆剑池的一个好友就是假酒柔肠玉酿的受害者,被害人很多,需要一一解痋。
“走。”他挥出一掌,清出一个大圈。
李莲花了然一跃,已远远跳了出去。
到底是老江湖,不同于前世的揣测,笛飞声很轻易就看出了周围玄机:“山崖上的怪石倒影,这些怪物有天敌,被限制了固定的活动范围。”
李莲花勾了勾唇角,和他交换一个了然的视线。
他们内力高深,都察觉到了村内多出的人。
显然,有万圣道之人赶到了。
李莲花便装作搜寻,与笛飞声一起,从客栈密室追到了天坑地缝。
“南胤邪术,伤天害理,我要毁掉这里。”他站在山洞深处环视一周,明知有人在暗中藏着,也还是抬起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无声一叹,心知已到了关键时刻,不得不阻止:“……不可!”
“轰隆。”掌与掌相交,扬州慢与悲风白杨焦灼相撞,山洞瞬间炸开,尘土飞扬,几乎是山崩地裂之势。
李莲花停下脚步,站在阳光之下,目光澄澈而幽深:“果然,你也是南胤人。”
“你何时怀疑上我的?”笛飞声极力压着笑意,有模有样地配合。
李莲花放下了手:“笛家堡与南胤有些关联,我可不是查不出来。但你向来厌恶被控制,此地痋虫之恶当与金鸳盟无关,便是万圣道吧?”
他的目光,移向了废墟:“师兄,单孤刀,你藏头露尾十年,现在还想做缩头乌龟吗?”
“啪啪啪。”得了石寿村急报,匆忙赶来的单孤刀拊掌而笑,自废墟中现出身道:“十年不见,师弟倒是变得牙尖嘴利了不少。”
隔世再见罪魁祸首,李莲花发觉,他比自己想象的冷静。
不再是血仇加深的怨恨,不再有无法形容的怅然,只剩下冷静沉然的杀心:“不必废话,你受死吧。”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们对峙之地外,训练有素的南胤族人以痋虫制住了那群失了智的武林高手们,三两下就通通捆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们扭头去看自家主上,就见单孤刀抬手刚与李莲花对了一掌,便脸色大变,再不敢大意地飘然后退,盛怒地质问道:“笛盟主,我师弟功力恢复,你作何解释?!”
“单孤刀,我与李相夷之事,与你何干?”笛飞声漠然道:“舌头若不想要了,就割下来,省得说错话。”
他说着,望向李莲花的目光却是灼灼发亮的:“毒解不久,你已内力全复,不愧是扬州慢。但十年前本尊御下不严、胜之不武之债,护卫你解毒恢复至此,已然还清,东海之约,不可不行!”
“……”李莲花瞧着单孤刀恍然大悟继而脸色铁青的模样,忍笑着想,老笛的本色出演果然不会被怀疑。
他决定再添一把火:“可,你让开,待我清理完门户,陪你较量多少次都奉陪到底。”
杀机笼罩而至,剑光如影随形,单孤刀汗毛耸立:“笛盟主救我!”
“废物就滚远点。”笛飞声忍无可忍,一刀劈向李莲花,顺便踹飞了单孤刀。
南胤族人里隐藏的李莲花派,则飞快拽着药人逃向天坑出口,并装作慌不择路怕速度太慢,半路你一扔我一摔,把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药人丢下了。
现成的绳子当然也一起留下了,完全能将人绑成一连串提出去,尤其适合轻功高超如自创过婆娑步的武林高手,绝对不会有分毫受累。
笛飞声继续拆山洞,顺手让坠落的石头往单孤刀方向砸,倒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让无颜去神兵谷守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师剑还没重铸好呢,李莲花没有趁手利剑,打起来总觉得不够爽快。
“主上。”天塌地陷的洞窟中,唯有忠心耿耿的封磬还记得单孤刀,不顾身上的擦伤将被砸伤额头的人扶起,半拖半搀地逃出了山洞。
差不多了。方寸间只余彼此,笛飞声含着笑,睨了李莲花一眼,收刀追了上去。
李莲花莞尔一笑,抬手枯木逢春。
洞中青藤阻了落石,他顺手攥着绳子将所有药人拖起,直奔莲花楼。
除魔卫道很重要,但若是有很多人需要救治,哪怕是李相夷,也会有所取舍。单孤刀到底是李相夷的师兄,深知他的秉性,便不会起疑心。
“李门主,诸位医师已到位。”无颜从二楼走下来,行了个礼。
无了和尚探出个头:“哎呀,这人也太多了,你们也一起吧。”
“好嘞。”药魔和公羊无门率先应声。
关河梦和苏小慵撸起袖子,下来时慢了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关门关窗。”李莲花笑弯了眼眉。
是不少人,得注意点千万别被万圣道的看见,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笛飞声都和自己决裂了,金鸳盟的人还在这里听凭指挥。
当夜,月色如旧。
李莲花听着划出的治疗区那一片鬼哭狼嚎声,一个人窝在榻上,只觉被褥是冷的,床是硬的,哪哪都睡得不舒服。
“汪汪汪。”床脚处,狐狸精摇了摇尾巴,往床头处拱了拱。
李莲花顺势垂手摸了摸毛绒绒的狗头。
皮毛油光滑亮,触感干净整洁,是每日喂大骨头肉还耐心给狗洗澡才养出来的,方小宝还跟着笛飞声学过一段时间。
“老笛,我开始想你了。”他收回手,拿被角捂住了自己的脸,小声说了一句。
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来时,李莲花还是一轱辘爬了起来,认真驾车前往小远城,也因久病成医且通晓南胤痋虫蛊术,时不时进去给几位医者打个下手。
这占据了他很多时间,又因楼内粮食充裕,也因患者太多,未曾靠近城镇,错过了江湖风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李莲花提前站在离州小远城门口,思忖着这次来的早,定能阻止原本最后一个受害者身死,抬眸却见一群人对自己指指点点,才诧异地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不是吧?”恢复巅峰甚至更进一步的前李门主:“百川院疯了吗?”
怎么回事,老笛这辈子揍过他们了,单孤刀假死也拆穿了,自己怎么又上破刃榜了,总不可能还是原来那个加入魔教的罪名吧?!
他上前两步,众目睽睽之下撕掉了通缉令。
“?!”李莲花陷入了沉默。
通缉令上赫然写着,李莲花假借神医之名,其实无医者之能,却混入漫山红,杀玉楼春等十余人,劫走黄金白银无数,特此通缉。
呃,我好像是真忘记了,关乎芙蓉糕与拐卖人口的账本被拿走,某些烂透了的官员怕是狗急跳墙,正好能被万圣道利用,对百川院施压。
其中,阿飞的真实身份又不为人所知,他们试探金鸳盟想要讨价还价拿回账本或干脆毁掉,最佳的针对人选,自然就是我这个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神医嘛。
但无论如何,此物能出现在这里,都代表了百川院的无能与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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