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摇头道:“热闹归热闹,读书的事,却又哪是热闹就能读好的?我只担心你做了文章,却也没什么人能相互进步的。杨大哥他们固然能和你一起读书,这进度却和你并不相同,到底难以就文章上说到一块去。”
初从京中到荣国府住着,她还能陪崇玉一起看文章。但到底崇玉是学着科举文章,而她在内院和姐妹们玩闹,又不如先前是和崇玉一起上课,如今只论这些文章上的功夫,已渐不如崇玉了,已不便再如当初般和崇玉讨论文章。
且这等科举文章,考不同的试,也有不同的考法。若文章水平已超过了这场试的水平,却极可能出现水平高,却总考不过的尴尬事。
“这有什么?”“但若遇到什么不懂的,直接问莫师伯或是问爹爹,岂不更好?只爹爹公务繁忙,我也不好过多拿这些事去烦着他罢了。然而就我现在学着这些,莫师伯教我已是绰绰有余。”
“那就好。”黛玉放了心,转向崇玉笑道,“前儿我去外祖母家,见了宝姐姐,还听得宝姐姐闲聊说起她有个弟弟,叫做薛蝌的,过些时日就要带着妹妹宝琴进京了。”
“薛蝌?薛宝琴?”崇玉一惊,忙问,“他俩什么时候到京都?”
黛玉讶然地喵喵他,想想,方道:“宝姐姐也不曾和我细说,只略提了提,被我记住罢了。但想来他们也要过了正月才动身,再从金陵到京都,怎么都得些时日。”
崇玉点了头,一时却还有些怔忡。
他知道自己穿越过来后,早已改变了许多事。但忽然听闻两个应当要再过几年才会出现的人物,竟如今就要来了,他终究有措不及防之感。
这却也提醒了他,更不能仗着自己是穿越过来,知道原著剧情,就对某些人和事掉以轻心。
一念至此,崇玉忽而想到秦可卿。
原著中,秦可卿本应在元春封妃之前去世,而前一年中秋起,秦可卿就该已经病着。在可卿死前,还有贾瑞和王熙凤见面,王熙凤设相思局,贾瑞照风月宝鉴等事……如今这些事却都不曾听闻,秦可卿仍好端端在宁府中。
虽仍不曾听说秦可卿病,但崇玉想到这事,又凑巧听闻薛蝌兄妹上京,他就不由对秦可卿的事也上了心。
他固然不知道秦可卿和贾珍可否有发生什么,而秦可卿之死又是如某些红学家解读那般,还是贾府的投名状,但到底存了几分念想,若有机会,或许能将秦可卿救下。
以秦可卿见识,再以秦可卿和王熙凤的关系,说不定也能让秦可卿日后劝着王熙凤,莫要真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有心回头,却再回不来。
他这念头起了,在黛玉房里也坐不住了,再略说两句话,便寻了借口离开,准备回房再仔细斟酌此事。
崇玉不愿黛玉多心,然黛玉早已从他言谈中觉知怪异处,因而追出门外,只见他匆匆离开,竟无需多时已走过一个拐角,再也看不到的。
紫鹃上前道:“姑娘,虽立春已过,外儿的风还冷着呢,还是快进屋里吧。”
黛玉由着她扶自己进了屋,略一沉吟,笑问道:“紫鹃,你来我们家也有些时日了,你觉得我们家的规矩和外祖母家比起来,如何呢?”
紫鹃心里泛起嘀咕。
她被黛玉从贾家带来,仍是黛玉身边第一等的大丫头。只是徐忠家的往常也少不了多提点她几句。
今日崇玉说起袭人,她也担心崇玉会不会又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因见黛玉将话题岔开,方松了口气,却不料崇玉走后,黛玉又提起这事。
她揣度片刻,方道:“到底是姑娘家的规矩更好。平日里谁该做什么活,尽是一清二楚的。若出了什么差错,该要追究谁就追究谁即可,也不必总顾忌着谁的情面。”
说这话,紫鹃实是有感而发。
前两日厨房里就有人在买食材时,因去了惯熟的摊贩处采买,一时检查得不仔细,回来才发现在新鲜食材下竟混了些不新鲜的。那人本还是厨房总管的侄子,都被罚了,还要自己从月钱里补上这份缺。
那厨房总管知道自己侄子被罚,不光不帮着侄子,反将自家侄子训了一顿。
若放在贾府,却是紫鹃不敢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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