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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两封来自金陵的书信,分别送入荣国府二房和京城王家。
黛玉和崇玉姐弟次日起来,省过贾母。贾母便又命人带着崇玉去见见家中兄弟们,黛玉则与探春等一起,往王夫人处来。
正好王夫人和王熙凤一起拆昨夜收到的信,见得黛玉几人来了,王夫人便先将信收起,只说些闲话儿。
忽地有王家王夫人兄嫂派来的两个媳妇过来传话。
黛玉不知原委,一时却也不便不辞过王夫人就此离去,便与探春等在旁听着,只听到些什么金陵薛家姨母、姨表兄薛蟠,其余的,更听不真切。
才听着,王夫人忽向她笑道:“姑娘,你看我这儿事情冗杂,你和探春她们姊妹到你珠嫂子那边坐坐,如何?”
黛玉自是应着,与探春等一起出来,到得珠嫂子李纨房里。
李纨乃宝玉已夭亡的大哥贾珠之妻。她青春丧偶,所幸留有一子,名为贾兰。这贾兰年方五岁,却已入学攻书,比他才大得几岁的二叔贾宝玉却还不曾上学。
今日黛玉到了李纨处,亦只见得李纨,贾兰已早早到家学去了。
黛玉几人正说着话,言语间也不知怎的,便引到昨夜的事儿上了。
探春笑道:“二哥哥昨夜可又在杜撰了,偏还给林姐姐杜撰出颦颦二字来。”
李纨便知,定是自己和王熙凤被王夫人引去后发生的事。她含笑问着,探春亦爽朗地将昨夜发生的事道出。
至于宝玉摔玉那段,却已无须她多言,昨夜丫头婆子们早就传开了,说是南边来的林姑娘,才到,就惹得宝二爷痴狂病起。底下人传得要紧,当主子的再怎么不留心,也该听说过了。
见探春说得起劲,黛玉便道:“昨夜二哥哥问我有没有字,我倒是不知,姐妹们可也有字?”
探春指着李纨:“我们姐妹没有,可大嫂子有。”
李纨含笑道:“我字宫裁。”
黛玉喃喃:“宫裁?却不知有何意?”
她本也没想得什么回答,却似听到一声幽幽叹息,欲仔细听时,已什么都听不到了。
倒有李纨的说话声:“我父曾任国子监祭酒,昔日我父族家族中男女无有不通读诗书者,待我父承继后,便说‘女子无才便有德’,为此并不怎么让我读书,只不过将些《女四书》、《烈女传》、《贤淑集》等三四种书教给我,让我认得几个字,记得前朝几个贤女就罢了。平日里,也只管教我以纺织井臼为要。我这名与字,皆是如此来的。”
探春拍手道:“怪不得大嫂子你平日里也如此教我们姐妹呢!原是如此!只是大嫂子你也偏心,平日里也不和我们姐妹说这些,倒是林姐姐才到,你就提了。”
李纨只笑道:“你们平常也没问我,我不过就答一下林妹妹的问题,我倒要问你,你近日里刺绣学得如何了?”
话题一下子又引到针黹事上了。黛玉平素里虽与崇玉一起读书时间长,但也不是对这些针黹事一无所知,自然能和李纨等人聊得来。只是她体弱,又素来更爱读书,针黹这回事,便爱做不做了。
说得正兴起,迎春、惜春竟也到这儿来了。迎春乃贾赦一房的姑娘,惜春更是宁国府那边的,只因贾母疼惜,才接到自己身旁住着,自是不必与探春一般,每日省过贾母,还要去省王夫人。黛玉实则也不甚明白,为何贾母要她与探春一起见王夫人。
李纨平日里居处于膏粱锦绣之中,却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无见无闻,惟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诵读罢了,且迎春、惜春因为身份性格等问题,平素里并不多叨扰她,今日她这里竟是难得如此热闹。
李纨如此想着,亦如此感慨。
探春则笑道:“大嫂子,我只怕过不了多久,你这儿还得更热闹些呢。”
李纨忙问何故。
探春先看黛玉,笑问:“林姐姐和我一道从太太那边过来的,可亦听得太太和王家来的那两个媳妇说了什么?”
黛玉点头,探春方继续道:“那薛家姨妈乃太太嫡亲妹妹,而今其子亦就我名为蟠的姨表兄,竟是倚财仗势打死人命,现在应天府案下审理。太太和王家那边商量着,已有将薛姨妈一家请到京中的意思。那薛家,可还有个大姐姐,唤作宝钗的。倘若他们真进了京,指不定还会在咱们家住下。”
李纨奇道:“这又何故?他们纵是来了,便是自家在京中没有屋舍,想来也该住王家才是。”
话出口,她倒先想明白了几分,目光不由在黛玉身上流连片刻,亦生出几分懊恼之意。她嫁入贾府后,无多久便觉贾府内部不甚太平。彼时有着夫君在身边,尚且不得不谨言慎行,何况今日只得幼子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