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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了很久,也许没有很久。
我盯着斐瑞肩膀上涔涔流出的血迹,试图以此判断时间。然后我想起来,是不是,应该先给他止血。想到这个问题时,我摸了摸他的肩膀,一片冰冷。此时,我也终于听清楚斐瑞模糊不清的声音到底在说什么,他说好冷,好冷。
冷就对了,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大抵是今天的确经历了太多事情,它现在丝毫不听我的使唤。
“斐瑞,我们先停下,我立刻给你止血,不要担心。”我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火速停下平衡车,找了个僻静地方开始撕衣服。几声动静过后,九磅十五便士的衬衫化作碎布条,紧紧锢住他的手肩膀。
“好疼——好疼——啊!”斐瑞仰着头,喘息急促,声音沙哑又高亢,“好疼!”
我拍着他的背,低声道:“忍一忍,忍一忍,马上就包扎好了。”
斐瑞的意识因为疼痛清醒了很多,他脸色苍白,眼眸沉沉地望着我。他应该很是恨我,但失血过多带来的身体冰冷驱使着他下意识贴在我怀里,手几乎都要伸进我的衣服里。我攥住他的手腕搭在我肩膀上,将外套披在他身上。
他立刻攀附而上,挂在了我的身上,却还努力站着。
斐瑞的头枕在我的肩膀上,一只手有往腰部伸,话音颤抖着,“……好冷,好疼……呃啊、还没有到吗?好难受……好难受……”
我值得也搂住他的腰部,将他托上平衡车。
再次起飞,风徐徐刮过,斐瑞瑟缩着往我怀里挤。我和他紧密无间地贴着,他痛苦的喘息没完没了,只有重复的疼、冷、难受等关键词。问题是,这玩意儿也不通过语言传播,我感觉得到的只有他挣扎颤抖的身体和冰冷的温度。
又飞了十来分钟,终于找到了一间看起来有点破旧的小诊所。
我迅速抱着斐瑞闯进去,哐哐一顿敲。
“动静小点,吵死了。”医生开了门,有点不耐烦,又道:“什么情况?”
我省略了一些细节,只是说他不小心被餐刀捅穿了肩膀,医生扫了我一眼,一副了然,又嗤笑了声。
“治不了,麻醉师下班了,而且麻醉剂也用完了。”医生又道:“这样吧,我给上一级的医院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们。”
我问道:“对不起医生,虽然我不懂医疗常识,但我看见柜子里有一瓶药贴着麻醉剂标签。”
“那个不行,那个是应付检查的。”医生道:“如果给你们用了,有人临时抽查的话,我们这边很难办。”
我心想:好温暖,像是回到了十二城。
斐瑞在我怀里疼得瑟瑟发抖,他应该已经忍耐我很久了,因此对这个医生无法忍耐了,转头低吼道:“能不能快点!”
啧啧啧,你们上流人士发火都不骂脏话吗?
是我的话,现在已经在打滚大哭举横幅了。
医生显然没被吓到,只是上下扫了他一眼,对我道:“管好你伴侣,反正情况是这么个情况,只能转上级了,要不然我给你动手术,你会更痛。”
“那就动,现在。”斐瑞深呼了一口气,面色苍白如纸,见医生惊讶的样子,他喊道:“现在!听不懂吗!”
但终究是个虚弱的omega,吼完没多久,他几乎就失去了所有力气倒在我怀里了。我听见他跳动地异常厉害的心脏,同样也看见了他潮红的脸,和几乎失焦的双眸。
他应该从来没有受过伤,所以才这样着急失态,以至于他忘了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call卡尔璐家帮忙。虽然时间也会久些,但绝对不会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
差点把我逼入绝境的人,面对生命危险时,原来也只是个普通人。会想不到最优解,会失态,会分不清糟糕的选择是可以不选的。
就这样,斐瑞被推入了手术台。
我看着终端联系人页面的江森,思考了下,给他发了个消息。
十五分钟后,护士急急忙忙地从手术室出来了,十分有压迫感地命令我进行消毒穿上防护服进去。
好家伙,搞得像我才是主刀医生一样。
我一脸茫然,但仍然跟进去了。
进到手术室后,我终于经历了一些来自贵族少爷的小小震撼。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好疼!好疼!”斐瑞被按在手术台上,汗水涔涔,脸色潮红。他漂亮的蓝色眼眸瞪着,瞳孔缩成针尖,脸颊被泪水浸润着。愤怒和痛苦让他显出极致的癫狂与烦躁,“好疼——!啊——救命——好疼!我要杀了你们!陈之微!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被固定在手术台上,腰部却弓成了脆弱的弧度,锁骨上蓄满了汗水与汗水。
斐瑞在疼痛面前失去了所有的假面,脸皱成一团,曾经温柔的嗓音现在变得沙哑高亢,一连串的尖叫与嘶吼使得他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护士对着我大喊:“给他临时标记!快点!快去安抚他!”
标记行为能让被标记着在瞬间产生极大的愉悦与兴奋,同时也会让被标记人产生依赖与恋慕的情绪。在omega情热期时,只有彻底标记才能缓解,然而平时却可以以临时标记替代。但标记之所以是标记,就是会因为有信息素覆盖。
我现在标记他的话,他的身上会持续三天拥有我的信息素,同时会对于其他alpha产生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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