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难道是因为最近内裤没直晒太阳,他每次做贼一样着急收,没干,导致过敏了?
好在他马上就能正大光明晒新的内裤了。
拿药膏擦擦吧,他记得行李箱里有。
因为要涂药,纪乔干脆只套了一条宽松睡裤,让那一圈皮肤透透气。
他蹲在地上找出药膏,直接抹淡淡的不好意思,想去浴室,裴多律却在此时进来,目光深究地看着他,好像发现端倪一般。
纪乔握紧了药膏的管子,做贼心虚地站起来,坐到床上,拉上薄被盖住肩膀以下的位置。
裴多律一脸思考地去了浴室。
纪乔蒙在被子里跪起,挤出药膏,凭着微弱的光线擦了一圈,动来动去,试图用被子扇起一点风,快点干掉,他不想蹭在床单上。
裴多律看着全须全尾蒙在被子里的一团,宛若小学生背着父母偷玩手机干坏事……想也不想,伸进手去拍了一把:“蒙着被子干什么?”
纪乔被轻薄了屁股,猛地一惊,仓皇地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和同样愣住的裴多律四目相对。
“你怎么没穿……”裴多律收回手,指尖还残存着纪乔肤如凝脂的触感。
纪乔脸红得要滴血,被摸到的地方更是发麻:“不是你想的那样。”
裴多律挑明了讲:“我想什么?我只是疑惑为什么没见过你晒内裤,衣架不够吗?”
“对……”纪乔刚想点头,就发现地上赫然落着一堆衣架,不瞎都能看见,裴多律在坑他,他顺着裴多律的话说,摆明了有鬼。
在这里欺负傻子啊?
裴多律一把扯开被子,纪乔连忙遮掩,但晚了一步。
裴多律:“怎么红了?过敏了?”
纪乔:“一点点,明天就好。”
在裴多律沉沉的威压下,纪乔不得已交代了经过。
说完,想把脸埋进被子里。
裴多律不可置信,简直想把纪乔的脑子撬开看看:“你说你因为不好意思在我家晒内裤,导致了过敏?”
从未想过的会出问题的角度。
还分“我家”和“你家”?
纪乔鼓了鼓脸,脑袋头发乱翘:“好嘛,我以后不会了。”
裴多律冷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纪乔发誓:“真的,除了这件事,我已经宾至如归。”
好一个宾至如归。
裴多律定定看他一眼,进了浴室,拿了一个盆子接水,将纪乔今天换下来的衣服浸水,打了肥皂,一言不发地搓洗。
纪乔急着抹药,没有像往常一样洗完澡就洗衣服。
纪乔正等着裴多律收拾他呢,结果他跑去洗衣服了。
“我可以自己洗!”
裴多律充耳不闻,将纪乔的衣服包括内裤,里里外外洗了三遍。
纪乔看得呼吸错乱,感觉自己就像那块破布,被裴多律大力揉搓。
“再搓要变形了。”纪乔弱弱地提醒。
裴多律过水拧干,拿了衣架去阳台晒,纪乔跟进跟出,小媳妇一样,试图在每一个环节终止这件事。
裴多律展开他的内裤,亲自挂上去后,擦干净手,对纪乔道:“既然你不敢,那我来开这个头。”
纪乔:“……”
裴多律:“还有不敢的么?”
纪乔摇头:“没有了。”
裴多律朝他伸出手。
“什么?”
“药膏。”裴多律看着他的腰,“互帮互助。”
纪乔算是体验到裴多律被他按摩时的感受了。
原来腰这里别人碰真的很敏感哦。
手指揩过的地方都带起一层热度,本来是淡淡的过敏,擦完药红了一片。
裴多律才是最大的“过敏原”。
纪乔脸红得不正经,而裴多律显然有足够的经验了,还能面不改色地查收邮箱。
纪乔也一本正经地学裴多律,登陆邮箱。
这个邮箱五年没用了,平时都想不起来,但目前他必须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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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做。
他高深莫测地一封一封删垃圾邮件,唔,有一封正常的邮件?
纪乔点开,发现两个月前,有一位老同学给他发了邮件,说是找不到纪乔的联系方式,尝试一下邮箱。
发件人是郝飞昂,来自美国。
纪乔记得他,是初中的一个好朋友,家境不错,他妈妈是一名记者。
纪乔后来的遭遇,郝飞昂也很清楚,跟他一起想了很多主意,还说要请他妈妈帮忙。
不过很快,郝飞昂就被家里送去美国留学。
纪乔回复了他的邮件。
对面也很快回复,一来一回,纪乔弄懂了郝飞昂的近况——整整读了五年商科读到脱发才勉强毕业,恰好是明天的飞机落海市机场。
郝飞昂感慨国内变化大,估计下飞机都不会坐车了。
纪乔算了算时间,午休可以抽出时间去接机:“我去机场接你吧。”
裴多律分神:“跟朋友聊天?”
纪乔:“郝飞昂,以前的朋友,他明天回国,我去接机。”
裴多律收起平板:“几点?”
纪乔:“十二点。”
裴多律垂眸,他正好也是差不多的时间登机,得去见一见。
纪乔大方开朗话多,围在他身边的朋友总是很多。重逢之后没听过纪乔提起以前的人,他觉得奇怪,但当以前的朋友真的冒出来时,他又无差别吃醋。
他记得郝飞昂,纪乔说他话唠,两个话多的初中当同桌被班主任命令他俩必须隔五米坐。
纪乔以为裴多律只是随口一问,翌日十一点收到裴多律的信息,说顺路载他去机场,顺便也见见他的朋友。
见见朋友???你们熟吗?!
纪乔吓得魂飞魄散,操,郝飞昂是个话唠啊!一见面还不跟裴多律请的私人侦探似的,把他以前的事儿说个底儿掉!
他以为裴多律遇不到郝飞昂,压根没有交代郝飞昂任何事。
纪乔连忙给郝飞昂连发三条信息女娲补天。
郝飞昂现在在飞机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看见……
纪乔忧心忡忡地从公司大楼出来,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楼下。
裴总下车等纪乔,淡淡解释:“老板的车,这位是我的助手。”
秘书笑容得体:“乔先生你好,我叫薛凯。”
纪乔:“你好。”
蹭公司的公车是纪乔的爱好,除了今天。
裴多律拿出一个紫菜鳕鱼饭团给他,还很烫:“吃了没?”
纪乔点点头:“等同学一起吃。”
裴多律:“先垫垫肚子。”
纪乔:“你呢?”
裴多律:“吃过了。”
秘书心想,没吃呢,定了飞机餐。
纪乔小口咬着饭团,安静如鸡,老板的车,那前头的司机肯定也是给老板服务的,可万万不能像之前裴多律在乔建山办公室学习,他打电话过去被人打小报告了。
裴多律皱眉,怎么换一辆车纪乔就不说话了。
接机大厅。
裴多律耐心十足地陪纪乔等人。
纪乔简直坐立不安,已经开始想象郝飞昂一下飞机,鬼哭狼嚎地跑过来,叫着“大乔你这些年好苦啊”。
嘶。
“裴先生,再不登机来不及了。”秘书轻声提醒总裁。
纪乔眼睛一亮,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十五分,郝飞昂的美国飞机晚点了!
他顿时假惺惺跟着劝:“你赶紧安检,朋友什么时候都能见,工作不能耽误。”
裴多律早就发觉纪乔似乎不愿意他们见面,八风不动:“不急,再等等。”
纪乔:合着只有我和助手着急是吧!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又五分钟过去,纪乔度日如年,完蛋了,属于他的午夜十二点到了。
秘书也很难办,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就是,他谨慎道:“裴先生,下午有会议。”
裴多律看了一眼表,道:“帮我改签,你先上飞机。”
秘书一下子懂了,他可以准备替裴总开会了。
纪乔:“……”
怎么能改签呢,改签多贵啊。不对劲,裴多律为什么非得见一见郝飞昂?
如果机场的砖可以掀,纪乔能挠起十平米的土。
裴多律面色沉静,眼神晦暗,他从不轻视任何一个竹马。
隔着太平洋用邮件也要联系上,不是普通对手。
他以丈夫的身份跟纪乔一起接机,能威慑99%的情敌。
秘书确信裴总真的来不及劝不动了,便打算先行登机。
“裴先生,我先走了。”
“大乔!”出口处,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男子使劲挥了挥手,他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语气激动,正排队刷卡出闸机。
纪乔和裴多律同时看过去。
纪乔看看打算离开的秘书,和即将过来的郝飞昂,心底一片绝望。
裴多律却突然笑了一声,剑眉星眸,展颜如雪霁云消。
纪乔呆呆地看着他。
裴多律:“会议还是很重要的,不改签,我走了,好好请人家吃顿饭,刷我的卡。”
交代完,裴多律转身大步流星前往登机口,赶在最后的时刻反悔上了飞机。
纪乔看着裴多律毫不留恋的背影,像被逗猫棒转晕了的猫。???
我又活了??
闸机放出郝飞昂的同时,裴多律通过vip安检。
心情十分平静。
他从不轻视任何一个竹马——头发稀疏的除外。
*
作者有话要说:
裴总,什么都有VIP只会害了你——除了晋江VIP。
200个红包~
注1:晋平公问于师旷曰:“吾年七十,欲学,恐已暮矣.”师旷曰:“何不炳烛乎?”平公曰:“安有为人臣而戏其君乎?”师旷曰:“盲臣安敢戏其君?臣闻之: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炳烛之明,孰与昧行乎?”平公曰:“善哉!”
第20章那忍着还是他不对了?
郝飞昂被放出来,飞奔到纪乔面前:“我走后你日子怎么过的,柯瑞害得你好苦啊!他有没有再对裴正下手?我托我妈给你的学费你收到了吗?”
纪乔叹气,女娲补天都补不上你的嘴。
郝飞昂感伤地绕着纪乔啰嗦一遍后,发觉从外表上来说,越长越是大美人的纪乔,比读商科读到秃头的自己要好很多。
悲伤!
人不可貌相,苦水不可斗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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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乔:“你先看一眼我的短信。”
郝飞昂掏出手机,从一堆欢迎回国的讯息里,刨出纪乔的信息,看了看周围,霎时闭嘴。
做贼一样问:“裴正呢?”
纪乔:“上飞机了。”
郝飞昂松了口气,“你先说回答我最后的问题,我妈有没有给你学费……”
纪乔:“有,收到了。”
其实并没有。
他和郝飞昂的老家是三线城市,柯瑞的有钱程度算是佼佼者,他和郝飞昂才不过是高三毕业的愚蠢学生,无异于蚍蜉撼树。
郝飞昂回家跟他的记者妈妈求助,想让他帮帮纪乔。翌日郝母便找到纪乔,说她不可能让郝飞昂跟着纪乔蹚浑水。
原因有二,其一,柯瑞穷凶极恶,纪乔的同学间隐隐流传出纪乔带同学去医院免费看病是为了给弟弟配型。曾经受过纪乔帮助的人,后背起了一层凉意,后怕不已。狐朋狗友如鸟兽散,只有郝飞昂心大。
“我知道这是子虚乌有的传闻,但不妨碍我担心自己的儿子。”
其二,纪柯医院是纪梅云的心血,纪乔为了一个男人背叛家庭,不死不休,无视亲弟弟的血缘,在郝妈妈看来是不理智的危险人物。
郝妈妈立刻就把儿子送去美国熟悉环境学习语言。
纪乔非常理解郝妈妈,这是他自己的事,不能让朋友立于危墙之下,他听明白了暗示,郝飞昂去美国后,主动断了联系。
只有自己从泥潭里挣扎出来,才能干干净净地会从前的爱人和朋友。
郝飞昂放了心:“那你过得好不好?”
纪乔:“还行吧,毕业了就工作,普通人的日子,你中午想吃什么?”
郝飞昂说想吃地道的中国菜,纪乔干脆又把人带到了昨天的饭店。
“乔家饭馆?”郝飞昂念着点名,听起来很温馨饭菜很香。
两人坐在最里面靠墙的角落,郝飞昂喋喋不休地说他毕业有多不容易,他和纪乔就是两个学渣,纪乔有男友教,成绩突飞猛进,郝飞昂他妈给他请家教,效果一般,最后被打包出国。
“大乔,你怎么不爱说话了?”
“对了,你说裴正想见我?非要在机场等我,为什么?”
纪乔摇摇头:“反正你在他面前少说话,最好是装哑巴。裴多律聪明着呢,哦,他现在改名叫裴多律。”
郝飞昂:“可我又不是哑巴,性情大变也不像啊。”
纪乔看着他,沉吟一会儿,提议:“你假装忘了母语吧。”
郝飞昂一乐,这种互为狗头军师的日子又来了。
“你当时买那份保险我也在场!打死我也想不到男男也能结婚,包海当时还嘲笑你有钱没地儿花,打脸了吧。”
饭菜上来,郝飞昂左手一碗大米饭,右手夹一块扣肉,大快朵颐:“家里的饭菜就是香。”
近两年海市发展得比较好,郝飞昂简历投了海市一家证券公司,被录取之后,他妈妈在海市给他买了房安家落户,以后就固定下来了。
纪乔一边挑着不爱吃的青椒丝出来,一边拿起手机给裴多律发信息,义正辞严地嘱咐他出差也别忘了保持饮食清淡,按时喝中药。
看着自己面前的大鱼大肉,想起裴多律每次补肾苦大仇深地样子,纪乔忽然觉得很好笑,这算不算背着裴多律偷吃?
狗头军师郝飞昂吃饭还要动嘴:“两百万拿到手了你准备怎么办?要不要买房?就买我小区,咱们当邻居,我再给你凑点首付,还贷压力小一点。”
纪乔不好意思说自己一分钱不想要,打算都给裴多律,含糊道:“这么大一笔钱呢,我得存银行当一年宝贝。”
郝飞昂嘴里的锅包肉突然不香了:“是啊,有钱还是很重要的,还是自己工作了好,不用求着别人给钱。现在看来,十万一点都不多,可是那时我拿不出来,裴正也拿不出来,只能卖肾还钱。”
唯一有钱的纪乔被骗到山上,说要给他庆祝生日。郝飞昂和纪乔都没想到他们的朋友包海,会被柯瑞收买,卷了他俩的手机,把唯一一辆下山的车开走。
两人正开开心心地布置生日会场,纪乔突然提了一句:“可惜裴正请不了假。”
郝飞昂想起自己好像看见裴正回来了,听纪乔这么说,神神秘秘道:“说不定他是想给你惊喜。”
纪乔很骄傲道:“裴正不玩这种惊喜,提前告诉我我能多开心一礼拜,搞惊喜我就少开心了一礼拜,他懂得怎么不惹我生气。”
接着两人发现包海不见了,手机也不见了。
郝飞昂不知怎么,就把看见裴正的事情说了。
纪乔脸色剧变,斩钉截铁:“我得下山。”
没有车他就跑下山,山路修得一盘一盘跟蚊香似的,跑得要死要活,一看垂直距离才下降了十米。
这样什么时候才能下山,这路怎么这么修,纪乔快哭了。
郝飞昂:“大乔你别急,肯定是你想多了,都是巧合。”
纪乔红着眼睛:“不行,我感觉要出事了。”
郝飞昂看不出纪乔有跑马拉松的天赋,接着,他眼睁睁看着纪乔下了马路基子,直接垂直下山,不管前面是树林还是丛蔓,义无反顾。
大夏天,短袖,没有任何防护,电视里拍穿越丛林求生都知道给嘉宾弄上帽子和长袖,纪乔不比随便一个明星嘉宾好看且娇气?
郝飞昂都跑不动了,还怕蛇,但内心真的很怕纪乔挂在树林里没人发现,硬着头皮跟下去了。
纪乔让他不要跟,郝飞昂自知是他先提起的话头让纪乔恐慌,今日无论如何都必须跟。
“你开路我怕什么,有老虎也先吃你细皮嫩肉的。”
开路的纪乔灰头土脸地出山,胳膊全尽是茅草割出的细小伤口。郝飞昂跟在后面好一点,从此懂得何为“世界上本没有路”,后来纪乔说要为民除害,郝飞昂笃定他会一条路走到黑,不劝,就帮忙出主意。
他们还是来晚了,手术室的灯早就熄了。
郝飞昂感慨:“要是当时有人借裴正十万就好了。”
纪乔闻言,垂下眸子,淡淡道:“不止是十万的事情。”
郝飞昂道:“我懂,还有尊严,裴正还以为柯瑞是你亲爸,只能捐肾明志,换一个人这么催债早就报警了。”
他觉得裴正有点钻牛角尖,不是智商绝顶的状元么,不能灵活一点吗。
他见再说下去这顿饭不好消化,便换了话题:“你现在住哪?”
纪乔:“住裴多律家,他出差了我准备回自己那儿住。”
他的出租屋离公司更近,可以省一点公交费,裴多律让他开车,但天高皇帝远的,他才懒得装有钱。
油价又涨了呢。
两人吃得七七八八,纪乔一招手,非常坦然地喊服务员剩下的打包。
他先送郝飞昂上出租车,拎着打包盒回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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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进冰箱里当晚餐,然后回去上班。
乔家饭馆隔间。
乔建山面上风雨如晦,今天他听到的事情简直超出认知。
他对面,饭馆老板脖子上搭着一条湿毛巾,短袖外面套着围裙,乃是这家店的主厨。
“哥?饭菜不合口味?昨天你没告诉我你回来,新来的师傅不知道你口味,加了很多青椒丝,今天我可没加。”
昨天坐大堂,今日有隔间,弟弟已经很努力了。
乔建山:“不关你的事,是我一个学生。”
乔建水猜测:“论文写得垃圾?应该不是,你习惯了,上次你这么生气,还是你有个资质好的学生从工地提桶跑路……”
“反正啊,我只会做菜,不会读书,吃饱穿暖了就行,你们读书人烦恼就是多。”
乔建山:“不用每次跟我强调你高中都考不上。”
乔建水嘿嘿笑:“祖坟冒一次青烟就知足啦!改天我再去祭祖,替乔院士谢谢祖宗。”
乔建山:“……”
裴多律回英士集团的总部,要呆一个星期,一下飞机先开会。
两小时会议结束,裴多律走出会议室,想给纪乔打个电话,一掏出手机,讶异地挑眉。
乔建山?
裴多律握了握手机,走到一旁去。
方才在会议室威风凛凛骂人的裴总,直觉报应来了。
果然,乔建山语气不好,“你五年前真是因为没钱才不学建筑?你缺钱为什么不说?没长嘴吗?”
那个纪乔说得对,哪里是十万块钱的事,分明是裴多律死脑筋。
乔建山想大骂他一顿,又觉得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用。
裴多律一愣,以为乔建山的意思是学建筑未必不能赚钱,道:“我既然弃了建筑,哪能借您的光。”
乔建山是学者,然后才是总工,设计不如施工腰缠万贯,裴多律本身愿意走这条路,但后来想法改变了。
“其他路就很好了?要是很好你又何必为了两百万结婚?”
乔建山一向知道裴多律油盐不进,有时是好事,有时是坏事。
裴多律:“您又见到纪乔了?”
乔建山:“别转移话题。”
裴多律心道纪乔还真是跟老师不见外,他本来想坦白身份,余光看见徐峰在看着这边,改口道:“事出有因,我这边还有会议,稍后回电。”
乔建山:“……”逆徒。
他气得联系助手,说把他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给手底下的研究生博士生分一分。
跟裴正一比,这些论文都写不好的小萝卜都可爱了起来。
要是再出一个缺钱卖肾的,枉为人师。
裴多律收了声,冷冷看着徐峰。
徐峰不死心道:“裴总,您跟乔教授有联系的话……”
乔建山只接国家队的工程,他实在没办法。
“徐峰,你要是有本事中标,我给你升职,要是还想走我的关系,趁早滚蛋。”
徐峰噤声,他明白了。
手机一震,又一个电话进来。
闲杂人等,不是纪乔。
蒋平风开门见山:“你上次叫我拿走那个牛鞭——”
裴多律挂掉电话:“不谢。”
蒋平风锲而不舍地回电:“不是,你别以己度人,我才没吃,给我爸了,我爸夸我是大孝子。”
裴多律皱眉:“还有事?”
蒋平风:“我就是琢磨你家出现这个东西,有点蹊跷,纪乔买的吧?”
裴多律并不想将补肾的事广而告之。
蒋平风:“兄弟你——”复合进度挺快啊,连肾都补上了。
裴多律闭了闭眼:“纪乔出于愧疚,他以为我动了手术。”
“什么鬼,还绕了弯路??”
蒋平风一拍大腿,仿佛恋爱导师:“你骗人是你不对,但哪有这样补肾的,老裴,我分析一下,这回你遇上了先走肾再走心的套路。”
时代在发展了,纪乔五年前先骗心再骗肾,五年后先走肾再走心,套路层出不穷。裴多律回回中招!
裴多律:“你说他故意的?”
“必须啊,补到你欲|火焚身,旧情复燃。”蒋平风一个直男,说到这也就极限了,“自己想想吧,不要小瞧枕边人的智商。啥进度啊这是,你清高,你腿长,你会追三轮车不会追老婆。”
蒋平风姿态颇高地吐槽一顿无所不能的学霸,美滋滋地挂断电话。
裴多律拧眉,深思。
那忍着还是他不对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纪猫猫:no!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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