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中毒,已经洗过胃了,没什么大碍。”“好的,谢谢医生!”病床推出来,向延序平躺在上面,嘴唇失了血色,一双眼睛却还亮着。带有安抚意思地看向楚兆年,然而对方只顾低头推动病床,觑了自己两眼,脸上看不出喜怒。菜是楚兆年做的,这家伙嘴硬心软,怕是要内疚很久。“怎么没把你吃死?”楚兆年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向延序笑了,果然,他是内疚的。金西旻在一旁抹了把汗:“究竟吃什么了,弄得食物中毒?”向延序瞥楚兆年一眼,说:“自己煮了点玩意儿。”“哎呀我的公子哥,你做那玩意儿能吃?”李利汗颜。病床被安置在舒适的单人间,经纪人还在絮絮叨叨数落着,听得向延序耳朵都要起茧。捂起被子,露出双眼睛,悄悄打量楚兆年。楚兆年靠在墙上玩手机,神色还是淡淡的,没法从脸上判断出他刷了什么内容,但这不妨碍向延序猜测。也许他在刷今晚八次方的舞台直拍,也许他因为愧疚在胡乱搜索有关向延序的东西。一想到这种情绪是因为自己,向狗子就有点按耐不住高兴。事实上,楚兆年确实是在刷向延序划水词条的评论,看着看着,一条短信突然发到手机里。他点开,发现是梁渔发过来的,顶上还有好几条未读短信,送达时间是十分钟前,他现在才看到。楚兆年回头翻看着,梁渔的第一条信息就让人一头雾水:“你你你你是不是手滑了?”他不解地继续下滑,然而还没看清下一条信息,队长突然打断他:“小六。”楚兆年队内年龄排行第六。金西旻的声音有些无奈:“你好像又闯祸了。”#楚兆年点赞“粉丝真能洗”词条热度已经超过了#向延序划水,楚兆年找回自己误点的那条评论,恰好是回应粉丝猜测向延序身体不适的恶评。“……”都怪向延序,那么不经折腾,不然他也不会手滑。楚兆年沉着脸把点赞给取消了,准备发一条微博澄清。公司那边也打算将向延序的就诊记录发出去,但不管哪边先发,楚兆年的澄清都会显得很无力的,怕是要掉粉。“怎么办?”金西旻有些头疼,他们是出道八年的老团了,这还是头一回接连不断地出事,而且主人公都集中在这两位身上。他视线在楚兆年和向延序身上来回打转,频频叹气。“要不然我们拍一张探病合照放上去?”向延序说。“没必要。”楚兆年说,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个没完,“太刻意了。掉粉就掉吧。”编辑好的微博一经发布,就直接炸开了。楚兆年微博:“抱歉,手滑了。”评论区:“队友在洗胃的时候,你在刷微博,楚兆年你没有心。”“谁知道是不是真手滑,点赞十几分钟过后才取消。”“真无语,小狗碍着你什么了?”向延序的唯粉更甚,直接在八次方和公司的官博下面刷起了:“楚兆年退团,反对背刺队友、队内80!请公司正面回应,积极处理,给粉丝一个交代。”“不是,她们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呢!”向延序气得要从病床上跳起来,举起手机敲得哐哐响,“我得发个微博声明一下!”字还没打完,手机一下就被楚兆年给抢走了,“你是小孩吗?”他转手将手机递给李利:“别让他乱发。”向延序的唯粉再过分也是出于对自家正主的关心,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楚兆年做得不对。无论是故意把菜炒糊还是手滑点赞,总归是他亏欠对方在先。但恨意还在,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口,受粉丝几句骂是理所应当的。几句骂声而已,又不会掉块肉。医药费楚兆年缴过了,留在这儿去追究什么过错没有意义,他只觉得累,尤其是面对向延序。他抬眸上下扫视几眼,确认对方身体无碍,便回头跟经纪人说:“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辛苦哥照看他。”“好。”李利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看眼手机:“凌晨一点了,你们都先回去吧,这里有我。”“欸,不行,我呢?我也要回家!”“拜托我的大少爷,您就别折腾了……”渐行渐远,病房里的声音也变小,vb的私信关上后就没打开过,但手机还是在手里不停震动。楚兆年低头看一眼,污言秽语像一片浓厚的墨迹,染黑了他的收件箱,他手上重复着,将一个又一个陌生号码拉黑。回到家楼下的时候,停车场里的灯好像坏了,忽闪忽闪的,看不太清路。他低头正想打开手电筒,一滩水倏地从天而降,从头发到侧脸再流至衣襟,黏黏糊糊,弥漫着一股浓重油漆味。楚兆年呼吸一滞,眉头渐渐锁起,朝暗夜虚空中问:“谁?”虚空没有回应,只传来一片脚步渐远声。“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报警的。”他说。事后他回家上上下下冲了五六次澡,弄干净又给物业打电话调监控,等警l察来备好案,已经五点了。他摊在床上,身心俱疲,觉得重生什么的,实在太累人,还不如死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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