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吃水果啊！”
率先打破沉默氛围的是热情待客的李奶奶。
她将王老头的茶具拨到一边，将堆得满满当当的水果碟子放在莫利面前，热情地往他手里塞了个水果签子：“来，小莫尝尝这个，这瓜是老王他外甥送来的，挺甜的。”
莫利：“……好，谢谢。”
“哎，对了。”李奶奶像是想起来什么，问了一句，“《星域》是小莫你家的游戏吧？这游戏最近挺火的，院里不少年轻人都在玩呢！还有那个，六号楼小宋——”
莫利正想着该怎么回答，王老头先插了一嘴。
“小宋怎么了？怎么，老宋憋不住了，过来抓人了？”说着说着，王老教授还皱了皱眉，“那我怎么没听说呢？”
李奶奶翻了个白眼。
“说什么呢！听我把话说完！人小宋可是自己打拼出来事业了！《星域》最近火，就是因为小宋拿了比赛冠军！听说，小莫这边还和军部打了赌，赢了，是吧？”
见李奶奶看过来，莫利只能点头。
他话少，李奶奶也不在意，只跟王老头说：“智脑上的事情，你知道的吧？院里的小沈说《星域》智脑很厉害，游戏里的东西跟真的一样！特别是那个机甲！对了，辰星以前是不是给你发过邀请，请你做机甲历史顾问来着？你给拒了，是吧？”
当事人之一在，王老教授辩解道：“我那个时候刚退，想歇歇吗！再说了，我也跟辰星推荐了小马，小马那水平你是知道的，去年都评上学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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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么提，王平也来了些精神，逮着莫利开始聊：“《星域》我也听说过，是辰星的翻身之仗！这都是管理学院的经典案例了！这咱就不说了，咱看看那个机甲，是怎么个意思……”
厨房里，满嘴鱼渣的橘多多垫好了肚子，满意地舔了舔嘴。
他抖了抖耳朵，听了会儿客厅的动静，见王爷爷和莫利鱼一问一答有来有回，甚至聊多了还说要做什么测试……
很好，鱼塘相处和谐！
更为满意地收回耳朵，橘多多回头看向大白猫猫。
比起小橘猫风卷残云般的扫荡食物，大白猫猫吃得就更为精细些，全靠舌尖轻抿。也因此，大白猫猫脸颊上、胡须上都干净得很。
橘多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有什么地方需要自己帮忙清理的。
反倒是穆遥被他盯得久了，耳朵尖都有点粉意，连带着也误会了小猫咪的意思，抬头坐稳，将还剩下三条完整小鱼的餐盘推向小橘猫。
不过他这么一坐，倒让小猫咪发现了盲点！
再怎么用舌尖抿，小猫咪的舌头到底还是会挑起一些碎渣渣或汤汁溅到上方——就是像大白猫猫这样优雅的，鼻子尖尖上面一点也有一颗雪白的鱼肉，看起来很是明显！
飞快的探头、伸舌头、抿走，然后收嘴扭头一气呵成，橘多多用力一跳，圆乎乎小脸看了眼滚沸的奶白鱼汤，嗲嗲的叫了起来。
鱼汤好了~
“来了来了。”
李奶奶笑眯眯的走过来，顺手揉了把橘多多的头，调侃道：“这么着急啊？看你，鼻子耳朵都急红了！”
哪、哪有！
视线略过大白猫猫，小橘猫急忙转身。
这是污蔑！根本不是急红的！
“好了，开饭了！”
李奶奶从厨房里探过头，冲王老头喊道：“老王，过来端饭！”
聊天结束，按照礼仪，莫利跟着站了起来。
接下来，他应该辞行了。
但他还未开口，李奶奶便推着他，像是河岸边钓鱼一样，把人摁在了餐桌旁。
“对了，小莫对鱼虾不忌口吧？”
“不忌。”
被奶奶碰触过的地方拘束地像是小孩，莫利恍惚一瞬，再回过神时，自己已经错过了辞行的最好时机。
那……做客的话，是不是要主动帮忙？
很少有做客体验的首富不确定的想。
但他刚准备起身，李奶奶便端来了鱼汤，并率先放在了他的面前：“别动，坐好！就几步路，别折腾了！”
王老教授也是，端来的炸鱼、蒸鱼全都往莫利面前放，再加上几道清炒小菜和蒸馒头，晚饭便齐了。
开饭前，王老教授还特意端了个木质的双猫碗出来，里面是内容丰富的鱼汤配鱼肉。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王平这才坐到桌子上，点头示意。
“吃吧。尝尝你李奶奶的手艺。”
莫利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他余光瞥了眼小橘猫，却见这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在王老教授宣布开饭的时候，便一马当先的埋头开吃，吃到开心出，尾巴尖都快落到脑壳上了。
等到王老教授夫妻俩动了筷，莫利这才慢慢地夹了一筷子。
鱼是很普通的鱼，没有顶级河鲜海鲜的细嫩。
但……做法比高级餐厅要好得多。
莫利垂头，闷不作声的品尝这顿来历奇怪的晚餐。
抛去初次聊天时的尴尬，这顿晚饭吃的还算舒适。
餐后，愈发沉默的莫利终于找到机会向李奶奶辞别。
“不再坐会儿？”
见莫利摇头，李奶奶颇为不舍的揉了揉哼哼唧唧撒娇的小橘的小肚皮：“那，小橘你还带走吗？”
咦，要走了吗？
饭困到整只猫都有些迷糊，但又因为吃得太饱不停地打嗝，橘多多打嗝打到整只猫都咯噔了一下，这才撑起精神，晃晃悠悠的往莫利脚边蹭。
那肯定是要走的啦~莫利鱼还没有毕业呢！是要猫猫操心的鱼鱼呢~
见它这样，李奶奶也只能忍痛放猫。
“老王！拿个袋子！”她扭头吆喝一声，再扭头时，王老教授已经拎了两大包东西出来。
“这一兜没放盐，是给小橘和大白的，炸的热一热就行，白的得煮几分钟才鲜。”
李奶奶把袋子放在莫利手心，仔细叮嘱道：“小橘嘴馋，不要给他吃那么多，吃多了晚上要闹腾的，烦人得很。”
莫利低头，视线在袋子和脚边懒洋洋的小橘猫上来回交替。
这就是万人迷小猫咪吗？
不过，这一袋子的量，可能只够小橘猫吃一天吧。
总算放松下来的莫利忍不住轻笑。
他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橘猫的饭量。
不夸张的说，几乎要和那古早的神兽饕餮有的一拼了——
“这一兜是给你的。”
李奶奶没有发现对面年轻人突然的僵硬。
又或者，他一直如此善于伪装。
“给你拿了一半生的一半熟的。熟的就当零食，工作的时候随便捏一口，生的清蒸或者烤烤都好吃。对了，你会做饭吗？”
絮絮叨叨到最后，李奶奶终于发现盲点。
“不会做就交给厨子，或者下次再来。”
王老教授突然插了一嘴。
“嗯，下次再来！”李奶奶瞥了他好一会儿，终于点头，“下次想吃什么，跟老王说一声就是。他天天出门钓鱼，你要没事的话，河堤旁转一转，总能遇见他的。”
呼吸都有所停滞，浑身难受到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莫利轻轻呼气。
他随便且凌乱的应付着，手心被沉重的礼物坠出红痕，整个人几乎是以一种逃窜的姿态离开的祥云小区。
脚步逐渐轻缓，星际首富终于缓过了神。
商人最擅长欺骗了。
他冷酷地想。
不了，没有下次了。
第117章
莫利已经一个月没有来Μουσαι酒吧了。
意识到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乔舒亚正被他的某个情人连托几个朋友，委婉地向他打听莫利是不是想要断掉所有交往关系。
同一时间，酒吧里的调酒师也正被几个熟客缠着打探首富下落——这很常见，莫利作为一个帅气大方且省心的金主，有的是人想攀一攀这根高枝，走一走发达捷径。
但和以前不同的是，这次来套近乎的人，有两个似乎是专注挖掘娱乐圈八卦的狗仔队。
本人的通讯没打通，桌头上还有积攒一个月没传达的情报信息。
想想于公于私，自己都该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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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舒亚干脆挂上“今日不营业”的牌子，然后抽空去康格里夫集团大楼转了一圈。
集团还是老样子，讲究高效，人人忙碌，拼了命的内卷。
瞥了眼老地方的情况，乔舒亚撇了撇嘴，懒得再看，直接刷了电梯往顶层去。
但当电梯门打开，正式迈入独属于莫利的空间，乔舒亚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布置，露出见鬼似的表情。
“这是什么……？”
逮住一个来回收拾的秘书助理，乔舒亚迷惑地指着室内装饰。
宠物乐园就算了，一个月前他还听莫利说过想养猫，虽然养在办公室多少有那么些奇怪，不过一想到他成日不回住处，这么布置倒也算合理。
但这满墙的鱼缸算怎么回事？
可以看得出，满墙水箱是按照水族馆的标准布置的，造景精美、生态完全，随便放几条颜色鲜艳的鱼，就是一道绝佳的风景——
但为什么，这么大的水箱里只有四五条鱼，还都是些灰白色的草鱼、鲫鱼……？
乔舒亚有点绷不住。
莫利的办公室装修是黑白灰的性冷淡极简风不错，但没必要连鱼也极简成这样吧？
再说紧挨着鱼缸的另一面墙。
原本光秃秃的墙壁此刻订满了架子，上面并排放着一溜鱼竿，从手工打造的竹竿到最新款的万能合金钓竿，还有鱼线、鱼漂、饵食，钓鱼佬的装备一应俱全，一看便知主人新增了什么爱好。
乔舒亚：……合着缸里的鱼是钓的？
还有那个用来收纳小情人们送的礼物的展示柜，此刻也被人腾了个干净，里面什么都没剩。
被拉住的秘书助理微笑，抱稳了手里的盒子。
“Boss最近挖掘出了新爱好，办公室正在重新安装收藏柜。”
是有了新欢？还是在和谁玩什么大冒险游戏？
按照莫利的一贯习性，乔舒亚随便瞎猜了几个可能，然后余光瞥了眼盒子里的东西，彻底陷入沉默。
象棋、围棋、五子棋、跳棋、飞行棋……
要是真的，那这新人品味挺独特的。
摇了摇头，乔舒亚言归正传：“他人呢？”
助理查了下时间，回道：“这个时间，boss应该还在中央大学旁的情侣岸边。再晚些，他会去附近的祥云小区。”
“嗯。”
乔舒亚点头，扭头准备离开，但又被助理叫住。
“乔舒亚先生，能拜托您把这个捎过去吗？”助理有些为难，“这是boss预定好的礼物，但boss不太愿意让我们当面去送，放在别处寄存又容易丢失……”
“行，给我吧。”
乔舒亚点头。
东西拿到手，他借机打量起包装。
……好像是某个大师手工刻磨的白玉象棋？
莫利真是没救了。
乔舒亚无语地摇头。
临走前，想起那两个鬼鬼祟祟的狗仔，乔舒亚思忖片刻，还是给助理提了个醒。
“有空查查他的约会行程吧，水端不平，船要翻了。”
啊？
助理愣住。
可是，boss已经一个半月都没有安排约会见面了啊……？-
按照助理提供的踪迹摸到河岸边的时候，乔舒亚心里还有些犯嘀咕。
钓鱼、下棋。
这么养生的爱好，莫利什么时候喜欢这一款的了？
但等他远远看到河堤时，他前迈的脚步都有一瞬间的迟疑。
河堤旁，莫利穿着休闲的运动服，头上带了个遮阳帽，怀里抱着睡成一滩猫饼的大橘猫，手里稳稳捏着一根平平无奇的钓竿，微笑着和旁边人交谈。
而他身边，同样在钓鱼的健朗老头膝盖上趴着某只令人眼熟的白猫，谈到高兴处眉飞色舞，手里的竿都晃了一瞬，好险在河面上引出波澜，还是莫利眼疾手快帮他稳了一稳，老头这才心有余悸地缓和下来。
乔舒亚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头晕目眩，大为震撼。
他不理解。
他，不太敢想。
莫利这是……扩大了交往的范围？
乔舒亚不忍直视，甚至想扭头就走。
最后还是睡成一滩的猫猫饼太过顺滑，莫利身体一歪，小橘咪便流畅的从另一边滑倒在地，跌到草坪的时候还茫然的打了个喷嚏，懵然的起来舔爪洗脸。
大白猫猫见状果断跳下，挨着小橘猫帮忙梳毛，也顺道帮猫猫挥退某人想重新把猫抱起来的双手。
人不好跟猫计较，更何况还是有身份的猫。
莫利遗憾让开，正好抬头看到内心正天人交战的表弟，便扬眉唤了一声。
“乔舒亚？”
冷不丁的被叫一声，乔舒亚深吸一口气，才得以勉强打回招呼：
“嗯……嗯。莫利，我来给你送东西。”
表弟眼神飘忽，一脸心不在焉。
莫利挑了挑眉，明白他大概误会了什么。
但他也懒得解释，只问道：“什么东西？”
“你的象……”话说到一半，乔舒亚反应过来，闭嘴已经来不及了，“……棋。”
暴露了自己的偷偷查看，再看莫利了然的笑容，他也知道自己是真的误会了。
那这一块钓鱼下棋的，算是什么关系……难道是忘年交？
琢磨了半晌，乔舒亚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别说忘年交了，朋友，莫利都没有几个。有，也大多是基于利益。
就算是和莫利关系最好的自己……比起表兄弟或者朋友，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倒更像是上下级。
这样的话……
乔舒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今日成果如何？”
有这么个陌生人一插入，方才还健谈的小老头这会儿立马目视前方，闷不吭声，耳朵却跟地上的小猫咪一样，支棱得厉害。
混熟了，多少也知道王老教授有些社恐，莫利笑了笑，却道：“才钓了三条。不过不急，时间还早。”
这就是拒绝单独谈话的意思了。
预料之中，乔舒亚点了点头：“那下次——”
“唉，又没钓到！今天也不行。噢？都这个点了？”
一直偷听的王老头突然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一收杆，扭头审视乔舒亚。
“咳咳，小莫，这位是……？”
曾经也是在军部历练过的老教授，板着脸的时候看上去颇为严肃，直接让乔舒亚重温了下到了小学时闯祸被教导主任抓到的时光。
和他表哥一样，乔舒亚也莫名拘束起来。
“这是我，表弟。”
莫利停顿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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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乔舒亚，酒吧调酒师。嗯……会下棋。”
表弟？
王老教授和乔舒亚都怔了下。
后者是震惊于莫利的介绍方式，而前者则皱起眉毛，眼神有些复杂。
不过很快，王老头便恢复了正常。
“亲戚啊……那一块吃饭吧。”
如上次一般，王老教授在回家吃饭这件事可算得上干脆利落。
竿一收，料一卷，再把桶一拎，这东西就算是收拾好了。
“这些我们来拿就好。”
乔舒亚惊愕地看着莫利，看他一转性子，主动开口，帮老人拿东西。
另一边，莫利则面色如常的从傻愣着的表弟手中拿出盒子，微笑着递给王老教授。
“明后天中央大学都有雨，听说活动室的象棋摊子丢了两颗子，我那正好有一副新的，就送给王老师了。”
新象棋！
王老教授闻言，眼睛都亮了。
他赞赏地拍了拍莫利的肩膀，高兴的桶都不要了，拿着盒子健步如飞就往回走。
他一边走还一边拆，把那盒子盖都掀开了，露出里面的棋子，然后以四十五度的倾角端正的托在手里，跟展示台似得。
“我先把这副棋送活动室去，小莫你不用等我了，带着小乔回家去吧啊！你李老师在家！”
小莫？小乔？
乔舒亚瞠目结舌地看着老教授乐呵呵的远去。
还有这王老师、李老师的称呼……
送走老教授，莫利慢条斯理的摆着东西，动作及其精细。
他边放边看乔舒亚：“什么事？”
“嗯……没什么大事。”
乔舒亚回过神，瞥了眼旁边自顾自和小橘猫贴贴完全不理人的亲王殿下，想了想，只问道：“你那些小情人，处理了吗？”
小情人？
什么小情人？
被当做吉祥物哄着昏睡了一天的橘多多立刻来了精神，挺立的猫耳朵恨不得贴到莫利身上。
还“那些”！这是有多少个！
说好的没有玩弄感情呢？
橘多多不满地扒拉着莫利，眯成竖瞳的圆眼虎视眈眈，很有种答案不对就要清理门户的意思。
无视掉乔舒亚的问题，捧着小橘猫的脑袋一顿揉搓，莫利低头哄猫：“我当然没有骗你。这一个半月，你都亲眼看着呢，不是吗？”
这就是确认断掉所有关系了。
如此一来，那两个还在打听莫利的狗仔，就得好好查一查了。
还有，那个情人托人递话的意思是……？
得到肯定的消息，乔舒亚一边琢磨着这里面是否还有什么玄机，一边准备拍屁股走人。
但他要扭头走人，莫利一把拎住了他的后领。
乔舒亚：“？”
“你不会以为，这些我一个人就能扛回去吧？”
莫利微笑，指了指地上收拾好的装备。
“还有，要一起吃饭的，忘了吗？”
乔舒亚：“……啊？”
这饭……
是真吃啊？
第118章
乔舒亚稀里糊涂的被莫利带到了祥云小区。
一直到莫利架轻路熟的敲开老教授家的门，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莫利什么时候跟人家这么亲近了？
别的不提，就是跟他时间最久的李小姐，他都从没有登门拜访过，更别说其他小情人了。
这才过了多久……有两个月没有？莫利都能熟悉的喊门了！
满揣着不可思议，乔舒亚跟了进去。
进到客厅，看到屋内装修，他就对这家人在莫利心中的地位有了一个新认知。
有些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主人家很早就布置的，比如说那些款式老旧的家具、还有精心打理的盆栽；但有更多物件，是外面买都买不到、只有部分博主才能抢先试用的——
比如这个康格里夫集团旗下投影公司最新研发的X300光影电视，据说开放了部分感官功能，星网上预定金都付了几倍，观众们都嗷嗷着求他们快出；
再比如这个天气模拟灯，和光影电视配套的，这个网上倒是有卖，但它高昂的价格显然和周围格格不入；
再比如这个智能总控机器人……
乔舒亚越看越觉得离谱。
这就是莫利一个半月不回消息的原因吗？
他一个帅气年轻的钻石王老五，不去搞他的灯红酒绿，转而跟着老年人养生吃素了？
来开门的还是李奶奶，见莫利带来个新朋友，她很是熟稔的招呼道：
“这是你们的新鱼友？看上去也很年轻啊！来，快进屋坐坐！他们刚把这新电视弄完，才走没一会儿呢！”
乔舒亚眼皮一跳，想要否认然后拒绝跑路。
但看到老太太笑眯眯的表情，乔舒亚话在嘴里滚了几圈，还是乖乖低头：“……您好。”
李奶奶还要再说些什么，屋内突然传来几声撒娇似的喵叫声。
“来啦，小祖宗！”
李奶奶无奈的把人引进屋，然后捏着坐在机器人头上哐哐一顿乱拍的小橘猫的耳朵，惩戒性的扯了扯。
“这是小莫刚买的机器人！小心点，别给拍坏了。”
橘多多不服气的把耳朵从李奶奶的手里拔出来，然后趁其不备，对着它的屏幕一顿胖揍，接着快速逃离现场，鬼鬼祟祟的躲到沙发后面，还探出一颗猫猫头，似有若无的观察着主人家的反应。
嗨呀，机器人而已，不会那么容易坏的啦~
见到这只熟悉的小橘猫，乔舒亚总算是明白莫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莫利对某个进化种上心的事情他是知情的。
乔舒亚暗自琢磨。
不过，这猫有这么重要，都追到别人家里来了？
“哦对了，小莫啊。”
逮不着橘多多，李奶奶又想起了之前要说的话：“老王呢？他又干嘛去了？”
“王老师去活动室送象棋了。”莫利和气答道。
李奶奶立刻明白过来，笑骂道：“你还给他送了东西是不是？你就惯着他吧！小老头年纪越大，心性还活回去了！这会儿指不定都炫耀了几圈了！”
“又背地里说我坏话！叫我逮着了！”
王老教授从楼栋里踏进来，嘴里虽然埋怨，但面上的神清气爽却是遮掩不住的。
顾念着屋里还有个不太熟的人，王平只是傲娇的哼了一声，没再跟老伴拌嘴。
“行啦！院里谁不知道你这个脾气。”李奶奶毫不留情地揭他老底，“小莫送你的象棋炫耀够了吗？不够，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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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屋里看看！”
“哎！”
穿过玄关，直面家里的变化，王老头眉头一皱，先开口的却是担心。
“这玩意儿挺贵的吧？小王给我看过这一款，什么型号什么光影电视来着……小莫你买这个干什么，太破费了！”
话虽如此，王平绕着客厅不断琢磨的动作，还是透露了他的喜欢。
“这些都是内部员工的福利赠品，算不上破费。”莫利笑着回答，“老师喜欢就好。”
“你别说，这东西还怪复杂的。我在家琢磨了半天都没弄明白要怎么打开。”
李奶奶从厨房里端来了一盘水果：“小莫教教我们？”
莫利应好。
“来，小乔，坐。”
放着莫利去捣鼓新电视，王平开始招呼新客人。
他用的还是老一套的问候：“——喜欢钓鱼吗？”
乔舒亚：“……”
几乎同时，乔舒亚的光脑叮玲玲的响了起来，这是有紧急通讯的意思。
莫名松了口气，他向老教授道了声歉，起身要借这次机会逃离这种奇怪的氛围。
同一时间，莫利激活了智能总控机器人，伴随着悦耳的问候声，光影电视随之唤起。
多维投影即刻将客厅笼罩，所有人都仿佛身处在虚拟电子的环境中，几个不同功能的板块或大或小的悬浮在四周，其中最大的一块颜色呈橙色，并有不断升温的趋势。
“欢迎使用Star光影，自动为您朗读今日星网热门话题。”
“今日话题：”
【TOP1：当红小花文意控诉渣男脚踏n条船】
【TOP2：文意莫利·康格里夫】
【TOP3：文意曝光豪门包养多人】
……
听到第一条话题时，乔舒亚就暗道不妙。
他快速打开光脑，短短几分钟内，讯息箱里几乎堆满了来自情报源、秘书组、以及各方人马的消息。
有人要搞康格里夫，不，应该是莫利——不然以秘书组的能力，这些词条不可能爆到这么高的位置。
乔舒亚头脑疯狂运转，目光却下意识的观察着屋内的反应。
果不其然，看着就很古板的老教授，脸色沉了下来。
物理的氛围在智脑颇有感情的朗读下僵硬了片刻，还是李奶奶反应快，赶忙起身把光影电视关了，顺便转移话题。
“老王今天钓了什么鱼？怎么没听你说呢！桶放哪儿了？我现在去做饭！”
“做什么饭！”
王老教授显然非常生气，连有新客人都顾不上了，盯着莫利呵斥道：
“你说，怎么回事？！”
区别于屋内神色各异的众人，莫利这会儿看起来倒是很从容。
他沉吟片刻，并没有直接回答王老教授的问题，反倒是反问道：“您是指……哪方面呢？”
他好像是在真心实意的问对方，在乎的到底是自己上热门话题的事，还是热门话题内容“脚踏n条船”的事。
但这样打太极似的回复，只会让王平更加恼怒。
他闭着眼眉头紧皱，看上去忍无可忍，好像随时会拍桌子站起来，然后揪着莫利揍上一顿！
还是熟悉他脾气的伴侣喊了他一声：
“王平！”
李奶奶半是担忧、半是警告的看着他：“——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
怒气中断，王老教授憋着一张臭脸，闷坐在沙发上不吭声。
把老伴儿摁了下去，你奶奶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打圆场。
“小莫，你王老师是担心你……别放在心上啊。”
但老王这个人，社恐是社恐，但固执也是真的固执。
被老伴儿拦了一道，他仍是心有不忿的冷哼一声。
“哼。无亲无故的，我没立场说你！年轻人，作风也要注意！太混乱了，对自己不好！”
“好了！”李奶奶粗暴地往他嘴里塞了快苹果，堵住他的嘴，“闲的没事干，就去把鱼鳞剃了！”
“不去！不想吃了！”
像个小孩子似的，老王被气得吃不下饭，扭头就要回卧室。
“王老师。”
莫利叫住了他。
正视王平的背影，即便对方看不到，莫利还是笑了笑。
“不管您信不信，我没有做过越界的事。”
“今天就不打扰了。”
不再去看王老教授的反应，莫利起身，向李奶奶告辞。
“坏了老师们的心情，我很抱歉。”
“哎——”
李奶奶拦了一下，到底是没拦住。
把人送到门口，等人走了，李奶奶才对着老伴一通乱锤。
“又把人逼走了，满意啦？我说你的脑子，除了学术研究和钓鱼之外，能不能放点空地儿给人情世故啊？以小莫的财力，他不想说，还能挂网上？事情还没一撇呢，收收你那臭脾气！”
“人小莫下午才送来这么多东西，你要是再来一回当年小王的事，我跟你没完！……”
欸……
橘多多迟疑地舔了下大白猫猫。
总觉得，莫利鱼的状态好像怪怪的。
小猫咪不太确定。
他那个笑容，不是真的开心吧？
不是以前戴面具那样的笑容，而是一种……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刚才在河岸边的时候，他还说没有骗过自己。
想了又想，纠结再三，橘多多决定选择相信自己。
他挑选鱼鱼的目光，从来没有错过！
如果莫利真的是那种脚踏n条船，作风混乱，脑子里只有□□的渣男——噫~~~
橘多多只是想了想，都恶寒地抖了个激灵。
……那猫猫早离他百八十里远了！甚至不会给他机会跳进鱼塘！
但，直觉是直觉，事实是事实！
作为合格的鱼塘主，他当然有义务有责任，去证实澄清鱼鱼的清白！
逻辑链完美闭合，橘多多挺起小胸膛，趁着老两口大家的功夫，带着大白猫猫从门缝里跟着溜了出去。
猫猫倒要看看，这个热门话题里还有什么隐藏真相！
第119章
橘多多紧赶慢赶，追出门的时候，到底是没抓到莫利的衣角。
走这么快，看样子是真的很伤心。
猫猫愈发担心。
但等小猫咪带着大白猫猫，千辛万苦从祥云小区赶到康格里夫集团大厦的时候，办公室的灯却没再亮起，就连低一层的秘书组也早早下了班。
不回这里，还能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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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橘猫很是苦恼。
累得瘫软到大白猫猫身上乱哼唧，橘多多一直嘟囔到天色都彻底黑下来，才好容易想起某个关键人物——今天莫利带来的那个“堂弟”，好像也有点眼熟。
他说，他是调酒师来着？
努力用运动过热的脑瓜子回忆了好半天，橘多多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他了。
——那个酒吧！
抓到目标位置，小橘猫勉强打起了精神。
不过，酒吧的位置，似乎也在中央大学附近……
有那么一瞬间，橘多多甚至开始思考原地把莫利踢出鱼塘的可能性。
但这样，岂不就砸了他猫猫养鱼的招牌！
终于，在橘多多纠结到快要把自己劈成两瓣，一半原地躺平休息、一半跨区努力捞鱼，也快要把大白猫猫蹭到起火的时候，沉稳可靠的亲王殿下站了出来。
他轻轻舔舐着小橘猫滚烫的耳根，带着他离开了大厦，并在路边找到了一直默默跟随的车队。
喵呜一声瘫成猫饼，橘多多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感谢人类的科技进步——
两个小时跨越几十里的路，就算他是极其优秀的猫猫，也不能拿他跟马比啊！
小猫咪的丝丝怨念，在踏入Μουσαι酒吧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像是为了遮掩什么，酒吧一楼的舞池音响开到了最大，聒噪得橘多多两眼发昏。就连听不到声音的穆遥，也被爪垫下的震感惊得眉头紧皱。
要不这鱼咱还是别要了吧！
小橘猫果断扭头。
但他刚掉了个头，便有一双手托胸带腹，将猫猫举了起来。
脑袋不太灵活，四爪还下意识扒拉了几圈的橘多多：“……？”
“真的有猫哎！”
擅自上手的侍者低声惊叹：“老板心真大，居然让猫猫自己找过来……嗯，手感真不错！”
穆遥蹲坐在地上，不太高兴地看着侍者，露出獠牙，低低地凶了两声。
“欸。”反应过来，侍者却是又推了个精致的酒车过来，上面的东西被清理一空，只有一块宝蓝色的丝绒坐垫。
“……老板在楼上，您请。”
这只白的果然很不好惹。
侍从很是不舍的把手感柔软还乖巧的小橘猫放在坐垫上，白色大猫这才一跃而起，精准且轻巧的落在小猫咪身边。
他蓬松的大尾巴将同类环得严严实实，剩余的尾巴尖则堆叠在小橘猫脚下，像是防备严密的护花使者——虽然它自己看起来才好像是那朵花。
腹诽片刻，侍者不敢多停，推着酒车将两只猫猫送上了二楼。
Μουσαι酒吧的二楼一如既往的清净，只是今天似乎被人清了场，独留莫利一个人斜倚在吧台前，缓慢摇晃着酒杯——虽然看起来很惬意，但却莫名的带了丝寂寥。
看他这副模样，橘多多原本积攒到快要满格的怨念也跟漏了气似得，泄了大半。
干什么干什么！
烟酒不是好东西，好鱼鱼不要学！
小橘猫骂骂咧咧地踱步到吧台上，毛绒绒的爪子摁在脆弱的玻璃杯上，大有一副再喝就给你推下去的威胁感。
“哎呀。”
莫利单手托腮，眼底泛笑，话语却是冲着亲王殿下开炮的。
“您还真是粘人。难道多多无论做什么，您都要跟着吗？”
对于这种过于明显的挑拨离间，穆遥轻轻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只当做没看到——左右他并不能听见。
挑衅失败，莫利又低头去看小橘猫。
“多多呢？不觉得太粘人了，很麻烦、很讨嫌吗？”
啊？
橘多多歪了下头，奇怪的看着他。
怎么会烦呢？猫猫完全不觉得烦，反而会觉得贴贴很开心——不过，大白猫猫这样跟着自己东奔西跑，会不会太奔波了？
他还是一只生着病、做猫还不太熟悉的猫猫呢！
莫利兴致盎然的看着两只猫。
一个面色沉着，实际却紧张到尾巴尖都在僵硬，四爪更是局促的并在一起；
一个性格直爽，却别别扭扭的，左顾右盼眼神飘忽个不停，就是不敢去看对方。
“真可爱。”
莫利突然笑了。
他伸手揉搓起橘多多柔顺的额头，声音愉悦：
“好了，不逗你了。”
反应过来，橘多多气鼓鼓的，脸颊都丰满了许多。
干什么！坏心眼！
在这耍我玩呢！
赶在猫猫生气前，莫利笑眯眯的掐了一把猫猫蓬松的腮帮子，然后言归正传。
“这么急着找我，是要问热搜的事？”
快速张嘴反咬一口，却被莫利眼疾手快的躲开，只咬了一嘴空气，橘多多从喉咙中憋出愤怒的呜呜声，尾巴甩个不停，爪爪也强硬的摁住了莫利的右手。
不许动手动脚！快说！
“别生气。说没骗你当然是真的，我还不至于去骗一只小猫咪。”
莫利再三试探伸手，但都终结于恶龙猫猫的血盆大口中，只能遗憾作罢。
他话音一转，问道：“多多知道‘康格里夫’的名声是怎么来的吗？”
唔？
运动消耗太大，话题又拐弯太快，橘多多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澄澈的猫猫瞳中满是懵懂。
不过，也不需要捧哏。
莫利自顾自地接话道：“因为康格里夫的家族传统。”
“帝国实行一夫一妻制，无论是律法还是道德，情人与私生子总是件不光彩的事。只是当事情离普通人足够遥远，又掺杂上钱财利益，那就变成了大众喜闻乐见的八卦。“
莫利笑了笑，眼中的笑意却退却了很多。
“但在康格里夫，所有人都是私生子。”
“我是，乔舒亚也是。”
“康格里夫是商人，他们坚信‘利益至上’。作为家族的领导者，和善的‘道德家’和稳定的‘守业者’只会让家族陷入慢性死亡，只有丰沛的野心与出色的能力相互加持，这样的胜者才是康格里夫所需要的。”
“所以他们想出了一个算得上是歹毒的祖训。”
回忆起某些细节，莫利神色逐渐漫不经心：“康格里夫允许并支持私生子的存在，数量越多越好。”
“道德的窘境让他们不甘被困于痛苦泥沼之中；利益的诱惑勾起他们攀越而上的渴望——更别说这样的家族，如此地位、财富，本身就不缺少幻想以捷径一步登天的人。”
“相较之下，我的母亲像个恋爱脑发作的傻瓜。“
莫利如此点评道：“自以为双向奔赴，实则是陷入了人渣的陷阱：为了一份虚假的承诺，甘愿放弃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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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人脉圈层，只为一人付出——这样的‘原配’，总是会比那些单纯的情人要更加‘努力’，他们很乐意看到这个局面。”
“但感情的催化似乎并没有比利益牢固多少，固执己见十几年，幡然醒悟也用不了一天。”
莫利食指敲桌，好像真的只是在客观表达他的疑惑。
“当然，我并非指责她泥沼里脱身有什么不对。只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啊啊啊？？？
橘多多瞪大了猫猫瞳。
他不断后撇的耳朵和暴躁乱摔的尾巴尖，都表现着本猫对这种离谱想法的震撼。
无论从哪方面讲，这些家族隐秘都透露出一种非常炸裂的观点啊！！
震惊到往大白猫猫身边蹭了蹭以便舒缓心情，小橘猫眉毛上的白色须须都皱到了一起。
好奇葩！好难评！
怪不得自己对莫利鱼的印象一直很奇怪的！这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小孩子，本身就容易被带歪呀！
至于在一旁被迫看完了全过程的亲王殿下，他本人倒不是很意外。
以前处理贵族关系时，他多少也接触过此类情报。但贵族大多重脸面，极少有像康格里夫这样贪婪到极致的表现……这也是康格里夫风评极差的原因之一。
至于“疯子”一称……那和康格里夫关系并不大。
穆遥淡淡移开视线，在胸前毛绒绒的小脑壳上舔了一口以作安抚。
“你不觉得吗？”
莫利毫不在意某人的看法，他只是含笑看着橘多多。
“就是像温泽和林家小少爷那样刻骨铭心、极致到为彼此忍耐退让的感情，结果也不过是意愿之间的互相倾轧。很有趣，但也很无聊。”
可玉玉鱼的事，跟你的明明不太一样！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橘多多能量消耗本来就过大，被他这么一绕，整只猫都晕乎乎的，肚子甚至发出雷鸣般的响声。
橘多多：“。”
……啊呀，好尴尬。
被猫猫强作镇定、佯装无事的动作可爱到，莫利失笑，让侍者去准备餐点，然后捏着小橘猫胖乎乎的两颊扯了扯。
“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有多能吃？难怪这么胖，踩我一脚痛得很。”
污蔑！纯纯污蔑！
橘多多大怒，猫猫一跺脚，作势要去咬他。
“所以我开始做实验，交往……或是说请了一批人，来为我演出。”
及时将话题绕回，莫利摊手：“平心而论，我算得上是一个好金主了吧？要什么给什么，不够再添，只要能为我带来情绪价值。就算是分手，而且只要给他们足够的违约金，两相结清，自然不会有争议。”
“当然，我们之间从没有过界，也没有太多亲密接触，因为那看起来实在太假、也很无聊——乐子嘛，不悦自然要及时喊停。毕竟，有这个精力浪费时间，我还不如多去赚点钱。”
啧，这就是资本家吗！
小猫咪眉头紧皱，看起来非常嫌弃，但好像突然猜到了一点。
虽然莫利讲述家庭故事的很少掺杂个人情绪，好像他完全不在乎了一样。
但他的一切举动，都像是在寻求一种……无条件被爱的感觉。
“不过，我最近发现了些不同。”
趁猫猫分神的功夫，莫利摇晃酒杯，又抿了一口，笑容突然从虚幻中剥离，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其实感情，或者说爱情，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我想证实的其实无关紧要。但我想要的……似乎已经被我搞砸了。”
借着酒意，他终于点开静静摆放在吧台上的光脑。
明明放的很近，明明有好多被屏蔽掉的消息，但他期待的、特别关注的那个对话框依旧停留在上一片时空。
——是下午约好钓鱼的讯息。
“但，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的指引。”
神色逐渐低落，莫利关闭光脑，抬头用手一整个盖住橘多多圆滚滚的小脑袋。
他甚至还有心思调笑：“难怪多多是只万人迷猫猫呢。”
“——你真的很好。”
第120章
对于自家boss的绯闻爆料，康格里夫集团的公关速度还是很快的。
橘多多送大白猫猫下楼的时候，一楼舞池音乐已经小了许多，有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吃这位星际首富的私生活大瓜。
“woc，没看出来啊，交往那么多人，连嘴都没亲过，这首富不会厌女吧？”
“你还不如说他厌人。文大明星爆出来的名单里可是男女各占一半，愣是一个人都没能上位！搞得金主都比金丝雀还高岭之花，到底谁包养谁啊？”
“一年十五薪、六险二金交全、约会赠品无偿、专人定制培养……草！这包养条件我看着都心动！不查岗、不陪睡，按照行程表见面，一周充其量也就伺候一次，还有额外加班补偿……天杀的我们老板怎么不是这种人？！”
“……谁家老板这么搞，公司恐怕早破产了吧。”
“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我男神女神怎么都被康格里夫那傻x包养过！我也可以啊，为什么不看看我！”
“想开点，你那点零花钱可能还不够你男神年薪的。实在不行，你就当他们是跟大粉私联了呗？”
“所以这首富图啥，花了大价钱啥也不干，钱多了没处烧可以打给我谢谢。”
“额，可能是花钱买心情？你知道的，他们有钱人精神都不太正常。比如隔壁那位……？”
橘多多听得入神，一个不注意就撞到了橘多多身上。
轻咬小橘猫耳朵一口，穆遥回身看他，担忧的意思很明显。
一旁等候着的大总管适时跟上，代主人发声：“多多先生很久没回去过了，要不要一起回庄园看看？”
好像是哦。
用爪爪挠了下略微发痒的耳朵，橘多多下意识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但今天还是先不了吧，莫利鱼的事还没解决完呢！
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亲王殿下不好阻拦，只好在猫猫顺滑的脑壳上舔了又舔，将气味留下的足够多，这才轻轻地拉扯小猫咪的耳朵尖。
要注意安全。
唔唔。
橘多多刚开始还乖乖的让他□□，但次数多了，小猫咪也烦得用屁股把大白猫猫往总馆方向怼了一怼。
知道啦！你也要好好的听医生的话哦！
把依依不舍的大白猫猫送上车队，橘多多回头看了一眼嘈杂的酒吧，想了又想，没有选择回去。
橘色的小猫咪踢踏着步子，顺着路边，慢慢往祥云小区摸过去。
Μουσαι酒吧二楼。
从窗边离开，乔舒亚将手里的杯子扔高，毫无感情的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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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事实。
“你的小猫咪抛弃你了。”
“这怎么算抛弃呢？”
莫利单手托腮，眼中看不见醉意，只有耐心与期待。
他轻笑低语，将乔舒亚递过来的烈酒一饮而尽。
“我还等着小猫咪带给我惊喜呢。”
与此同时，祥云小区。
祥云小区的居民大多是中老年人，讲究一个早睡早起的养生作息，除了部分加班熬夜的年轻人外，小区里的灯光早早就熄了大半。
但，今天不太一样。
穿过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橘多多准备往上跳到熟悉的窗台，然后偷偷摸摸溜进去的时候，意外发现李奶奶家居然还微微亮着光。
犹豫片刻，小橘猫没有找自己最熟悉的客厅，反而绕了一圈，找到了微光的来源——书房。
扒拉了两下在窗户上撬出一道缝，橘多多正努力往里挤，就听到了李奶奶的脚步声。
“还看呢，不睡觉啦？”
李奶奶声音里还带着些许赌气，但说到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
“真担心的话，明天打个电话问问，顺便再给人小莫道个歉。”
“哼！”
老伴儿话刚说完，王老头便冷哼了一声，梗着脖子死不低头。
“我说错什么了？包养、情人！这种不符合社会价值观、违背道德风范的事，本来就不应该做！”
“哎你这老顽固——！”
李奶奶气劲儿上头，话噼里啪啦的往外甩：“人小莫又没做什么！你就当他请了十好几个心理咨询师不行？康格里夫那里头什么恶毒劲儿你又不是没听说过，小韩花了二十几年才缓过来劲儿，狠下心自己爬出泥潭。那小莫自己在里面熬出头得多难受！他一没犯法、二没犯错，你就算是想教训人，那不能缓着点来？”
“难怪你教学的时候年年学生评价倒数！”
“你——你这是人身攻击！”
王老教授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一句话。
“不管你了，你爱睡不睡！”
李奶奶负气离开，出门前，还把书房的灯给关了。
“你自己钻牛角尖，别带上我！灯不许开，吵到我眼睛了！”
哇~~
橘多多小心翼翼的探出一颗猫猫头。
李奶奶生气的时候，好可怕哦……
书房灯光一关，整个房间便只有窗外的明月，能照进来一丝光亮。
借着瞳孔适应黑暗的时间，橘多多整只猫都钻进了屋里。等他停下来站稳窗台，猫猫才发现原来屋里还有一道微光。
是王老教授的平板光脑。
长叹一声，王平到底没有起身再去开灯。
他只是将光脑斜放在桌子深处，然后将书桌两边的物件一左一右的放到中间，发呆似的看着它们。
“唉！”
“年轻人，还是要走正道的。”王老教授对着徽章和盒子絮絮叨叨，语气之间含带着少见的担忧，“色字头上一把刀，多少人就是栽在这些小事上……”
橘多多悄咪咪的凑过去，离得近了，也看清了那两件东西：
一个是已经有些磨损了的卡通金属徽章；另一个，只是看起来很有些眼熟的象棋盒子——
等等，这不是莫利送的那个吗？
小橘猫瞪大了眼睛。
王爷爷难道又偷偷拿了回来？
小猫咪又困惑的探头去看平板光脑——空荡荡的界面，只有左右两个离得极远的头像，对话框里的字删删改改，最后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我”字。
这个情况，好像似曾相识。
莫利鱼那里见过，清清鱼那里，好像也见过。
橘多多忍不住挠了下下巴。
——你们人类，真的是好不坦诚哦！
感慨完鱼鱼们的别扭，小橘猫眼疾手快，干脆利落地将爪垫拍在发送按钮上，先把那个孤零零的“我”发出去再说！
王老教授：“！”
老人家眼神和身手都没小猫咪好，等他看清楚的时候，消息已经发出去三十秒了。
明明已经是成熟稳重的老教授了，什么大风大浪的紧急场面他没见过，但偏偏就是这三十秒，王平觉得自己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他像是凝固了一般，又等了好几分钟，见对话框没有任何变化，这才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这么晚了，不要打扰人家。”
王老教授严肃的敲起小橘猫的脑壳，清脆且响亮。只是，他向下落去的嘴角却不像是放松的感觉。
“叮铃铃~”
通讯铃声突然响起，王平还在为界面颜色的变化愣神，橘多多已经爽快的按下了通话键——
“王老师？”
王老教授稳了稳心神，才能发出短暂但稳重的声音。
“嗯。”
“这么晚了，王老师还没休息吗？”莫利温和的声音从光脑中传来，“还是老师有什么事情？”
“我……”王老头憋了好一阵，但也只能憋出来两个字，“嗯，你……”
莫利耐心地听着。
他等了好几分钟，见对面依旧没有声音，这才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微笑通话：“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王老师就先休息吧。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没、没什么！”
眼看莫利有挂断通讯的意思，王老教授急中生智，终于赶出来了一句话：“你李老师担心你，下午没吃饭。”
“啊……”莫利停顿了片刻。
他还未来得及客套，王老教授已经话赶话，秃噜出来一大堆“老伴儿的关心”了。
“要按时吃饭，养胃！还有，年轻人，注意身体，早点休息，不要熬夜！还有……”
王平绞尽脑汁，从“吃饭”话题到“熬夜养生”，再到“心态”关心，还有“商务合作”……硬是聊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说到最后，王平都在恍惚自己在讲什么。
就在这种逐渐习惯了的碎碎念中，王老教授像是不经意一般咳嗽了两声。
“……我看到新闻了。下午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莫利：“……”
就在这句话之后，通讯沉默了有两三分钟之久，场面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尴尬和无言。
王平环住小橘猫，右手捏紧光脑，左手则无意识的在小猫咪胸前，眼睛紧紧盯着通讯画面。
终于，对面开口了。
莫利苦笑：“……抱歉，让您挂心了。“
“没、没事。”王平长呼一口气，稳重应答。
“由于家庭缘故，我希望获取大量的情绪补充……很抱歉，我选错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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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个乖乖认错的小学生，莫利在通讯中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做事动机、行为、以及后续的收尾工作，“……之前的处理方案，大部分人都没有异议，我以为这是正常的交易，直到今天出了问题。”
“嗯……”
王平很认真的听着莫利的解释，偶尔会问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并给出建议。
等到莫利承诺再也不会这么做之后，王平这才完完全全松了口气。
“你李老师说我古板顽固。”王老教授叹气，“但是对小辈，我还是不希望你们走上歧路……至少，你如果想谈恋爱，我和李老师也能帮你找找相亲对象——大家知根知底的，比碰到怪人好。”
莫利：“……咳。这个，我想我现在已经不太需要了。”
“哦，对了。”
王平轻咳两声，像是无意一般问道：“你工作忙吗？最近钓鱼还有时间吗？”
通讯另一边，莫利单手托腮，冲着乔舒亚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
“当然。在钓鱼和下棋上，我一直都很期待。”
“那，早点休息。”得到肯定的答复，王平满意地点头，“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好的，您也是。”
误会完美解开，凌晨两点的时间让两个人都有些熬不住。
但在通讯挂断前，莫利突然补了一句：
“谢谢您。”
“哎……”
王平愣了下，然后低下头，感觉眼睛似乎是因为熬久了，有些发酸。
“也谢谢猫猫。”
莫利轻笑，将之前的话再度重复。
“橘色的小猫咪，是世界上最好的猫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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