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言在一旁为这个结果暗中满意。他不希望季维辰丢了脑袋,所以不曾得理不饶。今日之事也的确是自己对不起他。可温楚言觉得这也怪不得他,季维辰仗着自己老臣,常常倚老卖老,也就是这次皇帝要立后威胁到他那个做昭容的孙女,他才频繁与自己联系,明里暗里还总想把自己当枪使。
因温梦的缘故,皇帝对自己颇为防范,怡亲王大概也猜到了屡次刺杀的幕后主使,在这种时候如果没有什么事让皇上知道他与他同心同德,对温楚言而言,无疑是十分危险的。
温楚言能想明白,沈寒渡自然也能想明白,所以他顺势罢了季维辰的官,这个老狐狸说话整日以老臣开头,对什么事都要指手画脚,动不动就把先帝摆出来,当真招人厌烦。
朝中大臣也有人能想明白。所以这件事以后,温楚言的身边也少了一部分人,大多是有些实权,说话亦有份量的,都怕成为下一个季维辰,不知不觉就被利用了,所以干脆保持距离。而留下的都是坚定在温楚言阵营阿谀拍马之人,倒也不成气候。
可以说,此一事,温楚言以自损八百的做法,赢得了沈寒渡表面的信任。
御花园。
镜孤鸢答应为沈寒渡尽快画出新武器的细节图纸,可是画到一半画不下去了。
空蝉见她眉头紧锁,便唤了她出来逛逛,美其名曰放松心情。
皇宫虽大,但景色雅致的地方却着实不多。晃来晃去,最后她们还是晃到了御花园。
没走两步,就看到温梦正坐在池塘边的凉亭内喂鱼。
“我们回去吧。”镜孤鸢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想理她,于是拉着空蝉就往回走。
却被温梦眼尖的看到,“郡主。”她起身走向镜孤鸢,“郡主何故见了本宫就扭头要走,本宫就这么不着郡主待见吗?”
镜孤鸢看了一眼委屈模样的温梦,知她是故意为之,心头甚是不悦。可当着众多宫女太监的面,也不好直说。
便只能微笑说道:“温妃娘娘这是说哪里的话,孤鸢主要是怕扰了娘娘的好兴致。”
说话的空档温梦已走到镜孤鸢跟前,当下一把拉住镜孤鸢的手,转身就要走回亭子,“既来之则安之,郡主陪本宫一同喂鱼可好。回宫以后,我们也许久没有见过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么?”
镜孤鸢看看她的手,又看看她的背影,这温梦怕是自己有话要说呢。她回身给了空蝉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跟着温梦缓缓走到亭子坐下。
温梦先是柔柔一笑,“前天去见陛下,陛下还提及郡主安好。可本宫总是要亲眼见了才能放心。郡主进来可一切都好?”
镜孤鸢在心里冷笑,你这是关心我还是暗示我你常常见沈寒渡?
“宫中应有尽有,自然一切都好。劳温妃娘娘记挂,实在是孤鸢的不是。”镜孤鸢淡淡接话,“一会我去禀了陛下,每日遣人到娘娘宫里汇报我的近况可好?”
镜孤鸢说的轻巧,脸上的笑也异常灿烂。可温梦的脸色却骤然暗沉,她当然知道镜孤鸢这番话里有话。
一方面是向自己炫耀她随时可以见到皇上,另一方面也是暗示不要想着派人监视她。
“郡主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大军出征在即,万事当以陛下亲征为主,为了这等小事惊扰陛下就是你我不懂事了。”温梦面色如常,眼底的阴骘一闪而过。
镜孤鸢在心里冷哼,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坐在亭边喂鱼,片刻温梦道:“我要和郡主说些体己话,你们都下去吧。”
镜孤鸢抬眼,只见温梦仍在低头喂鱼,从面容上看不出有何不妥,就像她真的有悄悄话要与她讲一般。
镜孤鸢也小声告诉空蝉,“你去边儿上溜达溜达,我没事。”
空蝉有些不放心,“那你小心点,她要是欺负你你就大叫,我不走远。”
“好。”镜孤鸢心里觉得暖暖的,纵使空蝉也是个弱女子,她也愿意为了她拼命。
待旁人都撤去,亭子中只剩镜孤鸢与温梦两人,空气却仿佛凝固般,没有声音,一切都很安静。
还是温梦轻笑一声,打破了气氛的尴尬,“郡主你看,那几尾锦鲤争抢的如此厉害。”
顺着温梦手指,镜孤鸢抬眼瞥了一眼,“明人不说暗话,娘娘有话便直说吧,你我的时间都不是风吹来的。”
“哈哈,”温梦大笑,“不愧为军师,自有寻常女子没有的爽快劲儿。”她向镜孤鸢靠近一点,直视她的眼睛道:“我也没甚要紧之事,只是想问问郡主难道你忘了阵前交换的事了吗?为什么答应和亲?”
镜孤鸢的心被猛的撞了一下。
阵前交换……她所有的伤心所有的心结都源于此。和沈寒渡再次相见后,两人心里虽都有芥蒂,可谁也不曾提过,现在被温梦一针见血点了出来,这感觉,真真是难受非常。
“娘娘莫不是上了年纪,怎的开始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情?”镜孤鸢故作镇定,微微嗤笑。
温梦亦笑,“真的已经过去了吗?郡主果然雅量。换做是我,这件事不说耿耿于怀也是要记仇很久的。一个能用我去交换其他女人的男人,啧啧,真的不是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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