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梦一惊,这才发现屋内并非只有沈寒渡一人,难不成皇上真的在和齐将军商议要事?当下有些心虚。
齐重默默退出书房许久,沈寒渡也不曾说片语,他不应,温梦就只能仍旧保持跪拜的姿势,膝盖跪的生疼。
又过许久,沈寒渡才幽幽开口,“爱妃这是做甚,地上寒凉,若是感染风寒可如何是好。”说着,他绕过书桌,亲自扶温梦起身。
温梦心头只觉一热,两行清泪又悄然流下,沈寒渡说的很温柔,眼神也很温柔,当是时,温梦竟生出“之前的等待与相思皆是值得”的感觉。
“爱妃如此着急见朕,可有急事?”
此时的温梦早已变回原本温婉的女子,红着脸小声说:“臣妾只是太过思念皇上。皇上很久没有召见臣妾了。”
“哈哈哈哈,是朕的不是。爱妃莫要怪朕,时局紧张,望爱妃体谅。”沈寒渡大笑,仿佛存心躲着温梦的并不是他。
“陛下为国事操劳,也要保重身体,臣妾亲自给陛下炖了莲子燕窝羹,陛下尝尝?”说着她从身后婢女手中接过盛着羹汤的碗。
沈寒渡神色一凛,眸光中带着几许寒意,口中的话却温柔如常,“朕倒是有件事要和爱妃说。如今困局唯有联合云国方可平安,朕已叫怡亲王去云国提亲,不日朕将迎娶云国女子为后。到时候还请爱妃替朕多多操持。”
温梦心情愉悦的端着碗走向沈寒渡,闻言,心中大痛,脸上的笑容亦随着沈寒渡的话音一起消失。可她毕竟是当朝丞相之女,多少见过风浪,这才没有将碗失手扔掉。
“臣妾遵旨。”
温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书房的。她走在路上,只觉冷风扑面,周身如坠入冰窟般寒冷。她陪了他这许多年,后位虚空了许多年,她以为他在等,至少在等一个所爱之人,可没想到,他终是为了江山,将她一生所愿轻易给了别人。
待到最后一抹胭脂香散去,沈寒渡从书房门口站定。他故意躲着温梦,一是对其父之前的要挟不满,另一是……一见到温梦就不自觉的会想到镜孤鸢。
那个明眸皓齿的小丫头……
温梦回到寝屋,左思右想也是郁结,遂偷偷放了一只机关兽给父亲。
酉时,父亲回信,只寥寥几字,却叫温梦顿觉安心:勿扰,已在办。
再说温楚言。重金收买墨轩阁,又派出自己的死士,本以为可以万无一失,却迟迟等不来事成的消息。
如今跪在他面前的探子来报,风硝没死,现下正在云国境内商议联姻一事,而联姻的对象是云国的风鸢郡主,镜孤鸢。
“废物,一群废物。”温楚言气的大叫,既然去的路上没能除掉凤逍,那便等回来吧,顺道将那个风鸢郡主一起做掉才是最好,永绝后患。
入夜,沈寒渡一人独立于庭院,斑驳寥落的树影下有滴点月色银银发光,他缓缓晃动手中的杯,杯内的清液亦缓缓拍打杯壁,没有声响,不留痕迹。
“鸢儿,”沈寒渡兀的开口,“你不要怪我,沉国江山不能断送在我手中。如果可以我愿用尽气力补偿你所有委屈,今生欠你的,只好来世再报。”
沈寒渡仰首干了杯中烈酒,心头之痛丝毫未减。
恰一只机关兽落于脚边,沈寒渡拾起,一双瞳眸渐渐收紧,清冷的脸色上渐渐有了温度。
机关兽是风逍发出来的,所带消息仅七个字:风鸢郡主,镜孤鸢。
云帝在九州清晏设宴款待沉国使者怡亲王。他还特意给镜孤鸢下了一道圣旨,要求镜孤鸢随其父严亲王一同赴宴。
纵是万般无奈,镜孤鸢终还是去了。未免失礼,今日的她特意着一件素白长裙,一条鹅黄锦带束着腰身纤细,头上随便挽一发髻只赤玉步摇装饰,女子温婉之下难掩飒飒英姿。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祝酒之词无外乎国泰民安,国运昌隆,和亲顺利等等云云,听得镜孤鸢甚是头疼。趁得大家不注意,她一人偷偷溜出主殿,信步而行竟到了一处僻静的小花园。
这花园大概位于御花园西北角,假山重叠,林木茂盛,不抵因为周围宫羽不多,来此赏玩的人相对少些,倒成就了它另一番别致静雅。
百无聊赖下,镜孤鸢寻了一块可晒太阳的大石躺了上去。与其在大殿虚与委蛇的应付那群老头,还不如在这里偷的浮生半日闲,亦是美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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