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开始逐一问询。

失恋青年说，“我喜欢的女孩儿离婚了，她是为了我，她在等我，我要马上去告白，不然就晚了，你们快放我走！”

他的主治医生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以前你没有这些方面的想法的。”

“我妈妈告诉我的。”

“你妈妈？她去世了啊。”

“没有，她就在我身边。”青年笑得神秘兮兮的。

……

抱着枕头“宝宝”的妈妈说，“宝宝淘气，跑到门口了，你看，我在门口找到的。”

“你为什么觉得宝宝出走了？”

“小天使说的，我听到了天使的声音。”

“天使什么样？”

“没看见。光听见声音。”

……

“种蘑菇”的大姐说，“我种的蘑菇被人拿走去卖了，我要去追回来，这是我的劳动成果。”

“你从哪里听来的，蘑菇被卖了？是有人跟你说的吗？”

“嘘，不是人。”大姐诡异地说。

医生觉得后背略微发凉，“不是人，是什么？”

“是杏鲍菇说的。她也是个蘑菇。”

……

唱戏的大爷说，“我的千军万马在门口集合，我要出征了……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大爷企图站起来亮个相，被护士按住了。

“谁告诉你门口有千军万马，是不是有人怂恿了你们？”

“我的副将来报。最近，朝廷给我派了个副将过来。”

……

问了一圈儿也没问个清楚，但是可以判断的是，他们都似乎接收到了让他们活跃起来的信号。

还有一件事情，医生们、保安们也没弄明白，肖胜男是怎么不见了的，后来大家得出个结论，可能是有外人进来捣乱，把肖胜男带走了。

而此时的顾青已经在爸爸的老友家里喝茶了。

喝了几口热茶，终于舒服点了，“齐伯伯，要是你还在玉泰，他也不敢这样。”

“那个兔崽子，原先你老爹就不喜欢他，可是，没办法，你俩在学校就谈上了。其实吧，他也就是看着不错，明眼人就能看出来，不是个厚道人！”齐尚武拍着大腿地感慨。

“岂止不厚道，我看他八成想弄死我，继承遗产。”

“到那个地步了吗？你会不会夸大了呀？”

“我没有精神病，是父亲过世，我很伤心，后来又流产，情绪更不好。但是心情不好不等于是精神病啊！其实，我丈夫这样对待我，是因为我发现他有小三，跟他吵起来。我还跟踪过他，发现他到小三家里，两个人神情不对。我还请过私家侦探，后来我找他们理论，我一冲动要拉小三去公安局，结果被周礼斌推倒，孩子没了。我们俩后来老吵架，我生气还摔东西，要离婚。他就问我是不是疯了，我就赌气回答说，‘我被你们逼疯了！’结果，也不知道是提醒了他，还是他早有此意。他就叫了精神病院的人，把我拖到车上，关进去了。”

“你还好吧。”

“齐伯伯，我还好，不过没少被那些人折腾，我身上有伤，我要找个医院，正规医院做检查。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患者。您帮了我这个忙，我一辈子感激不尽，而且，周礼斌不会经营，他志大才疏，我不想让他毁了爸爸的事业。玉泰公司当年起家，您也出过力的，后来您要自己开

公司，把手里玉泰的股份卖给我爸，那时候，我爸还很遗憾，说一起创业的老兄弟也走了。我现在，也算是遇到了大难，想求您出山，替我镇住姓周的。”

“我老了。折腾不动了。你私人的忙我帮了，你一出生，我喝过你的满月酒，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医院的事情，我帮你到底。姓周的欺负你，你就住我这儿。不过玉泰公司，跟我没关系了。这几年我也退下来了，自己公司的事情都不管了。”

顾青要了纸币，刷刷刷，写了一个股份转让声明，“您的大儿子接了您的班儿，小儿子可以到我那儿帮帮我嘛。这是10%的股份，我转让给他，希望秉志哥帮我的忙。”

齐尚武一看股份转让声明，立刻摆手，“这太多了，你这是干嘛？瞧不起我这老头子？你爸以前也拜托过我，如果你将来遇到难处求上门来，我能的话就帮帮你。我们以前是老弟兄，这点儿小事儿不用这样的。”

“不行，酬劳是一定要给的。这是我给秉志哥哥5年的酬劳。周礼斌，我怀疑他谋财害命。我在精神病院，被电击、殴打，他们还把我捆起来，给我注射药物，而且，根本没有积极治疗。我怀疑周礼斌收买了医院的什么人，他有可能是想让我在里面呆一辈子，也有可能是想让我死在里边。您不知道，开头几天，我使劲反抗，想出院，他们给我注射药物……有时候人就糊涂了，甚至会有一刹那，想不起自己是谁……后来我假装听话了，假装吃药，但是偷偷把药都扔了，后来几天，头脑才清明了。”

“爸，就帮帮胜男吧。照她说的，这不给弄死，也成白痴了。好人都得疯！”在里屋偷听的齐家二小子齐秉志忍不住出来说道。

齐尚武看一眼儿子，没有拒绝，他也是越听越心惊。虽然一开始就听说了大概的事情，已经义愤填膺过一回。但是再次听到细节描述，才发现，事情可能比自己理解得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