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你妈妈能有你这样的儿子也算满足了,不错小伙子。”说着他向我伸出了拇指。
我礼貌性的微笑致意,内心却五味杂陈,二十多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给母亲擦脚,就擦了这一回就有人夸我,说我是个好儿子。我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去睡会儿吧,有事我叫你。别擦了,我现在舒服点了。”母亲原来根本没睡着,昏暗中她挣扎着抬头看着我。
“你没睡啊妈?你不管我,在学校我们经常半夜才睡,这会才哪跟哪,你别说话了,快躺好。”我伸手过去扶母亲。
“我想坐会儿,你把床摇高点。”母亲看着我说。
“行,你要睡不着我们就唠会儿。”说着我把床摇了起来,搬了张凳子坐在了母亲旁边。
“医生今天说了,你这病只要这次手术做了就好了,你别有心理压力,别怕啊,到时候就当睡一觉。”
“我不怕,这都是第三次手术了,前两次我都没怕,我想再活几年,最起码看着你跟你哥都结婚。”
“那哪行,孙子你不领了啊。”我冲母亲做了个鬼脸。
“领,只要你们不嫌弃我统统给你们领。只要你们有出息了,我就是死了也能瞑目。”母亲说着咧嘴笑了。
“啥死了活了的,再别胡说,等过几天你手术做了咱就回家,过两天哥也回来了,这个年我们哪也不去就待家里。”
那晚我跟母亲聊了很多,聊到小时候我怎么爬树掏鸟窝被蜜蜂给蛰成了包子脸,聊到哥怎么去小渠洗澡被大水给冲了几十米,聊到我们哥俩的学习,母亲就骄傲的说每次最高兴的就是给你们去开家长会,脸上那得意的笑容看着都让人嫉妒。
医院安静的楼道里时不时会传来我们母子俩清脆的笑声,越是夜深人静,我们都越不愿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