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年轻。”签下最后一个名字，诸伏高明抬头，与诸伏先生一模一样的眼睛仿佛洞穿了他心中所?想，“多跟你的上?司学习，公安不是?轻松的工作，未来的路还很长。”
风见裕也呆住。
送诸伏高明回长野的一路上?，风见都在思索对方到底是?把他当成后辈来教育，还是?纯粹阴阳怪气？
一路都在闭目养神的诸伏高明没有给他答案。
sc
车开到了诸伏高明前两年购买的住宅楼下，他礼貌地向司机和绿衣公安道谢，下了车——
“高明！”呼唤令人出人意料，按照公安的工作习惯，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现在回来才对。
单元门一前一后冲出两个人，自然是?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
“没事，我很好。”诸伏高明点点头，没有多说。
见到自从被公安带走就?音信全?无的诸伏高明，上?原由衣先是?松了口气，又泛起心酸：“哪里好了……”
跟她和阿敢不一样，高明自幼就?是?个文气十足的优等生，后来大学毕业以?第一名的身份被特?招，既没上?过警察学校，也没有受过严格的体能实训，特?招里的相关考核向来都是?放水，只要达到健康成年人的标准就?放过，高明自己也不在意，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平常就?算了，整个长野警察本部也没人指望高明亲自去跟嫌犯搏斗，但被公安弄过去审问，哪里有好日子过？就?算不缺吃喝和休息，但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吃得下睡得好？这才几天，憔悴的面容，苍白发青的脸色，眼里的血丝，向来修剪得宜的秀气八字胡此时也变得乱糟糟的……
擦身而过的瞬间，大和敢助忽然伸手重重地在诸伏高明背后拍了一下，站姿笔直步态优雅的男人像是?被熊孩子一脚踹翻的积木塔，瞬间垮塌。
上?原由衣一声惊呼，身体已经下意识地扎好马步稳住下盘，拥住了被一巴掌拍得向前倾倒的高明。
“好？好个屁。”大和敢助冷哼，“服装店塑料模特?都比你结实。”
“鲁莽灭裂，有辱斯文。”诸伏高明在由衣的搀扶下站稳，有气无力地吐槽着?。
“好了都别闹了，先回去吧，屋子给你收拾过了，锅里炖着?粥。”上?原由衣看了一眼面无表情跟在后面的绿衣公安，叹气道。
一发现楼下停了辆玻璃贴满防窥膜的车，他们就?立刻下楼了，大和敢助外套都没拿，此时只穿着?一件衬衣立在长野料峭的寒风中，配上?他那?张粗犷的凶狠脸和一下巴胡渣，不像是?来接亲友的警察，倒像是?哪个准备带小弟们去跟人开片的社?团组长。
按规定，风见裕也要把诸伏高明送到进家门，并在他的住宅中安装一些?监控设备，也跟进了单元门。
“喂，四眼仔。”社?团组长气质的刑警跟他并肩走着?。
风见：四、四眼仔？！
“遵纪守法?、认真工作，懂吗？”大和敢助斜睨身边的公安。
风见：……长野好可?怕我要回东京。
“要是?哪天行差踏错，犯了事儿?落到老子手里……”大和敢助冷笑着?威胁。
你小子就?完了。
风见：……降谷先生救我！！
嘶……
赤井秀一坐在马桶上?cos沉思者。
昨天果然不应该向格瓦斯屈服吃那?顿麻辣火锅。
不，不光是?那?顿火锅，从苏格兰出差当晚，她从厨房端出第一碟辣椒炒肉那?刻起，就?错了。
波本那?狗东西不愧是?情报组的……眼光真准……打着?任务的旗号溜得比兔子还快……
留下自己一个人每天吃格瓦斯做的饭——虽然客观评价味道不错，但格瓦斯到底是?有多嗜辣？过去他们一起住在白沙公寓时，也没见她对辣味料理有多狂热，怎么苏格兰一出差，她像是?被什么变异辣椒病毒感染了大脑一样疯狂吃辣？苏格兰在的时候给她憋疯了？
更?令人费解的是?，苏格兰在冲绳出任务那?段时间，她端出来的菜还勉强算正常，虽然比平常苏格兰做的重口，也就?是?中辣的水准，每天餐桌上?也还能见到一两道没放辣椒的蔬菜。
等苏格兰结束冲绳的出差任务，却没回来而是?直接跟琴酒打了招呼去处理私人事务后，格瓦斯就?彻底放飞了自我。从那?天起，她哪怕煎个蛤蜊鸡蛋，都要在蛋液里搅和进去一把青椒碎——这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儿?？！
不止蛤蜊煎蛋，口口声声说喜欢东夏料理，那?就?做酸酸甜甜的西红柿炒鸡蛋啊？！看她做的是?什么：拆骨肉炒鸡蛋，加了红辣椒，香菇炒鸡蛋，加了青红椒，鸡腿肉丁炒鸡蛋——辣椒干堆成一座小山，比鸡丁和鸡蛋加起来还多。
这么一天天吃下来，口腔受得了肠胃也受不了……还不能不吃，格瓦斯只要做了，除非他正趴在哪儿?狙人或者被人追杀，都必须回来吃掉留给他的那?份（并且洗碗打扫厨房餐厅），否则格瓦斯能把官司打到琴酒那?。
道理？苏格兰不在，格瓦斯就?是?这栋别墅里唯一的道理、法?律、真神，指望她讲理不如指望全?世界的辣椒一夜染病灭绝。
赤井秀一完成了痛苦的思考，在火热的余韵中按下冲水按钮。
苏格兰是?对的，人不应该吃太多辣椒，他已经吃了苦头。
所?以?格瓦斯到底是?跃跃欲试，还是?想把自己也送进去体验一下？不行，今天一定不能继续吃格瓦斯做的饭了。
赤井秀一下定决心，下楼准备严肃制止格瓦斯做自己那?份饭，他可?以?无偿帮她打扫厨房，但绝不吃——
“我看你是?不识好歹！”格瓦斯锵一声把不锈钢盆放到台面上?，“吃了几天绿川的饭你是?要上?天是?吧！我做饭怎么了？我做的饭哪里不好？”
“虾、牛肉、鸡肉、秋刀鱼，哪样不是?给你买的最好的！就?连鸡蛋都买的有机可?生食鸡蛋！”
“你说！哪里不如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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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的！是?刀工有问题还是?火候有问题？不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你今天别想竖着?出这个门！”
“吃饱饭了打厨子？没有我，你连一口好饭都吃不上?，你以?为外面卖的是?什么好东西？都是?添加剂！”
赤井秀一：……
“吃！”格瓦斯重重地把猫饭放在小边桌上?，“吃什么罐头！就?吃这个！再叽叽歪歪今天就?拿你炖汤！”
“诸星，你忙完了？”训完了猫的格瓦斯看到了他，卷起袖子，“进来帮我切洋葱，我今天想试试绿川做过的那?道辣咖喱。”
“怎么了？”已经走进厨房的格瓦斯回头看他。
“……没什么。”
新鲜的洋葱被切开，甜辣的气味很快充斥了厨房，柚李疯狂眨眼：“你不觉得辣吗？”sc
咔咔切着?洋葱的男人面不改色：“我可?以?忍。”
柚李奇怪地看了看他，捧着?土豆端着?垃圾桶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削皮。
等赤井秀一切完了洋葱，听到角落里的格瓦斯说：
“其实你也可?以?开着?水龙头，切一下就?用水冲一下菜刀，这样就?不会辣眼睛了，我特?意把案板放在水槽边方便你这么干——但你说可?以?忍。”
赤井秀一：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而没有被打死的？
……
降谷零在柯林斯酒吧中坐了半小时，第二次向外发出信号，也得到了约定好的回应。
今天包厢中没有人，大堂里的代号成员只有能力不强的龙舌兰和稍微上?了年纪的皮斯科，另外几个基层人员不足为惧，他们计划通过对皮斯科和龙舌兰的反应，来判断组织内部对苏格兰的定义。
如果资深的皮斯科或者行动组的龙舌兰对苏格兰的出现有异常反应，就?说明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荷枪实弹的公安已经暗中包围酒吧，诸伏景光也做足了准备，万一打起来，在降谷零的暗中帮忙下，全?身而退的概率很大。
这是?行险一搏的第一步试探……
酒吧木门被推开，诸伏景光提着?一只木匣走了进来。
龙舌兰先发现了他，他扬眉，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皮斯科，两人交换目光，一齐露出暧昧笑容。
降谷零衬衣下的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动手支援。
“苏格兰，你现在回来？”皮斯科端着?子弹杯，似笑非笑，“是?不是?，再多休息一段时间会好些?？”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龙舌兰也举杯致意。
两人干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再次露出那?种令人费解的暧昧笑容。
诸伏景光&降谷零：？
第77章清酒与牛奶（加更）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陷入了短暂的迷茫，而后迅速甩开满脑门问号开始头脑风暴。
首先，皮斯科与龙舌兰显然都对苏格兰没有恶意，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恶意，但绝不?是那种觉察了苏格兰身份，把他当敌人的恶意，反而有点像，那种，促狭的、不怀好意的……低级趣味？
不?，不?可能，虽然组织成员，尤其是行动组成员大多是些粗人莽汉，但皮斯科身为汽车集团董事长，常年混迹于上流社?会，向来人模狗样，而龙舌兰在代号成员中?的地位约等于金字塔地基，对于腹黑名声在外的狙击队笑面虎苏格兰，并不?敢轻易招惹。
所以?，一定是有什么并非“苏格兰是/疑似叛徒”的信息被这两人共享着。
会是什么呢？
诸伏景光没有直接发问，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贸然提出疑问只会把自己的情?报短板暴露给对方。sc
他没有在门口停留，神色如常地走向吧台，把手中?木匣放在了吧台上，打开：
“正好波本也在，没记错的话，你还挺喜欢清酒的吧？”
木匣中?是两瓶“菊姬·菊理媛”，是石川县出产的神器级名酒，也是诸伏景光这次请假的道?具之一。
组织当然没有年假更没有加班调休，从冲绳出任务回来的诸伏景光立刻住进了公安的地下安全屋，为了暂停任务工作，同时?避免与琴酒或者其他组织成员见面，诸伏景光以?处理个人事务为由向琴酒请了假。戏做全套，诸伏景光在联合工作组的支持下，编造了一整套说?辞：
绿川光有一位早年迁居石川县的族叔，他在那边的开办点心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成了当地有名的老字号，家资巨万，可惜这位阔佬族叔大约把运气都点到了财运上，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自己也受不?住打击一命呼呼。
律师代他办理遗产继承，绿川家人丁不?旺，但也绝不?是只剩下绿川光一个人，从冲绳回来的苏格兰掐指一算，数出三?个姑四个叔伯五个堂兄弟六个族姐妹。别说?这位死鬼阔佬族叔也就几?个亿的家产，就算再?翻两倍，也架不?住这么分啊。
苏格兰摇头，苏格兰觉得不?好，苏格兰思索后决定操作操作。
直白地跟琴酒说?事成了自己能独揽3-5亿遗产，所以?这段时?间只要格瓦斯没被FBI、MI6、东瀛公安追杀得只剩下一口气都不?要找他。也不?等他同意，苏格兰撂下电话赶赴石川县，先联合堂兄弟姐妹把叔伯姨妈一干长辈送回老家，再?调转枪口或威逼或利诱，将兄弟姐妹们?逐个击破，实在有想不?开的铁头娃也没关系，狙击.枪会出手。
最?终遗产继承文件上，只有绿川光一个名字，除去支付利诱成本，也还剩下超过八成的遗产份额。
#VALUE! 以?上的剧本，并不?只是诸伏景光口中?的一套说?辞，就如同“绿川光”的身份证件能拿去办银行账户、乘坐飞机，在公安的布置配合下，这一剧本中?的每一个人、每一条信息都经得起查验，哪怕组织真的有人去查，也只会发现：石川县的确有一位姓绿川的连锁点心店主在医院中?去世，他的律师为他办理死亡证明后，先后前往了绿川家族的老家福冈和东京，最?后与数位绿川氏一同前往石川为老爷子办理了葬礼，几?位年长的绿川家长辈很快离开石川返回福冈老家，而比较年轻的几?位也先后离开，最?后两位亲兄弟租来的车在山路上发生了爆胎，连人带车翻下山崖……
继续往下查，也只会发现医院存档了绿川老爷子近半年的治疗记录，绿川光委托律师出售房产、股票和其他产业的记录，坠崖兄弟俩开的车主体框架仍存放在报废车场，左前轮却神秘失踪了，车祸鉴定单有涂改痕迹，侦办这起车祸的交警辞职出国了……
在降谷零的强势干预和吹毛求疵的要求下，联合工作组的基层干事们?在东京、石川两地忙得人仰马翻，完成了诸多布置和山一样高的相关资料，才终于完成了“绿川光遗产继承案”的全套剧情?。
在这样缜密的安排下，强行请假的苏格兰不?惧从琴酒到情?报组的任何调查，而这两瓶昂贵清酒，正是这幕剧的谢幕曲：
“前段时?间去了一趟石川参加一位远亲的葬礼，”苏格兰不?露声色地拉了拉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表，“老人家爱好收藏清酒，我拿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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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这两瓶就放在酒吧给大家尝尝。”
“石川？你不?是——”龙舌兰脱口而出的话被皮斯科制止，他猛然醒悟，讪笑着改口，“对、对，是去石川了，他们?说?过。”
不?是什么？他们?？哪个他们?？以?琴酒的性格，不?可能把他去争遗产的事情?四处传播，难道?是伏特加？
诸伏景光与降谷零眼?底都再?次闪过疑惑，这次换降谷零接过话头：“‘菊姬·菊理媛’，不?得了，这可是‘东瀛酒神’的得意之作，既然苏格兰记得我喜欢清酒，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能现在开吗？”
诸伏景光笑着说?他也还没喝过，正好现在开了大家都尝尝。
有人赠饮名酒，皮斯科和龙舌兰自然没有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乐呵呵地谢过了苏格兰的分享，只是总觉得那笑容好像不?是很真挚。
酒保从后厨找出三?个蛇目猪口杯，一字排开，开始开启酒瓶——
等等，三?个？
诸伏景光心中?再?再?再?闪过疑惑，这里三?个人加上他，并没有人说?不?喝，酒保是不?打算给谁？
哦，是我。sc
为什么啊？！
诸伏景光心里的疑惑几?乎都要具象化了：酒保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天天为一群违法犯罪分子服务，十分圆滑世故，从不?在言行举止方面出错，自己身为酒主，本该将第一杯酒倒给他，就算他拒绝，受赠者也应该三?辞三?让才符合礼仪——就算组织里的人粗野一些，问一声也应该吧！他在安全屋待着的这段时?间，世界变化这么大吗？
降谷零挺身而出帮幼驯染提出了疑问：“等一下，苏格兰的杯子呢？”
酒保给三?只蛇目猪口杯注入清酒，这才从吧台下端出一杯——
热牛奶。
“我加了蜂蜜，不?知您是否喜欢，”酒保笑盈盈道?，“如果?不?喜欢甜的，或者想喝点别的，我再?您换过。”
诸伏景光：远在长野的高明哥，我好像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
“苏格兰，蜂蜜牛奶是个好东西，身体要紧，别逞强，喝吧。”皮斯科端起酒杯嗅闻，“嗯，真是好酒啊，这绝不?是只窖藏十几?年的水准，至少二十年，甚至更久。”
“对对，按格瓦斯的说?法，多喝热水对身体好。”龙舌兰也有样学样，两人再?次露出那种“我们?什么都知道?，但我们?不?说?”的谜语人专用表情?。
谜语人滚出组织啊！降谷零压着心头越发浓郁的暴躁，做出疑惑表情?：“苏格兰的身体不?舒服？怎么没听你说?？”
“波本你又不?是行动组的……”总是嘴快的龙舌兰让皮斯科踢了一下椅子，闭了嘴。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苏格兰最?近身体不?太好，或许是去石川办事太辛苦了，年轻人，底子好，养养就好……”皮斯科说?着傻子都不?信的托词，硬是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事情?上，波本虽然是苏格兰的室友，但组织里毕竟只要不?背后开黑枪都算关系不?错，也没法以?朋友的身份追问所谓“苏格兰身体不?太好”的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哪传出来的。
苏格兰默默喝着甜丝丝的蜂蜜牛奶，看着三?人分饮了半瓶自己带来的昂贵清酒，头一次觉得被人吊着胃口是那么痛苦的事情?。
到底谁来告诉他，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饮至微醺，三?人分别告辞离去，降谷零走过两条路，在一辆车中?与诸伏景光汇合，蹲守的公安已经撤退，他们?的冒险却远未结束。
“我打听过了，”诸伏景光一脸迷茫，“好像行动组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有病，甚至都知道?是什么病。”
“我过来的路上也找了两个情?报组的试探了一下，”降谷零眉头能夹死苍蝇，“情?报组没人知道?这件事，但有人说?最?近组织里风传一些关于狙击手健康状况的传闻，却不?知道?具体情?况，行动组的人在这件事上意外的嘴严。”
昏暗狭小的车内空间，被死寂笼罩。
“你说?……”诸伏景光先打破了沉默，“会不?会是椿，把她见过高明哥和我不?回别墅这件事联系在了一起，给我找了借口打掩护？”sc
“怎么可能！”降谷零反射性否认，又在挚友不?赞同的眼?神中?抿抿嘴，抛开对格瓦斯的成见，从她是个被组织强迫的黑二代的角度出发去思考。
“那她也太鲁莽了，”思考过后，降谷零依旧没有松开眉头，“她不?清楚你跟琴酒请假的理由，就擅自宣扬你这段时?间是去养病了，琴酒听到传闻，与你给出的理由相悖，不?是更容易起疑？”
这也是诸伏景光的困惑之处。
第78章谣言与保护（加更）
简单商量过后，两人按原计划返回别墅，照样是降谷零先进去，确认别?墅内外都没有组织成员埋伏后，给诸伏景光发了信号，让他一小时后进来：
莱伊正在挥汗如雨地锻炼，一小时后他结束锻炼时，就?是体?力?的最低点，一天中最疲劳的时候，就?算他知道了什么想抓人邀功，苏格兰也能相对轻松地反杀。
别?墅中两位混血儿住客平日里关系并不太美妙，莱伊觉得这?主要得算到波本头上，自己只是冷淡，跟苏格兰以及不发疯时的格瓦斯相处得都还算可以——唯独波本从?第一次见面起，每次面对自己都一脸警惕，有任何风吹草动先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他，随时准备翻脸，活脱脱一只应激炸毛的猫。
自己又不是什么撸猫圣手，也没有格瓦斯那样PUA一只猫的能力?，怎么能跟他好好相处。
今天两人在地下室训练间碰面，也只短暂对视一眼，当做打招呼。只是今天波本似乎没有平日里?事事都要跟他争个高下的做派，只在跑步机跑了一小时，就?跟他前后脚离开了训练间。
莱伊从?餐桌购物袋中拿了两个香蕉，本想直接上楼，却在看到购物袋中的辣椒后短暂犹豫了：
“Tepin”鸟眼椒，土耳其一种个头迷你，辣度却能达到7万SHU以上的辣椒，格瓦斯从?一开始就?看不上东瀛国产的苦而不辣的青椒，一直买的进口?商超里?的东夏辣椒。看来，现?在东夏辣椒也已经满足不了她了，开始寻觅和?尝试其他国家的辣椒品种……
“波本。”
他回头，果然又看到那个金毛小黑脸露出那种警惕又嫌弃的神色和?姿态。
没关系，爸爸原谅你。
“快到午饭时间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但格瓦斯准备了两人份的食材，你留下来吃饭？”sc
降谷零上下打量了一番拎着两个香蕉，神色与平常无异的莱伊，搞不懂他真的是随口?一说还是有什么打算，没有立刻答应：“我随时可能需要出门。”
“没关系，”赤井秀一当他答应了，剥开一只香蕉的皮，“你到饭点要出门的话，跟格瓦斯说一声不吃了就?好。”
对，说一声就?好，至于?格瓦斯同不同意，会不会把印度魔鬼椒怼到你嗓子眼里?是另一回事。
赤井秀一吃着香蕉，向楼梯走去，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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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一个屋檐下，没道理只有波本幸免于?难……
大门处传来哗啦的钥匙碰撞声，与刚从?冲绳回来时比，已经白?了不少的苏格兰拎着旅行包跟两人打招呼：“这?么巧，都在，椿也在吗？”
赤井秀一点点头，指了指头顶，略一犹豫，把手里?还没吃的完整香蕉递了过去。
诸伏景光疑惑地接过了香蕉：莱伊这?是饿了？在用香蕉暗示自己快去做饭？
“我回来时看到路口?新开了一家生意不错的土耳其餐厅，午饭要不要去那里?吃？我请客。”
又来了，土耳其。
赤井秀一只觉得不可言说之?处一阵热辣疼痛。
“……不了吧，”赤井秀很想点支烟——然而格瓦斯不准——他的目光不自觉发生了些?许变化，“你也不必太勉强自己。”
又来了，这?种话。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的对谜语人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周身的温度却像是降低了好几度：
“莱伊，我回来之?前去了一趟柯林斯，听到一些?关于?我健康状况的奇怪传闻，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能有什么头绪，你的身体?不应该是自己最清楚吗？要不是尊重你的菊部隐私，我还想问你哪种药的效果更好……
还在琢磨怎么委婉咨询用药的赤井秀一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苏格兰，电光石火间，一把左轮.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该死！别?墅的生活太安逸，他对苏格兰的防范心?降得太低了！
赤井秀一的心?猛然沉下去，这?家伙是发现?了什么？波本也在，难道？还是——
“哇哦~”他身后的波本侧移一步封住了他后撤的空间，愉快鼓掌，“狙击队精锐内讧，好！好！打起来打起来~”
波本！狗东西！
赤井秀一几乎要把牙咬碎。
苏格兰这?家伙发什么疯！一段时间没见格瓦斯，潜伏的癫狂病毒觉醒入侵大脑了？！
“莱伊，”苏格兰的枪口?下移，指向他腰部以下的危险位置，“今天的谜语人份额已经超标了，请准确、清晰、直白?地告诉我，行动组内流传的关于?我健康状况流言的出处和?内容。”
疯子！
“否则，作为奥特曼小组的一员，你应该很清楚会发生什么。”
变态！！sc
“不用担心?我被问责，我刚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有足够的钱买通波本，而格瓦斯，我也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说服她站在我这?边。”
神经病！！！
然而赤井秀一知道，苏格兰还没出价就?已经帮他封锁自己行动路径的波本自不必说，而格瓦斯——
她如果在场，现?在一定两眼放光地嚷嚷“开枪，快开枪！杀鸡取卵！”
该死的自己为什么要那么了解格瓦斯？
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在组织中陷于?四面楚歌的境地，竟然是因为这?个。sc
赤井秀一满心?萧瑟地放弃了抵抗：“痔疮手术。”
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不得了大病的苏格兰脸上短暂地空白?了一瞬。
痔什么？
什么疮？
什么手术？？？
你TM再说一遍？！
“痔疮手术，”赤井秀一表示身为一个切洋葱都能忍住不流泪的硬汉，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想听的话用社区大喇叭说都行，“格瓦斯说你从?冲绳回来玩消失是偷偷住院割痔疮去了。”
看着苏格兰陷入懵逼的神色，赤井秀一感到了十分快意，但考虑到懵逼的苏格兰手里?的左轮手.枪依然稳如磐石地指着自己的重要器官，他没有选择冒险动手夺枪，而是继续动嘴：“我没有外传，但保守估计估计，她至少跟六分之?一的人都这?么说过，目前整个东京地区行动组都知道。”
苏格兰的脸持续空白?。
“这?么离谱的鬼话也有人信？”反而是他身后的波本先出言质疑，“我怎么不知道格瓦斯的信誉度有这?么好。”
“原本没几个人相信，话题中心?是苏格兰怎么得罪了格瓦斯，”赤井秀一看着对面持枪的男人，露出快意的微笑，“结果伏特加说‘不对，苏格兰是请假去乡下争遗产了’——于?是所有人都信了。”
包括他自己。
“毕竟，狙击手长时间蹲点，不是久坐就?是长时间趴伏，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很容易出问题，尤其你还喜欢辣味咖喱。”
赤井秀一毫无负担地隐瞒了自己跟踪琴酒的路上买了一盒痔疮膏，付完钱一转身看到门口?的琴酒和?伏特加这?件事。
最后的一点怀疑和?侥幸，在格瓦斯下楼看到他的瞬间，如脱缰野马一样飞奔回三楼摔上门的那刻碎成渣。
行，实锤了。
诸伏景光解除左轮手.枪保险，收起来：“抱歉，我赔你几瓶上好的东瀛威士忌。”
“唔，”赤井秀一倒是没拒绝这?个，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了，“节哀？”
苏格兰面无表情地往楼上走。
“苏格兰，不用这?么沮丧，”波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试图安慰，“至少，这?个谣言只在行动组内部传播？”
赤井秀一的手机“叮咚”一响，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新邮件，又看一眼停在楼梯中段跟他对视的两位室友：
“贝尔摩德建议你多吃香蕉。”
毁灭吧，地震，火山，小行星撞击，什么都好。
赶快让整个东瀛从?地球上消失。
……
诸伏景光坐在自己卧室床上沉思。
“苏格兰，虽然很丢脸，但是谣言毕竟是谣言……”
“波本，”诸伏景光笑了笑，“在组织社死而已，对我的打击没那么大，你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
潜伏任务之?前，稳定心?态的培训可比这?难熬多了。
“我只是觉得，她的疯狂，到底有几分是装出来的？”诸伏景光轻声道，“你不觉得‘痔疮手术’这?步棋太妙了吗？如果我们准备的理由?不够完善，被看出了漏洞，那么这?个它就?是真的，‘苏格兰怕丢脸才扯谎掩盖去割痔疮了’。如果我们准备的理由?足够完美，这?个传闻又可以是格瓦斯的疯话或者刻意诋毁，以她在组织中的形象，没有任何人会怀疑我有什么问题。”
“这?是一道进可攻退可守，无懈可击的保护。”诸伏景光慢慢地说，“可如果她的疯狂都在装出来的，是怎么骗过的琴酒和?贝尔摩德？这?对于?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降谷零有点不同意他一边倒相信格瓦斯的思路：“也可能她就?是单纯耍疯，趁你不在乱说话，她这?么对莱伊也不是一两天了，还是小心?为上。”
“太畏缩怎么取得战果？”诸伏景光笑了笑，目光坚定。
“我已经决定了，这?段时间就?找机会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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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诚布公地聊聊。”
第79章皇帝与晨跑
到?了午饭时?间，柚李的套间门被敲响了：“椿，午饭做好了，下?来吃饭。”
门内一片死寂，诸伏景光又敲了两次：“我做了蛋包饭，加了虾仁和?蘑菇丁，真的不吃吗？”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他?便下?楼了。
回到?餐厅，诸伏景光把给柚李的那份装进保鲜盒放冰箱。
两位食客等?大厨落座后都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蛋包饭送进嘴里，心中和?脸上都浮现幸福感，虽然原因不一样，但无论是降谷零还是赤井秀一，都已经挺久没好好吃上一顿饭了。
hiro/苏格兰其实是神吧。
一直到?吃了五分饱，降谷零才放慢了吃饭速度，一边慢慢享受着幼驯染亲手烹饪的料理的美味，一边吐槽道某个躲起来的家伙：
“不知道她造这个谣图什么，像个嘴欠的小学生一样。”
“也许因为我这段时?间不在?，波本你?最?近也忙，莱伊又不爱说话，别墅里太安静，她感觉到?寂寞了吧。”诸伏景光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寂寞？”从苏格兰出差到?昨天，深受格瓦斯麻辣料理毒害，今天还因为她的谣言被苏格兰用枪指了的赤井秀一忍不住否认，“她不会寂寞的，昨天她还出门跟一个金发?模特约会。”
金发?模特……
黄濑凉太，帝光中学篮球部正选之一，因独特的天生金发?金眼外加帅气容貌和?良好的镜头感，被挖掘成?为杂志模特，年仅——
十四?岁。
下?学期才升上国中三年级。
脑中闪过?这些情报的诸伏景光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对面的莱伊：“那小模特是椿的学生，还是个孩子，你?不要想歪了。”
赤井秀一以同?样复杂的眼神回望：“椿的学生，有一定社会经验的小模特，脱离师生关系后依旧黏着她。”
他?没把话挑明，一切尽在?不言中。
降谷零噗嗤笑出了声?：“未来可期？”
“前途无限。”赤井秀一赞同?。
诸伏景光微微一笑，放下?勺子：
“在?我忘记那个传闻之前，这栋房子里，禁止谜语人。”
降谷零&赤井秀一：“对不起。”
显然，苏格兰已经被格瓦斯惹到?爆炸边沿，他?没有爆炸，并非不生气，而是因为格瓦斯是一位女性，自幼受到?的主流教育让他?多了一分忍耐，如果这个时?候哪个男人再不长眼地跳出来惹事……sc
同?一个屋檐下?的自己和?波本显然最?危险，而波本跟他?关系不错。
赤井秀一又舀了一勺蛋包饭，心中凄凉：因为格瓦斯乱说话被用枪指着的是自己，未来不小心说错话被苏格兰疯狂报复的，也许还是自己。
潜伏卧底任务一直这么艰难吗？还是只有现在?如此？
sc
[柚李酱！]趴在?窗口盯梢的萩原研二跳下?窗台，[他?们都出门了，我们去吃饭！]
“再等?等?，”柚李咬着苏打饼干，“万一有诈呢。”
[这能有什么诈啊！]萩原研二哭笑不得，[小诸伏难道还能为了骗你?开门拉着他?们俩假装出门？好啦柚李酱，快去吧，你?这段时?间老吃很辣的食物，胃已经不太舒服了吧，别吃饼干了，下?楼好好吃饭去。]
倒也是，不就是说他?割痔疮去了，多大点事。
柚李把半块饼干塞进嘴里，舔舔手指，又抽一张纸擦擦：“走吧，你?今天想吃什么，冰箱里有虾和?牛肉，我……”
套间门刚打开十几厘米，就有声?音传到?耳朵里：
[脚步轻点，猫的听力很敏锐。]
淦！柚李瞳孔地震，浑身一哆嗦手忙脚乱就要关门。
可惜已经晚了，十几厘米缝隙对于训练有素的狙击手而言跟门户大开没有区别，四?支修长白皙的手指势如闪电插入门缝，瞬间止住了门板往回关的动态，柚李吃奶得劲儿还没来得及卸，门板已经往反方向被拉开。
“喵！！！”
“啊啊——”
“嘭！”
门再次关上了。
二楼的小起居室中，赤井秀一和?降谷零相对无语。
“我们算是把格瓦斯给彻底得罪了。”赤井秀一坐到?靠窗的高脚椅上点上烟，这是格瓦斯严令禁止的行为，在?她的规矩里，这栋别墅任何一个有屋顶的公共区域都不允许抽烟，波本几乎不抽烟，苏格兰虽然抽，却很乐于遵守这一规定，只有他?一直被格外是盯着。
但今天……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也不差这支烟了。
“格瓦斯、苏格兰，你?总得选一个。”降谷零坐在?离他?远远的沙发?上。
“格瓦斯比苏格兰记仇，”听着三楼传来的模糊的人声?和?猫叫声?，赤井秀一补充道，“她理亏，不会报复苏格兰，但你?我没有豁免。”。
“苏格兰手里有枪。”不需要纠结这点降谷零凉凉道，“近身格斗也很强——还掌握着这栋房子里的伙食供给，你?确定自己真的想跟他?结仇吗。”
“……”赤井秀一叼着烟，望向窗外。
他?只想静静地当一个卧底，为什么总是被迫卷入这些爱恨情仇里。
被苏格兰训了的格瓦斯下?楼嘴翘得老高，狠狠剐了帮苏格兰演戏骗她开门的两瓶威士忌一眼，赤井秀一举起杂志遮住脸，降谷零沉迷俄罗斯方块，谁都不跟她对视。
诸伏景光好气又好笑，给她盛了一碗红豆汤：“午饭没吃，喝点这个，一会儿晚饭我早点做。”sc
“是，绿川妈妈，”柚李嘟哝着接过?热乎乎的碗，“今天没有烤年糕吗？”
“年糕不好消化，最?近都不会有了。”
四?人一起喝了红豆汤权当下?午茶，诸伏景光照常分派任务：“诸星洗碗，安室陪椿出门买一套运动装备，慢跑鞋、速干衣、运动裤之类的。”
柚李懵逼：买这些干什么？
“接下?来一周天气和?空气质量都不错，椿你?每天早上出门慢跑锻炼。”
想起上辈子大学冬天被强迫每天早上离开温暖的被窝，到?操场上跑圈的惨痛经历，柚李发?出尖叫：“我不要晨跑！你?这是挟私报复！”
“这对你?的健康有好处。”诸伏景光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有些意外。
“反正我不要！大冬天的！人就应该在?温暖的房子里猫着！”柚李疯狂拒绝。
“前野原室外也不会很冷，而且，”他?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纸，展开，怼到?柚李眼前，“渡边医生把你?的体检报告发?给我了：体重偏轻，即将跌破正常值下?限，内脏脂肪却几乎要超标，骨骼肌量不足，骨密度、肺活量偏低，立定跳远距离达不到?身高，平板支撑撑不住60秒……”
诸伏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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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念眉头皱得越紧：“椿，你?是怎么做到?每个指标都游走在?健康范围边缘的？”
柚李死撑：“现代大城市打工人不都这样吗，亚健康、都市病而已。”
“你?既不用每天挤地铁赶公交通勤，也又不用每天坐班8到?16小时?，更没有KPI压力和?内卷竞争，甚至不需要被迫吃垃圾食品——上班族的健康负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绿川，”柚李哭丧着脸，“我郑重向你?道歉，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想去晨跑……”
“不行，”诸伏景光微笑着收起那张纸，“你?可以保留自己的小爱好，但必须去晨跑，我的工作任务中包括维护你?的健康状况。”
“看?你?这么抗拒，估计放你?出去也不会好好跑，嗯，我明天有事——安室，你?带她跑。”
“哈？为什么——”降谷零的半截拒绝卡在?了嘴里。
“嗯？”诸伏景光把不小心捏断的筷子捡了回来，丢进餐桌边的垃圾桶，“不好意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那你?现在?就带椿去买鞋子吧，走过?去，顺便消消食。”诸伏景光又瞥了一眼伪装透明人的赤井秀一，“诸星，你?为什么还不去洗碗？红豆汤干了会凝固在?碗上不好洗。”
赤井秀一默默起身收拾碗筷：
前野原别墅，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狗腿子安室透（柚李语）严格执行了皇帝陛下?的律令，把柚李从温暖的别墅中拖了出去，开始绕着前野原晨跑。
虽然别墅地下?室就是训练间，但他?不想跟莱伊共处一室的时?候，也会到?外面跑步、运动，前野原毕竟是高档社区，修筑了一圈塑胶环形健走步道，一圈刚好1000米。
他?内心清楚hiro让他?带格瓦斯晨跑的意图，加上向来做事严谨，昨天买运动鞋时?，降谷零就想好了慢跑方案：格瓦斯第一天锻炼，又处于亚健康状态，跑十圈八圈太难为她了，就跑个四?五圈吧，也不用跑多快，配速7-7.5，跑完大约半小时?，作为初学者很合适，既不会给肌肉太大压力，也能稍微锻炼到?心肺功能，完美。
完美的方案，严格的执行——
“站起来！跑起来！”降谷零一边原地高抬腿一边给瘫坐在?长椅上大喘气的柚李打气，“不要坐下?！这样对身体不好，快！不要懈怠！你?可以的！”
诸伏景光放心不下?，去便利店买了两瓶运动饮料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椿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他?从购物袋中抽出一瓶饮料递给好友：“椿，很累吗？是不是低血糖？”
柚李翻着白眼看?眼前的恶魔独.裁者，伸手抢过?购物袋，用发?抖的手拿出里面的那瓶饮料，将脸埋进塑料袋中：
“呕——”
诸伏景光大惊：“你?直接带椿跑半马？我说了要循序渐进——”
“她才跑了1000米不到?！！！”降谷零大崩溃。
世界上怎么会有跑八百米跑到?吐的成?年人啊！
她真的是人类吗！
第80章摊牌与樱花
因为是晨跑，柚李出门前吃的东西并不多，就是一杯鲜榨香蕉奶昔，很快就吐完了，但依然干呕不已，诸伏景光处理了垃圾，在黑猫焦急的喵喵叫中把人抱起来带回了别墅，咨询了渡边医生后，给她喝了一支安胃口服液，把人转移到床上盖好被子。sc
先跑再吐的柚李很快闭上了眼睛，两人轻手轻脚地下楼了。
波本带出?去时好好的人，脸色煞白地被苏格兰抱回来，两人又是打电话又是买药的，赤井秀一也看出?了怎么回事，杵在起居室看戏。有他在，诸伏景光不好拉着zero到房间里说悄悄话，只能?就在起居室问他到底怎么回事。sc
已经把格瓦斯定义为非正常人类的降谷零原原本本地说了自己的训练计划和执行过程。
“结果她才?刚跑了800米就不行了！”
看着挚友一脸“这也太离谱了”的理直气壮，诸伏景光简直忍不住扶额：“波本，首先，配速7-7.5跑四五公里，绝不是适合初学者的首日健身计划。”
不是吗？降谷零一脸茫然，配速7-7.5而已，很慢了，四五公里也不长啊！
他明智的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其次，”诸伏景光流露出?怀疑，“虽然椿的身体素质的确很差，但也不应该7.5配速跑800米就倒下——你?确定自己真的是压着这个速度带她跑的？”
一道黑色的闪电窜上两人中?间的茶几，一爪掀翻了玻璃杯，要不是降谷零躲得快，那杯水刚好浇他裤.裆上。
“你?这臭猫！”降谷零伸手抓猫，未果，黑猫闪转腾挪，迅捷地窜上了靠墙的酒柜，降谷零只能?指着它大声斥责。
酒柜顶的黑猫不甘示弱，居高临下喵喵嗷嗷地跟他对骂。
诸伏景光头疼地打断吵得热火朝天的一人一猫，窗边的莱伊插话：“你?这话，猫都听不下去。”
降谷零的目光飘忽了一瞬，自然是逃不过挚友的目光：“安室？”
“一开始是跑得稍微快了一点，但800米也用了五分钟，”降谷零有一丝心虚，“随便一个女大学生都能?轻松跑下来吧！”
那可?是五分钟啊！
诸伏景光扶额，zero用健康的、能?在体育考试中?及格的女大学生作参考，来制定亚健康、久不运动甚至很可?能?从不运动、前?段时间还?在服用精神类药物的椿柚李的锻炼计划。
“算了，下次还?是我带她跑吧……安室你?对正常人类的定义就有问题。”
“下次？”窗边的赤井秀一乐见波本吃瘪，但考虑到这件事如果真的闹大了，自己也要担点连带责任，他还?是出?言提醒，“不如先考虑怎么解决这次？格瓦斯的状态，这两天估计都好不了，如果刚好有需要她的紧急任务……波本，琴酒应该很乐意把你?那颗金脑袋拧下来。”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脸色都沉了下去。
莱伊说得很明确，他和苏格兰才?是琴酒安排给格瓦斯的监护人，波本是朗姆硬塞进来光明正大刺探格瓦斯能?力，收集相关情报的。平日里还?好，格瓦斯并没?有刻意针对波本的意思，没?有找茬闹着要把他赶走，但现在，他的行为导致了格瓦斯健康受损，不管格瓦斯闹不闹，这件事只要传到琴酒耳朵里，都很可?能?被他用作赶走波本这个碍眼的情报组明桩的理由。
与椿柚李的摊牌谈话，不能?再拖了。
诸伏景光垂下眼，下定了决心。
虽然吐得脸色煞白，但追根究底也就是忽然间高强度运动导致了肠胃受到刺激，其实并不算严重，柚李休息了一早上，下午就起床了，只是因为喉咙水肿时不时咳嗽一下。
[柚李酱，真的没?事？]跟她一起晨跑，却没?有及时发现她状态不对的萩原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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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很愧疚，[再躺一会?儿？]
柚李好笑地撸一把猫，她知道萩原研二是担心她的身体，也是担心自己会?迁怒那只金毛大猩猩：“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太着急了而已，我是太缺乏锻炼了，以后慢慢来吧。”
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好歹，诸伏景光虽然存着改善降谷零和自己的关系的心思，但也的确是为了她的健康着想。
柚李承这份情。
嗯，可?以先从健身操开始。800米就算了，那简直是学生时代噩梦。
当?时的柚李，还?没?有意识到今天的噩梦远未结束。
次日，为了让前?一天跑吐了的柚李多睡一会?儿，诸伏景光特地把早餐推迟了，等她回复了邮件说已经起来了，才?动手做最后的工序。
三?位围坐在餐桌边等她下楼，万年无人使用的电梯“叮”一声响。
柚李黑着脸一步步挪出?来。
诸伏景光：啊，乳酸堆积导致的肌肉疼痛，昨天应该给她按摩的……
降谷零：怎么会?有人这么弱，简直难以理解。
赤井秀一：“噗嗤。”
“诸星大！”柚李大怒，抄起脚边的黑猫丢了过去，气氛祥和的餐厅瞬间变成硝烟滚滚的战场。
……
又过了一天，诸伏景光带着从早市买回来的新鲜食材，给柚李做了一顿口味清淡的丰盛午餐，四人吃完，赤井秀一出?门?约会?女友，柚李上楼晒日光浴，降谷零洗碗。
餐桌上还?剩下半碟草莓，这是今天的饭后甜点，草莓很红，却并不甜，买的人不会?挑——
他们昨天提交了关于格瓦斯的接触计划后，诸伏景光三?位上司之一的村松管理官让他在谈话之前?当?面跟自己汇报，于是诸伏景光利用今天的买菜时间回了一趟警视厅。
他原本有些紧张，担忧上司会?认为此举过于冒进，要求他取消或者暂缓行动，万幸并没?有，村松管理官只是详细询问了格瓦斯的能?力，而后拍着他的肩膀勉励了几句。
“警视厅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放手去做吧。”
诸伏景光向?上司敬礼，目光坚毅：“以自己之良知，履行警察的职务——属下谨记入职时的誓言。”
村松管理官欣慰点头。
诸伏景光从冰箱里取出?今早代替他买菜的干事一起采购的和果子，打开盒子后微微一愣，这盒粉色的和果子一共五枚，每一枚都做成了樱花瓣的模样?，五枚合在一起，正好是一朵樱花。
是巧合，还?是为了提醒他不要忘记胸前?的樱花呢？
诸伏景光笑了笑，拆盒转移到点心碟里，又泡了一壶大麦茶，一起端上楼。
楼顶他检查过，没?有监听或者录像设施，zero会?守着楼梯确保无人上来，只要说话时注意遮挡，避免被读唇，就能?保证这场谈话的隐秘性和安全性……
他端着茶盘推来了露台的门?。
椿柚李戴着眼罩在他亲手修缮的躺椅上晒太阳打盹，二黑卧在主人身侧，抱着她的手，一派岁月静好的悠闲，茶几上的盆栽已经开花了，明黄色的报春花给这个小憩区域增添了一抹盎然生机。
然而只要组织还?盘踞着，这样?的岁月静好就脆弱得像肥皂泡一样?。
诸伏景光定了定心神，端着茶水和点心走了过去。
[柚李酱，小诸伏来了。]因为过去那段艰难的日子，萩原研二对任何在柚李睡着时靠近的人都格外警惕，即便是自己的同?窗也未能?免俗。
柚李本也没?有彻底睡着，摘下眼罩：“绿川？”
诸伏景光没?有应声，也没?有露出?惯常的微笑，他把茶盘放在小茶几上，弯腰从躺椅下拖出?一个凳子坐下：“椿，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柚李目光微闪，扭过头去，叉了一块樱花瓣形状的和果子，就着大麦茶细嚼慢咽，其实她不太喜欢和果子，好看是好看，但翻来覆去几乎都是糯米皮包红豆馅儿，而且太甜了。
诸伏景光双手松握成拳，放在大腿上，安静地等她吃完。
和果子就一小块，吃得再慢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柚李放下小竹子叉，直起腰，将双腿从躺椅上放下来，与坐在凳子上的诸伏景光面对面对坐。
诸伏景光张口想说话，却被一支手指按在了嘴唇上。
柚李无声地“嘘”。
诸伏景光心中?一惊，难道椿柚李抗拒这场谈话——
思索之际，坐在躺椅边沿的椿柚李上身前?倾，右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越靠越近。
太近了，也太危险了。
诸伏景光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潜伏训练在他身上留下的肌肉记忆，以及对组织的警惕，让他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动手、反击，最差也要立刻撤退，把肩膀从她手下移开。
即便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只要借助工具，在合适的位置做出?攻击，同?样?能?放倒一个饱受训练的特工，而左肩无论是离头部、颈动脉还?是心脏都太近了。
诸伏景光清楚地了解这点，但还?是硬生生克制着自己的反应。
椿柚李是高明哥信任的人，她在明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帮自己遮掩，她已经释放了足够多的善意。
想取得信任，达成合作，自己必须也表达出?足够的诚意……如果她只想凑近试探一下，毫无问题。
椿柚李的下巴几乎要碰到他的脖子。
太近了，那里是动脉的位置……诸伏景光咬紧牙关，逼迫自己一动不动。
原本搭在自己肩上的右手向?后滑动，他们几乎呈现一个拥抱的姿态——
椿柚李的手探到了他连帽衫的帽子下，手指并拢，抽出?。
短暂的“拥抱”终于结束，椿柚李拈着那枚小东西，面露怜悯：
Oh，poorboy.
sc
春天才?刚刚开始，春寒料峭，不是樱花盛开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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