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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新皇后出身
惠嫔看了看陆微,有些恍如隔世。
心中感慨,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去年皇太后圣寿,她们坐在上首,瑞贵妃给她们行跪拜礼,到了今日,已经轮到自己给她屈膝,还要讨好于她。
不过很快惠嫔就在心里做好了心理建设,来日方长,将来总有一天,她们位置又会对调的。
“最近一段时间,许多大臣都在劝谏皇上选立新皇后呢,贵妃娘娘可曾听说过。”惠嫔笑了笑,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对陆微道。
这事瑞贵妃肯定不知道。
现在宫内外交流严格得很,传递消息很不容易,太皇太后和皇上又没在后宫提起立后之事,没点门路和根基的妃嫔,还真不会知道,宫里很可能将要迎来一位新皇后了。
她都是明珠告诉给她的呢。
惠嫔说完,眼睛便不动声色的打量陆微,想要在他脸上看到惊讶的神色。
“略知一二。”
先前,在温嬷嬷每月初二探亲日时,陆微就让陆五哥收集朝堂上的消息,让温嬷嬷带给她。
自从康熙给了她出宫令牌,她自己已经出宫过两次,有时候会把令牌交给身边人,让她出去办事。每次出宫,除了办事外,朝堂上的事也肯定会了解的。
现在朝堂大臣们除了关心三藩之事,便就是选立新皇后了,陆微想不知道都难。
但是后宫中关于立新后的事,她看着,明面上,根本没人讨论。
陆微也能理解,事关未来后宫的女主人,都不敢随意议论,毕竟都要在新皇后的手上讨生活的。
至于私底下有没有人议论就不好说了。
不过,陆微心里奇怪,惠嫔似乎太过热情了,以她跟惠嫔的交情,还没熟悉到可以私底下议论这个程度。
惠嫔听着陆微的回答,不禁愣了一瞬,瑞贵妃不管是在宫中还是宫外,根基都很浅,没有人手,哪里的门路知道这些?
难道是钮钴禄庶妃告诉她的?
惠嫔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
想明白以后,惠嫔心里暗恨,她本想通过这个消息取得瑞贵妃的信任呢,没想到竟然被钮祜禄氏给捷足先登了。
钮钴禄庶妃不愧是继皇后的妹妹,实在是心机深沉,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在拉拢瑞贵妃了。
没事,钮钴禄庶妃肯定没她知道的多。
惠嫔继续,笑道:“那贵妃娘娘可知道各位大人都是举荐谁家的姑娘?”
陆微当然知道,但惠嫔只说了立后的事,具体情况什么也没说,她总不能自己就把消息倒出去了不是。
陆微把问题抛了回去:“惠嫔你知道?”
惠嫔闻言,觉得自己的消息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听说朝臣很是看好伊尔根觉罗氏、乌喇那拉氏、哈达那拉氏这几家的姑娘。刚刚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留了几位夫人,特意多说了话呢,贵妃娘娘可有印象?”
陆微自然注意到了,不出错地夸了句:“几位夫人看着都是端庄大气之人。”
不止惠嫔提到的三家,她知道舒穆禄氏,富察氏的姑娘也是朝臣看好的皇后人选。
几位姑娘当家夫人所出,陆微特意观察过这几位当家夫人,看起来是端庄大气的世家宗妇模样。
至于性格,依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留着说话这段时间显露出来的,陆微感觉舒穆禄氏看起来最好相处。
有其母必有其女。
朝臣一幅铁了心要康熙立新后的架势,陆微为了以后随机应变,让陆五哥打听了几家的消息。
从五哥那里得来的消息来看,五家的嫡姑娘,舒穆禄氏家的嫡姑娘温和正直,确实最容易相处。
陆微比较希望舒穆禄氏的姑娘成为新皇后,跟一位按规矩办事的上司相处,总比一位按人治处事的上司好。
至于康熙允诺在年前封她为皇贵妃,过几年立她为后,这样荒唐荒谬的承诺,陆微当时就没信,压根没放在心上,早已经抛于脑后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别人。
让康熙立她为后或封皇贵妃,在陆微看来,就是跟康熙吵架发泄之语,戳戳康熙的肺管子,纯属抒发情绪罢了,说了就忘了。
惠嫔听了陆微的话,脸上露出这你就不知道了的神情,声音压低道:“贵妃娘娘可知,人不可貌相,伊尔根觉罗家主娶了十几二十房小妾呢,在京城贵族人家里都没有比得上的。而乌喇那拉氏家主身边人是少,但是外室多,因为乌喇那拉夫人把着后宅不让人进门。
哈达那拉氏的嫡长女其实是妾氏所生,主母无所出,才记在了主母名下,后来主母自己生了女儿,虽说嫡长女记名了,就是主母亲女儿,但她嫡妹跋扈,没少被嫡妹欺负,记名的肯定不如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好,嫡长女日子需要步步为营才过得下去呢。”
说到最后,惠嫔声音越发低了,“其实各个都是不好惹的,厉害着呢。”
陆微惊讶,并不是因为惠嫔所说的,是因为惠嫔竟然把如此秘密之事说给她听。
这也是她所知道的消息,陆微不好说自己知道,让惠嫔尴尬,便不偏不倚,也不评价,道:“竟然是这样吗?”
惠嫔看陆微惊讶的神情,便明白她不知道这些消息,心里有些得意。
她笑道:“是呢,俗话说龙生龙,未来皇后肯定不是简单的。”
陆微附和:“能当皇后的人都不简单。”
惠嫔见陆微赞同自己,再接再厉,道:“这嫁娶最重要的是看家风,贵妃娘娘人品贵重,陆家肯定是家风清正,嫔妾有一侄子,要是能与娘娘您家这样不同流俗人家结亲,便是三生有幸了。”
虽然惠嫔没有明说想与陆家联姻,但也已经说的很明显了。
惠嫔说完,笑着看着陆微。
未来皇后是厉害的,作为皇后之下的贵妃,还算是宠妃,皇后肯定会针对一二,她们都是妃嫔,联盟最好。
自己有皇长子,瑞贵妃有特殊身份,现在德贵人这个宠妃也在永寿宫,皇上去永寿宫越发多了。
她们要是结盟,定能易于不倒之地。
陆微恍然大悟,先是说明未来皇后不好相处,而后又说婚嫁,原来是想与她结盟,她就说惠嫔不像是会会轻易和别人说八卦的人。
陆微不打算接受她的示好,钮钴禄庶妃升了贵妃,到时候两个贵妃,她就不打眼了。未来皇后是什么性格还不知道呢,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而且,先不说她不想陆家联姻,主要她也不打算联盟,利益捆绑太深不好。有共同利益的时候,合作一把还行,联盟倒是不必了。
她们家门路太浅,内务府插不进人。她在宫里可用的人手比较少,管好自己的宫,安安心心的窝着,带着四皇子韬光养晦,随机应变就行。
陆微装作没听懂惠嫔的暗示,笑道:“惠嫔蕙质兰心,你侄子想必也是一表人才,不愁找不到。”
惠嫔见此,有些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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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瑞贵妃没听懂?
她没想过陆微是婉拒,在她看来陆微肯定还没和钮钴禄庶妃联盟的,毕竟钮钴禄庶妃孩子都还没着落呢,她的皇长子,可是已经长成了!
惠嫔只好明着说话:“嫔妾听说娘娘您的侄女儿秀外慧中,正是婚配的年纪,嫔妾的侄子也正是这个年纪,真是巧了,很是有缘呢,要不要安排两孩子见见?”
陆微也不拐弯抹角:“真是不巧,我五哥前段时间已经给她许了人家。”
惠嫔闻言,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前段时间,陆家与赫舍里家走的近,看起来两家要谈婚论嫁。
没想到后来又不往来,她以为是陆家和赫舍里家有了分歧,暂时不来往,想趁着他们不愉快时,过来插一脚。
她一直知道,要是和太子一派一起拉拢瑞贵妃,自己这一派是不占优势的。
现在看来,陆家与赫舍里家这是不打算再往来了?
这对她来说是好事啊!现在陆家不打算靠赫舍里家,但总得要靠一个皇子,除了太子,她的大皇子就是最好的人选!
想到这,惠嫔对于不能联姻也不执着了,反正瑞贵妃迟早会看清形势的,于是笑道:“是嫔妾唐突了。要恭喜娘娘您很快就会得一个好侄女婿了!”
既然不能联姻,又觉得自己示了好,不急于一时,惠嫔便也不多纠缠,向陆微告了辞。
第92章可真是不消停
陆微回了永寿宫,便让厨房准备着果果的膳食。
永寿宫的饭食都不是按贵妃的份例上来的,陆微一般让人做的比较简单,以免浪费。所以平时的时候,都是快到饭点了,再现做。
今日却不行,上书房读书的皇子公主,除了元旦、端午、中秋、生日以及康熙的生日时,可以放假,其他时候都是要读书的。
等会果果上完上午的课,趁着还没上下午的课,要和其他皇子公主一起去给皇太后祝寿呢,中午休息的时间很少,自然得提前准备好饭食,免得没时间吃饭,没时间休息。
陆微从永寿宫回来时已经不早,刚做好饭,放着没多久,果果便下课回来。
可能是因为每日都运动的缘故,果果以前比较圆润的身形,瘦了不少,手上握拳都快没有了肉窝,人也长高了。
“额娘,我什么时候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果果一边把手泡进热水里洗手,一边询问。
可能是刚走回来的缘故,脸蛋红扑扑,一双与陆微很是相像杏眼,水灵灵地看着陆微,甚是可爱。
“吃完饭就去。”陆微看她玩了半天泡泡,也没有从水里抽出手的意思,不禁道,“请安要很久的,再不吃饭,你哥哥弟弟等着你一起请安,误了时辰,你今天就没时间午歇了,下午学习要是睡着了,夫子可能会罚你。”
“啊?”学生都是怕老师的,而且果果以前就因为中午不午歇,下午上课睡觉,被罚了抄书,果果非常不喜欢写毛笔字,闻言,立马站起来,擦了手,上桌吃饭。
果果白嫩嫩的小手握着筷子,使得飞快。随便扒拉了几口,果果就放下碗筷:“我好了,我请安去!”
果果很是挑食,跟陆微一样一样的,不爱吃的一点也不想碰。她只吃了喜欢的菜,陆微给她夹的芹菜,茄子,油菜都留在碗里,一点也没碰。
陆微看了眼她的碗,一眼看透他的小心思:“你这么早去,其他人也没去,你现在好好吃饭,赶得上!”
果果听了,只好不情不愿地重新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果果闲不住,夹了一根油菜叶子吃掉,不由皱了皱小鼻子,问道:“小弟他现在肯定在睡觉,他也要一起去请安吗?”
陆微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把食物吞进去再说话就行。
果果说的小弟,自然说的是十一阿哥。
“他不去,他还小,不能受风。”
果果露出一幅确实如此的样子,她天天去后院看十一皇子:“小弟好小,他什么时候可以长大说话?”
“明年的这个时候吧,你那时也是一岁说话的。”陆微想了想。
“好久啊……”果果遗憾,其他弟弟妹妹她都不能经常见到,这个弟弟就住一起,却不能跟她玩!
吃完饭后,果果就由嬷嬷带着去了慈宁宫。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喜欢孩子,孩子们都被留了很久,果果回来时,已经没时间睡午觉了,直接去上了下午的课。
果不其然,下午的课,皇子公主们都怏怏的,一直打瞌睡。
陆微不体罚,也不怎么罚抄,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了她们。
可能是觉得情有可原,其他夫子们都没罚,只口头说了几句。
上完课,赶场子似的,又得参加宴会,从下午陪坐到华灯初上,陆微远远的看着果果他们小孩那边,一个个都是没精打采的模样。
别说小孩子,陆微一个成年人,一天下来也感觉很累,心累。
陆微环视四周,上首坐着的康熙,与宗室大臣互相来往,喝着酒,脸上无一丝疲态,看起来依旧精力充沛。
她又看了看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两位坐了这么久,还是精神饱满的模样,陆微不由佩服起来,特别是太皇太后,年龄不小了,竟然还有如此体力。
陆微看向她的下手,不远处的惠嫔正忙着与坐在她后一排的宗室命妇聊天说笑。
陆微发现大部分参加宴会的人,似乎都不累,皆是情绪高昂,神采奕奕!
“娘娘不喝酒?这酒是特贡给皇太后圣寿的,过了今天就没了呢!娘娘不喝,嫔妾可以帮你喝。”坐在陆微下手的端嫔,喝完了自己的最后一口酒,见陆微似乎没动过桌上的酒,不由笑道。
“竟是如此?那我得尝尝了。”
陆微是喝酒的,但她喝过的古代酒,都不符合她的口味,便很少喝了。
此时,听到端嫔说是特贡,她有些好奇,皇家贡酒与平常售卖的酒有什么不同。
她拿起来倒上一杯,酒的色泽瑰丽明亮,与她以前买来喝的酒相比,看起来质感好上不少。
陆微执起五彩青花酒杯,饮了一口,入口绵密醇香,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笑道:“确实不错!”
陆微见端嫔一幅遗憾的模样,乐了,没想到温和端庄的端嫔竟然是喜欢酒的,她笑道:“一起喝。”
于是,陆微便与端嫔你一杯我一杯喝起酒来。
酒过半巡,宴会经进行的差不多,康熙就要送太皇太后和皇后回宫了,顺便带着太子离席。
众人纷纷起身,恭送几人离席。
几位主角离了场,在场的众人便兴致缺缺起来。
陆微见众人如此,就知道他们也想走了。
现在现场自己身份最高,他们讲究尊卑长幼有序,陆微知道自己不走,他们便不会走,就站了起来,笑着对众人道:“诸位慢用,本宫先走了!”
说完,径直往果果那走去,准备带着她一起走。
陆微看着神色萎靡的保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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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不禁对着照顾他们嬷嬷道:“一起走罢。”
小孩子早就累了,嬷嬷们求之不得,纷纷应是。
众人见了,又一次起身:“恭送贵妃娘娘,保清阿哥,胤祉阿哥……”
陆微走后,妃嫔们也陆续离了场。
在殿门口乘坐轿辇的时候,僖嫔瞪了一眼宜嫔,卑鄙无耻的小人,刚刚行礼的时候竟然挡着她给万岁爷抛媚眼!
万岁爷这段日子大部分都去永寿宫,其次就是去了宜嫔那,她这里很少来了,好不容易可以在万岁爷面前露面,又被宜嫔这贱.人破坏,真是气死她了!
宜嫔得意的笑了笑。
僖嫔更气了,小声嘀咕道:“不下蛋的老母鸡!”
宜嫔听见了,脸都绿了,粗俗!
她说不出僖嫔那样如泼妇骂街的话来:“半斤八两!我翊坤宫可是有孩子,你就等着孤独终老罢!”
僖嫔一梗,又瞪了她一眼,乘辇走了。
僖嫔手抵扶手,沉思,宫里出个宠妃或者有孩子就是好,万岁爷能多去,她是不是应该推出新人固宠了?
她摸了摸自己滑嫩的脸,可是她还这么年轻漂亮,她还没老啊。
·
果果在半路就睡着了,陆微去了偏殿,让人给果果擦擦脸擦擦脚就行,反正是冬天,也不用天天洗澡。
陆微回到正殿时,发现康熙又来了,正大马金刀斜靠在榻上看书,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陆微,视线便又回到了书上。
“你去看了小十一了吗?”陆微问。
康熙头也没抬,翻了一页书,随口道:“没有。”
“那你去看看他。”
康熙没同意:“前两天才看了他,今日不去。”
陆微无语,每次让他去看小十一,他都推三阻四的,那是他的孩子诶!
“你不是很重视子嗣,生出来你又不看了不喜欢了!”陆微道。
康熙听出她语气里隐隐的怒意,放下书来,神色郑重地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去看,我当然喜欢,只是我的几个孩子都是到了三岁夭折。我怕……怕养不活。现在投入太多感情,以后伤心。”
陆微默了默,夭折这么多孩子,康熙pdst确实也理所当然。
可是,要是因为有夭折的可能性,就不给孩子应有的父爱,那也太残忍了。就算夭折,他也来过这个世界,也有了一生,即使这一生很短,他也应该享受他应有的关心。
康熙有那么多孩子,全部投入感情,如果夭折,确实殇,陆微没有立场劝他投入关心。
不过,其他的孩子,她不管康熙的态度。但是小十一,她是希望,在他小的时候,就与康熙培养出感情的。
九龙夺嫡,他以后不少于九个皇子,趁着现在孩子还算少,得培养感情,占一些优势才行。
毕竟夺嫡,最关键是看康熙的态度。
而且,陆微看着小十一挺健康的,应该能养活,不会殇到康熙。
“我看小十一很是健康,肯定不会夭折,你放心去看吧!”陆微劝道。
康熙摇头:“世事无常。”
陆微道:“我生了孩子你也是这种态度?你要是对孩子这种态度,我不敢和你生孩子!这跟丧偶有什么区别!”陆微觉得这是个明目张胆吃避孕药的好理由,“既然这样,我不生孩子了!”
这陆微说的是实话,她就算打算生孩子,看见他这态度也不会生!
康熙闻言,想也没想,反驳道:“你的孩子是嫡子,怎么与别人生的孩子一样,他一出生,我肯定就百般疼他!”
陆微差点翻白眼,又画大饼,什么嫡子,答应皇贵妃还没一点动静呢,还嫡子!
康熙咳了一声:“朕不耳聋,听得到!又不信朕!等着罢,很快你就是皇贵妃了。”
原来陆微不小心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让康熙听着了。
“那我等着咯。”陆微没放在心上,继续说小十一的事,“现在小十一是我抱养的,要是你光宠爱我生的孩子,忽略小十一,我可不好做!孩子的情绪很敏感的,你还是多去看看小十一,培养培养感情罢,免得你不经意间厚此薄彼,他们生隔阂!”
康熙想反驳,但最后还是答应去看小十一了。
陆微没去,这一个月陆微不打算多去,只偶尔去看看。而且她还没收拾,身上有酒味。
康熙送了太皇太后他们,直接来了永寿宫,也还没洗漱,不过他喝酒少,喝了解酒汤,又漱了口,换了衣服就没味了。
康熙虽然被很多人敬酒,但没喝几口酒,还没陆微喝的多。
没人敢劝他酒,别人敬酒他能举杯,就是对别人来说莫大的荣耀了,喝与不喝只凭借他自己,所以即使他酒量一般般,也从来没喝醉过。
康熙过去的时候,十一阿哥正被玲娟抱着去了德贵人跟前。
康熙不好进产房,就在皇子的住处等着,吩咐人去把十一阿哥抱过来。
玲娟听着人禀告皇上又来看小阿哥了,很是欣喜:“主子您真是得宠,连着您生的小阿哥,皇上也喜欢,愿意多宠几分小阿哥,三番五次来探望。”
德贵人谦虚笑了笑:“可能是前方战事捷报多,皇上高兴,便来多看小阿哥!”
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是认同玲娟的话。上辈子,她一生完孩子,佟贵妃就把她挪去了永和宫。那时她对第一个孩子很是有感情,她时常打听老四的处境,他记得那时皇上会时不时去承乾宫看老四。
佟贵妃不怎么受皇上待见,皇上因为她而多疼爱老四,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恨老四沾了自己的光受到皇上关注,到头来,竟然不认自己!
不过好在后来自己生了小六,老四不在她身边养着,皇上也就更喜欢小六了。
玲娟已经要走了,闻言反驳:“胤祉阿哥可没这个待遇!肯定是因为您!”接着她又露出遗憾之色,感慨道,“就是您现在不便,皇上都去瑞贵妃那里歇了!真是可惜!”
说着也不敢多耽搁,抱出去给康熙看了。
德贵人想到陆微,眼神闪过深思,比起愚蠢的佟贵妃,瑞贵妃心思深沉有城府多了,会做表面功夫,轻易不让人拿了把柄。
可惜她现在坐月子,不能好好地会会瑞贵妃。
不过,德贵人想了一会,很快就丢开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可是当过太后的人,什么心机深沉之辈没见过,上一世她可以让所有人匍匐在她脚下,这一世她依然可以。
小十一现在已经白白嫩嫩,胖嘟嘟的了,煞是可爱,康熙看着也觉心里软和,又想着陆微的话,也就不由多逗弄一会。
直到小十一犯困,康熙才走了。
他回来时,陆微已经上床,窝被子里了。
康熙收拾好,无视了他的那一床被子,钻进了陆微的被窝。
屋子里有炭炉,温暖如春,倒是没冷风灌进来,就是陆微费了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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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弄的包裹式被窝,被破坏了,陆微有些不愉。
“离我这么近,每天被踹嫌不够?!”陆微对他的执着很是不理解。
“在我自己的被窝也会被你踹下去,还不如抱着你睡。”
康熙已经躺下来,揽着了陆微,一翻身,大腿搭在她身上,几乎把她整个人包裹住。
陆微额角突突地跳:“还说我睡姿差,你现在什么姿势?”
“嗯,我学你的。”抱着陆微柔软馨香的身体,康熙深吸一口,舒坦叹了下,“这样还挺放松的!”
陆微不想理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康熙搭着的力道不重,也不阻碍她动作,所以陆微轻易就翻了身,不过,她要远了他的环抱,是不能够的。
康熙不是清心寡欲之人,拥着陆微窈窕而丰满的身姿,不禁有些蠢蠢欲动,他亲了亲陆微的后颈,呼吸有几分炙热:“可以吗?”
“不可以!”
“就一回。”
呵,陆微冷笑一声:“你想想你昨晚,你能克制得住吗?反正我是不会信你了!”
康熙有几分心虚之色,不说话了。
面对陆微他真克制不住。她不要他碰还好,要尝到味了,不能尽兴,真的难受。
·
索额图等了些日子,见自己求赐婚圣旨之事,迟迟没有结果,觉着大概率是如他所想,皇上不愿意他替太子拉拢文人。
即使早有这样的思想准备,索额图还是有些心惊。
他最近动作太多,显露了过多的野心,皇上这是在敲打他。
他得想个办法挽回一下形象才行。
都怪陆家不识好歹,要是早早答应了,他也不用来求赐婚圣旨!让皇上对自己和太子猜忌多疑起来。
他迟早要陆家好看!
索额图左思右想,脑袋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佟贵妃出宫后,上三旗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就有些野心勃勃,以前有钮钴禄氏和佟家的姑娘压着,他们争不过,也就不提立后。
现在钮钴禄氏不会出第二个皇后,又没了佟佳氏,大家都有了成为国丈的可能,不禁便联合他们的势力,劝谏皇上选立新后来。
索额图当然想阻止,但因为迟早会有新皇后,索额图在也就没有反对他们,为太子树敌,只是寻求与陆家合作。
没想到与陆家没合作成,反而为太子招来了皇上的防备心,真是得不偿失。
不过,现在为了表衷心,他可以积极劝谏皇上立后,以退为进,表现自己的大公无私,坦坦荡荡!
正好皇后的热门人选里的人家里,他拿着的舒穆禄家的把柄,反正迟早会立皇后,那就立一个对太子最有利的皇后。
索额图越想越觉得好,这既能打消皇上的疑虑,新皇后对太子又没那么有威胁,真是两全其美,一箭双雕。
索额图忙联系了自己这一派的人,商量了细节。
于是,在第二日上朝,一些人又劝谏康熙选立新后时,索额图也站出来道:“奴才也觉得应该选立新后了。自古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是如此,中宫长期空虚,终究不妥,应该早日立后,为天下臣民做表率。”
索额图站出来支持立新后,一直劝说康熙立新后的人,惊讶不已,觉得不可思议。索额图脑袋被撞了不成,不阻止立后,反而还赞成他们?
这是要抛弃太子了?疯了吧!
难道有什么阴谋?
一直对立后之争,作壁上观的汉人官员,看到索额图的做法,不由思考他的深意来。不过也没多想,反正立后的事不关他们事,轮不到他们得好处。
宫中有汉人做贵妃,他们已经很满足了,至于更进一步,那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的事,他们何必蹚浑水,图惹一身骚,没见着皇上不想立后吗,没好处的事,他们还跟着满臣对抗皇上,脑袋坏掉了!
他们还是继续看热闹吧。
索额图说完了后,很多人都站出来拥护。
康熙大致扫了一眼下面的官员,发现新冒出来支持选立新后的,都是依附赫舍里氏势力的官员。
索额图可真是不消停,不是想往军队塞人,就是想拉拢文人,现在选立新后又要来插一脚。
康熙一想,便知道他这么做的缘由。他也不打算提醒索额图,随他多想去。
之前支持选立新后的人,一直是上折子,康熙都驳了回去,或者不予理会。
之后,朝堂上有了一些人直接进言劝谏,但人不是很多,康熙依旧驳回了。
现在被索额图这么一搅合,想要康熙立新后的人就多了起来。
康熙觉得时机快成熟了。
就是不知道索额图会装模作样多久。
不过,他可以借此去皇玛嬷那里一趟,拿回凤印。
康熙平缓地开口道:“三藩正是关键时刻,此事容后再议罢!”
说完康熙就走了,梁九功宣布了退朝便走了。
主角走了,朝臣们也散了,走的时候,众大臣看向索额图的目光,有几分怪怪的。
索额图无视他们的目光,去了值房。
次日,索额图依旧联合大臣在早朝上奏支持立新后。
康熙依旧搪塞了过去。
不过,下朝后,去了太皇太后那里一趟,把凤印拿到了手里。
册立皇后需要在太和殿交给皇后凤印,太皇太后以为他顶不住朝臣的压力,打算立新后,也不多问,爽快地给了。
其他人和索额图连续几日上奏,康熙终于松了口:“如众爱卿所说,后宫确实不能没有统领的人。想必诸位心中皆有想举荐的人,说来听听。”
进言的大臣闻言,大喜过望,纷纷说起了自己所看好的人选。
康熙被他们吵得烦不胜烦:“上折子,仔细说来。”
而后下了朝。
接下来几日,大臣们的举荐折子如雪花般的飞到了康熙的案头。
推荐人数最多的是舒穆禄氏,其次是哈达那拉氏,乌喇那拉氏,伊尔根觉罗氏,富察氏……
康熙看完这些大差不差的名单,上朝时,笑着问道:“朕看了众爱卿的折子,竟没人提及朕宫里的妃嫔,难道众爱卿认为朕的宫里没有好女子?”
众大臣连称不敢。
而后有人上折推荐后宫的妃嫔,不过就两人,一个是钮祜禄庶妃,一个是宣贵人。
七嫔之首,多次随努尔哈赤征战四方的额驸李永芳的孙女安嫔,也无一人提及。
陆微一介民籍汉女,自然更没有人推荐了,即使已经是目前后宫唯一的贵妃。
康熙看了,过了两日上朝时,说:“朕想着选立皇后礼节繁琐,花费巨大,现在正是三藩关键时刻,军费没定数,先封一位皇贵妃。众爱卿重新上折提议皇贵妃人选罢。”
众大臣听了,惊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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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劝谏,可惜康熙已经走远。
各位推荐同一皇后人选的大臣不由聚一起说起话来,嘀嘀咕咕一阵。
索额图听着先封皇贵妃,他很是支持。
依先皇时期的教训,当今的后宫肯定不会既出现皇后又出现皇贵妃的。
皇贵妃没犯大错也不会被降位,所以现在的皇贵妃就是以后板上钉钉的皇后。
他们赫舍里氏出的原配皇后是从大清门迎接进宫的,第三位皇后也享受同样的待遇,他有些不爽。
现在先封皇贵妃,在册立为皇后很符合他的心意。
“先封皇贵妃也好,毕竟前方战事吃紧,宫里有皇贵妃统领也尽够了,平战争才是关键。皇贵妃形同副后,将来肯定会册封为皇后的。”索额图听着众人该如何让皇上收回成命的计策,不由话里有话道。
因为索额图支持舒穆禄氏,舒穆禄氏一派的人也聚在了一起。他们本来不赞成索额图的说的,听到最后一句,也明了他话中的深意。
当下决定首先支持皇上,走在那些还想立新后的人前面,上折子。
次日上朝,在其他人还在反对康熙只封皇贵妃时,推荐舒穆禄氏这一派的人,没说一句话。
其他人隐隐觉得不对,直到康熙说已经有人推荐皇贵妃人选,他会在在其中挑选,他们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顾不得咒骂他们奸佞,还在反抗的人立马改了口风,推荐皇贵妃人选来,纷纷称下朝就会上折详述举荐缘由。
皇上都说要从折子里提及的人挑选了,由不得他们再反抗了。
散了朝,分属各派的众人都去写折子。
去值房的路上,有人见了内阁学士陈廷敬,工部尚书吴正治两人,不由玩笑道:“立新后你们汉官都不参与,现在只封皇贵妃,你们也不上折提提瑞贵妃吗?”
吴正治老神在在道:“我们一心忧心三藩战事,就不劳神这个了。”
那人脸一绿,冷脸道:“你们也就只能关心关心这个了,其他事都轮不到你们汉人!”
说完甩袖走了。
陈廷敬见他走远,才道:“我们真不上折举荐瑞贵妃为皇贵妃?”
吴正治摇头:“虽然你说皇上为了瑞贵妃改了史书措辞,视瑞贵妃为皇后,情谊不一般。
但也代表不了什么,封民女为皇后和皇贵妃都非同小可,皇上不会做,他不能给瑞贵妃更近一步,所以才让你们改了史书措辞。
我们在朝堂上处处被满臣排斥,还是不要参与这件事,我们争不过,没必要浪费精力。”
第93章不决定于支持人数
陈廷敬沉思了一会,不由认同地点点头。
犹豫一会,陈廷敬又道:“有一事,我们不得不考虑,举荐皇后人选时,没有人提瑞贵妃,理所当然。但举荐皇贵妃人选,依然没人提起,岂不是不好看?
瑞贵妃作为目前后宫第一人,就算没可能当皇贵妃,但总不能让人忽视了。如果没人推荐瑞贵妃,显得贵妃娘娘一点体面也没有,会让众人看不起。
不如让一些人上折举荐举荐?也不用许多人上折,几个人意思意思下就行。”
吴正治摇摇头:“放心吧,举荐皇后人选时,皇上就因为众人没有推荐后宫妃嫔,而在上朝时特意向众人表示过。所以,这次举荐皇贵妃人选,肯定会有人推荐后宫妃嫔的。
选皇贵妃的要求没有皇后那样严苛,想必这次后宫妃嫔被举荐的人会多一些。瑞贵妃是皇上的贵妃,满臣们自然也想得到要给贵妃面子,我们汉臣一直没有参与这件事,满臣再不愿意,也会去推出官员举荐瑞贵妃。
不信你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臣子上折举荐瑞贵妃。”
吴正治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按理说后宫妃嫔里,根本没有适合当皇后的人选,可皇上为什么要特地提起没有官员举荐后宫妃嫔?
吴正治心猛地跳了跳,后宫妃嫔里没有适合当皇后的,但有皇上想让其当皇后的。
难道皇上其实想要一个引子,一个提起封瑞贵妃为皇贵妃的引子?
随即,吴正治又否认了心里的想法。
皇上如果想要一个引子,大可以跟他们汉臣通气,吩咐他们上奏,没必要如此迂回。
吴正治心思百转,突然若有所悟,想到一个可能,不过现在为时尚早,什么也没发生,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他打算多看看,看是不是如心中所想。
吴正治继续对陈廷敬道:“所以,我们上不上折都没影响,你不用操心。”如果真如他心中所想,他们不参与此事才是最好的。
陈廷敬听了吴正治的话,想了想也是,瑞贵妃毕竟是皇上的贵妃,满臣不满贵妃身份,只字不提瑞贵妃,那只会落了皇上的脸面,满臣肯定能想得到,确实是不需要他们出面上折。
慈宁宫。
太皇太后听人禀告,今早朝上支持舒穆禄氏一派的人更胜一筹时,不由露出满意的笑。
现在朝廷大半的人支持舒穆禄氏的嫡女当皇贵妃,舒穆禄氏当皇贵妃,将来成为皇后稳了。
舒穆禄氏与科尔沁有些关系,太皇太后希望舒穆禄氏的嫡女当上皇后。
“玄烨不是只封皇贵妃?前两日向我要凤印做什么?皇贵妃印管理后宫尽够了。”等禀告的人退出去了,太皇太后随口对苏麻喇姑道。
“皇贵妃迟早是皇后,可能是让皇贵妃掌管凤印,提高未来皇后的威严吧。”苏麻喇姑笑道。
太皇太后只是随口一说,没放在心上,听苏麻喇姑说的在理,也就不纠结了。
对于舒穆禄氏现在只能封皇贵妃,她没什么意见。现在是正值战时,国库又不丰,确实不宜大操大办,她只希望有一个跟科尔沁有关系的皇后,只要确定了人选,皇后名分什么时候有,她不在乎。
当然,皇上重视皇贵妃,她也乐见其成。
自从康熙松口吩咐大臣举荐皇后人选时,后宫众人便知道了朝臣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劝谏皇上立后。
对此,众妃嫔皆是不太安心。
后宫不再没人管束,要日日请安不说,更重要的是未来皇后的性情要是和佟贵妃一样,那就惨了。
受宠的妃嫔,不禁就有些心里惴惴,就有些担心未来皇后拿她们杀鸡儆猴。
不受宠的便担心未来皇后是苛刻的,卡她们的份例。
现在听了只先选皇贵妃的消息,心里的紧张便松了些,就算皇贵妃很可能是未来皇后,但皇贵妃终究不是皇后,掌管后宫,没有皇后的底气,想来会表现的温和些,不会多为难她们。
接下来几日,举荐皇贵妃人选的折子堆满了康熙的案头。
结果如举荐皇后一样,举荐人数最多的依然是舒穆禄氏,其次是哈达那拉氏,乌喇那拉氏,伊尔根觉罗氏,富察氏……
这次不用康熙特意表示,大臣们还提了后宫妃嫔。
后宫妃嫔不再只有钮钴禄庶妃和宣贵人被举荐,安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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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祖父李永芳的被提及,惠嫔也被举荐了,原因是活着的最大皇子是她诞下的。
事实也如吴正治所料,满臣们觉得陆微作为后宫第一人,如果比她位分低的都提到了,不提她似乎有些不妥,会落了康熙的面子。现在明面上的国策又是满汉一家亲,不提也会显得他们排斥陆微。
碍于此,支持不同人选的满臣,各派也推出了影响力不大的官员上折举荐陆微为皇贵妃。
后宫妃嫔就五人被举荐,人数也是寥寥无几,连舒穆禄氏,哈达那拉氏,乌拉那拉氏他们五家的零头都比不上。
康熙对此并不意外,也不在乎。
皇贵妃之位不决定于支持人数的多寡。
翌日,上朝。
康熙坐在龙椅之上,视线扫向殿内的文武大臣,淡淡勾唇,声音不疾不徐:“众爱卿有心,举荐的皇贵妃人选,皆是贤良淑德之人。特别是瑞贵妃蕙质兰心,才德兼备,无人出其右,朕心甚悦,如此,便晋封瑞贵妃为皇贵妃罢!”
诸臣闻言,皆是一愣,回过神来,以为这是皇上随口而出的玩笑之语。
他们也没放在心上,打算随便劝几句,“请皇上三思啊!”“怎可如此轻率决定。”诸如此类的话,然后借机继续举荐自己看好的皇贵妃人选。
哪知还没等他们说话,众人便听到上首直接传来简明扼要的命令:“来人,拟旨。”
此吩咐一出,朝臣哗然。
众臣此时才回过味来,原来皇上说晋封瑞贵妃为皇贵妃,不是开玩笑!
皇上是来真的!
拟旨的翰林院官员是汉臣,闻言,惊愣一瞬,很快就回过神来,激动不已,连忙根据格式拟起旨来。
拟旨官员知道时不可失,机不再来,又最是擅长书写公文,笔走龙蛇,在大部分官员还在恍惚之际,唰唰唰就写好了晋封圣旨,让人呈给了康熙。
康熙扫了一眼,交给梁九功:“去宣旨罢!”
“嗻!”梁九功立马应了。
“皇上,不可啊!”群臣这才纷纷站出来上言。
第94章花无百日红
梁九功来宣旨的时候,陆微还在睡觉。
陆微身边的兰花等人知道她睡觉时不喜欢被打扰,对周围的声响也敏感。
所以在陆微休息时,即使是到了宫人上值,几人都会把正殿附近当值的人打发的远远的,让他们晚点再来上值,正殿内也不会进人,只门外会守着两人,随听吩咐。
梁九功经常来永寿宫,他带着几个小太监一进来永寿宫,见兰花和兰雪守在殿门外,院里做事的宫人动作悄无声息的,便知道贵妃娘娘还没醒。
他让小太监们停下来,自己一人朝兰花她们走去。
梁九功是康熙身边的红人,守在殿门外兰花和兰雪看到他,不敢怠慢,上前迎接,微微福身,行了一礼,轻声笑着道:“梁公公安。”
要是别的宫人给他行礼,梁九功作为皇上身边的得意人,又身有品阶,他都会理所当然的受了。
就是前两位皇后娘娘身边的心腹,给他行礼,梁九功受礼也不怵的,心里没半点负担。
所以之前梁九功知道皇上把陆微当妻子看待,他也把陆微当主子娘娘看,但陆微身边几个得脸的人给他行礼,梁九功也是不避的。
不过,自从陆微甩皇上耳光,一点事也没有后,梁九功便变了。
梁九功侧身避过了她们的行礼,温和一笑,他经常帮康熙传召人,嗓门大的很,此时压低了声音,道:“都是自己人,两位姑娘何必如此客气!”
兰花和兰雪可是贵妃娘娘的心腹,他可不敢受她们的礼,他还指望她们在贵妃娘娘身边美言几句,好让贵妃娘娘对他也亲近起来呢!
兰花两人闻言,依旧标准地行完了礼。
但梁九功主动示好,她们也不能推开了去,于是,笑着回应:“都是自己人,确实不用客气。但梁公公资历深,我们想要公公多提点提点奴婢们,自然要恭敬些的!”
主子宽厚,赏罚分明,又体恤她们这些下人,她们就更不能不识好歹,失了做奴婢的本分,主子得了意就仗势猖狂,给主子得罪人。
梁九功闻言,心道,贵妃娘娘身边的人都是聪明人,遇事不焦不躁。
他心里高兴,跟伶俐知分寸的人打交道可比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打交道好。
“我们互相学习!”梁九功笑了笑,他知道两人的心思,也不再说客气,不过,也依旧没有受礼。
她们行礼,他不受礼,都是给予对方体面。
梁九功知道这是因为他还不是她们的自己人,也不急,等时间久了,就不用如此客套了。
两人起身,看到梁九功拿着圣旨,又看到不远处小太监端着什么东西,盖着红绸,问道:“梁公公这是来送赏赐的吗?”
梁九功闻言,露出喜悦之色,立马摇头,激动道:“这是册封贵妃娘娘为皇贵妃的圣旨!”
“什么?!皇贵妃!?”兰花两人惊叫出声,连压低声音都不顾了。
梁九功示意她们小声点。
两人捂嘴,依旧不可置信:“你莫不是说错了!”
梁九功也不多分辨,他知道两人识字,直接展了圣旨给她们看。
两人看完,一脸不敢相信之色,主子是汉人,皇上再宠爱,也不可能封皇贵妃吧?
梁九功见两人神色,便知她门在想什么,淡定道:“万岁爷为贵妃娘娘破例的事还少吗?”
两人听了梁九功的话,想到皇上不在意主子伤他脸,又准许主子自由出入宫围,也就不怀疑了。
想通后两人狂喜不已,皇贵妃诶,位同副后诶,天哪!两人兴奋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两人才冷静下来,道:“我们去叫主子起身!”
梁九功阻止道:“不用了,等着贵妃娘娘自己醒吧,不要扰了娘娘好觉。”
贵妃娘娘可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嫌弃万岁爷起得早吵到她的人,万岁爷都被她赶得远远的洗漱了,他还是不要去招嫌的好。
兰花两人对视一眼,她们也不想打扰主子。但是,要是平日按时睡觉,主子最多辰时末就起了,今日怕是会晚了:“主子恐怕要等些时候才会醒,梁公公是要回去复命的吧?”
梁九功闻言,犹豫了。
说起来,这段时日,万岁爷很少去别的地,大多数的日子都来了永寿宫,依照他对万岁爷的了解,他又不是清心少欲之人,又是面对属意的人,不说夜夜笙歌,也应该三不五时行夫妻之事吧。
但奇怪的很,万岁爷来永寿宫时,很少行房事,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盖被子聊天纯睡觉,要不是少数几回房事,万岁爷很是激烈炽热,他都怀疑万岁爷开始修身养性,禁欲了。
昨日万岁爷和贵妃娘娘难得有兴致,很晚才睡,估计他会等很久。
虽说梁九功不认为万岁爷可以力排众议,压得下朝臣的不满,安抚住太皇太后,做实贵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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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皇贵妃之位。
梁九功看了看手上的圣旨,他觉得万岁爷迟早会收回成命,但是,要是他旨意还没宣布,就被得到消息太皇太后给截胡拿了去,那他就失职,罪过大了。
梁九功想到这,也不犹豫,让两人去唤醒陆微了。
陆微正睡得昏天暗地,耳边突然响起两道声音,一声接着一声的。
因为声音轻柔不刺耳,又很是有规律,陆微没受什么影响,甚至觉得有些助眠,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睡得香甜。
过了一会,陆微感觉有人推自己,力道不重,但混乱,陆微难受,不一会就醒了。
陆微睁开眼睛,发现温嬷嬷在推她,每回陆微睡懒觉不顾早饭午饭,温嬷嬷都看不下去,所以没两次,她便开始强硬叫陆微起床吃午饭了。
陆微打了个哈欠,完全没睡够,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随口抱怨道:“怎么这么快就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温嬷嬷满脸笑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兴奋的信息,她把帐子挂起来,让光进入床铺,咧嘴笑道:“还没到午时呢,是皇上晋封主子您为皇贵妃了!主子快起来接旨!”
“什么?”陆微刚睡醒,有些懵。
温嬷嬷一边接过兰花的毛巾,擦了擦陆微的脸,给她醒神,一边又重复了一遍她刚刚说的话。
陆微这回终于醒了过来,自己拿过帕子盖到眼睛上:“还真有册封皇贵妃的圣旨?!”
昨夜康熙说今日下旨晋封她为皇贵妃,陆微根本没放心上,毕竟床笫间,男人情到浓时的甜言蜜语,当不了真。
“梁公公就在外面,等着宣旨呢!还能有假!”温嬷嬷见陆微动作慢吞吞的,不由催促起来,“主子快些吧。”
前些日子她得知主子打了皇上,没受惩罚,又得了随时可以出入宫廷的令牌,她这心里慌得不得了。
主子做的事说的话都触犯了皇上威严,主子现在得荣宠,倒没什么,但花无百日红,要是哪天皇上收回了在主子身上的心思,皇上算起旧账来,十条命都不够抵的。
现在主子进封为皇贵妃了,她也就安心许多,皇贵妃形同副后,总算是有所依仗了。
陆微擦了脸,脑袋也不再昏沉,没了瞌睡,见温嬷嬷着急,便下了床。
脚一落地,陆微便皱了皱眉,陆微手扶上腰部,给自己揉了揉。
温嬷嬷见此,上前很有技巧的给她揉腰,不一会,陆微的腰酸便缓解不少。
陆微开始洗漱,温嬷嬷瞧着满意了,又吩咐兰花等人去准备接旨的衣服。
陆微见温嬷嬷忙前忙后的,很想跟她说,估计这皇贵妃圣旨在她手里,还没热乎就会收回去。
反正都会收回去的,不用这么急拿到手上。
但不能说出来,也就随她去了。陆微刷着牙,有些发愁。她以为,康熙顶多跟朝臣提一提封她为皇贵妃的事,碰到很多大臣反对,闹一阵也就过了。
没想到,康熙真把封皇贵妃的旨意给下来了。
她的计划是带着四皇子韬光养晦的,现在圣旨这么一下,就算办不成,他们也低调不起来了。
夺嫡的时候,肯定会有人拿她曾经差点被封皇贵妃做筏子,到时候,四皇子肯定被推上风口浪尖,被太子一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不就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她本想做渔翁,却要成了鹬或蚌,这怎么行。
“朝堂上应该有很多人反对吧?”陆微洗漱完毕,穿衣服时,问兰晴。
兰晴跟梁九功熟,很多事,梁九功都是跟兰晴说的。
果然不出陆微所料,兰晴点了点头:“听梁公公说,很多大臣都反对,不过皇上没理会他们。”
岂止是很多,整个朝堂上的人几乎都反对,跪了一大片请求收回成命呢。当然,这话兰晴只在心里说。
康熙不理他们有什么用,接下来朝堂上有得闹了,陆微头痛,康熙肯定顶不住众文武大臣不满,八旗军还在前线打仗呢!
她还是劝康熙不要跟大臣过多扯皮,早点放弃,但愿因为他放弃得早,又随着时间流逝,众人遗忘,将来没人提这件事吧。
第95章皇贵妃
陆微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摆好了香案。
永寿宫伺候的人,都跪在了香案旁,等着宣旨。
陆微走到香案前的蒲团,正打算跪下,梁九功忙笑道:“万岁爷吩咐了,贵妃娘娘您不用跪,站着听旨就成。”
陆微本就不想跪来跪去,想着又要有进封皇贵妃的圣旨,她一时半会也低调不起来了,无论如何都要遭人记恨,便也不想做样子,顺势就站着听了。
梁九功见人到齐了,便开始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陆氏端庄大方,天昭祺吉,温和静正……特此晋尔为皇贵妃。钦哉。”
很快梁九功便宣完了进封陆微为皇贵妃的圣旨。
众人只知道有圣旨要宣,但除了陆微身边伺候的人,其余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圣旨的内容是什么。
此时听到圣旨内容是封陆微为皇贵妃,众人一直低着的头猛地抬起来,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可置信,嘴巴微张,仿佛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最近朝堂上为在册封哪家贵女为皇贵妃而争论不休,不光宫里的妃嫔关注谁当皇贵妃,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都在暗中密切观注。
当然他们没有其他想法,不是想找路子去未来皇贵妃那里伺候。
只是心里忐忑,毕竟谁都知道,册封皇贵妃就是来掌管后宫的,皇贵妃性格对他们生活来说息息相关,虽然他们在永寿宫当差,或多或少还是要受皇贵妃的管束。
如果皇贵妃性格严厉,他们日子肯定要不好过。
他们之前猜测许久,各自分析了富察氏,那拉氏这几位姑娘当选皇贵妃的可能性,可万万没想到这皇贵妃之位竟然落到了自家主子这里!
众人完全没料到是这个结果,脑袋都是懵的!
一些人想到上次瑞贵妃扇皇上耳光的事,不光一点事也没有,现在还封瑞贵妃为皇贵妃,不禁感叹皇上对贵妃的宠爱真的是无人能及。
众人脸上都露出笑容,现在他们是侍候副后的人,身份水涨船高不必说,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一直在贵妃,哦,不,皇贵妃手下当差,他们知道皇贵妃赏罚分明,性情温和,是个极好的主子,主子当皇贵妃再好不过。
温嬷嬷亲眼见陆微从梁九功手上接过了圣旨,不真实感终于落到了实处,心里终于定了,主子真的成了皇贵妃,以后有底气了!
温嬷嬷露出欣喜的笑脸,正要起身跟梁九功寒暄,没成想梁九功往袖子里一掏,又拿出了另一封圣旨。
梁九功看着要转身的陆微,忙笑道:“皇贵妃且慢,奴才还有一封圣旨要宣。”
陆微诧异,有什么事怎么不写在一封圣旨里?
梁九功仿佛知道陆微想什么,笑着解释道:“进封圣旨是今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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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拟的,现在这封圣旨是早前就写好了的。”
陆微点头。
不过虽然有了解释,还是有些好奇,什么圣旨之前不宣,现在才宣?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陆微没多想,反正马上就要知道了。
梁九功清了清嗓子,打开圣旨,读了起来。
第二封圣旨比较短。
不过字越少,事越大。
第二封圣旨的内容是让陆微摄六宫事,掌凤印,同时享有中宫笺表的权利。
圣旨一出,满院哗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皇上竟然赐予皇贵妃中宫笺表的权利!这简直不可想象。
现在宫中无皇后,皇贵妃形同副后,代替皇后摄六宫之事情有可原。
至于掌凤印,皇上排除大臣举荐的八旗贵女人选,反而封瑞贵妃一介平民汉女为皇贵妃,除了之前见过陆微甩康熙耳光的人,心里清楚瑞贵妃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其他人不是傻子,也看出来,瑞贵妃在皇上心里并不是表面那样的普通宠妃,定然是极其重要的。
所以皇上让皇贵妃代掌凤印,以示荣宠,好让宫中众人不敢小瞧平民出身的皇贵妃,众人觉得也说得过去。
但是让皇贵妃享受中宫笺表的权利,不管是之前就知道皇上看重皇贵妃,还是册封皇贵妃圣旨出来才恍然大悟的人,都是震惊不已。
中宫笺表是皇后权利的象征,每逢万寿、元旦、冬至或是特殊喜庆的日子又或皇后有什么特殊要求,可以让代诏女官笔录,加盖皇后之宝,直接向皇帝进笺表致贺或提出请求。①
笺表一出,皇帝都不能轻易拒绝或驳斥。
中宫笺表是独属于中宫皇后的专属权利,皇贵妃就算是副后,也是不能拥有的。
现在皇上竟然赐予皇贵妃中宫笺表的权利,皇贵妃这是无皇后之名,却是有皇后之实了!
而且,因着先帝与董鄂妃的教训,后宫中应该不会有皇后和皇贵妃并存的情况,也就是说现在的皇贵妃非常大的可能就是以后的皇后!
更何况现在皇贵妃就有皇后的权利,可以说主子是未来皇后的可能性几乎是十成十!
永寿宫的宫人恍恍惚惚的,刚刚得知主子成为副皇后,他们已经是喜出望外,极其欢喜了,现在感觉更是乐得要找不着北,心中无比庆幸被调到了永寿宫来当差,在未来主子娘娘跟前做事,前途不可限量!
陆微五味杂陈地接过了梁九功手里的圣旨。
光是有过册封他为皇贵妃的圣旨,前朝和后宫就会无比忌惮她。现在又有了这封让她享有中宫笺表权利的圣旨,局面是彻底不能挽回了。
如果说只是封她为皇贵妃,只要早些撤回圣旨,说不定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对她的忌惮之心也会削弱。
但是现在还有让她掌凤印,享中宫笺表的权利的圣旨,有了这封圣旨,无论什么时候收回成命,都于事无补了。
不管过去多久的时间,前朝和后宫的人都不会放松对她和四皇子的警惕心。
陆微心里无比后悔之前没有询问康熙具体封她为皇贵妃的计划,现在可好,局面变得不可收拾。
梁九功宣完旨,见太皇太后的人没来,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是在他这里出纰漏。
他对陆微行了一礼,笑道:“恭喜皇贵妃,贺喜皇贵妃,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虽然梁九功觉得圣旨迟早会撤回,但不耽搁他祝贺,这不是还没收回成命嘛。
而且以皇贵妃在皇上心里的地位,皇后的称呼她都当得起,更何况皇贵妃。
梁九功这一行礼,院子里跪着的众人也回过神来,异口同声道:“恭喜皇贵妃,贺喜皇贵妃,奴才/奴婢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几十号人突然出声,把陆微吓一跳,陆微让人起了,打发他们走了:“这个月领三个月的月例,现在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多谢皇贵妃娘娘!”众人欢天喜地的应了,便喜气洋洋地回了岗位,他们不好大声喧哗,但在路上时不由自主地低声与旁边的人兴奋的交谈起来。
梁九功吩咐跟着的小太监把皇后的金宝金册交给兰晴等人。
陆微见梁九功忙完,便问道:“皇上现在在做什么?”
她想找康熙说说这烫手的圣旨之事。
梁九功回道:“下完朝后有很多大臣求见皇上,奴才来宣旨的时候,乾清宫外有不少大臣,皇上也宣召了一些人。”
也是,现在朝臣肯定是迫不及待地劝康熙回头是岸的,恐怕不光今天,只要康熙不撤回圣旨一天,求见的大臣就会络绎不绝一天。
她本想过去找康熙,不过现在这么多大臣,她还是不要去招大臣的恨了,还是让康熙过来吧,也不知道今晚康熙去哪儿。
于是陆微对梁九功道:“那你等会回去后,帮我跟皇上说一声,让他今晚来我这一趟,我有些事跟他说。”
梁九功愣了下,这还是皇贵妃第一次主动想皇上来她这儿呢,想来皇上册封她为皇贵妃让她很高兴,皇贵妃竟然主动起来。
不过皇贵妃的语气有些硬,恐不妥,一般妃嫔想让皇上去她们那里,都是委婉地说想皇上了,去不去的决定权在皇上,从不会像皇贵妃这样直白甚至有些笃定的语气说出来。这样的语气,妃嫔想让皇上去她们那里不会有,皇上宣召妃嫔才会有。
不过梁九功很快就应了,到时他禀告时可以帮皇贵妃说的委婉一点。皇贵妃第一次主动,皇上肯定乐意来。
梁九功走后,兰花等人纷纷向陆微道喜:“恭喜主子,贺喜主子,皇上真是看重主子您,不光封您为皇贵妃,还让您享有了中宫笺表的权利,这下宫里的妃嫔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得罪您了!”
明面上肯定是不敢得罪她,暗地里就不好说了。而且等圣旨收回去,她重新成为贵妃,还不知道有怎样的暴风雨呢。哦,太皇太后和那些大臣们贵妃之位都不会给她保留也很有可能。
陆微心里忧虑,见她们高兴,不好扫她们的兴,应付了几句,便打发她们出去了。
兰花几人见陆微兴致不高,有些奇怪,但没多问,出去做事了。
出了门,兰花对此很是疑惑,因为温嬷嬷在陆微身边久,最了解陆微,于是兰花对温嬷嬷道:“温嬷嬷,你有没有觉得主子被封为了皇贵妃,似乎没那么高兴?”
温嬷嬷闻言,皱眉想了想,她光顾着高兴了,仔细想来,确实如此。
一旁兰果想了想,略一思索,道:“主子可能一时没从册封皇贵妃的消息回过神来吧,实话说,我也是懵的呢。”
兰雪认同的点点头:“我也是,完全没想到。”
温嬷嬷觉着不像,她看这几个丫头,兰晴最是聪慧,不由看向兰晴。
作为曾经的暗卫,兰晴的眼界自然是普通宫人比不上的,她思考了一会,说道:“主子可能是担心太皇太后和朝臣的不满。”
温嬷嬷等人一听,想着主子宗室寡妇的身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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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董鄂妃如此相似,太皇太后和大臣何止会不满,肯定会全力阻止的,恐怕主子的皇贵妃之位保不住。
想到这里,众人意识到现实的残酷,因为听到圣旨而欢快的心情顿时褪去,纷纷露出惋惜失望之色。
众人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脚步沉重地去做活了,她们是奴才,位卑力薄,就算是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接受现实,眼睁睁地看着皇贵妃之位溜走。
陆微坐在榻上,靠着迎枕,想着应对这一烂摊子的对策。
两封圣旨,可以做实还好,就算当了靶子,也算得了实在的好处,关键是太皇太后和大臣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圣旨做实,现在还对她有了防备忌惮之心,这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作为中心人物,她得降低这件事的影响,免得太皇太后和众臣不放过她。
陆微手撑着额头,皱眉思索。
也不知是不是昨晚睡太晚,今日又起得早的缘故,陆微想得脑袋突突地痛,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想不出来,陆微索性就不想了,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看看情况再说。
虽然说不可能,但万一康熙做成了呢。
陆微被封皇贵妃的消息传入后宫各处,就像一滴水滴入滚烫的热油里,瞬间炸锅了。
德贵人住在永寿宫后院,她最早得到消息。
传圣旨,永寿宫的人自然都要去听旨,德贵人这边的后院也不例外。
不过因为德贵人在坐月子,陆微没让去,其他人都去了。
玲娟去前院听完旨,而后白着脸回了后院。
玲娟脚步慌乱的进了房间。
德贵人正躺着闭目养神,听到玲娟发出的动静,皱了皱眉,不耐训斥道:“毛毛躁躁的,怎么了?”
要是平常,受到训斥,玲娟肯定要请罪了,此时倒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直接道:“小主,皇上竟然册封瑞贵妃为皇贵妃!”
“什么?”德贵人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真是如此?”
玲娟神思不属,自顾自道:“我上次看到瑞贵妃扇皇上耳光肯定是真的,我完了!”
依现在的架势,瑞贵妃又是一个董鄂妃,皇上哪天回想这事,不高兴想发泄,肯定不会舍得动瑞贵妃,他们这些看到的下人就不一样了,说不定小命就不保了!
德贵人抓住玲娟,着急的询问道:“皇贵妃真的落在了瑞贵妃的头上,而不是朝臣推荐的贵女?”
玲娟被德贵人的手抓得一痛,才回过神来,肯定道:“是真的,瑞贵妃不仅成了皇贵妃,皇上连中宫笺表的权利都给她了!”
“什么?!”德贵人再一次震惊,不相信地再次询问,“真的?你是不是听错了?”
玲娟重重点头,语气笃定:“我也是不敢相信,但只是千真万确,梁公公亲自宣的旨,我亲眼看到梁公公把皇后的宝册都交给了瑞贵妃的人。瑞贵妃得到的圣眷,完全不亚于先帝对董鄂妃的宠爱!这是又出了一个董鄂妃啊!”
德贵人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怎么会是瑞贵妃?!她之前完全是没考虑皇贵妃之位会出在宫里,而且还是最没资格的瑞贵妃。
钮钴禄庶妃成为皇贵妃,将来钮钴禄氏一门双皇后都比瑞贵妃当皇贵妃更让人容易接受些。
德贵人不死心,又招来几个小宫女问了问,得到一样的答案,才不得不相信。
德贵人想不明白,这突然冒出来的瑞贵妃怎么就成了皇贵妃!皇上还赐予中宫笺表的权利!
上辈子,连孝懿皇后还是皇贵妃时也没有这项权利。佟皇贵妃只是管理后宫,没有代掌凤印,更没有拥有中宫笺表。
当年先帝爷为了董鄂妃取消了皇后中宫笺表的权利,意图废后,现如今,皇上让瑞贵妃成为享有中宫笺表的皇贵妃,肯定是想要她将来更近一步,册立她为皇后。
结合之前玲娟看到的,皇上竟然不计较瑞贵妃损伤他的龙体,皇上对瑞贵妃的宠爱,跟先帝爷对董鄂妃的宠爱有过之而不及了。
德贵人无法接受。
论家世,瑞贵妃不过一介身份低微的汉人;论资历,后宫有的是陪伴皇上十几年的妃嫔,瑞贵妃不过进宫几个月而已;论子嗣,瑞贵妃子嗣也没有,二公主不是皇上亲生的,皇子不是她亲生的,她自己可没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
论美貌,瑞贵妃确实是长得很美,但是她也不是没有见到像她如此貌美的人,现在还没出现的良嫔,容貌也是堪称绝色,与瑞贵妃的美貌就不相伯仲。
而且良嫔的容貌看起来清丽婉约,更合皇上的心意些,但是,在上一世,皇上也不过收入后宫,宠了段日子就撒开手了!
要不是良嫔有个好儿子,恐怕到死连嫔位都够不着呢。
密嫔的美貌跟瑞贵妃也是能比一比的,上一世,皇上虽宠爱密嫔,她也生了好几个儿子,但因为是汉人,还不是一直是庶妃,直到很久以后才封的嫔。
上一世与皇上相伴几十载,她完全可以肯定,皇上绝不是如前两任皇帝一样,是性情皇帝,是情种!皇上虽然爱美人,但不是因为美色就不顾朝局的人。想在万岁爷后宫混出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以为瑞贵妃只是因为运气好,有了仙女转世身份封了妃和贵妃,不过是层次高一点的密嫔,没成想皇上竟封她为皇贵妃,赐她中宫笺表,宠爱她至此。
德贵人皱眉,重活一次,目前还没见过皇上,她试着回忆了下这辈子与皇上相处的记忆,性情爱好言行举止皆没有变,跟上一世的皇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先帝爷和董鄂妃的事已经成了太皇太后的心结,太皇太后一直不希望皇上跟先帝爷一样特别迷恋谁,闹得后宫失和,皇上也知道,所以上一世,皇上从来都是不会特别偏爱谁,后宫中有受宠的,也有特别受宠,但绝不会同时在一人身上。
就冲瑞贵妃之前是宗室夫人这点,如此敏感的身份,太皇太后肯定是不会同意她当皇贵妃的。可现在,记忆中与前世性情一样的皇上,偏偏就没考虑太皇太后的情绪,这么做了。
凭什么?瑞贵妃什么也没有,一无是处的,性子也不好,让她当皇贵妃一点好处也没有,怎么就让皇上连大臣和太皇太后都不顾了。
她所认识的皇上不是这样的!她知道万岁爷看似温和,其实是一个极为理性的人,完全不会明知道对方不好,还要如此偏爱。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德贵人无法相信皇上会做这样的事。
难道皇上册封皇贵妃?另有隐情?
“小主,等你出了月子,我们得想个法子搬出永寿宫才行。”玲娟想了半天,想到一个办法,搬出了永寿宫,皇上看不见她,将来遭殃也就不会有她了。
而且皇上宠爱皇贵妃,在永寿宫,必然是不会来小主这的,正好搬出去,才有机会。两全其美,对她和小主都好。
玲娟突然的出声打断了德贵人的思绪,德贵人皱了皱眉。
玲娟以为她舍不得小皇子,斟酌了措辞,说道:“我知道小主您舍不得小皇子,但是皇贵妃性情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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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来永寿宫后,只见过一次皇上,就没见过第二次了,恐怕有皇贵妃的手笔。
现在她让您抚养小皇子一个月,说不定就是做做样子,好让以后阻止您见小皇子,别人不好说嘴。与其皇上和小皇子都见不着,不如搬出去,起码还能见着皇上。”
她才不想见老四,德贵人闻言心下厌恶,不过虽然不是因为老四,她也不打算搬出去,她一定要搞清楚皇上与瑞贵妃两人有什么猫腻,她不相信皇上和先帝一样,竟然有了真心相待之人。
德贵人皱眉,摇了摇头:“你别这么说,我看皇贵妃人看起来挺好的,想来不会让我不见孩子和皇上的。”
玲娟着急,她可不想在永寿宫呆着,于是劝道:“就算是如此,皇贵妃是副后,她又有中宫笺表,跟皇后也没差多少了,皇上为了给她体面,在皇贵妃的宫里,想来皇上也不好多来您这儿打皇贵妃的脸的,这样的话,您见皇上的次数,肯定大不如以前了。”
德贵人柔和地笑了笑:“我能见着孩子就好了,见皇上次数少一些也无妨。”她顿了顿,见玲娟还是一脸担忧之色,安抚道,“瑞贵妃封皇贵妃,肯定很多人阻止,成不成还不好说呢,你放心吧。”
满蒙那么多贵女可以当皇贵妃,一个汉人出身的平民凭什么?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满洲八旗不会允许,为了朝局稳定,太皇太后也不会允许。
德贵人知道这一点,因此倒是不担心瑞贵妃会坐稳皇贵妃之位。
她更在乎的是,皇上不该是这样的!现在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样,她还能当太后吗?
她得呆在永寿宫,弄清楚发生什么变故。
玲娟着急,她不关心瑞贵妃成为皇贵妃能不能成,她担心的是,她看到了不该看的,在永寿宫会有丢小命的风险。
她见德贵人一幅打定主意不搬宫的模样,知道劝不动,也只能干着急,不好说什么了。
长春宫。
“什么?!”惠嫔听了消息,第一时间,与德贵人一样,也是不相信,“这可是真的?莫不是听错了?”
“千真万确。”身边的心腹确认。
惠嫔觉得晴天霹雳,内心翻江倒海,气急败坏得扫落桌上的茶杯:“不仅封她为皇贵妃,还赐予她中宫笺表的权利!这可是皇后统摄六宫的底气,皇贵妃如此有实权,这不是跟正宫娘娘没差了!”
掌凤印,摄六宫事,享有中宫笺表权利,照这架势,跟她预定了皇后之位有什么区别?!皇上将来肯定封她为后。这个皇贵妃,就是现在,也不过就是差个皇后的名头而已!
惠嫔眉头狠狠地皱了皱,以后无论谁最终登上了那把椅子,皇上亲立的皇后,母后皇太后都是瑞贵妃!母后皇太后可比圣母皇太后地位高。两人遇见,还要先问安呢!
那样的话,她就要永远低一头了!
原以为瑞贵妃做到贵妃也就到头了,没成想之前她看不上的人不但封了皇贵妃,未来还很大可能立为皇后,她之前想与瑞贵妃联手,能勉强忍受她一介平民一时踩在她头上,但踩一辈子她可受不了。
而且,瑞贵妃成了皇贵妃,将来或成了皇后,她生下的孩子就是嫡子,除了太子,她的大皇子又要多了一劲敌!
惠嫔颤抖着手,一把把桌上的物品全部扫落,冷声道:“看来几个月前,皇上看上了陆氏的流言肯定是真的!皇上真是看上了她!要不然瑞贵妃一介汉女,怎么有资格被封皇贵妃。
瑞贵妃进宫这几月不是特别受宠,肯定也是皇上想保护瑞贵妃,同时为了让太皇太后放松警惕,好册封瑞贵妃为皇贵妃!”
惠嫔站起来,在房间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把能看到的摆件,挥手都摔了。
见惠嫔的勃然大怒的模样,屋子里侍候的宫女纷纷跪了下来,大气不敢出。
惠嫔身边的心腹见她如此,示意其他人出去,而后走向惠嫔,扶住她坐到椅子上,安抚道:“主子,您何必如此紧张,皇上再喜欢又如何,太皇太后一定会阻拦的,还有朝中的文武大人们,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当年先帝为了董鄂妃要废后,取消了皇太后中宫笺表的权利,后来还不是因为朝中大人和太皇太后的反对,而恢复了。当年能阻止废后,现在肯定也能阻止册封皇贵妃。”
心腹给惠嫔按摩顺气,继续徐徐道来,“而且,瑞贵妃只是汉女,身后一点势力也没有,除了皇上,都没人支持她,不就是一边倒,朝臣和太皇太后要阻止,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瑞贵妃跟董鄂妃可不一样,董鄂妃可是正儿八经的贵女。当年废后,是皇上加上董鄂妃身后的正白旗势力和皇太后的蒙古势力的双方博弈,董鄂妃斗败了没什么,身后有人撑着,依旧是皇贵妃,瑞贵妃可不一样,到时候连贵妃之位保不保得住都难说呢。”
随着心腹的分析,惠嫔焦躁不安的心逐渐安下来,松了一口气。
也是,瑞贵妃那样的身份,要坐稳皇贵妃之位,简直妄想,她被册封为皇贵妃,朝臣大臣和太皇太后如何能坐得住。自己这是突然听到消息,自乱了阵脚。
“我们去太皇太后那里瞧瞧!”想清楚其中关窍,惠嫔猛地站起来,露出笑来,道,“打听打听太皇太后要怎么做。顺便看看有没有我可以出力的地方。”
虽然惠嫔觉得太皇太后和朝中的大人已经可以阻止,但她想第一时间知道事情如何了,做到心里有数。
心腹忙阻止,劝道:“主子只管安心等着便是,免得多行多错。”
惠嫔疑惑皱眉。
心腹解释道:“现在册封皇贵妃的圣旨已经下了,只要圣旨还没收回去,瑞贵妃现在就是皇贵妃了,她有中宫笺表,凤印也在她手里,您也知道皇贵妃是个很有脾气的人,性子可不软和,她要是知道您公然反对她当皇贵妃,到时她在中宫笺表上写上不利您的请求,凤印一按,呈给皇上,您岂不是得不偿失。”
“对,对,你说的对。”惠嫔心下一惊,忙点头,很是赞同,“不说中宫笺表的请求,皇上不会轻易拒绝,就说现在皇上如此宠爱瑞贵妃,肯定不会驳回瑞贵妃的决定。反正太皇太后和大臣不会允许瑞贵妃当皇贵妃。我还是不要多此一举,静观其变比较好。”
惠嫔好好地奖赏了心腹一番,而后道:“幸亏有你提醒我。要不然我这一去,做了出头鸟,瑞贵妃如何能放过我。”
依她看来,瑞贵妃霸道性子可不逊于佟贵妃,甚至更不管不顾了一点,到时瑞贵妃要是看她不顺眼,令她挪出宫与青灯为伴可就不妙了,而且对她不利也就算了,要是瑞贵妃针对她的大皇子,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心腹低眉顺眼,诚惶诚恐道:“娘娘您这是当局者迷,没有我的提醒,您也会很快想到的。”
惠嫔对心腹不侍宠而骄很是满意,吩咐道:“你吩咐下去,这段日子没事不要出长春宫,安分点。”
她如今只要安静地等着皇上收回成命就行。免得到时皇上在太皇太后和大臣处受了气,心情不爽,殃及鱼池。
“是。”心腹领命出去,顺便让人打扫满屋的碎片。
不止长春宫,现在几乎满后宫的宫室地面或多或少都躺着碎片,众人对陆微被封为皇贵妃还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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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中宫笺表都感到非常震惊。
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想到前朝的董鄂妃,继而因为前朝有董鄂妃导致后宫其他妃嫔日子艰难而感到心慌,而后想请太皇太后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