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金丝边眼镜的博士说：“老刘今年不会来了。”

但不多。

金丝边博士：“你这比喻也够奇葩，以为挖木乃伊呢？”

几个人深以为然的点头，觉得江阳不简单。

接着，他们又聊起了他们老师将升任政法系主任的事儿，“终于在级别上追上师母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进来一个人。

院内一隅站了三个人。

但有一说一。

金丝边博士：“多大了？”

“说起来，还有人托我，想送女儿来师母这儿学钢琴呢？”

他们看着置身于世外，同所有同学格格不入的江阳，的确不大像能让老刘推崇的人。

短发博士很无辜，“我喜欢波洛，只是想了解他更多一些而已。可惜，江阳一句没答呢，就让清宁给打岔了。”

他们或是法律的，或是音乐的，聊的不是专业知识，就是工作上所见所闻，再不就是聊房，聊车，聊孩子的学业，江阳还真跟他们聊不到一起，很自然的在李父身边当起了边缘人。

短头发博士：“我问他《东方快车谋杀案》中在火车上被谋杀的死者，他算不算无罪被杀？对波洛而言，法律的意义在于维护秩序还是正义。我又问倘若波洛是苏格拉底——”

老王领着一些学生，笑呵呵的走进来，“老李，听说你女儿请了顶级粤菜厨子来烧菜，不介意我们来蹭饭吧。”

在绝对实力之下，就是实力不上不下的那种，想要上一流音乐学院，打底得准备二三十万跑课，就是让学院的老师指导。如果你不跑，别人跑，到时候上去的就是别人。

李母渐渐把这些疑惑压在了心底。

江阳太嫩，要因此被催生了，他就罪过了。

中午的时候，他们在院子里欢聚一堂，特别热闹，在用过饭以后，这些学生就陆陆续续的结伴告辞，或赶下一场，或者去别的地方叙旧了，院子渐渐地安静下来。

女博士点头，“咱老师和王老师站在一起，那就相当于原告律师和被告律师站在一起，能让被告律师这么说，那看来老师这姑爷是真有面子。”

李母的钢琴系在国内首屈一指，许多学钢琴的艺术生都想进去。

这些问题就是他们几个围在一起谈论，也有的聊。

金丝边博士摇头，“没戏。”

老王红光满面乐呵呵的。

李母不缺钱，她也只收高中以下的学生，培养他们练钢琴和打基础。

“女方认罪被判了无罪，男方母亲天天在短视频上发声，现在网络上舆论说什么都有，他现在不好过。”金丝边博士跟老刘走的很近，“不过，他早些时候来看过老师了。”

对于李清宁送她的三首曲子，是否出自李清宁之手，李母是有怀疑的。

女博士探着脖子问：“老刘呢，咱们这几届里，他每年来的最早，今儿怎么不见？”

俩人开玩笑，旁边短头发博士疑惑：“刚才寒暄了几句，老师这姑爷看起来不大像懂法律的，怎么会写一部法律相关的话剧？”

李清宁和江阳在外面帮忙招呼客人，江阳端酒倒茶，李父把他一一介绍给这些学生。人渐渐多起来，幸好客厅和院子够大，跟老师聊过的学生，开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而学艺术的人都知道，不经任何学院老师的指导，直接考试的，那是裸考，必须得有绝对实力。

女博士也知道，所以她刚才压根就没开口。

因为她姑娘在作曲上的功夫，李母还真看不透。

不过，老王没好意思太炫耀外孙女。

老王说今年不一样。

她在院子看起了剧本。

李父则在院子里摆起了棋局，招呼江阳一起下棋，江阳很努力的下了，但还是一直输，李父心情愉悦，招呼江阳继续摆棋继续下，继续输，继续摆棋继续下——

李父很久没这么酣畅淋漓的赢过了。

他尝到了虐菜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