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仙客摇摇头，

他对谁着急并不关心，也轮不到他关心，他只是有些好奇：“您原本是准备让我这个棋子做点什么？”

“也没什么。”

常默山显然不准备说实话，当然，也不是说还有什么谋划，而是没必要，只是简单道：“就是一步闲棋。”

“就是看你小子好像有那么点潜力，就想着试一试，能不能靠着你冲击一下那些固化了的电视台体系，也给平民老百姓争夺一些权利。”

说到这里，

常默山有些虚弱的动了动，然后声音低缓了很多，近似于呢喃：“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任何圈子历史都是一开始最好，最有活力，然后随着时间的拉长，圈子里的乱子少了，阶级却固化了。”

“你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说过国台，省台有过变化了？”

赵仙客摇摇头，

只是常默山却好像不是看着他，也不在乎他摇头不摇头，继续说：“现在是什么破时代？导演的儿子还是导演，演员的女儿还是演员，普通人呢？”

“没机会，完全就没机会。”

“这是一潭死水，一潭恶丑无比的死水，”

“都不用几十年，”

“就是几年后，”

“观众看什么？”

“龙生龙，凤生凤，娱乐环境完全被他们把持，还不是他们随便扔出点什么，观众就得欢呼雀跃的接受什么？不接受就是观众不行，就是观众不好，到时候，就不是观众想不想看的问题，而是不想看，你也的看，满屏幕都是这些，没办法，因为，有能力的人你进不去，进去了你也只能捧他们的臭脚。”

“电视台可以活着，却不能一成不变。”

赵仙客沉默，作为一个电视台台长，甚至，他如今爬上了三线电视台的位置，固然比起国台，省台还是不够格，却也已经是既得利益的一方，最起码，他儿女，如果他愿意生的话，那肯定是捧自己的儿女，所以，他面对常默山有些不知如何应答。

常默山眼神愈发的浑浊，

比起赵仙客，

他更像是在对着一个不在这里的人说话：“其实，我跟你的目的是一样的，只是处理办法上略有分歧，你也比我年轻，没必要这么急的，没……”

嘟嘟嘟

常羽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按下了旁边的呼叫按钮，然后看向赵仙客

一言不发，

赵仙客懂，

缓缓起身，鞠了一下躬，转身离开，无论如何，这位对他都是有帮助的，

盛明月也急忙学着赵仙客鞠了一下躬，然后跟着走出去，

陈雅芝倒是挺想留一下，

不过看着已经急匆匆赶来的护士，医生，她也只能叹一口气，转身跟着赵仙客离开了病房。

“他说的那个人是谁？”

“应该是……”

陈雅芝跟着出来，正准备回答。

“秦即墨。”

常羽却是跟了出来，平静的说了一个名字，然后伸手示意赵仙客几个人跟她去安静一些的地方，然后回头认真道：“自从我爷爷确定无法继续担任职务之后，他往日几十年的好友便也唯恐避之不及，你们是第三队来看望的，前俩队都是我们的亲人，所以……”

“谢谢。”

“谢谢你们今天来看他。”

赵仙客急忙摆手，然后准备离开。

常羽却突然道：“我或许能帮你们弄到一张村镇电视台的升级通知书？”

赵仙客一愣，

停下，

陈雅芝却是眼睛一亮，只是她正准备说话，常羽却是盯着赵仙客平静道：“你要吗？”

赵仙客微微皱眉，

常羽的意思很明显，她知道这时候雅玉电视台需要一张升级通知书，然后她要用这一张升级通知书绑定赵仙客什么，赵仙客完全可以不受到绑定，毕竟他真的不需要，而且拒绝了，陈雅芝也不至于怪他没有人情味。

只是，

犹豫了一下，

赵仙客还是点点头道：“谢谢。”

陈雅芝一颤，扭头看向赵仙客，如果不是差着十几岁，而且盛明月就在旁边杵着，她这会真的很想给赵仙客一个爱的抱抱，

常羽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点点头，

迈步离去，

爷爷折了，孙女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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